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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温柔忠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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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看不到的远方,只能无力的嘶鸣。
  子时将近时,虞筝才回来,全身都湿透了,冻得瑟瑟发抖。
  她的裙子上全是泥泞,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泥泞在裙角冻成了冰层。她用外衣裹着今天挣来的贝币,跌跌撞撞的冲进家中。
  当看到家中的场景时,她惊呆了。
  “白马?!”她忙把贝币塞进腰带里,冲到暮辞的身边。
  见到虞筝平安归来,暮辞总算松了口气,一时也不顾自己的处境了,打量着虞筝有没有哪里受伤。
  “白马,你怎么跑到屋檐下了?你被压了好久了吧,你别担心,我这就救你。”
  虞筝说着就撸起袖子,清理暮辞身上的废墟。
  暮辞想问她,是不是还饿着,饿着的话就先休息下,吃点东西再说。可他无法言语,虞筝也全无停止的意思。她用一双细弱的手,硬是搬开一块块土块,扒开茅草,一点点的把暮辞救了出来,直到浑身上下都脏的不成样子,双手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暮辞看着她受的伤,忍不住心中痛楚。他吃力的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愧疚。虞筝却转身就往房舍里跑,那房舍随时都有继续垮塌的危险,暮辞忙衔住虞筝的衣服,不让她进去。
  虞筝转身,抱住暮辞的脖子,说道:“别担心,我会小心不碰到墙壁的,我得确认下屋子毁坏的程度,弄些吃的,我们两个吃。”
  虞筝就这么回到屋子里,暮辞立在屋外,紧张的看着她的身影在屋里忙忙碌碌。终于,看到虞筝平安出来,暮辞悬着的心才放下。
  虞筝不但拿了很多食物,还拿了一床棉被。
  她道:“我刚刚看了,被褥都湿透了,只有这床压箱底的没湿,今晚我们怕是要相依为命了。”
  明明是如此艰苦绝望的场景,虞筝却仍笑着。她和暮辞栖身在家里的草棚下,一起吃了东西。随后,虞筝展开棉被,将自己和暮辞包在了一条被子里。
  暮辞原本瑟瑟发抖,当棉被下虞筝的身子与他紧紧贴合时,他身躯一僵。
  明明外头风雪大作,虞筝和他也都全身冰凉,可暮辞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虞筝又趴在他背上,将每一个被角窝紧,小心翼翼的爬回原处,偎着暮辞,道:“希望明早就能放晴,这样我就能去找人帮忙修缮房舍了。还好这些天多赚了不少钱,想来,修好房舍不成问题,还能加固了房舍,再多为你买些草料。”
  暮辞侧过头,望着她,眼神很是心疼。他将脖颈绕过来,尽量包裹住虞筝。虞筝也更蜷缩了身子,与暮辞贴得紧密无间,打了个哈欠,说道:“哥哥曾和我提起,说你是三百年前就到了我们家的,是我的祖上救了你,与你定下三百年之约。祖上还说了,我们都不能以对待凡马的方式对待你。其实我挺好奇的,这三百年你都没有离开我们古蜀氏,你不难受吗?”言罢,想着暮辞没法说话,又道:“这样吧,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我就能继续说下去了。白马,你这三百年都困在我们家,心里会难受吗?”
  暮辞点点头。
  “那你是因为没有自由而难受吗?”
  暮辞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虞筝喃喃,意识到暮辞无法回答,便换了问法:“你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亲眷或是好友?”
  暮辞摇头。
  虞筝喃喃:“我也不比你好上多少,自从哥哥走了,就再没回来看过我,爹也好久没回来了。在这个时代,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近乎一种奢侈。”
  她问:“你说,哥哥会不会把我忘了,再也不回来了?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哥哥吗?”
  暮辞先摇摇头,再点点头。
  虞筝问:“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暮辞有些好笑,他回答的是两个问题啊。
  虞筝这才反应过来,抱住白马的脖子,脸颊在上面蹭了蹭,“谢谢……”
  暮辞有些愧疚,该说谢谢的是他,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虞筝还不嫌弃他。
  虞筝打了个哆嗦,又道:“夜里真冷啊,白马,你要靠紧我了,我都怕自己挺不过去。”
  不会的,暮辞摇头,有他在,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冻坏的。
  一夜就这么过去,虞筝因为太累,后来没多久就睡着了。反是暮辞,一直担心被子会漏风,不敢多动,始终保持包绕虞筝的姿势,身子麻木了方沉沉睡去。
  第二天,很不幸的,雨雪没停。
  虞筝只好继续和暮辞裹在一个被窝里,手持针线,做些零活。
  天太冷,不断有风雪渗进来,虞筝的手指冻得又红又僵,一个不小心,教针戳破了。
  她惊叫一声,针线脱手。这声音也吸引了暮辞,他眼中神色微变,想了想,低下头,替虞筝舔去指头上的鲜血。
  虞筝本来痛的要命,谁想伤口上忽然贴上一个软软的舌头,这么一舔,她倒不疼了,笑了起来:“白马,你舔得我好痒……”
  暮辞继续专注的帮她除去血迹,直到伤口自然愈合。
  “谢谢。”虞筝捡起针线零活,放到一旁,“真不知这雪雨什么时候能过去,天寒地冻的,不知哥哥在岷山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爹爹戍边的营子里怕也冷的不像话。总觉得他们不会来看我了,这天气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她说着担心的话,眼中也不禁浮现些难过。虞筝贴上暮辞的颈子,喃喃:“我真的好想念他们,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出的痛苦,还好还有你陪我。白马,你说,你要是个人,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53章 白马葬情(下) 。。。
  暮辞的心猛的一砰; 一股来自过往的悲痛; 铺天盖地的将他吞没。这悲痛里还裹着一丝奇异的情绪,有点暖; 又酸酸涩涩的。
  你要是个人,那该多好。
  是啊; 他有多久不曾做过人了?久到都要忘记做人是什么感觉了。
  三百年,葬情现在何方,他根本无力再干涉。
  就这样辜负望阙; 百无聊赖的困在虞家……望婵; 你若知道我如今的境遇,是否得偿所愿?
  但好在,他还有虞筝,这个在他最痛苦无助之时的唯一温暖。
  看着她依偎在他身上的样子,看着她眉宇间的忧愁、眼中的明亮和坚持,暮辞的心突然被一道呐喊的声音填满。
  那声音反复呐喊; 呐喊着想做回人; 呐喊的声嘶力竭。
  如果他是个人,就能打听葬情的下落;如果他是个人,就不用虞筝还要费心照顾他。
  他可以帮她修房舍; 帮她取暖做饭,帮她赚钱置办年货。他还可以陪伴她度过每个苦寒的日夜,互相温暖彼此。
  他想做回人,关怀她,照顾她; 可是,望婵的诅咒却残酷的提醒着他:若想为人,除非有人类女子自愿嫁给他。
  他只是一匹马,虞筝,又怎么会嫁给他?
  思绪至此,被暮辞硬生生止住。不可能的事,他又何必想得这般疯魔。背着虞筝想这些,他是不是太无耻了。
  尽管这样奚落自己,可暮辞却发现,自己越发的胡思乱想,视线也总是跟随着虞筝。
  她靠过来的时候,他会喜悦,她去忙活的时候,他又不禁担心。
  尤其是修缮房舍的工匠来了后,虞筝也跟着干力气活,暮辞一瞬不瞬盯着她,生怕她从梯子上掉下来。
  房子修好了,虞筝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她又起早贪黑的去赚钱。
  暮辞每天都会去村口接她,虞筝总是笑着跑来,搂住白马的脖子,和他亲昵一阵,接着才与他一同回家,一路上也讲着自己今天遇到哪些新鲜事。
  暮辞听得很认真,时而点头或是摇头。这个家,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虞筝总是孤独的遥望天穹,暮辞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一天一天的,无能控制的越发不愿挪动目光,眼神也越发温柔悱恻。
  在他的眼里,虞筝是他无助岁月里难得的温暖,而在虞筝眼里,他想,他应该只是个可以听她倾诉的畜。生吧。
  这一个年关,虞期和爹爹都没有回来,虞筝独自置办了一切。冬去春来,她带着暮辞,徜徉在开满鲜花的都广之野。
  花香扑鼻,虞筝采下一束,拿在手里,望向远方的天际,说道:“我想去找爹爹了。”
  暮辞冲她摇头。边境遥远,一路艰难险阻,不要去。
  虞筝低下头,黯然伤神,“比起哥哥,爹爹离开的时间还要长,我却连找他都不能……”
  她说着,又忽的抬头,盯着暮辞,问道:“白马,你能不能带回我爹爹?”虞筝笑着举起手里的花束,“白马,你要是能把我爹爹带回来,我就嫁给你。”
  暮辞这瞬间是怔忡的,他以为虞筝是在开玩笑。
  可是,哪怕是玩笑,他的心也被这句话点燃了。希望、甜蜜、喜悦,汹涌的灌入心湖,他像是看见了彩虹那样,激动的无以言表。
  这一刻,他想不进其他,低下头将虞筝的花束衔下,风驰电掣,飞奔而去。
  夕阳落在虞筝身上,像是给她披了件温暖的霞衣,美到极致。暮辞回头看了她一眼,心头被注入久违的温暖。
  蓦然之间,他发现,虞筝的身影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之中,占满了他的心。他一路驰骋,翻山越岭,强斗过野兽,硬蹚过沼泽,荆棘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崎岖的山路让他举步维艰。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疲惫,只要一想到虞筝,心里便充满了柔情,充满了力量。
  历经艰难,暮辞终于带回了虞筝的爹爹。
  虞筝沉浸在喜悦里,高兴的流下眼泪。她朝暮辞笑了笑,再度振动了暮辞的心弦。
  他日日都注视着虞筝,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这个缠绕在他心尖上的人,哪怕她所注视的却是她的爹爹。
  虞筝恨不得每个时辰都在爹爹身边,满眼只有爹爹,像是什么都忘了。暮辞想,她总是要先高兴一阵子,才有余力考虑其他,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等待。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虞筝似是真的将许下的诺言抛诸脑后。直到有一天,暮辞在家门口接她,她望向暮辞的视线有些生硬,暮辞方知,在她的眼里,他到底是个可以随便使唤的畜。生。
  暮辞如被从天上扔下,跌入深渊。
  他就是个笑话啊,他是马,她是人,他又如何觉得她就一定会言出必行?
  可笑他还信了,或者说,即便不信,他还是愿意为了她远赴边境,历经艰难的带回她的爹爹。
  他想看到虞筝的笑,希望她开心,可是,她又为何给他编织出这么美的希望,害他从天上跌落地狱。
  暮辞无法自控的烦躁起来,尤其是在虞筝进出家门时,这种表现更甚。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变化,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那是一个窒闷的雨夜,暮辞将眠未眠,突然听见房舍里父女俩的谈话声。
  “丫头,你老实回答爹,那白马到底是怎一回事,怎么一见到你就情绪不对。”
  “爹爹……”虞筝犹豫着不愿说。
  “赶紧说,你是要让爹一直担心你吗?再过半月,我就要回营子了。”
  虞筝支吾了一阵,方道:“是我言语不慎,其实……”
  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暮辞只觉得那“言语不慎”四字,诛心非常。后面的话,他大多没听清,一颗心沉到谷底,最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噩梦,就在次日清晨降临。
  当虞筝的爹用随军的刀刺。入暮辞身体里时,他睁大眼,难以置信。
  “你这畜。生,阿筝也是你能肖想的。毁我女儿名声,我便剥了你的皮!”
  又是一刀,鲜血四溅。暮辞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痛苦,剧痛的不只是身躯,还有心。
  他跌倒在地,忽然看见了躲在房舍墙后的虞筝。她捂着嘴,紧张的看着他,说不清她眼中是怎样的目光,暮辞已经看不清了。
  他眼睁睁看着虞筝的爹剥掉马皮,而扒皮的痛,全都要他来承受。
  暮辞痛的撕心裂肺,却连喊都喊不出来。
  马皮捆着他的魂魄,被虞筝的爹整个剥下,挂在院子里。雨过天晴,马皮被晾晒得纯白如雪,暮辞的心却是鲜血淋漓。
  他是畜。生,所以他活该被人类欺骗和诛杀。
  可他又是人,他的心有多痛,人类却半点不知。
  虞筝远远看着马皮,眼中仍旧是说不明的情绪。暮辞突然怕极了她会开口说话,他怕听见和她爹一样的言语。
  那样的话,他就再也承受不住了。
  虞筝好像渐渐忘了白马似的,每天笑着陪爹爹,间或和几个邻家女孩嬉闹。
  邻家女孩指着马皮,好奇的问:“阿筝,你们家的白马怎么被剥了皮了?”
  虞筝道:“他是咎由自取。”
  暮辞顿觉万箭穿心。
  “咎由自取?怎么回事?”
  爹爹不让虞筝声张这事,虞筝便没回答。她走到马皮的面前,踢他一脚,低声笑骂:“你一个畜。生,还想娶人类女子为妻?”
  这是暮辞最害怕听见的话,他怕虞筝会这样说,他怕自己再也无法承受。
  此时此刻,万箭穿心已不能形容他受到的创痛,三百年来所有的孤寂痛苦,都比不来虞筝踢他的这一脚、辱他的这句话。
  暮辞崩溃了,心头焚起场滔天烈火,烧毁了他的理智。
  从不曾冲动的他,这一次,冲动的一发不可收拾,也做下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直到很多年后,暮辞都想不起来,他那时候为何要将虞筝卷走,为何要把她一点一点的变成蚕。
  为何那时,看着她绝望的流泪、恐惧的哀嚎,他会觉得无比快意。
  也是在那时,他恍然明白,原来这就是望婵说的,求而不得烈火焚心的感觉。望婵承受过的一切,也全部都报应到他身上了。
  五天五夜,虞筝变成了蚕,暮辞的情绪也发泄殆尽。村里人找来了,簇拥着哭成泪人的虞筝爹爹,爹爹跪倒在桑树前,哽咽的唤着虞筝的乳名。
  虞筝多想扑进爹爹怀里,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的哭泣。
  直到这一刻,暮辞才如梦初醒。他为什么,要做下这样的事?
  虞筝的爹爹病倒了,躺在床上以泪洗面。
  有村民时不时路过桑树下,仰头望着虞筝,指指点点,“这虞家老爷子也是可怜,儿子说走就走,女儿还成了这么个怪东西。”
  “你说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啊,那马皮怎么就……”
  “谁知道呢,要我说,一个大好的黄花闺女被弄成这么个怪物,还不如死了痛快。”
  “唉……”


第54章 他的心愿 。。。
  暮辞的心变得骤冷; 阵阵的揪痛。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虞筝; 伤害虞家的人?
  他后悔,悔的肝肠寸断。是他将望婵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 发泄给了虞筝。
  他欠她的,数也数不清了!
  愧疚和心疼; 像是毒酒那样,时间越长,越是浓得残忍。
  即便虞筝爹爹的悲痛上达天听; 天帝将虞筝化回人形; 封她为九天神嫔,暮辞也明白,他对她的伤害,永远都不可能被赎回了。
  暮辞不会忘记虞筝重新化形的那天。
  那天,她跪在天帝脚下,像个傀儡木偶那样; 宛如没有灵魂。
  她腾云; 远远的看着重回军营的爹爹的背影,泪水,一滴接一滴的滚落。
  暮辞想; 虞筝一定恨透了他,恨不能将他的马皮碎成万块。
  可她却压制住自己的恨意,全身心的投入到蚕神的工作里,坚强的教人心疼。
  她越是这样,暮辞越是难受。他开始用自己的法力帮助她、保护她。她邂逅葬情的时候; 他惊喜又欣慰,偷偷替她压制葬情里的望婵;她被风青阳封印在火墙后的一百年,他耗尽自己的全部,撑到她被救出;她和虞期重逢的时候,暮辞也跟着高兴,仿佛是自己重逢了久违的血亲。
  这么多年了,他们间的恩怨似海,又密不可分。
  暮辞天天看着虞筝,看她在人前笑、在人后哭;看她用竹叶编蚱蜢编蜻蜓;看她侠肝义胆,温静如水又雷厉风行。
  他知道,虞筝想剥掉马皮,发了疯的想。他多想能遂了她的愿,好让她解脱,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有一天,虞筝从天后的手里接下一个艰险的任务,即将动身去岘山。
  暮辞趁着她不注意,用这些年修炼的法力,暂时离开马皮,找到了天后的面前。
  天后坐在金色的珠帘后,暮辞面对她,说道:“筝儿此去岘山,危机四伏,我希望能重新幻化为人,助她一臂之力。”
  天后威严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你应该知道,虞筝甘愿冒险,是为了什么。”
  “筝儿想剥掉马皮。”暮辞说到此处,忍不住咳嗽,喉间窜出些血味。
  他身负诅咒,原是无法离开马皮,此番强行出来,怕是再难撑下去了。
  他强忍住不适,道:“岘山太危险,我只想保护好筝儿,帮她早日离开那里……”
  天后沉默片刻,珠帘后射出她的法力,被注入暮辞身上,立刻缓解了暮辞的不适。
  天后道:“虞筝执意想剥去马皮,若她能完成任务,我必会令她如愿。如果你始终待在马皮之中,待马皮剥落后,你便可以自行修炼;但如果我将你的灵识强行留在马皮之外,幻化为人,那么一旦马皮剥落,你便会魂飞魄散,再不复存在。暮辞,你可要想好了。”
  暮辞道:“只要能保护筝儿平安的完成任务,魂飞魄散,我也甘之如饴。”
  天后道:“暮辞,我给你时间,你还可以后悔。”
  “我不后悔,反倒是想请求天后一件事。”
  “说。”
  “我也想与筝儿一样,若顺利完成任务,便能实现一个心愿。”
  “是何心愿?”
  “还请天后能替我实现这个心愿。”暮辞笑了笑,眼底一片痴缠。
  “我死后,愿筝儿能心想事成,万事快乐平安。”
  ***
  原来这就是暮辞的心愿。
  虞筝已然泪如雨下。
  片刻的时间,一幕幕记忆犹如浮光掠影,在虞筝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强烈的冲撞她的心灵,打湿她的眼睛。
  “暮辞……暮辞……”
  她近乎魔怔的唤着他的名字,双手拼命想抓住他的灵识。
  ……
  “暮辞,你是何时识得我的?”
  “很久以前。”
  “为何我从不知道。”
  “别想多,筝儿,我不会害你。”
  ……
  “筝儿,你有没有想过,忘记那匹白马与你的所有纠葛,也将马皮留下。”
  “忘不掉的,刻骨铭心之事,如何能忘掉?我一定要把它剥掉,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主意。”
  “绝无改变吗?”
  “绝无。”
  “我知道了,筝儿,但凡我能帮你的,定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来日,待你成功剥下马皮了,若还能惦着这段我们在岘山相处的日子,我便再无遗憾了。”
  ……
  虞筝崩溃的嚎啕出声。
  所有的思路都通透了,这一刻,她后悔的恨不能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狠狠的砍上几刀,砍死自己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暮辞明知道,化成人来到她身边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却还是想在身边守护她,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愿会让他灰飞烟灭。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给了她最大的帮助,最温柔的宠溺和体贴。
  昔年,是她伤害白马在先,那样卑劣的侮。辱了他;如今,她又自私自利的,杀了他第二次。
  她真的好后悔!
  眼前,这团暮辞的灵识也分崩离析了,散成了三魂七魄,开始漫无目的飘起,渐渐的也像是要消失。
  虞筝呼喊着暮辞的名字,发了疯的施法,想留住他的魂魄。
  “阿筝!”青女跑过来,抱住虞筝的手臂。
  虞筝推开她,哭得歇斯底里,却在拉扯间,感受到衣服里有什么东西硌疼了她。
  是贮魂……贮魂!
  虞筝猝然反应过来,忙取出贮魂,近乎慌乱的将它打开。她看见贮魂里发出金色的光,看见光芒缠绕住暮辞的残魂,将之一个一个的收入盒中……直到此刻,虞筝才像是终于能喘上一口气,崩溃的坐在了地上。
  “暮辞……”
  虞筝紧紧抱住贮魂,按着盒盖子,怕极它收不住暮辞的魂魄。
  她哭了好久,才慢慢冷静下来。
  指腹抚过贮魂上凹凸鲜明的纹路,这盒子,当初天后在赐给她时,就说明她定会用到。
  原来,今日的一切,天帝天后全都预见了吗?
  虞筝心里百感交集,转眸,看着跪坐在她身边的青女。
  “阿筝,好些了吗?”
  虞筝双眼红肿,仍有眼泪流下,“青女,谢谢。”
  青女轻柔的将虞筝拥住,虞筝的心一软,埋头在青女怀里啜泣。恍惚间好似听见夙玄的叹气声,余光里瞧见夙玄对葬情施展起封印之法。
  这时,身边多了一个人,虞筝从青女怀里抬头,看见的竟是掌门。
  掌门不知是几时来的,他站在虞筝面前,说道:“你能留住他的三魂七魄,就是好的,总有办法能将他带回世上。”
  虞筝苦笑:“掌门都知道了?”
  “惭愧,我正好在这附近,适才见了异常,就过来看看,恰好目睹了所有。”掌门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曾经历过和你类似的事,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眼前,那种心情,我太理解。蚕女娘娘,请不要放弃希望,想方设法,带暮辞公子回来吧。”
  虞筝沙哑应道:“多谢掌门宽慰。”
  夙玄拾起葬情,行到虞筝面前,道:“贫道曾听暮辞言及,因他和望婵之间有诅咒之连,所以,也只有他能压制望婵。葬情在你手中的这些年,能安分,其实都是暮辞瞒着你做的。”
  “我知道。”虞筝哽咽。
  夙玄双手捧着葬情,递给虞筝,“蚕女娘娘,请将葬情收好。”
  虞筝颤抖的握住葬情,将之收回,这瞬间眼底浮现了望婵暴戾的双眼。
  虞筝定下神,道:“多谢夙玄长老,多谢掌门,我先离去了。日后若有缘再见,希望两位都能顺遂安康。”


第55章 姬弃 。。。
  在去湘水的路上; 虞筝又忍不住哭了一路。
  她本非这样的泪人; 若不是受得打击太大,又怎会这般哭个不停。青女亦是知道的; 只缓抚虞筝的背,不多赘言。
  在湘水边; 她们碰上了虞期。
  虞筝这才省起,方才自己在情绪崩溃时,无意间呼唤了虞期。虞期从远处赶来; 在这里会合了她。
  “阿筝。”
  “哥哥。”虞筝扑进虞期怀里; 因着有了依靠,心一软,豆大的泪珠又落下来。
  虞期拍着虞筝,慰道:“没事,哭吧,哥哥在这里。”他用眼神询问青女; 事情的经过。
  “岷山君; 是这样……”青女将一切说给虞期。
  虞期皱了皱眉,又低头看着虞筝,说:“阿筝; 你先休息会儿,有什么想法,我和你一同商量。”
  虞筝整个身子都是软的,走路显得颓然蹒跚。虞期将她扶到一块石头上,青女端来用九嶷山的泉水泡成的竹叶茶; 送到虞筝手中。
  这茶水是凉的,清新怡人,只是以虞筝的心境来品味,便是冰凉入心。
  她喝下几口,身心都冷却了,望着杯中的竹叶,道:“这一切天后早就知道了,我会剥掉马皮,暮辞会魂飞魄散,而我又用贮魂留住了暮辞的魂魄。”
  虞期道:“他先是死于望婵之手,又活于白马之中,被爹杀死后,随着你成为蚕神,他也成了接近神祗的存在。这么算来,他便是非人、非鬼、非神,这样的存在多少年也遇不到一个,必会有过人的造化。”
  “虞筝恳请哥哥指点迷津。”
  “阿筝,你我兄妹之间,还说什么指点不指点的话。”虞期握住虞筝的手,道:“你留住了暮辞公子的元神,便能寻找让他重回世间的方法,只是,这条路定是不好走的,所以端看你自己了。”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虞筝眼中蕴满决心,“哪怕再难,我也要让暮辞复生。哥哥,我有决心,也绝不会放弃。”
  虞期拍了拍她的手,苦笑:“我总是觉得命运不可抗拒,反倒是久久和你,总愿意奋力一搏。”
  “大概是因为,我和兄嫂生来就是执着的人吧。我们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即便真的被逼到绝境,还是幻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虞期叹息:“阿筝,是哥哥没能照顾好你。”
  “不,虞期哥哥,你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了。”虞筝放下茶杯,站起身,望着沙沙作响的竹林,“我想好了,明日就动身,去寻求复生之法。无论经历多少次失望,我也不会放弃。”
  “阿筝,你执意如此,是因觉得亏欠暮辞公子良多,还是因为什么?”
  虞筝笑了笑:“这个问题的答案,哥哥又如何不知?当年你为了兄嫂,强闯聚窟洲,九死一生;兄嫂也为了你,直面风青阳。如今的我,与那时的你们没什么不同啊。”
  虞期明白了,他起身,轻拍虞筝的肩膀,道:“自古情关难过,你的决定我不干涉,不过要是遇到难处,尽管找我,我想尽方法也会帮你。”
  “哥哥,谢谢。”
  虞期走后,虞筝一个人徜徉在竹林里。
  九嶷山这边比岘山还要寂静,偶尔能听见猿猴嘶哑的啼叫,仰头望去,悬崖绝壁高耸,几乎望不见天空。
  虞筝随手挑落一片湘妃竹叶,编起蚱蜢来。
  编东西的时候,心也会平静不少,她想起了在岘山的时候,暮辞替她挑选合适的竹叶,替她编蚱蜢。
  那时候,暮辞说:这些年,我时常看着一个人编蚱蜢、编蝴蝶、编许多的东西。看多了,自然也学会了。
  现在想来,原来暮辞口中的那人,就是她啊。
  想着想着,虞筝不知不觉就编好了蚱蜢。
  她将蚱蜢放进满地的竹叶里,像是放置一个重要的东西那样,小心翼翼。
  放好了,她直起身,又不觉将自己送给暮辞的簪子取出来看着。
  这簪子,暮辞保养的非常好,定是万般珍视的。
  虞筝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会再次将这支簪子,簪到暮辞的发间。
  “阿筝。”青女的低唤声传来。
  虞筝扭头,见青女拂开竹叶轻轻走来。
  “青女,你找我有事。”
  “阿筝,天色快黑了,回我的竹屋休息吧,明日你便要动身了,可有想好从哪里入手?”
  虞筝道:“我先去求见天后。”
  看虞筝这确信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想好了,青女不禁稍稍宽慰了些,就知道虞筝不是一蹶不振的人。哭过后,她会更加坚强,也会理智的规划好自己的路。
  青女说:“神到底不是万能的,也许就连天后也不知晓该如何起死回生。不过,万物相生相克,也许就有哪位神灵有办法。再不济,还有那些三山五岳、海内十洲的天仙、散仙们。我们可以一一打听,不急的。”
  虞筝笑了笑,说道:“青女,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你还为我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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