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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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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珑月还是挺了挺腰,明显感觉帝景天的身体越加沉重,“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会考虑……”
“你可以考虑。”
“不可能。”珑月笑着摇了摇头,帝景天越是这样,她还越没有办法,“我也不用虚情假意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景天,不是爱也不是怜悯,我希望你安然,只因为……不舍。”
是不舍吧,她爱的是宫漓尘,却也接受不了帝景天死,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怜悯,而只能是……不舍。
他曾给过她一个美好的梦,哪怕梦醒之后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那梦依然真实且美好,教会了她爱一个人,也给了她留在这个世界充足的信念。他带着她感受这个世界的美丽,体尝这个世界才有的温情,那种感觉哪怕最终不再源于他,她仍旧会感动。
她只求相安无事,哪怕此生不再相见,但是他死……她不舍。
茂密的树林中步履艰难,两人行走的极慢,却不见溯迎过来,或许他知道,她们这一谈,会很长。
帝景天终于沉默了,半晌开口,却率先结束了这个话题,问道:“墨岚与你的提议,你有几成把握?”
珑月一脸惆怅又带些许愤慨看着帝景天,她身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么?而细想下来,轻弦和帝景天两人好得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了,轻弦突然带着墨岚去军营找她,恐怕也是帝景天授意。
“墨岚的计划很好,如果实施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一举成功。但是,计划虽很好,我若是去做,也只有三成把握。激怒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控制一个被激怒的人的举动……有点难。”
女人翻脸如翻书 (6)
帝景天听完并没表态,只是低头沉吟着什么,突然脚下一软……
珑月赶忙架紧了她,两人相贴,这才感觉到帝景天身上的热度,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伤成这个样子,普通人恐怕连床都下不了,而帝景天居然跑到野外洗澡,并且……他还真的是个普通人。
“最起码十天之内,你不能再沐浴了,忍忍吧,最起码等……”
“难怪最毒女人心,不下手杀我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帝景天轻飘飘说着,满脸揶揄看向珑月。只不过,若不是那张如今看不见半点血色的脸,珑月会觉得这样的相处异常舒心。
“好吧,我恶毒,我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珑月翻着白眼无奈道:“那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暂且低调做人?我还不想太恶毒。”
帝景天突然痛快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绽开,本哪怕没有表情都带着几分冰冷的面孔如冰山消融,精致的侧脸上唯有那道如泪一般的细痕,不觉的破坏了美感,却给人异常熟悉的感觉。
扶着帝景天如在林中悠然漫步,珑月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她与帝景天……再次重逢后能这样相处。
强悍么?或许依旧强悍,但却并非在万山之上那么强势。温润的感觉不知何时在他身上渗透,虽然言语间仍旧张扬霸道,可她能感觉到,帝景天似乎变了。
突然,珑月带着几分狐疑仔仔细细看上帝景天的脸,脑海中的念头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人可以变,但是曾经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帝景天,短短几个月,哪怕如今一身的伤,真的会变得这么彻底么?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帝景天没有转头,唇角却慢慢勾起。
“我在想,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计划是我还不知道的?”珑月直接狐疑着开口,心中没由来渐起的疑惑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我的计划为何要向你明说?试问我并非你亲密之人,可哪怕你亲密的枕边人,他所做一切何时对你名言?”
不对,帝景天在岔开话题。珑月微紧了紧眉,随意一般问道:“轻弦去哪了?”
“我让他去万山一趟,兴许此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怎么?后悔休了他?”帝景天挑眉问道。
还是不对,珑月自问虽然对帝景天的了解算不上有多透彻,但是,他的习惯和原则多少还有了解。帝景天说话从不屑于迂回,岔开话题更不是他的习惯。
他做事虽张扬肆意,但心思极其细腻周全,可是,谈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帝景天所说的话中却唯独少了一样,他的未来。
江湖被肃清,青刃教会被彻底剿灭,她要他在王府暂避,被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他冷嘲热讽问是否是怜悯,却在得到一句不舍之后将谈话告一段落,似乎只是要她这样一句话而已,空口的一句话,就够了。
而他明显有自己的计划,却在她询问的时候又一次借轻弦的话题岔开。
女人翻脸如翻书 (7)
如果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什么,帝景天唯一变化最大的地方……他没有了昔日那种占有欲。
他说哪怕放生的兔子,也终究是他的,甚至直言如果宫漓尘敢碰她,他依然会阻挠。若是借千净流的话,他对她有意,可大言不惭的一个假设,他宣布拥有宣布阻挠,却唯独……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话。
是她先入为主听了千净流的预言才胡思乱想什么都往命格上套,还是……帝景天的计划本就没有未来?
“景天,若是我有朝一日真的成功了,但是江湖肃清青刃教又没了,你去做什么?”
然,就这样的一句话,得到的却是沉寂。脚下踩着的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惊起几只蚱蜢飞虫,腾地弹向远处。
耳边听得尽是帝景天轻浅的喘息声,这样的一个问题,很难回答?是未曾考虑过,还是……根本没得考虑?
珑月的心没由来一紧,停下脚步刚要抬头,却又听见帝景天低低一声轻笑,“呵……还真没想过。不然这样,若是一切安定了之后,我玩腻了无处养老,带着轻弦去你那做米虫……你不会小气吧?”
帝景天会做米虫么?这个词还是她教给他的,她曾信誓旦旦地说,哪怕他有朝一日失了武功,大不了她养家,让他做个幸福快乐的米虫。
轻弦的心无大志她了解,但是帝景天,可能么?
而他如果真的失了武功……他难道在计划着这个?
珑月没由来惊起一身汗毛,转而又觉得自己可笑,自作多情了吧……
“我……”
话刚开口,只觉帝景天的身体猛地一沉,几乎快要落地,“呵……古人有云,女子多口角……真未曾想过你如此话多,就不怕把我聊死了么……”
珑月赶忙用力扶着他,不期然,帝景天的嘴角缓缓淌下一缕血,又不知何时,气息刹然变得虚弱。
一段由莫名制气为开端的谈话,又参杂着千净流如惊雷般的预言,最终结束于团团疑云之中。
而事后珑月回头细想当时相谈的内容,却唯有低头深深叹了口气。
似乎没谈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她的问题句句颇有针对性,却一次又一次被帝景天插诨打科拐的没了边,甚至总的而言重点居然在宫漓尘是否是醋坛子的问题。
从一开始能看得出,帝景天似乎也跟她有话要谈,可是,他想谈什么?直到最后她也没弄明白。
而珑月想与他谈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强撑着重伤还要在野外水中洗澡的后果就是人干净了不假,但伤势也加重了。帝景天早在路上便又发起了高烧,躺在车里昏昏沉沉中不住咳血,就连马车偶尔的晃动也引得他紧紧皱眉。
珑月只得吩咐外面的人将马车赶入山脚背风处停下,此地前十几里都没有村落,而向后走也得十几里才有个小村庄。
千净流本还想与珑月说话,却被帝景天屡屡咳出的血吓白了脸,转身对着车窗形同面壁思过。
女人翻脸如翻书 (8)
溯守在一旁面色阴沉,一会儿看看珑月,一会儿又担忧的看向帝景天,几次动了动唇,终是一言不发。
珑月靠坐在一旁,偶尔看看帝景天,哪怕周围一片寂静心中仍旧翻腾着百味杂陈,虽然知道帝景天不会因为这样的伤势有性命之忧,受了伤总得有个过程,可仍旧心里不住忧心,颇不是滋味。
未来一切不甚明朗,忧心着自己的未来,也忧心着帝景天,偏偏就在这荒野之地,她什么也做不了。
枯坐思索,整夜未合眼的后果便是嘴角生生燎起两个水泡,却根本解不开心中的焦急。
“出发吧,给北莫瑾传消息,我们直接回北瑶京都。”
治水?谁听说过盛夏时节才开始治水的?而幸好去年纳兰珑馨一道圣旨,泷河岸边的村落确实强行迁徙了不少,纵然有水患汹涌,却并没酿成太大的灾祸。
所谓治水一说,不过是将她外放边境的说辞而已。
如果不是她刚刚立下战功,纳兰珑馨做事又极其小心谨慎,不敢给她封地让她滚蛋,恐怕她毕生都没有借口再回京都才是纳兰珑馨最想要的。
可是,她没有忘记,哪怕她重伤不省人事,且只带着寥寥几个人的时候,居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刺杀。与其说她跋涉千里历尽艰难找寻风魄,倒不如说是有伤在身暂时离开纷争之地,落了个清净养伤。
她从未想过,如果当初她入宫交出兵权之后没有马上离开京都,或者哪怕接了治水的任务却在王府中流连几日,她又会遇见些什么事?没发生过无需假设,庸人自扰的事不干,她心里清楚即可。
一行人终于走出无人之境,北莫瑾的消息也随后以积压已久的势头纷纷扑了过来,最早的一个消息已经能追溯到近两个月前。
果然不出帝景天的预料,北瑶禁武令的针对对象已经清晰明朗化,矛头明确指向青刃教。在她们入山之后,北瑶已经派遣了大队兵马直奔万山之上□□,而青刃教教主首当其冲是必要诛杀之人,可是……青刃教教主?不就在她身边么?
若从官面上来看,北瑶的治安一度好到了极点,除了仍旧陆续有几个朝中官员被杀,街头巷尾的殴斗却根本见不着了。尤其是京都中,反正已经确认杀的是官员而非百姓,各大官员的府邸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城中寻常百姓家却可以夜不闭户。
而从江湖中来看,青刃教不用说,已经成树倒猢狲散之势,曾经各大门派改行的改行,解散的解散。而冤有头债有主,江湖逢此大难,全是青刃教惹来的祸患,均是帝景天肆意而为的后果。一时间,游散的江湖中人□□声一片,灭了青刃教犹不解恨,恨不得踏平了万山山土。
本就已是再无立足之地的江湖中人,奋起一股劲,有生之年只有一个念头,挖地三尺也要把帝景天找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新仇旧恨 (1)
珑月深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抽出几张来丢给帝景天,“我敢肯定,这应该是你有生以来玩的最大的一笔。”
帝景天接过信,草草扫了几眼,脸上的笑意越加浓烈,仿佛见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刚要说话,猛地一掩唇,“咳……”
珑月赶忙伸手抚着他的后背,溯赶忙抓起他的手渡过些许内力,而千净流赶忙转过头,生怕又看见了血。
不是千净流不肯帮忙,也不是怕见血怕到了不能帮忙,而是他的内力与帝景天完全不同路,冰寒的内力与帝景天的炽热内力完全相抵触。
咳了半晌,帝景天才用帕子擦去唇角的血,还是笑道:“不好玩么?确是我有生之年玩过的最大一笔……”
珑月叹气一声,递了杯水给他,“那你以后怎么办?有生之年都要东躲西藏么?”
帝景天脸上划过些许鄙夷瞟了珑月一眼,“东躲西藏?他们该祈盼千万别找到我才是。”
这话说得也对,以帝景天的身手,哪怕找到了他,一旦打起来,就算是一代掌门宗师,也未必能占得了他的便宜,这倒并不是她能担心的。
而她现如今越来越担心的反倒是一直留在皇宫中的宫漓尘,北莫瑾的消息再灵通也会有死角,皇宫中如今戒备森严,哪怕有安插的眼线,想传消息出来也是难如登天。数日以来积攒的消息中,完全没有宫漓尘的只言片语。
宫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她虽拜托墨岚替她多加照拂宫漓尘,可这两人本就不大对盘,且墨岚自己也颇有为难之处……
没有消息,也能算好消息吧。
而连夜赶路急速北上,并未在大城镇中逗留,就连一些官员的邀请也一律推拒。她如今带着帝景天,哪怕帝景天伤势好转了并不担心被人捉去,可是,如果让人知道她与青刃教教主在一起,那事可就真的难办了。
夏天快要过去了,在山林中虽然清凉怡然,到了夜里还有些冷,可到了城镇周围,还是有些入秋之时的燥热。
千净流哪怕有冰寒的内力护体,也毕竟是在雪山中呆惯了的人,自从出了山野就开始打蔫。没有两人的单独相处,千净流的话也渐渐少得可怜,后索性整日闭目调息抵抗身边的燥热,仅能从略微下垂的嘴角看出,他不大高兴。
“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落脚,休息几日吧。”
珑月终于开口了,焦急归焦急,可这一路上四个人已经在马车里窝了太长时间,风餐露宿吃不好不说,衣服也是草草洗了又穿上,洗澡更是没条件。
几个人邋遢落魄的一团糟,溯不说,千净流没想法,可帝景天已经恨了她好几眼了。
好在有北莫瑾哪怕相距千里也先行替她打点了不少,早在她们必经之路上置了一处别院,才没有被迫宿于城中。为此,珑月还特地写信表示谢意,可收到的回信却是……
艳福不浅,可有心力消受?
新仇旧恨 (2)
又来挤兑她了,不过倒能看出,北莫瑾没有介意她不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告诉他,这也表明他真的是信她,信她的思考,信她的决策,可实则……她自己都没有几分自信。正如她回答帝景天的话,墨岚的计划很好,如果实施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一举成功。但是,计划虽很好,她若是去做,也只有三成把握。
虽然风险极高,但也是极好的法子,最起码……不会连累她身边的人遭受突如其来的灾祸,只这一点,她就能坚信自己的计划太值得自己去实施。
提起笔,同样挤兑回去,后宫三千,可有雨露均沾?
而此一刻,遥遥千里外的万山以南,轻弦找了好几个水性好的人,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早已沉在泷河淤泥中的石板找到,花了一整天时间,直至夜幕时分,才将石板从水中拖出来。
轻弦守在泷河边上已经吃了快一个月的烤鱼,如今看见长条两头尖的东西都想作呕,一听见岸边有人呼喊,泄愤一般扔下手中的烤鱼,石板重见天日,也是他脱离苦海的时候!
将石板上的淤泥刮去,虽然被河水冲刷的没了棱角,时过百年,但上面的字还是依稀可见,借着火光,数百年江湖中人无不垂涎觊觎的武功秘籍就在眼前。
可轻弦却无丝毫激动,此秘籍对于利欲熏心之人算一步登天的助力,但对于他来说,还不如一个甘愿养着他任他懒的人那么难得。
然,借着火光慢慢向下看,突然,火把啪塔一声掉在石板上,激起上面的水滋滋作响,四周刹然变得昏暗,唯有火光剧烈扑闪着,照亮他死也不愿相信的事实。
…………
“我说,你能换身衣服么?”珑月极度惆怅看着悠然站定在面前的帝景天,隐隐觉得额角泛痛。
只见帝景天沐浴整装之后,一扫在马车中时的狼狈,长发柔顺披散着,脸色也好了许多,乍看根本不像个伤还未愈之人。
而那一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流银闪动光泽的衣袍……
天然银色的云锦世间少有,冬暖夏凉价值千金,且不易损毁不易染尘,哪怕脏了,稍加清水漂洗便仍旧光亮如新。
帝景天如果有勤俭节约的美德,她自然没话说,不需要她给他买衣服,她也乐得轻松。
可是,帝景天一不易容,二不加以遮掩,再加上这一身旁人绝穿不起也没得穿的银色云锦……他是生怕别人不认识他的容貌认不出他是帝景天么?而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世人皆知的事,青刃教教主常年一身流银云锦,又有谁不知?
帝景天微微一笑,抬起手来欣赏着自己终于洗净的阔袖,“与你相处着实太委屈我自己,行无软车坐无棉榻,吃的无非粗茶淡饭,起居也无人伺候……”
珑月的眉角越抽越厉害,打断道:“溯一直在照顾你,说话要凭良心。”
“照顾是不假,可我若是要他□□了衣服伺候,你可愿意?”
新仇旧恨 (3)
“噗……”本坐在一旁静静喝茶的溯猛地喷出一口,捂着嘴转过身去,显然呛的不轻。
而另一边坐着的千净流诧异了一下,放下茶杯,似学着珑月的动作,好心替溯抚了抚后背,却引得溯一激灵,闪身跳起躲开。
珑月被气得直翻白眼,刚要说话,只听千净流突然开口,“穿衣伺候与脱衣伺候有何不同?对伤势有助益?”
好在珑月并没喝茶,否则这一次喷的肯定是她,瞪了千净流一眼,“还是喝你的茶,不许多话。”
帝景天倒是邪恶的一笑,“自然不同,心情愉悦伤也自然好得快。”
“心情愉悦?”千净流仍旧不大明白,想了想道:“若以不穿衣而言,阴阳协调必令人心情愉悦,可是……”看了看帝景天,又转头看了看溯,“男子与男子也可以?两者皆为阳,并无协调可言,那两者都会愉悦么?”
帝景天的脸顿时一黑,“喝茶!”
千净流没有得到答案,仍旧带着好奇,却也听话闭了嘴,重新端起茶来轻抿。曾是喝雪水长大的他,从未品尝过茶香。而之前在那车中,伤的伤病的病,哪里有人有心思沏茶?而此刻一处幽静的小院,发生着什么似乎与他也没太大关系,他倒真喜欢这种异于雪水清冽的淡雅味道,略苦却回味甘甜。
帝景天却因一番话直直打量着千净流,上上下下仔仔细细……
“别打他的主意。”珑月翻白眼警告道。
帝景天也利落回了她一个白眼,挑眉问道:“珑月,你可有觉得他像什么人?可能眉眼容貌乍看不同,但轮廓极其相似。”
还能像谁?珑月也转头仔细打量着千净流,一身雪白崭新的衣袍,是他自己挑选的颜色布庄连夜赶制,而她身边似乎没有人酷爱雪白。一头披散的长发甚至有些夸张直至腿弯处,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千净流的动作,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长发的存在。
曾经初见如风雪轻雕的冷峻面容,如今再看柔和了许多,更有几分不近世俗的单纯,不是佯装也并非迟钝,而是真真正正的没有接触过人,真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淡如水墨青烟般的眉眼,修长如竹叶的眼眸微微挑起,透着几分浑然天成的疏离,让人觉得只能远观而不宜相处。
而修尖的下颚,轻雕细琢的脸颊……试问她身边好几个人挑出来都是这样的轮廓,就连溯也是瓜子脸,帝景天也是啊。
只是若单纯论气质而言……
“墨岚?”
帝景天淡笑不答,慢慢转身向院外走,“他不曾染世俗,倒是可用之人。”
“等等……”珑月倒没太琢磨帝景天的话,而是诧异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伤好了自然是要离开你,陪你一起风餐露宿粗茶淡饭还会上瘾不成?”帝景天一边轻飘飘说着,一边直向外走,丝毫没有停下来做个告别的意思。
珑月赶忙站起身,完全没想到帝景天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要走,“你如果也要去北瑶京都……”
新仇旧恨 (4)
“我不去北瑶京都,如今青刃教不复存在,我手上也无力量能再归你使用,别指望我以一己之力替你卖命,后会有期。”
说完,只见银色的身影轻灵一闪,就在众人面前消失,走的毫无预兆且干净利落,就在上一刻,珑月都没想过帝景天居然会这么快离开。
无牵无挂两袖清风,就这么……走了。
而之前他与她一同坠入陷坑中身受重伤,又与她一同在马车中相处了数日,曾经在树林中一番畅谈,似乎历历在目如昨日之事,半分心理准备也没有,帝景天……就这样走了?
曾经,他也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上一刻还是温柔呵护,而下一刻便是……再见了,我的兔子。
或许哪怕曾经帝景天没有玩弄过她,只这一点也够招人恨了,如此的专断独行,做事随性而为,他有考虑过任何人的感受么?肯定没有。
珑月的心境一时间有些难以平复,无奈坐回凳子上,却又一次打量着千净流。还别说,如果有意朝着墨岚的方向来看,大体还真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那身上的气质,虽不如墨岚那般与生俱来的尊贵威仪,可那高高在上的离尘之意多少也没低了身份。
墨岚,纳兰珑馨最在意的人……
珑月抓住从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开口道:“千净流,帮我个忙好不好?”
千净流小口喝着茶,一脸不明望向她,“我答应你带你去藏有风魄的地方,便不会食言。”
“不是这件事,而是想让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骗人?不行。”千净流拒绝的利落爽快,又道:“家师曾言,害人终害己,口中若无诚言,哪怕今世不偿,来世必要加倍偿还,更有甚者……”
“停。”珑月赶忙阻止了他一番长篇大论,劝道:“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不会再想着离开,留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带走风魄,这不也正是你所想么?”珑月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大灰狼,在诱拐单纯善良的小红帽。
“可为人不诚必遭……”
“不用你说谎,你可以什么都不说,只要配合我一下,或许偶尔受点委屈。”
千净流眨了眨眼,“无需说谎?”
“无需。”
“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不做。”
“那好吧。”
答应得如此痛快,果然真的好骗啊,看来在千净流面前装狼外婆,就连花头巾也不需要戴的,只不过……
“记得,这世间可能并非你所学那般,人心险恶你恐怕还没见识过,除了我之外如果再有人要你去做什么事,绝对不能去,明白么?”珑月有些担忧,千净流看似什么都懂,但是,纸上谈兵……他其实单纯的就如一张白纸,真怕他被什么人几句好话两块糖就骗走了。
“我并非痴傻之人,人心险恶怎能不懂?再者说,你是我命中贵人我才会跟着你,又怎可能随别人去?”千净流认真□□道。
“那就好。”珑月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千净流还没单纯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又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有武功在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须你保护?”千净流仍旧□□。
“好吧好吧,那你保护我总行了吧。”珑月无奈叹气。
试问这世间,若是真有武功在身便能万事大吉,那该多么美好?
…………
新仇旧恨 (5)
北瑶京都皇宫的戒备变得越来越森严,并非草木皆兵,皇宫中确有几次刺客潜入,闹得天翻地覆呼号追捕,却仍旧丢了贼人行踪。兵将无能皇宫不安全,引得女皇陛下大发雷霆,据说平日里最喜欢的琉璃盏也在盛怒之下被摔得粉碎。
屋漏偏逢连夜雨,总说祸不单行,刺客的事还悬着没有半点能解决的意思,戒备森严的永凤宫偏又传出了闹鬼的事。
可似乎除了女皇陛下,就连守夜的侍从也没见着半点鬼影,但女皇陛下又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据说是个女鬼,面目狰狞指甲腥红……
北瑶皇宫中先是彻查宫内所有的人,就连每日入宫挑粪的也没放过,继而又大摆香炉火盆,头戴狰狞面具的巫师在永凤宫中整整唱了两天两夜,直到嗓子都唱哑了,才被女皇陛下放出宫。
刺客似乎消停了些日子,鬼似乎也被巫师驱除了,可是……
近几日女皇陛下又添了新的毛病,似乎就从靖王传回要返回京都的消息没多久,女皇陛下便又屡屡在夜里惊起,如见鬼一般,又似大难临头,哭喊着闹得整个永凤宫……不,是闹得整个皇宫也不得安宁。
三番五次的夜中惊醒,甚至有守夜的侍从听见女皇陛下的哀嚎,似是……她回来了,她要杀我,不是我做的……一类的话,这样的呓语没有人敢去猜测其背后的意思。宫中上下人人自危,曾经侍奉女皇陛下乃是天大恩宠的事,如今人人视之为断头台。
女皇陛下的癔症越来越严重,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整日整夜的彷徨哪怕勉强上朝也听不清百官启奏,就更别提批阅奏折了。
但是,朝中官员恐怕还不知道女皇陛下病得有多重,因为递上去的折子,至多两天便批复下来,且乍看也没有什么错漏之处,也就没往太离谱的地方想。
看似一派仍旧祥和的皇宫大内,其下到底有多少暗潮涌动,就连纳兰珑馨本人也快要分辨不清楚了。
她只觉得害怕,只觉得自己的命快要到头了,那夜里曾经出现的女鬼,乍看像是她故去的母皇,可事后怎么想又怎么觉得像纳兰珑月。她不能否认,纳兰珑月与年轻时的母皇确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处,就连那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神似。
到底是谁要害她?是曾经母皇的怨魂终于来向她讨命了,还是纳兰珑月来向她讨回曾经属于她的位置?
不,纳兰珑月不会是怨魂,因为她并没死,且……已经在回返京都的路上。
轻轻无端飘来一阵风,纳兰珑馨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拥着锦被缩在床脚,直到看清眼前一身劲练黑衣的熟悉面孔,这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陛下,奏折已经都批完了,陛下可要过目?”宫漓尘如今已是一副影卫该有的打扮,却将身为影卫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揽入手中。
早朝隐在金座后方听百官禀奏,下了朝又在御书房内将奏折批阅完毕,甚至将早朝时候无法交待官员的话以手谕的方式写下盖上玉印。
新仇旧恨 (6)
每天夜里,他都会尽早来到永凤宫中,在她床边一站就是一夜,唯有他在,纳兰珑馨才能安稳睡个觉。
“不必了,朕信得过你。”纳兰珑馨无力摆了摆手,重新挪回宽阔床榻一侧,而宫漓尘直挺挺站着并未动,其实,床榻边上就已经是他的位置了。
纳兰珑馨也曾对他说不必拘礼,虽然离不了他太远,却愿意让他在她床榻上休息,而宫漓尘仅一句于理不合,似乎要斩断了两人的情分?
纳兰珑馨直定定看着宫漓尘,一身劲练的黑衣包裹着修长的身形,已经不是曾经双手拢袖的姿态,双手垂于身侧略微向后,自从有他在,刺客也扰不了她了,怨魂也不再作祟。
还是那副看惯了的淡然面容,虽一点儿也不出挑,但如今看着却令人倍觉安心。
“漓尘,你累么?近来可有休息的时间?”纳兰珑馨轻轻问着,近段时间以来她精神萎靡,国家大事包括她的衣食起居,全都是由宫漓尘一人负责的。
“属下不累,还望陛下早些休息。”宫漓尘说着,走到一旁桌边,换上一根略细些的蜡烛,寝殿中渐渐昏暗了下来。
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纳兰珑馨脸上渐渐浮起舒心的笑意,他每天都会记得给她留下些许光亮,就是担心她害怕吧?曾几何时起,宫漓尘自幼对她的照料,也是那么细心周到。
“漓尘,抱抱我好么?就像小时候一样。”纳兰珑馨笑着张开手臂,就如同幼年时撒娇一般。
宫漓尘站回床榻边上,继续垂眸敛目,“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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