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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仙姬-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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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捏下一只鹤尾画有顾门的羽箭徽章的淡粉色纸鹤,展开,果然满纸客套恭维,中心意思无非是顾家兄妹听闻万始宗长老亲临东海,特意送上拜帖,期盼得长老青睐云云。
将魄不耐烦地扫完信件,随即将这粉红纸鹤连同其余百余只五颜六色的纸鹤全都扔给身后的凤落。
“代我回复吧。”
“是。”
作为玉池殿执事,凤落的工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便是代为处置这些往来应酬:所有的拜帖都需分门别类做好登记,并根据发帖人的身份、拜帖的内容,礼貌回复。一份非常无趣但却不能疏忽的工作。
尤其是灵宠岛即将开启的当下。
回复这些拜帖时,凤落比往常更多一些措辞圆润。修士多傲气,一点点的怠慢都可能累计成浓郁的恶意,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彻底爆发。何况如今的东海之滨,道门云集,冲突试探频繁,所有的势力都在摩拳擦掌。在这微妙时刻,任何的不圆滑不谨慎举动都可能导致火药桶爆炸!
突然,一目十行地阅读拜帖同时奋笔疾书那不知重复了多少万遍的客套言辞的凤落,放下了紫金羊毫笔。
“师尊,这纸鹤有些奇怪。”他手捧一只淡青色的纸鹤,谨慎地禀告道。
“念。”倚在软榻上阅读古卷的将魄半眯着眼睛道。
“是。”凤落小心地展开青色纸鹤,读道:“朱雀门楼船一李姓男子,巧言退赤龙。其风度举止酷似太上长老搜寻之人。弟子明玉拜上。”
“朱雀门?”听到第一个词语的时候将魄半眯的眼睛睁开,“明玉?太上长老?”
他饶有兴致地重复着,伸出手,青色纸鹤自然飞落掌心。
淡青色符纸上没有徽章印记,符纸上附着的结界也已经被彻底粉碎,无法判断所属宗门。
“失误……还是邪修有意为之?”将魄皱起了秀气的眉。
东海一向鱼龙混杂,若有被中原门派驱逐的邪修,因为灵宠岛即将面世、大量宗门弟子涌入而被发现行踪,纸鹤上报宗门,本也不奇怪。但是——
这般要紧的情报恰巧落在自己的桌上,却无法不令人多想!
莫非是——
反间计?
作为万始宗未来的掌教,在北冥秘境崩落、三界寺全灭、冰原失陷的尴尬时刻,将魄带亲信弟子数十人乘五彩云船大摇大摆地来东海探索灵宠岛,难免会让那些地位与万始宗相当的宗门浮想联翩,甚至不惜设下圈套试探。但这张纸鹤……如果就是针对他的陷阱,却也未免太低估万始宗和自己了!
“凤落,立刻派人打听一下,今夜朱雀门的楼船可有奇异之事发生?另外,找出东海所有叫明玉的修士,以及他们的师门派系!”
“是!”
凤落应声,正要出去,却见一道流光携惊天动地的气息跨月而来,落在地上,黑衣黑影几欲与天地融为一体。
正是两年前冒犯万始宗的无名神君。
“神君。”
毕竟是渡劫期大能,凤落见到他的瞬间立刻稽首为礼,但因为恼怒神君无故夺走万始宗的气运金莲的缘故,恭敬深处未免有怨。
渊默却也不在意,径直进入内室,看了眼将魄捏在手中的青色纸鹤,道:“原来是落到你这边了。”
话音刚落,将魄掌心的青色纸鹤随即化为点点荧光,弥散在空气中。
“……”
将魄本就不和善的面色,顿时又沉下三分。
然而,不等他质问,渊默已倨傲道:“看过纸鹤的内容了?那……把上面的内容忘记吧。若是我动手,或许会连别的记忆也受损伤!”
“你——”
将魄虽然待人和善,其实本性一样孤傲,何况渊默的态度着实恼人,当即回敬道:“敢问神君,您这一番苦口婆心,究竟什么意思!”
“这纸鹤是我的,非礼勿视的规矩,你应该懂得。”
“……您的纸鹤?”
将魄冷冷地重复着,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分明是宗门禀告机密的纸鹤会落在他的房间了!
渊默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烦躁。
他奉命暗中保护同时监视李夜吟,发现一元宗门人明玉写纸鹤向枯泽禀告李夜吟的行踪后,当机立断地杀死了明玉,同时出手将纸鹤拦截。然而,正是万事顺利时,却有一阵无名海风袭来,将纸鹤吹得无影无踪!
渊默不敢怠慢,好一番寻找,终于再次抓到纸鹤的踪迹。却不想,赶到时,纸鹤……已经被阅读!
“怎么,你有疑问?”
他冷冷地回敬着,若不是帝尊的命令不可违逆,他早将这无意中犯下庇护逆臣的大罪的宗门铲为平地了。
“不敢。”
将魄不冷不热地说着,渊默的突然出现,让他越发地意识到这一次的东海波澜怕是会前所未有的棘手!
卷入其中的人,或许都——不能善终!
可怕的念头突如其来地滑过心头,将魄强作镇定道:“无意中拆阅了他人的信笺,确实是我的不对。但前辈这般咄咄逼人,却也同样地……不合情理!”
“哦?情理?何为情理?”
冷哼着,渊默心念微动,顿时,渡劫期的可怕威压磅礴袭来,将整个灵思岛都笼罩其中。正在房间里静心打坐的宗门弟子无不头痛欲裂,全身如跌进冰窟般颤抖不止。岛上的普通人更是早在威压袭来前便已元神破碎浑身剧痛凄厉嚎叫!
看着身旁面色骤然惨白的凤落,听着外间此起彼伏的呻吟哀鸣,将魄顿觉无名火起,上前一步,据理力争道:“神君如此霸道蛮横,不怕有违天和吗!”
“天和?何者为天!就算是你母亲舍利姬,也未必敢这等口气同我说话!”
渊默傲慢地说着,手中寒气凝结,眼看就要出手,却有一股熟悉的热烈气息自后方扑来。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半夜上门耍威风!原来是……老乌龟你啊。”
锦澜外袍松垮垮地悬在胳膊上露出白色里衣、如墨的黑发只少量绑束,明显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凤凰睡眼惺忪地倚靠门栏,双手抱胸,一脸悠哉。
他的身后,可见李玉暖畏畏缩缩的身影。
“你——”
几乎是凤凰出面的瞬间,渊默的游刃有余便消失地无影无踪,风度翩翩的面容浮起可称为挖苦的恶意。
“……依靠涅槃幸免的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祥瑞的化身,能够逃出神罚?!”
他恶狠狠地斥骂着,他的神识将大半的灵思岛都笼罩,舌尖吐出的每一个字符都如冰锥凿开万始宗门中人的识海,本就濒临狂暴的神识因此摇摇欲坠!
“救我!”、“好痛苦!”、“师祖!”……他们痛苦弯曲着腰杆,呻吟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听得将魄双目赤红,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神君间的战斗,元婴期的自己根本没有介入的资格!
他现在唯有祈祷,希望黑衣神君没有发现凤凰神君的虚实!
虽然凤凰从未提起过去,但被强敌逼迫、不得已涅槃逃生的事实,却早是公开的秘密!
可惜将魄的这番担惊受怕,凤凰并不知晓,他的每次开口,都是一样的不知死活——
“你果然还是一样的迂腐不懂得变通。”他摇晃着手指,慢悠悠地说着,“不过乌龟本来就做什么事都慢吞吞,脑子不好使也没法子……”
老祖宗!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李玉暖冷汗淋漓地想着,没看到黑衣神君的脸色已经和他的衣服一样黑了吗!
然而,渊默的脸色虽然因为凤凰的胡说八道,越发地难看,他眼角冰冷的余光,却在一圈冰冷的扫视后,最终落在了李玉暖的脸上。
“小姑娘资质不行,修为更差得离谱,居然没有被震晕过去?”
幽冷地说着,黑衣神君双目如炬,在他的注视下,李玉暖只觉尖刺扎过识海,剧痛欲裂,双腿更是瑟瑟发抖。
“呼,呼……”
她大声地喘息着,双手抓紧凤凰的衣襟。
但只这一瞬间已足够渊默从她的识海里得到需要的情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轻声说着,声音骤然拔尖,带着无限的怨毒和激动,“难怪陛下至今对万始宗网开一面!原来如此!哈!哈哈!啊!”
他孤苦地笑着,咽喉仿佛积蓄了万年的怨毒,以及……无奈!
李玉暖吓得倒退了一步,她的心中只剩下了害怕。
她不知道神君为何突然这般激动,但她知道,这些激烈的情绪都冲着她!
她紧张,他双手颤抖,她全身汗毛倒立,她担心神君狂笑结束之时,便是——
没有人护得了她,凤凰不可能,月华前辈更是指望不上!
正当紧张情绪压得李玉暖的理智都快要崩断时,笑声戛然而止!
仿佛猛虎遇上雄狮般,他突然冷静下来,鼻翼抽搐几下,随即一声不吭地快步走出静室,黑色的身形如黑色闪电划过天空!
笼罩大半岛屿的毁天灭地的威压骤然消失,终于从痛苦中得到自由的宗门弟子们互相扶持着,艰难起身。
发生了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次的东海,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咸湿的海风吹来,带着一声沾满忧愁的叹息。
入耳的瞬间,将魄面色大变!
三年前毁他本命玉牌、护鬼面魔尊传人的那位大能,居然也来了东海!
而且——
敌友难辨!
☆、第114章 调戏引发的惨案
因为灵宠岛即将面世而一跃成为天下道门焦点的东海县,本质上只是个乡下小地方,物产贫乏渔民愚昧自不用说,地方势力也抱团得厉害,海上有海龙寨耀武扬威,连越洋商船也很少经过。故此地的县令,历来当得憋屈,但凡能有机会去别处高就的,一个也不会留下,没这份能耐,哪怕降了身份也不会放过调走的机会。
晌午时分,忙完了渔民们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碎事,衙役们便换了便装,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县衙对面的小酒楼,就着花生米、杂鱼干,喝两口店家自酿的米酒,顺便暗搓搓地说些是非。
话题的中心无非是海神庙的怪事,半个月前开始莫名增多的游方道人,以及借住后院的一元宗和尚们。
人尽皆知,大齐皇帝笃信佛教,拜一元宗的圣德枯泽大师为国师,各部个地方官员上行下效,广修佛寺,施养僧侣,一元宗的地位水涨船高不说,连带天下佛门都跟着沾光。尤为难得的是,得朝廷如此尊崇,一元宗却始终保持着低调虔诚的佛徒本分,口不出骄言,目不识淫邪,连不喜佛教的儒家长者,也争相将他们奉为上宾,清谈间,探讨佛家真义。
但是,佛法这等玄幻的东西,贫瘠地方的小百姓们其实从不关注。他们讨论的中心无非是传说中枯泽国师有通天彻地之能,搬山移海、撒豆成兵,为何被县官老爷小心供奉的后院那几个一元宗和尚,除了相貌清癯不食五谷,却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三杯酒下肚,色胆就此放开,话题也开始偏向男人们都感兴趣的方向,衙役中有一个叫老赵的,猛一抬头发现被微咸的海风蚀得半新不旧的枣木栏杆旁,多了个瞧着眼生的小娘子,顿时兴致盎然地戳了下还是光棍的同伴:“王六,快看,下面那婆娘——长得可真水灵!”
“哪个?哪个?老赵你指给我看看?”
唤作王六的汉子此时喝得半醉,闻言不免瞪大了发红的眼睛,用力张望着。
“就是白衣裳青腰带靠窗坐的那个,身边坐了个长得怪俊的后生仔——”
老赵比着手,指点着,正当大家都兴奋时,却有一道白虹斩过,眼前骤然一红!
噗!
血箭飞出,老赵甚至还没有意识到痛,眼帘已经被血红占满!
然后惊呼响起,王六和燕伢子拖着板凳站起来,佩刀哗啦拔出,嘴里骂骂咧咧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完全听不清,胳膊处疼得厉害,低下头,手掌被齐腕断掉!
“什么人!啊啊啊啊啊!”
……
……
“二妹,我知道你不喜被人轻薄,但这般地牵连无辜,却也有些——”
枣木栏杆旁的座位,方才被夸赞长得俊的青衫男子,很是无奈地看着妹妹。
两人具是白衣裳青腰带,白绸的衣裳上织有羽箭徽章纹样,正是东海顾门年青一代的佼佼者,顾北屋和顾荻露。
和占据灵思岛才百年前的上官家族不同,顾家在东海繁衍生息已近千年。本是避祸举族迁移出海,却机缘巧合在东海一处无名群岛得了道统,从此自成一系,自给自足,倒也逍遥自在。当然,顾家虽然不喜和外界往来,却也不完全固步自封,只是有个不外嫁不联姻的规矩,不论男女,一入顾门便改姓顾,族内婚嫁皆由族长决定,与外界的同姓不婚的习俗,倒是截然不同。
当然,顾北屋和顾荻露虽然依着族内排行互称大哥二妹,其实并无血缘关系。
遵循古礼不与官府往来的顾家突然派族内菁英入城,为的是一桩新发生的怪事。
早晨天刚蒙蒙亮时,负责巡视海岸的顾家人在沙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是名男性,中等身材,全身焦黑,面目全非,须发皆无,只依稀可以辨出致命伤在头部。全身的焦黑虽然让死亡时间和死者身份的判断变得有些艰难,但顾家从来不缺人才,很快就从死者皮肤表面黏连的丝线,判断他死于两个时辰前。而几乎被熔进肋骨的佛珠则证明他是个佛修!
唯一奇怪的是,死者的左手被整个地切除了。
半个时辰后,无名僧人被切除的左手——确切地说,是胳膊和几根指骨——被捞到了。
自此,死者的身份得到确定,是个一元宗的和尚。
但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明朗,反而更加麻烦了。
首先,从死者的惨状可以判断,凶手的修为远在死者之上,几乎是一击致命。那他为何切除死者的左手?他到底想要传达什么讯息?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定,凶手为何将尸体抛在顾门附近?
须知道灵宠岛面世将近,东海之滨道门云集,彼此间摩擦不断,局势可谓一触即发。而一元宗又因为太上长老枯泽的缘故,在修真界和官府处都可谓烈火烹油,杀人者这番行为,究竟有何用意?
顾家几乎不与中原来往,倒也不怕丢颜面,只是害怕事情背后另有文章!
正是考虑到这些,顾家特意派顾北屋和顾荻露上岸,希望能与借住县衙的一元宗僧人们接洽,解释其中的误会。
但是,即使迫于形势不得不下降凡尘,却也不代表顾家人把蝼蚁当做和自己平等的存在。当顾荻露与兄长坐在县衙对面的酒楼商讨一会如何与一元宗僧人见面时,突然听见楼上有糙汉子正肆无忌惮地指点评价自己,当即怒从心头起,举手间,便将其中一人的手齐腕斩断!
而且,直到酒楼内的人四散逃窜,顾荻露也没觉得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不当之处,连指摘她行为过激的顾北屋,更在意的也是,如此一来,与一元宗僧人们碰面、解释清楚无名尸体之事,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了。
正当两人各怀心事地哀叹头痛时,耳畔飘过一阵清越的琵琶声。
那乐声乃是信手弹奏,指法娴熟,嘈嘈切切,如珠玉落盘,却不成曲调。顾荻露本也是风雅人,闻声,顿时燃起兴趣,循声望去,原是一儒生打扮的青年在对面的铺子内挑选琵琶。
他不过弱冠之年,浅青色长袍外批了件月色白绸紫色包边长袍,因为低头专注挑弄琵琶的缘故,顾荻露看不清他的容貌,倒是他身旁,站了一紫黑脸膛的锦缎汉子,并一白衫文士,他们三人显然相识已久,不时地指点着,神情自若,很是惬意。
“咦?海王寨的原力什么时候和……这两人纠缠在一起了?”看到紫黑脸膛汉子的瞬间,顾北屋发出了一声轻咦。
顾家和海王寨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正所谓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何况原力身旁的白衫文士,周身法力波动热烈如火,修为犹在原力之上!
朱雀门?
顾北屋暗自沉吟着,忍不住连那低头调试琵琶的青年也又看了几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引出了惊叹!
绝世美玉!
真正的绝世美玉!
虽然顾北屋也是顾家上下一致认定的良才美玉,但若是和这正在认真调试琵琶的男子站在一起,简直比顽石尚且不如!
难怪他没有丝毫的法力修为,却能让两位金丹大能平辈结交!
和顾荻露不同,顾北屋作为顾家嫡系,一向以顾家的利益为优先。路遇美玉的欣喜,顿时抵消了二妹冲动行事带来的不快,他站起身,心猿意马地说道:“居然在这小地方也能遇上善音律者,果然是天涯无处不知己。”
……
……
虽然低头调试音律,李夜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琵琶上。
出不可知之地的第二天,他便发现了身后多了个修为远高于自己的影子!一路上,几番试探,却是始终甩不掉,又抓不出,连他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更勿论那人的目的和阴谋!
唯一的收获是,李夜吟本就烦恼被一元宗发现行踪,确定尾随之人对自己另有企图后,索性将计就计,假装是个亡国的柔弱世家子,被一元宗追杀狼狈逃窜,一番巧舌如簧轻易赢得火德真人的同情,结伴同游东海。
昨夜,他更是虚张声势,想激怒赤龙、迫使那暗中之人出手的意思!可悲的是,赤龙来势汹汹,却经不起吓,不等暗中跟踪自己的人出手,已经吓得逃窜而去!
火德真人和原力不知道李夜吟的重重算计,昨夜勉强过关后,生怕赤龙真人发现上当折返再生事端的他们再三合计,索性连夜开拔折返岸上。如此一来,即使赤龙欲再生事端,却也得掂量一下——赤龙是邪修,他可以无视修真联盟不得将凡人无故卷入争斗的规定。但他应该知道,当下的东海沿岸道门云集,任何不谨慎地行为都可能导致群起而攻之!
有了顾忌,就会有在相互牵制的基础上诞生的和平。
意识到身后人比自己的预期更加顽固的李夜吟也接受了火德真人的自以为是,楼船靠岸后,随即坦荡下船,与两人一路走马看花似闲庭散步,更刻意在县衙附近驻留。
凭一己之力颠覆一元宗,以当前浅薄的修为是不可能的。但在灵宠岛出世、所有的矛盾都挑上明面前,制造事端,引发东海诸派与一元宗对立,却也无不可!
为了达成目的,不论是县衙内的一元宗僧人,还是徘徊身后的幽灵,哪怕只是过路的修真者,都在他的狩猎范围之内!
正因如此,当顾家兄妹因为琵琶乐声吸引主动走近时,李夜吟本就微笑的嘴角,弧度越发地完美了。
“这紫檀螺钿琵琶音色果然不错,做工也是难得的精细,尤其是琵琶上的猎鹰山河图,竟是武陵大师真迹,要价白银五十两着实不贵!只是——东海县这等穷乡僻壤之地,居然会有前朝御用之物,”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道,“店家,你的琵琶当真来路干净?”
☆、第115章 姑娘不讲理
见李夜吟有砍价的意思,店家立刻摆出了苦瓜脸,道:“这位公子,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况这宫廷御用的琵琶?正因为东海县是个乡下地方,那棘手的东西才会——”
“才会怎样?”
李夜吟好笑地反问着,着意讨好他的原力也适时地冷哼了一声。
店家虽然不知这紫脸胸膛的汉子正是海上赫赫有名的海龙王,但见他体格健壮,又一身锦缎,晓得不是善茬,忙改口谄媚道:“紫檀螺钿琵琶是半年前一过路人典当留下的。为了买下它,花了小老儿二十两银子,事后又四处央人情——公子也知道东海县是个小地方,用了差不多一倍的价钱才终于将琵琶修整一新摆上了柜面。要价五十两银子当真只是保本,一分不赚啊!若是公子本就与物主相识,晓得那典当之人得物的手段不干净,非要怪罪小老儿,小老儿也是无话可说。只请公子将心比心,您的银子是银子,小老儿的钱也一样是血汗钱啊!何况这些年兵荒马乱的,便是王孙公子也难免落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听得原力与火德耳朵一通发疼,碍于李夜吟,不敢发作。
李夜吟却是根本不在乎琵琶来路,见顾家兄妹已近在咫尺,当即作沉吟姿态,道:“且容我再考虑考虑。五十两银子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虽然猎鹰山河图确实是真迹……”
“那是那是……”店主心虚地说着。
突然——
“五两金子!紫檀螺钿琵琶我买下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如惊雷滚过店堂,店内伙计,连同街上的路人,都因为这大手笔,惊得目瞪口呆,纷纷驻足观望!
喊价的正是顾北屋。
穿过围观群众自发让出的一条道,顾北屋领顾荻露坦然走进店铺,指着琵琶,道:“宝剑赠英雄,琵琶送知己。顾某家境小康,往日里陪家中长老往来应酬,宴席间听诸多大家演奏无数,自认善乐。然而方才听到兄台的信手弹奏,却是心动神怡,魂魄相随,这才晓得世间确有佳音绕梁三日不绝。有幸被此等国手调音,若是不能相伴左右,想必琵琶也会从此伤心哑然,再也不愿被人碰触。故斗胆做主,买下琵琶赠予兄台。”
恭维,**裸的恭维。
莫说是初次见到顾北屋的原力和火德,连一贯形影不离的顾荻露,也被兄长对李夜吟不遗余力的露骨追捧,惊得目瞪口呆!
此刻说话的当真是顾北屋本人,不是披着顾北屋样貌的邪魔?!她忍不住偷偷拉扯他的衣袖。
唯独李夜吟,贵为世子时听惯了露骨反胃的谄媚,此刻也只微微愕了一下,随即神色恢复镇定,客套道:“顾公子言重了。我与顾公子萍水相逢,初次见面便领受这等重礼,非君子之道也。何况这琵琶我已准备买下——”
说到这里,看了眼身后原力,道:“还请原兄借我白银五十两,回船后必定奉还。”
“你我之间,讲什么客气!”原力豪爽地说着,怀里取出几片金叶子,扔给店主。
店主接过金叶子,激动地眼泪满眶:这紫檀螺钿琵琶贵重非常,平日里摆在店铺中央,从来是只有看的人没有问价的人,如今终于卖出,他怎能不千恩万谢。
只是顾北屋,他难得放下面子讨好别人,却吃了个软钉子,难免面子挂不住,气得脸色白中泛青,青里带紫。不过他既是顾家菁英,自有过人之处,不过一抹脸的功夫,马上恢复了潇洒的气度,拱手道:“兄台谦谦君子,是我冒犯了。”
又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我与兄台一见如故,却不知兄台的友人可否赏脸,与我兄妹共饮一番?在下顾北屋,这是舍妹顾荻露。”
介绍时,他刻意将“顾”字音咬重了。
早在出发前,李夜吟就研究过东海散修间的势力关系,晓得顾家绵延千年有余,虽然没有化神期大能,却也算上人才济济,族人又齐心协力,是东海有数的大势力。只是顾家一贯封闭自守,不与外界接触,故虽然存有拉拢之心,却也不正式列入计划。
此刻听顾北屋自报家门,当即心念一动,只是面上装出懵懂的样子,看了眼身后的原力。
原力已经喜上眉梢。
海龙寨风头虽劲,到底只是个后起之秀,和顾家这等传承千年的家族不可相提并论。故,从十年前开始,原力就不遗余力地试图与顾家人建立友谊,可惜顾家傲慢又冷漠,多次尝试始终无功。谁曾想今日竟有这番巧遇,窃喜之余,忙道:“在下海龙寨原力!”
“哦,原来是原寨主,久仰久仰。”顾北屋敷衍地说着,视线始终不离李夜吟。
李夜吟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微微一笑,站起,介绍道:“原来是东海顾家菁英,难怪这等豪气。在下姓李,单名一个蕴,江南人士,这位是朱雀门的火德真人。”
“李姓?果然,李兄这般人才,又精通音律,想必是名门之后。只是李兄与朱雀门真人同行,可是——”
顾北屋小心翼翼地说着,他看“李蕴”双十年纪,虽说启蒙修道有些晚,但胜在根骨绝色,得族中长老悉心调教,想必事半功倍。但若是火德真人已经捷足先登,事情就棘手了。虽说顾家自成一家,与中原道统鲜少往来,但策动他人改投门派,传出去到底犯忌讳。
李夜吟见状,妙语解颐道:“我与火德真人一见如故,乃是忘年之交。”
“……忘年交?”
顾北屋下意识地重复了异变,这等美玉,便是天才车载斗量的万始宗也不可能不动心,何况朱雀门这等小门派。若是无所求,火德真人作为一个金丹修士,为何屈尊与李蕴平辈结交!
却也顾不得了,只要李蕴还没有正式投入朱雀门,顾家就有希望争取!
患得患失间,眼中光华变幻万千。
李夜吟没有读心术,但他心思缜密,只看顾北屋的表情变化便猜出了大半心思,佯装懵懂,道:“久闻顾家乃东海望族,可惜结交无门,不想今日却——”
“诶,李兄——”
顾北屋正要回答,却听一声凄厉叫喊突兀响起:“大师,是他们!就是这对无耻男女,害了老赵哥!”
声音带着惶恐和畏惧,乃是怕到了极点,却又基于义愤慷慨展出。
李夜吟原本嬉笑的面色顿时有了少许凝重,顾北屋更是不满地转过身,发现店铺前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灰袍僧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身后两个壮实汉子躲躲闪闪。
“你们是——”
想了半天,想不起哪里见过,倒是和尚的打扮看着眼熟,似乎是一元宗的秃驴。
一元宗?
因此想起此来目的的顾北屋,连忙收敛傲慢颜色,拉起顾荻露,上前一步,稽首道:“晚进顾北屋、顾荻露,拜见一元宗高僧。”
“阿弥陀佛!施主大礼,贫僧不敢当。”
两个和尚整齐规划地宣了声佛号,震得挤满看热闹人的街道骤然安静了。
李夜吟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刻意徘徊县衙周围,又调弦弹曲,本就有引来一元宗的意思,不想事情的发展竟比自己的预期更加完美。
只看躲在和尚身后的壮年汉子满脸畏缩,再看顾荻露一脸理直气壮却又隐约透着心虚,也依稀能够拼出部分真相。
多半是男子的同伴嘴巴不干净薄,说了些荤话,被顾荻露一怒之下打成重伤之类。
当即假装和事,对一元宗的和尚道:“大师,顾家乃是当地望族,鲜少上岸与人随便往来,却不知他们怎么就得罪了大师,还有这两位……面貌凶恶之人。”
没有指名道姓,但言辞的偏向性足够明显,配上嘴角的冷笑,当即激得和尚身后的壮年汉子一跳三尺高,指着鼻子骂道:“看你长得斯斯文文,原来也是个不讲理的!是不是看上了这恶婆娘,想着讨好她?可惜这婆娘只喜欢漂亮的小白脸,你要想追求她……趁早抹脖子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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