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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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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靖王杀不得。”宫漓尘双手拢袖站定,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纳兰珑馨少见一脸威严凝重端坐在上位,一身明晃晃的衣袍蕴在烛光中极其晃眼,看了宫漓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漓尘,朕要她死。”
“陛下,属下之前所言非虚,一计可让靖王折尽羽翼,永禁王府。此一来,显得陛下宽容仁厚,靖王失尽人心,她日后不管再娶谁也再无回天之力。二来,宣国使节来访……”宫漓尘些许急切说着,却将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
“不,朕改主意了,朕要她死。哪怕放北莫瑾回宣国,哪怕朕日后招百姓唾骂,朕也必须要她死。”纳兰珑馨冷着脸,一口的决绝毫无商量余地,“漓尘,不必再劝朕,你这般急切觐见为靖王求命,如若此一事不是你告诉朕的,朕还要以为你真的背叛朕了。”
“但是属下不能眼看陛下自毁清誉。”宫漓尘说着,扑通一声跪倒,挺直着身体道:“陛下,先皇夫还在时,曾吩咐属下,保护陛下的安全是其一,更重要是莫让陛下被眼前利益蒙蔽。陛下久居朝堂,或许思虑欠妥……”
“朕已经考虑清楚了,靖王死,是朕如今最想要的。”纳兰珑馨说着,自座椅上起身,缓缓踱步路过宫漓尘身边,却没看他一眼,更没让他起身,“漓尘,朕一直以为,你并非忠诚迂腐的臣子,你总是知道朕想要什么。
纳兰珑月乃是先皇长女,这一身份哪怕她是个傻子,如若被有心人利用,也同样后患无穷。当年朕登基,还能顾念先皇血脉本就稀缺,留着她严加看管倒也无妨。
人证 (7)
可是,她如今已经清醒,设计放走了封扬不说,如今屡屡与墨子群相勾结。墨子群甚至进宫对朕说尽了谎话,说什么简之航爱慕靖王已久,靖王也对简之航早有意思。说什么简之航可以成为朕的心腹之人,有他在,可确保靖王替朕办事别无二心,说什么只要简之航嫁入靖王府,朝中缺一臣子,却也同样让纳兰珑音再无立足之处。
朕是看在墨岚的面子上才不与他计较,才被迫答应他,可是,你们都把朕当成傻子了吗?!”
一声怒喝响彻整个宫中,纳兰珑馨越说越激动,不再像个稚嫩的孩子,不再像个无骨的傀儡,她虽不是个成功的帝王,可是那么多年的宫闱熏陶,又能稚嫩到哪去呢?
“墨子群是朕的左相,是朕皇夫的父亲,但是他什么时候起这么看重一个曾经痴傻的亲王?还有你,宫漓尘……当年宫家满门在钏城一役被灭尽之时,你也是第三天才面见朕说如有可能想回家一探,可如今,朕的旨意刚下,恐怕连墨子群也还没有得到消息,你就来跟朕说不行。宫漓尘,难道你也已经背叛朕了么?”
宫殿中还回荡在纳兰珑馨的质问,飘飘荡荡的余音唯有背叛二字。
宫漓尘微一弯腰欠身,声音却恢复了些许淡然,“陛下,属下是陛下昔日影卫,凡事自当以陛下的利益为先考虑。陛下如若此刻杀靖王,朝堂中纳兰珑音为首的朝臣必然人人自危,纳兰珑音更加不会再如此蛰伏。陛下根基未稳,决不能先杀靖王,哪怕她的罪行理所应当,但是,服天下计,君以仁德为先,还望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纳兰珑馨自上朝听政之后,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三思二字,为什么她的决定都是如此结果呢?为什么所有的人认为,如果她三思之后改变了主意就是对的,如果她三思之后仍旧一意孤行,那么就……还要三思……
“漓尘,你明白告诉朕,你今日为靖王请命,可有私心在内?”
宫漓尘的身体微微一震,低敛了眼眸,淡淡道:“陛下,属下的私心乃是为主,若不是杀靖王后患无穷,属下今日大可不必如此。靖王死,属下还是陛下的影卫,可以无需在王府杂事中操劳,甚至无需自毁清誉做夫,陛下以为,属下会因一个女子不再痴傻就倒戈背叛,那么属下愿以死向陛下表明忠心。”
人证 (8)
说完,宫漓尘毫不迟疑,伸出手来一掌欲要拍上自己的天灵盖,却也无意外被纳兰珑馨一把握住了手臂。
“漓尘,你果然了解朕,果然知道,哪怕朕对你近日的所作所为颇有不满,仍旧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以死表明忠心。”纳兰珑馨虽紧紧握着宫漓尘的手臂,眼眸中却划过丝丝冰冷,“漓尘,你太了解朕了。”
“属下只知道陛下需要什么,若是陛下改为将靖王囚禁于靖王府中,属下必尽全力,利用此人,却同时免去陛下后顾之忧。”
“哦?漓尘,你最近越来越爱发誓了。”纳兰珑馨放开宫漓尘的手臂,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蹲下,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那朕就听你的,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以你的才智,应该知道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宫漓尘的指尖微微一跳,低头道:“属下明白。”
“好了,你退下吧,顺便告诉门外的墨子群,朕不杀纳兰珑月,也就无需再见他了。”
宫漓尘这才算松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告退,而墨子群在听到纳兰珑馨已经改变主意之后,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却仍旧对他的搅局耿耿于怀,甩袖离去。
隆冬的夜总是最冷的,寒彻人的身体,也能寒彻人的心。
漆黑冷夜之下的靖王府中多少忐忑的心,宫漓尘并不知道,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这其中有多少忐忑并不重要。
他要的结果……
他甚至希望一切可以重来,傻子仍旧是个傻子,也无需阴差阳错为剪其羽翼却被人钻了空子,他还是那个心如止水的挂名王夫,做着连他都不知道原因的事,过着一天又一天。
可是,一切不可能重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想让她死,从什么时候起,他小心谋划着剪断她的翅膀。
她不该飞,不能飞,他希望自此一事,靖王真的成为废物,她再也没有成为帝王的可能,再也没有人觊觎利用她的身份。从此与他一起老死靖王府,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果么?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宫漓尘静静想着,自偏门回到府中,却不想刚一进入院落,一阵风声响起,一记重拳直扑面门!
……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喂,你还有两天就死了,是不是该想办法出去了?”轻弦盘腿靠坐在牢房铁栏上,悠悠闲闲问道。
“死的人是我,你着什么急?”珑月挑眉问道,要说这个家伙也奇怪,明明是个懒得出奇的人,却没由来在她入狱之后屡屡前来探视,虽然嘴巴毒的堪比朝天椒,但是每次被她气跑再回来的时候,总不忘了带些好吃的给她。
轻弦微微一垂脑袋,终于说了句实话,“喂,我要是帮你逃走,做个交易可好?”
“免谈,想走我自然能走,带着你还是拖累呢。”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珑月也微微一垂脑袋,郁闷的不一般。她从来没想过纳兰珑馨的动作那么迅速且那么决绝,明明宫漓尘说……不,那个家伙其实说什么都没有可信度。
三天,甚至为了防止她斩首之时被人劫走,直接让她在狱中自裁。
她显然不会真的呆在牢房里等待匕首白绫和鸠酒,但是,她如果真的逃狱,苏慕颜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包括琉璃和溯,这三个人,她不能弃他们危险于不顾,更何况,琉璃那里还是一家子人。北莫瑾倒是其次,他毕竟是宣国世子,倒也不至于牵连他,反倒给了他离开北瑶最好的借口。
“轻弦,我不需要你帮我逃走,但是有事要你去做,这样的交易可好?”珑月本想等溯来交代他去做,但是,谁想到,溯一直也没有来过。她不怪他,想必是天牢守卫森严,而他如今仍带着伤,身手不济进不来吧。
“说来听听。”
“我在京都郊外三十里处有间宅子,我需要你带着苏慕颜,溯还有琉璃一家人避过众人耳目离开京都,或许很不容易,但是,也就苏慕颜一人不会武功,琉璃的家眷倒是其次不会引人注意。自然难些,但是你的条件我只要能做到,就绝对不拒绝。”珑月直接抛出条件,反正已经被人出卖不是头一次了,她也不怕轻弦再出卖她,大不了……她还真没想到其他应对的方法来替自己留后路。
轻弦苦着一张脸想了好久,极其微弱的火光只能看出大脑门的轮廓,半天才转过头看她,“我的交易很简单的啊,做这么多事好像不划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你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等死的,你要是出去也必是要生活,养着我一个不算多……”
“养一个人很麻烦的。”珑月或许早有心理打算,轻弦在这个时候来看她,又屡屡向她示好做交易,她想不出其他的条件,唯一就是……这人懒,想找个人依附,替他打理一切。不过,话说回来,人可以懒到这种境界,懒得这么蹊跷,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算麻烦,只要有吃有喝无需操心,有穿有住有人打理……”
“不算麻烦你干嘛不自己干?”珑月抢先问着,眼看轻弦有些词穷,继而又道:“趁现在靖王府的守卫并不算多,做起事来也不算麻烦,他们几个人都会武功,你把他们送过去,我还能继续养着你。”
轻弦的脸仍旧很苦,但是他似乎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条件,虽然有点不大公平,但他除了一个安逸不需要自行打理的生活,他还真不缺什么。
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凛,轻声一句,“有人来了。”说完,消失在漆黑的天花板中。
珑月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身大红的衣袍早已经脏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不想抬头,因为脚步声早已经告诉她来的人是谁,而这个人,她连看也不愿再看一眼。
藏青色的衣角隔着铁栏停下,叮当几声响,牢门开了,宫漓尘缓缓踱步入内。
“女皇陛下已经改了旨意,死罪可免,今后禁于靖王府中……”
“你的功劳?那我是不是该抱着你的腿感激涕零?”珑月低头嗤笑,又将头偏向一边,连那一寸衣角也不愿看到。
“可是,活罪难逃,杖责一百。”宫漓尘说着,在她身边蹲下来,或许觉得自己话语太过冷硬,轻言解释道:“放心,一百杖,我不会让你死的。”
但是,宫漓尘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让珑月觉得怒火中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该稀罕这一百杖么?什么叫他不会让她死?
“不必了,我觉得还是白绫鸠酒更适合我,不送。”珑月硬声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nb。。
“你没得选择。苏慕颜的院落已经有百名侍卫包围,一旦你逃脱,死的就是他。”
珑月愤然看向宫漓尘,漆黑的地牢他身后的灯笼,也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紧紧咬着牙,“宫漓尘,你做人还能更卑鄙些么?”
“听话,我会陪着你。”宫漓尘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温柔哄着她。
“滚我远点!”珑月恨恨一语,曾经的背叛又一次袭上心头,她想忽略都不行。而这人此刻就在她身边,反复无常,一会儿说不会害她,一会儿又是她通敌叛国的证人,一会儿又来搭救她……她到底是什么?玩弄于他股掌之间任打任哄的玩物?抱歉,她没这种变态的爱好。
然,一想到证人……心底那一股久久盘恒不去的冰冷,又一次渐渐扩散。
昔日的相处抹不去,但是,那根刺,也仍在。
宫漓尘轻轻叹了口气,微敛眸,站起身来,朗声道:“即刻行刑!”
“休想!!”珑月愤然而起,却不想居然被宫漓尘踩着衣襟,向后一倒之下,冷不丁被他点上了穴道。
“带走。”
“宫漓尘!你个卑鄙……”珑月无力被人拖着,仅能看到宫漓尘藏青色的衣袍,那步伐仍旧淡然。她想不明白,既然不让她死,那为什么要害她?既然转圜了要救她,却仍旧要以她在意的人威胁她就范。
这一刻,如果宫漓尘要她心存感激那就错了,不管是死还是杖责,对她来说同样都是背叛。
她对于宫漓尘来说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心中那一抹久久残留不去的东西,终于陨落。
天牢的刑堂内挂满了各种刑具,狰狞展示着獠牙,上面还布着点点血腥。
珑月被按在一条窄凳上,看似是动弹不得。但是她心里明白,其实所谓的点穴并没有那么神奇,有点像擒拿术中所用的东西,牵制一个人的死角,往往只需要一根手指。可是,一百杖责可以换苏慕颜安全,为什么不换呢?
深深闭上眼,换吧,她换的是苏慕颜的安全而已,虽然真的不懂宫漓尘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其实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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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宫漓尘眼中,她只是一个刚刚醒来的傻子,徒有一个被人觊觎的身份,然后……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毁掉。
宫漓尘在珑月面前蹲下,出人意料将她的上身抱入怀中,伸手就要开解她的衣袍。
“你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了么?”珑月咬牙问道。
“如若穿着衣服受刑,伤口不便愈合。”宫漓尘的声音总是清清淡淡的,但不知为什么,还能在此刻更添几丝温柔。
“不就是要我死要我残么?愈不愈合又有什么区别?”
宫漓尘料想珑月也不愿一个姑娘家裸身受刑,无奈只能抱稳了她,才抬头示意行刑的人开始。
珑月从来没有挨过打,虽然看过无数小说中杖责乃是家常便饭,但是,看过不意味着可以想象。
当第一杖落下,珑月明显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痛意直袭脑中,未来世界的人本就受痛能力极差,这一杖就让她有些吃不住了。一百杖?宫漓尘,假惺惺的有意思么?提前让我死就早说。而方才宫漓尘对她说不会让她死,她居然下意识的又相信了。
否则,别说是苏慕颜,就算是全王府的人,她也不拿命来换。
“姐,怎么回事?”珑雪的反应迅速,赶忙问道。
“放心吧,皮肉之苦,没事。”珑月在意识中说着,紧紧咬着牙,噼啪炸响的刑杖打在后背上,几下就已经麻木。却迅速分析着力道,或许她猜错了,如果以这样的力道,她应该不会死,却是……只能留一口气。
“姐……”珑雪的声音却充满了担忧,珑月身上到底在遭受什么,她不能切身感觉,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珑雪乖,别看姐笑话了。”珑月说完,直接切断了联系,痛楚瞬间□□,身体的皮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五脏六腑却翻腾着快要被打散一般。
猛地一低头,狠狠咬上宫漓尘的肩膀,她很少恨什么人,但是,她会伤心。
曾经的死对头,之后的平衡相处,再后来她居然想为宫漓尘寻得一个平静的人生,在今天看来,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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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句我不会害你,她居然利落回答,我信。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加容易玩弄的傻子么?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一股暖流从宫漓尘抱着她的手中缓缓淌出,但也只能遮掩她身上些许痛楚,却真的暖不透她的心。
牙齿深深陷入肉中,泄愤一般拼命咬紧,她的心其实不那么容易被伤,她理解宫漓尘曾经的苦衷,却没想,宫漓尘会做得那么绝。
她当初还坚信宫漓尘不会把她放封扬走的事说出去,可是……她真的很愚蠢,却又想不明白,宫漓尘为什么要出卖她。哪怕封扬回到东炽国,攻打北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宫漓尘以什么理由出卖她?
刑杖飞扬,渐渐开始撩起鲜血,珑月一声也不吭,死死将宫漓尘的肩膀咬得血肉模糊,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恨,但是痛意□□,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一生,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被背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或许,宫漓尘更在意的是纳兰珑馨的感觉。
刚打过半百,宫漓尘突然喊了一声,“停手。”将珑月瘫软的身体打横抱起,“靖王受不得百杖,就此作罢。”
直到出了天牢,刚刚得到消息的溯也急匆匆赶到,一见此情此景,登时眼眸浮火,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溯……”珑月向溯伸出手,努力挣扎着身体,她不需要抱,死也不需要这个人抱。
溯赶忙上前接过她,而在这个时候,珑月才终于看向宫漓尘,却突然爆发一声极尽疯狂的笑,哪怕牵动了身上的伤,仍旧笑得无比肆意。
只见宫漓尘哪怕戴着面具,仍旧遮掩不了眼眶的淤青,嘴角一边还肿着,真的很好笑啊,真的……
“溯,你干的么?”珑月笑得有些癫狂,甚至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溯抿着唇一点头,眼眸看着她,尽是痛意。
“打得好,只是还不够狠。”珑月说完,溯已经抱着她转身,然,笑过之后,只剩下彻骨的寒,“宫漓尘,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的秘密,我不见得能替你保守。”
她不怕被人称为下作,不怕没有信用,只要宫漓尘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做什么都可以没下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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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整个后背早已经血肉模糊,穿着的红衣也被打碎,七零八落的衣服碎片深深陷入皮肉中。
溯将她身上的衣服慢慢剪开,颤抖着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镊子一片一片将碎布从伤口中拽出来,他说不出话,甚至无法安慰珑月一声。
本前来相要帮忙的汐了了见到这副样子,整个人惊呆了瑟缩在一旁,紧紧咬着嘴唇,恨不得捂上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又必须做点什么,兴许这是大好的机会。
用温水拧了一块帕子,强忍着血腥味带来的呕吐感,慢慢靠近,却在近距离看见那一后背的碎肉时,顿时喉咙翻滚。
他见过不少被打死的人,教坊中常有不听话的,生生打死也无非那一顿鞭子再扔到柴房中饿几天也就了事了,但是眼前这个身体,连棍棒的痕迹也看不见,仿佛……是把皮肉都打碎了。
“溯啊……我没事,不疼……你再咬牙,牙就要碎了……”□□的人虚弱呜咽,明明已经被打成这样,似乎……真的不疼么?
不敢再看那一片血污,汐了了宁可去面对那张惨白不停滚落汗珠的脸,颤抖着手用帕子将汗水擦去,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净。
打碎在血肉中的红衣碎片异常难寻,溯几乎快要趴在珑月背上翻开血肉一点点寻找,如果不清理干净,恐怕日后伤好了也要留下隐疾。这样的伤他受过,这种痛,或许也只有他能了解。
足足两个时辰,溯才从几乎干涸的血肉中将碎片全部挑出,牙龈早已经咬得屡屡渗血,看了看满手的血污,心中的痛……仿佛被凌迟的是他。
珑月也已经支撑不住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而背上的伤不宜包裹,只能上好了药这么晾着,溯将屋内烘得温度极高,坐在床边,脊梁又开始疼的快直不起来。
汐了了在一旁已经看得脸色惨白如纸,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那个……我在这守着殿下,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汐了了小心说着,见溯猛地看向他,那双眸子仍旧蕴着怒火,顿时吓得快要哭了,赶忙又道:“我能行的,要不你就在外面软榻上,等她醒了我就去叫你。我发誓,我不会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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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又看向床榻上的珑月,恐怕这一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醒过来,微点点头,走向外间软榻。
汐了了连坐也不敢坐,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盯着珑月毫无生气的脸,偶尔用帕子小心沾去汗水。
他知道,王府已经被重重包围,兴许以后再也不会放靖王自由,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进不来了呢?可是他不敢冒险,那种痛,他再也不想承受了。
……
珑月几乎昏睡了整整五天五夜,其中偶尔醒来,也是在迷糊中被灌下药,而后又沉沉睡去。
这期间到底来过多少人,她不很清楚,但是谁在一旁一直照顾她,她心里明白。
刻骨的痛,她宁可一直这么睡去,可是,后背渐渐开始紧绷发胀的伤令她再也睡不下去。
迷蒙中,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着,那只手细腻如上好美玉,略显冰凉,拂去她脸颊上的燥热,但是,又平添了丝丝的痒。
珑月无意识轻轻晃头,可是,那只手却毫不知趣紧随着她的脸,似乎总也摸不够,总也不肯离去。
珑月终于挣扎着睁开眼,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屋子暖得快要把人烤干。光线些许刺眼,头晕脑胀停滞了许久,才努力抬头看向那个骚扰她睡觉的人,她相信,没几个人能有那个胆子摸堂堂靖王的脸。
“给我滚!!”珑月嘶哑着声音喊出一句,猛地跌回床榻上,心中又翻腾起一股火焰,烧得她头晕目眩。
“我是为了你好,说过不会害你。”宫漓尘轻声说着。
“你给我滚!装什么好人?!向你的主子表忠心去,我不稀罕!!”珑月愤然一吼,直接牵动了背上大片伤口,紧咬着牙倒在床榻上,想缩起身体都没有力气。
而这一声吼,直接惊动了屋外软榻上操劳几天几夜累极了的溯,猛地跃身进来,一伸手抓上宫漓尘的脖颈,那满腔的怒火直冲眼眸。
宫漓尘一把抓住溯的手腕,声音却登时冷了,“溯,你如今奉命保护珑月的安全,可我已经在她床榻边坐了半晌,你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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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漓尘,你还要故技重施么?”珑月咬牙说着,勉力从床榻上撑起身,一把抓过溯的手,“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再碰他一下。”
宫漓尘微微一愣,微低眼眸,却一时间皱起了眉,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明白我的用意?”
“明白……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珑月一经折腾,汗水又连成了线向下淌,着实支撑不住借着溯的手倚靠。
“珑月,我不会害你……”
“给我滚!!你不滚我滚!!”说完,珑月作势就要下床,却见宫漓尘缓缓起身,出门之时一挥手点上汐了了的穴道,汐了了这才悠悠醒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溯低着头,眼眸中尽是懊恼。
“别这样,这几天也累坏你了……对了,琉璃呢?”
……
琉璃也被连日来的事弄得满头雾水,明明是热热闹闹的婚典,却突然间平生变故。
没能拜得天地,简之航的赐婚也只能作罢不谈,而就当珑月被打入天牢之后,珑月的侍夫轻弦却突然出现,告诉她要她带着几个夫侍搬家?
不管究竟到底有多少事,琉璃也知道,珑月放封扬走的事情一旦败露,多多少少都会牵连到她。
即刻打理行装,先行将几个夫侍送到珑月交代的地方,再回返之后,已经是一切烟消云散之时。
靖王府外御林军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哪怕不少人都认得琉璃,也同样经过重重检查,甚至摸遍了她全身才放她入内。
而当看见趴在床榻上仍旧不能盖被的珑月,琉璃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赶忙上前查看,又觉得怪异,“主子,您这一身伤看似严重,可是比起溯当时的伤……仅是些皮肉伤罢了,一点儿也没伤着骨头。”
“你想说什么?”珑月微皱眉,一点儿好气也没有。
“属下只是想说,行刑的人似乎放水了。”
“你也给我滚!”珑月愤然起身,却被溯赶忙按回床榻上。
琉璃看着一句话就能掀起火来的珑月,微微叹了口气,恐怕一身伤也激不起那么大的怒火,她仍旧记得,当人证出现的时候,珑月的那种眼神。
撞破很多激情 (1)
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封扬不顾情分执意要走,而这刚刚走了没多久,宫漓尘又瞬间倒戈相向。这主子醒了之后明明性情大好,跟谁也不曾计较过得失,只是这与人相处……究竟是看走了眼还是遇人不淑呢?
替下了溯让他去休息,琉璃坐在一旁也没了嗑瓜子的心情,看着一旁使尽点头,一脸疲惫的汐了了,尽管这样他却死活不愿意离去,主子的魅力真有那么大么?
而汐了了的名号她多少也听过些,微微一笑问道:“你见过的女子也如过江之鲫了,怎么就看中我家主子?”
汐了了猛地又点了一下头,才迷茫着眼睛看向琉璃,“她待我好……”
“骗鬼呢。”琉璃学着珑月的话嗤笑一声,“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主子是仁厚不假,可一旦你做了对不住她的事……”
“不会不会……”汐了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几天来也学了不少伺候人的本事,起身用小碟倒了些水,小心递到珑月嘴边。
“琉璃……”珑月话刚开口,看向一旁的汐了了,想了想,也没多避讳继续问道:“苏慕颜走了么?”
“没有。”琉璃摇头道:“你一入狱,宫漓尘……就命人守了他的院子,别说是轻弦,除非带兵杀进去。更何况,这么一番折腾,相王就病倒了,如今方柳书可谓寸步不离呢。”
珑月没说几句话,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上的伤一直痛着,也直到累极了才能睡一会儿。
具体未来能如何……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
而她也终于经历了缠绵病榻的苦痛,多少次高烧又把溯当成了珑哲,多少次痛醒了迷迷糊糊抱着溯哭,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曾经,若是有人告诉她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疯了以后的状态,然,她如今却知道自己没疯。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能就此翻过,但是,命运的大手一向不会怜悯只会哭的人,也不会在她痛哭的时候让她喘口气。
就像宫漓尘,她不想再见到他,可是……
撞破很多激情 (2)
试问,如果一个人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却在厌恶的人怀中,那心情该是如何?
痛恨自己的伤以至于警觉性降低?咒骂玩忽职守的琉璃?叹息汐了了的无用?遗憾溯如今的状况不能时时刻刻守卫她?还是……
珑月突然奋起,一把掐住宫漓尘的脖颈直将他顶在床棱上,咬牙切齿道:“我让你离我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听不懂么?”
宫漓尘的头咚的一声撞上床棱,珑月手指的力气并不小,他却丝毫没有反抗,静静看着她,“我说过我不会害你,可信我?”
“打一顿不算?监禁不算?非要了我的命才算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性命。”
“再信你我就是白痴!”珑月说着,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摸向宫漓尘的鬓角,撕拉一声扯下那张面具,见到宫漓尘的脸瞬间变色,微低的声音满是警告,“你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将你这张脸的秘密公诸于世,我相信,纳兰珑馨再爱皇夫,也不会介意玩弄一下自己貌美的影卫。”
宫漓尘那张显露妖颜真容的脸上终于多了表情,却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失望,“要我如何你才能信我?你不能娶简之航,更不能……”
珑月的手指渐渐收紧,直到宫漓尘说不出话来,白皙的脸上渐渐浮上红晕,冷声道:“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谎话我听不出来?如果不愿意说真话,就省省吧。”
“主子……”
人未到声先至,珑月一把将宫漓尘按在床榻上,整个人俯身上去。
“……呃……主子您忙着,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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