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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燃聿)-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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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若从别人口中冒出来倒也算了,可事实上说的人偏偏是以恐怖和变态著称的吸血鬼杰欧瓦,那就很匪夷了。她忍不住怀疑,他今天是不是撞坏了脑袋或者旧伤发作之类的,因为自从踏进这座圣洗堂以後,他就一直表现出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是说地板上的缝隙啦。”她说,“你再仔细看看,那些缝隙组成的图案,是不是有点像九宫数独(sudoku)的格子?”
“那是什麽?”
“呃,难道这个年代还没有发明吗?那这个是谁摆的呀?”纳纳自言自语了几声,重新回到话题,很努力地解释道,“数独是一种数字解谜游戏,目的就是用1…9这九个数字填满所有空格,并且使每行、每列、每个小方格里都没有重复的数字。我觉得我们现在就置身於这种游戏当中。”
听到她的解释,克雷蒙德也飘到空中,带著疑惑的表情观察地板图案,果然,她这麽说并非没有道理。
原先散落在大厅各个角落、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教堂摆设,如果自上往下俯视的话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有规律的。比方说,在门口左边的方格里,有“两”只插了假花的花瓶;在第一次发现机关的方格里,有“九”张跪椅;在祭台侧後方的方格里,有“三”尊惟妙惟肖的圣母雕像……等等。仔细一看,其实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这样的数字提示,而且真的如纳纳所说的那样,它们彼此都不重复。
“原来如此。”杰欧瓦说。
纳纳接道:“所以我猜,这大概就是刚才触发机关的原因吧,因为你们改变了数独游戏最初的‘数字’。不过反过来说,只要按照规则正确地玩下去,就不会有危险了。我想我应该可以胜任……”
“应该?”克雷蒙德打断她的话,冷声说,“你如果没有十足的自信,就不要玩这个游戏,一旦走错一步,你的身上很可能会多几个窟窿。”
他原是好心提醒,可在纳纳听来却分外刺耳,她微微皱起眉,赌气似的小声咕哝:“我很擅长玩数独的。”
“再擅长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克雷蒙德向她投去深深的一瞥,在她发现之前收回视线,坚决道,“你就和那家夥待在空中不要动,地面上的工作让我来做,你只要负责解开谜题就行了。”
纳纳动了动嘴唇,找不出反驳的话。撇开感情因素不说,她承认这样的安排是最妥当的,所以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好吧,那我在上面告诉你方位和数字,你想办法摆上相同数量的物体。”
“嗯。”
“还有……”纳纳看了看他,拘谨地说,“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出差错的。”
“这一点我完全不担心。”
看著他从容的背影,纳纳脸上不自觉发烫起来,她不得不使劲摇头将对他的感觉从脑中赶走,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谜题上。
“克雷蒙德,就在你现在站的位置别动,这个格子的数字是5……这样的话,你的右前方也是5,後方最角落的那个格子也是5……”
克雷蒙德想了想,将脚边多余的椅子提起来,扛在肩上,走向数目缺少的地方。他一边听著纳纳的指挥,暗自记下数字,一边又四处寻找可以搬动的物体,将它们移动到其应该在的位置上。行动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从来不知道有机关那麽一回事似的。
有一段时间,纳纳的思绪被卡住了,来回推算了好多次都无法确定任何一个数字,谜题似乎遇到了瓶颈。她焦急地说:“对不起,我看不太清楚,再给我一点时间。”
克雷蒙德见状,从外衣口袋摸出一瓶酒,以酒代笔在各个格子中画出已知的数字,然後拿起蜡烛将数字一一点燃。
蓝色的火光“呼”的一声窜起,燃烧的数字在黑暗中一目了然。
他仰头看著纳纳,问:“这样会不会清楚一点?”
“嗯,太好了,现在清楚多了。”纳纳欣喜地点点头,可是下一刻想到什麽,又变得紧张起来,“等一下……你刚才倒出来的是什麽?酒吗?火苗轻轻一碰就烧成这样,难道……你一直在喝这麽纯的烈酒!?你疯了?”
话一出口,她立刻愣住了。她记得不久之前,克雷蒙德也用相同的口气指责过她:“你疯了?”当时她还觉得很委屈,可现在她明白了。他是那麽担心她,担心到口不择言,就像她担心他一样……
她的心突然被伤感填满,喉咙似有什麽东西堵在那里,让她上气不接下气。
“别管我,管好你自己吧。”克雷蒙德用生硬的语气说,“酒燃烧的时间有限,专心一点。”
她赶紧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走调,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说:“你正前方的第三个格子是4。”
半小时後,九宫图的80个方格内都填上了正确的数字,纳纳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众人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後一处,也即是大厅里最醒目的祭台所在的格子。
纳纳从杰欧瓦的怀里下来,走到祭台前,向克雷蒙德伸出手。
“最後一次让我来吧,我想亲自证实,我的解答没有错误。”
克雷蒙德默默把蜡烛递给她,她於是踮起脚尖,小心地把蜡烛伸向九枝烛台,将烛心依次点燃。
第九支蜡烛被点燃後,她退後一步等待了几秒,倏然,烛台发出一阵古怪的吱嘎声,九条金属支架如同花苞绽放一般同时向外展开,一道白烟从中间冒出,伴随著爆炸声直冲天花板。
“咦?”纳纳被吓到了,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杰欧瓦立刻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向空中。
与此同时,大厅的地板开始剧烈晃动,九宫图的每一个方格都不同程度往下塌陷,凡是克雷蒙德移走过的地方,机关和陈设全部坠入地底,黑色的地板皲裂褶皱,浮现出的竟是雪白、光洁如新的大理石。漫天飞舞的尘土和碎屑中,这些大理石方格缓缓下降,在空中连接,逐渐形成了一条盘旋向下的白色阶梯。
阶梯的尽头,一副猩红色的石馆躺在地底,两盏千年不灭的油灯静静守候在左右,分别散发出昏黄和苍白的冥暗幽光。
☆、(29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二章
第二章Message in Blood 血染的箴言
大厅的震动终於停止了。纳纳从杰欧瓦胸前抬起头,微微睁开眼睛,满天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怎麽回事,解谜到底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我们到底……”她扭过腰,东张西望,在低头的一刹那发现了脚下的石棺,声音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天哪!那个石棺,难道是布瑞尔?
愣了几秒,她悄悄抬起眼睛,尽可能小心地向杰欧瓦看去。一瞬间,她仿佛触电一样,迅速收回视线,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他脸上的表情,她想她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持续了千年的悲伤,她也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但是她是真的替他难过。
她突然觉得浑身冰冷,下巴和手脚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她知道,这一定是杰欧瓦的血在她体内冻结的缘故,即便她没有读心能力,她也可以凭借他的血感受到他的心情。
“杰、杰欧瓦,”她忍住身体的战抖,推了推他的手臂,以安抚的嗓音轻轻说,“看来你记错了,这里确实是布瑞尔的墓地,不、不过,这不是很好吗?教堂的地底从来没人打扰,她一定可以得到安息……”
杰欧瓦睁大眼睛,惊诧地垂下脸,银白色的长发划过她的脖子,很久才挤出压抑的声音: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里。”
虽然心里十分肯定,他的语气还是动摇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刻意安排过似的,显得非常不真实,但若说是巧合的话,又未免太巧了:为布瑞尔建造的圣洗堂,似曾相识的机关陷阱,掩藏在地底的红色石棺,再加上两盏发出金色和银色光芒的灯,简直跟她生前的两只爱猫一模一样……
他终於决定亲自去确认清楚,手指一松,怀里的纳纳便落在白色阶梯上。
纳纳摇晃著站起来,追随他的背影,迫不及待地顺著阶梯往下走,却在中途被克雷蒙德拦截了。
“别去。”他眉头深锁,语气透出担忧,“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必掺和进去。”
“我知道,可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纳纳抱住手臂直打哆嗦,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你的身体?难道那家夥的血……”
纳纳点头,痛苦地皱紧脸,不停呻吟道:“我觉得好冷……如果我不做点什麽的话,我好像快要被体内的血冻死了!”
克雷蒙德慌张地打量她一眼,立即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手掌用力按住她肩膀。
“谢谢……克雷蒙德……”纳纳有气无力地望著他,犹豫该不该向後躲让,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指尖几乎掐进她的肌肉里。
短暂的沈默後,克雷蒙德忽然松开手,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挣扎。
“可恶!”他痛苦地咬牙,蓦然转身,满脸愤怒地飞到杰欧瓦背後,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压低嗓音怒吼,“你这个混账!既然制造了天使,就该对她负责到底啊!看看你现在在对她干了什麽,布瑞尔是你的天使,难道纳纳就不是吗?”
杰欧瓦缓缓侧过脸,眼底一片阴暗,绿色的眼珠早已变成了骇人的深红色。对於克雷蒙德盛怒下的质问,他回以狠毒的冷笑:“正因为是我的天使,所以才任我摆布,我想怎麽对她就怎麽对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啪!”克雷蒙德握满银针的手被杰欧瓦牢牢攥住。
“没用的,克雷蒙德,我早就说过,你太自不量力了。”
他说著,轻轻一甩,克雷蒙德的身体径直弹飞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止。然後他便不再把注意力分给除了石棺以外的事物,专心致志凝视猩红的棺盖,用全身的力量感觉布瑞尔的存在。
然而什麽都没有感觉到。既没有布瑞尔的气味,也不存在任何使用过巫术的痕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几秒锺後,他猛地掀开棺盖,屏息凝望──
刹那间,大量鲜血咕嘟咕嘟地从石棺中涌了出来,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诡异的现象竟和传说所描述的分毫不差!
这怎麽可能?
杰欧瓦表情呆滞地站在血池中,满身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迷茫中,他闻到了属於布瑞尔血液的香气,红色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
同时,纳纳的血液开始由冰冷转为滚烫,她大声惊叫,痛苦得跪倒在克雷蒙德脚边。
可事情还远不止如此简单。就在杰欧瓦为不应该出现的鲜血而情绪失控之际,石棺中还飞出了一些东西:那是透明的、不可触摸的冤死亡魂,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猫叫声,像雾气一样围绕在石棺的周围,仔细看的话,隐约还有一些猫的样貌。
这些亡魂一触到布瑞尔的血,便好像著了魔似的疯狂向墙壁撞去,在泛黄的墙上留下了一滩又一滩黏糊糊的血迹。
最终,它们的使命完成了,透明的亡魂自墙上消失,留下的是一串用鲜血书写的古代文字。
杰欧瓦读著这段布瑞尔留下的文字,反复读了几遍,沾血的手掌渐渐握成了拳头,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怪异的青紫。
跪倒在地的纳纳再也忍受不了血液的折磨,痛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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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纳醒来时,天已亮了。她躺在一张高级丝绒毛毯上,柔软的料子触著她的脸颊,使她觉得有种懒洋洋的舒适感。她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才用手肘撑著身体坐起来,看著空荡荡的房间,一时搞不清自己是在萨尔特的叔父家,还是在克雷蒙德临时买的水上别墅里。因为这些贵族的家永远是都同一副样子,精美、奢华、找不到任何平民化的东西。
她摸了摸胸口,发现体内的血已经平静下来了,身体一切正常,仿佛昨夜的疼痛只是一场噩梦似的。她於是松了口气,翻身下床,然而臀部稍一移动,便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她的两腿之间多了一叠充当生理期护垫的布料,衬裙和束裤也换成了新的,可奇怪的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采取过这种措施。
正低头检查时,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克雷蒙德。他身著铅灰色威尔士上装,袖口和领巾均镶有白色滚边,一条饰带随意地塔在腰间,很好地衬托出他颀长挺拔的身材,以及一张英俊到使人呼吸不畅的脸孔。
纳纳顿时手忙脚乱,快速将两条腿缩回被窝。
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克雷蒙德也跟著神经紧绷起来,闷闷不乐地走到她身旁,在一张靠背椅上坐下。
“怎麽样,现在好些了吗?”
“呃……嗯,”纳纳支吾著回答,“我已经没事了。”
“以前也经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吗?”
“诶?”
克雷蒙德注视她不安的眼睛:“我是说,杰欧瓦的血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
纳纳愣了愣,立刻摇头:“不,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杰欧瓦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就算受再重的伤,他也不会失去冷静,但是……自从布瑞尔的事被重新提起後,他的情绪就完全失控了。”
克雷蒙德想了想,欲言又止,只是淡淡点头表示理解。
纳纳觉得不像一开始那麽尴尬了,便清了清嗓子,问:“告诉我,昨天最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墙上的那段文字写了什麽?”
“那是用古威尼托语写的旧约箴言,我也无法全部看懂,只知道大致上的意思。”克雷蒙德一边回忆,一边把它念出来:
“主啊,我像热爱生命一样爱您,但仇恨也使我永远无法原谅您。”
纳纳张了张嘴,呆愣地问:“这是什麽意思?”
“谁知道。”克雷蒙德没好气地说,一副‘他的事与我何干’的表情。
“那杰欧瓦现在在哪里?”
“你失去意识後,他把圣洗堂的整个大厅全部破坏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埋在了地下,包括布瑞尔的那具石棺。然後,他就从我面前消失了。”
纳纳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喊:“破、破坏了?那月亮百合呢?”
克雷蒙德摇头:“我并没看到类似镜子的东西,就算有,恐怕也早已被砸碎了吧。”
“什麽……怎麽可以这样!”纳纳抱怨了一声,却又觉得无法责怪杰欧瓦,只能无力地垂下脑袋,发出沮丧的叹息,“也就是说,这条线索断了,我又要从头开始寻找新的方法了。”
“不是‘你’,是‘我们’。”克雷蒙德纠正她,“我说过,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会帮你,所以在找到镜子之前,你就留下来吧。”
最後一句话出乎纳纳的意料。她抬起头,懵里懵懂地看向他,被他搞糊涂了。
如果她的记忆无误的话,这个高傲的吸血鬼自从发现她是杰欧瓦的天使以後,就单方面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绝情地甩了她,然後又狠狠地伤害了她的感情,令她彻底心灰意冷。她知道,只要她的体内还有杰欧瓦的血,他就绝对不可能接受她,他种种生疏的态度也表明,过去那种全心全意疼爱她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很清楚目前的状况,也很认命,既然他已无意,她绝不会强求。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现在到底在干什麽?不但殷勤地帮助她,说要陪她一起寻找魔镜,还若无其事地邀请她留下来……这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她想了又想,终於想出一条还算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堤法。
堤法是克雷蒙德同母异父的弟弟,三个月前,她用月亮百合带他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将他交给他的母亲希尔凡娜治疗身体的劣化现象,自己则独自回到了中世纪。她原本和堤法约定,两个月後回去接他的,但现在失去了一面镜子,她对此无能为力。在这件事上,她相信克雷蒙德和她一样著急,因为他和堤法间的手足之情绝不亚於世上任何一种感情。
於是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你这麽做,全都是为了堤法,对不对?”
克雷蒙德的目光有一瞬间回避了,好像有些怅然若失,但语气依然很冷漠:“不然,你还有别的答案吗?”
纳纳撇撇嘴,不理睬他的嘲讽:“我可以回萨尔特那里住,普利玛大婶会收留我的。”
“不行,现在杰欧瓦无心顾及你的安全,你一个人独处会很危险。”
“可是,我不需要……”
“你需要。”克雷蒙德不由分说便为她作了总结,“而且除了我之外,你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依靠了,你必须承认这一点。”
纳纳霎时涨红脸,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可以依靠的对象,千方百计想要反驳他,可事实却是,堤法、萨尔特、杰欧瓦一个接一个离开,其他朋友又必须通过他才能联系得上,她惊愕地发现,除了他之外,她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依靠了。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怎麽厚得下脸皮去依赖他呢?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难堪、落魄到了极点,若不是有克雷蒙德在场,她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可是骨子里倔强的一面毕竟还是占了上风,她极力控制住情绪,不让他有机会看到她的可怜相。
“那麽……”她皱眉,使劲清嗓子,“你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刚问到这个问题,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随即,一颗自以为是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这个有著亚麻色长发、自恋又好色的半死灵巫师露出一副迷人的微笑,冲著纳纳和克雷蒙德吹了一声口哨,像往常一样调侃他们:
“哇哦,好凌乱的床,我该不会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了吧?”
克雷蒙德从身後摸出一根银针,“叮”的一声把他那只仅剩下骨头的骷髅手钉在了墙上。
“克雷蒙德!”罗密欧大叫。
“啧……射偏了。”
“喂!”罗密欧哭笑不得地把银针拔出来,“你要是把我射死了,谁来给你打造这些银针啊?”
“对了,我忘记了,你好像是我的御用武器师,我差点以为你是这里新来的仆人呢。”
罗密欧故意可怜兮兮地叹气:“唉,自从你把所有的仆人都赶走以後,我几乎就等於是你的仆人了。”
他说著,立刻转向纳纳,滔滔不绝地向她诉苦,说他从打扫到做饭样样都要干,三天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但其实,他打扫用的是巫术,做饭也只做给自己吃而已。
纳纳被他这副可笑的神态逗乐了,暂时把刚才的烦恼丢到一边,随口附和道:“要伺候一个坏脾气的魔鬼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这一点我最有发言权了。顺便问一句,你刚才说,这里所有的仆人都被赶走了?”
罗密欧点点头:“是啊。”
“怎麽可能?”纳纳不以为然地笑笑,“至少女仆艾蜜小姐应该在吧?”
“不,她是最早一个走的。”
纳纳渐渐收敛笑容,看看罗密欧,又看看克雷蒙德,将信将疑道:“那……总有一两个女仆留下来了吧?”
“一个都不留。”罗密欧耸耸肩,开玩笑地说,“不过,如果你需要女仆为你做什麽的话,请尽管吩咐在下。为了你,我可以成为世界上最能干的女仆,尤其是在为你沐浴更衣时……”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只水果盆倒扣在他头上,使他的脑袋变得很滑稽。他又吵吵嚷嚷地开始跟克雷蒙德抬杠起来,好像存心要撩拨他似的,尽挑跟纳纳有关的话题说。
但纳纳无心在意这些,她呆愣了好久,才问出一个关键性问题:
“那麽,是谁为我换了衬裙和护垫?”
话一出口,克雷蒙德和罗密欧同时安静下来,两人的神色变得很古怪。
罗密欧很快就明白过来,露出一副极力忍住窃笑的欠扁模样,身上三分之一的骨头嘎嘎作响,声音也充满暧昧:“唉,真遗憾,虽然我很希望那个人是我,但事实上没我的份。”
纳纳转而看向克雷蒙德,用怀疑的眼神质问他。
克雷蒙德被她瞪得浑身不自在,手指捏紧又打开,踌躇好一会儿,才试图解释说:“我只是……在把你抱到床上时,发现裙子脏了,所以……我就顺便……”
纳纳的脸一下子变成樱桃色,羞赧和震惊占据了她整个意识,只呆立了一瞬,她便捂著嘴夺门而出。
“纳纳!”
“等一下,别去。”罗密欧一把抓住正欲追赶的克雷蒙德,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拖到窗台前。
“放手,罗密欧!”
“现在不是时候啦。”罗密欧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你看不出来吗?纳纳是真的生气了,女人对那种事是很敏感的,你现在出去只会使她更难堪,就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难堪?”克雷蒙德皱紧眉,火大地说,“这有什麽好难堪的!被那个叫杰欧瓦的碧骸操控身体,被他玩弄,遭他折磨,那才叫难堪呢!”
“也许对纳纳来说,这两件事的性质不同吧。相比起来,她好像更在意来自你这边的伤害……我是指,精神上的伤害。”
提到这个,克雷蒙德霎时哑口无言,激动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他盯著纳纳休息过的床铺,喃喃说:“我这麽做,不是为了要伤害她。”
“你当然不是。不过我搞不懂,你怎麽会想到替她换衬裙的?”罗密欧讪笑道,“一般来说,我们都不会替女人做那种事吧,尤其是在她的生理期期间。更何况,你们两个正在冷战中,你还这麽正大光明地看她的裸体,实在是有点……”
克雷蒙德愣了半晌,讶异地看著他:“奇怪吗?”
“很奇怪。”
“真的?”
罗密欧耸耸肩,说:“至少我不会去碰不让我碰的女人,我虽然好色,却还是很有原则的。”
克雷蒙德立刻斜睨他一眼:“你是在暗示,我没有原则?”
“不,我倒是觉得正好相反,你可能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你心目中早已经有了一个最高原则,一旦碰上它,你就任何原则都顾不上了。”
克雷蒙德睁大眼睛,极其不甘心地瞪著罗密欧,好像受到了羞辱一样。可罗密欧知道,他其实听懂了,这个最高原则是什麽,他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果然,没过多久,克雷蒙德无力地靠在窗台上,神情抑郁地叹气:“我不知道……也许你说得没错……我虽然无数次告诫自己,不应该再跟她扯上关系,但是潜意识里却仍然把她视为自己的东西。我深深觉得,她是属於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没有理由不是!所以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看见她的裸体会有什麽不妥……”
“直到现在这一刻,你也这样以为吗?”
“我一直都这样以为。”
“那麽就告诉她,向她热情地表白,告诉她,你在乎她,你想要她,你爱她……”罗密欧停顿了一下,窃笑说,“爱到愿意为她换衬裙和生理护垫。”
“闭嘴,罗密欧。”克雷蒙德丢出一个再不停止笑就掐死他的眼神,严肃道,“我不会告诉她的。”
“为什麽?”
克雷蒙德犹豫片刻,自言自语道:“我还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气度和自信,可以彻底忽略她和杰欧瓦之间的关系,完完全全接受这样的她……我想了很久,却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如果我抱著轻率随便的态度和她在一起,结果却又不负责任离开她的话,对她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需要时间,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不会让她抱有希望。”
☆、(32鲜币)女巫的奉献 第三章
第三章A Reason to Refuse Happiness 拒绝幸福的理由
翌日,克雷蒙德、纳纳和罗密欧集中在别墅後院的植物园里,进行作战会议。
威尼斯正值一年中气候最宜人的三月,没有冬季的冰雪,也没有夏季的豪雨,和煦的春风吹在身上暖洋洋的,足以使人全身心放松下来。
不过事实上,真正放松的只有罗密欧一个。他躺在柔软的皮椅里,翘著二郎腿,吃著意大利风味美食“西那野猪”,喝著享誉盛名的“德鲍尔微苦可可”,一副惬意慵懒的模样。纳纳觉得如果他再戴一副墨镜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地中海度假的好莱坞明星了。
而纳纳就没那麽自在了。她抱著小白、小白白和小小白三只纯种弗尔皮诺犬,坐在一片斑驳的树荫下,眼睛始终不离开她的狗,只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四周的声音。
关於昨天发生的意外,她想了一夜,一半时间抱著被子羞愤欲死,剩下的一半时间说服自己原谅克雷蒙德。他也许只是好心办坏事,她想,因为她很清楚他的为人,如果他真的想占便宜的话,也不会到现在只要了她一次。
不过,原谅归原谅,这件事还是没法从记忆中抹去,所以她必须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羞涩,才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
克雷蒙德走进植物园,手里托著一叠威尼斯能买到的最好的甜点,希望能借此化解一下纳纳的怨气,为今後的相处制造一些转机。可纳纳不领他的情,他只好把甜点丢进垃圾箱,找了张椅子坐下,提出接下来的计划:
“我打算去佩鲁日。”
罗密欧似乎从地中海度假回来了,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佩鲁日?哪个国家的佩鲁日?”
“法国南部里昂远郊,安河河谷边的那个佩鲁日(P!rouges)。”克雷蒙德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国家也忘记了吧?”
“没办法,谁叫我是商人呢,商人就是要四海为家的呀。”罗密欧厚脸皮地笑笑,“然後呢?你打算去那里干什麽?”
“寻找魔镜,顺便打听一些有用的线索。”
“为什麽要特意去那里?”
克雷蒙德看了纳纳一眼,发觉她在听,便接著说:“那是我母亲希尔凡娜最喜欢的小镇,九年前,她在那里突然暴毙,当地的吸血鬼按照她的愿望,把她安葬在了山顶的墓地里。既然布瑞尔的事跟她有关,我们又找不到其他线索,我想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罗密欧对於血族的事并不太了解,只是零星听了几个片段,所以一时也无法发表什麽评论。他瞄了瞄树荫下的纳纳,代替克雷蒙德问:“纳纳,你觉得怎麽样?”
纳纳一边揉小白的脑袋,一边抬头看著他们俩说:“好啊,我没意见,随时可以出发……”
“不,我并不打算带你去。”克雷蒙德打断她。
纳纳惊讶地瞥了他一眼,嘀咕说:“如果你愿意等五天的话,我的生理期就会过去了。”
“生理期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问题是,佩鲁日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它在五百年前就被吸血鬼占领,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鬼镇。当时法国天花肆虐,佩鲁日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全镇的人都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吸血鬼。这些吸血鬼便以居民的身份在当地生活下来,一直繁衍至今。”
“见鬼!”罗密欧夸张地叫起来,“那些居民都是吸血鬼?我去年还向他们推销过武器呢!当时我就想,怎麽会有力气那麽大的人类,把我的枪柄都捏弯了,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可见无知就是幸福,你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你那粗壮的神经。”
“克雷蒙德,我知道你是在嫉妒我乐观豁达的性格,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不会怪你的。”罗密欧悠然喝了口饮料,继续说,“那现在怎麽办?我和纳纳可不能去那麽危险的小镇,我们会被当成食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我倒不认为会有吸血鬼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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