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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是只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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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见到自家七哥吃瘪。小包子捂着嘴直偷笑。见宋昌愿的目光在桌上梭巡,他便殷勤地凑上去,“昌愿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
  宋昌愿准备挑些好吃的收买那匹千里马。她记得马儿都爱吃甜食,尤其是胡萝卜跟苹果,就没有马儿不爱吃这两样的。
  只可惜这里既没有胡萝卜,也没有苹果。桌上放着的只有酸甜的金桔、柑橘,以及柰子和柿子,柿子倒是挺甜的,不过就她这爪子,估计等她拿过去时早就烂得不能看了。
  点心也甜。但是马儿好像不喜欢吃干的东西。
  她还没纠结好要挑什么收买那匹马,宋昌咏却见她的爪子停在了柑橘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软软地道,“你喜欢吃这个是吗?我给你剥!”
  说着伸长小胖手,艰难从前面两个哥哥之间的缝隙中探出头,伸长了脖子去够柑橘。
  宋昌愿回去之后,晋王便叫了自己的嫡子姬思齐出来驯马,宋昌皓跟墨殊都看出神,谁也没心思理他。宋昌咏也不吭声,就自己去够,好容易拿回来两个柑橘。累得呼哧呼哧的,脸都涨红了。
  姬思齐已经来到草场中央,他那一身金红色胡服分外惹眼,几乎是立刻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姬思齐似乎格外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得意地昂首挺胸,看着那匹察觉到来者不善有些急躁的马儿,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胜意,他猛然加速,借力一跳,纵身跃上了马背!
  驯马正式开始!
  这一道漂亮的身法立即赢得了不少欢呼,不少贵女都激动得跑下坐席。眼中闪闪放光。
  被两个男子彻底挡住视线的宋昌愿听到声响,也急急忙忙探出头要看看场中情形,被宋昌咏一瓣橘子给塞了回去。
  作为整个家族中最小的孩子,宋昌咏哪里照顾过别的小孩。突然见到一只比他还小的包子,哪怕那是一只猫,宋昌咏也激动得不行,一股为人兄长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宋昌咏立刻就决定,他要照顾好宋昌愿小猫咪!
  这决定谁也无法阻挡,哪怕是宋昌愿自己!
  很无奈地看了眼放在嘴边的橘瓣,宋昌愿张嘴吞下。又水又甜的果汁儿在嘴里爆开,她瞬间就激动了!
  这么甜的橘子,不拿去收买那匹千里马就是浪费啊!
  激动的小奶猫立刻忘记了自己之前要做的事,指了指另一个完整的橘子,宋昌愿软软地喵了一声,剥橘皮!
  宋昌咏毕竟不是墨殊,不会立即就了解她的意思,见她指橘子,便以为她还要吃,连忙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橘瓣,软声哄道,“这里还有哦!”
  场上的情形不太好,姬思齐一跳上马背,马儿就很激烈地反抗起来,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剧烈奔跑。马儿要跑路,谁也挡不住。千里马脚程极快,小小的草场哪够它跑的?绕着草场跑了两圈,它一掉头,冲向了马厩。
  姬思齐起初还能伏在马背上,紧紧地抱着马。在它跑了两圈后,便有些撑不住地滑了下去,马儿的晃动却越来越剧烈,不时地扬起前蹄或翘起后蹶。不将他甩下马背誓不罢休。
  场上一阵骚动,在晋梁王焦急的指手画脚之下,羽林卫悄然出动。
  这边宋昌愿也急了,不论她怎么比划宋昌咏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一急之下,她一口咬了上去。宋昌咏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急急忙忙推开她,“别……我帮你剥我帮你剥!”
  宋昌愿叼着橘子,刚要走开,就见墨殊和宋昌皓猛地站起。远处,那匹马一个神龙摆尾甩下姬思齐,朝着他们的方向风驰电掣而来。
  他们身旁就是草场出口!
  几个羽林卫猛地扑在地上垫着姬思齐。尉官在远处急得大喊,“拦下它拦下它!”
  不过几个呼吸的瞬间,那匹马已从马厩奔到他们身旁,墨殊眼神一狠,脚尖一点,翻身飞上马背。
  宋昌皓一惊,“小殊!”
  宋昌咏坐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橘子,大眼睛迅速涌上水花,他似惊呆了一般,嘴里结结巴巴地,“昌、昌愿……昌愿……十哥,十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宋昌皓急忙回身将他抱起,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怎么了?”
  小包子哭得太急,噎得说不出话,“昌愿、昌愿……”
  宋昌皓低头一看,那只猫也不见了踪影!

  ☆、章六三 驯马

  千里马瞬间冲出草场,向着树林奔去。宁静的树林顿时就扑簌簌的落起了雪。
  宋昌愿远远跟在后面,湛蓝的眼睛明亮而锐利,看着那匹马飞快奔跑的速度,眼底兴奋一闪而逝。随即加快了脚步往树上一跳,站在高处跟随着。
  这匹马儿也是发了狠,不要命地擦过树木,擦过石头,擦过山壁,完美绕开平坦路途。向所有的障碍物撞去。墨殊伏在马背上,面色惨白,生死关头,他连洁癖都抛在了脑后,双手紧紧的扣住马肚子,只求不要被甩下去。
  马背上度日如年,刚感觉适应了一点,马儿就开始加快了速度,墨殊半抬起头,眯着眼向前方望去,远处是一段上坡路,坡顶竖着一块嶙峋的巨石,看这架势十有**是冲那块巨石去的了。
  他的衣服被擦破了,两条手臂也被山石擦得沁出了血,伤口火辣辣地发痛。照这么个情况下去,没等他拖到马儿累死,他就得先被石头树木撞死了。
  墨殊望着坡顶上的巨石,而后迅速地扫了眼场地,眼神坚定,他一只手紧紧扣住马肚子,另一只手迅速拔下头上发簪,猛地刺了下去。
  “咴——”
  千里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几乎似人一般站立,墨殊死死扣着马腹。脸色发青。
  此时正是上坡路,马儿一个不稳就颠倒了方向,上坡路变成下坡路,哧溜溜一路滑下去,两只前掌慌乱地踩踏着,雪地被滑出一道道划痕。
  墨殊猛然坐起身,心下一狠,拔起玉簪又往下一刺,千里马再次慌乱地扬起前蹄。墨殊便往后一倒,反手抱紧马腹,指甲都陷入了马皮内,这时重心后倾,马儿正好借力,尥蹶子往后踢,不偏不倚踢到地面凸起的一块大石。前蹄扒拉,后蹄用力,几下爬回了树林。
  几番惊险,爬回树林后,千里马都没了力气再跑,只是仍旧对马背上趴着的人很是不满。不时地尥蹶子,墨殊起初还有些余力应付,晃了几下就面色青白,一失手就被撂下了马背。
  跌在雪地里,墨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瘫在雪地中,发丝凌乱,满头大汗。斜了眼那只神情虽然桀骜但态度却有些柔软的马儿,他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就狂吐。
  宋昌愿站在树枝上。看完他驯马的全过程,心里就堵了一口气,那匹马是她先看上的!
  心里虽有不满,墨殊的表现却让她无话可说,他那是真拿着自己一条命去驯服了马的。
  见他面容憔悴。她便意思意思地问候了一句,岂料跟着跑了这么久,她也忘了自己嘴里还叼着个橘子,嘴巴一张,橘子就掉了下去,正好掉在马头前。
  那匹马桀骜地抬起头,用大眼睛斜睨了她一眼,看了看雪地中那个显眼的橙色橘子,舌头一卷,吃进去半个橘子。
  半晌之后。
  墨殊吐完回来。翻身就见到让他吐血的一幕:那只胖猫把自己摊开,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那只原本性情暴戾狂野不羁的烈马,此刻神情温和,伸着舌头,卷起地上最后半块橘子。
  惊心动魄一刻钟,险些去了半条命,居然还不如人家给个橘子!?
  墨殊的心情很是憋闷,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那匹马便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甩了甩尾巴,他身体一僵,又缓和下来,还好还好,这匹马还是他的。
  抬头四面望了一圈。林子里空空荡荡,除了他就见不到人。
  积雪不时压断树枝,发出咯吱一声响。墨殊坐在地上,寻思着要如何改动方才留下的痕迹。事关晋国脸面,这匹千里马晋王可看重得很。若是知道马儿已经被他驯服了,非杀了他不可。
  只是此刻林中到处都是雪,一走动便会留下痕迹,还没等他想出个办法来,远处就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震得树上的雪成块成块地掉下。
  墨殊索性往地上一坐,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到时候再说!
  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几个士兵跳下马。“见过公子。”
  “请起。”
  其中一个尉官四下打量了一圈,沉声道,“公子您可有大碍?需要找人将您抬回去么?”
  不怪尉官如此,墨殊现在可谓是形容狼狈,发髻散乱。玉冠也歪了,脸颊上有些擦伤,然而伤得最重的还是双臂,他两条手臂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勾下一大块布,露出雪白的中衣。上面的血迹十分刺目。
  墨殊摇摇头道,“只是擦伤,看着严重而已,并无大碍的,”说完看了马背上的宋昌愿一眼。“殊方才一时冲动,只想着这匹好马若是跑了实在可惜,都忘了这匹马不好惹,”他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在昌愿出来的及时,在那匹马把我甩下去之前稳住了它,不然你们就只能在多年以后到地府来见我了。”
  简简单单几句话,既说清自身情况,又邀了功,还顺带着解释了那匹千里马还没被他驯服。
  尉官微微一笑,直叹墨殊心思玲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道,“殿下无事属下便放心了,”他拱手抱拳行了一礼,“此间事情属下来处理便好,殿下受了伤,这冰天雪地的只怕也不好受,属下让人先送您回去吧!”
  “那便多谢大人了。”
  尉官便找了人带墨殊去厢房休息,路过那匹千里马身旁的时候,墨殊斜了一眼赖在马背上不肯下来的猫,伸手一捞,卡着某猫的脖子把她带走了。
  到了厢房,宋昌愿爪子一亮,墨殊立刻放手。
  宋昌愿: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那匹马是不是!?
  墨殊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别以为你给个橘子就能收买马心了,该是我的还是我的,不是你耍点小手段就能抢去的!”
  宋昌愿:她决定了!以后她要天天都跑这里来对那匹马耍小手段!
  没过多久,宋昌咏带着太医冲进房里来。看着墨殊手上的伤顿时就红了眼,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就蓄了一团水。
  墨殊正伸长手臂好方便太医包扎,抬眼看到宋昌咏眼睛里的水,也很是头痛。他想了想便道,“十一啊,你可不能哭了,你要是一哭太医就不能安心给我包扎,不能安心给我包扎我的伤就没那么快好,我的伤没那么快好就不能陪你玩,你也没法在晋国呆很久吧?你希望我们在剩下的日子里天天对着瞪吗?”
  宋昌咏闻言,急急忙忙举起袖子擦眼,一边擦一边啪啪掉水。
  宋昌愿:……见过唬弄小孩的,没见过这么唬弄的。
  望着宋昌咏孤零零的身影。她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往他身后一看,没见到那个温润如玉的身影。
  墨殊也察觉到了,便问道,“十一,你七哥呢?”

  ☆、章六四 坦白从宽

  宋昌咏一边擦泪一边抽噎道,“七哥去见晋王陛下了。”
  “去见晋王了?”墨殊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只是道,“这样啊……”
  墨殊心里却有些担忧,兄长的性格他多少也了解,兄长与他的感情他也知晓。明知道他受了伤却没及时赶过来看他,那只能是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了。
  什么样的事情会比他的伤还要重要?
  墨殊只随便寻了个方向细细一想,心头就有些沉重,只是这会儿太医还在跟前,人多口杂的不好说话,他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了又想总觉得还少了什么。
  他的眼睛便看过趴在宋昌咏头上的猫,看过宋昌咏小包子,看过跟前的太医,侍者……他突然心中一凛,路小虎呢?!
  路小虎也不在此,该在的一个都不在……
  等太医一走,他冲着宋昌咏招了招手,宋昌咏乖乖地走上前,墨殊将他拉得更近,低下头沉声问道,“七哥临走之前可有交代你什么话吗?”
  小包子沉吟了一会,旋即摇摇头,“没有。”
  “那你可见到路小虎了?”
  宋昌咏抬起头,大眼睛水汪汪的。“路小虎原本是要与我一同过来的,被七哥叫走了。”
  什么消息都没问出来,墨殊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只是点点头,随即就不说话了。
  宋昌咏站在墨殊面前,抬起大眼睛悄悄瞟了他一眼,见十哥没有赶他走,心下一喜,旋即急忙低下头,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十哥虽然待他极好,但一向不与人亲近,他还是第一次离十哥这样近。宋昌咏满心欢喜想与人分享,黑黑的瞳仁骨碌碌转了一圈,宋昌愿就蹲在桌子旁边离他不远。
  伸出小手指勾了勾,宋昌愿睨了他一眼,懒洋洋地站起来。朝他走去。
  猛地伸手一扯,宋昌咏立刻把猫捞进怀里,动作迅速地伸手,在猫叫出声之前堵住了猫嘴。而后伸出另一只手。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大眼睛还弯弯的,黑黑的瞳仁骨碌碌左右乱转,显得贼机灵。
  转头看了墨殊一眼。墨殊此时心事重重,垂首而坐,浅灰色的瞳孔中水光摇晃,全然未注意到一人一猫的动作。宋昌愿重重地叹了叹气。谁来牵走这个熊孩子?!
  坐了将近半个时辰,路虎终于回来。
  一回来就见到这种类似大家长训斥小屁孩的场面,路虎一惊,下意识就放轻了脚步。虽然“大家长”有些形容散乱,看着无甚威严,但他还是不想打扰了这一幕,悄悄儿地往后退。
  墨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回来了?”
  虽然墨殊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神情都很正常,看不出什么来,但路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只觉得面前好像藏着无尽深渊,用弥漫的云雾掩住了危险,将一切粉饰得漂漂亮亮,挖好陷阱只等他跳。
  路虎一个激灵,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道,“回主子话,属下回来了。”偷偷睨了自家主子一眼。路虎想了想,把自己的行踪一五一十地报告上去。
  墨殊跳上马背被马儿带走的时候,宋昌皓、宋昌咏和路虎三人便骑上马去追,可惜动作慢了一步。他们去到的时候墨殊已经被尉官叫人送到厢房去了。宋昌皓当机立断,让路虎帮忙善后,宋昌咏去厢房找墨殊,而他自己,则去见了晋王陛下。
  路虎到底跟了墨殊多年,只是找尉官随便说了两句,立刻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在树林中这里帮帮忙。那里说说话,转悠了几圈后,决定性的证据都被毁了,异邦猫咪宋昌愿对动物格外有亲和力的消息也都散播出去了。
  路虎小心翼翼地说完。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墨殊低头沉吟着,浅灰色的眼睛里雨雾濛濛,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情绪。他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不经意地一侧目,墨殊发现,宋昌咏居然还站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宋昌愿,他面上一黑,“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宋昌咏歪着头想了想,只是嘻嘻傻笑。
  墨殊叹了口气,便也任由他站着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行了一礼道,“见过公子,”站起身他不卑不亢地道,“公子,太尉大人说,公子受了伤也不好在此久呆,便先回驿馆休息吧,奴才们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
  墨殊的神色依旧清清淡淡,只点点头道,“嗯。”
  一行人坐着马车回了汀兰馆。
  回到驿馆,路虎便烧了水帮墨殊洗澡,换衣服,重新整了一套行头,忙忙碌碌个不停。
  宋昌咏抱着宋昌愿坐在石凳上。看着路虎从房里提着桶出来去了厨房,再从厨房回到房间,又从房间跑到厨房……
  他便把下巴搁到宋昌愿头上,一脸疑惑地道。“他不是要让十哥忙得没时间想其他事情吗?怎么我看着好像是反过来了?”
  宋昌愿:……没办法,他家主子乐意做的事情不多,去掉一个逛集会,剩下的除了洗澡就是看书。看书他肯定会走神。剩下一个不那么容易走神的洗澡,不做这个能做啥?
  路虎这头也很发愁,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主子忙得没有时间想其他事的?
  第四次出来换水之后,路虎一边走一边看,目光很自然地就放到梅树下那一对又圆又胖的呆萌二人组身上,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急匆匆转身回了房。
  宋昌愿摸了摸毛,突然背脊发凉。心中生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片刻后,路小虎又出来提水,他身后墨殊也施施然走出,神色淡然地从宋昌咏怀里抽出了宋昌愿。
  半晌,宋昌愿蹲在水盆里,气得直拍水,路小虎!!!老娘跟你没完!
  时间欢快地跟水一起流走,到了下午酉时,宋昌皓终于回到驿馆。一回来就见到台阶上一排坐着三人一猫,齐刷刷地看着垂花门的方向,一致的双眼无神,等得心都累了的模样。
  这一排的眼神太过诡异,看得他心里发虚,宋昌皓摸了摸鼻子,站在垂花门前呵呵傻笑。
  他身旁的两位外交使臣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问道,“殿下,您这是……”
  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总归都躲不了。努力做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宋昌皓装作无事地道,“咳咳,进去吧!”
  还没走近,宋昌咏忽然坐直,一拍地面作拍惊堂木状,板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章六五 晋国将乱

  一阵凉风吹过,宋昌皓忽觉脖颈生凉,四双眼神像刀一样在他脖子上割过,看得他越发心虚。干咳一声,宋昌皓镇定地说道,“你七哥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坦白的?”
  旋即边走边道,“天这么冷,都坐在台阶上作甚?进屋里来吧!”
  他的脚还没踏进房间,墨殊忽然冷冷开口。“那是我的房间。”
  墨殊的房间一般不让人进,他的脚一僵,讪讪地收了回来。
  气氛越来越冷,他扫了一眼众人,忽然神色一冷,道,“都坐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别在这儿挡路。”
  温润如玉贵公子一旦冷下脸,瞧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路虎迅速滚去了厨房做饭,两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去了院中梅树下。
  剩下宋昌愿和宋昌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死皮赖脸地留在原地。
  宋昌皓却看也不看他俩,径自进了房间,对墨殊道,“你跟我来。”
  房门被关上,宋昌咏低头与宋昌愿对上一眼,窃笑一声,把耳朵贴了上去。
  里头传来宋昌皓的声音,“……疾火卫未归,安黎不见踪影……”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墨殊站在门口,低头俯视着一人一猫,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听够了?”
  没听够……
  但这句话没人敢说出口。宋昌咏直起身,抱着宋昌愿悻悻地走去了院子。
  梅树下北风呼啸,宋昌咏蹲在地上,堆起一个雪球,又猛地捶散,他唉声叹气地道,“唉,好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啊!”
  宋昌愿也学着他的样子堆起一个雪球,闻言直点头。不过她觉得,这会儿去应该听不到什么,而且,她有种预感,宋昌皓那句话是故意给他们听到的。
  宋昌咏堆起第二个雪球,大眼睛骨碌碌打转,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宋昌咏再小,到底也是王室子弟,事情轻重还是晓得的,任他这副模样摆了多久,他也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而更远处,公皙平站在高楼之上往下望。整个曲沃的景色都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冷淡色的唇都勾出了令人心动的弧度,声音幽幽凉凉,“旧时有食客冯援为孟尝君造狡兔三窟。今有谢青为我造这狡兔两窟,也是本殿之荣幸。”
  谢青在后面急忙躬身行了一礼道,“殿下过誉了,若无殿下的人力财力相助,青想要成事也没这般容易。”他顿了顿,问道,“殿下这第三窟……”
  “这第三窟嘛,却得我自己动手了!”
  谢青一愣,抬起头欲言又止。
  公皙平依旧看着窗外。
  月光正好。灿烂的光辉撒向大地,又被大地上的雪色反射,整个曲沃明亮得如同白昼。他的目光扫过大地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定定地在那个潮湿的驿馆那里看了一眼,又望向更远处的黝黑的大山,看向无垠的天际。
  良久,他微微一笑,凉风里吹出他低沉幽凉的嗓音,“走吧,晋国要乱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
  墨殊站在城门口。微笑地望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宋昌咏眼里水光颤颤,一把扑了上去,“十哥,十一舍不得你……”
  墨殊身体一僵,旋即便努力地缓和,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当初从齐国出发时,送别的场景也是这样的,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故国变成异国,被送别的反倒成了送别者。墨殊心中一酸,伸出手摸了摸宋昌咏的头。
  若是在平时,宋昌咏肯定要欢喜得上蹦下跳的,这会儿他却觉得极委屈,眼睛里好像有了一汪泉眼。水怎么都止不住。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墨殊蹲下身,笨拙地去擦他的眼泪,“你再这样哭,把眼睛哭肿了。回去可会让人笑话的。”
  宋昌咏扁了扁嘴,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宋昌愿见状,便跳上他的肩,拿头蹭了蹭他的脸。
  谁知宋昌咏反手抱住她,一边哭一边蹭,眼泪鼻涕全蹭她身上了。宋昌愿身体也一僵,心中哀嚎道,完了完了,今天回去不知要洗多少次澡了?!
  宋昌咏抱着她哽咽,“昌、昌愿。我好舍不得你……”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听得宋昌愿心中一软,回身抱了抱他的脸,一人一猫就站在城门口哇哇大哭。
  宋昌皓今日格外沉默,墨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笑容灿烂而温暖,伸手拍了拍墨殊的肩,他道,“等你回来!”
  两兄弟相视一笑。
  ……
  送走了宋昌皓和宋昌咏。汀兰馆便安静下来。曲沃却越发的热闹,因为——年关将至。
  宋昌愿闲得无聊,整日里追着老鼠们玩,玩够了就跑到王宫里找那匹千里马“耍小手段”——马儿被姬思齐从王室园林牵到王宫——天天给那匹马吃橘子的后果就是,马儿一度拉稀拉得走不动路。
  宋昌愿看得心虚。灰溜溜地跑了,从此再也没敢随便给那马乱吃东西了。
  晋国王都热热闹闹,晋国边城却凄凄凉凉。今年晋国可谓是风雨飘摇,夏季闹旱灾,秋季闹蝗灾,表面上朝廷拨了粮食下去,可地方官一层一层的剥削下去,到百姓手上的也不知能有多少。
  留在家乡吃不饱也穿不暖,涌向王都等富饶地方的流民却又通通被驱逐。眼见着有钱的欢欢喜喜过大年,没钱的凄凄惨惨等饿死,忒不公平。
  于是,大年三十这一天,晋国边城的百姓,起义了。
  也很巧的,就在这一天,齐国也举兵进攻晋国。
  晋国边城的官兵饿了许久,哪有力气反抗,于是齐国轻轻松松的,一日攻下四个郡。晋国统共也就十五个郡。
  消息传到晋国宫殿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晋王大怒,一声令下,大批羽林卫涌进汀兰馆。
  汀兰馆中,墨殊面不改色地听着太监宣布齐国质子住所由汀兰馆改到王宫交芦馆的消息,神情淡然地点点头,道。“稍等。”
  旋即回房换了一身玄色缠银广袖深衣出来。
  这一身衣服奢华而矜贵,太监见了便讥讽道,“公子,您当您是去参加国宴哪!”
  墨殊抬眼扫过周围手持银枪神情肃穆的羽林卫,面色温和。“礼之一字,无论何时,哪怕刀剑加身,也当存之于身,方是君子所为。公公,你说是不是?”
  太监被他说得无话可说,便轻蔑地哼了一声,撇开脸,拂尘一扫,指着马车道,“公子,请吧!”
  进了王宫,他们什么人都没见到就被送去了交芦馆。
  交芦馆的环境比汀兰馆还要差,而且周围有重兵把守。路虎面色难看,问道,“殿下,您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章六六 风凉

  墨殊摇摇头,面色依旧淡然,“等下去就知道了。 。”
  交芦馆也不知封闭了多久,一打开房门便有一股尘封许久的腐臭味儿扑面而来,墨殊皱着眉,退到了庭院中。
  庭院中的桌椅倒还算干净,墨殊扫了一眼,还是没坐下去。路虎将交芦馆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嫌弃,转完了就打算去外头提水回来擦洗,却被墨殊叫住了。
  “别去了,最多也就住个几天,将就将就也就过了,有那功夫还不如留着体力……”他的话一顿,扭头看向门外。
  门外的脚步声轻浮,虚软无力,宋昌愿想了想,就往后退了几步,谁知墨殊也跟着往后退,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转开头,眼里皆带着笑意。
  这人既然脚步虚浮,打架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了,十有**是来冷嘲热讽的,既然如此,她还是离那些唾沫星子远一点比较好。
  少顷,姬思齐在一众美婢簇拥下走了进来。他抬眼扫了一圈庭院,眼中不屑。嘲讽地道,“哟,这不是公子殊吗?怎的落得这般凄惨?”
  宋昌愿见状就退得更远了,晋国话虽不是她的强项,但看这架势,姬思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打不过墨殊,所以跑来嘲笑人了。
  但他怎么就不想想,打嘴仗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墨殊啊!
  果然,墨殊抬起眼,浅灰色的眼睛如玛瑙一般干净清澈,目光带着些怜悯,他的语气也很是怜悯。
  墨殊声音清朗,缓缓地道,“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晋王起名的水准,也忒差了。”
  姬思齐闻言不怒反笑,也学着墨殊目光怜悯地望着他,“贤懿太后取名的水准倒是高。生来便异于常人,极为特殊,所以取名为‘殊’,这水准可是高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鼓掌。动作缓慢声声清脆,打在人的耳中似耳光一般响亮,“你说你可不就是异于常人么?这模样生下来异于常人也就罢了,连你那父母也都异于常人呢?你们说是不是?”他说完便放声大笑。身后的美婢也娇滴滴地笑着,听起来格外嘲讽。
  墨殊顿时便冷下脸,“齐殿下,虽然我齐国不过只是一小国,但熙王陛下也不是你一介公子能随意侮辱的,请你放尊重点!”
  姬思齐笑声一顿,随即笑得更厉害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身旁的美婢很贴心地拿起帕子帮他拭着泪。姬思齐抢过帕子胡乱一摸,顺手将帕子塞到了美婢胸上。
  他啧啧有声地道,“啧,还放尊重点?你把你的父母当父母,可惜他们却没把你当儿子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后面的不是什么好话,墨殊面色更冷,连风度都顾不上了,“你给我闭嘴!”
  “哎呦喂在我的地盘上还敢嚣张?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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