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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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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们从我们的时代带来的冷漠才是最大的错误,他们的目光总是会落在你我身上,其实不难猜的,其实不难体会,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珑月不知道宫漓尘的目光有没有落在她身上,却没由来的想起那日,她夜半打扰,宫漓尘却静静地说不会打扰他,他是否是在挽留,多少也需要人陪伴呢?

珑雪说,有些人是需要去珍惜的,有些情是需要我们去理解的,冷漠并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反倒是终有一天,你要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的……

是,她已经偷偷后悔了无数次,不管是哪一次差点失去宫漓尘的时候,她其实都在后悔,只是她选择了冷漠。

如果她能够将心中的信任说出,宫漓尘怎么可能贸然去青刃教偷药,他或许偷的并不是一颗药,而是……信任……

恢复记忆之后,她屡屡想起万山之巅那一抹悲怆的身影,直到现在仍旧会后怕。如果那个时候宫漓尘就消失在这个世间了,那么待她想起一切,她的人生会变成怎样一副灰败的场景?

紧紧抱着宫漓尘,再也不愿意放开手,感受着那纤细的指尖在脸颊上细细摩挲,曾经不珍惜的一切,她还有机会挽回。

“珑月,为什么还要回来……?”宫漓尘轻轻的叹息声回荡开来。

珑月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握起宫漓尘的手,轻轻在他手心写道:“来接你,等我,最多三日,我肯定来接你。”

宫漓尘的手指一颤,微微笑了一下,仍旧笑得那么僵硬,半晌,不知道心中想过了什么,才沉声道:“藏不住的……”

是啊,藏不住,就算将易容取下来用本来面目示人,也挡不住稍有心思的人一眼就认出来,毕竟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并不容易改变。更何况,她现在可以去看苏慕颜,可以看宫漓尘,若是贸然要带人走,恐怕连京都也出不了。

我的筹码我做主 (3)

“不用藏,相信我好么?”她要让宫漓尘重新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藏在某个密室中暗无天日。她不能要求宫漓尘为了他舍弃姓氏名字,更不能剥去他的地位任人猜疑试探,如果爱一个人要舍去那么多东西,又算什么呢?

手指轻轻划过宫漓尘微凉的手心,陌生的碰触,却那么熟悉的气息。她其实真想现在就带走宫漓尘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冷宫……

“珑月,你不该回来……”或许还有一句,他不该答应跟她走,若是一直在这冷宫呆着,他最起码可以让自己的心境洁净,而一旦离开……

一切重新来过,他是谁,他心中最明白。

“信我一次。”珑月郑重写着。

昏暗的烛光下甚至看不太清宫漓尘的脸,但是,看不看得见如今对珑月来说并不重要,她只知道宫漓尘如今安好,其他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我等你。”

“楚浔,纳兰珑月恳求你,保护他,让他不再受半点伤害,最多三日……”

当珑月双膝跪在楚浔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一份情有多重,那个在心中曾经被刻意忽略却陪着她嬉笑怒骂近一年的人……究竟有多重要。

而当她强忍着眷恋离开皇宫的时候,晨曦微露,才知道,三日……太长太长。

……

夏日的晨曦已经鲜有薄雾,略微迷蒙中,恐怕起床最早的便是那些赶着上早朝的朝臣们,而今日,必定有人上不了早朝了。

墨子群如往常一般起身,如往常一般要在书房用早膳,顺便查看各地送上来的书信,如今还包括些许战报。

如往常一般推开书房的门,突然一惊,刚要呼喊出口,又猛地忍住,回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只见屋中木椅之上坐着个黑衣人,未蒙面,乍看只知是个女子,可细看……

脑中不禁嗡的一声,胸口一阵激闷,扶着门缓缓就要瘫倒,“……靖……”

“活人,不必害怕成这样。”珑月淡淡说着,如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指了指旁边椅子,“坐。”

墨子群再有丰富的想象力也绝想不到来的人居然是珑月,死而复生?大难不死?想也没想直接坐在椅子上,打量了珑月近一炷香的时间才道:“靖王殿下,您这是……”

“没死,回来办点事而已。”珑月的口气仍旧淡淡的,似乎跟墨子群也没什么好谈,直接开口道:“让你身后的人出来谈谈,别搪塞我,死过的人什么事也敢做。”

墨子群一愣,随即赶忙掩下吃惊的神色,但仍旧泄露了心中情绪。停了半晌才道:“靖王殿下指的是谁?”

“装糊涂就等着天亮以后满大街都是说书的,我编词,乃是上一代的故事,准保不出一日,人尽皆知。”珑月仍旧淡淡威胁着,至始至终看似望着窗子,却将墨子群所有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

书房内静得呼吸可闻,偶尔几只麻雀扑棱棱撞上床棱,听得甚有些心惊。

我的筹码我做主 (4)

过了许久,已经是误了早朝的时刻,墨子群才极其凝重开口,“殿下,可否能发誓……”

“不需要发誓,我的筹码我做主,如果我无所求,就直接编段子看热闹了。”

珑月的半步也不退让令墨子群感受到些许压力,明明白白的做筹码,明明白白的拿来交易,却看似比发誓更加可靠些,毕竟主动权多少还能握在他们手上。

走出书房清退了外面的人,又将书房所有的门窗关得密不透风,甚至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走到书架前。抽出几本书,伸手敲了敲书架后的木板。

但凡是显贵家中都会有些密室暗格什么的,墨子群肯定也不会例外,所以,乍见一个陌生人,也没敢贸然喊护院前来骚扰。

因为,如今密室中住着一个人,一个……极其尊贵的人。

不一会儿,书架后传来轻柔却坦然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书架缓缓挪动,走出一个衣着华丽却不算风华正茂的女子,女子身上一袭水蓝色的衣袍,明明是云淡风轻的颜色,却无端觉得贵气端庄,无女子的娇柔,反倒有种隐隐的压迫感,乃是浑然天成的气势。

而她身后……朝云,晚风……

女子见了珑月,似乎并不觉得太意外,仿佛只是来了个不速之客,一撩衣摆坐在椅子上,接过墨子群递来的花茶,轻轻用茶杯盖拨动着杯中的花瓣,一言不发中,已经摆足了气势。

“我该称呼你什么?”

“喊娘。”

珑月不着痕迹深深吸了口气,略微沉下眼眸,纳兰席英……

看来她猜的没错,北莫瑾告诉她,北瑶上一代女皇也算是突发急症而死,才刚传出病倒的风头,过了两日便又传出女皇晏驾的消息。至于是什么病,北莫瑾也不知道,只知道当时风光大葬之后,纳兰珑馨只能算顺位继承,却没有先皇的遗诏,更没有临终的托位。

再加上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林林总总凑起来怎么也想不通,她只是大胆一个猜测,如果她都能诈死风光大葬一番,纳兰席英为什么不行?那一切纠结,似乎突然就顺畅了。

她相信苏慕颜,绝不是那种因耐不住寂寞便随随便便的男子,他对纳兰席英的爱,哪怕历经多年也并未磨灭。

她更能猜测到,墨子群位高权重什么都可以无所图,能让他放弃独子一生幸福鼎力相助的,除了纳兰席英,还能有谁?

至于那些细枝末节的事……

“为什么没再去看苏慕颜?”

一句话问出,纳兰席英的手指微微一顿,这才抬起头来算是仔细打量了珑月一番,轻眯眼,“那晚袭击我的人是你?”

“对。”

“呵,看来傻子还这不能以常理论之,身手好,看来也不尽然是傻。你如何知道是我?”纳兰席英轻笑说着,仍旧那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相信苏慕颜,不会随便找乱七八糟的女人进房,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再去看他。”

纳兰席英眉梢轻轻一挑,“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

我的筹码我做主 (5)

珑月生硬瞥过眼,确实,她是她这个身体的亲娘,但是那声娘,她绝对喊不出口。

纳兰席英收回眼中的厉光,却划过一抹轻慢的嘲讽,“我为何要去看他?整日里凄凄哀哀,话说不了两句就掉眼泪,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了着实令人心烦。更何况,他的身子已经不行了……”

“住口!你不去看他也就罢了,还把他身边的护卫都带走?!”珑月突然打断开口,猛地看向纳兰席英,她有些不相信,这是苏慕颜心爱之人说出来的话?

“呵,我如今哪有权利能调动侍卫?是他非要让这两人跟着我,说什么保护,可笑。”纳兰席英说着,一边挑起鬓边的发丝把玩,偶尔瞥眼看看墨子群,也同样索然无味的一笑。

过了半晌,悠悠伸了个懒腰,对珑月道:“说说你的来意,否则,我就歇着去了。”

“我要你们的力量转为支持我,我要皇位。”珑月直接大而化之挑明了说,仿佛要的只是几两金或者一个官职那么简单,轻飘飘的,让对面几人同时觉得是不是听错了。

“世间光怪陆离确实不少,曾不想,一个傻子也要口出狂言想要皇位。”纳兰席英讥讽道。

“是不是真傻你明白,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谈成就合作,谈不成我大不了多费些功夫,总之不会放弃。”珑月直视着纳兰席英,任凭她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淡淡看着她。

也算是明明白白告诉她们,她不是来求助的,只是谈合作。而这合作能不能谈成,她都势必要搅入这个局中。至于她们愿不愿意突然有个人来搅局,就是她们的选择了。

过了一会儿,纳兰席英才点头,“没错,你看似是比珑音聪明些许,可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在你手上。而你又怎知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助珑音夺位是不假,可若我亲自站出来,区区一个皇位,还用的着争么?”

“你不会。”珑月极其肯定道:“若是能站出来,你早就做了,还需要藏在这里么?如此蛰伏……我只能说佩服你的狠毒,纳兰珑馨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纳兰席英脸上忍不住划过一抹厌恶,“身上有一半贱人的血脉,死不足惜。”

“所以,你永远不会站出来。大了说,你怕北瑶传出弑君夺位的事,被其他本就以男子为尊的国家而不齿,借国心□□的时候攻伐,你不想日后留下骂名。小了说,你丢不起脸面,堂堂一国女皇被自己的皇夫亲女所害,要是死了一了百了,但你活着就咽不下这口气。若是揭穿了真相,史书将抹去你全部的功绩,你只是个连枕边人也管不住的无能君王,你要报复纳兰珑馨失去她最终夺来的东西,我说的对不对?”珑月一口气说出自己已经猜测了一路的想法。

抛却自己的价值观,直接换位用这个时代的人的思维去思考,最终,如果是这个理由,一切都说得通,但是,一切又很令人感到心寒。

自尊,荣耀,甚至可以说是虚荣心,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有些时候统统都可以放下,可是对纳兰席英来说,对一国女皇来说,恐怕早已成了执念。

我的筹码我做主 (6)

报仇,手上染满自己亲骨肉的血,这种事她可以推断,却永远也理解不了。

或许唯有一点能理解,身为一个高高在上至尊无比的女王,却被自己的丈夫女儿所害,愤恨是必然的,只不过身为女人,报复心更加狠烈些罢了。

仅是猜测,但她看见了纳兰席英脸上的愤怒夹杂着惊愕,她一路上哪怕睡梦中都难能停止的思考,终于有了价值。

纳兰席英看向一旁同样惊愕的墨子群,微微一笑,“群,你说,她是不是比珑音更成气一些?虽然傻了这么多年,但是小的时候也是满聪慧的。珑音与我接触那么久,也只是唯命是从,从来没想着威胁我点什么。”

墨子群也微一点头,居然异常附和道:“颇有您当年的气魄。”

“可是,我同样不喜欢与我一样有气魄的人来威胁我。”纳兰席英轻勾着唇抿茶。

“想必当年先皇也是如此,但仍旧中意您继位了。”墨子群意有所指道。

“是啊……”纳兰席英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但是当时并没有如此好的把柄啊,否则,我早把那个老女人赶下台,你也不会娶妻了。”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般聊着陈年事,若不是有昔日的情分,纳兰席英又能信任谁呢?而珑月多少能听出,有些时候,篡位的心思,也多少能来源于遗传。一半对一半,不能全怪纳兰珑馨的父亲,谁让她有这么个狠心无情的娘?

看似是闲聊的两人,却也有些默契似在商议着什么,珑月知道,这一切多少都是做给她看的。她既然率先洞察了她们的秘密,要么杀人灭口,要么保守秘密就要答应她的条件。

杀人灭口显然不大可能,她们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晓,已经谋划了许久的事,不会让之前所做轻易付之东流。

纳兰席英的身份肯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朝臣中也多少靠墨子群的威望去拉拢,拉锯战已经持续了一阵子,若是轻易换人,除非珑月有连番大的动作才能追平,而这一点,北莫瑾早就想到了,利用的却是……封扬。

而纳兰席英和墨子群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内斗归内斗,复仇归复仇,如今封扬的大军如猛虎出山,已经扎入了北瑶腹地,亡了国,就什么也不用斗了。如今连番名将也挡不住封扬的脚步,哪怕从死马当活马医的角度来看,或许珑月身上还有些许可能性。至于怎么做,那就是日后的事了。

可珑月也知道分寸,虽然有把柄在握,但是逼急了她们全然不顾,毁掉的是她,却伤不着纳兰席英半分,顶多就是颜面扫地复仇失败罢了。

两人闲聊有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窗外已经是大亮的天,如果她再不回去,恐怕家中那两人该着急了。她临时起意来找墨子群,实在是……等不了三日。

“姑且可以一试,长女之尊,兴许就不会像珑音那般名不正言不顺处处掣肘。更何况,我本就不喜欢珑音那孩子,骄躁奢靡心太重,见过我几次还像是看见鬼,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本一点儿都不像我。”纳兰席英终于利落拍板,她曾经本就让苏慕颜去试探过珑月,又让墨子群前去说服,若不是那次意外,又怎会选上纳兰珑音?

更何况,她要报复是不假,可也要选一个日后不会亡国的君主,不然把自己的国家江山社稷都搭进去,就违背了她的初衷。

但是,答应的这么痛快……往往,越是轻易答应的事,对方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我的筹码我做主 (7)

珑月没得选择,也只能看眼前利,她需要最快的速度在朝堂中站住脚,只凭白有皇族的血脉远远不够,也不是在朝堂中一番惊世的言论就可以扭转乾坤的。至于日后她最终还要不要与纳兰席英对上,实在难以估计。

墨子群点了点头,唯纳兰席英是从,道:“既然殿下并没死,明日早朝便可入朝面圣。臣今日先编撰好一应说辞,殿下记牢了便是。”

为什么会倒戈的如此迅速?其实仅是为了墨岚。他势必要扶助一个人废了纳兰珑馨,可是,他也知,纳兰珑音并非良人,若是让墨岚最终落入她手中,还不如死了强。

“好,我晚上过来取。”珑月爽快答应,也知道,墨子群所说的编撰,无非把她形容成了天赋异禀神仙相助一类的,或许还有上天有意。加码的事,她在小说中看的不少,这本也是她的计划之一,如今有人代笔,再好不过。

“还有一事。”墨子群略微一顿,“之前殿下要迎娶简之航之时被人打断,明日早朝为殿下正名之后,臣会重提此事,殿下还需有些准备。”

珑月一皱眉,她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直接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简之航算是人才,委身嫁人就太可惜了。”

“殿下有所不知,正因为简之航是人才,才更要嫁给殿下。殿下虽然聪慧,但对朝堂中的纷争并不甚熟悉,若有简之航在府中……臣虽扶助殿下,却也不能凡事总去府上。”

珑月明白,她顶多是算了些人的心思,对于权力斗争那套东西并不很清晰,甚至直到现在,朝中官员的名字她根本记不了几个。不认识人,甚至不了解北瑶官员职务的作用,更谈不上熟通北瑶律法一类。

曾经虽然听宫漓尘填鸭式的讲了十天,其实,她当时并不是个好学生。

“我不能答应,若是真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自己想办法。”珑月断然拒绝,半点余地也没留。

“这……”墨子群迟疑了一下,看向纳兰席英,只见她微抿着茶,幽幽开口道:“你府上本就那么多男人了,简之航不算丑,嫁你不算亏你。”

“跟他们没关系,也跟简之航丑不丑没关系,总之我不娶。”珑月说完,觉得这个话题就可以结束了。她身边是有那么多人不假,但是不意味着什么人都能塞到她身边。更何况,简之航一旦嫁过人,哪怕她不碰他,他也终身没有再娶的可能,也更不能再入朝堂,一生就算是被这个阴谋毁了。

看了看窗外站起身,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还有个条件,你答应了,一切才作数。”

“说来听听。”纳兰席英放下了茶杯,挑眼看着珑月。

“如若日后成功了,放过宫漓尘。”

“不可能。”纳兰席英拒绝的没有半点犹豫,同样起身,却是抬脚就走。

珑月又一次猜对了,深吸一口气,“区区一个影卫而已,与你的大计相比,孰轻孰重?”

我的筹码我做主 (8)

纳兰席英猛地转身,一双厉目直射珑月,“纳兰珑月,休以为猜中了她人心思便能为所欲为,就算你说出去,我大不了是太上皇,大不了杀尽天下著书之人,又有何惧?”

“我不求你放过其他人,唯有一人,他只是个听令办事的影……”

“听令办事?”纳兰席英脸上浓重的嘲讽,“影为君用,谋害一国之君的影,我管他忠于谁?若非现如今不宜打草惊蛇,你以为他能活得到现在?”

没错,与珑月相比,纳兰席英不能算是诈死,而顶多算是被人谋害了之后大难不死。

而这个谋害先皇的人,在纳兰珑馨登基以后失语一年,夜梦杀人,所以他怕鬼,所以,他除了忠于纳兰珑馨,别无选择。

或许曾经的纳兰珑馨真的待宫漓尘不错,影卫的忠心只给一人,他没得选择,错的是决策者。

可是,毕竟是宫漓尘下的手啊……

“可否让他将功抵过?”

“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过,你真的以为宫漓尘会为了你背叛纳兰珑馨?”

“我信他,用性命担保。”珑月信誓旦旦说着,走一步算一步,她从来不信违背誓言能怎样。她不会逼宫漓尘背叛纳兰珑馨,却也决不会让纳兰席英杀他。她只想要一份单纯的生活,只想让宫漓尘干干净净的活着,而不是又一次卷入争斗中,最终还要落得性命不保。

“呵,性命担保?”纳兰席英嘲讽一笑,却突然转了话锋,“好,那我暂且把话说在这。如果日后宫漓尘真能助你尽一份心力,我就既往不咎。”

尽一份心力?既往不咎?对于宫漓尘来说,纳兰珑馨永远是主子,他已经为了纳兰珑馨杀过女皇,再让他将刀剑对向自己的主子么?

更何况,纳兰珑馨又是谁?

纳兰席英,你真的身为人母么?

“还有,珑月,你直到现在还不确定我是谁么?”

珑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向门口,“等你去看望苏慕颜,我才知道你是谁。”

……

脱下夜行的黑衣,珑月直接飞奔回小院,推门就见院中两人似乎在争执着些什么,而从姿势上看,也不难猜。

“抱歉,有些事耽搁了。”珑月笑着先扶溯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宫里那些侍卫还难不倒我,但是你要是进宫去找我,那就真难办了。试着相信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没用。”

溯已经有些责怪看了她一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受伤,这才安下心。

而竹真也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有伤在身,凭着他的力道,又哪里能拦得住呢。

“竹真,一会儿我陪你去街上看看,缺什么东西都买回来,下午咱们收拾个房间出来,不需要很大。”哪怕一夜没睡,珑月仍旧兴奋的半点困意也没有,明天……如果明天一切都顺利,她能把宫漓尘暂时接来这里。

忙忙碌碌的一整天,珑月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衣食起居居然需要那么多东西,要做到她想象中的一应俱全,两人接连跑了三趟才将东西差不多都买全。

靖王夫宫氏 (1)

匆匆吃了晚饭,借着夜幕又一次潜入墨子群的府中,恐怕墨子群也是头痛了整个白天,书房中尽是揉成一团的白纸,递到她手上的也只有寥寥数语。

纳兰席英并不在,她虽然是幕后最大的黑手,但很多时候,她并不参与其中,一切都是墨子群在谋划。

将纸上的话默念两遍,随手揉碎,不愧是一国之相,编出来的词可谓妙笔生花,每一句话都饱含层层深意引人琢磨,然,琢磨的结果却是茅塞顿开,所有有利的条件纷纷指向她。

天意也好,命贵也罢,甚至就连她被帝景天捉走,也有一个完备到无懈可击的理由,实在是为难他了。

“多谢。”珑月由衷的感谢,虽然只是合作,但是她能看得出,墨子群尽心尽力都在为她打算。

“殿下无需客气……”墨子群虚应一句,突然拱手深深一弯腰,“殿下,老臣有一事相求。”

“为了墨岚?”

“正是。”墨子群的声音中无不透着惭愧,“殿下,老臣如今做这种谋朝篡位的事,己身名节以可以不要,但是墨岚……还望殿下能答应老臣,若是日后登基,能放墨岚一条生路。”

墨子群的担忧不是无谓的。不管日后纳兰珑馨是废了还是死了,身为皇夫的墨岚,哪怕仍旧是清白身,要么陪纳兰珑馨禁闭一生,要么……就是殉葬。

其实刹那间,珑月甚至有些后悔,纳兰珑馨虽然稚嫩了些,但是并无大过,做国君也未尝不可,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但这些事不是她一人说了算,她不做别人也仍旧会做,她若是退出,结果恐怕仍旧一样,只是她身边的人一个也保不住罢了。

“我答应你。”

……

时间慢得让人觉得很难耐,半晚上的辗转反侧,珑月甚至天还黑透着就起身。她不需要如曾经上朝一般更衣打扮,但是,竹真仍旧送来了洗漱的水。

水是略微温热的……

“竹真,你一夜没睡?”

竹真浅浅一笑,“你今天是有大事,以前身边也是我照应,如今小院简陋也没有下人,我总不能让你自己动手。”

“其实自己动手也没什么,以后不用这样,我会觉得不安。”珑月笑着说完,就着温热的水洗漱。其实人的习惯很可怕,曾经万山之上,每天都是竹真替她准备洗漱的水,替她洗衣,甚至将饭菜备好。

是会觉得不安,因为一旦失去,她会觉得不习惯。

微一抬头,皱眉问道:“我给你买了新衣,怎么,不喜欢么?”

“没……没有,只是那料子太贵重了,穿来做事,实在可惜。”竹真仍旧笑得温暖,还是那一身粗布的白衣。

其实珑月最想说,她把竹真带在身边,并不是给自己找了个不用花钱的佣人,她希望他能过些好日子,一个苦了大半生的人,跟在她身边居然还这般困苦……她还是做得不够么?

她不想虚无向竹真承诺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富贵,反正一切都在回归正轨的过程中,未来还很长。

靖王夫宫氏 (2)

轻轻一声门响,不用问也知是谁。

只见溯手上居然端着一个托盘,竹真赶忙上前接过来,“那个……我来就好,您赶紧歇着。”

这两个人……珑月不禁气笑,她这一番折腾,两人也同样一夜没睡。而竹真……自从见到了溯,径直又给自己降了一级,同样把溯当成主子一般了。

“竹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总是这样……你看,溯挺不自在的呢。”珑月笑着扶溯坐下,看着托盘上热气腾腾的粥,居然还有她曾经吃过的点心,是她喜欢的口味。

不禁看向溯,他从哪弄来的?

而溯直对着她的眼眸,嘴唇轻轻开阖,我买的。

好吧,或许就在她奔波的两天,这两人倒是相处的挺愉快,而竹真本来就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

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早朝,早朝之上人人自危,尤其是武将,恨不得变小了缩入地缝中,也恨不得自己突然名正言顺的伤残染疾,总之怎么都好,谁也不愿意去对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不是没派出去率军之将,而是不管哪个位高权重的将领,仍旧阻挡不了封扬攻伐的脚步。

钏城又一次失陷,仿佛几年前的惨剧又一次降临,虽然封扬没再打着口号说不接受纳降,但是,一路攻向京都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还有多少安生日子可享?兴许还有一年?也兴许……只有数月。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墨子群待众臣都静下来,几步出列郑重说道。

“准奏。”纳兰珑馨有些兴致缺缺,一个文臣,天大的事启奏,能挽救得了国中战火么?

“陛下,臣昨日惊闻,靖王纳兰珑月尚在人世。”

轰的一声,朝堂中本郁郁连口都不愿开的百官再也抑制不住呼吸,甚至失声震惊,一时间乱得如喧闹街市。

“你说什么?!”纳兰珑馨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金案,死死盯着墨子群,连朝堂中的喧哗也无暇去顾及,“你……再说一遍!”

“陛下,臣惊闻靖王纳兰珑月尚在人世,虽几经波折,但大难不死逢凶化吉,如今已经安然回到京都,在宫外候着了。”墨子群又一次躬身大声禀报,中气十足硬朗的声音渐渐将喧闹声压了下去。

纳兰珑馨如呆滞了一般站在上方,若不是离得远,便能看见她渐渐开始颤抖。纳兰珑月居然没死?多少人眼睁睁看着她被抹了脖子继而坠下高崖,她居然没死?居然还……回来了……

她回来干什么?她回来了……

猛地压下心惊,她只是回来了,她并不知……“宣!”

珑月一身清爽的淡绿衣袍入殿,给燥热压抑的金殿仿佛带来了一缕清新,简简单单的盘发,淡然洒脱的笑容,慢步踱进殿中。

话说,金殿之中已经多久没见过如此轻松写意的笑容,已经有多久没人敢在金殿之上展露笑颜了呢?

递给墨子群一个眼神,珑月只在金殿门口便停下,潇洒一撩衣摆,直挺挺双膝跪在门边,朗声道:“草民纳兰珑月,见过陛下!”

靖王夫宫氏 (3)

草民?百官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个词。草民拜见只许在门边不假,但是高呼姓氏居然是纳兰,话说,仅纳兰一姓,北瑶就绝没有姓纳兰的草民。

不由得面露些许同情看向珑月,虽说靖王身死是个意外,可保不齐有什么阴谋在其中,而现在看来……靖王恐怕是被女皇吓得不轻。

而面露些许愤慨之人,也不见得就是愤青。这一天一夜,墨子群到底做了多少工作见了多少人,他真的是尽心了。

“平身。”纳兰珑馨许久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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