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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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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看着她。
“斯曼,十年,你有把握吗?”
“嗯?”他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把疑惑的目光投给她。
目光里没有她比较适应的阴翳,乖顺得如同一只大型犬类,那让西斯有些无奈,她总觉的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天资纵横、心狠手辣的少年,而是一只被遗弃的宠物,他总是围在她身边极力讨好她,总是乞求她捋顺他柔软的毛发。这一定是错觉,她在心中下了判断:“我要你参加位面之战,十年后,我要一支能在莱基嗒立足的军队。”
一个重击落在他的心房,痛苦寒冷甚至带着愤怒的情绪如同暴风雪席卷了他的躯体,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绞碎。
西斯只见斯曼的脸霎得惨白。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赛耳王的军队除了极少数的反动分子需要铲除,根本就是一支可以直接向她效力的军队。十年,可以扩大军备,可以全面获取军心,可以锤炼一支更加强大的军队。她要求的是在战场立足的力量,这真的不难。
他的脸惨白得让她有些气恼,声音愈发冷漠起来:“你难道做不到吗?”她的眼睛直直地逼着他,她不相信他做不到。
这是个奇才,一个真正的奇才。她活了七千年,奇才见过无数,却第一次用这种奇兵。西斯是没有经验的,她是个战略课的后进生,御下这种方法她也根本就不懂。可她见过那么多奇才,自然认得出斯曼有多少的天赋。他身上的统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即使是因为早年生活造成他性格上的怯弱和胆小,也不能抹去这铁铮铮的事实。
这个少年,为她平息了两场赛耳王遗族的叛乱,彻底湮灭了动乱的可能性。
西斯记得,赛尔遗族兵临的时候,他当时几乎是崩溃的,抱着头哭得死去活来直呼这不可能不可能。她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斩首成功一次是侥幸也是各方的底线,如此破坏弥撒规则的事情她不能一做再做。她几乎是把斯曼赶鸭子上架了。她想,要是成不了,也就算了,她就算孤身一人去莱基嗒,也要守住她的芙罗娜。结果,他成功了。
那个少年哭得仿佛万念俱灰,却在她强硬的命令下,穿上军服去了。直到上场他还是不停地抖着,发出指令的时候颤抖得让加索都有些不忍心。他的指令仿佛真的是胡乱的,可是胡乱得取得了小半场胜利;再然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失了几只小队却不再慌张。战斗后半场的时候,西斯的目光几乎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斯曼,太耀眼了,这个少年仿佛在那瞬间剥掉身上脆弱的皮,露出统帅千军的锋芒来,那种气势一点都不唐突,是浑然天成,是命中注定。他就应该站在那个位置,指挥千军万马,决胜千里之外,战场上一切阴谋阳谋都要向他俯首。介于那段时间西斯日日饱受克瑞格的戕害,那个瞬间,她甚至有种斯曼能够与克瑞格比肩的错觉。
而此时他愣愣地看着她,似乎还要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话。西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你难道,做不到吗?!”
他的嘴唇都褪去了血色,下唇颤动了下,他只是仰望着她,他的主人啊。他多想念她,他多想念她的声音、她的容颜、她的教导……一年不见,她对他突然就残忍起来。
那个恶魔跪下了,膝盖重重地搁在地上,头低垂着,显得无比地卑微。声音却是高昂着,抑扬顿挫仿若宣誓:“斯曼做得到!”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白裙的金发女人,像一个天使的玩意。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脏在绞痛着,一种绝望夹带着愤怒和尖锐的嫉恨,在他的体内不停地冲撞着。他要做的,是为别人做嫁衣,他为她筑的千军万马,是为她守护她心爱的女人。
芙罗娜!芙罗娜!我恨你!他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叫嚣,在那个地方,他恶毒地诅咒那个女人,死吧!死吧!去死!永远地死去!
“斯曼,你认为恶魔有能够摆上莱基嗒的筹码吗?他除了让自己的士兵成为祭品,将自己的子民当做献礼,还能什么够好的选择吗?”
斯曼坐在一边,他停止了面前的阵法模型,看着西斯侧身站在窗前。从收到《战情速递》后她就一直滔滔不绝地数落克莫勒的愚蠢之处,好似那个曾经在莱基嗒拥有过辉煌的统领像一只出生时就被脐带缠成傻瓜的弱智儿。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勇气向她求爱,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荒谬至极!愚蠢透顶!他给芙罗娜下了什么□□,该死的,那只狗熊难道还会海妖的蛊惑术吗?!”
很显然的,神教殿和战场都没有教会她如何骂人,她只能来回反复地贬低克莫勒,却完全无法把愤怒和嫉恨发泄出来。
她突然转过身来:“斯曼,说点什么!”
斯曼低下头去,声音里夹着喑哑:“抱歉主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圆桌下,他的手紧握,指甲刺进了掌心。
西斯舒出一口气,她的胸脯猛烈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平稳。她低垂眼,撇了一眼阵法模型,悬浮在圆桌上空的兵列和个个旗标又像是在嘲讽她的浅薄。她像是生来被诅咒了一般,对于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一窍不通。
“啪!”《战情速递》被西斯丢到圆桌上,从本次位面之战的战场地图滑动到斯曼面前,他看见克莫勒和他未来的新娘出现在版面上。
“做你的事吧。”她的声音比往常还要冷漠,像是在谴责,又像是在不屑。
她从他身边走过,裙摆拖过光洁的地面,没有片刻的停滞。他的手紧握着在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抓住她。
告诉我,请告诉我,我的主人,您为什么那么爱她?
一走出书房西斯就后悔了,但可惜同样没有人告诉她如何道歉。
说实在话,除了汤伊,她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谈。以至于此时此刻,当她离开那孤寂的神殿,离开没有人陪伴的世界,面对起一个小恶魔来都如此窘迫。
我适合独居。她想。尤其是现在的我,我已经被嫉妒掌控忘记冷静和仪态。这真的太糟糕了。我要去做些能减少欲望的事,真希望能够不爱芙罗娜,爱她就像是踩在刀片上走路,我已经失控了。我的主,告诉我,要怎样才能回到过去,我本该像一棵树一样,无悲无喜。
第8章 逗比登场
又是一个深夜,风从穿廊经过掀起了她的裙角。
斯曼从另一头走来,他远远就看见她,于是脚步就轻得比风还要细腻。
这条路通向斯曼的起居室,西斯就是在这里等他的,但她不能那么直白地说,那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她也不能说“我是来道歉的”,那也不是她会做的事情。西斯会做的事情,就是把背挺直,把下巴抬得恰到好处,目视远方,把平静的侧脸和从容的肢体展示出来,在他走近的时候,说上一句:“你见过月亮吗?”
斯曼抬头看着她,穿廊上的灯不足以照亮她宁静的美丽。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觉得她像一幅百年前的油画,他隔着围栏和守卫仰望着她,害怕声音、轻风、细雨会伤害她。
“没有,我的主人。”他的声音是那么轻,他真怕会惊扰到她。
西斯看着远方天际的黑暗,以至于没有看到那双幽蓝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由浅转浓的爱慕。
她抬起手,从她的指尖溢出了光明。
那只是个魔法,对西斯来说,用来观赏的幻象魔法不值一提。
但是对于斯曼来说,那就是光明,他从未见过的光明——从她的指尖展开。
风轻轻吹过,灯熄灭了,圆柱和玉石地面消灭在黑暗中,星辰慢慢苏醒……
但斯曼只看着她的指尖,看最初的光变化成一轮圆月,那轮月亮比西斯要高许多,她站在月亮前,月光下一面光明一面阴影,她铂金的发丝被吹动了,露出平日掩藏在长发下的脖颈和锁骨。
西斯看了眼痴迷样的斯曼,出声道:“月亮是这样变化的。”面前开始了从新月变圆的步骤。
她轻轻把那轮月亮推远,席地坐下,斯曼跟着坐下,他刚好坐在地板的边沿,脚垂挂下去,在幻象之中,两个人像是坐在满天星辰里。
“那颗是一等星。”
……
“你看那边那颗,叫做贝尔莱斯,传说造物居住在上面。”
……
“那颗是玛尔斯,我最爱的星,你知道为什么我最爱她吗?”
斯曼的目光被她的手指牵引,一头蓬松的自然卷,短短的,在风中毛绒绒得摆动。
“听说天使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那颗星。玛尔斯,被她眷顾的天使会在战场上攻无不克。”
“那哪颗星是属于君王的?”一直沉默的斯曼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西斯一愣,她仔细想了一下:“朱庇特。”
“他在哪里?”斯曼赶紧抬头去看,他看起来有些兴奋。
西斯抬头去找,她的右手抬起,指引着幻象快速地移动,在漫天星辰中寻找着那颗帝王星,片刻后星斗变化停下。远处的星光难以穿透来,在静谧的黑暗之中被十六颗珍珠环绕的朱庇特,恰如被重臣朝拜的帝王,在他存在之处再明亮的光火都需温顺地沉寂。
“它很美丽,对吗?我不喜欢它。”
斯曼眼睛里亮着些许莫名的激动,却在西斯些许凛冽的音调中变成了迷惑。
西斯看向他,再次重复:“我不喜欢它。”
“为什么?他明明那么……”斯曼努力想出了个形容词。
“气势熏灼?”
“至高无上。”几乎在西斯略带讥讽的声音落下的同时,斯曼脱口而出。
没等斯曼反应,西斯立刻反驳:“至高无上?你说他至高无上?!他存在那么多年,为了巩固自身绞杀了多少本该璀璨的勇士!”她的语气里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情感,她再次想起了克瑞格。
斯曼迷惑道:“勇士?”
“嗯……我是说……”西斯侧过脸去,“那些本该与他一起闪耀的星星。”
“可他不是君主吗?”
“什么?”
“怎么能有星星和他一起闪耀?”
西斯猛地转头看他,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直视这个孩子,因为不可置信她的声音都放轻到闻不可闻的地步:“你说什么?”
“我……”
“好了。”西斯站起身来,“……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斯曼抬着头看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下意识地,他将心中的那句话埋藏下去──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
收到《战情速递》的加索不可遏制地有些开心,他看着报纸上的消息在不停在说:“斯曼长官已经连克三场,如果下一场和白骨军队的对弈能够获胜,那么就能得到白骨边境的那一条流银矿石一百年的开采权……”
西斯看了眼兴奋得整个人都抖起来的加索,她至今还不能深入地了解弥撒这片土地的贫瘠,为了矿石等资源恶魔这个种族在位面之战简直像疯了一样。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泰德丘容这只怪胎。“呀呀呀,你上次送给我的乐谱真的是杰作啊,还有那个竖琴,我回去找人教了,没你弹得的好听。要不你亲自教下我吧?我这趟是来拜师学艺的!我真的带了很多宝物,有我们寒极独产的熊啊狗啊什么的,我还带来好多画啊瓷器,你就收下吧,收我做徒弟有很多好处的,你看看啊这个比方说……”
一边是手舞足蹈的加索,一边是面红耳赤的泰德,而西斯就平静地坐在中间,她手上是一副策略棋,棋盘不过几分寸,放在案上刚刚好。
“哎,哎你就不能听听我说的话,我说啊……能不能听我说啊!”
一个兵团落在了交界线,棋盘上模拟的小爆破幻影被泰德丘容一巴掌压灭了。
西斯这才抬头看他。
“呵呵呵。”一脸的讨好,笑得实在是傻。
西斯沉默,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神族骨子里的骄傲得足以出一本《傲娇的三千六百五十种方式》。而面前这个寒极统领足以出一本《死缠烂打厚脸皮一万零一式》。
六年前泰德丘容对于新统领的祝贺来的有些迟,却来的过于猛烈。
泰德丘容对于这个白衣金发的堕天使很是好奇,她就像是个闯入者,全身上下除了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没一点是能和堕天使沾上边的。他调笑她说,西斯你站在那就能卟呤卟呤发光,大晚上都不用点灯直接人工照明。
泰德丘容似乎情商也很低,不厌其烦地问着西斯是因为什么惹怒神主被判罪的。原话是,你是不是因为在神座前摔了个狗啃泥啊?不怕不怕,我当年在我父王面前摔成那样现在还不是坐了这个位置。哇哈哈!!
……
无数让人无言以对的回忆,让西斯决定保持沉默。
斯曼还没有进来就能听见泰德丘容和加索那聒噪的毫无关联的二重奏,一入大殿,不露痕迹地暗暗瞪了这两人。他对着西斯恭敬地鞠了个躬:“主人。”这是西斯三令五申才让他习惯的,其实他更喜欢跪下去表现他的忠诚。
加索赶紧麻溜地滚了。
泰德丘容猛得抖动了下,像猴子一样哗啦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双眼睛盯着穿着军装的少年,带着紧张和害怕。他显然还记得当年这个少年带着十人骑如幽灵般地灭光他整个出使团。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泰德丘容又屁颠屁颠地跑来想要求西斯送他些神族的书。西斯不胜其烦,随手给了他几本打发他。就在泰德丘容乐呵乐呵地行出这个王城边界时,他的出使团里开始有人不知原因地死去,一个又一个,从几百人的队伍,到只有几十人,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这个过程恐怖得让泰德不敢回忆。他只是一个傀儡君主,用不了国家最顶级的护卫,同样也不可能赢来哪个势力如此兴师动众的绞杀。
然后那个少年在护卫簇拥后显现面容,他笑对他,幽蓝的眼睛晶亮得很是兴奋,像是获得一场游戏的胜利。
从他不加掩饰的愉悦表情上,泰德清晰地体会到那乖巧柔顺的表皮下因为血腥和杀戮而激越的灵魂。
“我主人的书,你要好好保管好。”
“好好好。”
“下次不要再碰我主人的手。”
“好……好好。”
“不要再带什么乱七八糟的杂耍。我主人喜欢艺术、武器。”
“……好……好。”
“记得常来,我主人很喜欢你的笑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语气森然然的,眼神像是荒原上的秃鹫。
“好……”
“不要找我主人的麻烦。”
“……好”这么欺负人真的好吗?!
路上是斯曼手下的几个护卫护着他的,好吧,人家是护着那几本书。毫无疑问的,这个用杀人来取乐,把恐吓当成游戏的少年,在他脑中留下无法抹去的恐怖印象。
西斯见泰德的反应,心里想他还真是神经脆弱。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斯曼一回来就向她请罪了,说是把寒极的出使团给欺负了下。
不明真相的西斯看向斯曼,问道:“什么事?”
斯曼应了声主人,看了眼泰德丘容。
泰德很识趣,他干笑几声,还自以为笑的很潇洒:“那个……我先去休息啊,斯曼长官……又变帅了,哈哈,哈哈。我也给斯曼长官带了礼物,那个……哈哈,我先走了。”
西斯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于是斯曼一抬头就看见西斯的嘴角掀起一点,幅度很美。
但她很快就恢复成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说吧。”
“西南角地带的没落之战遗址最近有人入内的痕迹,根据情报,像是白骨的人。”
“没落之战遗址?”西斯重复这几个字,若有所思地看着斯曼,“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事。”
“主人……斯曼没有别的意思。”
他惶恐地不住往地上跪,西斯都来不及拦,看着他那颗脑袋,已经不光是无奈了。
六年,他的个头没有长,魔力没有长……就连胆子都没有长!
西斯是个武士,武士向来拥有勇气,向来喜爱勇士。但她发现,斯曼根本就做不到这点,他能够在某个时刻拥有披靡千军的盔甲,却能在卸下后成为一个怯弱无主的幼宠。哪怕她苦口婆心多少次,他依旧是这样,仿佛就是这样的,天性软弱,剥去不了脆弱的衣裳。她甚至有些奇思异想,会不会,这个孩子,有点精神分裂症?(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斯曼……”她叹了口气,“我对你很失望。”
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被碎粉了。我对你很失望,很失望……主人她,对他很失望……他的手不住地抓紧了衣服,牙齿都在颤抖着。怎么办,主人对他很失望……为什么……怎么会呢。
加索捧着一叠纸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斯曼死死地扒着西斯的腿,拼了命地摇头,不停地说着:“主人我错了,主人我错了,不要扔掉我……斯曼错了……主人!主人我下次不会管这样的事了……”
显然加索对于斯曼的精分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这次对方哭得有些惨,他还是不以为意。只是下一刻,他就发觉自己错了。
西斯猛得一脚踹上了斯曼,她从软榻上站起来,脸第一次阴沉得那样可怕:“够了!”
“主人……”被踹到一边的斯曼,愣愣地抬头看她,又害怕得猛然低下头。
西斯的脸色愈发不好了,加索都能清晰地听见她指骨噼啪作响。而堕天使的魔压毫无掩饰地传来,就算是他都下意识地跪倒下去,更不论一边的斯曼了。
西斯显然是意识到了这点,气势一收,斯曼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嘴角溢出点鲜血,他几乎是用了所有力量才将那点血擦在了脖领上。
意识里只有西斯冰冰冷冷的声音:“你以为我要的是一个宠物吗?荏弱无能!暗弱无断!”你就算是有统领天下的天赋,这样怯弱的性格终有一天会把你摧毁!她还有很多话,都藏住了,没有再说下去。说实话,她已经不期望他能听进去了。
然而斯曼不明白她的恨铁不成钢,他心里那个胆怯的灵魂颤栗着,斯曼,你就要被抛弃了,斯曼你能这么没用……主人……主人。
加索默不作声的跪在一边,偷偷地一瞥,才发现斯曼已经晕过去了。
“加索。”
“是!”他不由地抖动了下。
西斯冷眼看着他,看,一个事务官的姿态都没有他那么低。而她那统领千军的统帅居然还能诚惶诚恐成那副模样。
“什么事?。”
“没落之战的遗址结界有松动的痕迹,而且在位面内边界发现了白骨的踪迹。”
他低垂着头,西斯难以看见他脸上的神情莫测,透着分诡异。
“哦。”
哦?哦什么意思?
“让他们去争吧。我们没必要搅进去。”没落之战的遗址?能留下什么东西呢?西斯心想这群人真是够无聊,一场把弥撒重塑的战争过后,能有什么宝物被留下?
第9章 克里曼斯封印
“你总算有发现了?”说话的人,少年模样,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左胸前标着徽章,金光闪闪。
“嗯。”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这张脸,与斯曼的现任事务官仑撒一模一样。他腰间挂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不过那还夺目不过他手腕上的手链。秘银制的链条,纵横着细细小小的花纹,如果细看那是一个个小如星点的魔法阵图。十块黑玛瑙交接地连接上面,隐隐地可以看见魔力从上面划过的幽蓝色。
青年人将手腕藏回了深红色大长袍下,他看向少年胸前的徽章,皱了皱眉:“你有点太迫切了。”
阿兹撒侧目,他的神情有些高傲,也有点落寞:“急迫?一万年都过去了。”
“总有人会记得的。”他打断他,继而说道,“先摘下来吧。”
阿兹撒没动:“你有结果了吗?司绿兰的那个将领,究竟是不是教皇?”这一次,少年的脸上真切地表现出了急迫。
“没有。”青年转身往外走去。
阿兹撒紧跟在后,追问:“没有?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潜伏在赛尔王和那个新秀身边做事务官,找到我说疑似有教皇的线索……结果都快七年了,你和我说没有?”
青年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阿兹撒,再次说道:“阿兹撒,你太迫切了。”说完就加快了速度。
阿兹撒终于是忍无可忍了:“菲罗曼卡!”
“再等等,阿兹撒,再等等……”他一跃上龙背,红袍在风中列列作响,很快就消失在了灰暗的天宇。
阿兹撒抬头看着那个方向,用手狠狠地拽下了胸前的徽章,面目的肌肉抽搐了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愤恨、无望、期盼、压抑。
手中的疼痛让他终于松开了手,从手指的细缝里,那枚徽章上,盘踞一只不死鸟。
不死鸟……
手指落在了皮纸上。旁边还有几行字,字体复杂优美,用的是通用文,因为是写在加了魔法的纸上,还是清晰如初。
'乌离斯麾下圣徒部队,不死鸟为其图腾。'
斯曼又将目光投注在了那个徽章的图像上,继而往下看去。
'新历前一五年,司绿兰城破,乌离斯身死,圣徒部队散。'
寥寥几行,没有兴起之时,没有繁盛之日,只有轰然的崩塌。书房里那点灯光在斯曼的头顶,他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看不出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他放开书,转身往出口走。书悬在空中,自动合上,飞回了书架的最顶层。这个过程很快,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捕捉到那黄皮封面的左下角有一行小字——达罗弥亚手记。
“达罗弥亚。”声音不是很高,带着点冷冽和沙哑。他上身是白色短式披风,沿边有青绿的流苏飞舞,下身是白绿相间的叠层裤,走动起来犹如女神的裙摆。他赤着足,落地时浅绿的叶会凭空延伸出来,一路地为他接好前路。
他有一头白到透明的铂金色头发,一双赤金色的眼睛……是了,这是个天使,这里……是神界。
神圣又光明的高塔旁,有一座金瓦玉石筑就的小屋,老者半开了门,站在了门口,穿着亚麻色的法师袍,身上挂一条白色的带子。他看了会那自动出现又自动消失的绿叶,抬头扯出了笑来:“俳瑞特,你又来了。”
走进小屋,眼前的空间瞬间宽阔起来,脚下是浮动着金光的白玉石板,蓝天在上、白云在下。俳瑞特看去,一道白玉砌成的楼道悬浮在天空之上,金色的半拱门上有星光般闪烁的东西垂落下来,一个又一个白金色勾勒出的魔法阵随着人的走动浮现,那上面有神界的花体字。
'巴特罗王冠'
'爱若米亚之树'
'众魂之盒'
……
'克里曼斯封印'
俳瑞特脚下的叶子停止了蔓延,哦,我是说,他停下来了。
“这次是为这个来吗?”一边的达罗弥亚出声。但他心里觉得不是,毕竟他之前都是为了同一样东西前来。
俳瑞特面目没有表情,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上次来还没有的。”
“哦,我只是改变了下顺序。”
“那是什么呢?”
三代六翼大天使之一的俳瑞特,是神界数一数二的话少。话少的人一般好奇心也少。但此时他显得有些好奇。
达罗弥亚回答道:“克里曼斯封印。”
感觉到达罗弥亚不想回答,俳瑞特还是面不改色:“就是那个(克里曼斯封印)摧毁了弥撒吗?”
“摧毁?”达罗弥亚的脸上露出一种迷茫,他那包裹着数万年记忆的眼睛有些混沌,“那是拯救。”
“拯救?”徘瑞特回头来看了眼达罗弥亚,“是吗?其实您可以告诉我们很多东西。比如说黄金天使(神界按照生前贡献分配力量和天赋,通过转生塔出生的天使,如今的神界一共有五代黄金天使)里谁的姓氏是克里曼斯。是我主(第一代,被赋予的权利和天赋最多,仅此一位)吗?”
“不,俳瑞特,知道新历前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并不是好事。我只希望一切都过去。别再追溯它了吧。”他的眼神里突然涌出了种类似恐惧的东西,显然的,这个活过没落之战的古神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些。
俳瑞特又一次停下了,魔法阵上闪烁着几个字:弗洛米斯镜。“达罗弥亚,您最近需要什么呢?”
在这过去的七年,这个天使来过五次,用爱若米亚之树交换了三次权利,用巴特罗王冠交换了两次权利。
“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看到的。”
俳瑞特的目光移到了达罗弥亚脸上,赤金色的眼眯起来:“您不像是拥有那么多好奇心的人。”
达罗弥亚与其对视分刻,哧哧地笑了出来:“好吧,你的珍洛华的种子。”
他站在魔法阵上,闪身就消失在了空间口。只留下一个绿琉璃色的瓶子。
第10章
楼塔外偶尔会有青褐色盔甲的士兵列队走过,天空中时常会有飞龙略过,灰寂的天空,仿佛从来不曾明亮过一般。
有一个较为瘦小的身形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制服,显出浑然天成的冷漠来,他已经站这仰望天空长达半个小时了。
准确的来说,他是在看尖塔顶上的那个人。
她□□的足垂挂在没有栏杆的边沿上,风时而掀动她的裙摆和金发,从斯曼所处的地方来看,这是一个很刁钻的角度。但他还是看见她那弧线优美的下颚,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美丽却没有情绪的眼睛。
这时,她转过头来,一眼看进了他的眼里。斯曼瞬间像是考试作弊被抓的小孩,闪电般地退后,缩到了城墙遮挡的地方。离那次负伤吐血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可他就是躲着她,他不敢见她,他害怕她再一次失望。
可是他控制不了,他真的控制不了,他也想过,自己怎么会那么孱弱呢?他以为出了结界他的魔力就会增长,可是并没有;他以为离开了位面边界他就会长大起来,可是并没有;他以为拥有指挥大军的自己可以消去恐惧,可是并没有。
他矛盾得像个体内有两个灵魂的疯子,一个叫着唤我为王,一个却可以对任何强者都俯首称臣。
可是……可是他想见她,他的主人,他真的想见她,他希望她的眼睛里面有他的影子,希望她用满意的口吻称赞他,希望她将所有的任务都附允给他。
他想再坐在她身边为她讲解军法,想为她涂抹金色的指甲,想为她修改乱七八糟却很可爱的布阵图,想为她……想为她做任何事情……
不要对我失望啊主人。不要抛弃我啊主人。看看我啊看看我啊,我有在努力的,看看我啊,主人,看看我啊……西斯……
“长官。”
斯曼眼里那点脆弱模模糊糊的,顿时被抹除,他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士兵。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觉得我比你矮吗?”
那面貌普通的士兵呆住:“啊,是啊。”
斯曼幽蓝的眼瞬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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