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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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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密道!
春水生心里砰砰直跳。清凉寺建寺悠久,有个什么密道不奇怪,他只是没想到,师父的卧床竟有如此机关,并且师父生前从未向自己提及。
春水生提了灯,费力地掀开石板门,看到了一截往下延长的阶梯,没入噬人的黑暗中。
春水生走了下去,外头的风雨声顿时变小。
石阶不算长,他很快来到一条高约两米的通道里,春水生听着自己孤独的脚步声,心里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先去通知张白钧,那样的话至少现在有人作陪壮胆。
春水生感到一股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
甬道开始往上,春水生默数步子,算到自己大概来到了离慧远法师居所三百米左右的位置。
眼前出现了石阶,春水生拾级而上,摸到头顶的石板门,用力掀开。
他小心翼翼探出头,随即从地道中钻出,站到了地面上。
这里是个类似门厅的室内场所,相当眼熟。春水生反应了几秒,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他认出了这个地方。
僵了五秒后,春水生收敛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放下风灯,慢慢向一个方向走。
他过了门厅,即看见一处僧房,门窗内亮着暖黄色光,春水生却觉寒气刺骨。
一个心里的声音叫他停下,回去找张白钧,不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像被操纵了似的,一步步接近僧房的门,推门进入。此时又恰好有个落雷响起,遮掩了门的声响。
春水生呆呆地站在僧房外间,他听到了里间传来的说话声,在雨声中朦朦胧胧,一共有两个人。
春水生的剪影在持续的闪电中变得单薄苍白。过了片刻,他贴着墙壁,缓缓往里间走,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纵观全局的角度。
春水生看清以后,如遭雷击,原本明秀温和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扭曲无比,如鬼附身。
眼前景象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的大脑皮层拒绝提供理性思考的反馈,负责情绪的杏仁核却一瞬间产生了爆炸式的恐惧。
尽管如此,视觉神经仍旧原封不动地将景象精细传递给大脑视觉中枢。
屋子里间白炽灯明亮,共有两个人。
第一个春水生不认识,第二个是春水生的师兄唐正则。
他们站在一张方桌旁边,平淡交谈,桌子上平放着慧远法师的遗体。
同时,第一个人正在解剖遗体。
他手里拿着柳叶刀,比了下中纵隔的位置,娴熟切开胸骨皮肤表层,将心包血管一一剪除干净。
“好了。”那个人说。
唐正则戴了双手术用橡胶手套,他把手伸进慧远法师的胸腔,当手再伸出的时候,橡胶手套变成了红色,带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第一个人打开准备好的低温箱,方便唐正则把心脏放入冰块中。
完成这一切后,第一个人朝唐正则笑道:“等我缝个线,事情就结束了。”
唐正则点头。那人很快缝合完毕。
春水生觉得自己似乎是融入了虚空背景之中,过了好久才恢复知觉。
他一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便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伸出去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动静被雨声掩盖。
第一个人却停了动作,凝神细听,咧嘴道:“外面有个不速之客在偷窥我们。”
春水生胸口一阵挛缩,噩梦远未结束。
他无法动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唐正则走了出来,打开灯,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
春水生望着唐正则,双眼直愣愣的,嘴唇颤抖不已。
唐正则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竟然转身走回里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把锡杖。
那是慧远法师的金环锡杖。
春水生血管里的血流速变快,温度上升,有什么滚烫的即将爆发的东西支撑他站起来。
“云嗔,你这个刽子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从远方传来。
这句话一落地,便令他恢复了知觉,他全身都在发抖,内心模糊地想,唐正则会说什么?
唐正则无动于衷,直接将锡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口诵密文,一道金光窜出,在春水生周围形成一个圆圈,画地为牢。
春水生被困在了结界中,他终于怒吼出声,冲向唐正则,他的脚跨出圆圈刹那,整个人被狠狠地弹了回去。
第222章
春水生发疯了; 他撞击结界; 不管不顾,手脚都有了淤青,最后狼狈摔倒; 失去力气; 趴在地上,死死瞪着唐正则,泪水从睚眦欲裂的眼中滚落。
唐正则居高临下地看着春水生。
他身后,那第一个人提着低温箱走出来; 脸上仍然带着笑容。
在春水生眼里,这个面貌普通的人等同于恶魔。他师父的心脏,正装在那个蓝白相间的低温箱中。
残酷的剖心场景; 烙印进他的脑海,将以噩梦的形式,夜夜来袭。
“不要搞得这么戏剧化嘛,跟你小师兄解释清楚。”那人对唐正则说。
唐正则回道:“没必要; 反正我马上走了。”
“那我等你一起?”那人说。
唐正则摇头:“不; 你先走,这样保险些。”
那人接受了他的提议; 从衣帽架上拿下雨衣穿上,看向地上的春水生,礼貌地抬了下雨衣帽檐,随即踏出房门,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春水生极度虚弱道:“为什么……杀了师父……”
唐正则蹲下来; 双手垂在膝盖下,他的目光十分冷静,予以春水生一种超然的抽离感。
他们沉默地对视了很久。
春水生复读机似的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师父。”
唐正则低声道:“杀?”
春水生一眨不眨眼地盯着唐正则的嘴唇,渴盼他接下来说出的答案。
唐正则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师父,他老人家是自然死亡。”
春水生发出一声失控的吼叫。
接着,他大概是骂了很多他力所能及搜刮出的话,严重犯了妄语戒和嗔恚戒。
春水生回过神时,唐正则依然一脸淡漠地望着自己。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师父的心脏,那个动手术的人是谁?”他说。
春水生吼道:“说啊!”
唐正则道:“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第二个问题可以。那个人是监管部门的,层级很高的调查人员,有法医背景。”
春水生迟钝地消化这条线索。
过了半天,他嘶哑道:“你是……官方的人?你是寺里的奸细?”
他语气是问句,实际则是陈述。春水生内心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唐正则是寺里唯一一个半途出家、二十岁才来清凉寺的僧人,一来就被慧远方丈看中,名义上是外门弟子,实际给予了亲传弟子的待遇,还破格让他去罗汉堂习武,并学会了罗汉堂最珍贵的武籍达摩棍法。
和其他没有俗世牵挂的僧众不同,唐正则七岁时被一户军人家庭收养,从小念的军校,据说出家前是特种部队的优秀士兵。
春水生想起一桩细节,他偶然得知,唐正则的养父军阶十分高。当时应该是聊天时唐正则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春水生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这一切原本有迹可循。
难怪唐正则对武术比对佛法更感兴趣,难怪他始终无法真正融入清凉寺,他有武僧的壳子,内心却是一名军人。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大概在胡思乱想,”唐正则的声音打断了春水生的思绪,“首先,我得郑重申明,我信佛,我敬仰并尊重慧远法师,他永远是我的师父。其次,师父直到临终前,依然信任我。”
春水生听不进去,唐正则的话在他看来是狡辩。
“师父就是信错了人!”他恨道。
唐正则扬起眉头,脸上露出似嘲非嘲的笑容,不是针对春水生,更像是自哂。
“云空啊,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唐正则站起来,随手提起裹了防水布的达摩棍背到身上,再从屋子里找出一把伞,走到门口,回头道:“结界两个小时后自动解开,你好好给师父办法事,愿师父早登莲台。”
他顿了下,怅惘道:“转告张灵修,就说我不会回来了,让她别等我。”
他深深地看了春水生一眼,了无牵挂。
“再见,云空师兄。”
张白钧这天晚上睡得不踏实,睡眠很浅,老是被雷电和雨声吵醒,又稀里糊涂再睡过去,反反复复。
忽然,他第七次醒来,这次是被尿意憋醒的。
张白钧撑起眼皮看了下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半。还早还早,他心想,再睡它几个钟头。
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张白钧看到床尾立了个纹丝不动的惨白人影。
张白钧:“……”
他当机立断跳下床,抓起床头柜上的桃木剑,劈砍过去。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张白钧听到那声音,连忙住手,并开了灯。
“春水生?!”他纳闷而惊愕。
春水生淋成一个落汤鸡,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前所未有的麻木。
张白钧问他话,他也不理,张白钧牵他手拉他坐下,他便坐下,任由张白钧按他额头。
“你中邪了?三更半夜你想吓死我吗!”张白钧晃着他,拍打他脸颊。
张白钧没控制住力道,春水生被打疼了,受疼痛刺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场惊天动地的嚎哭伴随闪电雷鸣降临,春水生哭到崩溃,张白钧简直惊呆,束手无策之下,急得大声叫唤,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久,一番折腾,张白钧才从春水生破碎的言语中拼凑出了事实。
好不容易消化完庞大的信息量,张白钧惊骇到难以置信,直到他亲自跑到唐正则房间,看到了慧远法师的遗体,以及胸口上的缝合痕迹,才确认了春水生没有疯。
张白钧脑海里剩下唯一的念头——世界疯了。
他觉得无法承受,必须找个什么人一起商量,但他不敢告诉张灵修,因为他不知道张灵修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也许会直接孤身一人去追杀唐正则也说不定。
唐正则不仅背叛了春水生,更背叛了张灵修,他遗弃了身边两个最重要的人。
天快亮了,第二天法事必须如常举行,否则此事万一曝光,将引发更大动乱。
张白钧通知了沧巽他们,沧巽他们很快顶着大雨过来帮忙。
东方天空现出第一道鱼肚白之前,几人总算勉强安抚好了春水生,并且将慧远法师的遗体运回了电气冷藏棺中。
荼毗大典得以如期举行,由于唐正则缺席,张白钧他们费了很大劲才想了个理由,勉强将众人糊弄过去。
春水生情绪不对劲,张白钧不敢让他出去应对来客,便托故春水生过于悲恸,自己和张灵修以及其他僧人承担了接待来宾的职责。
张灵修完全被蒙在鼓里,张白钧打算茶毗法会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当天下午,荼毗大典总算顺利结束。
张白钧将张灵修叫到无人的屋子里,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自己有话要告诉她。
……
张灵修静静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白钧很担心,怕她不信,再三保证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张灵修一言不发,拿出手机给唐正则打电话,结果是空号。
她呼吸骤然急促,跌坐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张白钧。
张白钧走过去按住她肩膀:“你千万不要动气,我也想杀了那混蛋,但既然他是官方监管部门的人,情况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张灵修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她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想一个人待会。
张白钧怕她做傻事,坚决不干,陪她干坐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不断开导。
张灵修总算给了句回答:“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这正是张白钧本人也想知道的,是春水生质问唐正则的话。事情糟糕到如此地步,他们竟然对背后原因茫然无知,一切扑朔迷离,雪上加霜。
张白钧对师妹说:“你要是愿意,我带你去找渚巽他们商量,大家开个讨论会。”
张灵修头也没抬:“行。”
遭此打击,她早把对沧巽他们的成见抛诸脑后。
张白钧带着张灵修和春水生,前往沧巽他们暂住的民居,一伙人在客厅碰头。
沙发的座位安排泾渭分明,一边是沧巽、夔和五蕴,另外一边是张白钧、春水生和张灵修。
沧巽询问了春水生很多关于昨夜的细节,春水生尽管脸色很难受,还是都一一回答。
五蕴无声地给夔递眼色,那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沧巽道:“我们需要先确认一件事,慧远大师的死亡和唐正则有没有关系,这会影响接下来的推理。”
春水生的表情悲愤中有疑惑,仿佛在说,这难道还用问吗。
沧巽不受影响道:“我倾向于认为,唐正则没有谋杀慧远大师。同意的举手。”
只有夔一个人举了手。张白钧犹豫着要伸手,看到春水生的表情,把手放下。
张灵修开口道:“你为什么觉得唐正则没杀人?”
她的语气有些微妙,但没有责问沧巽的意思。
沧巽心想,其实你同意我,但你没有举手,是因为唐正则不告而别,你心里堵得慌。
沧巽道:“一种直觉。”
春水生忍不住道:“直觉?渚师姐,他把我师父……他把我师父……”
他不敢说出那个词,捂住半边脸,垂下视线。
张白钧拍了拍春水生的肩膀,出言安抚。
沧巽见五蕴没有举手,转向他道:“说说你的看法?”
五蕴早就想发表意见了,闻言飞快道:“我们先假设唐正则的话都是真的,抛下一切远走高飞前,没必要再故作姿态骗和尚哥哥,对不对?”
除了沧巽和夔点头,其他人沉默,五蕴当他们默认。
他继续道:“唐正则说,慧远大师直到临终前都信任他。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众人都安静无声。
夔开口:“慧远大师死的时候,唐正则在场。”
五蕴啪啪鼓掌两声,周围人悚然一惊,抬起头看向夔,尤其是春水生,似乎夔说了句很可怕的话。
第223章
五蕴踱来踱去; 摸着下巴分析道:“唐正则在场; 证明他的确是第一嫌疑人,根据之前的说法,慧远大师圆寂时分为午夜; 大家说他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那么唐正则半夜没事跑去慧远大师的房间干什么?唐正则说慧远大师‘直到临终前都信任我’,这句话的表述很奇怪,我认为慧远法师当时并没有睡觉,而是处于清醒状态; 并且跟唐正则进行了交流,否则唐正则不会这么表述。”
沧巽道:“听起来,你的推理并不能直接证明唐正则谋杀了慧远法师。”
五蕴微笑道:“你想啊; 唐正则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官方某个神秘部门的间谍,他想要慧远大师的心脏,前提得是慧远大师正式死亡,且临死前唐正则偏巧还在现场; 说他和慧远大师的死没关系; 你信吗。”
夔替沧巽问出了疑点:“五蕴,慧远大师的功力你也领略过; 唐正则是武僧,法力并不很深厚,在天师里算中上水平,他不可能伤到慧远大师,更遑论取其性命。”
五蕴反驳道:“假如唐正则说服慧远大师自杀呢?”
众人皆是一怔。
“如我刚才推测; 在慧远大师临终前,唐正则与他有过一番交流,所以,结论是唐正则很可能诱导了慧远大师的死亡。我说的对不对?”五蕴问沧巽,像个想要表扬的小孩。
他只在意沧巽和夔的看法,对在座其他人并不是很在乎。五蕴毕竟不是凡人,对凡人的七情六欲无法感同身受,说他凉薄也好,超然也罢,他天性中自有着抽离式的天真感。
夔看着五蕴,觉得看到了当初刚来到渚巽身边的自己。
沧巽道:“你怎么就肯定是唐正则让慧远大师自尽?你有没有想过,主导者也可能是慧远大师自己。”
五蕴小小地惊讶了下。
周围人听得入了神,春水生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
一旁张白钧忽然意识到,沧巽的说法或许能减轻春水生的悲痛,只是春水生不敢去相信。毕竟,唐正则的做法太残酷,将师门同胞的情谊掼得粉碎。
沧巽看了夔一眼,他们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语言。
夔便顺沧巽的话说道:“唐正则的真实身份,估计是军方人员,专职潜伏于天师据点,监控天监会活动。他是背后组织埋入天师圈的一枚棋子,慧远大师徒弟的身份,让他获得了很大通行权限。”
沧巽望向张白钧,补充道:“你我都知道,监管部门那边一直对天师不放心,整个天师群体加起来的实力太过可怕,导致不少掌权者对天师群体持负面看法,天监会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官方监管了天师群体,发展到如今,却有尾大不掉之势。唐正则大概内心深处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末法时代妖魔横行,公职天师自有其存在的必要,但也有很大潜在风险。”
张白钧皱眉道:“那他未免藏得太深了。清凉寺上下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
夔分析:“当年唐正则进来,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原生家庭,慧远大师给他的待遇仅次于关门弟子春水生,没有慧远大师的知情和庇护,唐正则不可能展开活动。反过来讲,慧远大师何其聪明,一个间谍潜伏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因此,帮助唐正则掩饰真实身份的,正是慧远大师。”
春水生绞紧双手,失魂落魄。
“师父从来没告诉过我……”他颤声道。
夔:“他说不定是在保护你。”
张灵修轻声开口道:“我六岁之前,和唐正则待在太乙宫宗善堂,那里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弃儿,后来,师父收养了我,唐正则被另外一户人家带走了,那年他也才九岁。”
众人看向张灵修,在座大多数都知道这段往事。
张灵修扯了扯嘴角:“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会我性格内向,不爱跟其他孩子玩,经常被孤立和欺负,一直是他在保护我,说起来很老套,但那时起我就觉得,他长大了不可能是坏人。”
春水生面无表情道:“没有人是绝对的坏人,只有立场的不同,我依然没法相信唐正则是无辜的,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
说到最后,他语气有些发狠。这两日的变故让他不像往日的春水生了。
张灵修徐徐吁出一口气,对春水生道:“要是再见到他,不需要你动手,我会把他揍个半死。”
张白钧见他们两个情绪有所缓和,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他问沧巽:“唐正则背后的势力为什么想要慧远法师的心脏?”
沧巽摇头,转向夔:“我说不上来,你觉得呢。”
夔:“五蕴在京城偶然发现圆寂高僧的心脏失窃,天师据点被袭击,佛修天师的遗体心脏同样被不翼而飞,现在是慧远大师的心脏被盗走,虽然手法和细节不同,但这些事件的最终目的一致,我认为,他们是在寻找某一只特定的心脏。”
他的结论总是一针见血,众人听了,悉皆陷入沉思。
张白钧问:“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夔淡定道:“去昆仑地宫。”
张白钧略加思索,理解了夔的决定。唐正则暂时追不回来,佛修天师心脏连续失窃事件走向又太过扑朔迷离,查起来更麻烦,不如照原定计划走。
张白钧点头:“行。”
张灵修却对张白钧提出异议:“什么昆仑地宫?我们应该回青山道观去,那边现在一团糟,需要人主持大局,你是少掌门,理应回去。”
张白钧这会不想跟师妹吵架,简要道:“待会再跟你解释。”
……
过了几天,张白钧总算跟张灵修协商好,张灵修先回青山道观主持大局,张白钧跟沧巽他们去昆仑地宫。
一开始,张灵修十分不满,张白钧沉思道:“我在想,袭击青山道观的敌人,会不会参与到昆仑地宫的项目中,我想报仇。”
他这么一说,张灵修安静片刻,接受了他的计划。
张白钧问春水生什么打算,是跟他们走还是留在清凉寺,春水生踌躇不定。
于情于理,慧远方丈去世后,他作为嫡传弟子,都应该留下来,或许争取继任方丈之位,尽管他还太年轻。
“白钧师兄,你……有想过放弃青山派掌门的位置吗?”春水生问了张白钧这个问题。
张白钧说:“怎么想起问这个,莫非你不想当清凉寺方丈?”
春水生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很迷茫,师父骤然去世,云嗔……唐正则他又那样,我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没有自信能接过这份重任,像师父那样处理好寺中内务。”
他低下头,苦笑道:“再者,比我经验丰富、更有资格任方丈之位的长老有好几个,我想若他们内部联名决议,是轮不到我的,那天你也看到了,菩提院和罗汉堂的僧人联合起来反对我们。”
张白钧果断道:“那就跟着我行动,咱们一起去昆仑地宫。”
春水生想了想,答应了张白钧。张白钧很是欣慰,转告了沧巽他们。
至于沧巽那边,夔提议先找个安全的据点,做好充足准备。由于通缉令在身,云蜀锦城暂且回不去,沧巽打算先联系已经安顿好的五邝和少荻他们。
·
五邝接到沧巽的飞鸽传书,马上派手下接他们前往新居。
此前无动山庄的真实地址在巴郡武隆天生三桥附近,五邝将无动山庄结界紧急封闭后,带领山庄众人退避到了五氏妖族的另一处地盘,位于仙境般的张家界,武陵山脉深处。
同样构筑在悬崖峭壁上,宏大古建筑群以栈道和石桥勾连,同样云山雾罩,沧巽他们进入结界以后,恍若来到了第二个无动山庄。
“欢迎来到无动山庄二号。”少荻笑嘻嘻道,从栈道上走下来,猫瞳慧黠地打量众人,一边甩开乌金折扇。
她脸色红润,精神气很好,一袭月白色贵公子圆领袍,珍珠和羊脂玉为额饰,丝织披风在身后飘扬,端的是玉树临风。
五蕴羡慕嫉妒恨:“你们家真有钱。”
少荻:“毕竟是千年累积的家底嘛,小蕴儿,你先请。”
五蕴:“……??”
五蕴按理讲是五氏妖族的祖先,被少荻叫小蕴儿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在他没深究,跟着少荻走上栈道。
众人跟随少荻,来到山庄正厅,五邝作为主人,在此设宴迎接他们。
张白钧和春水生是第一次踏足妖族领地,一道一僧,尚算从容,即使如此,也不免为山庄营造之恢宏、细节之精巧而惊叹。
少荻曾经当过天监会特别顾问,那会天监会和不少妖族世家关系友好,如今形势变了,少荻赋闲在家,每天主要是当她兄长的副手,操持山庄事务。
她和张白钧曾经是同事,席间热切叙旧,对张白钧门派遭遇表示同情,分享起了自己最近也被天监会莫名盯上的经历,两人喝了不少酒。春水生不能喝酒,因而保持着清醒,时不时照顾张白钧。
张白钧心里积压了不少苦闷,在酒精催发作用下,全部释放,散席后酩酊大醉,被春水生和山庄仆人扶去了卧房休息。
剩下的人转移到了偏厅,继续谈话。
第224章
五蕴喝酒喝晕了; 一把抱住沧巽; 大舌头道:“妈、妈!我帮你干死那个林津,你说,我们怎么干死林津全家……”
沧巽嘴角一抽; 十分无奈地扶着五蕴; 不让他倒地上。
少荻坏笑道:“哎哟喂,小蕴儿喝醉了,要不我先扶他躺着。”
她将五蕴半拖半抱到另外一张躺椅上,盖上毯子; 五蕴嘟囔了两句,蜷缩起来,头一歪便睡着了。
少荻擦擦汗; 对沧巽道:“你儿子还真沉。”
沧巽点头:“你见过他原形吗……”
那边,夔和五邝两个Alpha级别的雄性已经进入正题。
当初,五邝的父亲五雩曾经告诉过夔,昆仑地宫的来历。
根据五雩原话; 天监会创立之初; 那批元老们发现昆仑山深处极可能藏有灵脉,于是天监会高层耗费了很大心血; 往昆仑山深处挖通地道,先修建了一个可供天师修炼的地宫,同时继续向下挖掘,希望找到传说中的灵脉。
后来几经波折,项目实际控制权到了顶尖世家手里; 他们表面叫停项目,封存档案,实际上是为了将平民派排除在项目外。
让这些世家感到棘手的是,自打最早一批元老全部离世,定永平继承了项目钥匙,钥匙能开启地宫之门,定永平是唯一知道项目真正秘密的人。然而,她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不承认钥匙在自己手里。
随后,定永平更是彻底倒向平民派,通过隐蔽手段揭发了世家对平民派的欺骗,导致世家陷入被动,让出知情权和控制权,最终项目真正停滞,没有半点进展。
定永平坦然接受了平民派调查组的调查,证明钥匙确实不在自己那里,很可能早已在动荡年代遗失。
目前,从海底龙宫事件中,沧巽他们掌握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情报。
昆仑地宫下面,确实有一条灵脉,而灵脉某个位置,存在通往昆仑墟的罅隙。沧巽和夔他们可能回到自己真正的故乡,昆仑墟寰宇。
五邝:“罅隙附近非常危险,你们真的打算进入?根据你们的第二段回忆,昆仑墟确实经历过末日浩劫,通道另一边估计是一片废墟,即使如此,那也是神的领域,凡人的肉身别说进去,稍微靠近,可能会自爆或湮灭。”
他的意思是,沧巽目前是渚巽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风险。
夔:“车到山前必有路,林津一样是凡身,我们打算在后面跟踪他们,必要的时候采取行动,获取主动权。”
五邝道:“这个计划听上去很粗糙,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夔:“多谢,你和少荻不需要跟,你们留在后方支援,具体怎么操作,我和沧巽会商量。”
五邝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操心了,若是你们打算带上少荻,我必须过问计划的安全性。”
这时,沧巽和少荻凑了过来,加入谈话。
少荻问:“你们打算先在昆仑地宫外等候,林津来了,你们跟在他们后方行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吗?”
夔:“没错。”
少荻问沧巽:“地宫里是什么样子?”沧巽曾经在定永平记忆中看到过。
沧巽答道:“先是一条隧道,之后抵达山洞口,外面有一片虚无之海,渡过海才能抵达地宫入口的大门。”
少荻不耻下问:“虚无之海是什么东西?”
沧巽道:“类似障碍物和结界,定永平告诉我,那地方是几个元老级大天师搞出来的,学名迷津渡,如果没有渡过去的办法,一旦跌落,万劫不复。〃
五邝见她态度从容,说:“想必你已经知道解决方法了。”
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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