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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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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忌会心一笑,顺了顺我凌乱的头发,“乖。你我夫妻同心,难事总会迎刃而解。”
携手踏入前厅,才知左相不仅带了素瑶前来,他身后还站着十来个官员。
令狐容忌牵着我的手,小声说道,“别怕,我在。”
我看这些官员面露喜色,其乐融融的样子,将他们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天朝这几年,“得天女者得天下”的传闻甚嚣尘上,师父说了,这传闻是有心人有意为之,目前看来,这有心人不正是左相么!
“太子殿下!我等今日终于寻到真命天女,我大天朝盛世永昌!”一鼠目官员蹿上前,言辞激昂,语毕,扑通一声跪地,磕头也绝不含糊,等他抬头时,额头已经红了大片。
令狐容忌淡漠扫视了一遍眼前官员,最后将目光停驻在素瑶身上片刻,“本殿倒是想听听,你们口中的天女是何人?”
“启禀殿下,钦天监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天女星闪现于左相府邸上空。经推算,天女降世十八载有余,这正和左相爱女素瑶郡主生辰吻合。”鼠目官员跪着朝容忌挪了两步,抢在其他官员前答着话,真真是个人精。
“哦,是这样吗?”令狐容忌牵着我,快步进殿,坐上了主位,带着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些各怀心事的官员。
左相颇有些得意挺直了身板,素瑶也羞怯地低头垂了眼,大概只我看见她低头前射向我的阴鹜眼神。
第16章 容忌吐血
左相不疾不徐道,“太子殿下,正是如此。”
令狐容忌神色淡然,随手一拉将我揽入怀中,亲昵地在我耳边吹着气,转而看向左相,“左相是想大义献出令爱,祭天?”
左相原见令狐容忌让我跨坐在他腿上脸色就不大好,又闻他要将素瑶祭天,脸色更沉了几分。
素瑶泪眼婆娑,上前伏地而跪,“若素瑶一命,能换得天朝江山稳固,素瑶愿意祭天。”
“殿下,万万使不得啊!素瑶郡主有天女之格,自是人中之凤,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鼠目官员也紧接着跪下,言辞凿凿。
我心下一阵感叹,原以为鼠目官员这溜须拍马的性子,在官场能有一番作为,可惜了被左相当枪使,这等违逆不道的话都敢讲。
令狐容忌冷哼,“人中之凤,母仪天下?那你的意思,本殿母后最终会被素瑶代替,是这样吗?”
“下官失言!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啊殿下,下官是说,殿下他日登……”
“拖出去斩了。”令狐容忌并未让他将话说完,就命侍卫将他拖了下去就地格杀。
左相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殿下,小女身体有恙,微臣先带小女回府,择日再向殿下请罪。”
身后官员也纷纷告退,就怕令狐容忌一个不高兴,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令狐容忌并没回话,而是偏头问我,“歌儿,你认为本殿要如何安置天女?”
我看着左相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素瑶,轻笑道,“有传言得天女者得天下。这天下自是令狐家的天下,天女定然不能旁落。”
我稍作停顿,素瑶诧异地瞪圆了眼,想是没料到我会出言帮她。她尽量报我以和颜悦色,一副诚惶诚恐感恩戴德的模样。只不过她眉眼中的阴狠太过明显。
而我,自然也不会好心到帮助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女人。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依我看,天女理应献给当今圣上。一来可保天朝子民平安顺遂,二来可彰显左相等的赤胆忠心,再来天女入宫为妃,极尽恩宠,当是人人艳羡。殿下,你觉得如此安置天女,妥否?”
“十分妥当!众卿家认为如何?”令狐容忌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在我耳边私语,“你的表现本殿甚是满意。”
左相满腔怒火不得发作,也顾不得礼数,将小脸煞白的素瑶直接带走。留下面面相觑的官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既然众卿家十分赞成本殿的建议,明早我希望看到诸位集体上书请父皇纳天女为后妃。这也算是为我天朝子民积福荫。若无他事,都散了吧。”
“是。”
待他们离去,我不免有些好奇地询问令狐容忌,“你明明也在四处找寻天女踪迹,怎的找到了又要将她献给你父皇?”
令狐容忌搂着我的腰,邪邪笑道,“只能怪天女没有你这般诱人。”
……
令狐容忌近来愈发无耻了!我乍然从他腿上跳起,忿忿不平,“登徒子,男女授受不亲的,你不得成日调戏我!”
令狐容忌红了眼眶,仿若下一瞬便要潸然泪下,“我做的这些比起你昨晚所为,孰轻孰重?”
我最见不得别人流泪,只好软了声安慰之,“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该凶你。我这会子也是心急,师兄们倘若发现我不在离山,难免忧心,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三年后,自当前来迎娶你。”
“好。”
我有些诧异,这厮就这么轻巧地放我走?不过眼下不溜,今儿个又是走不掉了。我欣喜地往殿外小跑而去,正当要跨出门槛,令狐容忌翩然倒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那么苍白,嘴角残留的血那么红那么红。
“容忌!你怎么了?”我忙往回跑去,起初是对容忌有所怀疑,但看他仍不停地吐着血,再也生不出疑心。
令狐容忌将头埋入我的胸口,浑身还有些发抖。我紧了紧抱着他的手,对于弱小,我向来有着强烈的保护欲。
“我没事。你快些回去,别让你师兄们担心了。”
而同样守在容忌身边,神情焦灼的追风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表情由惊慌改为无奈。
我心下了然,这令狐容忌,诓骗人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害得我一再受骗!我气急,松开手,顺带踹了一脚他的身子,“老子不陪你玩了!”
“你敢踹本殿!”令狐容忌素来洁癖严重,旁人太过靠近他都会招惹杀身之祸,被我踹上一脚,自是受不了。
“下次再敢骗我,我就将你扔猪圈去!”我乘着青云剑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扶摇直上。
“你……”令狐容忌用手摸了把脸,脸上的灰垢染在了他纤尘不染的手上,一时气急,晕死了过去。
“殿下,你醒醒!”
我加快了速度,不再去听那些有的没的。我向来介怀被人算计,可他不仅骗我让我误以为他只有三年阳寿,还诓我在婚书上画了押,就连我要回离山,他都能随随便便吐血吓我,这男人真真可怕!也许,也许昨夜我并轻薄他?
想到此,我忙忙唤出绿莺,“绿莺,你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绿莺晕晕乎乎地晃着脑袋,躲在我衣襟里打着呵欠,“未曾听到呀!说来也是奇怪,这大热天的理应不该嗜睡,但是昨儿个主人一进令狐容忌宫殿,我就昏睡了过去。”
竟是这样?那岂不是无从查证?
“唉,到底还是阅历太浅!”我叹着气,只希望三年后我能长进些,也希望到那时令狐容忌能不这么幼稚且腹黑。
“小且!”我头顶处传来花颜醉阴柔的声音。
“花兄!”一抬头,我就见花颜醉乘黑龙而来,十分威武。
我连连向他招手,“花兄,你这坐骑甚好!”
黑龙似通人性,对我咧出数十颗白牙,金色的触须触及我的腰,轻松一挑,就将我甩上了龙脊。
我摸着带着寒气的龙鳞,十分好奇,“花兄,你上哪儿找来的神龙?气派得很!”
花颜醉斜歪着身子,惬意地喝着小酒,“我去月老那求姻缘,出来正巧碰上了黑龙。听闻他主人历劫去了,我便将他带了出来。”
“哇,我竟坐在一只神兽背上!”我小心翼翼地摸着龙脊,他看上去十分和善,总咧着嘴朝我笑。
绿莺也忍不住从我袖口飞了出来,立于龙须上得意洋洋,“黑龙黑龙,从此我便是你主人了!”
黑龙冷哼,“就凭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想当我主人?”
嗯,我也觉得绿莺有些自不量力。不过,黑龙对绿莺十分高傲,对我却十分客气,这让我十分受用。“等我主人得道成仙,我也可以位列仙班,到时候定要让你认我做主子!”绿莺小小脑袋上的绿毛全部炸开,朝着黑龙跳着脚。
“哼!你这么能,一会别喊救命!”黑龙语毕,极速翻转下降,逆着风打得脸疼。还好花颜醉反应敏捷,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至于被甩出去。可绿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她被狠狠地摔到了一片灌木林中,淹没在深深绿意中,不知去向。
“黑龙乖乖,您大龙不计小鸟过,别和绿莺一般见识,她还小,落入密林万一被野兽吃了多可怜!”
黑龙十分客气道,“仙子说笑了,我活了数万年,岂会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此处密林有许多英俊的鸟儿,我是送她去极乐世界啊,让她任意挑选如意夫君,岂不快哉?”
我微微瑟缩着脑袋,这黑龙的腹黑样跟令狐容忌颇有几分相似,得罪不起,得罪不起!不过绿莺没有性命之忧,我还是松了口气,这只小灵鸟,颇讨人喜欢。
第17章 月老牵线
花颜醉仰头以酒浇脸,醉眼朦胧地看着我,“放心,黑龙极有分寸,不会伤到绿莺。倒是我,方才见过月老,心被那老头伤得透透的。”
我不解地看向花颜醉,“你竟喜欢月老?是求爱被他老人家拒绝了么?”
“这位姑娘,你的想法很有趣。”黑龙眨了眨大如铜铃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沾上了些露水,笑眼弯弯的样子大大削弱了他的威严感。
花颜醉起身,脸上愁容密布,细柳眉微蹙,“这千百年来,唯一能引起我的注意的姑娘,和我竟无姻缘纠葛。我是一往情深,情深缘浅。她是义薄云天,无关情爱。”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你也别忧思过度!我听闻天上的月老好给他人牵红线,但他自个儿却孑然一身。想必他牵红线还不是十分厉害。”我站起身扯着他的衣襟,“走,我们去找月老。若他不答应给你牵红线,就将他胖揍一顿!哪有什么阴缘天定,我更相信人定胜天!”
“强扭的瓜不甜。小且,算了,我这万年孤独的命格怕是难改了。”花颜醉抬眼,眼角眉梢写满寂寥。
原以为他是置身江湖方圆之外的自由之风,不成想他竟将自己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用醉意浇灭孤寂。
“花兄有所不知,我的命格极其罕见。师父说我实乃天煞孤星转世,一十四岁会遭遇生死劫。”我接过花颜醉递予我的酒壶,深闷了一口,“可我不信命。”
?
想不到花颜醉的酒这么烈,比师父床底那罐数十年的陈年佳酿更要烈些,我就喝了一口,脚步就开始飘了。
“龙哥,走,找月老去!”趁着醉意,我贴着黑龙光滑的背脊,热热的,但比起我烧红的脸凉多了。
黑龙很受用地眯了眯眼,“全听姑娘差遣。”
它速度极快,想来本事了得。一眨眼功夫,就瞬移到了月老阁。我抬头看着被万千红绳缠绕的匾额,心下想道,月老定是个不爱打理的脏老头,门面都透着邋遢。
果不其然,进门一看,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呀!树干上、藤蔓上、瓜田中,红绳杂乱无序堆垛着。
“花兄,你意中人的红绳在何处?”我揉了揉眼睛,只觉两眼发昏。
“不知。方才月老婉拒于我,我便直接走了。好歹我也是妖中翘楚,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花颜醉少有地收起了酒壶,望着前面的千思万网,看不出他心里作何想法。
我心里腹诽,花颜醉将自己说得仿若是一只特立独行,循规蹈矩的妖,到底还不是因为懒!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管的是凡人的姻缘,对于你这般道行的妖,我是掌控不了的。”月老怀里抱着一锅鸡汤,警惕地看着花颜醉。
自从上次脑袋进鸡汤后,我对这玩意儿敏感的很,闻不得一丝味道。我不由自主地往花颜醉身后靠了靠,只在他肩头露出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将月老从发髻看到了鞋面儿。满头银丝但面容年轻,目光炯然,气色红润,看得出过得十分逍遥快哉。一袭雪白长衫上挂满了红绳,每条红绳上都别着一枚铃铛,十分精致,与这满院的杂乱红线有着鲜明的区别。
花颜醉倒是对这些不大在意,他只盯着月老怀里的那锅鸡汤,想必是嘴馋了。怪道初次见面,花颜醉和那个高冷没礼貌的顾桓悠哉游哉地在河底喝鸡汤。
月老踮着脚尖,瞥着花颜醉身后的我,眼睛倒是相当好使。他一见我,鸡汤也不要了,直接扔向了瓜田中,被眼疾手快的花颜醉稳当接住。
“女娃娃,百闻不如一见啊!长得这般标致,甚好甚好!”月老如同见到自己亲孙女般,夸得我都有些飘飘然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试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自然的!你的红线一直挂在我胸口最显眼的位置,怎会不识?虽然这是头一次见你,但是你的画像我早就见过了!”月老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条红线对我说道,“你看,这是你的铃铛,因为你是万年一遇的桃花命格,我将你的铃铛也制成了桃花的颜色,是不是十分显眼惊艳!”
我将铃铛放在掌心,的确刻着我的名儿。
可我稍稍一抬手,除却我的铃铛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还夹带着数十个铃铛的响声。我顺着红线摸索着,这一看,可把我惊到了!
月老实在是厚待我,一条红绳都不舍得给花颜醉,倒是在我的红绳上绑了十余根,而且根根都绕得特别死,徒手解开怕是不能了。
我正想看看那些和我有所纠缠的铃铛上都写着谁的名字,月老却不让我见了,只微笑地摇摇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天机不可泄露,你就莫再问了。”
“那我可否将我的红绳,分给花颜醉一些?”
月老示意我看向瓜田,只见花颜醉已经捧着那锅鸡汤,歪在瓜田上,沉沉睡去。
“你给他下药了?”
月老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法力滔天,给他下药无异于班门弄斧,老身这是将万年佳酿融入那鸡汤中,投他所好罢了!”
“那月老的目的不是花兄,莫非是我?”我狐疑地看向他,心里有些惊恐,万一他也看上了我,让我留下来做月老身后的女人,那可如何是好!
月老边点头,边邀我进里屋详谈,“老身今日算到这彼岸花妖会去找你,遂跟他说了些伤人的话,引你前来。”
“原是这般!但,我区区一凡人,月老找我所谓何事?”我目光矍铄,想着前世要是与他颇有渊源,白捡了个神仙亲戚,也十分圆满。
“我怕我再不动手,你就要被他人抢走咯。”月老神神叨叨地在怀中摸出一条嵌着金丝的红绳,视若珍宝地往我手里塞,“这是容忌小儿的红绳,多少仙家贵女求我我都不曾交出。今日把它赠你,你只消将之戴在脚上,从今往后,他便唯你命是从。”
容忌小儿?原来容忌是月老的私生子!怪不得月老对他如此好。我接过红绳,随意地往脚脖子一套,想着等离开月老阁再取下来。
“那花兄和意中人,果真是情深缘浅么?”我望着屋外四仰八叉卧倒在瓜田中的花颜醉,心中不忍他一直为情煎熬。
月老不满地嘟了嘟嘴,再次嘱咐我,“你切记,彼岸花妖意中人是谁不重要,容忌小儿才是你的命定之人。别成天想着花颜醉,他意中人三年后便会出现,照命理推算是死了的,但也许还有变数。毕竟老身只算得准姻缘,对命运知之甚少。”
我听闻不禁一阵唏嘘,想不到花兄情路如此坎坷!
“对了,这壶酒你且带在身上。容忌小儿不胜酒力,通常都是一杯倒。他若惹你不快。你尽管灌他酒,等他晕了,随意你鞭笞…”月老眼睛笑得只剩了条缝,十分和善。
对于人家的馈赠,不论好坏,我都习惯先收了,也许真顶用呢!不过,容忌既是月老的私生儿,月老竟舍得叫我鞭笞他?神仙的想法果真异于常人!
第18章 无字天书
我单手扛着花颜醉出了月老阁,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界,确是感觉自己道行高了几分,连这么大个的活人扛起来都毫不费力。只是黑龙已经来去无踪,此刻没了它引路,我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晃了晃花颜醉,但他没有丝毫回应。好歹也是个活了许久的妖,这么点防备心都没有,在仙界也敢喝个酩酊大醉!我都不知该夸他洒脱不羁,还是该说他单纯可欺。
此时,远处两名天兵结伴走来,一高瘦,一矮胖。我赶紧躲到石柱后,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
“听说了吗?水神陨落元神不知去向,六界怕是要出乱子了。”
“能出什么乱子?”
“无水不成活,凡间将如炼狱一般黑暗可怕。仙界自然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魔界伺机而动,仙界内忧外患深重,地位岌岌可危啊!”高瘦天兵感慨着。
矮胖天兵心大,不以为意,“斗姆元君的无字天书尚未预警,证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
两天兵渐行渐远,我这才敢溜出来。方才听闻水神陨落,难免有些唏嘘,纵使跻身神位,也难逃生死大关。
我漫无目的地游走,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一座宫殿。先是如海市蜃楼缥缈,但转瞬就成了摸得着的真实存在。
我抬头看着月白的匾额慢慢浮现出“机缘殿”三个字,虽不知这是哪位仙人的居所,但这三个字委实吸引我。所谓机缘,大概就是有缘人可见,有缘人可进吧!
正在我犹豫进不进的时候,机缘殿的白玉大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既是如此,那我便进去一探究竟吧!
机缘殿外虽气派宏伟,殿内却不怎么的,陈设竟和离境差不多。不,这就是离境!殿内四壁绘着栩栩如生的壁画,走近看,每幅画上都有我。我顺着壁画一头,摸着墙壁走着,这些场景,都是我所经历过的呀!
年幼时我火烧师父胡子,惹得师父半个月不敢出门;再大些,大师兄送我青云剑,我不小心用剑伤了六师兄,难过了一整夜;五师兄为我过生辰陪我吃长寿面,许少哭泣的我,每年都要被五师兄弄哭一回;我和六师兄偷鸡被师父责骂,他跪藤条,我跪棉花;我和令狐容忌仙泉初相逢的画面,得了且歌这个名儿,偷偷高兴了许久……
一边往前走,一边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会,怎么会!即便是过目不忘的我,也没办法将从小到大的生活场景分毫不差地记录下来,究竟是哪位仙人所为?
最后一幅画,有些晦涩难懂,但似曾见过。我仔细回忆着,忽的睁大眼睛,这幅画正是当初五师兄赠予我的两本我最喜爱的话本子中的最后一页拼凑而成。虽然那两本话本子被师父没收,但我定然不会记错。
我伸出手触摸着墙壁,最后一幅壁画竟开始了重新排序。等最后一片画面归位,壁画里的场景于我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一派祥和的离山血流成河,师父坐于莲花座上驾鹤西去。三师兄、四师兄身首异处,五师兄灰飞烟灭,还有离境里所有稚嫩无辜的道童,无一幸免。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顾不得肩上还扛着花颜醉,双手捶打着墙壁,“我离境素来不问世事,怎会遭此大难?”
我拔出青云剑,对着墙壁一阵乱砍,“都给我消失,都给我消失!”
我没料到的事,我语音刚落,壁画就如潮水般迅猛褪去,白得透亮,犹如一面明镜。
花颜醉酒醒,瘫坐在地上见我周身狼狈,他环顾着四周,颇有些讶异,“斗姆元君的机缘殿有缘人才得进,想不到小且的机缘这么好?”
我擦去满脸泪痕,急迫地抓着他的胳膊,声音颤得十分厉害,“花兄!你快看看此处的壁画,都看到些什么了?”
花颜醉伸手揩去我脸上的泪,环顾着四周,答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这百年来我所经历的人或事。小且看到什么了?”
我继续追问着他,“你就没看到些还未发生的场景?”
花颜醉明白了我的意思,又仔细地瞅着墙壁,很慎重地说道,“我没看到。听着,小且,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一日,就有你在一日。”
我怎么能不怕?面冷心热的师父,爱我宠我的师兄们,不论是谁有个闪失,都将成为心中永远的痛。
我转过身,朝着殿门狂奔而去,我得快些回去,只有回到离山见到他们还健在,我才能安心些。可当我即将跨出门槛,身后却飞来一本书籍,生生拦住我的去路。
花颜醉施法都震不碎它,天书依旧管自己翻着页,每一页都是我的画像,那么真实,真实地可怖。
“花兄,你看得见这书里的画像么?”
花颜醉眉头紧蹙,“我看到的是一片空白。无字天书仅有缘人可见。如若众人都得以一见,那上面的内容将关乎六界存亡。”
待无字天书和机缘殿一并在仙雾中消失,我踏着云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走。忽而天昏地暗,我又陷入缠绕我多年的梦魇中。只不过这次我没有挣扎,而是仍由腥咸的海水将我吞没。
“小且!小且!”
“主人,你怎么啦?别吓绿莺啊……”
我睁开眼,就见一妖一鸟一龙焦灼地伸着脑袋,在我耳边不住地唠叨。
我惊乍坐起,环顾着四周,竟是凡间密林。
“且歌姑娘,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家,下回可别逞能!我看你从月老阁扛着花颜醉晃晃悠悠地走出来时,不慎摔了一跤,俏脸朝地,晕死了过去。”
我有些庆幸,难道方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个梦?
花颜醉见我已醒,才松了口气,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揉着脑袋,“月老的酒真厉害,要不是黑龙将我摔下密林,我还醒不了呢!”
黑龙不服道,“你身为一只妖精,还如此不自爱,不分场合都能将自己喝趴,摔下来怪谁?我这不是急于救且歌姑娘的灵宠,才不慎将你摔下!”
“哼!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差点被秃鹰吃掉!”绿莺眼里噙泪,跳上我的肩膀,愤怒地控诉黑龙。
黑龙大概心里也觉得抱歉,但傲娇如它,道歉是绝不可能的。
我听着他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心里倒是稳当多了。还好只是个梦魇!
第19章 未尝不可
黑龙将我送回离山后就仓促回了仙界,神兽私自出走,被发现是要受重罚的。
许是发现我并未在屋里,师兄们又点着火把满山搜寻。我特特跑到师父面前,一把将他老人家抱住,“师父……”
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才发现师父于我是如此重要。
“我们小七怎么哭鼻子了?”大师兄宠溺地摸着我的头发。
三师兄性子急,在一旁直跺脚,“是不是令狐容忌那混小子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说下山迷了路,心里害怕。好在师父和师兄们并未深究,此事也就轻巧揭过了。
待众师兄掌灯而去,我悄悄尾随在了五师兄身后。对于书籍话本,素来都能做到过目不忘的我,偏偏在梦魇之后将话本最后一页忘得一干二净!这委实有点古怪,也许跟着五师兄能发现些线索。
这五师兄,大半夜的来仙泉沐浴也不掌灯,害我还以为他藏了什么秘密!
微弱的月光并未能穿透白茫茫的迷雾,我甚至看不清五师兄的身形轮廓。
“唔……”忽而,背后有一双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下意识地想要大声呼救,转头却看见了怒气腾腾的令狐容忌。
令狐容忌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拖着我往密林里走。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的震怒。
好不容易挣脱开,我颇有些恼怒,“今晨还奄奄一息吐血昏迷,一到晚上就神气活现还摆着一张臭脸?”
令狐容忌俯视着我,依旧一言不发。
我气恼地转身,想要离开密林,这里的阴暗湿冷让我感到不适。
令狐容忌一闪身,又蹿到位跟前,虽然一言不发,但手上倒是有些动作。他利索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外袍随意地扔到地上,随后是里衣……
我惊讶地见他旁若无人地脱着衣服,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令狐容忌,你休想诱惑我!”
“你不是喜欢看人沐浴更衣么?现在本殿让你看个够!”令狐容忌似有些赌气作势要褪去他身上最后一处遮挡,“你且记住了!你只能看本殿的身体,其他男人的统统不准。”
令狐容忌是在吃五师兄的醋?我满头黑线,枉他长这么大,处理事情的方式竟如此幼稚。
?“行行行!你是太子你说了算。”
令狐容忌将我搂入怀中,手臂微凉,胸膛温热。我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那么快,那么急。
“对不起。”令狐容忌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三个字。
“嗯?”
“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见惯了勾心斗角,也习惯了用算计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在发现我爱上你之后,我就极尽所能地算计着我们的现在,安排着我们的将来。只是我却忘了,真情,不能算计。”令狐容忌低低说着,和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骄傲样比起来,显得真诚又可爱。
“嗯,你可记清了,我憎恶算计。”我将月老赠予的红绳轻轻抽出,递给了他,并微微撩起裙角,“帮我戴上。”
容忌接过红绳,俯身蹲下,“想不到你也有女儿家细腻的一面,竟是去求了条红绳!”容忌的动作很轻,系上后又细心地帮我把裙角整理好。
“那,你愿意随我下山么?”令狐容忌起身,捧着我的脸,在我额上印了一个吻。
“下山?”这两日心烦意乱,下山散散心倒是不错,“这两日京城可有什么好玩的?”我边说边将令狐容忌的衣裳给他胡乱套上,就怕自己看多了一忍不住,鼻血喷溅丢了脸。
令狐容忌点点头,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出密林,“楼兰公主香雪怜明日入宫,会十分热闹,你不去看看?”
“去,自然去!听说楼兰公主国色天香,我自是要去观瞻观瞻的。你父皇艳福不浅,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娶到年轻貌美的公主。”
容忌撇嘴笑着,“你放心,我与他不同,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
话本子里说,“男人的嘴,全是骗人的鬼。”容忌眼下情真意切,谁知道是不是瞎忽悠我的?我不置可否,叫绿莺回去给师父送个信,就随令狐容忌下了山。
“你师兄莫不是故意在此处宽衣解带诱惑你?”途经仙泉,令狐容忌不满地看着正在沐浴的五师兄,牵我的手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我从他身后探着头,只见五师兄刚要从仙泉起身,淌着水的胸膛在迷雾中显得十分健硕。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尚未看清什么,令狐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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