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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修真记-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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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澈没有那样的际遇,可与真君同行,可澈日日期望真君安好,此心日月可鉴,天证地明。”
    傅灵佩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唯留一道声音遥遥传了出来:“人生如此,不可悔改。”
    她与他之间,隔着丁一,隔着一个陆天行,永无可能。
    傅灵佩踏入二楼之时,秦绵探头探脑地进来,指指外面,正要说话,却被她吓了一跳:“师妹,你怎么了?”
    傅灵佩诧异地看她:“我怎么了?”
    秦绵惊疑不定,眼前女子面色青白,似乎生了场大病似的,可明明……刚刚分开之时还好好的啊。
    娇娇也跳着跑了过来,嘴里嚷嚷:“完了完了,老大被那金闪闪的家伙欺负了,咱们抄家伙啊。”弥晖无奈地在后面一蹦一蹦地跟,尤妙飘着,全部往傅灵佩那里拱。
    傅灵佩:“……”
    “成了,别瞎咋呼,只是有点累,师姐,我想先歇息了。”她朝秦绵点了点头,秦绵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闭着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娇娇、弥晖与尤妙也知趣地圈了块地,不再打扰。尤其娇娇如今是元婴期天狐,对幻术运用得心应手,在傅灵佩丢出的九环宫锁阵上又结了层幻术,便是化神期来也无法窥探。
    傅灵佩安心地盘膝坐了一夜。
    静心咒也念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色渐亮,云气带着蒸腾的水意泛了上来。
    傅灵佩将所有东西重新清点了一遍,直到确定所有物件能在需要的时候立刻调出来,才走出了房间。
    秦绵和陆篱姝已然等在了一楼门口。
    “两位师姐真早。”
    到此时,傅灵佩已然恢复了平静,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郁气。
    秦绵大舒了口气,笑出一口白牙:“哈哈,难得来到这九重天之上,我与陆师妹一早便出去逛了一遭。你还别说,此地别出心裁,竟还有睡荷初绽,美得新鲜。”
    “没能摘上一两枝?”傅灵佩目光迅速地刮过陆篱姝,心中涩得比服了十几碗的黄莲还苦,偏她还不能露出来。
    总有办法的,她想。
    当初她能将秦绵拉回来,那便能将莫师兄治好,只要……不迟。
    “说来也怪,我明明摸到了那活生生的枝干,偏偏怎么也摘不下来。”
    陆篱姝在一旁噗嗤地笑了出来:“我便说了,人家必是不欢迎旁人去摘,若人人兴致来了去摘上一摘,那睡荷不是很快便被撸秃了?那时候才是灾难。”
    傅灵佩神秘笑笑,他们岂会知晓,此处所有楼阁都是灵宝所化,看着美轮美奂,要带,怕是连根毛都带不走。
    不过她也无意为两人解释,在楼外站了站,正好看见楚兰阔背剑负手往外走,便匆匆上前做了个揖:“师尊昨日休息得可好?”
    “晤。”
    楚兰阔幽幽看了她一眼,“那姓陆的小子又来找你了?”
    傅灵佩一怔,脸上不由有些烫:“……师尊你知道啦?”
    “怕是整个天元派就没有不知道的。”虽然这小子修为不大行,但亏得有个厉害的老祖宗,众人注意力还是会放上一些的。
    傅灵佩有点方。
    昨天事出突然,她行事乱了分寸没注意,索性两人聊天她还是习惯性地套了个隔音罩,所以虽然旁人看着聊得满激烈,但估摸也只会往风花雪月里去想。
    只是被人当看猴戏似的看了老大一会,她心中有些不虞,到底不好迁怒,只默默地带着两个师姐跟在楚兰阔身后走。
    很快又到了昨天来过的地方。
    今日整个换了模样,高座不见,凹下去的斗法台已然不见踪影,正中竖起二十道白玉莲花随风飘摇,莲台每个不过一个脚掌大小,莲瓣舒展,茎叶离地约百米,由根颤巍巍的柱子顶着花冠,随时都要落下来似的。
    而看台都设在白玉莲后方,一道巨大的落地水晶屏高高矗立着,一排排软垫座椅整齐排列着,椅旁还有形形色色的小食,显然是为了给观众消磨时间的。
    秦绵赞叹了一声:“玉白也该来看一看的。”
    陆篱姝撇了撇嘴:“师姐,你今日已经说了二十次了。”
    楚兰阔嘴角勾了勾,选了个离清玄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清玄拍拍身旁座位,招呼傅灵佩:“丫头,来,做老道儿旁边,一会老道儿还能多吃些瓜果。”
    傅灵佩尴尬地笑笑,“好,道君。”
    眼神犹疑间,恰好见归一一行人走了过来。这个门派也甚是奇怪,不跟天元似的懒散,三三两两赶来,便是来此处,也必是一块集合了过来。
    许是蓝衫精神又抢眼,人人大体都长得不差,又有丁一在正中,便衬得旁的门派都灰扑扑的不起眼。
    此时,她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
    灵犀虫,彻底没了动静。任凭她怎么催促,丹田内的灵犀虫都跟死了似的,动也不动,比此前被封印的时候还不如。
    傅灵佩心中急切,元力催动,丹田蓦地一震,手心微微摊开,却见掌中卧着一只僵直的虫子——
    灵犀虫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死了。
    
    第325章 319。318。1。1
    
    傅灵佩手心微合,元力一荡, 灵犀虫的尸身便化作了齑粉,从指缝散入了空气。
    灵犀虫为双生虫,雄虫若死,雌虫也绝不独活。从昨天开始,她这边并未发生什么事能影响到灵犀虫,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丁一那边的,出事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才能让灵犀虫致死?
    傅灵佩颇有些神思不属,身旁的清玄哼了一声,斜眼看她:“不过是只臭虫,死便死了, 由得你翻来覆去地琢磨。”
    他下巴一抬, 朝犹自走来的陆天行努了努嘴:“喂,耍剑的, 向你借个人。”
    陆天行头也未抬:“不借。”
    清玄岂是会因为一句不痛不痒的拒绝就罢休的, 他伸臂一展,一股巨大的气劲蓦地将陆天行身后的丁一一包,直接给卷了过来,口中还道:“老顽固,我说咱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就莫要这般不识趣了,便让他们两个小情人自己说说话聊聊天,恩?”
    傅灵佩就看着丁一被个包子似的直接潇洒利落地扔到了自己旁边。
    陆天行眼睛微微眯着,手往前一递,一把青光盈盈的长剑便现了出来,他摩挲着剑柄,朝清玄勾了勾手指头:“清玄老儿,本尊识不识趣那还不知晓,但你不识趣,却是清楚了的。不若,先问过本尊的剑再说?”
    清玄捋了捋长胡子,眼珠子一转,人已经落了座,翘着二郎腿挥了挥手:“哎哟,真够累的,你家孩子瓷实,着实不轻,可把小老儿累坏喽。”
    实际上,便是千斤的分量对一个化神修士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清玄这么一坐,避战之意明确,陆天行便不好轻易出手了,不然便是挑衅主办方。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随便捡了个位置,便与身后的一众归一弟子落了座,视线连扫都未扫过来一眼。
    “你如何了?”
    傅灵佩定着四周若有似无的眼光,直接施了个隔音罩,对丁一问道。
    丁一今天也换了一身归一派的制式蓝衫,他难得穿这般鲜嫩的颜色,更衬得眉目清爽,轮廓利落。他指尖点了点,在隔音罩上又加了一层,才抬头道:“还好。陆老头想要我为门派争光,暂时不会动我,你且放心。”
    “那灵犀虫,怎么会死?”
    丁一怔了怔才露出一抹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如今……我们已经不需要了,不是么?”
    傅灵佩摇头:“你的性子我约莫还是明白一些的,中间必是出了差池,对吧?莫师兄怎么了?姓陆的用莫师兄威胁你了?”
    丁一恍然,伸出一手,将她捉了牢牢扣在手心,半晌才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莫师兄他确实出事了。”见傅灵佩欲言,他探手阻了她,指腹落在她唇间,身子微微侧了过来,外人看来极亲昵。
    “我需要你的帮忙,静疏。”
    “什么忙?”
    傅灵佩怔忪间,耳朵被轻轻碰了碰,她脸忍不住红了,捂着脸又羞又恼,丁一趁机捏了她鼻子,眼神宠溺地很,传音里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你可还记得元婴大典之时,我曾给过你让你保管的一个小玉瓶?”
    “自然记得。”她原先还奇怪,那玉瓶是早就认了主的。
    旁人看这双小儿女打情骂俏,形容亲昵,虽然疑似传音,但到底是他人隐私,含蓄些的早就转移开了视线。
    “等今日比赛结束,你便去找你的陆师姐……”丁一将打算徐徐道来,傅灵佩一惊,身子欲直起,却被丁一牢牢按在了怀中。
    “那玉瓶之中,就是能救莫师兄的东西,水灵化液。当年你那族妹凭借寻得的一个水灵重塑身体,连灵根都改了,这里面虽比不得她得到的新鲜,量也不足,但治疗莫师兄的伤势应该是够了的。你将她给你的师妹,让她带去给莫师兄服下。”
    傅灵佩抬头,直直看入他眼底,质问般道:“这是当初你为自己准备的,是也不是?”
    丁一抬手轻轻抚了抚她发顶,“静疏,你想的太多了。我可不是神,能想那么长远。”
    “那便罢,我信你。”傅灵佩点头,她还有一个疑问:“莫师兄与你之事,你可知……是如何透露出去的?”
    丁一茫然摇头,“这确实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论理,我与他私交一直都瞒着旁人,也不知是何处露了馅。”
    “为何我师妹能配合你的人手将莫师兄救出?”
    傅灵佩恍惚间想到了一个从未想到过的可能,她转头,却见丁一沉静地看着她,她张了张口:“……你,早就知道了是么?”
    “不,没多久。”
    傅灵佩只觉得脑子里过往种种几乎都缠在了一起。对,陆篱姝姓陆,她原还猜测她是隐世家族陆姓修士的后代,原来——她竟来自陆天行那个家族。
    那么,天。衣阁是陆家开的。
    他陆家是归一派的附属家族,为何还会有一个小辈来隐瞒处处来天元派投师?这究竟是陆篱姝的个人选择,还是家族安排?莫语阑之事,是否为陆篱姝泄密?
    一事疑,事事疑。
    傅灵佩揉了揉额头,颇感头疼,“那你便相信陆师姐,会帮你将莫师兄救出来?”
    她这些年在天元派的时间并不算多,与陆篱姝的接触还比不上秦绵,便是照顾也不过出于对一个喜爱小辈的心情,如今知道这个小辈有可能是敌人派过来的,内心复杂可想而知。
    丁一一哂:“信,为何不信?反正最坏不过如此。”
    ……不,还有更坏的。
    傅灵佩坐正身体,正对上陆天行的眼睛,那眼神如秃鹫一般残忍,没有人修该有的感情,面孔方正,鬓边斑白,看得出已是垂暮年纪,连坐姿亦是板板正正。
    他只朝她看了一眼,却已让她遍体生寒。
    这是陆天行第一次正眼瞧她。
    没有威胁,没有厌恶,什么感情都没有,仿佛世间所有,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尘埃瓦砾,不值一提。傅灵佩突觉得当初没有擒下陆玄澈的选择是对的。这样一个人,即便对后辈有些怜悯,这怜悯也极其有限——他没有弱点。
    门派,亦不是。
    飞升,才是他唯一的执念。
    ——这,才是归一派剑尊的真正面目。
    也不知丁一日日对着这样一个人,是怎生过日子的。
    丁一嗤得笑了声,还抬头对着陆天行挑了挑眉,态度十分不正经,口中笑她:“不过是这样,就将你吓住了?”
    “这倒也没有。不过在我想象中,陆剑尊应该是个狂妄残忍之人,没想到看起来还挺冷静。”
    “他疯的时候,你是没见着。”丁一勾了勾嘴角,看起来有些不屑,“以前,姓陆的还是愿意端着张脸在我面前装一装的,不过现在嘛——”
    “凌渊真君。”
    斜刺里一道柔和的声音插了进来,傅灵佩忍不住抬头瞪了一眼丁一才回身坐直,丁一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转头道:“风真君,不知找凌渊何事?”
    傅灵佩也趁势撤了隔音罩,清玄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戏。
    “无事便不能与真君聊聊天了?”风七伸手,欲勾一勾丁一精致的下巴,却被他知几及时躲了开来。
    “风真君自重。”
    丁一无奈地道,此时傅灵佩也看出些苗头来,风七这人,说是不大正经,说话矫揉造作,习惯动手动脚,但貌似……与傅灵飞那一挂,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甚至与云秋霜也不同。
    她的意图摆得赤裸裸,你愿接便接,不愿,她也不恼。至于妩清所说的手段下作……傅灵佩转看了武曲一眼,见他不自在地躲着妩清,不免觉出些味道来。
    妩清那话,带着的个人义愤味道颇浓了些。
    从前观两人相处,总有些不谐的意味在里面,原来——竟是妩清对那武曲有些意思,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所以对着顺利拐了武曲上床的风七,她便贬低居多了。
    这边厢傅灵佩还没恼,娇娇率先便恼了,她蓦地跳了出去,拦在风七面前,七条尾巴无风自展,气势凛然:“呔,哪来的小蹄子,我老大的男人也是你敢肖想的?”
    所幸想到此处在旁人地盘上,她没有使出幻术。
    风七咯咯笑了一通,伸手一拽,便想将小白狐狸收入怀中,却被傅灵佩一道元力挡了开来:“风真君,与小孩子计较,实在有失风度。”
    “哦,是你啊。”风七斜睨了她一眼,“我认得你,你是这里面所有女子中最美的。我父亲见了,必是欢喜。”
    丁一的脸率先黑了,原先看着她来自云昬界,还有些耐性应付,此时已是极想将眼前喋喋不休的女子拖下去闷棍打上一顿了。
    傅灵佩似笑非笑,“哦?那风真君大约是想叫我声娘了?”
    清玄在一旁“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拍腿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丫头,真有你的!我喜欢!”
    笑声震云霄,另一边的卢傲天陆续扫过来好几眼,沈清畴也在那微微笑,看向傅灵佩那的眼波一派温柔。
    “今日气氛,看来很是热闹啊。”
    
    第326章 319。318。1。1
    
    此时阳光正好,碎金似的当头罩下, 落在凌空而立的前头那人身上,给他罩上了一层光晕。
    风七收起乖觉,恭谨地退立一旁。
    傅灵佩抬头便是一怔,眼前这人,眉目清透到极致,五官仿佛是以水墨初成, 清而淡,却有股子说不出的雅, 与丁一的艳相比,是另一种风姿。初初那么一站,便仿佛仙气缭绕,有漫天云雀在欢歌。
    清玄老儿嘟囔了几句, 傅灵佩没听清, 只听场中那人声音清朗如潺潺流水,在场中流淌:“诸位既已来齐, 云涤便不多作赘言, 元婴大比,一共两场。今日,是第一场,为濯手探花。”
    “呸!真真老不羞,一把年纪还要充作少年郎。”这回,傅灵佩听清了。
    上面还在继续讲解规则:
    “诸位可看见前方的万里莲海了?”
    云涤手掌往下一落,原本堆堆簇簇开在一块的白玉莲台倏地分离开来,无规律地分布在各处,其下圆柱形的茎柱也倏地往下生长,约长至八百丈才停止。
    “此处一共二十座白玉莲台,你们要做的,就是探到这白玉莲花,并守住一炷香时间。不拘生死,手段不论,只要你能抢到并守住一炷香,便可得到进入下一场比赛的资格。另外,需补充两点,除开驭兽宗,其他门派不得携带灵兽入场。”
    “不得使用七品及以上符宝。”
    “不得使用七品及以上阵盘。”
    “……总而言之,逆天之物不得用。”
    这规则一定程度的保证了公平,毕竟如七品符宝等物之类,虽极其稀罕,也难保哪个行了大运的得到,但凡祭出,连化神修士都需退避三舍,若用在元婴修士的比赛里,不仅是大材小用,怕是这莲台基座都得毁了。
    便是出于这灵宝的爱惜,也不会允许使用。
    场下修士也表示理解,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见都没见过这般好物件的,比赛中真禁止了,反而对他们有好处。
    “可还有其他异议?”
    “若有人有瞬移之术,该当如何?”
    云涤淡淡一笑,“那还需有守台之能。”
    “所以,比赛绝对公平。我等要选之人,必不是依靠外物的懦夫,云昬,可不像玄东这般安逸,危机处处,没有强大的战力,还不如在此养老的好。”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云涤好似没看到底下人惊怒不满的神情,接着道:“若无异议,那比赛便开始罢。”
    “等等!云涤道君,我等还有一问,若是中途不想打了,可否直接退出?”
    云涤蓦地一笑,笑意仍是清淡,却带了丝冰冷:“比赛期间不得中途退出,需等二十座莲台主全部选出,方可结束。至于比赛之时,尔等是愿意找个角落呆着,还是浑水摸鱼,那纯属自便。”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清玄忍不住拍腿骂了句:“他妈有病!”这不是鼓励死人么。
    “我知道诸位心中不忿,不过这不忿,且放在比赛中才好。我等要的,是可奋勇搏击的云豹,而不是中途畏缩的绵羊。若抢不到莲台,能在比赛中保护好自身性命,亦是一种本事。”
    “如此,比赛开始。”
    “我该回了,比赛且小心。”
    丁一将傅灵佩落下的一丝头发别入耳后,顿了顿,重新与清玄揖手作别,便直接回了归一派那一群中,站在陆天行椅背后。
    傅灵佩收回视线,妩清已然走了过来,她面色凝重,参赛者共有三十六,这一回需直接淘汰掉十六个,而这般的乱斗,莲台与莲台之间相距遥远,便是联合都不成。
    若有人想助其余人先得了名额再去夺自己的,很可能到最后什么都落不着,毕竟一炷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可不等人。
    天元派虽对外还算团结,气氛不错,可在这等关乎个人命运之时,总要各自争上一争的——毕竟报名参与,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一搏。
    最多,就是错开彼此争夺的连台罢了。
    “静疏,这回难办了。若还是淘汰制便也罢了,失败就认输,没甚大不了的。可这不拘生死的规则一出,便是一场大乱斗,到时杀出血性来,必是尸横遍野。不说三大派,那些散修必然是要豁出性命去争抢的。”
    妩清的顾虑不可谓没道理。
    即便玄东界承平许久,可散修并没有门派做依赖,亡命之徒多出,手段狠辣之人比比皆是。
    可顾虑也无用。
    “诸君可有什么想法?”傅灵佩问在场的其他天元修士,楚兰阔板着一张脸冷冷道:“瞻前顾后,打便是了!”
    极其符合他一贯简单粗暴的想法。
    “可……”有人犹疑。
    傅灵佩突地粲然一笑:“师尊所言,便是静疏所想。诸君想得太多,届时反是不成。都已走到如今,不去拼上一拼未免可惜,只还需把握一个分寸,事有不成,急流勇退保住性命才是。”
    若不去争夺莲台,想必其他人也不会多作攻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兰阔这才满意地“晤”了一声。
    一行人踏云而起,直接走到了赛台入口处。目光往下落,其下是万里云海,一朵朵莲台似是凭空长出来的,云涤广袖一甩,旁人还未感觉如何,便都被随机甩在了不同的地方。
    傅灵佩站定,只觉身周狂风呼啸,她唤出从一,七剑嗖嗖嗖地护在周身,将她包拢在了剑阵中。神识往远处一探,空旷无人,但见一根雪白剔透的白色茎柱。
    她心中一喜,凰翼一展,人便直接踏云直上。傅灵佩没有直接去到茎柱旁边,那边是事故高发区,极其容易与人撞上。
    云涤道君所言有些不尽不实,傅灵佩总觉得其中必还有些是被他隐了的,还是稳妥些好——毕竟,要守一炷香,也不是容易之事。
    八百丈的茎柱对元婴修士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何况傅灵佩一双凰翼的速度,她遥遥停了下来,一里外的莲座美轮美奂,不过一个脚掌的台座之上,空空如也。
    ——奇怪,真奇怪。
    三十六个元婴修士,不算撞上的,一座莲台一人,还有多出的十六人,她莫非运气就如此之佳,一来便得了个空心的?
    傅灵佩常年被坑惯了,心中自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地向前而去。手中还握着一把符箓——打算若是事有不谐,先拿符箓顶一顶的。
    一百丈,九十丈……十丈。
    在距离莲台还有十丈之时,傅灵佩停了下来,围在身旁的七把琉璃剑发出了嗡嗡剑鸣。她心知其中必然有异,莲台之上,必定另有玄机。
    其余修士都去哪了?
    这一掌宽的小莲台若她直接踏上去,会发生何事?
    傅灵佩抿了抿唇,往身上连拍了几道金刚符,手一递,七把琉璃剑蓦地一闪,直接拢为一把,一把比细剑略长的长剑出现在了掌中。灵宝的光晕几乎惹人晕眩。
    赛台外的水晶琉璃屏分作了二十个小屏,将莲台基座方圆一里内都照得纤毫毕现。
    清玄道人一边往椅边的小几上吐着葡萄,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银幕上所呈之事。
    其中有三人的行为是最受瞩目的。
    第一个便是蓝衫丁一,他一把紫电所向披靡,如惊鸿照影般往前劈去,仿佛能听到“叮铃”的碎裂声,瞬间破开了屏障,一剑便向下斩去。
    一只白额虎蓦地长啸一声,被这利索地一剑斩落了头。
    “破妄之瞳!”
    清玄一拍掌,蓦地站了起来:“老顽固,你这徒弟确实不错!若不是你,我早便抢回去自己收着了。”
    陆天行从鼻子轻哼了声:“抢得过么?”手指却不自觉地敲了敲桌子,破妄……之瞳么?看来这小徒弟不一般啊,竟隐瞒了这许多东西。
    第二个,是天元派的楚兰阔。
    一手碧海云涛剑使得出神入化,虚幻者,一剑破之;拦路者,一切斩之。摧枯拉朽般冲了出来,眼前莲台蒸腾,他也不多想,直接一脚踏了上去。
    还有一个,是驭兽宗的如壁真君,架势一摆,三只元婴期大灵兽齐齐排开,颇为壮观。
    至于傅灵佩,表现不如何抢眼,中规中矩,若非那张脸还算吸引人,怕是没人会留意到她。
    清玄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只有秦绵和陆篱姝双手紧紧握在了一块,头皮发麻,恨不得叫出声来——她们看到,傅灵佩正一步一步地朝着一张巨大的兽嘴慢慢走近。
    可惜便是尖叫,传递不过去,也于事无补。
    “云涤你还是老样子。”清玄抖了下腿,“尽喜欢坑娃娃们。”
    “坑?”
    “本尊不叫这为坑,只是这些小辈们还需多操练操练。本君这,可是为他们好。”
    云涤看着一个灰袍修士被吞的场景,温柔浅笑,面目慈悲。
    重任只觉得一股寒气直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第327章 319。318。1。1
    
    傅灵佩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周遭一片风平浪静,白莲初绽, 羞涩的花瓣半开未开,近看还能看到花瓣上细细的纹路。她不得不赞叹这灵宝的厉害之处,便是细节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不过,太静了。
    傅灵佩又收回了欲探出的脚,就在那一瞬间,空气漾起一丝涟漪, 她嘴角翘了翘,露出个得意的笑来:“捉到了!”
    从一剑往前一递。
    “撕拉——”
    这一剑平平无奇, 没有众多幻象,仿佛就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个劈砍动作,却仿佛藏着无限奥秘,此时已分不清剑与人, 人与剑, 何者为是。
    空气中传来“卜”的一声,傅灵佩眼前平静的世界——碎了。涟漪荡起, 进而见大, 直到整个世界都震荡起来,白玉莲台如梦幻影,碎成了一片片。
    她脚尖轻点,人往后飞退,从一化七,重新在周身游走,眉眼间竟是泰然——果然是幻境。
    清玄蓦地拍腿哈哈大笑:“有点意思!”
    “剑之第四境?”陆天行眯了眯眼,不过一个元婴大比,竟然一连出现了两个剑道第四境之人了,且都出自天元派,再看一旁清玄老儿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由从鼻孔里出了声气。
    卢傲天笑嘻嘻地拱了拱手:“清玄道友,后生可畏,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有如此资质,又兼貌美绝伦,也难怪他家清畴这般牵挂。
    来自老对手的赞誉,让清玄皱巴巴的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看来这届修士的资质,极是不错,云某不需此行。”
    云涤坐正了身体,半晌又戏谑地笑了起来,即便如此,仍是一派温和:“陆道友,看起来你归一一个正宗的剑道门派,还抵不上天元派的一个峰头。”
    “道君说笑了。”陆天行遥遥拱了拱手,“修习既看天资,亦看悟性。天元派人杰地灵,我归一确实有所不及。只这运道嘛,总有起有伏的。”
    大意就是天元派走了狗屎运一连踩了两坨,可总还是狗屎运。
    清玄这回反倒没激起怒气,他往嘴里抛了个无心果,咬得嘎嘣嘎嘣响的:“是啊,总好过连运道都没有的。”
    上面的嘴仗,赛台内的众人都不知晓。
    在二十只白额虎缔造的幻阵里,一个照面便折损了两个修士,不过大多数修士还是存活下来了,虽然一部分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不过——傅灵佩有了点麻烦。
    白额虎精魄织成的幻阵一破,在同一个地方被困的三位修士便现出了身形。
    她忍不住扶额叹息,果然但凡遇到事,她便没有一帆风顺的。
    ……远处一个人独占一个莲台的武曲露出了迷之微笑。
    傅灵佩看着对面,里面倒是有两个熟人,一个还是天元派的鸣净修士,一个是曾在归一有过几面之缘的平阳真君。另一个约莫是散修,不曾会过面。
    她无奈地笑了:“鸣净真君,平阳真君,怎么办?”
    神识渗入云海,却发现除开周身十丈,其余地方都无法探知。要是放弃这个莲台,再找到旁的,也未必不会碰到这等状况。
    明净真君皱了皱本就稀疏的眉毛,直接一个转身,遁走了,动作之干脆利落,简直前所未有。
    ——毕竟,这个月在天剑峰后崖,被按在地上虐了十几回的人,可是他。
    平阳真君本还想与傅灵佩寒暄几句,孰料旁边那人已经率先攻了过去。一把混元金斗使得虎虎生风,元力叠出,周围的空气都震荡起来。
    傅灵佩凰翼一展,以神识都几乎不可能捕捉到的速度转到了金斗修士背后,以指立天,一剑便直接向他背后刺了过去,另一剑直直飞起,将袭来的混元金斗荡了开来。
    平阳真君本还想秉持君子风度,帮傅灵佩这小辈一帮,可见她两剑不但轻描淡写地卸了攻击还直接反制,心下大骇,干脆直接从旁一剑也刺了过来。
    金斗修士身形矮小,灵巧地一个前趴鱼跃,便将傅灵佩的一剑躲了开来。
    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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