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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神还没死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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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苍取出钱袋:“多少文?”
付了钱,三人沿街向前走,小魔君咔吧咔吧咬着糖葫芦,一时半会儿就是有满肚子疑问,也顾不上问。
衔苍收钱袋时,见颁玉好奇看着,于是停住手问:“颁玉姑娘在看什么?”
“叫名字就好,姑娘去掉。”颁玉指着钱袋问,“你这钱,哪来的?”
“你给的。”衔苍浅浅一笑,“你忘了,你给人占卜收的功德钱,因镇妖阁夷为平地,你没处放,就交给我处理。”
颁玉:“哦,想起了。”
小魔君咽下最后一口,回头牵着父亲的手,问:“我这长相,像大昭人?”
“或许。”衔苍说道,“神仙并不知凡人如何看人,或许是因为你与你娘亲像。”
“是哪里的人,难道长相就是哪里的?”
“也不定。”衔苍教他看人,“这街上全部的人,体内都并非一种血,长相特征自然也是糅杂各方。但每个凡人体内,他的魂魄,都刻着自己的来源,就比如刚刚与人争吵的那个北狄人,其实他的眉眼,是西楚的特征,细长上挑,他的嘴唇是南理的特征,口圆且小。”
小魔君惊的四处看:“没想到,看凡人竟如此有意思。”
“所以……我才说,白镜修驱赶大昭子民的做法,实在是令人费解。”衔苍皱眉。
“是你说的,四神创造的人,不管经过多少次轮回,混了多少的血,他们都有主魂和血。”颁玉倒是不惊讶,“白镜修应该是以这个为依据,驱逐的大昭人。”
“其实魔界的许多大昭人,好多的魂魄血肉半个都是西楚……”衔苍叹息。
“我们之前看到的山女。”颁玉忽然想起,“九个傀儡降临,要的不是她的魂,而是她的血。并且还说了一句……”
衔苍接道:“越来越稀薄,仅能析出一滴。”
“这么看,白镜修想要的,应该是昭人的血,不管这个凡人如今是不是大昭人,不管他们体内混杂了多少他民之血,他要的,是凡人身体内最初的血。”
“神血。”衔苍皱眉,“四神创民,琼华创昭人,四神为了赋予凡人生命,取了自己的血给了他们。”
“所以白镜修的目的,应该是琼华最初赋予昭人的神血。”
衔苍神色凝重:“而且他只要女人。”
“是何原因?”
衔苍摇头:“我揣摩不出他的用意。”
“不过能揣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颁玉道,“剩下的迷雾,我们慢慢来拨。”
小魔君认真听完后,擦去嘴边的糖渍,说道:“不对啊,要按你们这么说,咱们魔界的大昭人是宝藏啊,白镜修他为何不攻破了魔界,把大昭女人都拉去放血?”
衔苍瞪了他一眼。
小魔君自觉呸呸两声。
颁玉:“不提魔界,其实按他的能力,就是人界,也可以一口气提来要血,但他却是不紧不慢,让凡人自己进献。”
小魔君:“他这么做的理由呢?”
颁玉托腮:“不着急。”
小魔君:“是不着急,但总要知道他……”
“我是说。”颁玉道,“取血这事,他并不着急。或许取血只是一个必经步骤,又或许,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忙?忙着把妖界捏碎,让六界变五界吗?”
“对啊,为什么要突然碎掉妖界?为了养出一个妖君吗?可妖君还未诞生就被衔苍灭魂……”颁玉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我有那神力,费尽心思不惜把整个界做饲料来养一个打手,我肯定还要赋予这个打手金刚铁骨和神力固魂,定然不会让他还未诞生就被击碎。”
衔苍一愣:“所以?”
“所以,白镜修不是要碎妖界养妖君,他仅仅就是为了让妖界消失,消失的过程中,顺手捏个妖君出来?”颁玉如此猜测。
小魔君一脸无奈:“他不长脑子的吗?听起来很没有意思。”
“对,所有有关白镜修的事,都扑朔迷离且没有意思。”颁玉轻声自语。
“没用。”衔苍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
“或许……是无用。”衔苍道,“妖是四神创人之后,由天地慢慢演变催生出的生灵,后来炎阳就把妖界给了这些想做人却无法真正成为凡人的生灵。”
小魔君:“他们身上有四神的血吗?”
“就是这个!”衔苍说道,“妖修的只是人形,并无四神之血。”
“也就是说,妖界对白镜修而言,是无用的。”颁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之前接触过的仙人,问衔苍道,“这百年来,你可有见过真仙?”
“不曾。”衔苍回答。
“仙也是假的,那就是说……”
小魔君吓的打了个嗝:“难道仙界也空了?!”
颁玉啧啧感慨:“我真是对白镜修越来越好奇了。”
闻言,衔苍死死盯着颁玉看。
小魔君嘴一歪,呸道:“那种疯子,有什么好奇的,咱可别脏了好奇心。”
作者有话要说: 早起码字,找点背景音乐听一下,结果找到个宝藏琴社,一直听到十点才开始码字,我终于切切实实体会到三月不知肉味的感觉了!!!如听仙乐耳暂明!!!
指路小破站,UP主名字古琴诊所,超惊艳的三首是《长安十二时辰幻想曲》《空山鸟语》《长安幻世绘》。
尤其长安幻世绘,惊艳到我码字的手都 微微颤抖。jpg
第45章 【雕笼】妖狐琴师
西行路上; 皆是黄土。
但路的尽头; 则是如今越来越兴旺的红豆城。
许多在王都待不下去的楚人想念家乡了; 就会踏上回乡的路,久而久之,再荒凉的路边; 也有三两野店,粗茶薄酒招待西去的归乡人。
今日的野店里,来了一位不一样的客人。
他一身白衣; 步行而来,衣服上却不染半粒尘埃。
这白衣人推门进店; 静静独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前; 摘下幕篱,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却不喝,只拿起嫌弃又好奇地看了看,便放下了。
落脚野店的赶路人不少; 可无一人注意白衣人的到来。
店里有一对儿归乡的楚人夫妇; 因为没了盘缠,就在这家野店停了脚; 每晚靠弹唱攒些钱两; 等钱够了再启程。
这对夫妇一唱一随; 丈夫拉琴,妻子唱曲,二人眉目温柔有情; 配合也绝佳,想来必然是十分相爱。
虽说上了年纪,但妻子的嗓音却很是好听,风尘仆仆归乡路也为她的声音添上了难得的故事感。
一曲唱罢,许多楚人都掉下了眼泪,那妻子捧着沾着灰尘的裙兜道谢,走到桌边,客人们就把钱放进去,并说一句,早日回家。
“我们快要五十了,”丈夫说道,“今晚是最后一次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再走上半个月,就到家了,这人啊,家在哪处,死了,就应该葬在哪处。”
那妻子捧着兜裙走近,收了白衣人邻座一位客人的两文钱后就要离开,可转身时,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一抹白影。
她吓了一跳,再一望,确实见那角落坐着一个白衣人,长什么样子她没敢仔细看,只觉得好看极了,和他们不一样,和满屋的人都不一样。
可这就奇怪了,这么超尘脱俗的人,进店时,为何无人发觉?他又是何时坐在这里的?
那妻子捧着兜裙,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轻声问:“客人?”
她仍然不敢抬头。
她出声唤这一声客人,让店内的凡人也看到了角落里的白衣人。
白衣人戴上幕篱,慢慢伸出手,柔美修长的手指仿佛质地上好的珍珠,泛着柔和的微光。
他张开手指,金光闪闪的金疙瘩掉落在妇人的兜裙中。
妇人的双眼都被这金光映得有了神采,惊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
还是那丈夫先反应过来,跑上前来噗通一声跪下来,三叩九拜,称他是神仙,谢谢他给的金子。
“今日见了神仙我一定能长寿。”
幕篱的轻纱下,白衣人轻轻笑出了声。
“是,你会很长寿,寿元百年。”白衣人说完,指向丈夫身边的妻子,“她是昭人。”
丈夫一抖,忙把妻子护在身后。
铜钱散落一地,他的妻子瑟瑟发抖,跪了下来:“仙人,仙人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西楚,我是楚人啊……我真的不是东昭人!”
他们听说过,天上会派来一些神仙抓昭人,而且有些坏心的商人也会抓一些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女人,硬说她是昭人,这样便可随意轻贱发卖,赚些皮肉钱。
“不,你是昭人。”白衣人好看的手指摸着那妇人的脸,“你的血,比她们的都要纯,你体内,起码一半的血,都是她给的。”
他似乎很开心:“果然,走这条路,进这家店,是有用的。”
丈夫还在磕头,说要把钱财都给他,可再一抬头,发妻已经倒在了地上,化为一具干尸。
“啊!!”丈夫凄厉惨叫,抱着妻子干瘪的尸体悲痛大哭起来。
白衣人手心中悬着三滴殷红的血,他轻轻挥一挥手,温柔目送这三滴血飘向九重天。
脚边,丈夫还在哭,嗓子仿佛要嚎出血来。
“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他留下浊泪,泪水顺着眼尾的皱纹流到耳边,再缓缓落下。
白衣人在这恸哭声中,飘然离去。
…………
红豆相思城今夜有烟火,最佳观赏之处就在繁川两岸。
“君父,我们在此处待多久?”小魔君吃着第十串糖葫芦,问衔苍。
衔苍见有人勾头好奇打量他,背过身压低了他的兜帽。
衔苍回答:“数日。”
小魔君放心看起了烟花。
颁玉手肘碰了碰衔苍:“只遮脸是不行的,魔尊大……阿苍这样的,还需要遮好头发。”
她抬了抬下巴。
衔苍呆愣了好久,才动了动手指,稍稍施了个小仙法,将头发绕到脑后。
小魔君挤到人群前面仰头看烟花,并未发觉人群中有人在悄悄看着他。
衔苍转身,身后人山人海。
颁玉:“你也感觉到了?”
衔苍点头:“妖气很重。”
颁玉笑道:“越来越重了,像是顺着川水飘过来的一样。”
话音刚落,人群欢呼起来。
川中央顺水流缓缓飘来一舟,舟上坐着一男子,膝上枕着一琴,忘我抚琴。
“好俊俏的……”颁玉轻轻道,“妖。”
衔苍听见了,抬头去看。
那男子确实妖艳,不过也就是不入流的野艳,薄厚不均匀的美,看得人不舒服,看多了,尤其是这心里,酸酸的。
那男子埋头抚琴,琴声铿锵,像极了百妖过市,妖气极盛,只是这盛气凌人的妖气很快就落下来去,露出背后那一丁点凄凉来。
“可怜。”颁玉说道,“连琴声都听出了无家可归感。”
那男子从颁玉眼前飘过,断了一根琴弦,他抬头朝颁玉看了一眼。
立在船尾撑杆的摆渡人说道:“乐至高峰弦便断,各位父老乡亲,喜欢了,您就赏个脸。”
岸边的游人将钱币撒进小舟,有一些落在这琴师的琴上,与琴弦相撞,如同水滴入深潭,悠远极了。
颁玉说道:“这把琴,有些年头了。”
琴师不言,小舟慢慢荡远,他却还盯着颁玉看,眼尾的那一抹嫣红仿佛能把这川水酿作酒,一眼便醉。
岸上有人追着小舟走,痴痴叫着琴师的名字,珠宝金玉一把把往他的小舟上抛,有些掉进河川里也不心疼。
“子野,子野,我子时一定到邀月客栈听你抚琴!”有人追着小舟喊道。
衔苍了然,说道:“颁玉姑娘,寻星飒的事,可有打算?”
颁玉笑眯眯指着那舟:“嗯,这不就是提示吗?他们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唯独这一句,最是清晰,怕不就是天地的指引。”
他们并非凡人,自然能比凡人敏锐,能捕捉到一些非同寻常的讯号。
衔苍也知这个道理,只是心中还是惦记着颁玉刚刚看那琴师的眼神。
于是,有些话,未经他三思就说了出来:“姑娘该不会是只抓这一个,冲着那狐妖去的吧?”
“狐妖又不罕见。”颁玉说完,给衔苍拍了拍手,“不愧是万年修仙心的魔尊大人,一眼就看破了那妖的真身。”
“长那个样子的,大抵都是狐妖,跑不了。”衔苍淡淡道。
颁玉忽然问道:“长那个样子是什么样子?”
衔苍舒服了。
果然是自己的原因,如今的颁玉,怎么想都不会对一只狐妖的外表感兴趣。
“就那个样子,看起来,也没多少年岁,很普通的一只狐妖,连媚术都很直接。”衔苍说完,又急切的想知道颁玉到底知不知道,刚刚狐妖看她那一眼,是在施展媚术。
于是,衔苍别有用意的提道:“刚刚,他经过此处时,似乎看了我们一眼。”
颁玉说道:“嗯,很努力的狐妖,可能是发现了本仙的与众不同,用媚术来试探我。”
她果然也是知道的。
衔苍更放心了。
颁玉抬起手,指着慢慢飘远的小舟,说道:“阿苍啊,我刚刚就想说了,你没有教辞吾如何分辨媚术吗?”
衔苍一惊,再一看,小魔君果然已不在此处,他追着那个狐妖琴师走了!
“这孩子……不能够!”衔苍想不通。
龙天生双目能识清明,不受惑,那狐妖品阶低,顶多也只是个刚成形二三十年的小妖,怎么一眼就把小魔君给勾跑了?
颁玉笑道:“龙的好奇心,果然非同一般。”
原来如此,衔苍叹息。
辞吾那孩子,怕是看见那琴师和凡人不同,一时起了好奇心,连烟花都不看了,追着去了。
颁玉伸了个懒腰,笑道:“看来咱们无论如何,都要进一家名叫邀月的客栈。”
“邀月,妖月。”衔苍低声念着。
“钱准备好了。”颁玉说道,“我们就买间上房,瞧瞧热闹。”
小魔君追着那船,一直追到了邀月客栈门外。
船靠岸后,那琴师抱着断了弦的琴走进客栈。
小魔君抬眼看去,客栈是座九层高塔,层层燃有灯,共一百零八盏,又见曼妙舞女的影子在灯火中闪过,再被客栈中不停歇的繁华声拉长。
九层高塔被浓郁的妖气笼罩,连带着那大门前的邀月客栈四个字都飘飘渺渺,似幻似梦。
小魔君:“我说怎么如此奇怪,原来是个妖窝。”
这里面可不都是凡人,或者说,这里头,只有客人是凡人,其余的这些唱曲的,跳舞的,全都是妖。
拿着烟斗的美妇人走出来,披帛曳地,身段风流,看见小魔君,一笑,琥珀色的眼眸流动着化不开的妖媚。
“小郎君,不进来住吗?”
说便说,还搔首弄姿。
小魔君龇牙,特别想把尾巴放出来,把这女妖一尾巴抽走。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被颁玉按住了脑袋,又转了过去,推他进客栈。
小魔君:“做什么?”
颁玉答:“住店。”
小魔君:“你疯了,这地方……”
颁玉:“这不就凑齐了吗?有人有妖有魔有仙,好戏就要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镜修:嗯,有人有妖有魔有仙,还有神。(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46章 【雕笼】邀月客栈
颁玉和小魔君手牵着手进了客栈; 问是否还有房。
“我们要住店。”颁玉说道。
“你们三位; 要如何住?”老板娘吐了口烟圈,问道。
“三间!”小魔君兴奋道; “一人一间!”
颁玉捂住了他的嘴,和魔尊对视一眼后,说道:“我与这小孩儿一间; 身后这位自己一间。”
小魔君:“谁要跟你……唔唔!”
颁玉咬耳朵:“听话。”
“那也是跟我君父……”
“你跟着我有用。”颁玉悄悄说道; “还找不找你娘亲了?”
搬出琼华是最管用的了; 小魔君乖乖闭上了嘴。
“阿水。”老板娘的烟锅敲了敲身后的牌子,那写着阿水两个字的牌子哗啦啦响,不一会儿,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妖匆匆下楼来。
看穿着打扮,像个跑堂的。
“老板娘!”阿水肩膀上耷着一根汗巾; 不停地擦汗。
“带着三位客人去七层的梦人间和八层欢乐场。”老板娘撂来两个牌子; 阿水接了一个,另一个拍在桌上弹飞了起来; 阿水跳了起来,用嘴接住了那块牌。
颁玉鼓掌:“接得好!”
阿水羞涩挠头; 手一伸; 说道:“那客人随我来吧。”
小魔君叨叨道:“要上到八层吗?”
颁玉点头:“既然你要八层的那个房间; 那七层的梦人间,就给阿苍住吧。”
小魔君惊了两下,一下是颁玉突然决定要拉着他住八层,另一下就是——
“你叫我父亲什么?!”
“阿苍。”颁玉笑; “不然呢?”
小魔君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嫌弃这叫法难听得很,于是收回爪子,噘嘴道:“不跟你牵手了。”
颁玉则笑得更开心了。
登上二楼,阿水拉开一扇屏风,打开隐在屏风后的门,又一节楼梯出现在眼前。
小魔君道:“你们这地方,怎么像个迷宫,连楼梯都躲躲藏藏。”
阿水弯着腰请他们上楼,回答:“这地方住店的客人和来这里寻欢乐的客人不走一条道,每一个客人都不愿碰到熟人,因而走的楼梯也是不一样的。”
衔苍和颁玉都懂了,点了点头,唯独小魔君:“为什么不愿意碰到熟人?”
“哈哈、哈哈哈。”阿水笑得像青蛙,说道,“小郎君再长大些就知道了,我们人都是要面子的,活着就是为了这张面皮。”
颁玉笑看着阿水。
衔苍缓步上楼,每到一层,就慢慢环顾四周。
每一层的房间数量都不同,有意思的是,每一层能看到的楼梯和隐藏起来的楼梯数量也都不同。
有的多,有的少。
三层四层,衔苍都能嗅到凡人的气息,而再走几步,随着楼梯的旋转和景致的变幻,这些凡人气息就消失不见了,往上,全都是妖,且哀伤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衔苍明白了,这个邀月客栈,收容了一些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妖。
“你们老板娘真会看人。”颁玉笑眯眯道,“安排的也真好。”
阿水夸赞道:“我们老板娘人好着呢,最会做生意,八方生意都能做,待我们也好!”
“你们老板娘,是怎么开起的这家客栈?”
“客人不知,我们这客栈,开了有上百年了。”阿水说,“老板娘是从上一任长老手中接过的。”
“上百年……”颁玉又问,“那百年前的人间动荡,你们这楼在吗?”
“就是那之后开的,楚人离开,腾空了许多地方,我们就是那个时候盘下的这座楼。”阿水说道。
“这时间,有点意思。对了,你这么说出来,不怕我们起疑?”
阿水挠头:“我功夫不到家,看不穿三位客人的身份,但既然老板娘安排你们住到第七第八层,那客人自然不会是凡人,我也不必隐瞒自己的身份。”
“诶!说得好。”颁玉拉住阿水衣领,将小个子的他拖到身边来,弯下腰问道,“你们家客栈,请来的帮工,可都是妖?”
“大多数是。”阿水说道,“也有人,主要在三层以下帮忙。”
“那些人知道这里是妖窝吗?”
“晓得的。”阿水说道,“老板娘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坦诚,签契约前,都会告诉他们的。”
“也就是说,你们既做人的生意,也做妖的生意?”
“瞧客人说的。”阿水甩汗巾子,笑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哪的生意都做了,谁还能跟钱过不去!”
颁玉又问:“那你知道前些日子妖界的变故吗?”
阿水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知道。”他说道,“唉……没想到。”
颁玉好奇:“你们知道,就没表示?”
“还能怎么表示?”阿水回,“生意总要做下去,日子也要过下去,是妖是人,不都要继续活着吗?死后的事,死后再说吧。”
颁玉听了他说的话,惊异道:“有点意思。”
七层就给了衔苍,八层她和小魔君同住。
房间很普通,但窗外的景色却异常好看,好看到不正常。
颁玉观察了许久,才发现那些花儿草儿,全都是妖。
颁玉伸出脑袋,手指碰了碰那爬山虎的叶子,问道:“你们是这店里的?”
妖草从三楼爬上来,裂开了一张嘴:“是的,客人可有什么需要,我去通传?”
“需要倒是没有,单纯好奇。”
妖草再次爬走。
颁玉合上窗,对小魔君说:“这地方,可不只是个客栈。”
小魔君放出尾巴,手指一根根揪着尾巴上的浮毛。他这个动作,就像凡人吃饱喝足无事做,专注抠脚一样。
小魔君一边揪毛,一边回答道:“当然不是个客栈了,这地方不就跟王都的花街差不多,卖唱卖跳卖个笑。”
颁玉坐下来,说道:“我刚刚看了,这座楼所有咱们能看到的房间,它们都能监听。”
“啊?”小魔君爬起来,“你的意思是?”
颁玉指着这房间的三面墙,又指了指窗外,说道:“包括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它们都能听到。”
“咱们被人监视了?!”小魔君拍案而起。
“不,不是我们。”颁玉说道,“它们监听的重点,更像是下层的凡人。”
“妖……监听凡人?”小魔君不理解。
“也没什么惊讶的,妖从凡人的话语中提炼出有用的信息,对他们了如指掌后,潜入它们家中做点什么,或是长期蛰伏,一朝顶替,都是有用的……很聪明,比王都的那些野妖要更像人。对嘛,这才有在人间的样子!”
颁玉对此赞不绝口。
小魔君再次躺倒:“这么说,这也是一桩生意了?”
“你没听那个小青蛙说吗?”颁玉搬过他的尾巴,一边捋一边说道,“开店做生意,自然是什么生意都做。而且这座楼内,共有九百九十九间屋,但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也只有三百来间。也就是说,他们隐藏起来的房间,还有六百来间。”
小魔君倒是不惊奇这个,说道:“那是自然,来的时候就能闻到妖的味道,仿佛无处不在,数量不下五百。”
“实在是有意思。”颁玉说道,“他们不仅做凡人的生意,还和凡人做生意。”
小魔君绕的有些晕:“你在说什么话?”
颁玉双眼闪光,轻声道:“就是不知,和他们做生意的凡人,又是谁?”
衔苍上来找他们,拉开门,见小魔君枕在颁玉膝上,而颁玉用桃花枝栓了根鸡毛,正逗着小魔君玩耍。
衔苍:“……”
鸡毛哪来的?算了,这个就先不问了。
衔苍说道:“要到子时了。”
小魔君:“子时?子时怎么了?”
颁玉悠悠道:“哦,就是那个子野,子时我到邀月客栈听你抚琴的子时。”
“嗯,子时,这里有歌舞。”
“子时才有歌舞?”小魔君更是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颁玉揉着他的肚皮,说道,“子时看完了歌舞,自然就要留宿在这家客栈,如此才能赚钱不是?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些妖了。”
颁玉把小魔君推给衔苍:“你们先去,我呢,待会儿就跟上。”
衔苍了然,带着小魔君先离开。
颁玉再次拉开窗,纵身跃下。
等她无声落在五楼的露台上时,已有妖围住了她,剑拔弩张。
颁玉惊道:“你们获取情报动向的速度,竟然比我想得还要快!”
围住她的那些妖,瞧起来都像是百年的妖,能打。
颁玉说道:“百年前,凡人界大乱,你们的老板娘盘下此楼,做起了买卖……”
那些妖不说话,一个个谨慎看着她,手中举着妖器,随时都能攻向颁玉。
颁玉说道:“我现在虽然算不出她的来历,但我能感觉出,她是在做……善举,带我去见她,我说的,不是你们现在的老板娘,而是这邀月客栈背后真正的主人。”
“报上来历。”为首的一个妖说道,“梅夫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叫颁玉。”颁玉站起身,微微一笑,“是一个无名散仙。”
“来历!”为首的妖拿着一把红缨枪,枪尖离她更近了。
颁玉道:“天生地养,自行成仙。”
“不是九重天的?”为首的妖语气软了些。
“本仙不是白镜修座下的,而且……”颁玉慢悠悠道,“是为了迎回琼华神奔走凡人界的,我这么说,她见不见呢?”
这些妖的腰牌动了起来。
颁玉听到一个沧桑的声音,说道:“请她来见我。”
妖将们收起武器:“仙子随我们来。”
颁玉道:“对了,那对魔父子……”
“我们知道。”妖将说,“虽然藏起了魔气,但梅夫人一眼就看出,是衔苍仙尊。只是不知他身边的小孩儿……”
“是他儿子。”
妖将叹了口气。
颁玉:“别着急叹气呀,那孩子的娘亲是琼华。”
一片咣当声响起,妖将们手中的武器全都惊掉在了地上。
颁玉搓着下巴,啧声道:“就知道你们是这个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颁玉:靠!我就知道!自古青楼……啊不是,自古欢乐场都是情报处!
第47章 【雕笼】梅夫人
楼高机关深。
颁玉跟着这些妖左拐右拐; 走窗走墙; 穿门过巷,一步一景; 终于剥开了表面的邀月客栈,见到了这座楼百年来隐藏起来的真面目。
琉璃瓦闪烁着异彩之光,百花藤缠绕的门楣之上; 写着三个字。
“妖月楼。”
这才对。
花藤之门缓缓开启; 紫红色的金丝毯缓缓铺到颁玉的脚边。
“夫人。”妖将们齐齐跪下。
“起来吧。”沧桑的女声幽幽入耳; “你们退下吧,这位仙子……请进。”
颁玉歪头看向红毯尽头,只看见一团团软垫,软垫上却不见人。
“啊……”颁玉嗅了嗅空气,闻了出来这位梅夫人的原形。
还挺出乎意料的。
“有意思。”她眼睛亮了。
颁玉看了眼脚下的地毯; 却避开了; 沿着紫红地毯边缘走进了这座隐藏在邀月客栈最底下的房间。
“修行了五百多年。”颁玉说道。
软垫堆成的软山慢慢动了动,从软垫堆中钻出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是只猫。
她完全钻出身子来; 尾巴一根根荡出来,颁玉数了数; 总共八根。
“八尾妖猫。”
还差一口气就要成仙的妖修。
可惜; 如今没有真正的仙界; 这样的人才,也只能窝在此处虚度时光。
“我见仙子与衔苍仙尊一同进这相思城,实在好奇,故而引仙子前来。”这只白色的猫妖站在高高的软垫山上俯视着颁玉。
颁玉忍不住张开怀抱。
白色妖猫愣了愣; 哼了一声,卧倒在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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