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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是仙我为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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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夔没理他:“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没人回答他。
  夔决定换个方式。他淡淡道:“把话带给你们上头的人,别再动渚巽,否则后果自负。”
  听到夔竟然打算饶他们不死,那些人一脸震惊,但没人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
  他们互相对视,在沉默的交流中达成了一致,然后……他们自杀了。
  不是出于骨气,而是出于对未来深深的畏惧。
  看着那些人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相继倒下,断了气,夔有点出乎意料。难道那些人上头的手腕比他想的更加残酷?
  夔回到了渚巽那边,羯磨杵等几件法器吸饱了灵力,锃亮如新,闪闪发光,摸着都烫手。渚巽见他顺利回来,欣喜地举起手和他击了个掌。
  渚巽看见夔脸上沾了血滴子,用指腹轻轻替夔擦了下,说:“走,我们去那边。”
  他们跑到了那座如同火山岩浇筑而成的天然建筑面前。
  砰的一声,渚巽被反弹了出去,夔接住了她。那道天师私家军企图破坏的结界,无差别地连同他们也挡在了外面。
  渚巽眉头紧蹙。这时,她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渚巽点开屏幕,好几个未接来电,是芙蓉观李大爷打来的,之前没有信号,所以她没接到。
  渚巽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起电话。
  “白钧的本命灯快熄了!”那边传来了噩耗。
  渚巽:“……”
  事到如今,渚巽唯有孤注一掷,赌张白钧一定在那个建筑物里面。
  她将所有吸抱了灵力的法器铺排在结界外面,以钟镜星盘为引,瞬间释放。
  灵力被压缩成了一道细细的光束,集中灌注在结界外的一点上,就像一道激光束。
  这结界的牢固程度超过了渚巽想象,她看见炫目至极的蛛网状电光自光点集中处荡漾开,带起一片剧烈起伏的涟漪,快把渚巽的视网膜灼伤了,结界却仅仅抖动了几下。
  如果这结界是张白钧自己设立的,他简直就是在用尽全力作茧自缚。
  渚巽张开五指,对准了那个光点集中处。


第156章 
  “夔; 一旦我失控; 你就叫醒我。”渚巽肃然道。
  夔点了点头,没有试图阻止渚巽。
  渚巽意念一动,灭之心骨的法力一下子释放; 和那道高密度灵力光束混合在一起; 精准打击结界。
  结界发出了高频率的震荡。
  渚巽一点点加大了灭之心骨的力量,她感到灭之心骨中的染污颤巍巍的,像一滴墨水,几欲扩散出去。脑子里有一根拉紧的弦; 快要绷断。
  渚巽快神志不清之际,耳边听到了一声脆响。稀里哗啦,敲打在鼓膜上; 悦耳动听极了!
  她睁开眼,看见了自穹顶而下倾泻破碎的结界光芒。
  渚巽刹那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夔及时扶住了她。
  两人总算打破结界; 摸到了那座奇特的建筑物; 渚巽突然心想,万一还得费功夫打开这玩意……好在她没有乌鸦嘴; 夔在墙面上找到了一扇隐藏的门,用刀撬开。
  里面乌漆嘛黑,夔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他从外面拿了支火把来照亮,渚巽一看屋子里的场景,登时大惊失色。
  张白钧和一个女孩并排躺在地上; 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手腕上有一条伤口,不断在滴血,血自发汇聚到插在地上的桃木剑上,四周贴满了符箓。
  他是在用自己的精血创造牢不可破的结界,难怪支撑了这么久。
  渚巽立即为张白钧止血包扎,张白钧的伤口中钻出一只很小的蛊虫,渚巽吓了一跳,夔弹出一缕黑焰,将那蛊虫烧没了。渚巽这才发现,张白钧伤口竟是被蛊虫咬开的,处于半凝固状态,放血速度很均匀,短时间内不会让他失血过多死亡,但时间若拖得太久,一切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夔用火把照了照,桃木剑没入的泥土都变成了暗红色,也不知张白钧放了多少血。
  “他需要输血。”渚巽急促道,将两指压在张白钧的颈动脉上,那里的跳动渐渐微弱。
  巨大的恐慌令渚巽如鲠在喉,万一张白钧有任何不测……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张白钧竟忽然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渚巽呆住了,僵硬地维持着探听他脉搏的姿势。手机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
  渚巽没有去接。来电内容不言而喻,一定是张白钧位于锦城芙蓉观的本命灯在同一时刻,熄灭了。
  夔单膝跪了下来,蹙眉查看张白钧。
  渚巽无意识地将手放到张白钧丹田处,竭力为他输送灵力,尽管她的行动无异于回天乏术。多年前至亲死亡。今天,她难道要面对的挚友的离去?就像一个恶意的轮回……
  夔按住渚巽肩膀:“别急。”
  渚巽转头,仓皇无助地望着他。
  忽然,旁边一直没人打量的女孩动了动,睁开眼睛,她挣扎地坐起,愣愣地看着渚巽他们,渚巽注意力则根本不在她那边。
  女孩的目光落在张白钧身上,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随着她的动作,渚巽终于正眼看向她。
  女孩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三只蛊虫,她让虫子们爬到手上,一点不害怕,直接将它们送到了张白钧身上,三只蛊虫钻进张白钧的皮肤里,不见了。
  渚巽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尽管恐惧仍然未消散。
  “你们有水吗?得喂他喝水!”女孩急急地问。
  夔迅速去了外面营地,找到了一瓶矿泉水,女孩接过拧开,小心翼翼地把水倒入张白钧嘴里,渚巽负责捏开他的下巴。
  “他没事吧?”渚巽总算找回了声音。
  女孩解释道:“他失血又缺水,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商量着事先做了准备,靠我爷爷留的蛊,他的命能保住。你们是他朋友吧,幸好你们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就……”
  她安静下来。
  奇迹发生,张白钧的心跳和脉搏回来了。渚巽虚弱地长出口气。
  女孩道:“要马上送他去医院,你们谁背他一下。”
  夔背起了张白钧,渚巽和女孩走在旁边,一起走出了那座建筑物,女孩看见满地尸体,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冷笑了两声,对渚巽说:“干得好。”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将张白钧安置在了医院里,有护士给他输血输液,张白钧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女孩也趁机将张白钧体内保命的蛊虫收了回去,渚巽抽空给芙蓉观那边发短信报了个平安。
  渚巽和夔已经知道了,女孩就是滕雪花。
  之前光线暗没察觉,在明亮的病人家属休息室,渚巽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的皮肤很白,而且细致,没有油光,没有毛孔,头发黑而密,长相和本地人并不像,五官十分惊艳,似乎属于另一个世界。
  渚巽看过不少电影,觉得滕雪花就气质而言,应该戴着面料一流出自高定手工作坊的阔沿帽,手里举着钻石殿香槟,闲适地立于夏日晚风习习的游艇上,近处有私人保镖值守,远处是灯火点缀的奢华海岸线。
  她看人的眼神专注温柔,很有礼貌,但那目光背后有个空旷地带,什么温度都没有。渚巽想起一本有名的推理小说,滕雪花气质有些像那个女主角,名字还都有一个雪字。
  滕雪花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巨细无遗地告诉了渚巽他们。
  张白钧的确追踪到了滕保翁那里,但他来的时候,滕保翁已经死了,见他的人是滕雪花。张白钧外在看着痞气,其实内在热情真诚,很快取得了滕雪花的信任。
  滕雪花手中握着一份她爷爷滕保翁生前的交易记录,这样的交易记录,可以在某个地下圈子出售,价值为天价,另一方面,天监会作为官方机构,通常是管不了发生在太偏远地区的灰色生意,不过若有这样的证据递到眼皮子底下,那就另当别论了,因此这份交易记录不管在黑白灰哪条道上,皆奇货可居。
  很遗憾,张白钧没有在交易记录上,发现和定永平被毒害一事的有关线索。
  张白钧曾留了这么一句话:“岑昂给的消息有误,红线蛊不是出自滕保翁这里。”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张白钧和滕雪花联手搜索了滕保翁生前住的吊脚楼之后。
  他们发现滕保翁记载了滕家祖上一位略有血缘关系的师长的传说,他曾在一个山谷中修炼,还造了个绝佳的修炼之所——就是渚巽他们看到的那个奇特的火山岩房子。
  那位师长也有后人和弟子,是滕家祖上所习驭蛊术的正统传人,滕保翁比起他来,就像个破落户,连光杆司令也不如。滕家百年来知道有这么个修炼之所,出于敬畏心理,不敢前去打扰,只是偶尔在外面入口处放些瓜果米粮之类,示以尊敬,对方也承他们的情,传授过几次驭蛊术。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十多年前,那支师长的传人就从山谷中迁徙了出去,神秘地消失了。
  张白钧推测:“红线蛊出自这个所谓的师长的传人。”
  他和滕雪花拿到了滕保翁手绘的山谷地形图后,却在吊脚楼遭遇了伏击。张白钧和滕雪花二人好不容易脱身,又立即陷入了第二轮更凶狠的追杀。他们去无可去,只好顺着跑到了那个山谷中,彼时张白钧手机坏了,联络不上外界,而天师私家军已经将他们包围,竟是要杀人灭口的架势。
  张白钧一狠心,就用本门秘法造了个结界,代价是自己的精血,置之死地而后生。昏睡过去之前,他用本门法术将传音纸鹤一日千里地送到了云蜀锦城,通知了渚巽。
  滕雪花给渚巽看了张纸,上面是滕保翁草绘的那个山谷的地形图。
  渚巽只一看,就知道此地风水绝佳。她拿给夔看,夔评论道:“像一条龙。”
  的确,山谷的形状,恰似一条蜿蜒的游龙,甚至有一处圆形水潭,刚巧长在龙眼的位置。
  滕雪花说:“我爷爷被杀一事,似乎和红线蛊无关,其实有关系。曾经有个大理来的天师托了熟人来向我爷爷问话,问他红线蛊的事……”
  渚巽明白她说的那人就是岑昂的同事。
  “爷爷当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居然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给那个真正制造了红线蛊的人打掩护,我问他,他都不肯说。”滕雪花道。
  那段时间,滕保翁给滕雪花交待了很多身后之事,仿佛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不测。滕保翁死后,滕雪花的账上汇入了一笔可观的钱,来源不明。
  “爷爷是替人背黑锅死的,”滕雪花平静道,“他们都说爷爷疯了,自杀了,但我知道,对方是用蛊杀死他的,就是一直以来对滕家有恩的那一支正统血脉。我只会一点皮毛,没有任何能力找他们复仇。而且,我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们的交谈忽然被打断,值班护士过来通知,说病人醒了。
  张白钧输完了血,脸色好了些,张口喊了渚巽和夔的名字。
  渚巽心中大定,走过去坐在病床前,紧紧握了握张白钧的手。
  “你总算没让我死。”张白钧虚弱地笑着说。
  渚巽又气又欣慰。
  “你下次胆子可以更大点的。”她不客气地回敬张白钧。


第157章 
  张白钧对滕雪花道:“大妹子; 你先去休息下; 我跟我朋友们有话说。”
  滕雪花跟他有了过命的交情,不搞虚设的客套,听了干脆地退出病房; 为他们带上了门。
  张白钧注视着渚巽和夔; 眼神变得炯炯然,一字一顿道:“我有惊天大发现。”
  然后他肚子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响声。
  “……” 张白钧十分尴尬。
  夔淡定道:“不管你有什么惊天大发现,先填饱肚子休息好了再说。”
  他和渚巽走了出去,滕雪花听说张白钧饿了; 道:“他水米不进这么久,估计也不能吃太油的,我回家给他熬点白粥吧。”
  于是夔继续在病房守着张白钧; 渚巽回滕雪花家里帮忙。
  两人在厨房忙活时,渚巽向滕雪花坦诚,为了找到张白钧的踪迹,她和夔不请自入了这座房子; 滕雪花一点没生气; 心领意会道:“噢!你们看到了我记载的那个山谷的坐标是不是?太谢谢你们了,你们天师肯定能靠法力能定位到张大哥; 我猜那些人设置了结界,你的法力被屏蔽了,是不是?”
  她猜得一点不错,果然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
  渚巽和她聊着天,一场大战后; 她需要缓和放松地跟谁聊聊。
  “你打算出国读书?”渚巽随口问。
  滕雪花点头:“本来打算走读书这条路出去的,拿学生签证,不过那些人杀了我爷爷,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我打算先躲到沿海去,再直接走投资移民的路子,到了那边,再慢慢做打算。”
  渚巽赞道:“你很不一样。”
  “怎么说?”滕雪花微笑道,她的笑容清冷而含蓄,人如其名,是来自冬日的美人。
  渚巽有点无法想象她大笑的样子。
  渚巽思考着打了个比方:“你像那些天师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
  滕雪花听到大家闺秀一词,挑起双眉,似乎十分惊讶。
  “谢谢,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实际上我完全当不起,我只是个小地方出来的穷丫头。”她说。
  渚巽想到她用的手包,表情一言难尽,还有点欲言又止。
  滕雪花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说:“哎,小时候的确是穷丫头,住破房子里,家里杀虫杀老鼠,死了一地脏东西,我吓得又哭又叫,到现在还是童年阴影。”
  她为渚巽解释了下她的家庭情况。
  出乎意料,滕雪花和滕保翁并无血缘关系,她爸爸是被滕保翁抱养来的弃婴,在她小时候就抛下她走了,她母亲则背井离乡去了外省,再没回来过。滕雪花九岁那年,跟着她的叔叔婶婶一起生活,她叔叔是滕保翁的亲生儿子。
  滕雪花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破旧的儿童文学书,名叫木偶海蒂历险记。
  “我妈妈给我买的,我小时候很喜欢看,看了一遍又一遍,还到处找娃娃找针线和碎布头,要给娃娃做小衣服,结果剪坏了婶婶织的一匹好布,被打了一顿,还三天不给饭吃,我差点饿死,跑到了爷爷那里,之后我就不跟他们住了,那年我十三岁。”滕雪花回忆道。
  渚巽静静地聆听。厨房里煮粥的锅冒出干净的白汽。
  滕雪花正在敞开自己心扉,明明看起来不是能随意对人敞开心扉的类型。
  渚巽有种敏锐的直觉,滕雪花马上要离开这片土地,所以朝一个身边能够得着的陌生人倾诉,近乎谢幕总结,作为对这里的告别仪式。
  “渚天师,你来自大城市,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出生在小地方,却和这里格格不入,又几乎花了我从小到大所有的时间去对抗这样的格格不入,我已经筋疲力竭了。”滕雪花说。
  渚巽理解了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往事,微笑道:“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
  她虽为无明之魔,这一世身为凡人,却是一名孤儿,被拾荒者养育长大,就人类社会而言,她一开始便处于底层。但渚巽本人从未自觉卑下,她也不认为自己父亲卑下。
  拾荒者清理的是人类腌臜物欲的产物,做垃圾分类和回收工作,让世界变得整洁有序,本质上大利于环保。没有他们,人类将被自己制造的垃圾臭味淹没,也无法维持种种精致虚幻的日常细节,如果有谁瞧不起拾荒者,那么他就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人。
  他们回到医院里,夔扶着张白钧坐了起来,张白钧两眼直直地盯着白粥,上面撒了些腌萝卜丁,他拿起勺子,幸福地开始狼吞虎咽。
  “大妹子,你手艺太好了!”张白钧夸赞。滕雪花露齿而笑,很是开心。
  为了滕雪花的安全,渚巽决定先送她去车站。
  她们回滕雪花家收拾行李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麻烦,一对中年夫妻气势汹汹地堵在滕雪花家门口,要求她把滕保翁的遗产吐出来,他们叽哩哇啦的,不断责骂她私吞了滕保翁留下来的那些钱,那个女人骂得尤其恶毒。
  渚巽听不得这些,脸色立刻冷下来,请他们滚得远远的,否则她会教训他们。
  那个女人非但不怕,反而像被戳了痛脚的蚂蚱,一蹦三丈,高声辱骂渚巽,说她是滕雪花的同类,管别人家务事不得好死云云,并且翻来覆去地用“狐狸精”“勾三搭四”这种字眼骂滕雪花。
  滕雪花脸上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的,似乎对这些羞辱已经驾轻就熟。
  “爷爷为什么把遗产全部给我,你们难道心里不清楚?不服气,就请律师告我吧。”她话说得很平和,却将那个女人噎了个半死。
  那中年人神色阴阴的,不怀好意,对滕雪花说:“你今天哪里也别想去。”
  渚巽终于按捺不住了,冷笑道:“都滚开!否则我动手了!”
  中年夫妻气焰依然嚣张,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渚巽二话不说走上前,直接撂倒了那个中年人,他老婆扑上来想抓挠渚巽,渚巽利索地一脚回旋踢过去,让她绊了个狗啃大地,颧骨肿的老高。
  见识到了渚巽的狠劲儿,那两人横不起来了,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威胁滕雪花,说要找人来弄她,最后带着怨恨与不甘离开,典型欺软怕硬。
  他们走后,屋子内外总算恢复了清静。
  滕雪花简单收拾了行李,大多是衣服和鞋包,书架上的书只拿了那本木偶海蒂历险记,屋子里其余的东西她说已经留给了邻居一个平时很照顾她的奶奶,对方有屋子的备用钥匙。
  渚巽皱着眉,依然对刚才发生的事胸怀不平。
  “那两口子怎么敢这么欺负你?”她说,言下之意,其实是在问滕雪花为何不反抗她的叔叔婶婶。
  滕雪花说:“放心,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不敢来真的,我好歹可以用蛊,真把我惹火了,我随便就能废了他们。对了,你知道为什么爷爷把财产都给了我吗?”
  渚巽摇头。
  滕雪花微笑:“他们的儿子,比我大六岁,在我小时候,曾经把我给推下楼,我当时就昏了过去,差点脑震荡丢了命,我爷爷把我抱去了医院……”
  她顿住,阴影在脸上一闪即逝,旋即恢复常色。
  “那女的不但包庇她儿子,还痛骂我是个丧门星,爷爷非常生气,将他那个亲孙子打了个半死。我爷爷对我很好,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那些方子,都是害人的,挣的钱沾了人血,我怀疑这也是我爸爸出走的原因,有一回我听到他们在吵架,我爸爸不愿意继承爷爷的东西,但他不该抛下我们离家出走,我对他已经没了感情了。后来,爷爷把钱都给了我,他很疼爱我,对我比对他那个不成器的亲生儿子好多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那么恨我的原因吧。”
  渚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静地拍了拍滕雪花的肩膀。
  滕雪花亲切一笑:“不要露出那种表情,那两口子的儿子现在半身不遂,注定要拖垮他们一辈子的,而我即将远走高飞,拥有正|念,便能过好自己的人生。”
  渚巽想起了那本推理小说里的女主角,她在童年时期,曾经被摧折,留下的断茎上,开出了成熟美丽的花朵,带着一点异样的黑色光芒。
  渚巽忽然觉得自己先前错了,滕雪花并不像那个女主角,因为滕雪花开出的花是洁白动人的雪色。
  滕雪花和渚巽告别之时,对她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凡事靠自己做决定,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渚天师,我祝福你,有一天也能为自己的命运做决定。”
  多年后,渚巽在一份英文杂志上看见了滕雪花的消息,那时的滕雪花已经美得极其璀璨,且改头换面,有了新的名字和人生,她嫁给了一个纽约上层社会的名流,夫妇恩爱快乐,生了儿子和女儿,一家人过得非常好。在杂志照片上,她像渚巽第一次见到她时产生的联想那样,与孩子们靠着游艇栏杆,温柔远眺灯火点缀的海岸线。
  渚巽和夔护送张白钧回到了云蜀锦城。
  张白钧回芙蓉观的时候,李大爷十分激动,差点就老泪纵横了,张白钧笑嘻嘻地安慰老人家道:“李伯伯,你放心,别当一回事,我福大命大得很。”
  之后他跟渚巽他们回了家。渚巽询问张白钧,那个惊天大发现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们在菩提子手串里看到的定先生的记忆吗?她和曹慷那场谈话?”张白钧问。
  渚巽点了点头。
  张白钧用一种挖掘彩蛋的引诱语气道:“那个高帆走了后,定先生是怎么跟曹慷寒暄的?”
  渚巽表情转为茫然。
  张白钧啪地拍了下手掌:“我就知道你记性不好!没关系,我也是事后过了一阵子才注意到,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张白钧停顿了下,惟妙惟肖地模仿定永平淡然自持的语气:“曹会,林老近来可好?他的长孙请你吃了几次饭,不是么。”
  渚巽盯着张白钧,慢慢的,回过味来。
  夔替她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林老是谁?”
  张白钧玩味道:“北方的天师世家中,你认识几个姓林的?”
  渚巽刹那明白了。
  她简直搞不懂自己怎么会没想起来,由衷恼火自己智商掉线,输给了张白钧。
  北方天师世家,姓林。林老的长孙——林津。谢珧安未来的大姨子。
  林家不论长房还是次房,这一代都是女儿,林津年纪最大。由于林津天赋出众,能力超然,远远越过自己亲妹妹和其他堂妹,因此是名副其实的家族继承人,地位等同谢珧安之于谢家,天师世家讲究天分与能力,不重性别,因此男女平等,林津被称作长孙很寻常,她的确是林老第一个孙辈,也是最看重的那个。
  他们先前去了谢珧安与林津妹妹林煜的订婚宴上取那个封印了灭之法的果核微雕,事前行动第一次拿到林津的资料时,上面曾提过林津年少时代在西南深山修行……
  渚巽脸上浮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林津在无量山的那个山谷里修炼过?”
  张白钧摊了摊手,默认。
  夔在旁边皱起了眉,他也想到了什么,在那次订婚宴上,他是和林津交过手的,林津的法术——
  “不对不对,你肯定找到了什么直接证据!”渚巽的声音打断了夔的沉思。
  张白钧哈哈大笑:“瞒不过你。”
  他很快向渚巽坦白。原来,张白钧退守那座奇特的火山岩建筑内时,以光照壁,发现墙上刻了许多字迹,个别的起码有上百年历史了,有的是随手做的小诗,有的是心得感悟,而最新的字迹,张白钧根据其内容判断,十有八九是出自林津。
  “她写了什么?”渚巽问。


第158章 
  张白钧说:“反正类似某种日记; 记录每天完成了哪些修炼的功课等等。我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来是林津; 毕竟林家那些法力和招式的特色,查起来很容易挂钩,不过还有一种我不认识的文字; 记录内容我就不知道了。”
  他收敛了笑意; 嘴角扬起轻微嘲讽的弧度:“定先生问曹慷的那句话很关键,曹慷为什么要和林津吃饭?还吃了好几次?他们这样联络感情,背后的象征意义,我认为是曹慷立场的转变; 他虽然和定先生是老同学,有革命情谊,但时间长了; 人心等闲易变,定先生知道了这个情报后,才出口试探他。”
  渚巽低声道:“确实说得通。如果林津在那个地方修炼,她肯定和那支掌握了独门驭蛊术的传人关系匪浅; 红线蛊……正是出自他们一伙。定先生一案的调查小组; 不是定先生的自己人,至少不全是; 因为定先生背后的平民势力也很强大,才派了岑昂过来为定先生制定治疗方案,岑昂是这方面的高手,他判断出了蛊咒的成分……还追踪到了红线蛊的来源,尽管出了偏差; 查到了滕保翁那边,虽不中亦不远,滕保翁知道真正做了红线蛊的人是谁,也许是怕对方祸及自己孙女滕雪花,他选择背了黑锅,不料你跟着查过去,发现了那个山谷……所以他们才追杀你们,想要把事情做绝,斩草除根。”
  事情水落石出,却没人感到高兴,渚巽心里沉甸甸的。
  若毒害定永平的是林家继承人林津,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正式向定永平的阵营开战,预计下一步会展开更严重的清算。
  最让渚巽关注的是,林家是否对定永平所知的昆仑山下地宫抱有野心?万一地宫被他们占据了,真挖出什么灵脉的话……
  张白钧冷笑道:“现在我们没法直接跟他们对着干,这一局结束了,等着下一场开局吧。定先生那笔帐,得和他们算清楚。”
  夔忽然开口道:“之前那三个盯上我的和渚巽的天师,他们身上有龙纹烙印,和中阴地事件中,出现的那枚夔龙纹一模一样。”
  张白钧听了,浑身一震。
  中阴地事件中,民间散人天师郭桥不幸身亡,张白钧一腔义愤,调查了很久,最后没有任何结果。他想了很久,究竟是什么滔天势力,能在中阴地以禁术拘禁死魂,令其不得超生,饲养山海般的怨气。
  夔拿出手机,他当时照了张遗体胸口上的烙印,一直保存在相册中。张白钧拿过来,和自己手机上的存图仔细对比,结果一致,令人毛骨悚然。
  “林家……”张白钧轻声道。他的愤怒终于有了明确的寄宿对象。
  气氛安静片刻,渚巽打破了沉默:“怎么办?”
  张白钧冷静后,锁紧眉头:“这事太大了,我得回去找师父商量,不知道他现在云游到了哪里,最远的一次,他跑到了斯里兰卡,真不知道他一个道士去小乘佛教的地盘干什么……”
  渚巽默默吐槽,青鹿山人只是纯粹看心情旅游而已吧。
  张白钧这次遭了不少罪,总结自己学艺不精,给门派丢人了,又吐槽师妹张灵修没良心,自己出了事,她人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总之,张白钧很快向渚巽和夔告辞,开车回了青山那边。
  这一次,渚巽和夔十万火急地跑了一趟,为了营救张白钧争分夺秒,夔倒没什么事,渚巽凡人体质,有些吃不消,到达家里后,乏累困倦的感觉立即包围了她,她匆匆洗了个澡,就跑到床上,被子一卷,脑袋舒服地砸在白棉软枕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临睡前撑着眼皮跟夔说了声晚安。
  夔脸上浮出淡笑,忍不住摸了摸渚巽的头发。为了不吵着渚巽,夔自己单独在客厅打发时间。一旦渚巽不在视线中,夔的笑意就没了,自处时更是极少笑,他墨眉平展,薄唇没有弧度,神态始终端凝,就像有想不完的无悲无喜的心事。
  他的思绪回到了谢珧安订婚宴上。
  当时他和林津打斗,林津使用的法器是一把能化为金龙的龙首铜钱剑,身上也有金线白描出的复杂花纹,当时夔没注意看,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一幅多条金龙缠在一起的龙图。
  夔失去了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个是他从其母北溟之鲲燕玄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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