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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芙蓉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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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少年望着坐在树上笑的没心没肺的她,没有片刻犹豫,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地上空:“你若是不怕的话,跳下来,我接住你。”
记得与他初吻时那冰凉嘴唇的绵软,记得那时阳光撒下,背光的他很耀眼,所以她竟慌张的睁不开眼睛。
还有那次,那样匆忙的临别,前一秒他还把自己箍的很紧很紧,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挤进骨子里。他说,下辈子,下辈子还在一起吧,那是我欠你的。
虽然深刻的爱着,同时她也深刻的记恨着,记恨着他选择执手相伴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记恨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背信弃义。
可是,斯人已逝,所有的所有,还有意义么?唯一不变的事实是,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她最爱的,还是他。
断龙石的这面,她神形枯槁,行同鬼魅。断龙石的的那一边,那个人安静的躺着。她的心被狠狠的揪着,在大婚那夜第一次恨不得将胧姒靴皮剥骨,她永远都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仅生能同衾,连死后,也能同穴。
而她呢,今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白尔玉扑了上去,膝盖猛的撞击在坚硬的石头上竟一点不觉得痛,她对着那坚硬绝情的石门死命纠缠,又拍又打,指甲与石头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刮声,仿佛是妙音鸟最后的嘶鸣。
最后她累了,跪坐在断龙石做的墓门前默默流泪,眼泪一点一滴从她苍白憔悴的脸上滴落,似星星掉进冷月霜湖中一般。
紫霄看着墓门上道道清晰的血痕,仿佛白尔玉抓的不是门而是抓的他的心,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暖暖的,腥腥的,散发着凄凉与悲哀的味道。
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出声,更没有现身。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变成了这样关系,让无法逾越的沟壑越来越宽广了呢?
第二天一早,消失了一晚的少奶奶,又回来了。
亭下一香木小案,案上烧着的茶水发出骨碌咕噜的响声,然后这对新婚夫妇隔着那层氤氲的水雾遥遥相望。
白紫京抬头看了她好一会儿,那神色说不清倒不明的。她有她的我行我素,他只剩无可奈何,接连叹了两口气,好似除了叹气找不到什么可以和她谈的。
良久以后,他侧身挪出一个位子,语气淡淡尽是拿她无可奈何:“我还怕你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快过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白尔玉见他没责备自己的意思,这才朝他走过来。
此时她全身上下都是白,素朴的没一丝花纹,头发有些乱,脸色也不好,风尘仆仆的回来,连背上的琵琶也未来得及放下。
白尔玉举茶一饮而尽,然后说:“我以为你会生气。”
白紫京帮着她卸下背上的琵琶,然后侧耳贴着琴听音色。
“不会,阿宝她昨天伺候的很好。”
白尔玉不怒反笑,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旋即又跟他讨价还价:“你还是得给她个名分,答应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她。”
“你说了便算。”他面无表情的放下琴,然后往她的茶杯里加热茶。
当她接杯子时,他看到她好几个指头都有被琴弦新绷裂的痕迹,微微抿直了嘴,不动声色的把头别了回去。
白尔玉又抿了一小口茶润喉咙,目光却被眼前的长琴所吸引。
“这是琴?”她好奇的问,食指按了按第二根琴弦。
“是啊,七弦琴,见过?”白紫京懒懒的说,同时也挑了挑琴弦。
听着琴发出铮铮的响,她笑若朗月,别过头来对他说:“见过是见过,不过也只是见过,好象琴的规矩特别多。”
他见她少见有这番兴致,自己也来了些精神,又说:“规矩不多的,我教你。”
“好啊。”
于是白紫京让白尔玉坐在自己前面,而自己则打直了背从她身后伸出手来指导她。
许是不经意间的耳鬓厮磨,又是打着掩护的十指相扣,跳跃的音符是圣洁的精灵,随意打闹嘻笑,烧尽了凡尘喜怒。
白紫京朗笑开来,眼里是融不了的柔情蜜意,那笑容里有着诱惑的劝说。
“下次我叫人给你打造一把瑟,学那个也不难的。”
“好啊。”白尔玉歪着头冲他笑,一缕碎发落在他脖子间,痒痒的,也暖暖的。
其实白紫京的哥哥对白尔玉是万分不满意的,当初连着几夜十几封书信狂轰乱炸,却依旧没有阻止已经走火入魔的弟弟误入歧途,奈何置身边疆,不能违背皇命回来抽打这个不听话的弟弟的屁股。
而白家老爷子,得的是稀里糊涂的病,知道自己有了媳妇,整天都乐呵呵的。
这般不明事理倒落的轻松。
白尔玉与白紫京依旧分房而睡,可明明说好了要他纳阿宝为妾的,白紫京以刚新婚为借口把这事儿给推迟。
白尔玉穷追不舍的要为阿宝讨个说法,但问及阿宝的意思,她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看法。
虽然纳妾一事暂且搁置,但阿宝的月例却是按着另一份来支算的,也算变相承认了她侍妾的身份。
白尔玉一直以为白紫京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只是嫁给他后才明白原来米店的生意并没想象中轻松。除了陪吃陪喝陪玩,他还得自己出外地去收帐,收完了帐又得下田去看佃户的收成,看麦苗的长势。反正琐碎之事烦多,有时候也累的够呛。
有一天夜里,白紫京在米店和几个掌柜副手盘算完帐目,又研究了好几个地方的气候以及粮价后,夜已经深的不行了。
他自然可以在店里住一宿明日再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去,自从成亲后,除非没在京城,他再晚也是要回家的。
原以为那么晚了她早该歇下了,只是没想到快到家时看到阿宝提着灯笼陪着白尔玉站在路边打哈欠。
他欣喜若狂的叫车夫停了车,然后从马车上奔了下来。
“来接我?”
“你脑子有毛病啊!”她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带着阿宝将他甩在身后。
“可不就是脑子有毛病了!”他赶紧跟了上去,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继续大言不惭道:“我压根没指望我正常过。”
他抱着白尔玉的手又呵气又搓,一脸心疼道:“可把我老婆冷的,以后我再也不那么晚回来了。”
白尔玉将唇边刚泛起的笑意强压了下去,顾作不高兴状:“我可没要你早些回来,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又怪着我。”
白紫京哈哈大笑两声,然后牵着她的手大大方方朝家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捻酸吃醋的口气道:“好歹是抓到你的手了,以前想抓你的手还得借由学琴打掩护,你说做老公做到我这份儿上我容易嘛我?
到了梅雨天气,白紫京也少有去外边走动,两个人常常在屋里自娱自乐。
阿宝端着茶点进房时,看到站在窗前挥洒自如的少爷满意的看着桌上的成果好一会儿,又转过身静静盯了坐在一边躺着懒看书的少奶奶。
然后便是忽地一个灿如朝阳的笑容。
阿宝暗暗发笑,然后猎手猎脚的走到桌边,趁其不备一把抓起墨迹还未干的画。
“干嘛偷偷摸摸画了我们家姑娘?”
白紫京脸色顿时煞白,借着眼角的余光去瞅白尔玉之余伸手去抢画,奈何阿宝身姿灵活,左躲右闪,他怎么抓都抓不到。
阿宝跳到一边嬉笑着展开画细细品味起来,不过声音却充满疑惑。
“咦?不是我们家姑娘啊。”
原本没兴趣听他俩打闹的白尔玉突然把眼睛从文字里移出来,她慢条斯理的问阿宝:“怎么?画了很神奇的东西?”
“那倒也不是,就是一棵树,树上坐一个小丫头,树下站着一个少年面带微笑的看着小丫头,还有一匹红综色的……”白紫京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腾开一只手把画拉扯了回来。
只听的“撕拉“一声,画被撕成了两半,阿宝想伸出手去挽救已经来不及了,趁阿宝走神,白紫京又把剩下的抢了回来,接着又是唰唰几声,把一张好好的画撕成了碎片。
阿宝看着那下场惨烈的画,不由大叫着可惜。
撕完画的白紫京见白尔玉眼中的狐疑已经淡了下去,淡笑着搂着阿宝的肩慌忙不待的解释说:“笔拙,就是怕让你看着了。”
白尔玉听后挑了挑眉,又把头埋进书了,然而刚没看两行,又听到白紫京说:“小玉,最近闹水祸,我想捐些米粮救济灾民。”
白尔玉再次抬起头来,钝钝的看着他,她知道接连下了五天暴雨,巨流冲塌了房子,浸坏了庄稼,让很多人无家可归,还听闻嘉川河上,漂浮着好些动物的人的尸体,这几天都发胀发臭了,官府也来不及去管。
白尔玉心想,他是要帮忙做善事,肯定不只出米粮那么简单的,于是问他:“你准备捐多少石粮食多少钱出去?”
白紫京与她对望了一眼,然后眯起眼睛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快滴出水来。
不过她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没预算,能帮多少帮多少。
忍不住又想骂他脑子被门给夹了。
但白尔玉想骂是一回事,心里却偏生还想陪着他一起疯。
“既然你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她垂了眼帘,让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不过他又听的她婉言道:“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做善事可不能少带了我去。”
夫妇两很快忙了起来,白紫京忙着与官府打交道,看怎样合理的用那笔款子安顿那些灾民,白尔玉则每日带着厨子丫头到灾区去施粥。
晚上回到家中就相互跟对方汇报今天做了些什么,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事。
闲话之余白尔玉又说湿着鞋子走了很多路,脚老大不舒服,现在脚背都是一层黏糊糊的感觉。
白紫京知她生性敏感,于是笑问她怎么不多带几双鞋路上换。
“带多少双不是一样的。”她两手支撑的床沿弹着两只脚,一副谁欠了她什么东西的口气。
这时白紫京已经换好了寝衣,他面带微笑走了过来,跪在塌前将她两只冰凉的小脚抱进心窝里暖着,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这样会不会好些?”
脚尖触到那结实的胸膛,绵滑的肌理引着炽热的暖蔓延进她的脚心,白尔玉觉得原本和谐的气场顿时变了味,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原本她还在想着怎么借口把脚给抽回来,但一抬头便见着他凑的很近的脸。
白紫京的声音似压抑在喉咙里:“小玉,我想……”
她一咬牙便把头给侧开,这样他原本计算的很精确的吻便只落在她的脸颊上。
不过转瞬间白尔玉就后悔了,她立刻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但看着他无力地嚅动着喉咙,自己又一点都没笑的心情。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比哭还难看。
白紫京脸上的惊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停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停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我还没亲到你你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我若真亲了你,你岂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明明刚才是他被她摆了一道,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却对调过来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再沉重的担子也得自己硬扛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白尔玉听得他这般体己,心中更不是滋味,越发觉得自己是欠了他什么的。然而感情的事向来不得勉强,看来她是宁可蒙自己又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好的近似于放纵。考虑了半天, 她微垂了眸,低沉道:“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变质。”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她闭上眼睛,将肩上的薄纱拉下一截来。
白尔玉原以为这样能弥补一些内心的不安,只是没想到她一番好心却激怒了一贯好脾气的他,白紫京居然勃然大怒的说完一句“我若是稀罕这个还用等到今天?”后就拂袖离开。
他居然跟她闹起小脾气,好几天不跟她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是连家都不回了。
三天以后,白尔玉终于明白他可不是在发小脾气,看来他是忍气吞声已久,这气啊是借由一次全发泄出来了,不过他不理自己,自己也不理他便是,看谁先熬不住投降。
白尔玉依旧忙着先前的活儿,只是没想到在灾民区会遇到了紫霄和柳诗。
大灾大旱后最可怕的便是瘟疫,现在还没瘟疫的苗子,但不可疏虞防范。
柳诗说他们调了一缸药水,专程来分发予各灾民服用,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有帮的上忙的。
柳诗又说他们在前边顶了一间铺子,开做了药店,也帮人看病。
不过短短几个月工夫,白尔玉看的出柳诗已大变,白妆素面碧纱裙,简单朴素的比良家妇女还良家妇女,连眉宇间的浊气也被洗涤干净。
那自然是她师父紫霄的功劳,白尔玉想到如斯,心中那根原本掩埋的很好的酸又开始往外冒,略微不满的撇撇嘴,根本没把一直在说话的柳诗放在眼里。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她挑高了眉头,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紫霄目光散漫,随意扫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人:“看的出你过的很好。”
白尔玉心头猛的拧紧,像足了带股起刺的刺猬准备回敬他,却被他抢先一步:“你丈夫呢?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白尔玉冷笑:“自然是比不得师父,走哪儿都要带上我新师娘。”
紫霄唇畔的淡淡的微笑逐渐加深加浓:“请贴我收到了,不过当时很忙,所以没有来喝上一口喜酒,按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语调极轻极缓,却还是一计重棒打在了她的心上,白尔玉晃晃忽忽的,差点站不稳,幸得阿宝赶紧掺扶着,才没丢脸丢的更难看。
柳诗也瞧出白尔玉眼眶里沁着水雾,于是上前一步低声对紫霄说:“我们明明不是,你不解释还故意气她。。”
紫霄沉默不语,拉着柳诗从白尔玉身边越过,不过在擦肩那一刹那,她听的他说了一句很清晰又似很糊涂的话:“好歹这一世他和你还是在一起了,只希望这一世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辜负你一番情谊。”
“等等,师父。”她反应灵敏的拽住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
紫霄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柳诗以为他终于肯跟白尔玉说话了,方才大大吁出一口气,没想神色不变他只是大力一扯,将衣袖从她手里拽拉出来,然后轻声对柳诗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很远后,白尔玉依旧保持着一个握的姿势,整个人呆呆的,跟灵魂出壳一般。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意,甚至觉得那是紫霄随意诹来骗她的,虽然白紫京确是十八了,那个人也的确是死了十八年,可是他们俩一点都不像,什么都不像…而且,哪有那样的巧合,他们就这么遇上了,还成了亲?
转世一说,她的确不是很了解,如果早知道有前世今生,早注意到,何苦白白浪费那十八年?
“姑娘怎么一脸细汗?”阿宝被她那眼眶里是泪,脸上又是笑的样子给吓到,手足无措的拿帕子给她擦汗。
白尔玉握住阿宝的手,心急火燎的问:“姑爷现在在哪儿?”
阿宝楞了一下,约莫是没想着她会问白紫京的事,不过待她反应过来,马上机警的回答她说:“这就去请姑爷,姑娘少安毋躁。”
白尔玉此时心中像鼓风的帆,里面充满了灼热的气流,因着阿宝那豪气十足的话,自己也顿时生了许多勇气出来,不过勇气归勇气,更多的,是对即将见面的手足无措。
去请白紫京回府的下人去了半天也没回来,白尔玉在房内转来转去,不安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阿宝还没见过姑娘这般反常的,心下又是高兴又是好笑,连连拉过白尔玉坐在凳子上,温言宽慰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以前没见着姑娘对姑爷这般上心,现在恐是一分一秒没见到人像要了命似的。”
“你是不知道我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她低下头,静静的,静静的思量了很久,脸上露出孩子遇到难解的题那般神色,连拉着阿宝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你告诉我,如果你曾经失去了一样比自己心还重要的东西,你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你已经完全心灰意冷了,可是有一天,那样东西却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事过境迁好久,你自己都不确定这个凭空冒出的东西还是不是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个东西,你该怎么办?”
阿宝听的淅沥糊涂的,不过她拍着白尔玉的手笑着说:“既然东西又出现了,就好好珍惜别再让它搞丢不就行了,干嘛还拿怀疑来自己烦自己呢?”
白尔玉恍然大悟,脸上浮起释然的笑,喃喃道:“对啊,就该是这样的。。。”
几乎是过了用碗膳的时间,白紫京才回来,不过回到房中却瞧着白尔玉饭也没吃,已经躺下了。
阿宝帮他脱了那件海藻青外裳,露出里面一件柔和亲切的宛若月光般雪亮的白衫,脱了衣服后又端来水给他洗手。他心急火燎的浸了浸,然后连额上的汗也没来得让她擦,只身坐到床沿边说:
“他们差人来说了,我是想马上回来的,不过尚书大人留饭,我怎么推托?”
他知道她没睡着,随意伸手摇了摇她,见她依旧不说话,便有些慌了。丫头递来一个木盘,他拣盘中的细扇柄拾起,淡淡一笑,眼中全然是化不开的宠溺:“小玉,我不想和你闹气了,是我不好,刚才回来时我买了把扇子当作赔罪。”
“一把破扇子。”
“这可不是破扇子,你起来看一眼就知道了,你。。”他慌忙不迭的解释,抬眼看到她唇角偷抿着的狡慧笑意,他心中一荡:“好呀,原来。。”
她坐起身来,一把夺走扇子,没好气道:“原来什么啊原来?”
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扇子,随手扔在床头边:“不就是把破扇子,我说是破扇子就是破扇子。”
白紫京欢喜的朝她点点头,也认同道:“对,你说是破扇子就是破扇子,好了,这下肯和我说话了,可是消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她一掌拍开他的手,佯装蛮不讲理:“周妈妈说了,男人的话只能信一半,男人又都是不讨好的东西,犯了错若不严惩,以后便会越发猖狂起来。”
“那你还想怎么着?”
“就罚你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她将头抵在他厚实的胸口上,眼泪涌了出来。
白紫京自然对白尔玉突变的性情倍感意外,意外的此时软玉温想在怀,他甚至不敢放下臂膀去抱。
他柔声问她:“出了什么事?”
白尔玉摇摇头,笑着抹了眼泪,又是红着眼眶看着他。
“我爱你。”
第十章 桃花枝上 莺啼燕语
莫道世上无奇事,他们竟那样的重逢,白尔玉自然非把这辰光好生讨要回来,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变成柔情万缕的妻,依偎着这棵乔木。
她的骤变似乎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关注,他只是安心的享受着她的温柔体贴,享受着与她岁月静好,琴瑟合鸣的惬意日子。
瘟疫依旧是无可避免的扩散开来,只是控制的当,形势并不严重。又过了十天半月,雨季过了,倒也没什么了。
城中虽然早乱了套,意味着一切又得重新开始,不过那些是官府的事,早与他俩无关了。
晨起时雾水很重,窗外边一片白茫茫的,只有鸟声清脆悦耳,宛转流畅。
白尔玉起的早些,坐在梳妆台前收拾,铜镜中映出的面容,有着爱情的滋养,似乎比之前脸**了许多,褪去的稚气又凭添上脸,连眸子都以前更明媚了几分。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颇有几分萧索,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何时,白紫京仅穿着一件雪白的内衫打着呵欠站在她身后,忽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圈住:“唉,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她旋过身去抱住他的腰,商量的口气说:“我和你一道去吧。”
白紫京唇边笑意不减,道:“不是说好了吗?反正我又去不了几日就会回来。”
她脸上依然摆出的是淡淡娇羞的神态,微低着头默默听他说话,只是希望他改变主意。
“小玉,”他蹲了下来,把下巴搁在她腿上,眯起眼睛笑着说:“我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我又不是孩子了。”
他支起身来亲亲她那噘起的小嘴巴,又戳戳她的肩膀:“可不就是孩子。”
他这般宽解,可白尔玉脸上阴阴郁郁的,果然是因为失去过,所以才万分小心翼翼,刚还想说些什么,他却猛的咳嗽起来。
白尔玉紧张的从凳子上缩了下来,一边抱着他一边帮他拍背,慌乱的跟什么似的。
也不知道白紫京怎么了,咳嗽的十分厉害,咳的蜷缩成了一圈,好似心肺都要给咳出来了似地,后来好容易止住了咳,他身子明显一怔,怪异的看着白尔玉良久,喉头一滚,才将那口气给顺了下去。
白尔玉看他咳的眼睛都红了,里面水汪汪的,心中扑通扑通的跳的老紧,总是不安,不由涨红了脸一边发泄拍他一边磕磕巴巴的说:“还说我是孩子呢,你自己也能把自己给呛着,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白紫京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嘴角咧出了一定弧度,留给她一个笑。
明明说好少则七天多则半月九回来,结果却去了一个多月,期间连个报平安的家书也没有。
又到了秋老虎霸道的日子,夜晚闷热难耐,白尔玉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怎么也无法入眠。
阿宝闻声轻轻的从外间走了进来,拾了扇柄轻轻为她扇风,白尔玉浑身感到一阵清凉,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白尔玉说:“我很担心。”
阿宝笑:“担心是自然的,不过姑爷吉人天相,兴许是路上耽搁了。”
白尔玉“嗯”了一声,又说:“阿宝,若你不困,就上来陪我躺着吧?”
阿宝“吃吃”笑了两声,然后褪了鞋子爬上了床,不过还是握着扇子帮白尔玉扇啊扇啊,还从枕下摸出帕子替她抹汗。
隔了一会儿,白尔玉呼吸渐沉,阿宝以为她是睡熟了,刚想起身离开,却又被她出声唤住。
她问她:“阿宝,当初我硬把你要塞给他,现在却又这样,你会不会恨我?”
阿宝一怔,没想到白尔玉此时会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这个,心中有淡淡的感伤,但也舒了一口气。
“难道到现在姑娘还不明白在阿宝心中谁最重要?”顿了顿又补充道:“姑爷根本就没碰过我,哪还谈的上委屈不委屈。”
白尔玉显然没想到她后面那句话的情况,慢悠悠的,神思恍惚的又躺了回去,拽着薄单的手慢慢收紧。。
一个月零八天后,他回来了。
刚进屋子却见她站在桌上,脖子上挂着的麻绳一直悬到房梁上。
白紫京愕然,扭头问阿宝:“这是怎么了?”
阿宝面无表情的把头扭向一边,当什么都没看到。
他脸一沉,竟对阿宝发了脾气:“她要乱使性子,你也不帮我劝着点。”
白尔玉哪见得阿宝受委屈,一跺脚朝白紫京:“你再敢骂她试试看,反正你能耐了,说好的话不算话,反正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算个什么东西,你就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一尸两命,看你下半辈子和谁过去?”
说完,她就装作一副要跳桌子的模样!
“什么?”白紫京又惊又喜的看着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随即脸黑了下来,战战微微的指着她道:“白尔玉,你敢再乱动一下试试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坏笑的白紫京,温柔的白紫京,无可奈何的白紫京,他的千般模样她都见过,惟独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兴许是长途跋涉的疲劳,他瘦了很多,瘦的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脸憔悴不堪,连眼睛里都布满血丝。又加上此刻盛怒之下脸色阴沉的厉害,一贯风姿清雅的他样子竟然可怕的有些像地狱来的追魂使者。
白尔玉憋屈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没想着退无可退,一脚踩斜竟从桌上摔了下来。
“小玉!“他大惊失色,赶紧扑过去抱住她。
然后便是两人都重重的摔在地上,白尔玉的额头更是磕在了桌子脚,立刻肿起一个包来。
白紫京猛的咳嗽了几声,又将不适压进了喉咙,他沙哑着嗓子焦急的问她:“有没摔着哪儿?有没哪儿不舒服?”
然后又伸着手想去按她肚子。
白尔玉红着脸把他手给拍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吐了吐舌头:“你往哪儿摸啊。”
白紫京听完这句,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笑出声来,但笑的有些敷衍,同时白尔玉也敏锐的捕捉到他眼中滑过的一抹失望。
白尔玉心中愧疚,她还没告诉她自己不是人是半妖的事,她也还没告诉他她和他之间的过往,只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白紫京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接受能力是多少她不敢保证。
徘徊了很久,她还是很自私的出声问他:“没有孩子你是不是很失望?如果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你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
白紫京目光滟澜,凝视着她的脸慢慢体会出她的意思和她的不安。他自然知道这时不是自己给她制造负担的时候,于是一闭眼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手臂一栏将她抱进怀里。
他说:“小玉,我很想你。”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没孩子还好一些,这样小玉就不会有什么羁绊了。”
他抱着她,自然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是带着极其轻松的口气说着这些话,白尔玉以为他是故意拿话来糗自己,却不想这话他脱口时有多艰难。
随即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将她拦腰抱起,一脸坏笑道:“你不想给我造小孩儿我也不为难你,不过好容易把手头的事给忙完了,等的就是今天,你总不能让我连这个愿望也达不成吧?”
白尔玉脸一红,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凑到他耳边厚颜无耻道:“其实,我等这个也等了很久了。。。”
含笑帏幌里,相互拥绕着抵死缠绵,两人皆未多有言语,但又不约而同的狠的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
半醉半醒,半真半假,迷乱如雨,满室弥漫着昏红灿金的色调,余留靡靡暧昧。
他的舌轻轻舐在她的唇上,声音含糊:“起床吃饭。”
白尔玉盈盈一笑,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他的唇:“好。”
白尔玉还以为是在家里吃,慢条斯理的梳洗完毕后,才发现他已经整装待发已久,早等的不耐烦了。
“出去吃啊?”她怔怔的问。
“今儿中秋啊。”他挑眉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连随行的下人也没带,就他们两个。他先带她去天一居吃,奈何这乡下妞是个不入流的主,面对那锦绣玉食竟表现的没多大兴趣。
于是他便拉着她去了小吃街吃路边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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