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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修真记-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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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料坤杉仿佛激发了潜力一般,竟先一步趴到了乾亦的背上。
    他没时间亦没力气再推开,只得将身体牢牢地护住乾亦,白色的剑芒轻轻地吻上坤杉的蓝衫,脊柱发出微微的一声“嗑”,皮肉撕拉,红色的脏器被透体的剑芒穿过,哗啦断成一截一截。
    乾亦只觉得背后一暖暖,红色的仿佛抹也抹不尽的血液从背后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如璧停住了攻击。
    傅灵佩愣在了原地。
    她那一剑,看起来厉害,但实际上被她偏开了要害,乾亦即便受伤,也不过是肩膀连到手臂会被斩落,失去战斗之力。之后好好接上,还可以接着用。
    可坤杉这么实实在在地一遮,她收之不及,反倒真的伤到了要害。
    乾亦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他不敢往回看,血从他肩上,额上不断往下滴,那架势几乎要将他淹了一般。
    坤杉温热的气息还萦绕在脖间,似有若无,可他突然生了怯意,不敢看。
    “坤,坤师弟……”
    坤杉咧嘴,一笑便一口血沫子溅了出来。手上的力气随着体温的逝去,一点一点变凉,他再抓不住,身体往后倒。
    也溅了傅灵佩一身。
    她忍不住伸手扶了扶,自听到之前那番话,她对乾亦、坤杉并无杀意,可这么阴差阳错……
    傅灵佩心里起了一丝难过。
    乾亦像是才反应过来,手往后一托,待元力化成一道巨大的手掌从背后将坤杉稳稳托起,他才转过身来,正对上坤杉一对乌溜溜睁着的圆眼珠,似乎还跟初见那般,朝他眯着眼微微笑。
    “乾,乾师兄……”
    “真可惜……”坤杉吃力地抬起右臂,抚上乾亦的面孔,眼前人皮肤不细不白,脸亦不算俊,可不知为什么在人堆里,他总能一眼就认出来。
    “坤……坤杉再没办法……陪着乾,乾师兄了……”
    直到现在,坤杉终于肯承认,一直以来被他压在胸口,暗流涌动的东西是什么。
    即便这不与世间伦理相容。
    乾亦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一把抱住坤杉,嚎啕大哭起来。此时他想不起剑尊的命令,想不起傅静疏的致命一斩,只觉得胸口空的要命。
    “你还想救他么?”
    乾亦愣愣地抬头,一绺鼻涕还要落不落地挂在鼻尖。他吸溜一声吸了回去,“你——能救?”
    如璧的满脸横肉在乾亦眼里也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能。”如璧手心摊开,露出一个亭亭玉立的白玉瓶,“只要你能为我做一件事,这颗行益丹就是你的。”
    傅灵佩突然想到此前给过魏园一颗的七品行益丹,修真界万金油。
    虽然坤杉受伤极重,但有这颗行益丹吊着命,再找旁的药配着将断了的脊柱接起来,脏器缝缝补补之下,亦是有望生还。
    只不过这般重的伤势即便好了,升阶也是不能了。
    乾亦不管,眼立时亮了起来,像抓住了棵救命稻草,“好,除了背门叛师之事,都可以。”
    即便杀人放火,他也顾不得了。
    如璧笑笑,“本君乃快马驿站的二掌柜,你且放心,此后所需一应灵丹草药,本君都可为你供上。只今日有一事要你做,不背门,亦不叛师,很简单。”
    “本君需要你一份口供。”
    “好。”
    乾亦忙忙点头,几乎是用抢的,将如璧手中的灵丹抢了过去,倒出来直接喂了坤杉。
    坤杉散乱的瞳孔渐渐收了起来,他慢慢聚起神来,只见乾亦跟疯子似的又哭又笑,一时也笑了起来。
    他搂着坤杉往地上一躺,这样一来,丙字峰上,确实只有两个站着的元婴修士了。
    傅灵佩有点懵。
    她怎么也没想到此前想的千百种计策还没用上,事情就结束了。她懵懂地转向如璧,“你认识丁一?”
    如璧神秘笑笑,“本君是二掌柜。”
    ——如果她没记错,丁一也曾说过,快马驿站与他有些渊源。莫非还是因了丁一的缘故,如璧放了自己一马,还暗中帮助,以至她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一个名额?
    不,不对,其中必然还有些被忽略的线索。
    她看着地上相拥一躺一趴的两人,突想到如璧那绕来绕去的联合方式,问道,“如若我不出手,真君是否也会将这二人重创,再只为最后的一个要求?”
    “是。”
    “灵丹亦是丁一给你的?”
    “自然,本君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如璧笑的得意。
    ……隐隐约约中有一条线将一切穿在一起了。
    傅灵佩猛然一惊,“他想做什么,一会?”
    如璧正要张口,却发觉脚下土地晃动起来,地动山摇间,丙字峰轰隆隆上升,防护罩一开,云涤真君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他往傅灵佩看了一眼,嘴角弯了弯,眼神略带挑逗:“丙字峰,驭兽宗如璧,天元傅静疏。”
    谁知傅灵佩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眼风,只闷闷地拱手道谢,见如璧真君一脚踏上了观台,便也抬脚跟了出去。
    乾亦抱着坤杉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防护罩,迎面便得了一道巨大的掌风,伴随着陆天行怒极的声音:“滚!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哟,陆老头,胜负乃兵家常事,你就这么为难两个小娃娃,未免太小气了!”
    清玄一甩袖,恰如春风拂面,轻松便化解了陆天行的攻势。
    陆天行脸黑如锅底,握着的椅背太用力瞬间化成了齑粉。他屏了屏气,待声音听不出异样,才道:“清玄,本尊管理本派內务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傅灵佩任两个化神修士在那打嘴仗,只人神不守舍地总是朝驭兽宗那边看。就连秦绵都看出来了,她道:“师妹你怎么了?赢了资格看起来也不甚开心。”
    “无事。”
    傅灵佩挥挥手,按下满肚子的心思,只看了眼场地上,观台正中半空飘着的已不是卷轴,而是一块白白的木板,玄宇拿着只墨笔在一旁等着。
    甲字峰,楚兰阔,夋余。
    戊字峰,丁一,沈清畴。
    丙字峰,如璧,傅灵佩。
    正当她要收回视线,又一座峰升了起来,竟是丁字峰,奇怪的是,本是两归一对上两散修的组合,最后升上来的,却是归一至容,和散修丘毕。
    两人形容狼狈,趴在丁字峰上的另两位修士看起来均已绝了气息,死了。
    玄宇举着大笔,径直在上头添了大大的一笔。
    “就剩乙字峰了。”
    秦绵为她解释,娇娇趁机跳到了傅灵佩背上,指了指背上一撮看起来不那么整齐的毛,哭诉道:“老大,秦师姐他揪毛!”
    傅灵佩安抚地摸了两下,发觉只是略少了几根,不由莞尔,“娇娇不过些许,就不与秦师姐计较了吧。”
    “哼!”娇娇直接将头闷在了她胸口,用圆润润的小屁股对着两人。
    “有……有百八十根呢!娇娇这样,一点都不漂亮了。”
    弥晖趁机拍马屁:“不会,娇娇怎么样都漂亮。”
    秦绵在一旁差点酸掉了大牙,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得了,两扁毛互夸有什么意思。”
    “你才扁毛!你全家扁毛!”
    娇娇一跳三尺高,雪白的身子流线型一般直接跳到了秦绵脸上,将她遮了满脸。正当秦绵用力抓着娇娇一条后腿要将她扯下来时,却听傅灵佩“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师,师妹,怎么……了。”
    娇娇动也不动乖乖地任秦绵扯下,秦绵愣愣地看着乙字峰。
    正见到武曲用力将妩清往旁边甩开,直接用拳头对上当头落下的剑,嘴里说了几句,看神情约莫是放弃的话,孰料归一派那剑修听而不闻继续斩落下来!
    武曲是天体峰峰主,体修,一身功夫尽在拳上,银色呛丝的拳套在光下闪闪发亮,“嘭”一声挡住了剑势。
    孰料归一派那剑修从储物袋中抽了张符箓,往本命灵剑上一拍,剑芒催吐,竟直接扩大百丈,从拳套往正前方爆射,竟直接将武曲切了个对半!
    “哗啦——”一声,血淋淋的两半身体落了下来,伴随着不断从体内滑落的脏器。
    武曲唇红齿白的小脸,一半在左,一半在右。
    风中不知传来谁的叹息。
    妩清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捧着被撕裂成两半的身体,可怎么也拼不上来。
    清玄暴跳如雷,长袖一扇,一道飓风呼啸着直朝陆天行袭去:“竖子,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的剑气增益符,你竟敢给出去!陆天行,我清玄这辈子,跟你没完!”
    剑气增益符,是耗损自己的剑气制作出来的一种符箓,虽比不得云涤一开始说的逆天,但对于剑修来说,相当于另一重保障了。
    有归一陆剑尊的剑气作保,武曲又怎生敌得过?
    陆天行泰然端坐,云端似有风卷来,云涤拂袖阻了他,“清玄,莫要冲动。”
    清玄笑出了眼泪,看着那执剑对着妩清比划,随时都要劈下去的归一剑修,嚷道:“放弃!我天元放弃乙字峰!”
    云涤淡淡地笑了,声音冷得像冰:
    “不行。”
    “本尊说过,不可中途放弃,只有决出最后两个站着的修士,这轮才算完。”
    “你看,还有三个呢。”
    傅灵佩心揪得死紧,清玄不管不顾地想冲上去,却被云涤遥遥一指,按在了原地。
    ——对,还有一人!
    她看向玄宇,却见玄宇朝她传音过来,声音一如从前清朗,却让傅灵佩如坠地狱:“本君可以帮你,做我的道侣。”
    傅灵佩征然。
    她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管。
    “不。”
    傅灵佩坚决地回绝,她承认,她自私。她不肯用一生去为妩清争取一条命,也许换了秦绵,她也未必肯。
    她曾经愿意,那也不过是她欠了秦绵一条命。
    玄宇以笔墨一点,黑色的墨点蓦地落在了乙字峰上,破开了一个大洞,他祭出龟甲,直接将妩清罩在了里面。
    云涤挑起了眉:“玄小子,你犯规了。”
    “云涤道君,算我玄机子欠你一次。”玄宇眼一睁,金色的阳光在他身后洒落,似为他凭空添了些悲天悯人之气,“得饶人处且饶人,道君。”
    云涤一哂,指尖支在下巴上思考了半晌,掀唇一笑:“成。”
    “不过,此女不得通过。”
    “乙字峰,禄名,无当。”
    乙字峰轰隆隆地升了上来,玄宇一并撤去了龟甲,归一的禄名和散修无当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妩清死死不动。
    傅灵佩率先登上了乙字峰,却愕然地发现妩清面上很干净,一丝泪都没有。双手尽是血迹,抖着不断地想要将武曲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拼凑上来。
    清玄小心翼翼地躬着背,走上前来。
    “清丫头,丫头。”
    妩清充耳不闻,一抬头,满脸茫然地问清玄:“老祖宗,武曲他不见了。”
    “他跟我闹脾气,不肯见我了。”
    “你跟他说,我不生气了,你让他回来,好不好?”
    妩清一边抖抖索索地拼着满地的狼藉,一边不知所措。
    半疯半癫,半梦半醒。
    傅灵佩泪终于落了下来。
    修真路难,白骨遍地,每一次前行,都将抛下,都有舍去。元婴如何,化神如何?终有一着不慎的一日。
    楚兰阔上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叹了一声:“节哀。”
    只有两字。
    武曲死的太快,甚至没有一句话留下,唯被他一力救出的妩清哀哀孤鸣,声声泣血。
    
    第333章 330。329
    
    不论个人的悲伤如何撕心裂肺, 伤痛难当,对旁人来说, 也不过是一场入不了心的大戏,最多,不过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感伤。
    没有任何一个元婴修士,不是踏着无数尸骨,揣着一颗钢筋铁骨的心走过来的。
    所以,妩清的悲恸只在天元激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 很快便无人关注了。在驭兽、归一、散修盟皆有殒命的情况下,旁人更是激不起一丝心力去在意。
    清玄心中很不是滋味, 进而对对面正经端坐着的陆天行第一次真正恨得咬牙切齿。
    此前两人不过是有些龃龉,打几句嘴仗过过瘾便罢了。可陆天行竟然给了剑气增益符,甚至归一派的小子在武曲明显认输的情况下还不依不饶,没有上头得到授意, 这事摆在他面前就是一百个不信。
    清玄头疼地按了按额头, 将敲晕了的妩清硬塞到傅灵佩怀里,而后蹲下身去, 颤巍巍地捡起了地上被整齐分成两半的武曲。
    血渍糊拉的一片。
    内脏有的被搅碎, 分不清谁是谁。清玄也不管,一股脑地捡起来往盛着武曲的黑木棺材里放。人老了,总会多思多想,来前,他备了这么个玩意儿,本盼着用不上, 没想到——竟然还是用上了。
    “小曲啊,地上有些凉,莫怕,老头子带你回家,啊?”
    清玄泪眼婆娑,白胡子被泪打湿,攒成了一团又一团,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他揩了下眼,想到第一回见还是个白嫩嫩小娃娃的武曲,如今就这么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材里,心里便憋屈得难受。
    傅灵佩嘴拙,对着这么个场景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地扶着妩清回了座位,楚兰阔与清玄一前一后扶着棺,也回了天元派的位置。
    乙字峰轰隆隆地又降了下去。
    此际,十个元婴名额尽数出了来。
    玄宇大笔一落,“乙字峰,禄名,无当”一挥而就。
    傅灵佩静静地看着,心里没有一丝喜意。
    她在等待,等待接下来的重头戏。
    怀里的妩清被秦绵轻轻接了过去,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此时收敛了一贯的粗枝大叶,反常的小心翼翼。
    场中一片寂静,连风声都仿佛隐去了,只听得见在场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云涤轻笑了一声,本在看台上的他直接现在了半空。一挥袖,五指做出搓揉的模样,将五座山峰一拢一合,重新做成了一个足够宽足够大的斗法高台,才拢了拢衣袖道:“十位能入我云昬的名额已出。”
    他咳了一声,“接下来,便是授玉之礼。”
    此玉,为游鱼佩,在乘坐入云昬的传送阵之时,有此玉护身,方能保自身平安,取“鲤鱼跳龙门”之意。
    “诸君可自行上台。”
    云涤挥手,指了指重捏的白玉高台。
    傅灵佩与楚兰阔对视一眼,信步而入。从四个方向,均有元婴修士款步而出。归一三人,天元两人,驭兽一人,而散修竟然有三人。
    个人神态不一,或沉郁或意满,几乎是同时踏上了白玉台。
    风七领着一貌美女修,手托檀木盒,静静地等待。
    授玉仪式很简单,不过是从左到右,由风七一一递去,再由修士接过穿上。似有心或无心的,丁一直接站到了傅灵佩身旁,她从旁看去,恰能看见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与皮下青色的血管。
    下巴微微抿着,崩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
    傅灵佩信手接过风七递来的游鱼佩,系在自己的隐纱上,确保不会掉,才垂了眼,传音道:“就是今日了么?”
    丁一眯眼,看着远处,漫不经心地:
    “嗯。”
    “我只有一个要求:活着。”
    这回丁一静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回到了看台,才轻声传音了过来,低低的仿佛搔在她耳边:“好。”
    授玉结束了。
    因为此次归一派和散修联盟的人数最多,他们获得的资源将是最多,云涤按照人头,一个个将放置资源的储物袋直接抛了下去,由各个领头接了回去或派或存自不提。
    其实接下来,还该有个余兴节目的——
    获得名额的十个元婴修士可以对在场任何一个修士提出挑战,除了彼此。
    若提出挑战的对象败了,那么,名额自动让出。
    若提出挑战的对象胜了,没有任何奖品。
    这等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余兴节目,从举办大比开始到现今,便没有哪个修士真正提出过。毕竟胜出后没有任何好处也就罢了,败了还得将名额让出来,唯一的好处,不过是被挑战对象不得拒绝。
    实在是鸡肋得很。
    所以正当云涤挥挥衣袖,打算将人全都遣散回去之时,听到台上传来的一道声音,才感到如此惊讶:“你是说,你要发起挑战?”
    他惊讶地看着台上蓝衫男子,宽肩窄腰,背负长剑,堪堪一站,便已是满身风华。尤其那双凤眸,怒色染瞳,其内似有蓬勃的烈焰在静静灼烧,直到若干年后,对这一幕,所有人仍清晰如昨。
    傅灵佩知道那烈焰是什么。
    是丁一急欲挣脱而不羁的灵魂。
    是丁一等候多年再隐忍不得的夙愿。
    她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游鱼佩,直到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秦绵疑惑地问她:“师妹,凌渊真君为何……”
    傅灵佩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周遭像被冰凝住了一般,连娇娇都不敢惹,直接龟缩到了秦绵的怀里。
    “是。”
    丁一缓缓抽出紫电,剑尖直指归一派安坐正中的陆天行,紫色的雷光哔哔啵啵地发出爆裂的光,他勾着唇,眼神挑衅:“陆天行,你敢是不敢?”
    台下已经哗然一片。
    没有人想到,一个元婴中期就敢挑战化神圆满,一个徒弟,竟然妄想挑战师尊!
    陆天行三个字,轻蔑而又饱含着说话者这些年来浸透了的恨意,没有人会当这是一个徒弟与师尊开的玩笑。
    师者,排天地之后,父母之上,欺师灭祖之人,整个修真界都耻与为伍。
    已有人议论纷纷,甚至归一派有弟子大声斥责:“勿那小子,竟敢如此对我剑尊,该当受天雷之刑,地罡之痛,与畜牲无异!”
    “凌渊真君,剑尊自你幼时便一力抚养,供你各方花销,谆谆教诲之意我等皆看在眼里,实在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寡廉少恩,实在是我修真界之耻!”
    “……”
    因傅灵佩与武曲之故,所有天元派皆默不吭声。
    但归一、御兽和散修联盟那,早就起了轩然大波。
    陆天行眯了眯眼,没想到这平日里就蔫坏的小子有此一招,倒像是有了点血性,他敲了敲椅背,眼神温和:“凌渊,莫淘气了,回来罢。”
    这样一对比,更有人为陆天行不值。
    朝丁一说的话便越来越不像了,清玄冷笑了声,支援道:“男娃娃,莫怕,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老道来帮你做主。”他自是不清楚丁一与陆天行之间有什么猫腻,只出于一个野性的直觉——敌人的敌人,可以做朋友。
    说不定,丁一还是他天元的女婿。
    清玄,他护短。
    陆天行蹙了蹙眉,不耐烦地看过来:“清玄老儿,我派家务事,你还是莫开尊口的好。”
    丁一嗤了声:“陆天行,世间所有事,但凡行之,必有痕迹。今日,凌渊可是为你准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陆天行眉心跳了跳,手一拍椅背,人直接跳入了斗法台,成名已久的千流剑横在胸前,“凌渊,你太让师尊伤心了。”
    丁一直接往后一跳,“师尊莫急,诸位道君,凌渊还有话要讲。”
    云涤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袖口,朝傅灵佩瞥了眼,笑眯眯道:“有什么话,还是打完再说。”
    清玄跳了出来:“云涤道君,此前比赛你偏帮归一剑派我老道便不说了,毕竟是比赛期间。可你云昬界虽然厉害,但亦没有插手我玄东内务事的道理。如今既然是徒弟要打师傅,我等不掰扯个清楚明白,往后还怎么管理门派?”
    “我等俱是讲求道义之人,小娃娃,你要是能讲出个三五四六来,清玄老儿绝对挺你。”
    清玄这话前面听着还挺像些道理,后面一听便知必是出于私怨,想要帮一帮丁一让陆天行跌面子才肯罢休了。
    卢傲天在沈清畴的传音下,也露出了微笑,他哈哈笑道:“是极是极,凌渊修士的话,也很该听一听。空穴来风,其自有因。毕竟,凌渊小友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偏在此处行这等事,实在是让人费解。”
    “至于说开了,你们个人恩怨该如何解决就如何解决,我等绝不插手。”
    言下,也是看好戏居多了。
    其实,清玄与卢傲天两人对丁一是否真有莫大冤屈,并不在意——不过都想看着向来高高在上的陆剑尊丢脸面倒是真。
    两位道君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陆天行你要打,等你徒弟说完了再打,不然他们绝对会插手。
    而云涤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出于对傅灵佩的觊觎,看不大顺眼丁一,但也没想搅和进玄东的破事里,再者云昬玄家之人在旁看着,他便是想做什么,也得想想回头之事。
    云昬可不是他一人独大的地界。
    他干脆在半空摆上桌椅,邀玄宇一同坐下品茗,真正在半空烹茶看起了大戏,态度惬意至极。
    “成,你们玩,本尊听着。”
    丁一拱手:“多谢诸位道君的及时援手,才让凌渊冤屈得以昭显。”
    陆天行横剑环胸,他历来不大看得起自己一手养大的宠物,如今见宠物反咬了他一口,虽很是生气,到底自付强大的实力,不惧这穷途末路乱蹦跶的宠物,只冷道:“凌渊,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陆天行回去便清理门户。”
    丁一嘲讽地笑笑:“自然。”
    他知道陆天行现时还舍不得杀他,需保证他活着才能成事,是以丝毫不惧。转头只朝驭兽宗方向点头示意。
    只见块头极大的如璧真君蓦地站了起来,“诸位,如璧有几句话要说。”
    天元、归一每派皆有两个化神,一个化神守门户,一个化神带队,唯独到了驭兽宗,因统共只有一个化神修士要留守,所以驭兽宗领队的,便是这如璧真君了。
    他也是少数几个够资格在这场上说话的元婴修士。
    “诸位可还记得三四十年前爆发的那场兽潮?”
    “自然记得。”
    如璧憨憨一笑,“记得便好。当年那场兽潮虽未让我玄东伤筋动骨,却也很是死了一批人,尤其是再初爆发之时,我御兽一宗损失惨重。”
    这话自然是往夸张里说的,御兽宗虽然损失重,却也因此降服了很多得力灵兽,不过如璧这么说也没人会指责他:“当初大家都知晓,是因为十万大山与我玄东的隔离阵法破了一个大洞,当初几位化神修士都去全力修补,可对?”
    “对。”
    “没错。”
    “这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如璧挥挥手,“大家莫急,还未说到呢。我等原来也觉得是年岁久了,大阵不牢靠了,才导致这些灾祸。孰料,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这人祸,便来自陆天行陆剑尊!”
    “你胡说!”
    “是啊,没证据不要瞎说!我剑尊也岂是你能随便牵扯的!”归一派蓝衫弟子除却沉默的乾亦和坤杉,都纷纷指责起来。
    其余人面面相觑。
    “众所周知,我驭兽宗旁的不行,唯驭兽是有独门诀窍的,一在我掌中金铃,二便在通晓些兽语。不巧,我这头灵蛇便是当日在那破洞附近目睹了这一切的,自然,它不善言语,你们听不懂,我不怪你们。不过,这玩意,你们都认得吧?”
    如璧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截金灿灿的剑穗,穗上还残留着几滴暗色的血迹,剑穗由六阶蛟龙须炼成,即便只有几缕,却也灵光盈盈,颇为不凡。
    这蛟龙须制成的剑穗,唯有陆天行一人用。
    陆天行轻哼了声:“本尊这剑穗早些日子是掉了的,不过本尊那小徒儿来来去去的,若是捡了给你也不稀奇。毕竟,你们是一伙的。”
    这话也对。
    “陆剑尊当日为取垫阵的逆阳轮,破了阵法,不意为逆阳轮所伤,落了几滴血在这剑穗上。不过可惜的是,陆剑尊可能对灵兽不大了解,所有生活在逆阳轮附近的灵兽对逆阳轮都有些天然的吸引力,这为逆阳轮所伤的血液也一样。”
    说着,如璧示意灵蛇低下硕大的脑袋,往剑穗上滴了一滴唾液,暗红色早就凝固了的斑迹,突然发出一道紫色的华光,而后迅速变黄,橙直至重新变为暗红。
    陆天行震了震,撩起眼皮:“世间之事,千奇万怪,谁知是不是你得了些奇怪的东西,故意作弄这些来诬蔑我?”
    如璧也不恼,笑眯眯地朝云昬界的两人拱了拱手:“请问两位,如璧说的可对?”
    玄宇支着下巴,笑嘻嘻地道:“却有此事。”
    “不过,陆天行所说的,也不无道理。”云涤突然插话道,“本尊曾听说过,有一种草籽,若洒在一些特定的东西上,也会变成七彩色。”
    如璧挠了挠头,接着道:“陆天行为了一己私欲,动摇阵法根基,以至我玄东深受兽潮之苦,十万大山附近,民生尽断,岂是一句也许应该就能盖去的?也罢,靠着一个口不能言的灵兽,诸位不信也是应当。”
    清玄翘起了二郎腿,“老道信。”
    丁一将话头接过去,见陆天行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不由莞尔:“师尊莫担心,你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徒儿都帮你记着呢。”
    “第二桩,一百年前,陆天行为一己之私,灭数万凡人。致东沧、西离、南漠、北地四城镇空城万里,不见人烟。”
    这四城分别位于玄东界东南西北四个正对方位,为四个凡人界小国的偏远城镇,陆天行亲自灭城拔镇,因地处偏僻,不与外城人来往,直到现在依然还不为多数人知。
    丁一曾经去过一回,真正理解了何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意义。
    这下,没有人淡然了。
    兽潮虽伤害了许多性命,但在场修士俱都得了些益处,可若是这伤害凡人的事实为真,那便违背了修真界的铁律——
    修者不得随意对凡人出手。
    凡人为修真根基,不可妄自欺侮凡人。
    而这灭四城,使四城皆空之事——心狠手辣已不能概括了,违背铁律者,人人得而诛之。比之欺师灭祖,还要更胜一筹。
    可有人不信,毕竟修真者一旦对凡人出手,背负这许多凡人性命的情况下,在经受下一道雷劫之时必定会飞灰湮灭,只要陆天行脑子不坏掉,就不可能这么做。
    有哪个私能胜过这个?
    头上的云涤和玄宇不由皱起了眉,他们不约而同地在丁一身上扫了扫,可惜被他藏得好,什么都发没觉。
    “归一的众位师兄弟们,你们可还记得……吴岚?”
    “吴岚自此。”
    丁一话音刚落,散修盟方向便往外施施然站了一人,归一制式蓝衫正正经经地被他穿在身上,头发被利落地梳成了一个髻顶在头上,露出清晰的五官,修为已至金丹中期。
    “吴岚?!怎么是你,你不是……”
    吴岚苦笑:“正是吴岚,当日多亏了丁师弟通风报信,吴岚才得以及时离开归一,逃得性命。隐姓埋名这许多年,终于有了再站在人前的机会。”
    “剑尊,你杀了这许多凡人的性命,可曾做过噩梦?”
    吴岚轻轻道。
    他手捧了一只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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