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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之城:暮色重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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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低声说道,“第五十八街和仙人掌街交汇的地方。”
我们仨都默默地坐着,盯着那幅画。
“亚奇,这手机安全吗?”
“这手机是华盛顿州的号。”亚奇答道。
“那我可以用它给我妈打个电话。”
“她在佛罗里达对吧?她在那儿应该很安全。”
“她是在那儿——但是很快就会回来,她不能回到那个房子去……”我的声音发抖了。我想到维克托搜了查理的房子,想到他去了福克斯的学校,那里存放着我的档案。
“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亚奇问道,他手里拿着手机。
“他们除了家里的座机外没有固定号码——按理说她会定期查看电话留言。”
“杰萨敏,你的意见呢?”亚奇问道。
她想了想:“我觉得应该不要紧吧——当然,记住别说你在哪儿。”
我急不可耐地接过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四遍,然后我听见了我妈妈轻松活泼的声音,让我留言。
“妈妈,”我听见嘟了一声后说,“是我。听我说,我需要您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您听到这个留言后,马上给我这个号码回个电话。”亚奇已经在我身边了,他把号码写在了他那幅画的底端。我仔细地把号码念了两遍,“跟我通话之前,请哪儿也别去。别担心,我很好,但是我得马上跟您通话,不管您多晚听到这个留言,好吗?我爱您,妈妈。再见。”我闭上了眼睛,祈祷着,但愿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计划变动,使得她在接到我的留言之前就回到了家里。
接着,我们继续等待着。我想过给查理打电话,可是我不确定该说什么。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新闻上,留意着佛罗里达的消息,或者棒球队春季训练的消息——还有罢工啦,飓风啦,恐怖袭击啦——任何可能让他们提前回家的消息。
似乎永生也赋予了人无尽的耐心,杰萨敏和亚奇好像都没觉得需要做点儿什么。亚奇画了一会儿速写,画的是他那个角度看到的那间黑屋子的模糊轮廓图,他把借着电视那点儿亮光所能看到的都画下来了。可画完之后,他就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光秃秃的四壁。杰萨敏似乎也不想走动走动,不想偷看一眼窗帘外的情况,也没有想在墙上凿个洞的冲动,不像我一样。
在等待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话
再次醒来时,我能感觉到天还太早了。我已经把白天和黑夜弄颠倒了。电视还开着——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但是被调成了静音。电视上显示的时间是夜里两点刚过。我可以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声音很小,语速很快。我想可能是这声音吵醒了我。我又在沙发上躺了一分钟,好让眼睛、耳朵适应一下。
真是怪事,他俩说话的声音居然大到了我可以听见的程度。我坐了起来。
亚奇正伏在桌上,又在画着什么。站在一旁的杰萨敏用一只手搭在他背上。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他俩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亚奇的作品,都没有抬头。
我来到亚奇边上,看看他到底在画什么。
“他又看见什么了吗?”我轻声问杰萨敏。
“对。追我们的那人又回到有录像机的屋子里了,不过现在开灯了。”杰萨敏答道。
我看着亚奇画了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有几根深色的横梁横跨低矮的顶棚。墙壁上嵌有木板,颜色太暗了点儿,有些过时。地上铺着一块带图案的深色地毯。南边的那面墙有一扇大窗户,西边的墙上留有一个口,可以通往起居室,其中有一边是石头的——一个褐色石头砌的大壁炉。从这个角度望去,看到的正好是屋子的西南角,正对着的就是那台电视机和录像机,平衡地放在一张很小的木架子上。电视机前面摆着一圈陈旧的组合沙发,中间放着一张圆茶几。
“电话在这个位置。”我用手指了指,低声说道。
他俩都盯着我。
“那是我妈妈的房子。”
亚奇已经穿过屋子,拿出手机在拨号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示意图,这张图极其精确地描绘出了我家那间屋子。杰萨敏一反常态凑近我。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肩膀,身体上的接触,似乎令她沉着冷静的影响力更为强大了。惊恐得到了缓解,我的注意力也有所分散了。
亚奇说话的速度真快,连嘴皮子都在发颤。他压着嗓子嗡嗡地在说些什么,压根儿就无法听清。
“波。”亚奇叫了我一声。我木然地看着他。
“波,伊迪斯要来接你。她和埃丽诺还有卡琳会来把你带到某个地方,去躲一段时间。”
“伊迪斯要来?”
“对,她要坐从西雅图飞来的早班机。咱们到机场去跟她碰头,然后你就跟她走。”
“可是……我妈妈!她是冲我妈来的,亚奇!”虽然杰萨敏仍把她的手搭在我身上,可我依然觉得恐慌填满了自己的胸膛。
“杰斯和我会待在这儿,直到你妈妈安全为止。”
“我们赢不了的,亚奇,你们不可能永远保护我认识的每一个人。你们还没明白她在干什么吗?她根本就不是在追踪我。她会找到某个人——她会伤害我爱的某个人!亚奇,我不能……”
“我们会抓到她的,波。”
“要是你受伤了呢,亚奇?你以为我会好受吗?你以为只有当她伤害我的家人,我才难受吗?”
亚奇冲杰萨敏扬扬眉毛。一团令人昏昏欲睡的浓雾把我罩住了,我的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上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拼命抵挡这团雾,努力睁开眼睛,从杰萨敏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我不需要睡觉。”我厉声说道。
我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带上了门,亚奇没有跟着我。我心里倒有点儿希望他跟过来,这样的话他就知道我会怎么抵抗了。
将近四个小时,我坐在地上,手攥成了拳头,盯着墙一动不动。我的脑子不停地转着圈,试图想出一个摆脱这噩梦的办法来。但我看不到什么出路——只有一种结局是有可能的。唯一的问题是,在以这样的结局告终之前,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
我现存的唯一盼望,就是知道很快就会见到伊迪斯了。也许,只要见到她的脸庞,我就能找到办法。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一切总是更清晰。
手机响了,我又回到客厅,有点儿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希望我没有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希望他们知道我对他们为我做出的牺牲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亚奇在电话中的语速还和以往一样快。我环顾四周,杰萨敏不在屋里。我看了一眼钟——凌晨五点半。
“他们正在登机。”亚奇告诉我,“他们会在九点四十五着陆。”
只要再熬几个小时她就到了。
“杰萨敏呢?”
“她退房去了。”
“你们不在这儿待了?”
“对,我们要搬到离你妈妈家近一点儿的地方住。”
听了她的话,我胃里像刀绞似的。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亚奇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把手机递给了我。我迫不及待地拿过手机。
“妈妈?”
“波,波?”是我母亲的声音——这语气我太熟悉了,小时候我都听过一千遍了,只要我在人行道上走得太靠边,或者在人群中走出了她的视线,她都是这样的语气,一种惊恐的语气。
“您冷静下来,妈妈。”我用最能安慰人的语气说道,同时慢慢地从亚奇身边走开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是否能把谎撒得跟真的似的,我不能保证。“一切都很好,真的。就给我一分钟的时间,我把一切给您说清楚,我保证。”
我愣了一下,觉得很奇怪,她怎么还没打断我的话。
“妈妈?”
“听好了,我没叫你说话之前,你什么也别说。”这时,完全出乎意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不是妈妈。是温柔的女低音,非常悦耳的普普通通的声音——就像豪华轿车广告背景中的那种声音。她的语速非常快。
“听着,我没有必要伤害你母亲,所以请你严格按我说的去做,她会没事的。”她停了一分钟,我惊恐地听着,一声都不敢吭。“很好,”她高兴地说道,“现在重复我的话,尽量显得自然一些。请说:‘不,妈妈,您就待在现在的位置别动。’”
“不,妈妈,您就待在现在的位置别动。”我的声音小得只勉强比耳语的声音大一点。
“我知道这挺难做的。”对方的声音很开心,仍然很轻松,很友好,“你现在干吗不到另一间屋子里去呢?省得你的脸把一切都给毁了。没有理由让你的母亲受罪吧。你边走边说:‘妈妈,您听我说。’现在说吧。”
“妈妈,您听我说。”我的声音恳求道。我慢吞吞地朝卧室走去,同时感觉到亚奇正焦虑地盯着我的后背。我随手关上了门,恐惧已经让我的脑子不转了,我想努力考虑清楚。
“好啦,你是一个人了吗?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但是他们还能听见你说话,我敢肯定。”
“是。”
“那么,好了。”那个和蔼的声音继续说道,“说:‘妈妈,相信我。’”
“妈妈,相信我。”
“这个结果比我预计得好多了。我原本做好了等的准备,没想到你母亲提前回来了。这样省事多了,对吧?你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不用那么焦虑不安了。”
我等待着。
“现在你给我仔细听好了。我要你离开你的那帮朋友,你认为你能做到吗?回答能还是不能。”
“不能。”
“你的回答很遗憾,我还寄希望于你的想象力会更丰富一点儿呢。想想看,你妈妈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能不能离开他们了。你能离开吗?回答能还是不能。”
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个办法呀。
“能。”我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非常好,波。现在,我会跟你说你要做的事情。我要你去你妈妈的房子,电话旁边会有一个电话号码。打这个号码,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已经知道我要去哪儿了,我也知道这件事会在哪儿结束。不过,我将严格按她说的去做。“你能做到吗?回答能还是不能。”
“能。”
“要在中午之前,波。我可没有一整天的工夫。”她说道。
“菲尔在哪儿?”我简短地问了一句。
“啊,你听好了,波。请等到我让你说话时你再说。”
我等待着。
“噢,这一点很重要,你回到你朋友身边去的时候,不能让他们起疑心。告诉他们你母亲来了电话,说你说服她了,让她暂时不要回家。现在重复我的话,‘谢谢您,妈妈’。说。”
“谢谢您,妈妈。”我的大脑已经很难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我的喉咙哽咽了。
“说‘我爱您,妈妈,我会很快来见您的’。现在就说。”
“我爱您,妈妈……”我的声音沙哑了,“我会很快来见您的。”我保证道。
“再见,波。期待再见到你。”她挂了电话。
手机仍然被我举在耳边,关节却都吓得不听使唤了——我的手指伸不开,没法把手机放下。
我知道我得想想办法,可是脑袋里全是我妈妈惊恐的声音。在我竭力控制自己情绪的同时,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
慢慢地,我的思想开始攻破那堵痛苦的砖墙,开始想办法了。我现在别无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去那间有镜子的屋子,然后死掉。我没有可以抵押的东西,没有任何可以换回我妈妈性命的东西。我只能寄希望于乔斯赢了这场游戏就满足,击败了伊迪斯她就罢手。绝望像绞索一般缠绕在我的脖子上,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既没有可以收买她的东西,也没有可以阻挡她的力量。我依然没有选择,只好放手一搏。
我尽可能地将恐惧抛诸脑后,决定已经做出,在这儿浪费时间担忧、焦虑都徒劳无益。我得想清楚了,因为亚奇和杰萨敏在等着我呢,而避开他俩是绝对至关重要的,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突然很感激杰萨敏此刻不在。要是她在这儿察觉出我前五分钟极度的痛苦,我怎么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呢?我把恐惧、焦虑都咽了回去,想奋力一搏。我现在没有时间再恐惧、焦虑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试着全神贯注地想着逃跑的事,突然意识到我什么也计划不了。我必须要表现得犹豫不决,否则——如果亚奇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的话——这时他肯定会看出破绽来。万一被他看穿,我怎么逃得了?特别是此时此刻我连逃跑的事想都没法想。
我想知道亚奇的反应——不知道他看出什么破绽没有——不过我还得趁杰萨敏没回来之前,偷偷地再处理一件事情。
我得承认我再也见不着伊迪斯了,甚至在去有镜子的屋子之前,连最后瞥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会伤害她的,而我又没法跟她道别。我听任痛苦一遍遍地折磨我,任由它们为所欲为了一会儿。然后我将它们也抛到了一边,去面对亚奇。
一脸呆滞、毫无生气是我唯一能强撑出来的表情,但我觉得这表情也是好理解的。我走进客厅,台词都已经想好了。
亚奇正埋头伏在桌上,两手抓着桌子两边。他的脸……
恐慌一开始差点儿让我露出破绽,我绕过沙发朝他走去。还没走到他跟前,我就意识到他肯定看到了什么。所以我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地方站住,没有再靠近。
“亚奇。”我木然地说道。
我叫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应答,他的头慢慢地晃来晃去。他脸上的表情又让我慌张起来——或许不是因为我,或许他看到了我的妈妈。
我又向前靠近一步,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亚奇!”门口传来杰萨敏的声音,接着她就出现在亚奇身后了,她的手握住亚奇的手,把他紧攥着桌沿的手掰开。房间那头,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是什么?”她急切地问道,“看到什么了?”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向杰萨敏。他面无表情,双眼茫然地注视着杰萨敏的眼睛。
“波。”他说道。
“我在。”
他扭过头,眼睛盯着我,脸上仍然面无表情。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跟我说话——而是在回答杰萨敏的问题。
捉迷藏
“怎么了?”我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了,听上去无精打采,心不在焉。
杰萨敏盯着我。我的脸上仍然是那副茫然的神情,等在那儿。她的目光在亚奇和我的脸上扫来扫去,理不出个头绪来……此刻我已能猜到亚奇看见了什么。
一阵平静安详的气氛包裹住我,这回我没有抵抗,我可以利用这种气氛来控制和稳定自己的情绪。
亚奇也缓过神来。他的表情也立马恢复正常了。
“没什么。”他答道,他的声音竟然如此平静,而且令人信服,“还是之前的那间屋子。”他看着我,目光再次有了焦点,“你想吃早饭吗?”
“我去机场吃。”我也异常平静。就好像从杰萨敏那里借了额外的感官能力一样,我能感觉出亚奇正努力掩饰着想快点把我从这屋里支开的迫切心情。如果我不在这里,他就可以和杰萨敏单独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告诉她他们在干一件错事,他们即将前功尽弃。
亚奇仍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你母亲还好吗?”
我不得不默默咽下满腹苦水,必须得照我之前计划好的脚本演下去。
“妈妈很担心。”我用单调乏味的声音回复道,“她想赶回家。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劝她暂时待在佛罗里达了。”
“那挺好。”
“是的。”我机械地表示赞同。
我转身慢慢地走回卧室,我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一直在跟着我。我把身后的门关上了,接着做现在能做的事。洗了个澡,套上适合自己的衣服。我在行李袋里掏来掏去,最终摸到一个装满钱的袜子——我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兜里。
我呆立了一分钟,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我努力想思考一下现在能想的事,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我跪在小床头柜边,打开顶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免费的《圣经》,下面有信纸、信封,还有一支笔。我从中抽出一张纸和一个信封。
“伊迪斯。”我写道。我的手在发抖,字写得差点儿连自己都认不清了。
我爱你。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非常抱歉。她挟持了我妈妈,我得试一试。我知道可能不管用,所以我非常、非常抱歉。
别生亚奇和杰萨敏的气。如果我从他们身边逃走了,那将是个奇迹。请替我谢谢他俩,特别是亚奇。
还请你千万、千万别追她了,那是她想要的。我不能忍受有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尤其是你。求你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求你的一件事情了。为了我。
我不后悔遇见你,也从不会后悔爱上你。
原谅我。
波
我仔细地将信折了三折,封在了信封里。她最终会找到的,只希望她能理解,希望她会原谅我。最重要的是,希望她就听我这一次。
当我走出卧室进到客厅时,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这回我一个人坐在轿车的后排座位上。趁我不注意,杰萨敏每隔几秒钟就会透过后视镜朝我这个方向扫一眼。她能使我保持镇定,这点我很感激。
亚奇靠着副驾驶的车门,脸朝着杰萨敏,但我知道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我。他看到多少?他等着我行动吗?或者他只是在留意跟踪者的一举一动?
“亚奇?”我叫了他一声。
他很小心谨慎。“什么事?”
“我给我妈妈写了个便条。”我慢慢地说道,“你能帮我带给她吗?我的意思是,放在她房子里。”
“当然可以,波。”他回答时的口气就像和站在悬崖边的人说话一样,小心翼翼。他俩都看出我已几近崩溃,我得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很快就到了机场。杰萨敏把车停在停车楼四层的中间位置,阳光是没办法穿透钢筋水泥照进来的。去航站楼的路上,我们用不着晒太阳。这是四号航站楼,是最大的一个,也最容易把人弄糊涂。或许这能给我点帮助。
这次由我带路,这也是头一次我比他们更熟悉道路。我们乘电梯下到第三层,这一层是旅客的候机厅。亚奇和杰萨敏花了很长时间看离港航班告示牌。我能听见他们在讨论纽约、亚特兰大和芝加哥等各个城市的利弊。这些地方我从来没去过,而且将来也去不了了。
我试着不再想我的逃跑计划。我们在金属探测器旁边的长排椅子上坐下,我的膝盖忍不住抖动起来,杰萨敏和亚奇假装在张望着人群,实际上却是在盯着我。我在座位上稍微动一动,他们眼角的余光就会迅速地跟过来。真是毫无办法。我是不是该跑呢?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他们敢粗野地阻拦我,还是仅仅跟着我不放?
不管做什么,我都得算准时机。要等到伊迪斯和卡琳快来的时候吗?亚奇肯定会等她们来,是吧?但我不能再等了。我敢肯定伊迪斯一旦要来追赶我,是不会在乎周围人的眼光的。
我身体的一部分还能这样做着判断,而另一部分已经隐约感觉到伊迪斯马上就要到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盼望着她的到来,这使得事情更加难办。我发现自己在想着各种各样的借口留下来,想见到她之后再逃。可我知道,等到那时,就连逃跑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有几次亚奇主动提出来要跟我一起去买早点。再等等吧,我跟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两眼盯着到港航班告示牌,看到一个航班接着一个航班准时到港。西雅图来的航班眼看就快爬到告示牌的顶端了。
这时,就在我只有三十五分钟准备逃跑的时候,数字变了。她的航班提前了十分钟,我耽搁不得了。
我从兜里掏出了那个上面什么也没写的信封,递给亚奇。
“你会把信转交给她的,是吧?”
亚奇点点头,接过信封,塞进自己的背包。
“我现在想吃点东西。”我说道。
亚奇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如果让杰萨敏陪我去,你不会介意吧?”我问,“我感觉有点儿……”我没把话说完。我的眼神很急切,足以传达出我没说出来的那半截话。
杰萨敏站了起来。亚奇的眼神有点儿困惑,不过,令我松了一口气的是,我发现他只是困惑而不是怀疑。他肯定是把自己所看到的变化归咎到追踪我们的那个人所耍的某个花招上去了,他不会想到我会背叛他们。他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杰斯。
杰萨敏静悄悄地走到我旁边,她的手轻放在我背后,好像领路的样子。我假装对机场头几家小餐馆没有兴趣,脑袋却在搜寻着我想要的东西,任何对我有帮助的东西。应该有扇窗子什么的,应该有什么我可以利用的机会。
我看到了前面的指示牌,有主意了。绝望之中,灵光一现。
有一个地方,是杰萨敏没办法跟着我的。
我行动必须要快,要赶在亚奇看到之前。
“你介意吗?”我一边问杰萨敏,一边冲着前面的门扬扬头,“一会儿就出来。”
“我就在这儿。”她说道。
一绕过入口,刚离开杰萨敏的视线,我就撒开腿跑起来了。
这办法甚至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妙,我加大了步子。
唯独杰萨敏没办法跟着我的地方——就是男卫生间。这里的卫生间大多都有两个出口,但两个出口通常离得很近。我起初计划躲在别人后面溜掉,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记得有一次,我曾在这个卫生间走丢过,因为它的另一个出口是和这个出口相对的。从那个出口出去,就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大厅,再没有比这个更绝妙的计划了。
此刻,我已经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朝电梯奔去。如果杰萨敏一直待在原地,那就绝对看不见我了。我跑的时候没顾得上往后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就算她看见了,我也得继续跑。周围的人们盯着我瞧,但也没有显得太惊讶,在机场里狂奔的理由多着呢。
我朝电梯冲去,在一部下行的电梯就要关门的瞬间,我将手伸进去挡住门。我从恼羞成怒的乘客旁边挤进了电梯,并看了看到一楼的按钮是否已经有人按过了。灯已经亮了,门也关上了。
电梯门一开,我撒腿就跑,只听身后怨声一片。从行李传送带旁边的安检人员身边经过时,我放慢了速度,但一通过便接着又狂奔起来,因为出口已经近在咫尺了。我没办法知道杰萨敏是否已经开始找我了。要是她循着我的气味追赶我的话,我将只有几秒的时间。我冲出了自动门,差点儿撞在玻璃上,因为它们开合的速度太慢。
拥挤的路边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没有时间了。亚奇和杰萨敏现在就是还没觉察到我逃跑了,也快要觉察到了。只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会找到我的。
离我身后几英尺远的地方,一辆开往凯悦酒店的短线接驳车刚刚关门。
“等一等!”我边喊边跑,还冲司机挥着手。
“这是到凯悦酒店的短线接驳车。”司机开了门,困惑地说道。
“对。”我喘着粗气说道,“我就是要去那里的。”我赶紧爬了上去。
他看我行李很少的样子,扬了扬眉毛,随后还是耸了耸肩,懒得追问我是怎么回事。
车上大多数座位都是空着的,我挑了一个离其他旅客最远的座位坐下,先是看了看窗外的人行道,继而又看了看机场,它们慢慢地消失在车后。我禁不住想象伊迪斯循着气味跟到这里后,会站到路边的什么地方。
还不是喘息的时候,我告诫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的好运还在继续。在凯悦酒店门口,一对样子疲惫的夫妇正从出租车的后备厢往外拿他们最后一个小提箱。我跳下了短线接驳车,冲向出租车,溜到了司机后面的座位上。那对疲惫的夫妇和短线接驳车的司机都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把地址告诉了惊讶的出租车司机:“我要尽快赶去。”
“在斯科特斯戴尔呀。”她抱怨道。
我从座位上方扔过去四张二十美元的票子。
“够吗?”
“当然,孩子,没问题。”
我背靠在座位上坐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熟悉的城市渐渐展现在眼前,但是我没有往窗外看,我尽力克制着自己。我不能在此时情绪失控,那对我没有任何帮助。既然已经排除万难逃了出来,我现在可以为妈妈做任何事了。路都铺好了,现在只需要走下去就行。
所以,我不再慌乱。剩下这二十分钟,我闭上眼睛与伊迪斯一起度过。
我想象自己待在机场接到了伊迪斯,想象自己站在警戒线外,成为她走出大厅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会以比任何人都快的脚步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中——周围的人会盯着她看,因为她的步子是那么优雅。然后就在离我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过来——动作有些不像人类——一把搂住我的腰——我也顾不上小心了。
我不知道我们会去哪儿。或许是北方某个地方,这样她白天就可以出来了。也许是个非常偏僻的去处,这样我们又可以一起躺在阳光下。我想象着她在岸边的样子,她的皮肤像大海一样闪光,无论我们要躲多久都没关系。跟她困在一个旅馆的房间里,也如同在天堂一般。我还有那么多想了解她的地方,我可以永远听她说个不停,永远不睡觉,永远不离开她。
此时,我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差不多听得见她的声音了。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曲折,这一瞬间我还是体味到了幸福的滋味。我完全沉浸在自己逃避现实的白日梦中,全然忘记了时间在飞逝。
“嘿,门牌号是多少?”
出租车司机这一问打碎了我的幻象,离开了一段时间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5821。”我的声音听上去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发出的。出租车司机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紧张,担心我出什么状况。
“那么,我们到了。”她急于让我下车,可能还希望我不用让她找零钱。
“谢谢。”我低声说道。没必要害怕,我提醒自己,房子里面没人。我得赶快,妈妈还等着我呢,她受了惊吓,可能还已经受了伤,正在痛苦中,指望着我来救她呢。
我跑到门口,本能地把手伸到屋檐下去抓钥匙。屋里漆黑一团,空荡荡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屋里的味道是那么熟悉,几乎让我放下了一切防备。好像我的母亲就在这附近,就在隔壁房间,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我朝电话跑去,途中打开了厨房的灯。白板上写着一串数字,字体很小,但写得很工整。我笨手笨脚地拨弄着数字键盘,拨错了,只好挂断,再重拨。这一次,我注意力只集中在按键上,仔细地依次按每一个键,成功了。我哆嗦着把电话拿到耳边,只响了一遍。
“喂,波。”那个温和的声音接了电话,“真快呀,我很感动。”
“我妈妈没事吧?”
“她好极了。别担心,波,我没跟她过不去。当然喽,除非你不是一个人来。”语气很轻松,很开心。
“就我一个人。”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过。
“很好。好啦,你知道那个芭蕾舞排练室吗,在你家附近的那个?”
“知道,我知道怎么走。”
“那好,咱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我挂断了电话。
放下听筒,我拔腿就跑,冲出了门,外面骄阳似火,热得跟蒸笼似的。
我眼角的余光依稀可以看见母亲站在那棵大桉树的绿荫下面,那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母亲也可能跪在邮箱周围那一小块松土边上,那是埋葬她曾经试种的所有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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