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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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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守着这张人皮,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柒魔尊不过是认错了,还会再次回来,用那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
可是,
错了,
大错特错!
她不该默默等待,她该做的,是摒除一切阻力!
“我等了两千年,她不过在世几十年,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後奎眼带怜惜,叹道:“你真的变了!”
“我没变,我不过是找回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珞华。”
刺骨的寒风刮过柔嫩的肌肤,似刻出淡淡血色,女子的表情异常平静,平静到让後奎觉得心凉,“那我回答你。”
七百年前在冥界初见珞华,他不过是刚被选择为阎王继承人的金刚石,未加打磨,糙心,糙行。
冥渊殿前,长明灯下,烟纱拢身,淡眉玉肌,灵秀天成,是这一份美丽,磨去他坚硬的菱角,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往后的一百年,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吩咐,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为她做到。有人敢看她一眼,他便挖人眼球;有人敢言语污秽,他便让他永远开不了口;有人敢触碰她,他便屠人全家!
终有一日,她说要弃了他,不许再纠缠她,因为他的执着让她觉得厌恶。他恨天恨地,近乎疯狂。阎王说他杀虐太重,戾气太深,早已失去继承之格,要受尽九九八十一道天劫,才能回归原始。
一日一道,每一道近乎死亡的感觉。前三十日,他无所畏惧,后三十日,他咬牙坚持,直到最后二十一日,每一日,每一夜,再顽强的心理也被击垮消散,起初他坚信八十一道天劫过后能再次重来,然而,当最后一日真的来临时,他忽然倦了,躲得过又如何?该何去何从?
轰隆的雷声震响大地,血色闪电落下的那一刻,他选择了放弃,就当生命从未开始过。
闭上眼,没有预计的疼痛鞭笞在身。他迟疑张眼,天幕泛着浓郁的血红,玄衣男子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即便被天雷击中,也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目如幽潭,傲视一切。
“八十道你都受过了,为何在最后放弃?还是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
自那一日起,他便立下誓言,这一生都忠于柒魔尊。
这六百年来他尽忠职守,唯一做错的,就是三百年前轻信珞华,以为将万千雪推出去就能保柒魔尊平安,却不料把人害死,更没想到有人趁此破了杏花谷的结界,导致柒魔尊被人利用。
两年前,因为沉睡三百年的柒魔尊终于醒来,珞华表示能助柒魔尊摆脱那个女人,他便应了。
到如今,柒魔尊的一举一动,都已说明一切。此时的珞华就和当初的他一样,情意偏执扭曲。
後奎转过身不再看她,“我不会再帮你,对柒魔尊来说,单予冰才是唯一。你还是早些醒悟吧!”
珞华也背过身,裙幅流动,折过袖腕冷冷一笑,袅袅雅姿很快消失在街道中。
第56章 生与死之间
仲冬的夜; 冷至彻骨。
子时,人们都已入梦。单佟因为做了个噩梦; 有些睡不着,正倚在窗边赏月; 却看见守夜的小师弟提着灯笼急急走向父亲房间。
门被打开,单罗素披着件外衣,问道:“怎么了?”
小师弟虽话语低沉,但在静谧的夜下还是听的尤为清楚,“何庄出大事了!听说何懿也被赶出庄外,您还是去看下吧。”
单佟满脸讶异,都已这时辰了; 何懿被赶出庄,看来事情不小!遂也披上外衣,软磨硬泡的随着单罗素一同前去查看情况。
本沉在夜中的灰白色建筑物四周忽筑起重重金属障碍; 湖边的水如有生命般全部铺盖到建筑上方,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那之中; 有两道身影从屋内交战到屋外; 不难辨别是一男一女; 只听那妇人道:“还我夫君来!”
那男子身形略显发福,一张脸笑意猥琐,对着妇人道:“我不就是你夫君?娘子不认得为夫了?”
“我呸!几十年的夫妻; 你当真我会认不出吗?快说,你把我夫君怎么了?”妇人露出鄙夷之色,眼中不掩愤怒; 但额间隐隐渗出的汗水却在告诉自己面前之人的强大。
“我就是你的夫君,你的夫君就是我。”男子依旧道,伸出的手臂如无骨般缠绕而上,“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呵呵…呵…”
妇人忙一剑斩断触角,然而每切下一段又会多出两个触角,不过眨眼,身体上下都已被其控制住,挣脱不掉。
“呐~你也与我成为一体吧。”
妇人不停反抗,“你休想!你杀了我夫君,即便我打不过你,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默念心法,她掌中蓄力,橙色光芒在脚下一圈圈扩大,直到光芒扩大覆盖至金属墙壁。
“铮!!!”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似火光闪耀,原本覆在上空的湖水开始流动。
哗啦啦,哗啦啦,看似平静,实则水声汹涌,清澈的湖水泛起蓝色荧光,灼人双目。
单罗素与单佟到达何庄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不由得暗叹怪不得何庄总是傍水而建,原是有此番秘密。
棕漆大门外,两盏白灯笼在黑暗中尤其醒目,风刮过,发出极其细微的晃动声,单佟抚着满身的鸡皮疙瘩跟在单罗素身后,小心翼翼探出半截身子,瞧见何懿披麻戴孝,呆呆的坐在门槛前,表情木纳。
单罗素上前问道:“何四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何懿抬头,原本空洞的眼看到来人后立马燃起希望,“单庄主,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娘。。。”
“你要先说事情原由我们才能帮啊!”看何庄的情形,凭他们多半是进不去,单佟小声咕哝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亥时还好好的,爹娘说先回房歇息,让我好生守夜。一个时辰后,娘突然走出来赶走了所有人,并让我先出去候着,她说今夜浊气太重,怕有妖魔鬼怪趁此夺取姐姐的尸首,要布阵驱赶。但在我出来后不久,何庄的机关就被触动,我听见爹娘在里面打斗的声音,他们定是遇到了什么!”何懿忙将事情原尾说了一遍,眼露慌乱之色,似没了主张,也没有平时那般傲慢。
单佟问道:“那何徵呢?怎么没看见他?”
“申时我就不曾见过二哥,也不知去哪了。”何懿回道,恳求的目光仍留在单罗素脸上。
单罗素先是触摸过金属障碍物,掌中稍一用力,白色光芒透过金属造成深痕,正准备再次发力,强硕的身子猛地被反弹力震退数步,他不确定道:“银铬?”
单佟瞪大双眼,也伸手触摸了下,奇道:“这就是银铬?”相传银铬是世间最坚硬的金属,火烧不化,水淹不蚀,即便被折弯也会被反弹回去,只有西海海底才有此物,由于难以挖掘,所以数量稀少。想不到何庄围墙竟是用此物造出,真是意想不到。
单罗素问道:“你爹娘没有同你说过此事?”
“我爹只说过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机关是不会触发的,除非知道难逃一死!”具体的实样何懿也是第一次见到。
单罗素沉吟片刻,既然四面都被挡住,那就只能临空到上方看看如何。一个闪身跃到湖水上方,青蓝色光芒将上空染亮,水面波光粼粼,如萤火流动,且如海般碧蓝,清澈及底,将庭院中两人映的十分清楚,只见翩冉已被那怪模怪样的人完全控制住,反抗不得。
单罗素没有贸然下去,既然布阵,定是有奇怪之处。他先折过一根树枝当作武器,而后穿进水中,水似有生命般迅速汇聚,渐渐形成小水涡状,手中忽沉,树枝被一寸寸吞噬,最后卷入水中彻底被分解。
这湖水果真也非寻常之物!
“怎么样了?”何懿看不到情形如何,在下面大声喊道。
单罗素随即回到地面,摇了摇头。
何懿见状,再也顾不得危险飞身跃上,看见自己娘亲被人擒住,而那怪人所穿的衣袍分明是爹的衣裳,急的欲穿过湖水。
才冲到一半,她的手臂就被人牵制住,回过头才发现竟是多日不见的白九景,一袭白衣有些皱褶,面露疲态,“何四小姐切莫冲动,这池水可非我们常人所能碰的,要是不小心,可能连自己都没命活了。”
正说着,湖水的流动越来越快,水面上忽然出现两个漩涡,如空洞的双眼望过来,没有焦距,何懿还在好奇怎么回事,就听白九景喊道:“快让开!”
身子猛地被推出数里远,密而快的射箭声在耳畔响起,接着听见砖瓦破碎的声音。
单佟接住何懿的身子,望着前方数以万计的水箭如利刃般极速射穿屋瓦,就连青砖也被击碎,整个何庄笼罩在死亡之下。何懿的母亲早已千疮百孔,而那个怪模怪样的物体左躲右闪,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不过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头扎进泥中,瞬间不见踪影。
“娘!!!”何懿的哭喊声响彻云宵,带着丝丝悲凉,空气中只剩下低沉的抽泣声。
原以为是伤心过度,谁知何懿忽然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单罗素及单佟二人,“你们为什么不救她?你们分明就是来看好戏的,是不是?是不是?!”
“你怎么血口喷人啊!那样严密的机关,是我们说闯就闯的?”单佟急道,这何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白九景自身后点过何懿的昏睡穴,对着单罗素道:“抱歉,何四小姐情绪有点激动,还望单庄主见谅。”
单罗素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也是第一次见。
白九景立即明白过来,便做了自我介绍,单佟在旁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白九景接着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单庄主能帮忙。”
“请说。”
“今日庄中连续出事,何庄主又不知所踪,我一人能力有限,恳请单庄主能前去追寻刚才逃走的妖物,问出何庄主的下落。”
单罗素没有拒绝,“我们两庄同为朝廷、百姓效力,我自当相助。”说罢,便朝着妖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单佟含有疑问的杏眸在何懿和白九景之间来回数次,总觉得奇怪,转念一想既然都是何庄的人,应该无碍,便随着父亲追去。
两人才追出愈安城,那怪物的踪迹就断了,单佟大口喘气,问道:“爹,看那妖物的素服和发冠,好像是何庄主的。”
“确实如此,而且翩冉的神情,似乎是她触动开关想要同归于尽,谁知那人竟会遁土逃走,侥幸逃脱。”单罗素答道,兀自猜测着何旭究竟发生了何事。
“会不会也同何厉韬一样修炼魔功?”
“也许。”
既然线索断了,留在郊外也无用,单罗素便道:“先回庄,等明日我多派几人查探消息。”
“噢。”单佟应道,眼尾扫见远处两抹黑影若隐若现,忙对着父亲道:“爹你先走,我等等就跟上。”
待父亲走后,她招手,示意那两人过来。
待一青一红两人近了,她便对着青衣男子道:“何徵,你跑哪去了?何庄出事了。”
何徵似乎并不惊讶,看向身旁之人,只是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晚了。”
单佟不掩好奇,“你早知道?那个是妖还是人?”
封末遥望着远方,神情有丝怪异,难得主动开口,“那是寡婆,一个以灵为食的妖。”
“什么意思,那何旭去哪了?”单佟不解。
封末沉默,何徵接着解释道:“何旭已被寡婆吞噬,而寡婆能幻化成任何他吞噬过的人的模样。”
“啊!原来如此。”单佟恍然大悟,在心里哀叹何庄今日真是意外连连,不由得也替何懿伤心。
封末收回视线,眼中带有些许迟疑,最后还是选择开口,“予冰呢?”
“姐姐?”单佟歪着脑袋,“苏一说她要出去一阵,最近不在庄中。”
暗红色的眼在夜下更显幽深,妖冶的脸庞时而明亮时而阴沉,不远处的树木黑影绰绰,空气中似飘有独特的血腥味,封末对何徵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让他活过今夜。”声音极淡极淡,也未等人回答,眨眼消失在二人面前。
单佟目送走男子的背影,心道这封末与寡婆定是有恩怨,转身对着何徵催促道:“你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阴云遮月,林间黑稠如墨,惊鸟排林度。绿树深处,一道又一道红光映出万顷高山,寒气似雾徘徊,那之中,又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第57章 是一片冰晶
雪山绵延; 这里长年积雪,照不到阳光; 触摸不到温暖。
随时间推移,山顶覆着巨大的冰川; 当冰内消融,孕育出独特的冰川溶洞,洞内冰柱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大小洁莹,如玉无暇。
每日都有无数人在此来往,说的最多的; 是冷;做的最多的,是跑。
因为阴暗,因为害怕。
溶洞的尽头; 是通往哪里?
她,不知道。
因为她是一片冰晶; 一片在这里等待昼夜的冰晶; 一片被冻在冰川里的冰晶。
她不记得自己沉睡了多少年; 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更也许是万年。。。但她记得人们的交谈声; 记得山川河岸的移动声,记得自己已苏醒一万年。
要问等待的时间长不长,答案是否。
因为每日盼着的; 是远处洞口那一抹金黄色光芒,温暖明亮,给永无边际的蓝色添上一份柔和。时光匆匆,斗转星移,又是两万年。
这两万年,每日经过的人越来越多,但从那洞口回来的人,也有不少。长时间的耳读目染,她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学会了他们表达喜怒哀乐的神态。
终有一日,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入洞口时,暖暖微风袭来,她似乎闻到花的芬香,草的青涩,冰川之上映出七彩光芒,美的夺目。
下意识去触摸,当冰凉的触感袭来,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有了一双手,白净修长。诧异低头,不知何时自己竟已幻作了人的模样,纤纤玉足自冰面上跨出一步又一步,步履轻盈,朝着光芒汇聚之地走去。
除去万年的蓝,她的眼里,是漫山的白雪,是湛蓝的天空,是洁白的云朵,还有明光耀眼的红日。
温暖,很快席卷全身,
再然后。。。
她忘了。。。
因为她只记得那份熟悉的温暖,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曾感受过。
如今,这份温暖好像又回来了。。。
好似清澈的溪涧汩汩而过,洗去凡世的喧闹与忧愁,轻拂过身体每一处,褪掉曾经的哀伤,只想留住此刻独有的温柔,及淡淡杏花香。
杏花香…?
本该沉睡中的女子猛地张开眼,她看见淋湿的木屋,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发现自己蜷缩状偎在男子胸膛,隔着衣物传来的温暖,就如同梦中一样。
明眸微抬,男子沉睡的俊颜清晰映入眼。
…柒魔尊?
试图缓缓伸出右脚,她再抬眼观察时,正对上男子幽暗的紫眸,玉足下意识收回,她盈盈一笑,“我以为杏花谷从不下雨。”
“从前是。”男子回道,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头搁在颈畔,气息温热,声音低浅,“欢迎回来。”
雨,曳然而止。
她侧过脸,“我是不是沉睡了许久?”
“不久。”男子松开怀抱,牵过她的柔荑起身,“才七日而已。”
还想再问些其他的,身子却被强迫搂过前行,“先进屋中换身干衣裳。”
于是她先进屋,很快换去湿衣。环顾四周,屋中的摆件一如既往,再次拿起那把桃木梳,解开淋湿的发髻,一缕缕梳理,三千青丝倾泻如瀑,她拿过发带拢住,简单地扎了个结。
打开门,与他交换。
抬头深呼吸,阳光穿过淡薄的云映照在脸上,很是温暖。正准备先行去湖岸边的亭子,后面便传出开门声,竟然如此之快!
她诧异回眸,男子一袭雪白绸缎衬的身形修长,黑发同她一样束在后方,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紫色瞳眸耀如星辰,更是第一次见他穿着除玄色以外的白色。不似封末那般妖冶,也不似何徵那般俊秀,而是独有天成的神、韵,华而清。
见她打算出去的样子,男子问道:“要去哪?”
“林中亭廊。”
白色人影在湖面上掠过一道又一道,亭旁粉树玉立,流水潺潺,鸟语蝶舞,木亭玲珑别致,结构精巧。他们在石椅坐下,美景尽收眼底。
“你曾说误杀了一名魔族少女,她可是万千雪?”
他点头,“小妖们之所以跟着你,我猜因为她找的嘱托人就是你。”
予冰微微笑道:“是。所以那日你是故意那样问的?”
“恩。。。顺口而已。”
“小妖们呢?我记得是在屋中睡过去的,为何醒来会在此处?”
“你猜。”男子面露笑意,目光柔和,在阳光与月白色衣衫下称的愈发俊美无俦。
她怔住,虽然让小妖们把玉佩拿了回来,但柒魔尊大可以变成苏一的样子再回单庄。回想当时的心情错综复杂,只记着不让他寻到自己,完全忘了其他。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别过脸,紧抿红唇。
他伸出双手道:“我有两件物品,一红一翠,你选择哪个?”
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何来物件?她微蹙眉,“一红。。。”
话还没说完,他接着道:“那便红了。”
。。。。。。
宽厚的手覆上她的,再挪开时,一枚圆形凤血玉静静置在掌中,瑰丽夺目。而他的手中,是一枚翠玉,一枚原本她以为已经拿走的玉佩。
“等价交换。”
她无奈,却也默默将玉佩系在腰间,明白他是担忧自己安危。想起万千雪消失前的嘱托,对上男子的视线道:“我想去寻封末。”
很多时候,不消言语,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思,“可以晚些日子。”
“那你替我解开穴道。”第三次,这是第三次对他说同样的话,也有着别样固执。“你与封末说的话我都已听见,是不是因为我的生命无多时?”
他沉思,望着她道:“对半。”
对半?除了这个原因,还会有什么?予冰不解。当男子站起身,高大的背影嵌上淡淡余辉,恍惚间朦朦胧胧,她下意识朝后一仰,却被人顺势搂到怀中,纤腰被紧扣。
四目相对,紫色眸底散出异样光芒,灿若星辰,让人目不暇接,他的声音,魅而蛊惑,“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吗?”
女子面若桃红,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双瞳放大,头还未垂下,男子的气息已然来到唇边,“太迟了。。。”
起初浅尝即止的相遇,是软绵接触,感受对方灼热的呼吸,还有心灵的悸动。吻,由浅而深,温柔又霸道,然而他似乎并不止于此,肆意侵略过每一处,收在腰间的双臂愈发用力。
她忘了思考,无力倚靠在坚毅的胸膛,承受着他的索取,炽热缠绵。
许久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挪开,低低笑道:“这样你便反抗不成了。”
桃粉未退去,明眸含怨,她怒瞪一眼,分明又被匡算了!
男子似乎心情奇佳,“晚膳想吃什么?”
听见这话,她讶异道:“今日不回庄?”
“恩,”替她重新系好发带,在额间留下一吻,视线凝结,“今夜你陪我。”
迟疑片刻,她才回道:“晚膳我来准备。”
然而,拒绝的眼神直接抛过来,予冰几乎可以预见用膳时的景象了。果不其然,到酉时,瓷碗又是小山丘般的高度,唯一不一样的,是有两碗。
原来魔族对膳食的要求可有可无,而在前些日子,他因为元气大伤,为尽快恢复法力自行封了穴位,所以只能少量进食。
二刻后,她用完膳坐在藤椅上赏月,银光清冷,星空浩瀚。朝右前方站着的人问道:“之前你们说世主夺走了皿玉珠,到现在还没有线索吗?”
“恩,最近好像彻底消失踪迹了。”
“那你离开京城后去了何处?”
“冥界。”他偏头,流光暗涌,“找了多日也没有头绪,我在想,那人或许曾改过运命簿。”
“运命簿…”予冰想起那日在冥界看到会自动记录的竹简,“可以修改?”
“不是修改,而是将不同的人经历颠倒,一般无法察觉。不过…回来时,我倒有意外发现。”
“是什么?”
“笫烟。”
疑问跃脸上,她不明白。
“笫烟在你们离开京城后又寻过我,因为对世主的意见分歧我们再度交手,但我意外发现笫烟的魂魄也并不完全。”
她的神情更为惊讶,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也不清楚因什么而有意见分歧,却抓住了一条重要的讯息,“你说也。。。是何意?”
他叹气微笑,环过她的身子在藤椅上坐下,予冰被迫坐在他腿上,挣脱不得。
“你总是能凭直觉抓住一些关键。。。”
她笑看着他,“那你选择回答还是拒绝?”
夜的深沉,让星星们能独放异彩,点点滴滴,汇聚成河。天空的尽头,是深蓝;星光的朦胧,是薄云。许是云朵眷恋阳光的温暖,将那残留的粉色留在了夜晚,天幕斑斓,如梦如幻。
“星空很美。”男子突然道,双眼落在女子绝美的容颜上,只见她眸色带嗔,神情似怨。
男子会意一笑,随之解释道:“你之所以生来就有恶疾,是因为在出生时被人强行剥离一魄。”
惊讶转瞬即逝,这与她原本的猜想差不多,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多有不适,沉思片刻后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笫烟也同我一样?”
“只能说情况一样,运命簿上没有记载,我怀疑他本就魂魄残缺。”
得知这一事实,予冰也不难理解笫烟为何经常闭关,魂魄不全都会造成身体损伤,不同的是创伤程度。
那她的一魄,究竟在何处?
微风带着湿润的芳香,轻拂过脸庞,淡月笼纱,夜色已不早,他言道:“早些歇息吧,明日回单庄。”
听到这话,凝白的肌肤染上层粉红,她低头盯着脚尖,迟迟没有动作。
紫眸隐隐露出笑意,“放心,还是同之前一样。”
双颊变作绯红,暗暗深呼吸一口,平息如鼓的心跳,头也未回的走进屋内,这一次,怕是自己想多了。。。!
烛火熄灭,月光透过窗格照入,床上人儿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才背过身,随之一股温暖覆盖住自己,她僵住,不敢妄动。感觉身子被搂紧,熨帖的温度愈发火热,浅淡的呼吸自耳畔袭来,他淡道:“睡吧。”
心中的悸动,许久。。。许久。。。
当男子的呼吸匀称时,她才渐入梦乡。
夜,既漫长,又短暂。
第58章 寅祈的异变
花瓣粉白; 露珠晶莹。当鸟儿鸣唱,宁静淡雅的晨光映照在女子皙白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她辗转苏醒; 而身旁空无一人。
起身越过木屏,就见桌上已摆好早膳,而他,正在屋檐下品茶,见她出来,眸中带笑,“醒了?”
“恩。”她微微颔首。
“一起用膳。”高大的身躯站起; 牵过柔荑往屋内走去,空气中飘着丝丝米香,入口淡淡甜味; 不过寻常清粥,也能尝出其非凡滋味。
她慢慢咽下; 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其实苏醒之前; 我曾做了一个梦。”
他问道:“关于什么?”
予冰做思考状; “梦中我原本是一片冰晶,数万年才幻成人形,是不是很奇怪?我只是觉得梦太真实; 有些辨不清。”
“并不奇怪,梦境多变,你不用在意。”
她乖巧点头; 对他的解释没有怀疑,更没有发现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埋首又继续喝粥,却听对方道:“回愈安有两种选择。而我这有一枚铜钱,你翻到哪一面就选哪一种。”
“是哪两种选择?”
“待你翻了,我再说。”
……分明又是匡算她的!无论选哪面,他定都会按自己的回答。不过这次是否太过显眼了些?
想了想,她方回道:“那还是同之前一样,走回去?”
谁知他竟爽快答应,“好。”似乎早预料到会如此。
离开四季常春的杏花谷,才出不周山,仲冬的寒冷便迎面袭来,小道旁的人影也少了大半,稀零的村庄露出萧条之色。
果然在拾回记忆后,她的思绪也通顺很多,两人并肩走出不远,她忽然想到小佟在京城遇袭时说没有丢单庄的脸,当时根本不明白话中意思,现在联想起来,应是指噬心魔与血魔人,记得第一次父亲就为此责罚过小佟。
“去京城那次,袭击单佟的是不是噬心魔和血魔人?”
他回首,表情淡然,“是。”
予冰微张着嘴,自那之后好像就没再见过两人,难道。。。?
“你杀了他们?”看着他镇定的神态,她很是吃惊,“你是魔界尊者,杀了他们二人难道不会引众怒吗?”
“魔界在烛诜出现后便已分成两派,他们二人表面看似归附于我,其实是烛诜的拥立者,更别说已归降世主,背地里大肆屠杀魔人以积精血。”
“积精血?”
“恩,自昆吾镜之后,由于我养伤,噬心魔和血魔人在此期间杀了近万魔人,後奎发现时已晚。待何厉韬异变时,我就隐隐怀疑他们杀人的动机,在京城见到他们时答案显而易见。”
魔人精血有何用?她不明白。
然而,他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似乎对答案已极为明确。予冰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男子修长冷傲的背影,心间生出一丝异样感,募地喊道:“柒魔尊。。。”
只见那人停下,临立风中,回过身,衣袂翩翩,似笑非笑,招手示意她近些。莲步跨出,还未站定脚便被搂入宽厚的怀中,薄唇微勾,“这并非我的姓名,也许你该回想下。”
原本口中的话曳然而止,她微红了脸,自然记得曾被他刻意提醒过,呐呐低声道:“卿。。。墨。”
“这便好。”他浅浅笑回,细密的吻再次落下,碎碎点点温暖过每一处。积雪压弯枝,白屋数天寒,即便刺骨的冷也抵不住相拥的缠绵。
数日之后,才入愈安城,他们就听闻何庄出事了。回到单庄,单佟见到她极为高兴,甚至有点痛哭流涕的感觉,忙状告这几日小妖们的恶行,吃喝拉撒,毫无管制。
予冰先问起在途中所闻,“何庄究竟是怎么回事?”
单佟立马回道:“你走的那日,何萱就自缢身亡了!然后当晚何夫人就封锁了何庄,听何徵说好像何旭被寡婆杀了,何夫人为夫报仇与寡婆同归于尽,谁知道被寡婆逃了。”
“寡婆杀了何旭?”
“恩恩,何徵说的。”
没想到一夜之间,何庄竟已大变样,“那何懿去哪了?”
“何徵去寻了,那日是白九景带走的她,但是到现在都未曾露面。爹和我第二日还去何庄看过,没有发现。”单佟先是拉过予冰的身子,而后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我当时就觉得白九景怪怪的,他会不会是垂涎何懿美色,把她给。。。”
后面的话没说,予冰也明白单佟意有所指,失声笑道:“你想太多了,但白九景行为怪异,确实不得不防。”何庄上下六口,如今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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