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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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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曼往后一挪,躲闪开目光:“从……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对不起’。”
  西斯一听,还有这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最不会安慰人了。要怎么办?她清清喉咙,尽量语重心长:“白骨过境,生者绕道,位面边界的生灵,不会有活着的。”
  斯曼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西斯面无表情,端出一副我很严肃的样子:“你现在能活着就好。以前的事情如果难过那就忘了吧。反正能活那么长,忘掉一些不开心的没什么大不了。”说着说着她的面容突然垂挂上一层孤寂,再没有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简单粗暴的女主


  宫殿由元素构成,立在强大的魔法阵上,凝实得产生石块和泥土筑造的错觉。
  脚下所踩是土元素凝出的玉,平整无一丝细缝;头顶是光元素铸成的穹顶,光明挥洒整座宫殿;木元素构成薄如轻纱的帘布,在长而复杂的走廊轻飞曼舞。 
  这座宫殿的偏殿有让人瞠目结舌的藏书量;但它的主人偏爱的是那挂在各处的武器。
  随处可见,在穿廊、在眺台、在书房、在起居室、在接待室,墙上挂满了各色各样的武器——是它的主人用无数年收罗来的神兵,一件件,高悬在那化为装饰品。
  “你的手能别抖吗?”西斯卧在柔软的鹅颈绒卧榻上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看着《军列大全》,长卷铺在她的膝上,垂在卧榻上,滚落到地面,长达五米。
  “对不起主人。”毛绒绒的脑瓜子低着,粗糙的手颤抖地握着一只有力度却不失细腻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神界出产的……高级指甲油。
  虽然重申过他们之前签的既不是主从契约,也不是奴隶契约,但是对方坚决不改口西斯也只好由着他叫。她转头一瞄斯曼的工作进程,她的右手指甲已经有过半涂上了褐金色的指甲油,看到那金色一点点染上,她的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但转头看着眼前的千奇百怪的阵法,又是一阵头痛。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快点涂,涂好给我讲讲这个阵法是怎么摆的。”西斯皱皱眉,将手上的《军列大全》甩到一边,从周边高高的一叠从拿出一本《克瑞格兵法》。
  斯曼偷偷地抬头瞧了一眼她懊恼的表情,低下头继续颤抖着手工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兵法自己一看就懂,还觉得特别普通熟悉和“一加一等于几”一般水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正在心里暗喜着,手上的温度猛得抽离开,褐金的色调滑过对方的手,整个瓶子瞬间就被打翻了。
  “主……主人,我不是故意的。请主人惩罚!”
  西斯看着蹲在卧榻边瑟瑟发抖的斯曼,洗干净之后穿上顺眼服饰的小家伙,愈发像马蒂兰斯的宠物。哦,真心不能这样想~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自动把自己代入到仆人的角色,西斯觉得自己还是留点情面比较好。
  她一个无声咒;东西就被清理掉了:“起来起来,先给我看看这个兵法为什么要这样用。”
  斯曼抬起头来,有些呆滞地看她冷淡中明显有烦躁的表情:“那个,指甲……”
  “等会再说!快点。”一把就把对方领到卧榻上,将书卷递过去,更是将自己整个人都凑了过去。
  他坐在主人的卧榻上,他拿着主人的书,他闻到了主人的香味,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几次,小恶魔的脸还是蹭的一下红透了。
  西斯二话不说按住对方的头,扭向书页,催促道:“快点。”
  “啊,哦。”斯曼再次开始颤抖着音节讲解,“要将大型军团治……治理得像小型部队一……一一……样有效,要的就是合……合理的组织。结构和编制都……抖逗是很重要的。这里还需要细化,比方说一个军团中……那个使用长剑的兵,主要以刺或削为攻击方式对付无甲敌人,但威力有限,轻便快速是其主要优点。而手斧近身格斗武器,短小,轻便,是少数几种可单手破甲的武器,这方面的分配和组织都是至关重要的。要用多少人,怎么的人配上怎么的武器,步兵如何和陆骑兵还有空骑兵协调……”
  斯曼越说越多,越说越是流畅。他的眉宇之间有着无法掩饰的神采,言语之间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自信。
  宫殿回荡着斯曼层次分明、比喻形象的讲说;还有时不时响起的属于西斯的声音。
  “哦。”
  “这样……”
  “那这个阵列呢?”
  “我知道你上次讲过了,可我还是不懂啊!”
  “然后呢?”
  “原来这样……”

  自己的领地上凭空出现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想不去理会都难。
  年轻的赛耳王派了几支普通军队,没想到只有一小队残兵带着对方嚣张的命令回报。
  “王上,对方说让您低下头颅,献上土地,做她的臣民。”
  “她?一个女人~~”赛耳王吻上身边美丽的少女,宝石般的眼睛上挑,流露出不屑和贪欲,“去准备吧仑撒,让我们的大军踏平那里,我也想知道怎么能用元素造出宫殿。”
  一边的黑衣男子应了一声。而那残兵的将领在挖骨钻心的疼痛中死去,魔法将他的尸体和灵魂分解,不留一丝痕迹。
  年轻的赛尔王则继续着与他宠姬的游戏。
  ——
  并不是所有的统领都是血与铁中锤炼出来的,统领的能力体现在战场上,而战场绝对不是一场相当于对弈的位面之战,克莫勒经历过两千余年前的碧城之战,那才是一场足量的战争。至少这个恶魔位面现今的四大统领中,只有克莫勒是真正凭着本事篡夺了宝座。当然西斯绝对不会因此而佩服他。
  剩下来的三位统领,西部的尔左络继承其父的王座,二代的光辉保持得确实不错。北寒极地的泰德丘容虽然是被扶植上位的傀儡君主,却并不代表背后的势力弱小。只有坐拥正中,拥有先辈留下的无数藏宝和将领,依旧不断被人蚕食土地的赛耳王,是最好啃的骨头。
  至于抢了别人碗中肉之后的麻烦,西斯表示,我并不在乎。

  西斯的宫殿在气势上自然比不过君王的堡垒,但是古典大气的拜占庭风格和上面的加附着的无数法阵却是十足的阔气。虽然现在,这座城堡被十万魔军包围了。
  “主人,这不可能。”斯曼顶着毛绒绒的头发,跪在光洁的月白地板上,一个劲地想要阻止西斯疯狂的念头。
  西斯慢条斯理地从卧榻上起来,白玉般的足落到地板上,步履如同风般轻盈,隐形魔法从她的脚下蔓延开来。 
  “就算五万的单兵可以无视,就算对方的将领指挥有误,但是外面还有三千的空骑,将近两万的远程兵,有赛耳王军队中的精锐,他们还有……”
  “闭嘴。”西斯的声调不重,却有着一丝不耐,她的声音继而平稳下来,“看着吧斯曼,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
  “主人!”斯曼惊慌地抬起头来,白色的窗帘在空荡的殿堂掀出优美的幅度,哪里还有西斯的身影。
  赛耳王笑着望向远处的城堡,抿了一口少女递上来的美酒,结驷连骑,侯服玉食,人总是在慵懒和舒适之中死去。
  仑撒骑在一头飞龙上,离赛耳王的王座只有百米远,他穿着一件魔法长袍,左手上有一个漂亮的飞龙纹身,一张脸掩在斗篷下,耳朵捕捉着空气的声波。翅翼滑翔的声音微不可闻,像是龙翼,又像是……声音如闪电般稍纵即逝,像是一抹轻风。
  “加索……”他转过身正要吩咐一边的骑兵长加强赛耳王身边的护卫,百米外一声穿云裂石的女高音响了起来。军队纵然训练有素,也有了片刻的混乱。
  仑撒还没有到达王座前,就见一个六翼堕天使携着一个人形从王座处窜上了军列高空,速度之快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人形从高空被砸了下去,下落的速度还是能够让人清楚。那是……赛耳王。
  轰然一声,粉身碎骨。
  她漂浮在高空,一对遮脚,一对飞翔,一对收拢。目光冷厉,高高在上。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放下你们的武器,臣服。”
  西斯猜的没错,赛耳王这个蠢货并没有交出第二顺位权,军中无首,别说是攻击命令了,就是此时的臣服都需要别人来教。
  她看了眼将她包围的重重大军,有些索然无味。振臂一挥,利维坦带着魔压袭向这虚有其表的军队。
  斯曼站在瞭望台上,不可思议地看见漫天的恶魔被逼得乱了阵法,甚至有从天上掉下来了。
  “你们的先王已经死了。”利维坦指向地面,赛耳王冰冷的尸体静躺在那。西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我是你们新的统领。”
  “现在……跪——下!!!”
  顷刻间她身上的魔压震得空中的恶魔或多或少都颤抖了下,一个个恶魔飞落在地面,收拢翅膀。
  一声响彻方圆千里,能听见命令的回响声洞穿了空间,阴暗如罗网般的天空下,一片寂寥的土地上,以一座宫殿为中心,军队一层层跪倒臣服。
  西斯原以为还会有几个忠诚的士兵冒出来为先王殉葬,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军队,轻摇头,一群叫做乌合之众的黑暗糕点。
  瞭望塔上,斯曼抬头望着空中的西斯。突然他转头踉跄地跑进房间,头从墙上摩擦过,手不停敲打头部,疼痛的唔咽声在喉咙间嘶哑着发不出。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翻江倒海般的庞大记忆。
  “唔啊——”他像是抽搐般仰头,眼睛瞪大,涣散的瞳孔猛得一缩,幽蓝散尽,暗红涌现。
  “我不是……我不是……”他背后一双奇怪的翅膀展开,转瞬翅膀消失,肆意生长出的利爪在墙面划出数道痕迹,黑暗的力量浓郁得浸满了整个宫殿。
  飘渺的声音从远至近,从轻到重,贯穿了长久又隽永的时空之门,清晰地炸裂开:
  '吾王功勋,万载永存!'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关于战争的见解出自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和孙武的《孙子兵法》

第5章 男主黑化百分之一

 
  西斯迈着步子走进了宫殿,空气中不稳定的元素让她皱了皱眉。空荡的宫殿,除了风卷动长帘的声音,悄然得让人疑惑。
  “斯曼?”尝试着发出询问,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却没有立刻滚动出来。
  “斯曼?”西斯眉宇之间有了些许不耐。
  “王上,我们发现了这个。”倒戈神速的骑兵长跑了进来。
  西斯转身一看,加索的手上正提着那只小恶魔。被吓晕了?心里把宫殿里古怪的事情寻思了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看向加索,走了过去:“别叫我王上。你当我是土著王一金币一打?”她一边轻飘飘地说,一边领着小恶魔的腰带把他接了过来。
  至于瞬间把全天下的王都吐槽了吗?人家叫了这么多年要怎么改啊!!怎么比赛耳王还要难伺候啊~
  西斯自然猜不到加索心中的想法,她寻思着要把宫殿的防御再往上加一加,什么小猫小狗都往她宫殿里跑,真是够了。就在要转身的时候,她将目光投到一旁青年身上。
  加索赶紧介绍:“这是仑撒……恩……我们的军师。”
  “军师?”西斯直直地看着他,快速的语调里上挑着嘲笑,“在你眼里我只看见愚蠢的愤怒,我建议你收拢你的锐气因为我并没有时间来磨砺你的骄傲;希望在消耗完我的宽容前你掌握一个军师该有的冷静,仑撒。”
  西斯提着斯曼离开,而仑撒,他复杂的眼神投到了斯曼身上,喉结滚动,干涩地回应:“感谢您的仁慈。”他向着西斯离去背影鞠躬,阴影处的脸融合着仇恨和痛苦,咬牙切齿。 

  那低吟着,仿佛从深海传出来的声音,那诡异得,如同海妖诱惑迷离的吟唱;黑色的兽蹄踏过一片原林,巨龙军队从天空掠过,倒十字从水中浮出,漆金色的八芒星纹理浮现在酒红色的斗篷上。一声辽远的低吟传来:'殿下,司绿兰……'
  “醒了?”专属西斯冷冽的声音让沉在梦里的斯曼睁开了眼。
  入目的便是西斯暗金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面目没有表情。而她的长发垂落在他脸边,一股香灌入他的心肺。
  “主……主人!!”小恶魔很慌张地从床上滚了下来,侧坐在了地上,垂下了头。
  西斯很清晰地看见斯曼红彻的耳根子,多日来郁闷的情绪有了些许好转:“起来吧,你这个样子将来要怎么做事。”说着转了身。心里寻思对方气色不错,看这个样子是没事了吧?应该可以工作了,真好。
  斯曼怯怯索索地站起身来,跟在西斯的身后:“啊,做……做什么事?”
  帮我狠狠地挫伤克莫勒那只野熊的锐气!杀了那只企图沾染芙罗娜的流氓土著!
  “你还记得昏迷前看见了什么吗?”
  小恶魔将自己的头发抓得更加乱了些,迷惑道:“什么?我昏迷了?”
  你还真是抓得一手好重点。“没有看见什么是吗?”
  “有啊。主人你赢了!”
  西斯索性放弃。
  “主人你当时的样子真的好……好霸气。”
  那是~~西斯骚包地理了理垂落的头发。
  “主人当时真的……真的……真的好霸气。”终究是没有将“迷人”两个字憋出来,小恶魔红着张脸老实地跟着西斯走进书房。
  “……”
  “主人您当时真的……真的……真……”
  “闭嘴!”
  “……是,主人。”
  “坐下吧。”书案上放着很多她这些天涂涂画画的军列和疑惑。西斯随手将一张递到了斯曼面前。
  斯曼扭扭捏捏地坐在了毛绒的座椅上,再扭扭捏捏地接过了图纸,正准备开始他扭扭捏捏的教学,只是……
  “主人,这个是什么!!?”斯曼盯着图纸上一个圆一个方,眉头瞬间高耸。
  西斯凑过去看了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布阵图啊。”
  “布阵图?布!布!布——阵……图。”斯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西斯尴尬地咳了几声,递过去一只金毛笔:“你帮我修改修改吧,再给我讲讲。”
  斯曼嘟了嘟嘴,眉头皱了皱,用晶亮的眼睛瞅了瞅西斯,握过笔开始了大修改。
  “主人,部队与敌对抗需要正确运用‘奇正’的变化。以实击虚,才能精巧的卸力,取得以石击卵般轻松的胜利。”他用笔在纸上不停地划着,光洒在他的发间,柔软又美好。
  西斯下意识地再凑近一些,询问道:“奇正是什么意思?”
  “‘奇’与‘正’是相辅相成,互相转化的关系。在军事部署上,担任正面进攻的部队为正,两侧偷袭的为奇;担任手背的部队为正,机动部队为奇……”
  “就是说,在战争原则上,运用一般原则的为正,按照特殊情况,灵活应变为奇。那我几天前的那种做法就是奇喽。”
  “……”小恶魔埋头在纸上划着,好一会才用糯糯的声音回答,“主人……我不知道弥撒的规矩。”
  “哦……”西斯一手揉上了他毛绒绒的头发。
  修长的手指滑入黑得发亮的小卷毛,头皮传来发麻般的温柔触感,近到咫尺之间的是她的容颜。时光温和得像海水从礁石的缝隙中上涌,缓缓流入干涸的土地,心里有个小小的东西悄悄地生长出来。
  “大人。”陌生的声音,侵入了自己的领域,打破属于自己的……什么呢?
  斯曼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恶魔走了进来,对自己的主人行礼:“芙罗娜公爵来了。”
  他将自己的敌意隐藏住,隐晦地看着这个生人。却听见主人愉悦的声音:“斯曼,和加索认识一下,都不用跟来了。”他赶紧抬头,可只有一阵微风,还留着她的气息。
  加索恭敬地向眼前的小恶魔问好:“斯曼先生,可以这么称呼吗?”
  斯曼看了他一眼,抿抿嘴,点了头。
  “我叫加索,是西斯大人新任的事务官。”呜呜,为什么我一个骑兵长会变成事务官!!我摔!
  斯曼沉默地点了头,用干涩的声音问了一句:“芙罗娜……是谁?”
  加索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应该是西斯大人喜欢的人。”
  斯曼低下了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小恶魔转过身不再理会加索,紧紧地攥起金毛笔,落笔在布阵图上,入木三分。
  加索看了眼少年伏案的瘦小的身影,转身离去,只是在出门时听见了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而斯曼,他垂着头,握着折断的笔,呆呆地看着西斯抽象的图,沉默着,沉默着。
  当一种情感开始发芽的时候,另一种刻薄的情绪也伴着生长。就像奇与正的双生一样,拔除不了,在心脏处不停地挖掘生长的土地,它的根,都长着刺。
  《新约》里说,它是最卑鄙的罪恶——嫉妒。

第6章 桥上风景


  你的殿堂里,你爱的人转过婀娜的身姿,她朝你望来,瞬间软化了你所有的坚硬。“芙罗娜。”
  “西斯。”她环顾了四周的守卫,象征性地笑了下,“你是真的打算自己带兵参加位面之战吗?”
  “不,我找了个帮手。”西斯向她走去,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发不出声响,却是踩在了她自己的心上。
  “我不敢相信你会有站上‘天才秀场’的一天。”芙罗娜的脸孔恢复了高傲的神色,“我记得你以前一看到字就头疼,你的战术课成绩真是……”她摇摇头。
  西斯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笑来:“我的近战和远程都是第一。神界除了我主还没人能追得上我。”
  芙罗娜挑了眉:“那么你是想要打不过的时候,留下军队自己跑?”
  “怎么会?”西斯不由自主地笑,“一千年,什么都会变的。”克莫勒怎么比得过我,那个杂种怎么敌得过我,我能给你的比他要多得多……
  “我是来告别的。”
  猝不及防的一刀,僵化了她的笑容。“什么?”
  “三天后我和克莫勒会在主城举行婚礼,然后我们会启程去往莱基嗒。”
  “什么?”
  “莱基嗒。”
  “什么?”西斯有点害怕她的回答,她像是还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库毕若的副位面,莱基嗒。”
  “你疯了!!”
  “你不会懂的。”芙罗娜的脸上浮现不耐,还夹着些许轻蔑。
  “我不会懂?”她拿一脸荒诞面对芙罗娜,分贝抬高,有些失控地叫起来,“那个蠢货疯了难道你也跟着他一起疯吗!!什么三天后举行婚礼?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他带着你去莱基嗒干什么?!”
  “我不许你这么侮辱他!!”她的愤怒和不耐显露出来,甩袖转身便是一句,“再见。”
  “不准去!”西斯慌忙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我不许你去!”
  “本来我不想来的。”芙罗娜的声音变得冷漠,目光收拾得无比傲慢,“现在我后悔来了!”
  “我会杀了他!我会杀了他!!”
  芙罗娜转过头来,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西斯?!”
  “我当然知道。他想和你结婚,他想拉你一起下地狱。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看这被人贬骂为冰雕的家伙,只要心爱的人几句话就能发疯。
  “你喜欢我对吗?”
  突然被人戳中心思,西斯有些手足无措。
  芙罗娜继续讥讽道:“在仑灵的时候,听到那些传闻我还以为是假的。多么可笑啊,战斗天使西斯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三言两语,让西斯刹那刷白了脸,她的身影驻扎在寒冬里摇摇欲坠。
  “如果克莫勒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芙罗娜愤然地转身,黑色的斗篷随着她的动作飞舞;而她颓丧地支撑在原地,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芙罗娜!芙罗娜!!”她喊着她的名字,像是把几千年来的爱恋都呐喊出来。
  “芙罗娜!!”她的叫声响彻了空旷的宫殿,身体却呆滞在原地看着对方的飞龙消失在天际。 
  西斯不曾拥有认可的朋友,因为他们都跟不上她。她是神族公认的冷漠的冰山,却没人知道,她将终生全部的热情都奢侈地挥霍在了飞翔上——在速度和风中呼啸的自由是她生命的一切。
  她原来是那样厌恶为人放慢速度,可那么漫长的时光里,竟然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放慢速度去附和。在那个同性相恋便是□□的仑灵,她缄默着满心爱意,目光却始终围着高傲的她。
  可是西斯,就算你把狂风的速度抢夺来,就算你附上天下所有的羽翼,也追赶不上她……你得不到她,你得不到她。
  那一声关于芙罗娜的呼唤轻轻地传递到书房,书案边放着一叠完美的布阵图,瘦小的恶魔坐在案前,背部挺直,坐姿端正,手上的笔不停地动着。面无表情的脸对着面前的布阵图,幽蓝色的眼阴冷得像兽类。

  没人知道克莫勒在想什么,他匆忙地举办了一场婚礼,然后准备带着他的新娘到一个可能埋葬掉他所有光荣战绩的地方。如果他企图想通过这一系列行为来伤害某些人的话,西斯想,她一定是第一个被万箭穿心的。
  婚礼?
  “婚礼……”她高举起琉璃色的酒瓶,以为能从那宝石般的光泽后看见仑灵永恒不变的星空,可她只看见漆黑一片,一片漆黑。
  “主人?”斯曼一看见她,从挑廊另一端飞奔过来,直到西斯面前,才轻声问,“主人,您……”话锋一转,“婚礼上热闹吗?”
  西斯轻轻撇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丝毫醉意,只有纯粹的寒冷:“热闹,很热闹。”
  除了她手上的酒杯,她的言行都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斯曼难以呼吸,他的心被放进了药杵,杵捣一下,他就疼一下。
  西斯转身沿着挑廊的边缘走去,只要一个落空,她就能掉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婚礼。”
  斯曼紧跟在她后面,唯恐她踏空。
  “仑灵的那些家伙早就不知道婚姻是什么东西了,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脱光衣服一起跳进酒池里,生出一个个父不详的可怜虫。”她像是在对斯曼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群蠢货。那群蠢货……”
  她就那样倒下去,毫无预兆地,像是突然间骨头融化了,整个人瘫倒下来,斯曼差点心跳都停了,他冲上去把她揽住,顺着她滑下来的身子,一同坐在了地上。
  精巧的酒瓶磕到在地上,溅出几滴所剩无几的酒液。斯曼的呼吸在那瞬间停滞了,西斯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下颚抵着他肩膀。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颤抖起来,然后她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毫无形象,毫无从容,哭得撕心裂肺。
  斯曼的胸腔猛烈地起伏着,那里汹涌着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感,太过激烈,太过迅速。他是那样子的手足无措,心中的愤怒和痛苦混搅着,是种想要和她一起哭的情感,是种想要把她的痛苦嫁接到自己身上的心疼,是一种想要把所有一切都毁掉来哄她开心的情绪。他把她抱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她。别哭,别哭。
  可到后来,她的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染湿了,她垂在他瘦弱的肩头,依偎在他少年的怀抱里。
  他恨不得顷刻间长大,长到足以为她支撑一切的悲伤。斯曼突然就发现,他和她之间,保护者应该是他。而西斯,她就负责在那继续冷傲着,她应该目空四海、得到她想拥有的一切。

第7章 桥上风景2


  仑撒现在觉得糟糕透了,昨晚他去找他的现任上司,结果就看见一副奇诡的画面。
  少年背着那女人走在挑廊上,看上去有多和谐就有多和谐。他要说的所有话都被少年的一句“嘘”给堵住了。
  他好不容易把话憋到了今天早上,刚一见到斯曼,就被对方发了疯似得狂吼。“主人在哪?主人在哪?!!”
  你主人在哪我怎么知道?!!
  西斯离家出走了。鬼知道她躲到哪个旮旯里偷偷疗伤去了。斯曼疯了一般地找她,简直是掘地三尺,一副恨不得把弥撒翻遍的样子。为此他带着亲军闯进了西部和北方的都城,把尔左络得罪的彻底。
  只有这座清冷的神殿和那封暂别的信支撑着他,让他怀着她会回来的希翼。
  斯曼再一次看见西斯,已经是一年后。

  像是在黑色前洒上一层层灰色的沙粒,弥撒的天空一如既往的阴郁。斯曼一路从走廊走过,可以看见城堡边站岗的战士,再放远就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地表的岩浆发出隐隐的红光,在地平线上有一道山脉和灰白的边缘。
  似乎从乌离斯(原弥撒教皇)死后,弥撒就成了失落和荒原的代名词。而从前,或许要追溯到一万多年前,那时的弥撒,交汇了各个位面的商旅和强者,人族可以在这里看九月落霞的奇景,妖精从这里路过留下点奇幻的故事,神族偶尔会有什么都不懂的新生者来历练……与一直来以清冷寂寥冠名的神界不同,曾经的这里,是一片属于四方来客的乐土,是无数位面中至关重要的交通枢纽,永远人声鼎沸,永远灯火万家,永远繁华辉煌,仿佛一颗不会落日的太阳。
  战争把一切都摧毁了。
  斯曼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绒毛底皮靴,步子落在城堡白玉制的走廊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些都是从城堡里数量强大的古籍中才挖出的只语片言。那一段战争的历史,被篡改,被毁坏,被掩埋,能留下的,能真实的,少得零星。
  斯曼还是从之中找到了司绿兰——弥撒的中心,万年前的圣城。
  他的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投向不远处不停翻动的白帘,步子却不由地迈重起来,甚至发出点刻意的声响。
  就是这片,就是这片土地,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
  司绿兰,被人遗忘的司绿兰。
  然后,他的步子突然停住了。他看着远方,静静地,热烈地,一眼像是透过了历史的长卷,过了千万年后终于遇见一抹光。
  她站在长廊的尽头,像站在地平线的那头,在那一个点,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向天堂。可她缓缓转过身来,几分温柔,对他问候:“小斯曼……听说,你在找我?”
  挑廊的两端,一端站着她,一端站着他。在那灰白到惨淡的天宇背景下,他向她飞奔而去。你知道的,一个人并不是有无穷的力量去跑向另一个人的。他向她跑去,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向她单膝下跪,目光中是惊喜和憧憬:“主人!”他的姿态谦卑,如同女王的骑士。
  西斯看着他有些蓬起的黑发,脸上一闪而过无奈的神情:“起来吧。”
  他站了起来,十分恭敬地看着她。
  “斯曼,十年,你有把握吗?”
  “嗯?”他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把疑惑的目光投给她。
  目光里没有她比较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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