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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是只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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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殊睨了她一眼,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房前屋后都没人,起码守卫都离这一排的房间有一丈远,左右两旁都是与墨殊同一辆马车的女子,宋昌愿也就不那么担心隔墙有耳了。她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杀!”
说了跟没说一样,墨殊翻了个白眼。他明白她的意思,宋昌愿就是想等到晚上摸出去探清情况,然后就开杀。
简单粗暴,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确像是老妖婆这种脑子里只有任务的人的想法。
可是她也不想想,守卫这么森严,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吗?
“那你想如何做?”
“等!”
见宋昌愿眉梢一挑,就要反驳的模样,墨殊就解释道,“你看我们的待遇,一人一间房,有饭有菜,而且能满足的要求都尽量满足,比那些女子幼童好了百倍不止,你说这是为什么?”
墨殊一看到她满心满眼任务第一的神情就来气,也想改变改变她满脑子暴力的想法,就故意不说出答案。
宋昌愿想了想道,“我们比较重要?”
墨殊就深深地凝视着她,心中思忖道,她这种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字的习惯到底是生来就有的还是当猫喵习惯了喵出来的?
只是该问的还是得问,他就继续道,“为什么我们比较重要?”
想到主事的与老鸨说过的话,宋昌愿就道,“蓝萨。”那个蓝萨的分量还是挺重的,或者说他出的钱足够重,重到外面那些人都事事以他为先,就连牙人出重金要买走一个都不肯,连墨殊提出要她这个“娘”陪伴的要求都能答应。
“对啊!就是因为有那个蓝萨在,我们的生命安全就有保障了。既然有保障,那你还那么急着去大开杀戒作甚?”
宋昌愿皱眉,“那些孩子。”她从来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要做到最好的。救人这种事,自然是能多救几个就多救几个的。
墨殊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的命呢?”
☆、章九 亡命之徒
宋昌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墨殊也没再问,她笑的时候眼睛里都没有笑意,荒凉死寂的,一看就是敷衍人的。
他站起身端起盘子,四处望了一圈,目光就放在不远处精致华美的红木衣橱上,然后把饭菜都倒在了衣橱下。
饭菜都倒在角落里,不容易让人发现。他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拉开衣橱看了眼,衣橱分上下两层,上层衣服浅色粉嫩,下层衣服沉重奢华,塞得满满当当,一眼看去各色绫罗绸缎都闪着光华,每一件都异常惹眼,合起来看却又非常和谐融洽,如彩虹一般柔和绚丽。
他眼神一闪,然后从里面拿出件衣服扔到橱底下,将菜汤擦掉。关上衣橱,将空盘子放回桌上。没过多久,就有人挨个房间地收拾碗筷。
没什么事情要做,两人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下午。临近天黑的时候,有人打开了房门进来,点燃油灯,顺便把饭菜送过来。依然是中午送菜的那人,依旧从头到尾没抬起头说过话,连眼睛都不乱瞟。
等人一走,宋昌愿就蹭地跳起,跑到桌前坐下。今晚的菜式与中午不一样,不过做法还是那样,不是蒸就是煮,再不然就是烤。这时候的铸铁技术还不发达,煮东西的器具就只有釜跟鼎,没有锅,做什么都乏味得很。
不过有得吃她也就不挑了。
墨殊也走过来,看了眼饭菜,讶异地一挑眉,“这回的饭菜居然没下药?”
也坐下来拿起碗盛汤喝。几天没进水米,两人都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没多久就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等人再次将碗筷收拾出去,等到天色完全暗沉,墨殊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此次被绑,他们在山上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么久的山路,人贩却只停下来一次给她们吃东西,吃的还是掺了药的饼,连水都没有。目的很明确,怕人劫车以及,防止有人逃跑。
再次停下的时候就到了这个魔窟,其余少女小孩的处境他不知晓,但是他们这一马车的人的待遇却是极好的。每个女人一间闺房,衣橱里还有精美的丝绸衣物,梳妆台他没去看,但估计也是放满了首饰的。
中午的饭菜下了药也很好理解,不过是防止她们逃跑罢了。而晚上的饭菜没下药,这个也不难解释。中午那顿的药分量已经很足了,晚上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可他怎么会确定每人都会把菜吃掉呢?”宋昌愿明显找茬。
墨殊就鄙视地看她一眼,“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们俩人这样的!”
“那些女子一看就是寒门小户,或者是不正当人家里出来的,哪怕有点小钱也无甚背景。饿了这么多天,陡然看见美味佳肴,你以为几个人能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而且这样人家里的女孩出了事,想追究的没能力,有能力的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大张旗鼓的追究,若真抓了贵族女子,你以为他们还能干到现在?”
宋昌愿点点头,不置可否,然后突然发问,“你怎么知道那些女子是从不正当人家里出来的?”
墨殊一说这个就来气,恨恨地咬牙,“一身廉价脂粉气儿,穿得又少,好人家的女儿会穿成这样?”
宋昌愿就古怪地睨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那些女子穿得少的?
她的神情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全然没有掩饰的意思,墨殊一眼看出她的疑惑,脸一红,撇开脸道,“总之,这么多的事这样好的待遇只说明了一件事!”
“嗯?”
“他们把我们当猪养!养肥了就打扮漂亮然后送到那个蓝萨手上去。”
“所以说我们这段时间是安全的。”她站起身,在房间的墙上四处摸索。
“对。”
“可是……”宋昌愿转过头,“那些孩子却不一定安全。”
宋昌愿也有解释,“如春风阁红香院那种地方的人不会要这么小的孩子,时间太长,耗费金钱也多,比她们大的女子又不是没有,没必要买,除非——那个孩子很漂亮。”
她继续道,“戎国本地的人也不会买,若是有人生不出孩子,他们大可收养一个戎国人。大户人家买奴婢也不会买这么小的,”
“排除掉这三样,他们就少了近半商家,可他们还是掳来这么多孩子,那只能说明钱够多。”
而钱多的人,一般只有富商。喜欢买来奴籍小孩做那事儿的富商不是没有。
他们多待一刻,小孩们就多一分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买走一批,戎国这么大,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上哪儿找去?
油灯在墨殊上方燃着,一圈黑暗罩在他脸上,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冷,“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人的命揽在你身上,这又不是你的任务。”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任务,”她说着笑了笑,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实了些,“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
墨殊一噎,气得干脆转过脸,不跟她说话了。这人脑子就跟正常人不一样,简直没法交流。
老妖婆简直就是……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完全没有亡命的自觉,她从梳妆台里翻出一支细细的簪子,掰掉流苏,将剩下的铁筋扭成奇怪的形状,然后再拿出一根比较粗的簪子走到窗前。
墨殊正生着闷气,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气,说了半天宋昌愿也没说到他心里想要让她说的话,干脆就不说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宋昌愿的第二句话,他便悄悄地小幅度地转过头,瞥了眼椅子上的人,结果……
没人?
墨殊再转过一点,再看,还是没人。他也不装了,直接转过脸,扫了一圈屋内。
然后就正好看见那个银发苍苍的老妖婆站在凳子上把镂花窗整个拆下来的情景。
墨殊登时就瞪大了眼。
老天啊!那是一整块窗户啊!怎么被她卸下来的?
别人被关在房里,要么撬锁要么砸门,她倒好,直接把窗户整个儿从墙上拆出来了。
墨殊摸了摸鼻子,很是怀疑,要是这里没有窗,她是不是就要把门给拆了?
☆、章十 大结局
拆完窗,宋昌愿就探出头往外看了看,然后很淡定地把窗子装了回去。一回头撞见墨殊惊悚地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嘴角抽了抽,装作没看到。
坐回椅子去,然后静静等。等夜深下去,等人睡下来。
子时初,宋昌愿踩在凳子上,往镂空花窗外面望。远处有人看守,她却不太担心。
在衣橱里翻出件不太显眼的暗色衣服套上,撕下一块布把银发包起来,她对墨殊说了一句“乖乖等着”就拆开窗翻出去,然后在外头把窗户再装回去。
墨殊:……他看起来就这么不中用吗?
外头,宋昌愿贴着墙角悄无声息地走出去,一边走一边想,希望墨殊能好好呆在房里,不然就他那个路痴,走出去估计就回不来了。
四周寂寂无声,偶尔能听到一队巡逻的在走动的声音,宋昌愿眼神一闪,翻身跳上了屋顶。
三进的院子,他们这儿是第二进,前有狼后有虎的,要出去确实不容易。
她左右望了望,按照晋国的习惯,第一进是下人门房,第三进是内宅。重要的东西应该都会放在内宅里,那么……
宋昌愿瞟过去,转身去了第三进。
她一走,屋里被嘱咐要“乖乖等着”的墨殊就从衣橱里挑了身看起来偏中性的深色胡服换上,然后来到镂花窗下,学着她的样子拆下窗,也翻身跳了出去。
跟宋昌愿不一样的是,墨殊去了第一进。第一进里住的是负责运送的车夫和守卫。
他一闪身跳进一间房间,见室内灯火已熄,床上的人睡得熟,眼神一闪,手伸向了桌上放着的水果刀。
与此同时,宋昌愿也潜进了一个房间里,见到熟睡中的人,居然也做了和墨殊一样的决定。
本来么,她心里的想法是自己先出去查探一圈,然后再回来与墨殊商量该如何行动,只是见到这番情景,什么计划都抛脑后去了,一切……等杀了再说!
许是旅途乏累,又大赚了一笔,那些人都睡得极沉,有些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宋昌愿猜他们应该是举办过庆功宴,不然不会这样。
于是在一群守卫巡逻的脚步声中,前院后宅血光冲天,那些人贩子都死在了睡梦中。所有的意外都被扼杀在两人的手中刀上。
两刻钟后,宋昌愿搞定了第三进里的所有人。回到他们的房间,却没见到人,她也不意外,墨殊要是真能坐得住才叫她意外呢。
转身出了房间,宋昌愿的视线就放到了那一群守卫身上,猜到了墨殊会去做什么之后她就不着急了,那些人贩是有两下子,可真要单打独斗起来,在场没人能打过他们两个。墨殊也不会蠢到去以一对多。
无声无息地跟在那一队人身后,宋昌愿伸出手,迅速拧断了前面那人的脖子。那人立即倒下,她伸手一扶,轻轻将尸体放倒在地。
接着再如法炮制,继续对前面的人出手。
雪夜下,一道黑影如幽灵般跟在众人身后,每向前一步就有一个人倒下,前头的人却毫无察觉,让人看了冷不禁后背一凉,打个寒颤。
当一队人死到只剩领头的一个时,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猛一回头,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只听“咯”的一声骨头脆响,领头的也倒在了地上。
宋昌愿收回手,湛蓝的眼睛明亮而锐利,她低低道,“说了不会让你们出声就不会让你们发出任何声响。”
若不是怕他们的声音惊扰到其他人,她才不会这么麻烦地用手,直接一招横扫千军过去,她也不用这么费力。
院子里更加安静了,宋昌愿刚准备去第一进看看,就见到墨殊出现在屋顶,一脸茫然地望着第二进一排的房间。
宋昌愿:……这么小的地方也能迷路。
墨殊见到宋昌愿眼睛就是一亮,飞快地飞到她面前站定,敏锐地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你受伤了?”随即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又扫了眼干干净净的地面。
宋昌愿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别人的。”那个刀疤女身手不错,警觉性也高,所以就费了些事。
墨殊就放下心来,目光转向第二进的一排房间,“不知是否还有守卫住在这里,我们先查探查探吧!”
宋昌愿点头。
两人分开行动,小心翼翼地接近各个房间,还真发现有守卫在,三两下解决掉,打开下一个房门时,见到的就都是些少女和幼童了。
近百的少女和幼童,分开关在两个房间里,见到他们时面上都是一惊。只是能保持这样警觉的人并不多,大部分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样的情景还是很有冲击力的,见到那些如受伤小兽警惕的神情,宋昌愿心一软,就淡淡地说了句,“你们自由了。”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神情,径自走开了。
其余的房间都是与墨殊同一辆马车的人的,宋昌愿打开门,看到那些神情疲惫无力走动的女子,心中一叹,果然如墨殊所料,下了药的饭菜基本上都被吃了。
墨殊那头遇到的则是孙掌柜他们,听到那个带他们离开的消息,一番人一脸感激,就差跪下了。
孙掌柜更是拉着无力的孙娘子,要给宋昌愿和墨殊磕头,吓得两人连连后退。
孙娘子就虚弱地道,“两位原本大可不必管我们,只管自己离开便是,可是二位却并未一走了之,足见二位是大仁大义之人,这是我们夫妻的感谢,二位一定得领受了。”说完就跪下连磕了一个头。
孙掌柜又道,“二位恩人日后如有难事,老孙定竭尽全力帮忙。”
这时也有不少人走出来了,不管能不能动,见状都齐齐跪下。宋昌愿眼波一晃,心底忽然有些发烫,说不清道不明,是夜空璀璨流星,一闪即逝,却光华永存。
墨殊就高声喊道,“各位都起来吧,时间不多,能走的都尽量帮一把身边走不动的,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说着带着孙掌柜以及几个还能走的男人从前头院子里牵来马车,又去厨房找来吃食和水,然后他还惊奇地发现了一堆装水用的竹筒。
也不管干不干净了,他一人一个地分下去,分完居然还有剩余。分完食物和水,又从一堆病弱者里挑出一些拔尖的当车夫,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墨殊表现得极坦然。
他道,“将你们救出来是我的一个情分,并不是我的本分,而救出来之后,能给的我都已经给你们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他就牵了一匹马给宋昌愿,而后翻身上马,望了眼呆住的众人,“都愣着作甚?不想走了是吗?”
身旁的宋昌愿忽然冷冷地说了句,“一炷香。”
一炷香时间过后,不管他们怎么样,她是不会再管的。奇异的是众人居然都听懂了这句话潜藏的意思,急忙冲上马车。一炷香时间不到,他们就可以启程了。
除了孙掌柜和两个男子,驾车的都是新手,走得也不快,墨殊和宋昌愿不急,那些人却焦急得很,熟练了驾车之后都把鞭子甩得霍霍生风,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马儿也都是老马,路走熟了,也不用人指引,自顾自地就朝着下山的方向去了。
墨殊和宋昌愿走在一群人后面断后。
他们走后没多久,有人提着灯笼走到那院子,见大门敞开,便推门进去,谁知见到一地猩红,血腥味儿强烈到快令人窒息。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怕得直往后退,直到绊到门槛,猛地一撞,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
身后马蹄声猎猎,宋昌愿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一群人骑着马杀气腾腾奔来。
来者不善!
她突然再转回去,望着墨殊,“你带她们走。”
“不行!”
大敌将至,宋昌愿懒得与他辩驳,手一动,一根簪子自袖子滑至手中,对准马屁股,手起簪落,马儿一惊,嘶鸣一声,冲了出去。
黑暗中墨殊豁然回头,眼里亮晶晶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如晨雾中荷叶上氤氲的露珠,晶莹透亮。
心底忽然一颤,她面上却是不显,只是道,“带她们下山。”
然后转身,独自一人,迎上了那群人。
吁吁声中马儿嘶鸣着停下,一群男人望着拦在路中央的人,面色不善。
有风吹过,夜色里一缕银发泄出,如雪般耀眼。
一人面色不善地骂道,“老太婆!识相点就赶紧滚开!别挡了爷们的大事。”
“就是!赶紧回家哄你孙子睡觉吧!”
一群人说着就哄笑起来,笑声中那人却还是安静地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生气。
一股惊人的杀气忽然暗暗生起,随风扑到他们面上,一群人鸡皮疙瘩直冒,后背冷汗嗖嗖。
再看那比夜色更暗的身影,就如修罗般可怖,所立之处曼殊沙华丛生,带着繁盛到极处的荒凉死寂,出来向他们索命。众人忽然就心生怯意,一时间无人再敢说话。
倒是主事的有几分胆识,望着前头马车越走越远,陡然醒悟,便沉着脸道,“敢问阁下何人?”
宋昌愿抬起眼,“你们为何追过来?”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死光了,怎会出现漏网之鱼,难道是墨殊下手不利索?
有人立即嚷道,“嘿,你们杀了咱们的兄弟,劫走了咱们的货物,还不许咱替兄弟们报仇雪恨?”
一听到“货物”这个词宋昌愿就猜到了,估计也是一伙人贩子。至于“兄弟”一说,她才不信这帮伤天害理之人能有什么兄弟情义,报仇雪恨是假,见财起意才是真吧。
约莫是见“自家兄弟”死了,想趁机将那些“货物”夺过去。
知道不是自己这边出的茬子宋昌愿就放心了,手中刀光一闪,纵身掠去。
鲜血如碎珠散落,性命如烟雾散去,不复存在。马蹄声、喊杀声与金铁声响彻空谷,夜,还很长。
墨殊听着头顶上的争斗,心中一阵烦躁,望了眼柔柔弱弱慌手慌脚赶车的车夫们,心中烦躁更甚,怒道,“都给老子跑快点!还想不想活命了?”
话落骚乱更大,马蹄乱扬,差点将车上的人给甩下去。
墨殊冷眼看着,也不上前帮忙,神情冷酷。
乱了一阵后,有孙掌柜几个在前头大声指点,车夫们都稳了下来,马车快而稳地向下山的路行去。
墨殊再回过头去时,打斗声都已经听不见了。树木都在飞快地往后退,抬眼望去只能见到在黑暗中发白的积雪。
他恨恨地咬着牙,早知老妖婆会这么做,他当初就不喝下那些下了药的酒了。知道了什么会让她恢复年轻又怎样?命都没了还要年轻作甚?
冷哼一声转过头,他的目光放在前面的车队上,心道,将他们送到山下就不管了!
这一头,混战半夜,地上的血汇聚成一条河流,浓郁而粘稠地缓缓向低处流去,血河弯弯曲曲,与地上白雪相映,更显得红的刺眼,白的刺目。
战场上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就只有银发飘扬的宋昌愿,她低着头,轻轻喘气,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血液顺着她的手流向雪亮的刀,红珠弯弯绕绕,最后还是汇聚到刀尖,滴答,滴答。
天际有一线金光破晓,那一点光慢慢扩大,驱逐了整片天空的黑暗,最后乍然明亮。
宋昌愿歇了一会儿,吹了声口哨,远处那匹陪了她一夜的马儿就飞奔过来。宋昌愿爬上马背就起不来了,湛蓝的双眼很是疲惫,她伸手拍了拍马肚子,低声道,“走吧!”
马儿就缓步走了起来。
一天半以后,墨殊将人送到山脚下,辞别了众人就掉头走回山上。
又一天后,一匹马儿背上背着一只猫,慢悠悠地走下山来。
没人驱使它,它就慢悠悠地走着,脚步不急不缓,按着以前一直走着的路,向晋国都城曲沃走去。
晃晃悠悠走了六七天,它来到一个郡县,然后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之前也有人拦过它的路,只不过不是被它撂前腿踢走了,就是被背上的猫挠跑了。
这回它也准备抬抬前腿来着,只是那年轻人看了看马背上的猫,惊疑地唤道,“昌愿?”
宋昌愿耳朵动了动,然后抬起头,睁开蓝色的眼。
姬思正?
听声音像是,她本来只打算理会他一声就算了的,岂料这会儿一睁眼,妈呀,这、这、这……是姬思正?
两颊的婴儿肥已经瘦没了,脸上凹陷下两块,一双眼睛因为瘦而显得更大,配上他空空荡荡的衣服,看着活像一副披着人皮安上眼珠子的骨架。
少年,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混得这么惨?
姬思正看到她也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殊殿下呢?”
身上的毛一簇簇打成团,深褐色的血迹发干,脸上、四肢上都有刀痕,上头是凝固的干血,而最让人发怵的却是背上那道深深的、长长的、一直划到尾巴的伤。
几乎划透了整个背部,宛若裂开的山谷,中间血迹干涸,却看一眼就觉得痛。
他颤抖着手,想碰又不敢去碰,她身上伤痕累累,简直无处可下手,就怕碰到了某些没痊愈的伤。
最后还是他牵着马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叫来大夫才将她抱下来。
用酒小心地擦洗,上药,然后缠成一只木乃伊。宋昌愿趴在一个小型的被窝里,舒服地叹气。总算有人给她上药了,要是等墨殊那坑货过来,她早就见佛祖去了。
那些少女和幼童应该已经安顿好了,也不枉她受这么重的伤,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于是眼睛一闭,睡觉。
拉普山,被遗忘的某人正走到山脚下,也是眼神疲惫。他等不到人,便着急地回去找,结果在半途中迷路了。好在这匹老马认识,硬是被它走回了原路。
只是这么一耽搁,回到那处战场的时候已经一天了,狼群正围绕在那里,低头吃着尸体。地上的血都已半干,场面看着忒吓人。
他吓了一大跳,而后想起宋昌愿的能耐,坚定地掉头往回走,老妖婆肯定是下山了,只是他没碰见。
狼群都吃饱了,这会儿对他也没兴趣,抬头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就继续吃自己的食物去了。
临近山脚的时候,墨殊在地上看见一套衣服,一看样式就知道是老妖婆穿过的。
他捡起来,目光落到衣服背后那道从肩膀划到腰部的口子,神情一沉,黑着脸下了山。
……
宋昌愿急着变回人形,这两天都在运转着三千弱水决中睡着度过,有元力修复,伤势便好得极快,连大夫看了都啧啧称奇,直道这猫天赋异禀。
这天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姬思正与一人交谈的声音。
“殿下,那老贼狡猾得很,属下无能,派人守了这么多天,只割伤了他一条手臂。”
“有成果总比没有的好,”姬思正声音冰冷,竟全然褪去了旧日的稚气,变得成熟而陌生起来,“让人小心点,刺杀不是一日就能成的。”
“是。”
“大年三十那日,我们晋国大败的原因可有查到?”
那下属急忙说道起来,“将士练兵惫懒是其一,朝廷未拨粮款是其二,属下去查时发现,将士们吃的米竟然都是陈年发霉的。而……”他犹豫了一阵,道,“兵器碎烂是最重要的原因。”
“兵器碎烂?我们的兵器不是用上好的青铜浇铸的么?怎么会碎烂了?”
下属就低声道,“有人以次充好。”
一阵寂静。
宋昌愿听八卦听得兴起,睡意也全消了,干脆一咕噜翻起身,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好半晌门外才传来姬思正冰冷的声音,“可查出是谁做的?”
“三公与朝中几位重臣都有参与,其中却是赵家参与最多。”
姬思正冷冷一笑,“呵,赵合那老贼果然早有反心!”良久后他道,“两日后是赵玉子的生辰并封太子大礼,赵合一定会出现,让人去江湖招些高手,务要将那老贼击杀!”
宋昌愿就思忖道,姬思正要杀赵合?
她低头瞟了眼自己的伤,然后甩甩手踢踢脚,嗯,好像好了大半,要刺杀个人好像也不难,那……
要不要帮帮他?
宋昌愿不是古道热肠瞎好心的人,她只是不喜欢欠人人情。
正想着,姬思正走进来,见到她眼睛一亮,笑道,“你醒了?”
看着那个熟悉的干净的笑容,宋昌愿心中一叹,算了,帮他一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
墨殊不认路,也是任由马儿自己走,马儿顺着走惯的路走,比宋昌愿慢一天到了郡县。
在路上瞥到姬思正一闪而过的身影,墨殊一喜,急忙上前去问,“正公子,可有见到我家昌愿?”
姬思正也很是诧异,“你们走散了啊!昌愿昨天刚走。”
“那她身上的伤势可严重?”
“大夫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问完伤势问胖瘦,然后问饮食,噼里啪啦问了一堆之后,墨殊才道,“那你可知她去哪儿了?”
姬思正就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早上我正忙着,听到下人禀告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墨殊闻言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朝姬思正躬身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殊来日再报。”说完急匆匆走了。
留下姬思正一头雾水,“救命之恩?是说昌愿的吗?”
墨殊一边走一边皱眉思索,老妖婆没有朋友,想来是无处可去,照理她应该会寻一处地方等他才对,怎么会走了?难道她有要事?
就在他思考的这阵子,马儿熟络地走到一户院子后门,门半掩着,马儿拿头碰了碰,碰开了门,然后走进去。
这约莫是那些人贩用来接头或休息专用的院落,里头有下人在伺候。墨殊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下人已经站在一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生面孔。
墨殊:……
狼狈地解释了一番才从里面解脱出来,墨殊一个头两个大,逃也似的离开此地,跑去了曲沃。
人贩子对晋国似乎很是熟悉,走的都是些偏僻的近路,路程被大大缩短,不过两日就到了曲沃。
曲沃也有一处接头的院子,只不过这回没有下人来质问他了。墨殊扫了一眼堆在马厩的尸体,以及整个院子里唯一的活物——马,冷笑一声就在院子里住下来。
这种行事作风,除了宋昌愿就没谁了。
他倒要看看那个老妖婆受了伤还能跑哪儿蹦跶去。
此刻墨殊嘴里那个受了伤的老妖婆就在晋国王宫——或者说是赵国王宫,曲沃被分给赵合后,这一片以北数千里都叫赵国。
杀人不过头点地。
琉璃灯盏光彩斑斓迷离,众人推杯换盏,甩袖的舞姬腰肢柔软迷人眼,弹琴的歌姬歌喉婉转动人心,就在众人都眼花缭乱的时候,一支箭矢直射赵合心脏。
刹那间世界好像定格了一般,侍卫从远处往前扑,就近的大臣向前涌,可无人能及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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