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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神君一箩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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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和颜泊他们见此,随即来到夙染身旁,一处处,细细翻找。
不远处飞来晟天派众弟子,他们立在半空,对下面的情景好奇张望,交头接耳。除了龚紫、汶瀚仙侯等弟子外,甚至连暮子澄师伯,暮子烨师伯也相继赶到。
暮子澄望向深坑中的魔尊颜泊,冷冽的眸划过一丝灼热,他握紧了手中的飞虹剑,静默等候。
“你们可知这下面是哪个修士历劫?”人群中议论纷纷。
“我刚才听他们说,好像是要寻一位叫昙萝的修士。”
“哼,不过是名不成气候的女修,来自归雁峰的杂役弟子而已,雷劫失败不过是她命中定数,妄想飞升,简直是痴人说梦!”汶瀚仙侯对此嗤之以鼻,嘲讽笑道。
“诶,我说汶瀚仙侯,弟子间不可伤害同门,哪怕是出言羞辱也是不许,如今天尊就在下方,本仙君倒不介意做一回告发师兄的卑鄙小人。”龚紫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每一位听得清切。
“你!”汶瀚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你什么你,听闻你当初历经雷劫时,若不是你从三清派那里偷得飞升丹,敢问汶瀚仙侯可把握平安渡过?”龚紫虽脸带笑意,说出口的话却冷如冰窟。
此话道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弟子听闻无不惊愕。飞升丹在修仙界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多少修士为了争夺此丹枉造杀孽,误入歧途,于是飞升丹便成了禁用之物。普通修士若想渡劫,更多的是靠努力修行和个人实力,想不到汶瀚仙侯却是这种道貌盎然的卑鄙小人。
苍穹之下,璇玑不似旁人那般乱了阵脚,他阖目静坐,试图通过感应陨石手链来寻找昙萝的下落。
左方五十尺传来微弱的星辰之力,他蹙眉望去,见那处横卧着几棵看不清原貌的枯木。璇玑立即掠向那方,素手拂过,广袖飞舞,枯木滚落一旁,显露出下方黝黑的人形之物。
璇玑心中猛然颤栗,他缓缓蹲下,探出颤抖的指抚向那人腕间的手链。
“昙萝——”他轻声唤着,将黑魆魆的少女拥入怀中,“昙萝!”
璇玑声嘶力竭地大吼,不远处四处寻觅少女的几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用难以置信的眼,回眸凝望。
几排横卧的树间,但见一名雪青色银发男子面色悲恸,伸出白皙修长的指,轻柔抚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少女。
辰方烬、夙染、白泽以及其他几人涌上强烈的不安,心间钝痛的同时瞬移来到璇玑面前。
在他怀中,昙萝双眸紧闭,气息已滞,全身上下无不是焦黑之色,衣衫褴褛,墨发枯黄,那双灵动的眼永远地阖上了。
“不会的,娘子决不可能会死!”夙染执起少女枯败的手托入掌心,僵硬,冰冷,无不触动了他的眼,他的心。
“辰歌怎可能会死!”离魅不复从前那般冷漠,忽而沉声怒吼。
“可她还不是辰歌……”璇玑抬起悲伤的眼,银眸中晶莹闪烁。
辰方烬只是一言不发地静立在旁,他垂眸看向夙染脚踝间的契约符咒,如若昙萝真的劫数难逃,与她结成夫妻契约的人不可能完全没事。
“让本尊看看。”他俯身蹲下,试了下少女的鼻息,旋即又抬起对方的手腕,见皮肉绽开之处,血肉在缓慢修复。
“还有救!”他大喜过望,脸上流露出明媚笑意,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将飞升丹塞入少女的檀口。
时光缓慢流逝,前来查看究竟的弟子们也散去了大半。玲珑小心翼翼地替昙萝搭理发丝,抬起担心的眸,不由问道:“主上她何时能醒来?”
辰方烬握住昙萝渐渐有了温度的手,轻轻摇头。
“咳咳——”随着一阵连咳带喘,昙萝张开小嘴,吐出一股股烟雾。她痛苦**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雷电烤得焦脆,浑身散发着扑鼻肉香。果然是上辈子杀生烤肉作孽太多,连死,也变成一块熟肉。
此般惨烈丑陋的尸身,不知魂魄会不会也同样的惨不忍睹,到了冥界,万一被那冥王嫌恶,入了畜生道可该如何。
她默默伤感流泪,动了动眼眸。话说这魂魄不似轻盈,反而沉重无比,还有耳旁发出的咯咯笑声,阴森诡异!
“醒了醒了!”
睫毛轻眨,昙萝双眼迷蒙地看向面前几只放大的俊颜,心里感慨着冥界的鬼魂倒是一个比一个好看,煞是养眼。
不过,这般和颜悦色又眼熟到骨子里的“鬼脸”,咋跟她那几位神君一模一样,该不会……
该不会他们哀痛欲绝,为爱殉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修得仙身
昙萝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轻轻抚上璇玑,一双沧桑的眼看向众人:“这又是何苦呢,虽然我平日里对你们尽心尽责,毫无怨言,像我这般的女子普天之下确实难出其右,你们也没必要如此想不开啊。”
“娘子你说啥?”夙染一脸懵逼。
“夙夙,这些人当中还是你最乖巧。白娘子,你能下来陪我,我很知足了。烬,虽然你有事瞒我,但看在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那件事我也不再追究。璇玑还有颜泊,都是我害苦了你俩,当我在此对你们赔罪。而这位玲珑小弟,你还年轻,怎就如此想不开呢?至于你,魔魅,咱们一家六口在地府团聚,你来凑什么热闹!”昙萝看向众位神君,嘴里开始念叨不停。
“天尊,娘子她该不会被雷给劈傻了吧……”夙染哆哆嗦嗦地问道。
辰方烬静默不语地看着昙萝,既然她能认出他们几人,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昙萝,你可知自己方才渡过了雷劫?”他倏而出声问道。
“当然,只可惜吾命绝矣,还连累了你们。”
“难不成娘子以为自己渡劫失败,魂飞魄散?”夙染惊呼。
“不是吗,我分明记得被最后那道雷劫劈中,全身好似火烧,随后便失去了意识……”她呐呐说着,抬起焦黑的手指掐了一把大腿,嘶,好痛!
她居然历劫成功,唔,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她满心欢喜的同时,瞅着自己那只黑魆魆的手,形同木炭,不是说渡劫顺利就能成功修得仙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仅是手,就连衣衫覆盖下的肌肤也异常黝黑,犹如嶙峋枯干,她羞愧难当,瑟缩着身子不敢抬眸。
“为何会这样?”她小声呢喃。
辰方烬知道她介意目前的样貌,试图安慰:“不过是雷劫对你的重创太大,不消多时便能恢复原貌。”
昙萝抬起一双莹莹水眸,现在她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口牙最是雪白。
天际不远,汶瀚仙侯见昙萝虽然侥幸存活,眼下这番狼狈丑陋的面目让他心生厌恶:“木魅精怪始终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哪怕脱胎换骨,也依旧是其丑无比,真不知天尊为何对这种资质平平的弟子如此照顾?”
“说到资质平平,本仙君倒不如此认为,至少上次剑术对决,天才修士冷钊就拜于昙萝之手,汶瀚仙侯切莫以为杂役弟子中就没有惊世之才。”龚紫躺在祥云上,抬起慵懒的眸,反唇相讥。
“龚紫,你话里话外处处针对于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你针对昙萝,我便针对你喽。”
“都给我住嘴!”暮子澄师伯断然喝道。
话音刚落,远方竟传来龙吟凤鸣之音,霞光穿透云层,笼罩在须弥山峰顶。昙萝沐浴在七彩圣光中,神台清明,体内的灵力不断翻涌,这便是飞升成功进阶仙侯的征兆?
她阖目静坐,引导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顺着经脉路线缓慢疏导,周身氤氲出白色雾气。
云翳当散,天空湛蓝如洗,微风中带着些许暖意,随着体内灵力的运转,昙萝焦黑的皮肤开始龟裂脱落,显露出娇嫩白皙的莹润色泽,如珠光般闪烁熠熠。
伴随着皮肤大面积脱落,少女的脸蛋愈渐姣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柔心弱骨神清骨秀,丰神冶丽玉洁冰清。
一片云霞悄然飘至,如丝如缕,化为白色流仙裙,衣袂翩翩,裙裾飘舞。她复而睁开眼眸,双瞳剪水,含情凝睇,临去秋波那一转,回眸一笑百媚生。
辰方烬惊叹于少女的容貌,此刻的她比以往多了一分成熟妩媚之态,却不显矫揉造作,反而高贵圣洁,不容亵渎。身形相貌也愈发像他的师父,神女辰歌。
然昙萝对现在的改变毫无察觉,只觉得自己神台清明,即便方才经历了一场雷劫,也无丝毫不妥之处。这便是修得仙身后的状态?而且在她调息灵力时,无意间催动了回春术,此术能修复身体机能,治愈创伤,是木魅一族在受到重创后潜意识发挥出的本能之术。
在众位神君欣赏昙萝的容貌时,云端之上,尚未离去的龚紫也连连称奇。自从昙萝入世历劫,他已有许久未曾见过对方,看到少女发生的一系列改变,不仅是容貌,甚至连气质也较以往有所不同,想不到她如今出落如此动人。
若不是昙萝眸中神色未变,灵动中透着狡黠,乍一眼望去,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换成另外一人,倘若细看,却又如同从前,只是更显仙姿出尘。
“想不到那丫头能成功渡过雷劫,修得仙身,我倒是小看她了。”暮子澄师伯双臂环胸,冷然笑道。
对此更为惊讶的莫过于汶瀚仙侯,他万万没想到当初毫不起眼,资质平庸的丑蛤蟆如今却脱胎换骨,羽翼渐丰。这般容貌,这般风华,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面对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昙萝略显羞涩的垂下头来,一双杏眼明仁,流动着璀璨光彩。
“烬美人,我此番模样会让你心生嫌弃吗?”
“当然不会。”他执起少女的柔荑,葱白玉指上,粉色指甲泛着莹莹珠光。辰歌惊艳的美貌曾让世人惊叹,再加上她素来寡淡的性子,虽怜悯苍生,心系天下,却又冷心冷情,哪怕作为徒儿的他也不敢贸然亲近。
可如今,以昙萝现在的性情,恐怕是不妙啊。
“娘子,你变美了,比天仙还美。”夙染扑上前来,直接送上熊抱。
“夙夙,你若想安慰人,也得说点贴切实际的话,就我这枯爪,哪里美!”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
“好白!”此情此景,她寻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阳光下的那只玉手,肤若凝脂,粉妆玉砌。
“为夫何时骗过你。”夙染牵住少女的小手,冷眼看向天空打探这边的几位修士,随即招来祥云,“娘子,我们打道回府。”
白泽、璇玑几人见此,随后跟上。
一袭素雅麻衣的魔尊颜泊,早已留意到天空对他默然注视的暮子澄,他停驻不前,待那几位神君相继远去后,倏而向须弥山密林掠去。
暮子澄会意,紧随其后,飞入了前方树林。
“属下拜见魔尊!”他抱拳行礼。
“免礼。”颜泊神色肃然地看他,虽说暮子澄是他的晚辈,此刻这位魔界中人突然寻上自己,绝对有要事禀告。
“魔尊还记得一万年前的仙魔大战,神女辰歌的本命灵宝晟天斧吗?”暮子澄突然问道。
“自然记得。”当年晟天斧一分为二,斧头化为神剑镇压怨魔魃魈,而斧柄化为银镯护他潜入冥界,转世轮回。
暮子澄略显阴鸷的寒眸染上期盼之色,薄唇勾起,祭出一把霓光幻彩的飞剑:“这便是当初镇压在须弥塔的神剑,若是与银镯合二为一,神斧出世,魔界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颜泊只是含笑点头,不作言语。
“圣器出世,魔尊可知当年的银镯眼下正在何处?”那日的天地异相众人有目共睹,必是魔尊的神魂取回银镯内封存的肉身,从而引起的动荡。
“暮子澄哪怕归为晟天弟子,心系魔界,本尊着实感动,不如先将神剑交与本尊。”
“属下听命!”暮子澄不疑有他,将手中的神剑交付给了魔尊。
颜泊略一迟疑,轻轻握住了神剑。神剑在他手中璀璨夺目,光芒大胜,是因为他的肉身在银镯内沉睡了上万年,所以便有了感应?
“不知那银镯?”暮子澄再三追问。
然而颜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日圣器出世,不知所踪,倘若它不在幽冥血海,便是在六界的其他角落。”
暮子澄咋舌,这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那……”
“那本尊还有要事处理,暮子澄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在晟天派多收几名弟子。本尊近日听闻,子澄与同门弟子的相处不够和睦啊。”颜泊似笑非笑地看他,想必对方只识得那把神剑,却没认出昙萝便是当初的辰歌。
“魔尊所指的可是女修昙萝?”他诧异,向来心性淡泊的魔尊怎会对旁人记挂上心,“属下作为她的师伯,理应尽心教导!”
“你的没错。”颜泊赞许点头,“不过,她是本尊的女人,往后出手,记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暮子澄惊呆当场,话说那丫头不是辰方烬的相好吗,也正因如此,他才对昙萝疾言厉色。
“属下明白!”主上的事,哪是他能随意揣测。
颜泊眉头舒缓,一抹笑挂上了唇角,不过,即便他能安抚魔界众人不对那件失踪的银镯出手,若是有心人争相夺之,此事不妙啊。
千仞峰今歌府,辰方烬跃下祥云,不与昙萝话语,匆匆忙又关进了屋内。
“烬美人他是怎了?”自她回归修仙界,辰方烬时常闭门不出,神情更是一天憔悴过一天。
“姐姐想知道?”玲珑倏而上前,琥珀色的眸意味不明地看她,“若想知道关于天尊的真相,请随我前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闯荡六界
今歌府一间偏房内,香炉氤氲出缕缕幽香,桌案上是精心修剪的火棘盆景,红艳似火,映衬得桌边那美人桃腮玉面,琼姿花貌。
昙萝心中感慨着,想不到玲珑将如此简陋的偏房收拾得温馨怡人,分外雅致。不过他怎会知道关于辰方烬的事情,据她所知,玲珑和琉璃正是碧霞宗的掌门,彼此间素无瓜葛。
“姐姐可识得此人?”玲珑倏然转过身来,在她面前展开一幅画作。
画卷中的女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仙姿玉色,耀如春华,这不正是她当初在辰方烬书房见过的神女辰歌?
玲珑见她面露疑惑之色,旋即在空中化出一面虚镜:“姐姐如今修得仙身,想必还不知容貌如何吧。”
昙萝随意瞥向镜面,眼眸顿时滞住,这怎么可能!
镜中的她,和画上的女子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神态截然不同外,连眼角上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她分明记得那次在书房初见此画,不过是容貌相似,眼下的情景却让人诡异所思。
“姐姐莫非认为天下间真有容貌相同的女子?”玲珑拂袖散去虚镜,清澈的眸透出一股惆怅,“万年来,不过是你忘了自己。”
更是忘了当初在神界和她朝夕相处的玲珑。
“你到底想说什么,烬他跟我的容貌又有何联系,快告诉我真相!”
少年怔怔看她,思绪万千,最后似下定决心般叹道:“如若你将来怨我,玲珑不悔今日的抉择。”
“什么抉择?”
“主上——”少年颤抖着唤道,清润的嗓音带着哽咽般的嘶哑,“主上,你便是万年前消失于世间的神女辰歌!”
虾米,关键时刻,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似心有灵犀般,玲珑拼命摇头,肯定而又坚决地说道:“而我和琉璃兄弟两人,则是服侍在主上身边的神侍。当年主上亲口嘱托,让我们两兄弟助你成功归位,而唯有重生化神,才能让天尊免受羽化之苦!”
“玲珑,你说烬要羽化?”她急迫追问,突发其来的事实让她一时间难以承受,而她目前只想知道辰方烬极力隐瞒的真相。
“没错,是羽化,天尊作为上古真神,死后不入轮回,而是化为苍穹下的漫天星辰,永远寂灭于天际。主上曾经为了给天尊续命,以自身精血哺之。”玲珑眼底划过一丝酸楚,他垂眸敛住神色,复而抬眼灼灼凝望,“主上真舍得放手?”
少女只是垂首不语,心间一阵阵抽痛,想不到,想不到烬竭力隐瞒他即将羽化的事实,可这是为何,这么久以来,为何不向她提及只言片语?
“这些话都是你自作主张透露于我。”她猝然问道,“烬他毫不知情?”
“天尊不知情。”玲珑如实禀告。
“那我问你,烬为何不愿提及,当年我和烬之间只是师徒关系那般简单?”
玲珑眸底掠过一丝慌乱,他转身望向窗棂上的那盆绿萝,唇角挂上苦涩:“天尊迷恋主上,可主上却心系魔尊,甚至为了救下对方,甘愿魂飞魄散,辗转于天际上万年。”
“以辰歌的能力,若是为了营救魔尊,不至于落得魂飞魄散的地步,你确定这便是当时的真相?”
“主上的心意,作为神侍岂敢随意揣测,玲珑只知,主上不喜你那徒儿的纠缠,或许是为了解脱……”少年掩住心虚,状似随意地答道。
辰歌当初所承受的痛苦,为了逆天改命,不惜强行扭转时空以致神力耗尽,最终在跃下断龙台后香消玉损,消散于天地。
而让主上重获神身,神魂重聚,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私心。
昙萝听完少年此番叙述,她理解为当年的辰歌私念魔尊已久,却苦于作为徒儿的辰方烬不守门规,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妄想和她来个禁断之恋。最后干脆与魔尊颜泊跃下断龙台殉情,以待万年后前缘再续。
为何总觉得有些许不妥,她头痛扶额,想不到当年的自己会是这么一位忠贞不渝的女子,为了爱情,能枉顾天下苍生,确实有几分洒脱之范。
虽然惊叹于玲珑所说的那些过往,只要能救他,那又如何。
“依你所言,如何才能归位?”
“主上曾传授给我一套聚魂阵法,只需布阵便能重生归位,只是以姐姐目前的肉身,恐怕承受不住强大的神魂,到时会爆体而亡。”
这是哪门子重生,分明就是作死的节奏!
“不过……”玲珑欲言又止地看她,似乎难以启齿般说道,“不过若是能收集到六界之主的精血,再辅以混元珠,主上便能凝聚神魂,平安归位,天尊自能免去羽化寂灭之苦。”
昙萝知道他所谓的精血,实则是心头血,修行之人的精华所在,同样也最是难取。目前她所知道的六界之主只有辰方烬和颜泊,其他几位更是素未蒙面。
玲珑见她并不排斥他的提议,眉头舒缓,长久笼罩在心头的忧虑烟消云散。少年随即露出腼腆地羞涩笑容,修长白皙的指划上轻薄透明的衣,恰似漫不经心的优雅,不经意间露出鲛绡领口下的一片如瓷雪肌,声音蛊惑地叹道:“只可惜玲珑并非六界之主,否则宁愿挖心也要助主上一臂之力。”
昙萝恰一回眸,便瞥见衣衫下袒露的胸膛,莹润中透着嫩粉,肌肤细腻凝滑,吹弹可破。
话说方才还在谈论如何解救辰方烬于水深火热,怎转眼间,少年就一副衣衫半露,羞人答答的模样,在这幽香氤氲的屋内,某女不禁老脸一红。
“玲珑赤胆忠心,让人委实感动。”昙萝眼珠乱转,就是不敢看他。
玲珑拢拢衣襟,对她的推拒显然已见怪不怪,举手投足间虽尽显魅惑,却又雍容闲雅,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秀柔美。
他从袖笼间取出一根比普通银针要长出少许的物什,解释道:“主上若想取心头血,只需将这根饮血针刺入胸膛,最后将收集到的血液存于瓶中即可。”
昙萝接过那根饮血针,正想收入储物手镯,抬起手腕恍然记起在此前渡劫时,那玉镯早已被雷电击得粉碎。
从玲珑屋内出来,昙萝径自走向辰方烬的寝屋,得知真相的她,心中最后那份埋怨化为满腔怜悯。
门扇开启,她看到昏暗的屋中隐隐传来闷声咳嗽,床榻上,那雪衫男子阖目倚卧,发丝凌乱,脸上竟无丝毫血色。她怔然凝望,眼底染上一抹悲恸。
曾经出尘俊逸,贵为神祇的他,如今却残喘于病榻,这是何种落差。凡人虽短暂一世,轮回永无止境。神祇孤独一生,身死,魂散。
只因心中有了牵挂,所以执意于长寿,执意于相守。
辰方烬抬起干涩的眸,诧异于少女的闯入,只见她缓慢坐下,用温暖的手执起男子冰冷的指,轻声道:“还剩多少时日?”
他知道对方所指,亦知道昙萝从玲珑那得知了神女归位之事,强烈的自责感涌上心头,故而扭头不敢望她,呐呐道:“一年光景。”
“一年……”对于上古真神来说,一年好比沧海一粟,短暂到转瞬即逝。她苦笑着,将男子的手置于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烬,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翌日,昙萝和众位神君共聚一堂,打算分头行事。
颜泊将飞虹剑交与昙萝后,欲搜寻失踪的圣器,以免落入他人之手再生事端。于是,颜泊暂回魔界派人打探下落,而玲珑去往妖界搜寻,夙染和白泽负责修仙界,璇玑和离魅回归仙界。至于活人不可踏入的冥界,这个艰巨任务就落在昙萝瘦弱的肩膀上。
她此次前往冥界,除了寻回当初封印魔尊的银镯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抱住冥王大腿,求赐血。
说到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冥界之主,非正非邪,嗜血狂暴,做事全凭喜好,其红莲业火更是邪魔凶灵的天敌,连夙染少年也心生惧意。
昙萝忍不住怀疑,这帮整日里说着温柔情话的神君们是不是故意如此安排,让她独闯冥界打头阵,然后才去妖界和魔界,还说什么万事开头难,所以给她捡了最难攻克的冥王作头阵。
白泽还算有点良心的扔她一堆符咒,给她一记你好自为之的表情,然后潇洒离去。
“祝娘子旗开得胜!”连夙染也是半斤八两。
“主上可知冥界大多是魂魄之体,凡人的肉身不得入内,即便是普通修士擅自闯入,也会被鬼使发现,生生勾去魂魄。主上如今虽修得仙身,可修为尚浅,为了以防万一,入冥界前务必要服下这颗隐息丹,潜入冥王宫殿取到精血后千万不可久留!”
“冥界真有你们形容的那般恐怖?”她略显迟疑地望向唯一知情人,颜泊。
然男子只是轻托少女的手,淡然笑道:“据我所知,冥界盛产美男。”
“怎么可能!”昙萝惊呆当场,为了让我无所畏惧的向前,你也不至于如此诓我。
“我何曾欺你,是与不是,你下去了一探便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妖冶红莲
这个世界由六个平行界面构成,分别独立于宇宙之中,冥界位于世界的底端,被划分为六重天之下。
极致的黑暗如化不开的浓墨,在死气沉沉的冥界晕染开来。昙萝站在血腥味扑鼻的忘川河彼岸,脚下是无数黑色卵石堆砌而成的河堤。
据说人死之后,其魂魄会顺着彼岸花的指引来到冥界忘川河,徘徊游荡。传言中,彼岸花如血一般绚烂鲜红,开在连接人、冥、魔三界的三途河彼岸,其花香能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
而愿意抛弃前尘往事的亡灵会搭乘“引渡人”的扁舟去转世轮回,执意太深的亡灵,则永远沉睡在了忘川河河底。
佛经有云,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然而昙萝此刻凝望着忘川河彼岸,原以为她能见到绚丽似火的冥界奇景,结果此番来的不大凑巧,恰好撞见彼岸花的花落期,枝干上倒是绿叶繁茂,在幽蓝色鬼火的映照下发出惨淡绿辉。
幽暗的鬼火悬浮在半空,恰似一双双阴森诡谲的瞳眸。感受到阴暗处不时飘散而来的尸气,昙萝故作镇定,旋即瞅向脚下的黑色卵石,随意拾起一块。
俯身的刹那,昙萝见自己的影子在迅速消失,双手失去血色,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她知道这是隐息丹在发挥药效了。
隐息丹是让人失去所有生命特征的丹药,能凭空消失在活人面前,唯有死灵的“眼”才能看见。换句话说,她如今是个冒牌魂体。
昙萝试探了下自己的脉搏和气息,冰凉的皓腕上,不仅脉搏停滞,甚至连鼻息也感受不到。她祈祷此次能蒙混过关,随即将手中的黑色卵石抛入忘川河水中。
静谧中传来“噗通”水声,一只通体乌黑的扁舟悠然出现在雾气缭绕的河面,而矗立在船头的引渡人一袭宽大黑袍,随着僵硬转头的动作,骨节处发出“咔擦”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昙萝扔出卵石的手停顿在半空,怔然看着离她不到十尺之遥,凭空出现一具散发出幽绿荧光的骷髅,特别是那双空洞的眼,她甚至能看清眼眶里是两颗鬼火般跳跃的亡灵。
“要上船吗?”引渡人的下颚一张一合,声音却是从眼眶中传出。
“要……”她收敛心神,纵身跃上扁舟。
扁舟在汹涌澎湃的忘川河上竟毫无颠簸之感,她细细查看,才发现船底悬浮于河面。记得颜泊曾对她说过,忘川河有特殊禁制,水嬴弱而不能载舟,入之必沉,要她务必不接触此河。
引渡人撑开长篙,正欲启程之时,岸边忽而又传来喧哗人声,昙萝回眸望去,但见几名男子争相跑来,不由分说地跳上扁舟。
“船夫快开船!”其中一名修士打扮的黑须男子气喘吁吁,不由催促。
还真有活人闯入,昙萝诧异,对方那群人看穿着应该是七星派的普通男修,联想到自圣器出世后引起不少人的觊觎,莫非也是来冥界寻宝?
以黑须男子为首的这群修士,显然对成功闯入冥界大喜过望,坐在船尾夸夸奇谈。昙萝不动声色地挪动双脚,蹭到离他们最远的一处角落。
果不其然,暗色中倏然卷起一阵飓风,利刃破空袭来,伴随着铁链“哗啦”声响,几名男修来不及有所反应便直直落入水中。
而忘川河底伺机而动的怨灵纷纷涌来,探出枯骨嶙峋的指,将男修的魂魄逐一吞食,徒剩空洞的驱壳,沉入腥臭的河底。
昙萝迅疾开启迴生瞳,这才看清暗中突袭的鬼使原来长成这番鸟样。没有眼睑的人脸扭曲变形,脸型奇长,通体被黑色的毛羽覆盖,一双鸟爪鲜红似血,深嵌于枯岩绝壁上,如同蝙蝠般倒立,手中执着的索魂链尽端,是泛着幽幽冷光的镰形锋刃。
锋刃上的殷红血液不时淌落,血腥气显然让这鬼使躁动异常,发出尖锐的凄厉笑声,在黑暗中,那满口獠牙白得渗人。它嗅到活人气息,一双裸露的兽眼从扑腾的水面掠至那名黑须男修身上,兴奋咆哮着,张开巨大的双翼呼啸而至。
速度之快,恍若狂风肆虐,昙萝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而逝,耳边凄惨的呼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到起初的死寂。
她心有余悸地望向岸边,见那名鬼使坐于树梢,锐爪上勾着一只圆滚滚的物什来回把玩。待那物什调转方向,一双圆睁的眼眸透着极度恐惧,嘴唇大张,这不正是方才和她共坐一船的男修!
而男修的尸体依旧遗留在船板,一手按住腰间,保持着拔剑的姿态,剑未离鞘,尸首分离。
利器削过的断颈切口平整,在阴冷的冥界冒出汩汩热气,引渡人对此见怪不怪,用长篙将尸身推向河中。
“这都第几拨了,现在这些活人真是活腻了。”
呃,还好玲珑给她的隐息丹不是鸡肋货,至少此时瞒住了这些死灵。
顺着忘川河而下,便是赤红色的幽冥血海。不同于其它各界,冥界奇特的地貌由整片水域覆盖而成,他们此刻便是向着下游滑行。
而扁舟上有一盏镇魂灯,呈宝塔形,塔檐六角悬有铜铃,在幽暗的河道上发出轻灵的声响。灯火摇曳,在弥漫不散的浓雾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昙萝静坐于船板,沿岸是两排黑魆魆的嶙峋枯木,在头顶纠结缠绕,垂下无数鬼手般的干枯树藤,不时扫过额际。从她坐上扁舟已有一个时辰,偶尔会遇到其他引渡扁舟,船上坐着的“人”无不呆滞空洞,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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