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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神君一箩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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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唤我?”昙萝听到挨板子立马清醒,一个激灵地翻身坐起。
“孤想知道,为何你会睡在床上?”景耀强忍怒气,逼迫看她。
这狐狸,居然也会发怒,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爷,你忘了?”昙萝打算随便扯个借口唐塞过去。
景耀表情微顿,呆怔了那么片刻。
“你忘了刚才在药浴时对属下做的事情?”
景耀心底冒出不好的预感,他在昏睡期间,好像紧紧抱着一团柔软,难不成会是……
“爷可是紧紧地抱着属下不肯撒手,我这不是没办法才委曲求全,充当太子爷的小火炉。”唔,看来他是真的忘了,包括他说过的那些胡话。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要不然属下怎会趴在爷的身上,可怜了我这清白之身……”
“好了,孤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景耀略显局促地摆手。
“那不知我的房间在……”能睡大软床,她何必守着这位大爷。
“刘公公没给你安置吗?”
“有,他让咱睡在房梁上,守着爷。”
“既然如此,你便睡在那里吧!”景耀状似随意地指向寝屋内最远的一根房梁,“孤不喜被人打扰。”
“……”不喜被人打扰怎么不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到有床睡的房间!昙萝在心底怒吼。
“怎么,有异议吗?”见对方不吭声,景耀勾唇一笑。
“没,当然没异议。”她要是敢说有,以这男人奸诈小气的个性,必定会暗地里折磨回来。
“只不过,属下实在是睡不惯那房梁,半夜滚落下来怕惊扰到爷。”昙萝蹙眉。
“这个好说!”景耀笑得温和灿烂,在昙萝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从柜中取出一条白绫。
你确定这个不是赏给我悬梁自尽?
“将这条白绫绑在腰上,半夜就不用担心会滚落下来。”
“多谢爷关心!”昙萝“感激涕零”的接过白绫。
“谭侍卫,你累了就自己先休息,孤想出去走走。”
昙萝瞅瞅他扁平的小肚肚,太子爷这一整天颗米未进,估计是想出去觅食了。
“爷,不如咱两一起?”她挤眉弄眼地盯着男子腹部,看得景耀一阵恶寒。
他从未试过被自己的属下紧盯着私处,想起刚才还抱着这少年同塌而眠,景耀向上勾起的唇角僵硬抽搐,轻斥道:“不得无礼!”
“属下怎么无礼了,近身侍卫可是爷的影子,主子在哪,咱这做影子的自然得如影随形。”昙萝据理力争。
景耀头痛扶额,倏然觉得自己精心维护多年的优雅形象一去不复返。虽作为太子,他却从未“亲自”下令责罚过任何下属。
不行,他得忍,至于私下里,教训这种狂妄之徒,方法多得不胜其数。
“孤想去入厕,莫非谭侍卫也要随行?”景耀反守为攻,勾起她的下巴,风流调笑。
“爷,若是你有那个雅兴,南峰和临渊,任君挑选!”昙萝故作镇静地向后连退三步。
“可你不是孤的近身侍卫吗,站这么远作甚,快过来!”
“这样行不?”她扭捏着,向前挪动一文钱的距离。
“再近点!”
“那这样呢?”昙萝又向前迈出一掌宽的距离。
“你不是很喜欢跟孤形影不离吗?”景耀猛然拽住她胸前的衣襟,瞬间感受到手心下明显的凸起,他蹙眉抚上,垂眸看她,“这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近身伺候
紧要关头,昙萝双手一横,抵上男子,拍拍他平坦紧实的胸膛道:“爷,瞧瞧你这胸肌,太瘦弱了,至少要练成我这般鼓胀才有力量感,爆发力!”
景耀用手掂量了下那两块凸起,感慨万分:“确实如此,难怪谭侍卫天生神力,就连田统领也甘拜下风。”
“那是自然。”见成功转移了话题,昙萝沾沾自喜,拢拢胸前的衣襟。
“刘公公还未给你备好带刀侍卫的衣物吗?”景耀见这少年依旧一身粗布衣裳,微微皱眉。
“还没,他老人家只说让属下在屋内守着爷。不过爷要是有心给属下置办衣物,我想要一套贴身穿的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景耀斜倪看她,复而笑道,“谭侍卫未雨绸缪,倒是很会打算。”
“爷以为属下是贪生怕死之徒?”
“难道不是?”
天知道刚才你那xiaohun的一摸让她有多么胆战心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金丝马甲她是要定了。
“爷你不舍得赏给属下?”
“孤倒是头一回见到有宫人找主子讨要赏赐。”
“凡事都有第一次,爷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
“也罢,若是你能讨孤欢心,想要怎样的金丝软甲,让刘公公给你订制一件便是。”景耀甚是随和地笑道。
“爷,当初属下第一次见您就欢喜的不得了,瞧瞧咱家主子,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慈眉善目貌胜潘安。”昙萝狗腿地趴上前,两条狗爪子在对方肩背上卖力捶捣。
“和那秦王比起来呢?”景耀颇为受用的眯眼笑道。
“那简直就是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子爷那是真龙,秦王顶多一条臭虫。”
“油嘴滑舌!”景耀轻斥一声,唇角勾起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属下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看秦王那帮部下,无不对他谨慎惶恐,再看咱家主子,那可是爱民如子,万人敬仰。”
呸呸呸,老娘其实想说这阴险男人小肚鸡肠,道貌岸然,还不如那表里如一的秦王宏逸。
“想要金丝软甲吗?”某男再次抛出诱惑。
“想想想,做梦都想!”某女丢盔弃甲,一脸谄媚地趴在男子身后。
“从今往后,不管是在哪种场合,你必须离孤十尺距离。”景耀倏然敛住笑容,正色看她。
“那万一遇上刺客呢?”
“谭侍卫不必担心,孤自然会站在你身后十尺开外的地方。”
昙萝连退数步,瞅瞅眼前的这段距离:“太子爷,这会不会太远了些?”
景耀缓缓转身,面色微冷,沉声道:“若敢抗命,杖毙!”
“属下领命!”昙萝被男子的气势吓得直哆嗦,这狐狸毛得顺着摸,逆了,可不是扎手那么简单。
景耀心下暗自快慰,这种属下,对他太好便会得寸进尺,威逼胁迫才是正道!
月下小径晚来香,昙萝垂首跟在男子十尺开外的地方,不急不慢地走着,虔诚恭敬地听着主子的金口玉言。
“不久前,孤的浴房内闯进一名女刺客,至今仍下落不明,谭侍卫注意留意,若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生擒!”
“属下明白。”而且是比谁都明白,死狐狸,想不到老娘就暗藏在你的身后吧,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古人诚不欺我也!
“今日暂且打消了秦王对孤的防备,这一年内,他必定会采用极端手段图谋篡位。父皇最近龙体欠安,为了稳住秦王,暂且没有逼迫他交出那半块兵符。所以,孤想趁机收回兵权。”
景耀顿住脚步,回眸凝望:“谭侍卫,你能潜入秦王府,盗取兵符吗?”
“太子爷,你太瞧得起属下了!”昙萝连连摆头,让她去秦王府,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孤也觉得你没这份胆识,罢了,此事从头再议。秦王既然见过你的容貌,倘若你落在他们手中,孤也难逃其咎。”
见太子打算和她来个彻夜畅谈,昙萝吱声道:“爷,时辰不早了,你体内毒性未除,切莫过于劳累。”
实际上,她是想说,你这大爷在床上躺了一天,你不困,我困!
果然,太子甚是通情达理地颔首:“谭侍卫先行回房,孤且再走走。”
等的就是你这句!昙萝兀自乐呵,头也不回地径自回房。
屋内,她神情哀怨地瞅着手上这段白绫。
世人都说红颜薄命,帝王无情,想不到她也沦落至此,从此往后,软塌香枕终不复,长夜漫漫,独倚梁柱。
我的命怎就这么苦哇!
她向上抛出白绫,神色凄婉,长袖扶风。
一道白练飘向当空,凄美坠落,划出哀伤的曲目。某女惊愕睁眼,伸手接住落下的白绫,怎么就挂不上去的?
通常那些自缢的女子不都是这样抛出白绫,悬梁自尽,为何她就不能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昙萝接二连三的试了无数次,白绫最终都会轻飘飘地落下。
她得出最后的结论,那便是:想死,没那么容易!
“怎么还没睡?”景耀迈着步子踱入屋中,眼眸掠过,见那少年直挺挺地站在屋内。
“既然没有睡意,过来替孤扇风。”
她没听错吧,她可是侍卫,又不是小太监小宫女,居然要替主子扇风?
“还不快过来,那金丝软甲你不想要了吗?”景耀邪佞浅笑。
“当然要,小的这就来伺候大爷。”昙萝再次认输,她发誓,只要有机会骗到软甲,之前所承受的,她要加倍奉还!
昙萝一手拿着羽毛扇,站在床尾,默默扇风。
男子斜斜倚在软塌上,捧着书卷,挑灯夜读。
毒性未解你还惧热,我看你就是皮厚发烧,某女恨恨地想着,手下卯足了劲一阵猛扇。
“诶,谭侍卫,孤在专研兵法,风太大,书卷要吹乱了。”景耀头也不抬地说道。
昙萝暗骂一声,减了力道轻轻摇扇。
“若是不想要这金丝马甲了你便直言,孤且不会责怪你,只是这风若有似无,不解烦闷。”
“那这样呢?”她按捺着性子,脸上端着乖顺笑容,开启人工自动挡手摇扇模式。
“尚且不错。”景耀慵懒出声,眼神依旧落在书上。
半个时辰后,昙萝手脚酸麻,声音沙哑:“爷,你困了吧,想睡了吧。”
“孤看书时不喜被人打扰。”
对方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就封住了她下面的话语,这主子,比神仙还难伺候!
时光缓慢流逝,昙萝杵在床尾昏昏欲睡,倏然被人冷不防地踹醒。
“孤要就寝了,你这样傻愣愣地站在这里,扰人清梦。”景耀收回他的玉脚,不耐其烦地翻身而眠。
啥子,分明就是你让我站在这里近身伺候的,现在反倒责怪起我来?
昙萝默默转身,飞身跃上房梁,用白绫将自己五花大绑地捆在横木上,悲催的人生说多了都是泪啊。
当夜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她被恼人的叫魂声吵醒。睁开眼眸第一眼便望见太子爷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站在下面和她温情对视。
此时此刻,昙萝维持着鼻孔朝上的角度倒吊在房梁边缘,头昏脑涨中,听到男子清润中带着慵懒的声音。
“谭侍卫,准备好孤的漱洗水,茶点直接送到寝屋。”
昙萝微微一愣,太子这是让自己服侍他晨起?
“爷,你的贴身宫女呢?”
“怎么,你不愿意?”景耀笑得人畜无害,“寝宫内只有几名小太监服侍,但孤觉得谭侍卫更为心细,又懂医术,交给你去打理,孤甚是放心。”
“更何况,孤担心谭侍卫太过悠闲,给你点差事做做也好打发时间。”某男十分善解人意地补充道。
这狐狸,绝对是故意的,她得忍住,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其实我给刘公公的那副药方只是第一个疗程,爷若想完全解毒,还得十日后服用第二副药方。”昙萝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威胁孤?”
“威胁倒是不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孤就喜欢你的实话实说,但你不要忘了,替孤解毒是你的分内事务。既然谭侍卫不想要那套金丝软甲,孤赏赐给田统领似乎更为合适。”
死狐狸,嘴贱!
“爷,你是想要热水还是冷水,要不要加点牡丹花或者玫瑰花,井水、溪水、露水,哪怕是天山雪水,小的都给你打来!”
“热水房有什么水,谭侍卫随意便是。”
“好嘞,小的这就去忙活。”
不消片刻,昙萝打了一盆子温水回来,毕恭毕敬地端在手上:“爷,请慢用。”
“嗯。”景耀微微颔首,正欲接过,却被对方一个转身堪堪避过。
“别心急啊,小的来服侍爷。”昙萝拧起布巾,便要往男子脸上招呼过去。
据她观察,太子爷虽然人贱嘴贱,特会玄乎,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排斥被别人碰触。她这么一糊弄,果不其然,太子匆忙躲闪,好不狼狈。
“爷要是嫌弃属下粗人一个,照顾不周,那我这便唤宫女们过来伺候。”
“谭侍卫!”
景耀话音刚落,一块冒着热气的布巾“啪”的一声正中脸上,颇有黏性的在那俊颜上停顿了片刻,才顺势滑落。
“谭侍卫,孤罚你绕着东宫连跑五圈,中途不准休息!”
太子寝宫内传来某男暴跳如雷的怒吼,院内的树叶不堪淫威,萧索划落。
从此宫中又多了一条传言,太子殿下身中剧毒,性情大变,虐待下属,丧心病狂!
第一百二十四章 嘴贱狐狸
不就是跑圈吗,能甩开这只死狐狸,她也乐得其所。
昙萝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宏逸为何会一口咬定自己是太子那边派来的。
这男人阴招损招那是层出不穷,作为他兄弟,肯定会下意识地觉得所有卑劣之行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她知道那件事是长孙怀柔在背后主使,以太子爷这般性子,她也会遐想一番。
就在昙萝走后不久,刘公公捧着药碗步入寝宫。
“殿下,这药是谭侍卫特地配置。”
“知道了。”景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宴侍卫他?”刘公公欲言又止地瞥了眼太子的脸色。
“宴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待这几日过后,孤打算潜入秦王府一探究竟。”景耀重重放下药碗,神色肃然。
“殿下亲自前去恐为不妥,不如交给谭侍卫或者田统领如何?”
“不可,这两人都个性直率,孤担心他们难以胜任。”更何况,他需要打探到那半块兵符的下落,秦王手拥重兵,这一年内,必有政变。
“咱家明白了,殿下千万要小心,任何时候,还是要保全自己为重。”
景耀敛眸,喝过汤药后,困意再次袭来,他摆摆手,疲乏道:“孤倦了,你让外面的守卫把好寝宫,任何人不得进屋打扰。至于那新来的谭侍卫,派宫中影卫在附近监视,若他不能绕着东宫跑完五圈,晚上的那一顿饭,也免了。”
刘公公闻言,诧异抬头,见太子唇边挂着兴致盎然的笑意。他入宫这么多年,除了那秦王,还未曾见殿下将任何人放在心上过。
堂堂一国储君,竟然和自己的近身侍卫较上劲来,若是不知道太子平时的秉性,刘公公敢断定,必然是那谭罗触犯了殿下的底线。
太子殿下虽然看上去甚是亲近随和,可骨子里也是个执着的人,万一哪个没眼色的触犯了他的霉头,只能自求多保了。
寝宫外,昙萝对自己闯下的大祸浑然不觉,此时正优哉游哉地踱步小跑。
路过司乐阁附近,老大远地便飘来阵阵胭脂女儿香,几位婀娜多姿的轻纱女子娉娉婷婷,莲步轻移,徐徐向这边走来。
“谭侍卫请留步!”清喉娇啭,不远处传来柔媚的女声。
昙萝寻声望去,见一妖娆女子款款而来,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妩媚的韵味,尤其是那眼角流露出的风情,勾魂摄魄,惑人心神。
还好她不是真的男人,对女人更没兴致。她只是微微颔首,露出不解的神情。
念奴见这新来的侍卫对她的美貌熟视无睹,镇定自若,凤眸中的笑意不由减了几分。
“谭侍卫看着好生眼熟,念奴是否在何处见过?”
此话一出,昙萝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何止是见过,她甚至是骗过!
“想必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必定是咱东宫的大红人,念姑娘吧。”她打死也不会承认,那月公公正是自己随便捏造的,若是被这女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谭侍卫谬赞了,念奴不过是主管司乐阁的管事,谈不上什么红人。”
啧啧,瞧这女人,明里暗里无不表示着她品阶更大,还是名管事。
“不知念姑娘叫住在下所为何事?”想让我对你俯首行礼,门都没有。
“这新来的侍卫,好不懂规矩!”念奴身旁站着的小丫鬟闰月怒目而视,轻声斥道。
“闰月,不得无礼,我听说这谭侍卫出身江湖,草莽匹夫,自然不知尊贵为何物。你又何必计较,自降身份。”念奴嫣然一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刻薄无情,字里行间无不斥责着昙萝的无礼。
“念姑娘说的极是,在下入宫前只知道人命不分贵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杀人杀到手软。跟人讲道理什么的在下不懂,不如一刀了解来得痛快,你说是不?”昙萝痞气十足地将那念奴上下打量。
“你这恶霸,殿下怎就将你这种人提拔为近身侍卫!”小丫鬟嘴上这么说着,身形却不由自主地连连退缩。
“怎么,难不成你自认为自己的眼光比太子爷还好?”昙萝冷哼一声,“既然只是想瞅瞅我,人你们也见到了,告辞!”
“谭侍卫且慢!”念奴再次出声,颇显急色地走上前来,垂眸敛去厉色,娇声笑道,“小丫鬟不懂事,还望谭侍卫大人大量,莫要计较。”
她伸出染着豆蔻的葱白玉指,将闰月手中的竹篮捧来,白瓷般的脸庞泛着娇羞红晕。
“念奴听闻殿下身体抱恙,这是我今早特地熬制的膳粥,刚才欲送到景仁宫给殿下食用,却被侍卫们给拦了下来。这粥可是念奴精心准备许久,殿下却一口也未曾尝过……”
女子说罢,上挑的凤眸流露出哀怨之色,如一泓秋水莹莹荡漾。
这便是传说中的暗送秋波?嗯嗯,是得好好学学。
昙萝睁大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直到对方脸色由红转白,继而泛起铁青。
“谭侍卫,你这样紧盯着一名女子,不觉得不妥吗?”念奴愠怒轻斥,先前的娇羞妩媚全然不复。
“哦,是转送这份膳粥是吧,在下知道了。”昙萝接过竹篮,顺便又好心提醒一句。
“念姑娘,这大热天的,是个正常人都容易出汗,在下看你脸上红的白的脂粉太厚,这和汗水裹在一起,都糊成浆泥了。啧啧,真是可怜了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啊。”
念奴气结,伸出葱白玉指愤愤指向昙萝:“你这出言不逊的下人!”
“诶,下人咋了,念姑娘不是还要我这位下人跑腿送粥吗,喏,你自己送去!”
念奴脸上青白交加,极其不自然地讪笑道:“谭侍卫既是侍奉在殿下身旁,深得信赖,将来加官进爵都是迟早的事。倘若谭侍卫愿意替念奴行个方便,日后少不了你的甜头。”
“什么甜头,我这种鼠目寸光的下人可是只看当前!”
小丫鬟闰月见这侍卫油嘴滑舌,却木讷的紧,不由插嘴道:“你傻啊,将来念姑娘做了太子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太子妃?”昙萝不屑嗤笑,你确定不是你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她来宫中这段时日,太子可是再未踏入过司乐阁半步,他若是真心喜欢念奴,怎可能放着这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不闻不问。
“闰月,别多嘴,说出来让谭侍卫见笑了。”念奴以帕掩唇,含羞一笑。
她知道了,敢情这念姑娘是有妄想症外加自恋症,自认为长得国色天香,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她既不会做这个顺手人情,也不会倒泼冷水。昙萝只是端详着竹篮内的瓷碗,咧嘴笑道:“念姑娘好手艺,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多谢谭侍卫好意。”念奴笑语嫣然,魅惑天成。
待念奴和她的侍女走远,昙萝抱着竹篮跃到树上。
她确实是承诺此事包在自己身上,而且还包进肚子里。
那死狐狸处处都和她作对,这么可口的膳粥她会好心替他送去,门都没有!
待酒足饭饱,昙萝蹦跶下来继续跑圈权当消食,不远处,几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尾随而至。
将这些大内高手调过来监视自己,太子爷就不担心自己的个人安危?
昙萝认出这些人都来自景仁宫,所以说啊,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大爷,更何况这人还是天下第一爷。
既然他愿意陪她折腾,她也就闲情逸致慢悠悠地晃荡,这东宫堪比一座城镇,她还未曾好好逛过。
再说了,有那几名高手充当陪跑,她何乐而不为。
临近天黑时,昙萝才将最后一圈跑完。此时,她兴匆匆地跑进景仁宫,见侍卫们把手门外,严阵以待,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爷,属下回来了!”昙萝被拦在外,冲着里面大声吼叫。
“孤听到了!”景耀没好气地吭声,“放她进来吧。”
昙萝步入书房,但见那狐狸慵懒侧卧在美人榻上,手中捧着书卷。墨发披散,如黑瀑飞泻。
男子的菱唇渐渐有了血色,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容姿高雅,清润的目光落在泛黄的书页上,柔和得恍如月光倾洒,温柔得恰是缱绻缠绵。
这便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真谛吗?
瞧那死狐狸,看得这么如痴如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属下再次相见,爷,你好像瘦了些许。”昙萝感慨着,迎上前细细看他。
“十尺。”景耀只是简明扼要地吐出两个字,其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嘴贱!昙萝腹语一番,兀自退后十步站定。
她瞅瞅窗外,那些被她甩到犄角旮旯里的影卫尚未归回,回廊上悬着的宫灯在晚风下忽明忽灭。
万籁俱寂中,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声响,仅是一瞬,便引起了昙萝的察觉。
这是轻功超群的高手落在瓦片上的脚步声,来者不是一位,而是一群。
这群人显然是奔着烛光而来,窗外几道黑影飞掠,匍匐在暗色疏影下,比月光更冷的,是寒剑。
昙萝抽出腰间的佩剑,轻盈跃起,扑向美人榻上的男子:“太子爷,属下来护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爷你重口
话音刚落,暗处静候的人伺机而动,旋风般疾速掠来。
景耀恰一抬眸,就瞥见几道黑色残影撞破门扇,剑芒在烛光下火一般的跳跃叫嚣。在他近处,是少年神色肃然的面庞。
“爷,这些人武功都不在你的影卫之下,属下这次拼尽全力的救你,事成之后,那件金丝软甲不要忘了,另外,属下现在身无分文,真金白银你就看着打发吧。对了,还有你桌案上放着的那只花瓶,属下惦记许久着实欢喜,不如一块赏了……”
“谭侍卫——”
景耀没好气地看他,这少年,做侍卫真的不适合他,完全就是趁火打劫,趁机勒索。
他敢说,这少年从前闯荡江湖时,绝对是名土匪!
“怎样,爷要是不吭声,属下就当你默许了。”
“孤的那帮影卫呢?”这里发生这么大动静,且不说这帮人训练有素,懂得如何避开巡夜的禁卫队,他安插在附近的影卫怎么不见踪影影。
“那个……刚才属下跑圈,感觉身后有人欲行不轨之事,好在属下反跟踪能力一流,于是将他们通通都甩了。”昙萝讪讪地说。
“所以,谭侍卫的意思是孤的影卫还在外处寻你?”景耀咬牙切齿地问道,这新来的侍卫,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的情绪分崩瓦解。
“你们两个商量完没有?”黑衣人颇有耐心地问了一句。
“大哥,再等等!”最好等到救兵赶到。
昙萝对身后的太子爷努努嘴,一手将长剑横在胸前,一手拍拍自己后背,满脸的大义凛然。
“爷,快爬上来,我背着你开溜。”
景耀微愣,蹙眉看她。
“别再磨叽了,在这屋内作战对我们大为不利,对方有五人,咱们就一人,呃,再加一伤患。”昙萝不由分说地反手抱住太子,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景耀眉头抽搐,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大丈夫,居然在一群刺客面前,让自己的下属背着跑路!
“不必了,对付这群刺客,孤绰绰有余。”
得,这狐狸不仅嘴贱人贱,外加自恋。
“我的好大爷,别怪属下没提醒你一句,你那体内的毒素未除,稍用内力,全身的血液会逆行加速毒发。”
“谭侍卫,你不是说那是微毒吗?”
“微毒也是毒,而且是不好清除的慢性中毒……”
摆出架势的那五名黑衣人被晾许久,若不是上面特殊交代,他们早就按耐不住的动手。
寒芒晃动,剑刃相向。
昙萝微微眯眼,她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死狐狸,快爬上来!”昙萝怒喝一声,不由分说地抱起太子,脚下凌波微波,虚影一晃,拔地而起,猛然冲向面前突袭的黑衣男子。
景耀环住少年的脖颈,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姿势貌似是大人抱奶娃的那种。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少年纤细而有力的臂膀上,胸膛紧贴着对方。
不知为何,胸膛内跳动的心脏骤然加快,是紧张,气恼,还是羞愤?
他不懂。
少年一惯嬉皮笑脸的脸庞此时神色肃然,红唇紧咬,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趴在少年怀中,眼神不经意间,落在对方衣襟下藏着的那抹皓白。
肌肤胜雪凝如脂,暗香浮动幽似月。为何谭侍卫身上氤氲出的幽香,似曾在哪里闻过?
景耀伏低身子,鼻尖轻轻蹭到那片光洁。少年衣领下的肌肤完全不似脸面上那般黝黑,白净细腻,冰肌莹彻。
昙萝因为怀中抱着她的衣食父母,抵御四方强敌的同时,还得分神护着那主子。当她使用晟天剑术第三式,在众人中劈开一条血路,飞身跃起的刹那,脖间倏然传来酥麻的蹭弄,温热的呼吸贴近肌肤,流连徘徊。
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尤其当她垂眸看向怀中,但见男子眼神迷离的伏在自己胸前,领口处的衣襟微敞,露出光滑似酥的莹白肌肤。
那一口气,还没抽到半路就岔气了。
死狐狸竟然敢占老娘便宜,占就占了,还选在这种众目睽睽,生死一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紧要关头,果然是重口。
她强忍着浑身窜起的鸡皮疙瘩,夹紧太子爷就往门外狂奔。
黑衣人紧随而上,跟在夺门而逃的两人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放孤下来。”来到庭院后,景耀纵身跃下,风度不减地站在昙萝身后,优雅拂袖。
他刚才竟然在一位少年怀中失了心神,那种奇异的感觉,岂是诡异能够形容。
“爷,待会我往回廊那里跑,引开刺客。你看准时机就冲出重围,去搬救兵。就是现在!”昙萝当机立断地冲向九曲回廊,听到身后脚步声凌乱,她心下担忧的回头。
她这么一回头,那可不得了。这帮黑衣人居然对太子爷这么大只目标人物熟视无睹,而是直直冲向自己!
她发誓,除了秦王、鬼面男、太子爷,她绝无其他仇家!
不远处,禁卫军在田统领的带领下匆忙赶来,她老泪纵横,苦叹冤冤相报何时了,仇家知多少。
景耀不急不慢地走上前来,沉稳开口:“听孤旨命,生擒刺客,不得有误!”
“是!”
众人将激战中的昙萝和黑衣人团团围住,见这新来的侍卫以一敌五,游刃有余。
甩掉太子爷那只包袱后,昙萝终于能大展拳脚,此时不卖力,到时怎邀功!
宫灯灼灼似火,寒刃烁烁如霜。
灰色的身影在暗夜下旋转飞舞,犹如某种夜行的生物,动作迅疾,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比风更轻,比光更快。九曲回廊旁,几道银色残影在月辉下激撞、厮杀。恍若一场疾风骤雨,雷电交加,刀光剑影。
一柄雪色长剑,一道瘦削身影。
昙萝眸光犀利,樱唇紧咬,挥剑的手灵活翻转,长剑似在她手中赋予了生命。剑似行蛇,诡异莫测。
几招下来,她对黑衣人的招式了然于心,配合脚下步法,银刃偏转,在对手落剑前一招“横扫千军”,将对方的围攻如数击破。
剑锋顺势横劈划落,刺破衣衫的同时,露出黑衣下暗藏的玄机。
“玄色软甲?”昙萝微愣,这不正是秦王手下天策军的装扮?
黑衣人捂住缺失的衣角,回眸怒喝一声:“这天下迟早会易主,太子,你好自为之!”
几道黑影跃上枝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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