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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也风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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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边要按时进场,你让所有人都等你吗?”
“可是这个讲座是专业课老师推荐的,水准很高,我想去听一听。”
“不行,你必须给我按时到场!我到时候会去检查!以前让你们出观众听讲座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去,现在少来跟我说这些!”
“可是这是跟我专业课直接相关的啊,我这边一结束马上就过去。”
“我警告你啊!你必须给我按时到!”
“但是我来这所大学就是为了学管理的啊!”
“是你个人重要还是集体重要!?就缺你一个,让大家都等你吗?你如果敢缺席的话,按照《学生管理条例》,我可以取消你所有评优评奖的资格!”
带着愤怒和威胁的尾音在脑海里消散的时候,程绘秋正好走出了秋实楼的大门。灿烂的阳光刺得她不由眯起了眼睛。
明明已经傍晚,太阳依旧这么耀眼。夏天真的是来了。
校广播台已经开始今天的播报。现在男主播正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念着一首不知名的诗。
人们叫你做自己/
不过是叫你做他们想要的那个你/
一旦你没有做他们想要的那个你/
他们反而会说你没有做自己。
抬头看着那个细长的黑色喇叭,程绘秋蓦然一笑,继而摇晃着往前走。刚穿过路口,走到回寝室的主路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一串数字。但她清楚地记得,这是孔真的手机号,于是条件反射就将电话接通。
“喂?”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久久的沉默。程绘秋不禁看了看手机,显示的还是在通话中,又放到耳边,“喂?”
孔真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几米之外的那个拿着手机不断说“喂”的人,手机听筒里将她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
“怎么没有声啊?”程绘秋一脸纳闷,正要挂电话,却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小秋……”
第34章 chapter 34
程绘秋看着径直朝着自己走来的孔真; 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逃,然而僵硬的身体刚往后退了一步,手臂就被她拉住。
“小秋?”孔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像是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握住她手臂的手不由收紧,指尖泛白; 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程绘秋面色微僵,干笑着; “孔真你认错人了。”说着试图想挣脱她; 未果。
“我没有。我没有认错。”
“孔真; 你看仔细点,我是白迟薇,不是程绘秋。”程绘秋直直地迎上她的视线; 抓着她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不信你摸摸看。你记忆中的程绘秋长我这副样子吗?”
孔真明显错愕了一下,随即双手抓住程绘秋,“那好; 如果你不是小秋,那你为什么会唱小秋才会唱的歌?为什么有那么多习惯和小秋一样?”
早就假想过面对这样的场景的时候该怎么办,程绘秋并不慌张; 镇定地回答:“习惯一样的话,只能说是巧合。你总不能因为我和另一个人有些习惯一样就说我和她是同一个人啊。那首歌完全是心血来潮胡乱唱的,我没想到会带来那么大的误会。”
听她解释完,孔真忽而笑了; “那你知道我在扒你衣服的时候你喊的是‘孔真,救我’吗?之后我连道歉的话都没有说,你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我说笑,为什么?”
程绘秋脸色一变。
孔真逼近一步,继续说:“你为什么要叫我救你?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记忆吗?”
——“让你横!扒了你的衣服,你他妈的再给姐姐横啊!”
程绘秋的嘴唇轻轻颤动,咽了咽口水,“……这个应该也是误会。我当时是觉得你有些反常,想叫醒你。所以可能让你产生了误解。”
“是吗?”孔真盯着她的眼睛,将脸凑近。
距离近到程绘秋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不自主地将自己的呼吸放缓。
“……嗯。”
孔真脸上的笑深了一分,那种志在必得、等着她被揭底无处可逃的笑。
“好,就算那是误会吧。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小秋家里的地址,为什么知道小秋的家人喜欢的东西,为什么寄件人写着我的名字的快递单上电话却是留的你的!”掷地有声,步步紧逼。
没想到会露出这么大的马脚,程绘秋彻底懵住。
“说啊,为什么?”
程绘秋被她盯得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隐隐泛白。拼命想要找到点借口出来,但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孔真不催,也不急着揭穿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等着。
而她的沉默对于程绘秋来说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网住,不仅动弹不得,就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要跟她坦白吗?告诉她自己现在是野鬼,阴差阳错地上了白迟薇的身?
不。不行。太荒唐了!而且说不定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一个亲眼见证了鬼神存在的人……
程绘秋抿紧唇看向孔真准备否认的时候,视线忽然模糊了一瞬,眨眨眼,清明恢复了不过两秒,随即变得更加模糊。程绘秋皱眉,摇了摇头,却把情况弄得更糟。
眼前开始泛白,耳朵里响起一个飘渺空灵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唱歌。灵魂像是要从头顶冲出去,心口慌到快要停止呼吸。
“嗯……”程绘秋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睁眼,天旋地转。
慌忙闭上眼睛,用手死死地捂住耳朵,痛苦地蹲在路边。
见状,孔真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扶她,但立马又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想要将这个话题岔过去,一狠心,愣是站在原地没动,冷声道:“这些东西对我没用。”
程绘秋死命地把头往下埋,好不容易好受一点,一听到孔真的声音,登时那种要命的感觉又卷土重来,变本加厉!
只好把耳朵捂得更紧,虚弱地说:“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话。”
听着她的声音都在抖,还带着哭腔,孔真察觉不对,弯腰去扶她,却发现她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
“你怎么了?喂!”孔真蹲下身,慌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满头冷汗。直觉不妙,正要扶她起来,面前的人突然身体一软,直接往路边的草丛里栽倒。
“诶!”孔真想要将她拉住,却反被她差点带倒。
“啊。”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只抓到一团空气。眼看着要一起摔倒,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只缠着纱布的手,迅速扶住白迟薇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借着那人的力道,孔真也被拉了起来。
一抬眼,竟然是方肆。孔真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方肆抢先。
“你对她做了什么?!”厉声质问。
惊讶于他因为白迟薇而显现出来的情绪,孔真语塞。
方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程绘秋,脸上血色尽失,一摸额头,体温低得可怕,当即将程绘秋打横抱起,直奔医院。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孔真恍然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
万幸,仔细检查过后,医生的诊断是低血压加上最近压力太大。挂点水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听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之后,孔真稍微镇定下来,很快就想起之前的事情。但现在当事人还在昏睡中,自然而然地,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的方肆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病房里,点滴一滴一滴往下落。孔真和方肆分站在病床的两边。
孔真看向他。片刻之后,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方肆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视良久,孔真忽而开口。
“方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语气里已有肯定。
“我该知道什么?”
“她。”孔真指着病床的人,“是不是跟小秋有什么关系?或者……她就是小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方肆。
“没睡醒的话,隔壁有空床。”收回视线。
面对没有丝毫破绽的方肆,孔真暗自心惊,却面露微笑,“你不说也没关系。等她醒过来之后,我自己会跟她对峙。”
话音未落,方肆抬抬眼皮,目光冷漠,毫不留情地打在孔真的脸上。
“如果你相信程绘秋还有可能活下来的话,你就对峙吧。”
孔真心头一滞。
如果她相信小秋还活着?
脸上有隐忍伤痛。
辨认死者的人里,有她;陪着程家父母去殡仪馆的人里,有她;亲自将她的骨灰送回她的家乡,参加葬礼的人里,有她。明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还活着,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期待?
心里忽然有些责怪方肆。为什么一定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给她留一点点希望,让这一点点希望保留到她白迟薇醒来为止不好吗?
“只不过,提醒你一句。非要把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拉进大家的生活中,扰乱的不止是你的人生。如果你想你那么在乎的人在死后也不得安宁的话,你就放手大胆地去做。如果不想的话,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和歉疚。”
孔真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方肆原来这么能说会道。
笑容惨淡,却透着一丝不甘心,“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孔真转身离开了病房。
听着病房的门被“嘭”一声关上,方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扭头垂眸看向血色依旧没有恢复的程绘秋,眉头微锁。
病床边的点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方肆垂在身侧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露出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
*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
孔真顺着下楼的人/流走到一楼大厅,意外遇到刚处理完伤口的王家丰。
走近,“你脸怎么了?”孔真问。
王家丰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边上,安慰般浅浅一笑,“没什么,挨了田韬一顿揍而已。”
孔真一下皱起眉头,“你怎么惹到他了?”
“天天往三教门口放白玫瑰花,能不招惹到他吗?”
孔真一惊,怔愣良久,难以置信地追问,“三教门口的花是你放的?”
“嗯,我放的。放的是绘秋最喜欢的白玫瑰。”那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
“……为什么?”太多的话堵在嗓子眼,然而最终她只问出来了这三个字。
王家丰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中,笑得温和,“因为感谢。”
“嗯?”
王家丰收回视线,看着孔真,“孔真,你知道我曾经最期待的事情是什么吗?”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在校园里偶然遇到绘秋,最好是她当时戴着眼镜。不然可能看不见我。如果她看见我,一定会跟我打招呼。也许是阳光让树叶周围泛着清澈的绿光,也许是蒙蒙雨雾让空气里都是干净的味道,她会像是收到了一个惊喜,冲我开心一笑,眉毛、眼睛、嘴巴仿佛都在说见到我很开心。”
孔真嘴巴微微张开,看着他脸上由衷的笑意,心头震动。
“也许你们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也不像你们理所当然猜想的那样,那段时间遭受了什么致命的打击正一蹶不振中。只是面对那样送给我的善意和微笑的时候,忍不住像期待日出日落那样期待她的笑容。那种除了在她身上,我再也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的美好。一直很想跟她说声谢谢,但又担心那本来就是她很自然的举动,我郑重其事地去强调之后反而会影响她。却没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
“家丰……”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露出这样同情又悲伤的表情。这件事只关乎感谢和温暖,不要牵扯上同情和悲伤。”
孔真调整了一下情绪,“可是,感谢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这个?你现在……田韬那边都动手了,你以后怎么办?还有一年多咱们才毕业。”
“其实,选择这个方式也有一定的私心吧。绘秋死后,当天晚上所有的痕迹都被处理干净,全校辅导员下达通知不许谈论和她有关的任何事,第二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班上课。你说,要是换成那个从楼下摔下来的人是我,会有什么不同吗?”
孔真哑然。
“只不过从绘秋的离开里看到了如果突遭意外的自己的下场。”王家丰笑得有些凄凉。
而面对这样的王家丰,孔真却一个安慰的字也说不出来。要她说,“啊,你别这样想,不会的。”然而,在经历过小秋的事情以后,这种套路的话说出来都觉得戳心窝。
最后还是王家丰转而来安慰她。
“田韬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休学手续办得差不多了,火车票也买好了。”
“你要休学?!院里同意了?”
“身上的伤可不是白挨的。田韬和我现在是相看两厌,有他在,院里会同意的。”王家丰笑得无所谓。
“……那你火车票买的什么时候的?我们送送……”
话说一半,被他打断,“不用了。明天晚上的火车。对了,既然今天碰见了,有个东西交给你。”
“什么?”
王家丰从包里拿出一个带密码的笔记本。孔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程绘秋的。
递给她,“绘秋的。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放在身边。”
孔真接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怎么会在你这儿?”
王家丰看着她,迟疑了半晌,道:“绘秋出事前我听到她在跟人争吵。”
第35章 chapter 35
“哒!”孔真按照记忆打开篮球馆的灯; 顿时黑漆漆的场馆一片光亮。
站在入口处,环顾一周。末了像是疲惫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里拿着王家丰交给她的笔记本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 空荡荡的场馆里只有她孤零零的脚步声。最后在有人曾经习惯坐的长凳上坐下。拇指摩挲着笔记本的封皮; 脑子里全是之前和王家丰的对话。
——“我当时在十楼的楼道里挑傍晚拍的照片,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听出来那个情绪激动的声音是绘秋; 隐隐的,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觉得好奇就慢慢往下走。但是刚到八楼; 感觉人就在下一楼的时候; 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等我走到七楼楼梯转角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影。有的只是窗台上的一本单词本和掉在地上的日记本。刚走近就听到楼下有人尖叫……说有人跳楼了。”
摩挲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些。
——“那你看到是谁在跟小秋吵架吗?”
“我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声音呢?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吗?”
“声音太小,听清都很困难,更别说听出是谁了。”
“……”
“老实说当时很害怕; 根本不敢探头往窗外望。带走这个笔记本,只是潜意识的觉得学校为了掩盖这件事会私自没收。本来想亲自交给绘秋的父母,但是后事办得很隐秘,我知道的时候; 他们已经带着绘秋的骨灰回去了。”
“你看过吗?里面写的什么?”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害怕。”
孔真深吸一口气,用程绘秋的生日试了试,密码不对。又试了几个她知道程绘秋曾经拿来做密码的数字; 依旧不对。甚至连程家爸妈的生日都拿出来试了,还是打不开。最后完全不抱希望地转出了自己生日的后三位。
“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孔真诧异,怔愣了一会儿; 而后急急忙忙地翻开笔记本,随意打开的靠前的一页。
熟悉的字迹一下映入眼帘。一阵悲伤从心底直往上涌。
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从第一个字看起。
“10月22日
又是一个被吵醒的早晨,不知道是不是该在满腔不满中死命挤出些许感激……”
再随便翻了一页。
没有日期。
“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人自私得如此理直气壮?”
再往后。
整页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孔真生气了。”
短短五个字,却刺痛了孔真。“啪!”一下将笔记本合上。仰头看着篮球馆的屋顶,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变得异常笨重。
倒映着灯光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闪动,良久,像是痛哭过一场后全身疲惫地叹了口气。
也是在这一个瞬间,孔真理解了王家丰口中的“害怕”。
无论在同学还是朋友眼中,小秋是一个性格开朗,每天都很开心的人。这样一个人会突然自杀本身就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而他又意外听到了小秋出事前和人争吵过。如果打开这个笔记本,如果里面记录着某些会推翻自杀的证据,那么该怎么办?告诉将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学校?还是交给程家父母,让好不容易接受女儿离开这个事实的两个人重新面对用余生去寻找杀人凶手的生活?
当明知道什么都不可改变、或者会让情况更糟的时候,收起好奇心,哪怕心存疑虑也比知道不可接受的真相让人好受一点。
然而,在她面前却不存在着这样的选项。
因为她知道在那样开朗乐观的外满下藏着怎样一颗背负重压的心,她知道那样的重压来自哪里。而作为小秋唯一的知心朋友,那样的压力曾经让她和自己都满身疲惫。
室友、监控、争吵和日记本,当无数的巧合和信息汇集在一起的时候,真相呼之欲出的时候,她也开始害怕,甚至比王家丰更加害怕。
深吸一口气,锁上笔记本,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她不敢把这个笔记本带回家里。一是不想父母看到,二是……担心把这个本子带在身边,自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些异常。
“嗒!”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把笔记本规规矩矩地放好后,关上柜门,用百十年不用的锁锁好。
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一个又一个房间暗了下来。
整座篮球馆又归于漆黑安静。
深夜。
月亮被云挡住,夜色愈加浓重。
“嗒!”一声轻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之前被关好锁上的储物柜被人打开,一束微弱的光亮照进柜子里,最后落在那个被放得规规矩矩的笔记本上。光亮微微晃动,正像是光后面那人犹疑的心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微弱的光里,将笔记本拿了出来。
储物柜再一次被关好锁上,一切都和之前无异。只是柜子里的笔记本不见了。
*
程绘秋做了一个很长很乱的梦。
有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出现在梦里。她看到孔真在哭;看到茫茫夜色中黑压压的一群人像是中了邪一般,个个眼睛冒光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去;看到王家丰站在四教楼下的那个银杏树下在跟她说话,他的声音时断时续,她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他说他要离开了,要去西藏拍他心中的太阳,说他很感谢她。
那一刻,看着他的笑,程绘秋突然觉得很悲伤。
恍惚想起在田韬办公室那场激烈的争吵。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暗自她是被人谋杀的。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什么?然而无论她把嘴张得多大,多么用力,嗓子里都发不出来一个音。
她不由急了。然而一眨眼,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
来到了一个光线昏暗的楼道里,她站在窗台边,窗边摆着一本绿皮的《思想道德修养》,四下张望,却看到方肆站在楼梯的下一个转角里。
浑身是血!
“啊!”猛然惊醒。
眼前还没完全恢复清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醒了?”程绘秋偏头循声看过去,方肆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一看到他,不由想起刚刚的那个梦。程绘秋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方肆的手把他往下拉。
手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右手完好如初。
方肆一头雾水,只是看她满眼焦急,也难得顺着她的意思弯下腰来,“怎么了?”
程绘秋胡乱捏着他的手臂,然后又摸摸他的脸和额头,皱着眉头问:“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身上有哪儿受伤了吗?有地方疼吗?”
“……没有。”
“真的没有吗?一点点不舒服都没有?”
方肆摇摇头,“没有。”说话的时候,不由打量着她的脸,确认她是不是沾上了什么污秽,“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再一次说没有,程绘秋才松了口气,松开他,肩头松垮地坐着,轻声道:“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浑身是血。呼~还好只是梦。”
方肆愣住。
看着坐在床上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的她,半天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确定他没事,程绘秋这才有心思打量自己的处境。没想到竟然来了医院,蓦然回想起孔真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一转头,发现天都已经黑了。忙问:“我睡了多久?”
方肆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三十个小时。”
“……我睡了一天?”眨眨眼,“那也就是说你叫我去秋实楼的事是发生在昨天?”
“唔。”发现她的嗓子有点的哑,方肆倒了杯水递过去。
刚好觉得有些口渴,程绘秋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就喝了大半杯,喝完才想起来说声谢谢。
方肆抬手拽过来一个椅子,坐在她床边坐下,“现在脑子清醒了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晕倒?”
方肆是她现在唯一可以讲真话的人。程绘秋想了想,把她怎么在田韬办公室外偷听到自己进田韬办公室,再到出来之后,撞上孔真,被她步步紧逼,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
“至于晕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记得当时面对孔真的质问手足无措……”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
“啊!我听到有人在唱歌!”
方肆一回想,昨天他找到她的时候,学校广播里正在播报新闻,所以她听到的应该不是当时真实存在的声音。
“谁?什么歌?”神色严肃。
凝神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程绘秋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歌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嗯。”不想把她逼得太急,方肆并未继续追问。
“啊!对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应付孔真那边!老爸老妈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竟然不按照快递单上写的电话打!也怪我没想起来家里留了孔真的电话!就孔真的那个性格,我现在醒了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想到这事,程绘秋只觉得一个头顿时两个大!
“她要是问,你就全部推给我,我去解决。”
一听这话,程绘秋顿时觉得眼前这人又帅到了一个新高度!
刚要答应,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推给你?怎么推给你?我翘辫子的时候你还在念高中,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我爸妈喜欢什么?又不是暗恋我多年的纯情小男生。”
方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为什么不能是?”
第36章 chapter 36
一听这话; 程绘秋喜不自禁,强忍着笑意,凑过去; 故作无所谓地问:“‘为什么不能是’的意思是?”
方肆却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 依旧神情平静,反问:“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嗯?
原来是准备应付孔真的借口啊。
程绘秋不禁暗暗鄙视一把自己。
这一把自作多情作的;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收敛了脸上的笑,抿唇低头; 规规矩矩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 程绘秋问:“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王家丰那边我还问清楚呢。现在回去的话; 寝室应该还没关门。”
“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程绘秋还没什么感觉,随口追问了一句。
“办了休学; 今天已经离开学校了。”
“啥?!休学?!”
懒得把同样的话说两遍,方肆默认。
程绘秋坐在床上呆了几秒,然后一把拔了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 埋怨:“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下午六点四十的车,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
慌忙穿鞋,“那你应该叫醒我啊!”说完; 又觉得不对。
她当时睡得跟个死人一样,鬼知道她在田韬办公室外究竟听到了些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
穿好鞋,正要走; 却被方肆一把抓住。
方肆以不容拒绝地姿态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已经开始冒血珠的地方贴上止血贴,提醒一句,“现在已经八点了。”
程绘秋将手抽出来,不甘心,“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得赌一把。也就才一个多小时,说不定火车晚点了呢。”说完就往外跑。
看着她的背影,方肆叹了口气。
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的人是打算跑着去火车站吗?
转身拿上她的包跟了出去。
*
急冲冲地赶到火车站。结果却如方肆说的那样,王家丰的那班火车已经开走了。
看着人来人往、喧闹的候车大厅,程绘秋只觉得一股无力之感从脚心直窜上天灵盖。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之前查监控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本以为会查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却是空手而归。
而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点线索,随着王家丰的离开,又戛然而止。
“啊~”有些抓狂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
晚风拂过。空气里是属于车站混着一丝油烟味的尘土的味道。路灯浅浅的灯光下,旅人或激动相拥或行色匆匆。
人行道上的地砖并不平整,路边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偶尔一间还亮着暖黄的白炽灯。
程绘秋垂头丧气地走着,方肆跟在后面。期间无话,一前一后地往公交车站走去。
忽然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程绘秋被吓了一跳。还没抬头看清是谁,就听到那人声音含笑道:“好巧。”
竟然是孔真。
“嗨。”心情低落,程绘秋没什么精神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晚了,来火车站接人?送人?”孔真双手抱臂站着,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说:“我来送王家丰。你们不会因为他帮忙拍了几次照片也是来送他吧?”
孔真这句话打消了程绘秋冒到嘴边的一句“送人”。
是啊,只是帮忙拍过几次照片,而且还都是集体照。根本就没什么交情的人,送行稍微有点说不过去。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方肆走到程绘秋身边,顺手把包扔给她。
“诶?”程绘秋手忙脚乱地接住。
“去买点水回来。”
“啊?”
方肆扭头看了她一眼。
程绘秋会意。看孔真这架势,不出几句话,肯定要问到昨天没问完的事。
“哦!哦!好!”程绘秋连连点头,走之前抛给方肆一个“加油”的眼神。
明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算盘,但孔真却并未制止,只是稍微收着下巴,偏头看着程绘秋离开,然后转而对方肆道:“什么时候你和白迟薇的关系这么……好了?”中间停顿了一下,找了个意味深长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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