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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暮色重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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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的所有花草的地方。这些记忆比我今天将要看到的任何现实都要美好,但我还是从它们身边跑开了。
脚步真慢啊,我仿佛是在潮湿的沙子中奔跑——似乎在混凝土上找不到足够的落脚点。我被绊倒了好几次,一旦跌倒,便会双手触地,在人行道上擦出几道伤口,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接着往前冲。最后,我好不容易来到了拐角。再过一条街就到了。我跑啊跑,脸上的汗珠直往下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太阳火辣辣地晒着我的皮肤,白色的混凝土地面反射出的阳光太强了,晃得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上了仙人掌街,我能看见排练室了,它看上去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前面的停车场空荡荡的,没有停一辆车,所有窗户上的竖式百叶窗全都拉得紧紧地。我再也跑不动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要被恐惧打败。但一想到母亲,我的脚还在挣扎着一前一后地移动。
又近了一些,我看见了门里边的牌子。是手写的,写在一张亮粉色的纸上,上面说舞蹈排练教室因为放春假不开放。我握住把手,小心地拉了一下。门没锁。我挣扎着喘了口气,然后打开门。
通道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空调正呼呼作响,里面很凉爽。塑料椅子沿着墙壁摆放着,地毯湿漉漉的。西侧的舞池黑灯瞎火的,我可以透过开着的观察窗看到那边。东侧的舞池,房间大一点,正是亚奇看到的那间屋子,里面亮着灯,但窗户上的百叶窗被拉上了。
强烈的恐惧感袭来,我真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双脚已经不听使唤,挪不开脚步。
这时,我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声。
“波?波?”歇斯底里的惊恐语调和先前的一模一样。我向门口冲去,奔向她声音传出的地方。
“波,你吓死我了!千万别再这样了!”当我跑进那长长的、天花板高高的房间时,她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环顾四周,想找到声音的源头。听到她的笑声,我迅速飞奔过去。
原来在那儿,电视屏幕上,她正胡乱拨弄着我的头发,因为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记得那时是感恩节,我十二岁。我们到加利福尼亚看望外婆,那是外婆去世的前一年。那天,我们去了海边,在栈桥上,我的身子过于向外倾斜失去了平衡。她看见我的脚在空中挥舞着,努力找回平衡。“波?波?”她惊恐地朝我喊道。
这时,电视蓝屏了。
我慢慢转过身。追踪我的那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后面的出口,我一开始甚至都没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我们彼此盯着对方好一会儿,然后她露出了微笑。
她朝我走来,走到离我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然后从我身旁经过并将遥控器放在了录像机边上。我小心地调整身体的角度,注视着她。
“我感到很抱歉,波,但你母亲不用卷进来,不是更好吗?”她的语气很客气,很友好。
我突然明白过来了,我母亲是安全的,她还在佛罗里达。她压根儿就没听到我的留言,压根儿就没受到眼前这双暗红色眼睛的恐吓。她没有经历痛苦,她很安全。
“是的。”我如释重负地回答道。
“我欺骗了你,你听起来好像并不生气。”
“我不生气。”突然的欣喜竟让我勇敢起来。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呢?很快就会结束了。查理和妈妈将永远不会受到伤害,我也将永远不用担惊受怕了。突然这么松了口气,我甚至有点儿飘飘然了。此刻我大脑中的理性部分正在警告我,说我紧绷的神经就快要断了,此时精神崩溃是极合理的结果。
“真是奇怪,你说的都是实话。”她那双紫红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她眼睛的虹膜已经快要变黑了,只有边儿上还剩下一点儿深红色,饥渴难耐的样子。“我只能为你那不可思议的帮会做这么多了,你们人类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我想我能领略在近处观察你们的趣味,真是奇妙啊——你们当中有些人对自己的切身利益似乎没有一点儿概念。”
她站在离我几英尺远的地方,抱着双臂,好奇地看着我。从她的表情和姿态中并不能看出有什么敌意。她相貌平平,面容和身体丝毫没有引人注目之处,只是肤色偏白,眼睛周围有黑眼圈,这些我都已习以为常了。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袖衬衫和一条褪了色的蓝牛仔裤。
“我猜你要告诉我你的朋友们会替你报仇吧?”她问道,在我看来她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我叫他们不要这样。”
“那你的小女朋友怎么看?”
“我不知道。”跟她交谈令我出奇地轻松,这感觉挺奇怪的,“我给她留了一封信。”
“多浪漫哟,最后一封信。你认为她会看重这封信吗?”她的语气此时稍微硬了一些,里面藏着一丝挖苦的意思,给她礼貌的腔调增添了一些瑕疵。
“我希望会。”
“哼。好吧,看来咱俩的希望不一样了。你瞧,这实在是有点儿太容易,太快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很失望。我原来指望来一个更大的挑战的。毕竟,我只需要小小的一点运气。”
我静静地等待着。
“维克托接近不了你父亲,我就让他多了解了解你。既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我挑选的地方等着你送上门来,那么满世界跑着追你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从维克托那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我就决定到凤凰城来拜访一下你母亲。我听说你要回家。一开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说的是真话,可后来我琢磨了一番。人类有时是很好预测的,他们喜欢去自己熟悉的地方。
“所以,去你躲藏时最后要去的地方——你说你会去的那个地方,岂不是一步完美的好棋吗?
“当然啦,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只是凭直觉。我通常对自己追踪的猎物都有一种感觉,一种第六感,如果你愿意这样理解的话。我进到你母亲的房子时听见了你的留言,不过我自然不清楚你是从哪儿打来的。得到你的号码非常有用,但你有可能在南极洲,谁知道呢,除非你在附近,否则这游戏就玩不起来了。
“接着你的朋友们搭上了飞往凤凰城的航班,维克托自然在替我监视着他们。在一场有这么多玩家的游戏中,我哪能孤军作战呢?这样一来,他们告诉我的正是我所企盼的——我已经凭直觉猜到了:你终究还是会来这儿。我也做好了准备。我已经把你们家迷人的家庭大片儿看了一遍。接下来就只是唬人的问题了。
“非常简单,你懂的,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你瞧,我希望你错看了你那小女朋友。她叫什么来着?伊迪斯,对吧?”
我没有回答。我努力壮起的胆量也快要用尽了。我感觉到她幸灾乐祸的独白快要结束了,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抓住这番话的重点。她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打败我,一个脆弱的人,有什么可以让她引以为荣的呢?我可不觉得有必要对每个战利品都喋喋不休一番。
“我给你的伊迪斯留几句话,你不会太介意吧?”
她退后一步,碰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搁在立体声唱机上的一个手掌大小的数码摄像机。一个红色的小灯亮了,看来已经在拍了。她把摄像机调整了几次,把取景框放大了。
“我觉得她看到这个之后,会忍不住来抓我的。”
原来这就是她如此幸灾乐祸的原因。不是因为我。
我盯着镜头。
我的母亲安全了,但是伊迪斯还没有。我试图想找个阻止她的办法,想让她放下手中的摄像机,但我知道我的速度没那么快,没等我碰到摄像机,她就会制止我。
“不过我也有可能弄错了,她或许兴趣没那么大。”乔斯继续说,“显然,你还没有重要到让她来决定是否要留下你。所以……我得让视频真的激怒她,是不是?”她冲我微笑,继而转向摄像头,面带微笑。
她朝我走了过来。“在我们开始之前……”
我知道我正一步步走向死亡,我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我能想到的结局不过是这样的版本——她杀掉我,喝我的血,然后就此结束。
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另外一个版本。
我木然地站着,像被冻住了一般。
“我给你讲个故事,波。曾经,很久以前,我到手的猎物逃掉了。令人震惊吧,我就知道!这种事也就发生过一次,所以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它该有多么困扰我,当时和现在的情况有很多相似之处。有这么一个美味的人类男孩——闻上去甚至比你还香,我不是想冒犯你——但当时只有一个吸血鬼护着他。本来这顿美味是很容易到手的,但是我低估了那个老吸血鬼。当那个家伙知道我在追她的小伙伴时,她从自己工作的疯人院把他偷出来——你能想象她已经堕落到什么地步了吗?为挣口饭吃而做人类的工作?”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就像我说的那样,她一把那男孩救出来,就把他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对她来说,那男孩很重要,但之后,他不仅重要,而且特别。要是放到一百年前,他可能早就因为能看见幻象而被火刑处死了。但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实行的办法是关进疯人院,实施休克疗法。可怜的小家伙——他被改变时似乎连痛苦都没有觉察到。等他睁开双眼时,就仿佛以前从未见过太阳似的。那个老吸血鬼把他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新生吸血鬼。既然没有什么美味鲜血好品尝了,我也就没有理由碰他了。”她叹了一口气,“我一气之下把那个老家伙给宰了。”
“亚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就是你的小伙伴。在森林的空旷地见到他时,我相当惊讶。所以我要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好让他们得到点儿安慰。我得到了你,而他们得到了他。唯一从我手里逃掉的猎物——实际上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荣誉。
“我依然很遗憾没能品尝……”
她又朝我走近了一步,现在她离我只有几英寸远了。她把脸凑近我,踮起脚,用她的鼻尖擦过我的喉咙。她冰冷的皮肤让我想蜷缩成一团,但我一动也不能动。
“我猜你的味道也不错,”她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玩点有意思的,然后我给你的朋友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到哪儿找你——还有到哪儿找我的留言。”
我仍然木讷地站着。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我的胃,它翻腾着,一阵恶心。我盯着摄像机,就好像伊迪斯已经在看这一幕了一样。
那猎人后退了几步,开始漫不经心地转圈,仿佛是在想更好地欣赏博物馆里的一尊雕塑似的。当她在考虑从什么地方下手时,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友好。接着,她愉快的笑脸开始慢慢地变大,大到最后都不成笑脸了,只见一口狰狞的牙齿露在外面,寒光闪闪。然后她身子往前一弯,弯成了一个蹲伏的姿势。
她的动作太快了,我都没有看清她用哪个部位打了我,我就已经中招了。就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晃过,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我的胳膊突然就像没有和手肘连在一起一般,悬空在那儿了。刚开始还没觉得疼,但好几秒钟后,胳膊那里就像被刀切开了一样。
此刻,那猎人又开始打量我。她的面部表情还没有恢复正常,仍然面目狰狞,露出满口白牙。她等着痛苦在我身上蔓延,看着我大声喘着粗气,抱着断臂蜷成一团的样子。
还没等我完全感受到所有蔓延开来的疼痛,又是一道模糊的身影,随之而来一阵噼啪声,我被重重地甩到墙上——我的背砸在把杆上,镜子哗啦啦全碎了。
一种奇怪的,像动物一般的哀号从我口里发出。我想再吸一口气,却感觉像有十几把刀子插进了肺部。
“效果真不错,你觉得呢?”她说道,面容又变成友好的样子。她摸了摸留在墙上的如蜘蛛网般的破镜子的棱角。“我一来这里就知道这是录制我的录像的好地方,会带来视觉冲击,角度也很多——我不想让伊迪斯错过任何一幕。”
还没等我看见她移动,又听到咔嚓一声,接着我的左手食指开始一阵阵抽痛。
“他竟然还站着。”话音刚落,她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是一声更大的脆响——就像被闷住的爆炸声。我感觉自己在往后飞,就像正往洞里掉一样。啪嚓一声,我重重地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一声尖叫几乎就要破喉而出,我被呛住了,努力抑制着涌上来的胆汁。完全喘不过气,我根本感觉不到肺的存在。一阵奇怪的、闷闷的呻吟声似乎是从我的身体中发出来的。
我不自觉地把呕吐物咳了出来,我想要喘一口气,但每吸一口气,都会痛苦得像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一样。现在,疼痛以腿为中心扩散,断掉的胳膊在暗中发出一阵阵刺痛。我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一堆呕吐物里,完全动弹不得。
这时,她跪下来,对着我的脑袋,手上的摄像机发出一闪一闪的红光。
“该来个特写了,波。”
我又从喉咙里咳出一些酸水,喘着粗气。
“这里,我希望你收回之前的话。你能为我做到吗?你帮我这个忙,我会帮你快点结束痛苦的。这个听起来公平吧?”
我没办法把目光聚焦在她脸上——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就像在雾气中。
“你就告诉伊迪斯现在你有多痛苦。”她引诱道,“告诉她你想复仇——你值得的,是她把你卷进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伤害你的是她,试着说明这一点。”
我闭上了眼睛。
她竟然轻轻地抬起我的头,但是我的身体每动一下,胳膊连带着肋骨都痛苦万分。
“波。”她轻声说,好像想把我从睡梦中叫醒似的,“波?你可以做到。告诉伊迪斯来追我。”
她轻轻地晃晃我,我的肺部好像发出了一声叹息。
“亲爱的波,你还剩下不少骨头——那些大骨头还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弄碎。请按我的要求做。”
我看着她那模糊不清的面庞。她并没有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我现在说什么都救不了我,而且还有很多人在危险中。
我小心地摇了一下头,可能伊迪斯能明白我的意思。
“它不想破喉尖叫……”她用怪异的唱腔唱道,“我们是否要让它尖叫?”
我等着另一声脆响。
但她反倒温柔地举起我另一只没有断的胳膊,把我的手放在她唇边。这一痛苦和之后的痛苦比起来简直算不得痛。她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卸下我的手指头,但她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牙甚至没有咬得很深。
我差不多动也没动,她倒是一跃而起,跑开了。
我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断裂的肋骨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看到她奇怪地移动到屋子那头,咆哮着,左右摇晃着脑袋。她把摄像机留在我的脑袋这边,摄像功能仍然开着。
让我明白她刚刚做的事的第一个兆头是热度——我的手指滚烫滚烫的。我很奇怪自己的身体虽然经受着巨大的疼痛,但仍然能感受到手指的热度。不过我记得卡琳的故事。我知道现在开始了的是什么。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仍然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鲜血,是问题所在。她嘴里沾了我的血,但她现在还不想杀死我,所以她现在必须抑制住疯狂。她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但是过不了多久,鲜血又会吸引她。
烧灼的感觉蔓延得很快。我试着不去注意灼烧感,不去注意胸膛的疼痛。我把手往前一伸,够到了摄像机。我拼尽全力把它举到尽可能高的地方,然后朝地板砸下来。
突然,我的整个身子朝后飞去,落在了一堆镜子的碎片中。玻璃刺入了我的肩膀、头皮。就好像骨头又被重新敲碎了一遍。不过这并不是我尖叫的原因。
火,点燃了被咬的手指——火焰从掌心蹿起,烧灼着手腕。这是火,好像又更猛于火——是疼痛,又更甚于疼痛。
与此相比,其他的痛感都不算什么了。骨头断了也算不得痛,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现在这种感觉。
尖叫声好像是从我体外的某个地方发出的一样——这是不间断的哀号,就像动物咆哮一般。
我集中目光,盯着她,看到红光在那猎人手里一闪一闪的。她速度太快了,我失败了。
不过我顾不上这些了。
鲜血顺着我的胳膊流下来,在我的胳膊肘下汇成血泊。
猎人的鼻孔放大了,她眼神狂野,牙齿露出寒光。鲜血淌在地板上,但在尖叫声中,我听不到血滴下来的声音。她现在无法克制自己,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她……终于……要杀了我。
她大张着嘴。
我等待着,尖叫着。
选择
除了我的尖叫声外,又传来一声尖叫——那尖叫就好像电锯割钢筋的声音。猎人扑向我,但就在利牙和我的脸还在咫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把她拉了回去,她被扔出了我的视线。
我胳膊肘弯曲的地方好像形成了火团,我尖叫着。
但我不是一个人,周围还有人在尖叫——金属般的咆哮声中夹杂着声调很高的恸哭声,声音从墙上弹回,戛然而止。在各种声音中夹杂着一声沉闷的吼声。接着是更多的金属撕裂般的尖叫……
“不要!”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和我的痛苦呻吟交织在一起,“不,不,不,不要啊!”
虽然烧灼的痛苦盖过了声音,这声音对我来说仍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虽然火焰烧到了肩膀,但这声音仍然努力抓住我的注意力。即使是尖叫,她的声音也像天籁一般。
“波,求你了!”伊迪斯抽泣着,“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波!”
我想要回答,但是嘴却不听使唤。我的尖叫声止住了,但也只是因为一口气喘不上来。
“卡琳!”伊迪斯尖声叫道,“帮帮我!波,求你了,求你了,波,求你了!”
她捧着我的头放在她腿上,手指用力地按着我的脑袋。她的脸和那猎人一样模糊,我好像坠入了一条隧道。大火仍然追着我,和之前一样猛烈。这时,一阵凉凉的气流被吹进我的嘴,充满肺部。我的肺部把它推了回去,又是一阵冰凉的呼吸。
伊迪斯的面孔变得清晰了,她完美无瑕的脸庞扭曲着,正经受着折磨。“继续呼吸,波。呼吸。”
她把双唇贴在我的唇上,继续对着我的肺吹气。
我的视线边缘有些金色的东西,那是另一双冰冷的手。
“亚奇,给他的腿和胳膊上夹板,保持体内气流畅通。哪里伤势最严重?”
“这儿,卡琳。”
我看着她的脸,她按着我脑袋的手指压得不那么紧了。现在尖叫声化作断断续续的呻吟。疼痛一点儿也没有减轻,反而更剧烈了。但尖叫帮不了我,反而会让伊迪斯心痛。只要把目光放在伊迪斯的脸上,我就会暂时忘记烧灼的感觉,想起别的事。
“我的包。屏住呼吸,亚奇,会有帮助的。谢谢,埃丽诺,请先离开片刻。他失了点血,但伤口并不深。我想问题最大的是肋骨。给我找胶带来。”
“得有东西来止痛啊。”伊迪斯发出不满的声音。
“那儿有——我没有空余的手,你能拿过来吗?”
“这个会让你好过一点。”伊迪斯保证道。
有人在拉直我的腿。伊迪斯屏住呼吸,等待着,我想她是在等我反应。但是,那也没有胳膊那么痛。
“伊迪斯……”
“嘘,波,会好的。我发誓,都会好起来的。”
“埃……不是……”
有什么东西探入我的头皮,还有什么东西紧紧拉扯着我已经断了的手臂。这下我的肋骨被扭住了,我一下子喘不上气来。
“坚持住,波。”伊迪斯恳求道,“一定要坚持住。”
我努力吸了口气。
“不是……肋骨。”我呛了一下,“手……”
“你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吗?”卡琳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休息吧,波。呼气。”
“不……手……”我吐出一口气,“伊迪斯,右手!”
我完全感受不到她冰冷的手碰上我皮肤的感觉——火焰太热了,但我听到她吓得倒吸一口气。
“不要!”
“伊迪斯?”卡琳惊讶地问。
“她咬了他。”伊迪斯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就好像她也喘不上气了一样。卡琳惊恐地吸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卡琳?”伊迪斯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的头皮被拉得更紧了,但是却不痛。
“好。”伊迪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来试试。亚奇,手术刀。”
“你很有可能会亲手杀死他。”亚奇说道。
“让我来。”她厉声道,“我能行。”
我看不到她拿手术刀做了什么。我的身体也没有新的感觉——除了手臂上火焰灼烧的感觉之外,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我看到她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就像那猎人一样。新鲜的血液从伤口冒出来,她用嘴含住伤口。
我实在忍不住,再次尖叫起来。这种感觉就像她正把火焰压回我的胳膊里一样。
“伊迪斯。”亚奇叫她。她没有反应,嘴唇仍然紧紧地压在我的手上。火焰在我的胳膊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游走、拉扯。呻吟声突破我紧缩的牙关爆发出来。
“伊迪斯。”亚奇大叫一声,“看啊!”
“怎么了,亚奇?”卡琳问道。
亚奇抽出手,一巴掌掴在伊迪斯脸上。
“住手,伊迪斯!现在住手!”
我的手耷拉下来。她看着亚奇,瞪得滚圆的眼睛似乎占据了半张脸。她喘了口气。
“亚奇!”卡琳厉声道。
“晚了。”亚奇说道,“我们来晚了。”
“你看到了?”卡琳用更低的声音问。
“未来只剩下两条路,卡琳。要么他活下来,成为和我们一样的吸血鬼,要么在伊迪斯试图阻止毒液蔓延的时候,他被伊迪斯亲手杀死。”
“不。”伊迪斯呻吟着。
卡琳一言不发,按住我头皮的动作慢了下来。
伊迪斯低下头贴近我的脸,亲吻了我的眼睑、面颊、嘴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转变过程这么慢完全没有必要。”亚奇抱怨道,“卡琳?”
“我立过誓的,亚奇。”
“但我没有。”他不耐烦地吼道。
“等等,等等。”伊迪斯突然插嘴道,“他有权自己选择。”
她的嘴唇碰上我的耳朵。我咬紧牙关,努力屏住呻吟,挣扎着听伊迪斯说话。“波?这个决定我不会替你做,我不会剥夺你选择的权利。我会理解你的,我保证,波。如果你不想像这样活着,我不会强求。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这个选择很难。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给你更多的选择。要是能偿还你的生命,我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她的声音颤抖着,“但是我们没办法做这样的交易。除了抹去这痛苦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如果你希望我抹去这痛苦的话。你不必变成我们这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放手。”听上去她好像又开始啜泣了,“告诉我你想怎么办,波。怎样都可以。”
“你。”我从牙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只要你。”
“你确定?”她低声道。
我呻吟着。火焰从指尖蹿入胸膛。“是……”我咳了几声,“就让我……和你……在一起。”
“让开,伊迪斯!”亚奇大吼一声。
她的声音就像鞭子猛地抽回去一样。“我也没立过誓。”
她的脸靠近我的脖子,除了火焰灼烧的感觉,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我可以听到她的牙齿轻轻刺入我皮肤的声音。
转变
我最终改变了主意。
胳膊上灼烧的痛苦还没那么糟糕——虽然也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感觉,没错。但是那痛苦完全不能和整个身体被烧着的感觉相比。
我祈求她停住,我告诉她我想要的就只是让灼烧的痛苦停下。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我听到亚奇告诉她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他提醒伊迪斯,她也曾祈求卡琳索性杀掉她。他告诉伊迪斯我第一次选择的才算数。
我记得自己甚至一度尖叫着让他住口。
他似乎道歉了。
但除了火烧之外,我很难关注别的任何事。我似乎在布满呕吐物的血泊中躺了许久,但是要想计算时间真的很难。有时卡琳说了些什么,待亚奇回应时,仿佛已经过了一年之久,或许是这火焰让我度秒如年。
之后,有人抱起我。又过了感觉像一年之久的几秒钟,我看到了太阳——它看上去惨白、冰冷。接着,所有都陷入黑暗中。这样过了很久很久。
我仍然能看到伊迪斯。她把我放在她的怀里,一只手放在我的面颊上,我的脸靠近她的脸。亚奇也在旁边,我想他正按着我的腿。
我一尖叫,她就一次又一次道歉。我试着抑制着不叫。尖叫没有任何帮助,不会减轻任何疼痛。不管我做什么,大火都丝毫不受影响。它就那样烧着,烧着。
等我的视线变得清晰时,我可以看到昏暗的光线划过伊迪斯的脸庞,虽然她的脑袋四周还是一片黑暗。除了我和她的声音,唯一的响声就是低沉的不间断的隆隆声。这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直到车子停下来,我才意识到我又回到黑色轿车上了。我并没有听到开门声,但突然出现的亮光晃了我的眼睛。一定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使得我的身子蜷缩了起来,所以伊迪斯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刚刚停车来加油。很快就到家了,波。你干得真漂亮,很快就结束了。真是对不起。”
她把手放在我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她的手应该是冰凉才对,但是现在再也不是冰凉的感觉了。我想握住她的手,但我并不清楚我的四肢在做些什么。我觉得四肢想到处挥舞,但是伊迪斯和亚奇按着我。伊迪斯猜到我想要什么。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唇边,我真希望自己能感觉得到。我不清楚肌肉是怎么运动的,也不知道如何感知肌肉的运动,但还是试着握住她的手。或许我做对了,伊迪斯没有放开。
四周更黑了。最后,我看不到她了。车里好像被涂满了黑墨水——眼睛或睁或闭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开始慌乱起来。火焰让夜晚成为剥夺一切感觉的囚室,除了痛苦,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身子下面的座位,亚奇按着我的腿,伊迪斯抱着我的头、我的手,这些我全部感觉不到。独自一人和熊熊燃烧的火焰做斗争,我内心恐惧万分。
不知道我都说过些什么——现在我完全发不出声音,也许是因为拼命尖叫喉咙已经哑了,也许是因为那火把喉咙烧坏了。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伊迪斯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就在这儿,波。你不是一个人。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在这儿。听我说,我在这儿陪你……”
她的声音让我安静下来——驱走了恐慌,虽然疼痛并未减少。我听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浅一些,好更清楚地听她说什么,我用不着再尖叫了。灼烧感不见减少,反而愈来愈严重,不过我正在适应这种感觉。我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这些,但我想到的更多。
“我从来不想让你经历这些,波。”伊迪斯继续说道,“我想帮你抹去痛苦,为此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犯了这么多错。从头一天起,我就该离你远远的。我不该再回来。我毁了你的生活,我夺走了你的所有……”听起来她又开始啜泣了。
“不是的。”我想这样回应,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出正确的口型。
“他可能已经记不起这些了。”亚奇轻声说。
“希望如此。”伊迪斯说道,她的声音颤抖着。
“我是说,你可以更有效地利用时间,还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呢。”
“说得对,说得对。”她叹了口气,“我该从哪儿开始呢?”
“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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