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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燃聿)-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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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也知道这只是徒劳。镜子一旦发出白光,周围的空间就会急剧扭曲,随之而来的就是时空大爆炸,而一旦爆炸发生,白光里的人就已经穿越了时空,再怎麽追都追不回来了。
“天使,多亏你提醒我镜子的使用方法。”莱麻带著阴谋得逞时特有的狡诈语气,向脚底下的人大声宣告,“那麽就这样,我要去天堂啦,再见!”
他的话音刚落,紧随其後的便是一个响彻天空的爆炸声:“轰──!”
就这样,这个臭名昭著的吸血鬼抱著月亮百合,得意地大笑著,随著这声轰然巨响,从这个时代消失了。
望著天空掉落下的一面孤零零的镜子,纳纳简直欲哭无泪:
怎麽会这样!难得她下定决心要跟中世纪告别的呀,为什麽总是跟镜子擦肩而过呢?难道天意要她留在这里吗?
────
纳纳像条缺水的鲶鱼一样,垂头丧气地将脑袋搁在桌上,双手垂在椅子两侧。
既然回到现代的美梦又破灭了,她只好跟著克雷蒙德回到山下,找了家旅馆住下来,继续为打听魔镜的下落而奔波。克雷蒙德很积极地为她安排住宿和饮食方面的事宜,这点让她很感激,不过想到接下来又不得不仰仗他的帮助,她又觉得心乱如麻。
这样真的好吗?她已经完全搞不清了,克雷蒙德到底是想拿她怎麽办呢?继续当朋友吗?假如他不清楚地告诉她真实的想法,她就不知道该做出什麽样的反应啊。
“唉……”
堤法在房间的屏风对面穿衣服,听见她进屋以来第十次叹息,忍不住隔著屏风问:“你就这麽想回去吗?”
“想啊。”纳纳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本来就没理由留在这个世界,现在你回来了,我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就更找不到理由了。”
“怎麽会找不到?”堤法束紧腰带,随口说,“克雷不就是你最好的理由吗?”
纳纳换了个姿势,把脸转到另一侧,闷声说:“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麽?”
“因为我被克雷蒙德给甩了。”
“哦?他终於忍受不了你的平胸了?”
纳纳眯起眼睛,恨恨地磨牙:“堤法,不要以为你现在声音变动听了,我就没有话可以吐你槽,你你你……”
“我我我怎麽样?”
屏风忽地拉开,堤法焕然一新出现在纳纳面前。纳纳瞥了他一眼,很不甘心地发现,现在的堤法好像真的找不出什麽地方可以吐槽了。他比上次离开时又长高了一些,骨架也明显宽了,除了那张五官秀气的娃娃脸之外,别的地方都已趋向成熟,凝视别人时的眼神也越来越像他的哥哥了……
“可恶,为什麽只有你一直在成长,真不公平。”
她羡慕的语气让堤法很得意,她依然保持娇小玲珑的身材,也让他觉得自己确实变得高大起来了。
他用脚挑过一只椅子,拂去上面的灰尘,在桌子对面坐下来,看著她认真说:“你和克雷吵架了?”
纳纳懒洋洋地摇头,又点了点头,随後又摇了摇头,折腾了半天,把堤法的胃口全吊起来了。
“笨蛋,到底‘是’还是‘不是’,快决定一个啦!”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能称为吵架,总之……我和克雷蒙德算是结束了吧。”
堤法抬了抬眉毛,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起初他并不当一回事,他了解克雷的占有欲,也相信他的感情,可等了很久也不见纳纳解释,他渐渐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严重。
“怎麽回事?”他有点不安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
“没什麽大不了的。”
“不要故意用轻松的口气说言不由衷的话啊,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担心啦!”
“堤法……”纳纳心里很感动,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於是一五一十地把三个月内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不过说的时候,她只作单纯的叙述,尽量不带入自己的主管感受,好让事情显得不那麽糟糕。她已经够落魄了,若是再要让堤法来同情她的话,她的脸就真的没地方搁啦。
堤法直愣愣地看著她,听她断断续续说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接话。纳纳始终低著头,也不知道他的脸上究竟有什麽样的表情。
沈默过後,他突然站起来,低声说:“我去和克雷谈谈。”
纳纳急忙拉住他:“不要!”
“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我会问得很有技巧。”
“问题不在这里啦。”纳纳紧张地说,“拜托你,堤法,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如果早知道你会插手的话,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那你打算怎麽办?找到另一面镜子以後,就穿越到未来,然後再也不回来了?”
“我是这样希望的。”
“你以为克雷会允许你这麽做吗?”
“他没有理由不允许。”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就这麽一走了之,克雷会变成什麽样子?你也要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啊!”
纳纳愣了愣,好像噎住了一样,堤法以为她答不上来,却不料她是因为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她思考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那麽,又有谁来考虑我的心情呢?我在这个世界什麽也没有,我只有他……而现在,他也不要我了,我除了离开,还有什麽办法呢?”
“……”
然而,不等堤法有时间反驳,她又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
“哎呀,当著你的面这麽说,是不是很过分?其实我也不算是一无所有啦,我还有你这个朋友不是吗?有你在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所以,万一我找不到镜子回现代的话,你可要给我找一份好工作哦。”
堤法皱眉看著她,胸口闷闷的,仿佛有块大石压著一股莫名的火气,想宣泄却又宣泄不出。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是想见证克雷和纳纳的幸福,所以才甘愿在一旁默默支持他们的,可现在他们的发展却远远偏离了他当初的想象,甚至走到相反的一条路上去了……可恶,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想,他必须帮一帮克雷才行,可是有什麽是他能做的呢?
傍晚的时候,克雷蒙德买了两大袋食物回来。佩鲁日住著的都是吸血鬼,想来也不可能有什麽像样的人类食物,就算有,也是给饲养著的女人吃的,所以他特意飞到里昂,买了足够一星期吃的东西。
当然,他并不懂得怎麽挑选人类的食物,里昂的商店可供挑选的种类也不多,这些干面包、冷菜和腌肉,自然是比不上家里的厨师按照皇家食谱做出来的豪华大餐。因此除了主食之外,他又买了相当数量的甜点,期望这次她能赏脸尝一下。
推门进房间时,他看见纳纳和堤法坐在桌子两侧,似乎交谈甚欢的样子,夕阳最後一缕余晖从窗子照在他们脸上,让他恍然产生一股错觉,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从前三人在一起时那样。
然而纳纳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却立刻浇灭了他的幻想,把他拉回到现实。
他只能安慰自己,万幸的是,她没有离开,她仍然在他视野能及的地方……
“谢谢你,克雷蒙德,让我来吧。”纳纳从椅子上跳下来,接过他手上的袋子,把食物一一取出来,摆在门口的长桌上。
期间,克雷蒙德就站在她身旁,若有所思地看她摆弄这些跟他无缘、又很平民化的食物,堤法则一声不响地在後面观察他们。
纳纳提起一只小篮子,对里面一坨黑糊糊的东西疑惑不解:“这个是什麽?可以吃麽?”
克雷蒙德抱起手肘,想了想说:“烤全鸭。”
“你……有见过这麽小的鸭子吗?”
“那就是鸡,或者鸟。”
“……”纳纳看了看他的表情,断定他肯定不知道自己买的是什麽,便立刻放弃这坨可疑的东西,把手伸向一只锡鑞盆子,从里面抓出一枚淡红色的薄片。
“这又是什麽?”
“蜜渍玫瑰花瓣。”
“真的?”纳纳好奇地放进嘴里,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吐了出来,“呜,你骗人,这明明就是生姜嘛!”
克雷蒙德两眼看天,完全没辙了:“算了,你还是吃甜点吧,至少我可以保证那个是我见过的。”
“真是的,吸血鬼真是太没常识了。”纳纳鼓起腮帮嘟哝。
我要这些常识又没用……克雷蒙德心里翻白眼,却忍住没说出来。
经过仔细挑选,纳纳终於凭借她现代人丰富的知识,找出了一些她能够确定成分的食物,端到窗台边的桌子上。然後她找来刀叉,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就在这时,坐在她对面的堤法悄然开口说:
“我饿了。”
纳纳用叉子叉起一片熏肉,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提议说:“那就去饱餐一顿吧,酒馆有鲜榨女人血,不新鲜不要钱……老板说的。”
堤法不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犹豫了一会儿後,他忽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叉子上的肉送进自己嘴里,轻轻咀嚼起来。
纳纳和克雷蒙德霎时看傻了眼。
尤其是纳纳,她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结结巴巴问:“堤、堤法,你什麽时候变成肉食动物了?”
“前天。”
“诶?”纳纳一头雾水,明明是自己问的问题,听到答案後却连自己也糊涂了。
堤法用纳纳的餐巾擦了擦嘴唇,抬起头神色自若地说:
“从前天开始,我就不是吸血鬼了,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28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七章
第七章 Palace in Dense Fog 迷雾宫殿
“什麽?你变成了人类?”
克雷蒙德走到桌子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堤法,带著惊讶而又有一点羡慕的神情问:“你是怎麽做到的?跟你身上斑纹消失有关吗?”
“对啊对啊,你用了什麽方法?现在的感觉怎麽样?难道是因为变成人类,所以才让身体加速成长的?”一想到堤法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同类,纳纳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感。
堤法被他们如此热情的追问声包围,一时显得十分羞窘:“不要急嘛,我已经饿了两天了,先让我吃饱再说。”
他於是找来刀叉,生平第一次跟纳纳一起用餐,她吃什麽,他也跟著吃什麽,她怎麽吃,他也学著怎麽吃。纳纳觉得他好像初生婴儿一样好笑。
饭後时间,纳纳和堤法各自拿起一杯茶,坐到阳台的安乐椅上。直到这时,堤法才开始向两位好奇的听众谈起自己三个月来发生的事。而他的叙述也证实了,希尔凡娜的灵魂确实穿越到了21世纪,这次他能穿越回来,一半也是托了她手中月亮百合的福。
“我和纳纳分别之後,就跟著母亲来到她居住的公寓。她在未来没有找到自己的肉体,所以附身在一个女性人类身上,那个女人的职业是心理医生,可讽刺的是,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我住过去以後,母亲就让她一直沈睡著,然後在那期间,母亲把有关天使和杰欧瓦的事告诉了我。”
堤法说著,看到纳纳黯然把杯子放下,克雷蒙德也把脸转开,便意有所指地说:
“虽然听了很惊讶,但当时我并没有产生太多想法,我相信,这并不是纳纳的错,就算她隐瞒也一定有隐瞒的苦衷。而且,吸血是我单方面的行为,会产生劣化现象也是我自食其果,我没有理由埋怨她。”
纳纳很愧疚:“你有理由的。我没有告诉你我身体里有杰欧瓦的血,如果我早点说出来的话,你就不会咬我那麽多次了。”
堤法继续拐弯抹角地向克雷蒙德点明:“就算是有杰欧瓦的血,那又有什麽关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啊,他的血根本影响不了什麽。”
克雷蒙德无视他的暗示,扯回正题:“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麽?”
“……”堤法察觉计划失败,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回答他的问题,“她附在了我的身上。”
“诶?!”纳纳吃惊得後退,“希尔凡娜现在在你身体里?”
“不,她留在了未来,回来的只有我。而且即便是被她附身时,我也能自由操控身体,她所做的只是用碧骸的力量,帮助我把体内受感染的血集中起来。”
“集中起来?”克雷蒙德起疑道,“不是驱除吗?”
堤法摇摇头,拨开刘海,向他们展示自己额头眉心处的一块水滴形的青色斑点。他的头发浓密,因此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就像是一道疤痕似的。
“这个就是受感染的血浓缩起来後形成的标记,我们花了两个月时间将它集中,又花了一个月把它封存。不过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要彻底消除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麽你会成为人类?”
“因为,封存的不止是杰欧瓦的血,还有我身为吸血鬼的那一半血。”
“也就是说,人类的身份只是暂时的?”
“没错,母亲告诉我,只要我不故意使用吸血鬼的力量打破封印,我就能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我老死。”
“那……”纳纳担心地问,“万一你不小心打破了封印怎麽办?”
克雷蒙德也有相同的疑问,盯著堤法的脸,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堤法反而是最不紧张的那一个,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坦然自若说:“一旦打破封印,封存的那部分血会在短时间内吞噬我的身体,到时候,我应该会死。”
纳纳瞪大眼睛,喉咙发紧,只觉自己的声音严重走调:“一次都不行?”
“一次都不行。换句话说,当我再次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也就是我死的时候。”
“堤法!”纳纳吓得丢下杯子,双手捂住嘴。
“笨蛋,不要怕啦,我才没那麽容易死呢。”堤法狠狠地耻笑她的胆小,不过,她越是紧张,他就越是能感受到从她那里传来的关怀,胸口也随之温暖满溢。
而克雷蒙德的关怀则又是另一种方式。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知道。”堤法很笃定地说。
“那麽,告诉我,堤法……”克雷蒙德靠在阳台的落地窗框边,看著实现了他未完实现心愿的弟弟,微笑著问,“人类的感觉怎麽样?”
“唉,别提有多糟糕了──身体笨重,关节酸疼,好像总有股力量把我往地下拉;手臂也很无力,连木板都打不穿;流了血也不能很快止住,伤口也不会自动愈合;精力更是无法和从前比,肚子一饿就开始头昏眼花……”
“不过?”克雷蒙德了然地扬起唇角,等著他说下去。
堤法也跟著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不过,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空气里的气味很淡,食物很好吃,皮肤疼痛的感觉很真实,心情却很平静……我想,我应该不讨厌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克雷蒙德点点头,从心底为他高兴。堤法的劣化暂时得到了控制,他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现在,该是专心考虑另一个问题的时候了。
他悄悄把视线转向纳纳,看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打起精神,眉飞色舞地跟堤法分享身为人类的心得,一副很自豪的稚气样子,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行为。
他曾经十分坚定地相信,纳纳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他已孤寂太久,遭遇太多,可人生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假如有她在身边的话,幸福会变成两倍,而不幸则会减少一半。所以,他是那麽相信她,从来没有一丝怀疑……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以至於当天使的秘密在他面前揭穿时,他一下子被击垮了……那些曾经的热情、爱恋、还有对未来的美好设想,全部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可是,这是纳纳的错吗?他真的能够把这一切怪罪到她身上吗?
如若不是,他又该怎麽做呢……
────
这天夜里,纳纳睡得很沈。也许是一天中经历了太多事,身体和精神都疲倦了,因而头一沾上枕头便很快进入梦乡。
可是半夜,她被一个古怪的声音吵醒了。她的眼皮沈重,全身又困又乏,意识也模模糊糊的。朦胧中,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纳纳……纳纳……”
“唔……”她揉了揉眼睛,咕哝著问,“谁?”
对方没有回答,依然发出古怪的声响。乍听之下,像是走在老旧的地板上所发出的嘎吱声,可仔细一听,又觉得像是一些坚硬的物体相互碰撞的声音。
纳纳半支起身体,从墙上取下油灯,向著声音的来源照过去,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个男人站在床头。
“哇啊!”她吓得一下子清醒了,慌忙把油灯一丢,卷起被子便往墙角躲。
那个男人依然定定地站著,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反应。他有卷曲的亚麻色长发,一直垂到颈窝处,右脸戴了一张黑色的面具,左脸有一大半被长长的刘海遮掩,眼角依稀可以看到一颗痣。而在他那只未戴手套的手上,几根光秃秃的手指指骨相互敲击,奇怪的声音显然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罗密欧?是你?”
辨认出他的脸,纳纳霎时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天哪,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下次不要三更半夜站在人家床边啦。”
“……”
等了一会儿不见罗密欧开口,纳纳疑惑地站起来,关心地问他:“怎麽了?你不是带著小白它们回家去了吗?为什麽现在又跑到佩鲁日来了?”
“……”罗密欧还是不说话。
纳纳抓抓头,拿他没辙地说:“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就去对克雷蒙德说怎麽样?他现在就在隔壁,我带你去找他。”
她穿起靴子,在睡衣外罩了一件晨袍,提起油灯就要往屋外走。
“等一等,纳纳。”罗密欧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机械地说,“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墓地?”纳纳呆呆地回头,“可是今天白天我们已经去过那里了呀,他又去一次干嘛?还是在夜里这种时候?”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堤法呢?他也去墓地了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罗密欧重复这句话,默默地开门带路,示意她跟他走。纳纳虽觉奇怪,但想到罗密欧应该不会骗自己,而且这麽晚了还特意跑来找她,一定是有什麽急事,便匆匆跟著他走了出去。
在经过克雷蒙德的房间时,她不经意地朝门看了一眼,发现门上有个用红色颜料框起来的图案,可是由於光线太弱,她没能看得很清楚。
她迷迷糊糊想,白天的时候门上好像并没什麽东西呀,究竟是什麽时候画上去的呢?……算了,反正并不是什麽要紧的事。
佩鲁日的所有居民都是血液不纯正的魅蓝,也需要像人类一样睡觉,因而这里的夜晚寂静安详,和别的小镇没有很大不同。
不过假若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发现一些端倪,比如说,偶尔从地下通风口传来的一两声女人尖叫。这些人类女人被关在永无天日的地下屠宰场,和一些家畜待在一起,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听到她们的呼救声。
纳纳跟在罗密欧身後,走过一条条蜿蜒的小巷,听著这些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由地抱紧胳膊直打哆嗦。
可惜,她对此无能为力。克雷蒙德告诉过她,这是吸血鬼世界不可避免的生态,就和人类要吃动物一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假如没有这些主动送上门来的游客,镇上的魅蓝便会成群结队出去觅食,其结果是破坏人类正常的生活,造成更大的影响,所以萨伯同盟才会默许这种行为。
她只能无视这些凄厉的叫声,捂著耳朵,走上通往山顶的小路。
快到山顶时,她忍不住打开话匣:“罗密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克雷蒙德到底在干什麽?”
罗密欧机械的声音传过来,说的还是刚才那句话:“‘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呃,我是说……”
“‘你去了就知道了。’”
咦?纳纳渐渐心生疑惑,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罗密欧吗?平常那麽能言善道的花花公子,现在怎麽像坏掉的留声机一样,翻来覆去就这麽两句话?
“罗密欧,你还记得临走时对我说了什麽话吗?”
“‘克雷蒙德去山顶的墓地了,他要我接你过去。’”
“你除了这句就没别的话好说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
……妈呀!!
纳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从头到脚一阵冷颤。她立刻紧急刹车,眼睛开始下意识左右张望。一旦恐惧的种子在心里发芽,蹿升的速度就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想到这里是墓地,又是深夜,她的脑子里霎时就冒出各种惊悚电影的镜头,还没发生什麽就自己把自己吓懵了。
呜啊,谁来告诉她,现在这是什麽状况?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罗密欧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向後瞪视,黑色的半边面具反射出阴惨惨的冷光。
或许是由於动作幅度太大的缘故,有个东西从他的面具里掉落下来,一路滚下斜坡,停在纳纳的脚边。
纳纳愣了愣,弯腰将它捡起,可一捡起就後悔了。手指的触感告诉她,那是个黏答答、滑溜溜、比乒乓球略小一点的圆球,拿在手里的感觉十分恶心。
她吞了吞口水,壮著胆子把圆球放到油灯旁边,拿烛光一照,球的中间赫然是一颗圆滚滚的眼睛,吓得她大声惊叫:“哇啊!”
是眼球!人的眼球啊!她瞬间像被烫著了似的,迅速扔掉那恶心的东西,随後立即把滑腻的手贴在裤缝上,拼命搓动,想搓掉残留在手上的感觉。
再次看向罗密欧时,那半张面具已经掉了下来,她惊恐地发现,面具下的肉已经严重腐烂,深凹的眼眶洞开著,里头漆黑一片。
很自然地,又是一阵尖叫:“哇啊啊啊啊──!”
“别叫了。”
一个男性的嗓音打断她,语气似笑非笑。
纳纳硬生生捂住嘴,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有条人影浮在罗密欧头顶,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你……”纳纳克制不住颤抖,战战兢兢问,“是你把罗密欧变成这样的?你……你是谁?”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直呼我名字,不过对於你我可以特别通融,我的名字叫西番莲。”
纳纳紧张地在记忆里搜索,猛然想起他就是城堡里出现过的那个碧骸,再看看那个明明应该是罗密欧,但却长了一张德梦脸孔的人,她很快明白了这是怎麽一回事。
“你咬了罗密欧?”她痛心地皱起脸,“你把他转变成了你的血仆?!”
“他是个……很能干的血仆。”西番莲笑了起来,一跃站在罗密欧肩上,单脚踩住他头顶,声音显得很愉快,“不但成功地封住了克雷蒙德的行动,还把你引到我这里来,做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出色呢。”
克雷蒙德被封住了行动?纳纳的心脏“咯!”一声下沈了,脸色唰地惨白下来。她看了看山下的路,又看看碧骸和他的血仆,深吸一口气,硬是不让自己显出懦弱的样子。
“你想对我干什麽?”
“唔……我想了许多有趣的计划,可是迟迟决定不了究竟该选哪一个,不如你来替我做个决定吧?”
“什、什麽计划?”
“你不需要了解计划的具体内容,你只要告诉我,你想让杰欧瓦承受怎样的痛苦。我这里有两个选择:第一很痛苦,第二更痛苦,你要选哪一个?”
纳纳心里又气又怕,却不想被这个碧骸看轻,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壮起胆子说:“我哪个都不会选的!你要报复杰欧瓦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有本事不要拿我来当人质,自己正大光明地跟杰欧瓦一对一决斗去!”
“……”
见对方没声音,纳纳胆子更大了一些:“怎、怎麽啦?你怕了?杰欧瓦中毒受重伤的时候,你们四个碧骸都没能杀掉他,现在他身体恢复了,就凭你一个,你以为你能伤害得了他吗?”
“呵……呵呵……”
“你笑什麽?”
“你真是太天真了,天使。”西番莲将手伸进黑色斗篷,摸出一块散发微光的石头,他指尖轻轻在表面刮了一下,石头便立刻像是点燃了一般冒出滚滚浓烟。
“或许,杰欧瓦是很强没错,他的能力在我们所有碧骸之上,这也是当初我们追随他建立黑暗王国的原因。”他缓缓降落到地面,把石头丢在脚边,仿佛回忆往事般笑了笑说,“不过,肉体上的强大,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大,跟肉体比起来,杰欧瓦的精神实在太脆弱了。”
“你是在说布瑞尔?”
“布瑞尔……或者你。”
石头上冒出的烟雾越来越浓了,呈现不透明的乳白色,随著风势慢慢上升,越往上颜色越深,就好像有人在夜空这块画板上倒入了一滩浓得化不开的颜料。
在这团烟雾中,逐渐浮现无论白日或黑夜都看不见的奇特景象:一座巨大透明的宫殿悬在空中,在迷雾的包围下显得富丽堂皇却又不真实,宫殿和地面之间,仅有一条由烟雾编织的绳梯相连,而绳梯的起始点,正是那块冒烟的石头。
纳纳仰头看著这无比壮观的景象,震惊得合不拢嘴。
待烟雾完全释放完,西番莲重新把石头收回怀里,对罗密欧示意:“带她上去。”
在他的一声令下,罗密欧立刻把纳纳倒过来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向绳梯的终点爬去。
纳纳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被卷入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件中。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对她做些什麽,但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要她的小命,他们的目的只是要利用她伤害杰欧瓦而已……但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找到杰欧瓦才行。
那麽反过来说,她是不是也能保护杰欧瓦,不让他轻易地被他们找到呢?
☆、(26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八章
第八章 Revenge 复仇
据说,神曾经住在天上,因为向往世间的美好,下凡成了纯正的吸血鬼碧骸。
碧骸失去了身为神的记忆,睡在和天空截然相反的地底,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不过,偶尔也有一两个碧骸,潜意识里仍保有对天空的印象,选择把栖息地建在高空,并用一种特殊的迷雾将其隐藏起来。这就是迷雾宫殿的由来……
“呜──!”
克雷蒙德从睡梦中惊醒,捂著昏昏沈沈的脑袋,无力地从床上爬起。
怎麽回事?他张开十指,仔细体会从身体深处传来的虚脱感,顿时意识到出事了。他是个很警惕的人,自然情况下从未陷入过深度睡眠,除非是受伤或遭遇意外。可是现在,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进入梦乡的,他甚至都没有临睡前的记忆!
“堤法!”他立刻走到房间另一头,推推趴在床上的堤法,试图把他唤醒。
可是堤法比他睡得更熟,怎麽叫都叫不醒。
“可恶……到底出什麽事了?”他想到隔壁的纳纳,心中涌上强烈的不安,慌忙穿上外套,想要冲出门去。
然而越是接近门口,他的脚步越是沈重,一股未知的力量牵制住了他的行动,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操纵自己的手脚。他好不容易来到门背後,抬起无力的手,使尽全身的力气敲门,拳头落到门上却只发出软绵绵的“噗噗”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没有发现迷幻药粉的气味,於是他推测,他要麽是中了巫术,要麽是正身处在巫术阵中间。前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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