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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神还没死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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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并无仙气,怎么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那男人还要再刺,他身边的夫人忽然咳嗽起来,并喷出一口血来,叫他:“秦郎……”
  男人也顾不上再战,弃了剑扶住他的夫人,轻轻抚着她的背。
  辞吾见他手中微微有光,像是用修为压病气。
  辞吾蹲在树上,说道:“你夫人生来就是如此,病已入骨。”
  “我知道。”那男人开口,语气温温柔柔。
  辞吾道:“你可是这里的城主?”
  “算是吧。”那男人说道,“只是百姓称呼我一声城主罢了。”
  “是你一直用术法来守城吗?你的术法跟谁学的?”辞吾好奇追问。
  那男人安抚好夫人,转脸看向辞吾:“你是昭……不,你不是人,你的气息不属于凡人界。”
  “你能察觉到?”辞吾更是好奇,心中默想,“这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秦封。”那男人给睡过去的夫人掖好被角,起身提剑,却弯腰一礼,“不知仙人是?”
  “……游历人间的散仙罢了。”辞吾摆手道,“我只是听闻昭军久攻西庭不下,怕城中有魔,前来探情况。”
  “看来是误会。”秦城主收起袖中剑,说道,“这世道早已分不清善恶,误会了仙子。”
  “你那术法跟谁学的?”辞吾仍是好奇这个。
  “我家从前是楚王宫的编纂官,祖上专职收录巫术仙法……”他说道,“也是因为世道变了,为了保身,故而学了些。”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目光柔了下去。
  “阿竹的病,无药可医。为了让她活下去,我什么办法都用了。”城主说,“久而久之,学得一身杂学。”
  “了不起。”辞吾忍不住感慨。
  “剑是从楚王宫的国库中翻出来的。”城主无奈笑道,“秦某以爱之名,行盗窃之事,并非光明磊落之人,当不起仙子的夸赞。”
  辞吾想了想,手中多了一棵金灿灿的仙草。
  “这是我用龙涎养大的仙草。”辞吾说道,“完全治愈她的病倒谈不上,但能让她精神稍好些,多少减缓些病痛。”
  城主愣住。
  辞吾以为他会接过,可不想城主却拒绝了。
  “我不会因为你赠予仙草,就开城门让昭军进城。”
  辞吾其实无所谓这些,但他好奇:“为什么?”
  “这是我们楚人的故土。”城主柔柔说道。
  “可我一路走来,见你城中也有不少昭人。”辞吾道,“你既然不想让他们进来,为何又收留那些昭人?”
  城主沉默了好久,慢慢说道:“我只是想护着这一方城池免受红尘纷扰,免受战火侵蚀。那些昭人若想要,就去夺他们自己的王都,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王朝更迭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护自己现在的生活。”
  他指着这片土地:“其余的我不管,但我西庭这座城,我却想护上一护。我连冥界索命鬼都能斩,已经没有什么怕的。”
  辞吾:“原来如此……桃源之地,不愿踏进凡俗,我懂了。”
  他将仙草放在秦城主手中:“给你。你们凡人自己的事,就交给你们自己决定,我只要你们凡人界都好好的。”
  城主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他能感觉到这仙草的气息,它并非人间之物,定会缓解他夫人的病痛。
  “你……”城主说道,“仙子留下名字,我秦封有恩必报,今世不报来世报。”
  “说得怪吓人的,不必,你自己留着吧,想记就记,想还了,就做点善事。”辞吾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辞吾到集市找了些话本,扔下一小块金子悠悠出城。
  他想了好久,问跟在他身后的桃花瓣:“娘,你说,不打架,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桃花瓣告诉他:“可。”
  于是,辞吾拿出一张纸,将所思所想写上,挂在风中,寄给了萧回。
  ——西庭不可用兵解。
  秦封的夫人服了仙草后,果然有了起色,这日,秦封正搀扶着夫人慢慢散步,门外有人传报。
  “城主,有一封信,信使还在城外等着……”
  “信?”秦封接过信,大吃一惊。
  夫人问道:“是谁寄来的?”
  “昭殿下萧空青。”秦封说道,“说是有要事相商……什么,人就在城外?”
  秦封问来人:“城外有多少兵马?”
  报信人挠头:“这……只有三个人,两高一矮,只说来给城主送信的。”
  秦封一愣,登上城楼一瞧,果然只来了三个人,身后无兵无卒。
  他比寻常人看得远,只这三人的确未带兵马前来。
  守城的百姓问他:“城主,咱让不让他们进啊?”
  秦封愣了好久:“让他们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他飞奔回住处,问夫人:“阿竹,我……开门吗?”
  阿竹笑道:“只要是好事,秦郎只管去做。”
  秦封看着他的夫人,就像梦一样,她能下地走动,也有力气对自己笑。
  秦封道:“好,那我就当是还恩情……请他们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导演颁玉和衔苍在哪,你们心里都知道的。


第87章 【正一】冬眠
  人间入冬。
  辞吾又飞到了邀月客栈; 梅夫人笑吟吟招待了他,还给他量了身长。
  “春日来的时候; 神君是三尺二寸……”梅夫人趁他不注意,悄悄放长了尺,笑着说; “如今足四尺了呢。”
  辞吾笑没了眼。
  他打了个哈欠; 同他父亲一样; 趁落雪时; 飞到了北境无人烟的雪山; 从山顶一路滚下去,玩了个尽兴后; 他困倦了; 也想父母了。
  本能上; 幼龙成长期是在睡眠中进行,只是衔苍天生地养; 不需要母亲陪伴在身边; 而辞吾有娘; 困倦时,只有待在母亲身边才心安。
  于是,辞吾返回了仙界。
  果不其然,那茧还没破; 似乎比从前小了些,想来真如颁玉所说,来年开春就差不多了。
  辞吾冲着茧鞠了个躬; 木木播报他这一年来的“战绩”。
  “能净化的都净化了,其余的,或许都自行消散了,我没见它们再作恶,想来那人间世可以交给凡人自己去打理了。”辞吾还给颁玉出了份明日开春破茧后的安排,“想来,你得了神躯后,只需找到最后一片神魂,再收回神力,运气好了,让白镜修滚到无方境赎罪,运气不好了,你俩大战一场,我与父亲从旁辅助你,你赢是天意……”
  颁玉在茧内听到辞吾啰里啰嗦给她安排行程,开口说道:“他这啰嗦样,像谁?”
  衔苍:“……我不知。”
  从前,他和颁玉都不是喜说话之人,尤其是他成为仙尊后,每次开口前都要思虑良久,出口寥寥几字,简单明了。
  颁玉:“这小子,絮絮叨叨……听的我脑壳疼。”
  辞吾絮叨完,又道:“人间入了冬,战事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他们也都在积攒战力……”
  颁玉忍无可忍,用桃花回答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辞吾动了动尾巴,意犹未尽的闭住了嘴,金灿灿的眼睛盯着光茧。
  好久没听见他说话,颁玉:“走了?”
  衔苍感觉了一下,摇头:“还在。”
  颁玉:“我问问他怎么不说话。”
  桃花飞舞着,问了三遍,结果辞吾一句话没回。
  颁玉惊了:“这么能沉得住气?”
  如此沉稳,这还是我儿子吗?
  她神识随着桃花出去,探看了一下辞吾的情况。
  衔苍盯着颁玉看,等着她的答复。
  颁玉收回桃花,睁开了眼,很是无奈地说:“一个问题,怎么把他赶走?”
  衔苍:“?”
  颁玉指了指光茧顶端,说道:“你儿子,睡在了咱俩头顶上。”
  衔苍:“睡着了?!”
  颁玉掐指:“我刚刚回溯一看,你这傻儿子一整年没睡。”
  衔苍哽住。
  这是什么铁憨憨!
  颁玉:“所以,这一觉,怕是要睡到咱俩破茧。”
  衔苍站起身,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光茧顶端。
  他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自然,辞吾在外面也看不到他们里面的情况。
  实际上,光茧就如结界,结界内的一切声音,外面都听不到。
  颁玉以为衔苍在心疼辞吾,没想到衔苍轻声自语:“那我们……如何破茧?”
  破茧,即需要颁玉神躯完全,二人从内冲破这光茧,真神诞世。
  破茧,其实就是委婉的说法。
  衔苍要问的,是以后他该如何在儿子骑在他们头顶的“压力”下,迎回颁玉这个麻烦神。
  颁玉:“……”
  颁玉:“他又听不到!”
  衔苍:“你让他睡远一些。”
  里面的老父亲忧愁,而外面,辞吾趴在光茧顶端,尾巴舒服的垂下,呼呼大睡,睡得死沉。
  颁玉用桃花推了推,他没有任何反应。
  颁玉想了想,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决定把儿子搬到流光台上睡去。
  “冲茧时,可能会伤到他,为了儿子的安全,还是把他送到流光台吧。”
  流光台是仙界观测人妖魔三界的一面镜台,风景不错,且不会无聊。
  衔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风景不错,他不会无聊,全都是虚的,为什么选流光台,还不是因为流光台离这里最远吗?
  桃花抬起辞吾,飘飘悠悠远送他赴流光台。
  或许有桃花相伴,辞吾仍然睡得很是安心。
  颁玉感受到他平静的心跳,不舍得收回桃花,故而留了一把桃花陪他,还给他做了个桃花枕,桃花瓣织成花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辞吾吧唧吧唧嘴,睡得更是香甜。
  颁玉说道:“一年没养,他竟然重了不少,看起来他这一年长的见识颇多。”
  衔苍问:“送出去了?”
  “嗯,安置妥当了。”颁玉比划了个距离,“远着呢,你放心吧。”
  衔苍总算放开了矜持,尾巴悄悄卷上颁玉的手腕,轻轻一扯,将她扯进怀中。
  颁玉说道:“你可真是薄脸皮,从前的厚脸皮被谁给磨没了?”
  衔苍道:“正是上神……上神教得好。”
  于是,桃花翻粉浪,花海光河涌动,光茧再次闪烁晃动起来。
  人间进入冬天后,大地沉寂,一切仿佛都被寒冬冰冻,懒懒散散,慢慢吞吞。
  萧回与西庭的城主秦封已成莫逆之交,萧回与城主说了他能斩魔除仙的神奇之处。
  城主仔细看了萧回的兵器,说道:“是你的兵器不同,我察觉到,这铁……似乎有独特之处。”
  萧回便想到很早之前,他刚加入晴郡主的队伍,就与楚军交手,手中的刀剑卷刃,北上途中,路过一处生意冷淡的铁铺。
  那时,无人敢给昭人打制铁器,他是看到了铁铺的角落放了一个背对着行人的神像,看背影,似女神像,于是碰了运气。
  “难道……那天,我碰到的打铁人,是仙?”
  “不一定。”城主笑道,“打铁倾注的是意志力,剑志人志,名剑因剑志而名,名匠制名剑时,倾注的都是他自己的坚定意志……你现在手中的兵器能斩仙斩魔,应该是打铁人也有此意志。”
  “可我从前……”萧回疑惑,“从前我们在春归城被恶仙包围,我的刀剑却和普通的兵器一样……”
  城主说道:“一定是你那时不信自己手中的兵刃能斩仙除魔,后来发生了某件事,让你有了这等信念。”
  萧回一愣。
  是,他想起了,看到殿下率兵马冲出去除傀儡仙,他备受鼓舞,也才有了勇气,将手中的刀剑挥向天人,而且……
  救太子妃时,他那时想的都是,自己一定要救她,无论对方是谁,哪怕他追到仙界,也要把太子妃救回来。
  城主笑道:“凡人本就是神的化身,只要相信自己可以,你整个身躯血肉和意志,都会助你完成。”
  萧回咧嘴笑:“秦兄,这就夸大了。”
  “并没有。”城主慢慢摇头,“秦某的妻,就是秦某从鬼门关讨要回来的。”
  他说:“我不要什么生生世世,我也不怕什么来世报应,我只要今生今世她与我长久。”
  萧回震惊。
  城主忽然笑道:“开玩笑的,萧将军真的信了?”
  萧回瞪着眼道:“的确,秦兄说得认真,我不得不信。”
  城主哈哈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其实,我们能做成任何事。我秦封,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生……你看,我这样的弱书生,不也多次将你这样的勇将挡在西庭外了?”
  萧回愣了片刻,抱拳一礼:“其实小弟我,十年前也在国子监读书,两年前也还因是昭人,在街上乞讨为生。我那时也没想过,自己能被人称将军,还称……勇将。”
  “哈哈哈哈!”两个男人相视大笑。
  竹夫人煮好了茶,柔声唤二位回来喝茶,秦封快步走过去,弯下腰,轻轻嘘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了一朵花,戴在了竹夫人鬓边。
  竹夫人掩口轻笑。
  萧回羡慕看着,秦封瞧见了,问道:“萧将军成婚了吗?”
  萧回脸一红,连忙摆手。
  秦封笑道:“那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竹夫人震惊:“秦郎怎么知?”
  “多明显。”秦封道,“你看他,一句话就成了红脸将军。”
  萧回连连摆手:“秦兄不要再取笑小弟了,我……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他也只是落寞一瞬,立马就抖擞精神,怕秦封看出,补充道:“小弟别无所求,只想为大业尽一份力,让千万百姓都能得寸心安宁……她过得好,萧回此生,就没白活。”
  “如今我的日子,也算是在这乱世中,求得了方寸安宁,秦某心小,只能做到这一点。”秦封敬佩道,“论起大志,仍然是萧将军胜过秦某,这是天下之福。”
  “哪里……”萧回说,“秦兄能在乱世中守一城安宁,令小弟敬服!”
  竹夫人笑了起来,她气色好了许多,的确如竹一般秀雅。
  “你们呀,整日相互恭维,我都听倦了。”她笑道,“既是志同道合,就同饮了这茶吧。”
  秦封握住竹夫人的手:“阿竹,这天下的安宁,只能交给萧将军这样的人来守,我不才,只能守住你的小安宁。”
  “晓得了。”竹夫人盈盈福身,“萧将军,这天下众生的安宁,就拜托你,拜托大昭的各位了。”
  “诶!夫人,使不得!”萧回差点给她跪。
  竹夫人笑得更是开心:“将军是个直人,你们的那个殿下……也是个不错的人呢,明明那么年轻,却敢将天下重任担在肩头。”
  竹夫人笑容里有一丝柔软。
  “这对她来说……实属不易。”
  那天进城,见到那小殿下时,竹夫人就看穿了殿下的秘密。
  竹夫人笑道:“阿竹永远不担心这天下无救,正如我夫君所说,人人都是神的血脉,只要有心有志,哪怕六界无神,我们自己也能为苍生安稳,献上一腔热血。”
  人为草芥,虽命轻,却能生生不息。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好开心。乱世方悟正道,真善美生生不息~大家都走上了正确的道路!(除了某个白姓神)


第88章 【正一】此恨绵绵
  青岩山绝响谷。
  鬼娃已有了魔身; 那虚影魔身坐于被封印的白镜修身上,驱使手下低魔日日夜夜在白镜修耳边呼唤他。
  她如同二百年前垂帘听政的辛太后; 颇有威仪。
  这日,又有一受伤魔气逃到此处,可那魔有了意识; 虽被神力勾来; 却并不听从辛太后的指示。
  辛太后也只是半魂半魔之躯; 根本无法制服这有了意识的大魔。
  魔将她吞了之后; 贪欲更大; 想要吞噬掉白镜修。
  他的魔面中裂开了一张大嘴,也有了双血亮的魔眸; 闪烁着贪婪的光。
  大魔受了伤; 饥饿难耐; 这次又被辛太后唤醒白镜修的执念所染,扑向白镜修。
  大魔的魔气笼罩住了被封印的白镜修。
  “吞……掉。”
  他支支吾吾; 竟然有了语言。
  他能感觉到; 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增长; 琼华的神力正在填满他的胃口。
  “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他想吞噬掉所有!
  忽然,体内的力量戛然而止。
  辛太后的声音钻了出来,窸窸窣窣; 尖声说道:“我的好儿子,醒来吧,让这六界全都跪服在母亲脚下!”
  石化的白镜修裂开了一条缝; 石壳从他的面部脱落,睁开了一只眼。
  那眼神,并不像白镜修。
  他淡漠地看着大魔,无论是辛太后,还是贪婪的大魔,在他眼中,就像不该存在的垃圾。
  “哧……”他轻轻一笑,露出的牙齿锋利尖锐,眼神一凛,刚还贪图他神躯的大魔忽然偃旗息鼓,瑟缩成一团,就像老鼠遇到了猫。
  白镜修的手从石头中猛地伸出,尖爪刺破了大魔,抓住了他。
  大魔凄厉尖叫,混合着辛太后的惨叫声。
  白镜修神态愉悦,将手中大魔放在口中,用尖利的牙一点点嚼碎。
  辛太后痛哭起来,想要从大魔的肚子中逃出去。
  魂魄被吞噬了一半,只剩下她的上半身还在挣扎。
  辛太后双手在半空胡乱抓着,情急之中,她叫出了一个名字。
  “求……琼华神,保佑……我的孩儿……”
  当年送走她的孩子,将他放在竹篮中,向东海推去时,这位母亲虽未回过头,但仍然用心底残存的一丝柔软,祈求过琼华,保佑她的孩子,让他活下来,就算被渔翁捡到也好,求他平安长大,远离帝王家,永远不要回来。
  这食魔的白镜修胸口忽然亮了起来,他先是一惊,看到是他胸口装的那琼华神像发出亮光,镇压众魔时,他又恐惧又气愤,恶狠狠道:“啊!!白镜修!!”
  这副身躯,坏他大事!
  他挣扎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奄奄一息的辛太后呜咽着,聚不拢的魔气即将溃散。
  白镜修再次睁开眼,眼神已和刚刚不同,他开口,轻轻叫了声:“母亲大人。”
  辛太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扭曲着声音,在他耳边嘶声道:“我的儿子啊!为了我……去做那六界至尊吧!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
  魔气消散,而净化魔气后的琼华神像也碎了。
  “以身净魔。”白镜修坐起身来,想抓住这尊神像,可沙子却从他的指缝流走,就像他那母亲。
  白镜修:“我还有话未说,母亲大人,我恨你,我恨你总是不听我对你说的话。”
  无人回他。
  白镜修:“从来……都像这般,只有我一个人。”
  他动了动身体,收起神力,手指轻轻一划,山壁开了道门。
  “此恨绵绵……”他慢慢看向西边。
  “此恨绵绵,未曾断绝。”白镜修说道,“原来,另一半的你,一直在楚王都。”
  他心中之恨的来源,楚王都,西庭。
  身体里似有什么想跳出来,白镜修用琼华的神力将他压下。
  “是你,应该听从我!”白镜修恨声道,“你休想控制我!我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那东西静了。
  白镜修跌跌撞撞,虚弱不堪。
  他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消失了,这种感觉让他更想去见另一半的母亲。
  母亲的魂魄。
  百年前,辛太后逝世时,他从仙门返回西庭,用习得的术法,将母亲的魂魄完整的送入了轮回。
  只是他那时术法还不甚精湛,多次轮回后,辛太后的魂魄裂为了两半。
  只要知道她的另一半魂魄在哪里,他就能认出她。
  白镜修低声喃喃:“端方……”
  君子端方。
  端方剑是琼华神赐给他的,琼华神从不与他说话,她只是坐在神台上,闭目悟天神之道。赐剑那日,正是他二十岁生辰,那日仙心有所成,称得上走仙途的修行之士了,衔苍仙尊带着他踏进八方殿,冲着琼华磕了头,求琼华赐剑。
  他只记得,他抬头那一刻,琼华恰睁开眼睛。
  衔苍说道:“上神说你长大了。”
  他呆呆看着琼华,突然落下泪。
  琼华微微点头,手中多出一柄剑,剑飞到他手中,温柔的青玉色,是暖的。
  衔苍又道:“上神说,赐名端方,好名字。”
  白镜修想,所谓六界至柔至暖,应该就是她了吧,苍生的母亲,最美好的女人。
  “弟子镜修,定不负上神所托。”
  他叩首,再抬头,琼华已经闭上了眼,神情静谧,宛如他心中的家乡。
  端方。
  君子端方。
  而现在,白镜修望着空空的两只手,凄凄笑了起来,琼华神赐予他的端方,已经折断了。
  白镜修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彻天地,发出的回音空空旷旷,寂寥又疯狂。
  “她不是神,不是神……”他想起断他端方剑的颁玉,咬牙切齿道,“她不配!”
  他身体内的那个东西也笑了起来,第一次与他意见相同。
  “那自然不是琼华,我的琼华,怎会是那种泥巴味儿的女人?”那东西说道。
  白镜修走进西庭,西庭城门上的火凤图腾向他扑来,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要将他抵挡在门外。
  可火凤扑向他后,却根本无法伤到他分毫,反而火烧身,化为青烟。
  城门上的图腾烧焦了,白镜修则如同踏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艳火丛生。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发丝在身后如同灵蛇狂舞。
  “找到了。”他睁开眼,看向楚王宫。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愿从那金玉堆中出来。”
  有百姓从火中挣扎出来,大声叫道:“快去昭营请城主!是恶仙,是恶仙啊!”
  城主今日跟随萧回出城打井,他杂学一身,勘探取井也很是拿手。
  白镜修轻蔑一笑,下一刻,就出现在竹夫人面前。
  竹夫人受到惊吓,失手打翻了茶杯。
  白镜修歪头看着她,神色痴愣。
  “娘……”
  好像……
  竹夫人跟随秦封多年,见得也多了,看到白镜修突然出现在面前,她压下心中恐慌,镇定下来,问她:“你是?”
  白镜修的眼神又痴又柔:“娘。”
  是她,他想过无数次,离开皇宫,洗去铅华的娘亲是什么模样。今日,他终于见到了。
  白镜修欣喜不已,高兴的手舞足蹈。
  竹夫人双手背后,慢慢摸上桌边的仙符,这是秦封给她画的驱邪符箓,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神情癫狂的仙人,一定不是善仙。
  可她的手指刚抓到驱邪符,那符箓就跑到了白镜修手中。
  他看了一眼,轻轻一笑,手中的符箓就化为了灰烬。
  竹夫人正是震惊,忽感眉心一凉。
  她看到自己软倒在地,鬓边的花落在地上。
  似有什么东西拽着她,将她拖向世界的最深处,无数双手,无数声音,都在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到地底来。
  她知道,这是死亡,她曾无数次体会过。
  她看到那白衣仙的手中,燃起了虚弱的绿色魂火,而自己的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慢慢飞离地面,又速速向下沉去。
  她看到了她的丈夫正发疯似的赶回来。
  她身上有他绣的相随符,她离开,他能感觉到。
  “秦郎……救我。”
  她的声音像风一样,飘向地面去,却什么都听不到。
  白镜修拿着这半片魂火,又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她很像我母亲。”
  可那女人却醒不来了。
  另外一半的魂魄,已经散入了冥界。
  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正在嘲笑他是没有断奶的臭小子。
  白镜修嫌烦,他将这女人属于辛秀儿的半片魂魄缩成寸,塞进了袖中。
  那东西就骂他:“你刚刚竟然想用她的身体代替琼华!你休想!你若这么做,我定会碎了她的魂,我叫你再也无处寻你那泥巴娘!”
  白镜修怒吼一声:“闭嘴!八方殿内,有琼华神的身体,你要你的身体,我要我的魂魄,本就是商量好的事!”
  那东西有别的打算,白镜修清楚。
  他本打算回九重天,可就在他要开仙界之门时,九重天外,忽然亮起了七彩之光。
  光芒温柔又霸道,日月都黯然失色。
  桃花雨片片落下,洒满人间。
  仙乐缥缈,沁人心脾。
  而缥缈的仙乐中,传出一声悠长的龙吼。
  白镜修大惊失色。
  “仙尊……仙尊在九重天……”
  他体内的那个东西嗤笑一声,说道:“不敢了?这有何难,衔苍夺你仙界,你便夺他魔界。”
  “阿竹!!”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秦封赶回,只见眼前白影一闪,家中火光四起。
  “阿竹!”秦封冲进火场,抱起妻子,心猛地一空,眼神也空洞了。
  “阿竹?”
  她的魂魄,荡然无存。
  萧回随后赶来,见此情形,摘了披风扑火,拖着失魂落魄的秦封出来。
  许多人提着水桶前来救火。
  萧回夺了一桶水,向身上着火的秦封泼去。
  秦封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竹夫人身前,等他意识到后,失声大哭起来,哭得很痛,却寂然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这个时候,秦封需要的是……
  颁玉:我。


第89章 【正一】金芒
  凡人界百川逆流; 山崩地裂。
  数千万亡灵如同水流一般流淌入冥界。
  颁玉也就是在这时破的茧。
  并非来年开春,而是在最寒冷的严冬。
  她手指动了动,拉着衔苍飞下界,于空中俯瞰凡人界后; 她道:“动荡来自魔界。”
  衔苍愣了愣; 皱起了眉。
  “是我……”
  他只刚开口; 颁玉塞了朵桃花堵住了他的嘴。
  “是白镜修。”
  她提前破茧,是因为感觉到自己的神力波动; 被她封印在青岩山的白镜修苏醒。
  “竟然比我们的速度快。”颁玉一咬牙; 气道,“坏消息总是讯而猛。”
  而好消息总是姗姗来迟。
  颁玉垂眸看着这亡灵之河,对衔苍说:“借你修为一用。”
  她点住衔苍的眉心,从他口中衔出一条修为光流; 闭目运手,十方华阵开。
  颁玉睁目,咬破手指; 血珠与修为一同搅进亡灵之河; 她冷喝道:“血铸河山!”
  血光金芒从她身后缓缓染出,先将天空染色,逐渐,这颜色滴落在广袤大地上。
  来自凡人界的亡灵之河回流。
  大地上血雾茫茫; 传出千万人的哭声。
  “能救几个便就几个吧。”颁玉叹息。
  她看向魔界。
  刚刚她的血铸河山,被魔界弹了回来。
  衔苍指着魔界说道:“是你的神力。”
  “白镜修在魔界做什么?”颁玉心中有个念头闪过,可她细想时; 却发现,这一段记忆因时间久远,已模糊不清。
  他或许不是躲在魔界。
  她不觉得,白镜修会怕他们,尤其是,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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