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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的酒肆日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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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家开着酒肆,消息最灵。若有生人进城,我一准知道。只是昨天下了那么大的雨,谁会冒雨前来?”
那青玄道人见她不肯说,又道:
“这位善信,你有所不知,此事事关重大,这妖魔非比寻常,若是放纵他为祸人间,必然生灵涂炭。”
湛露摇头只做不知,青玄道人只得说:
“那妖魔受了伤,如今法力微弱,难以逞凶。故而化作男子模样,着一袭白袍,形容风流倜傥,最会惑人。善信若是见了他,千万莫要被他迷惑,还要速速着人到太白山寻我等才是。”
湛露一一应了,那几个道士才走。看得他们出门去,湛露舒了一口气。
这些道士出得门去,走出二十几步路,一个道士满脸疑惑,向着青玄道人问:
“师叔,那小丫头分明在撒谎,师叔为何不拆穿她?”
青玄道人却不说话,手里攥紧了七星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第7章 身
那几个道士刚走,阿箸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拍着胸脯大叫:
“呼,好险好险,差点被那几个臭道士发现。”
湛露奇道:
“那些道士找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阿箸娘子,方才你躲到哪去了?”
阿箸喘匀了气,才对湛露说道:
“那帮人是太白山的道士,太白山,你可知道?没听过?啧,真没见识。他们可是专门捉妖的,要不是领头那只狐狸散发出的骚味儿太大,教我察觉了,我准得被他们抓住。”
阿箸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量略大,湛露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刚才那个叫什么青玄道人的,也是妖?”
阿箸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跟你说话的,就是一只青狐。”
湛露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道士眼神妖媚惑人,不像正道。她又问:
“你也是妖,他也是妖,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这只青狐为什么和捉妖的道士混在一起?”
阿箸撇了撇嘴,答道:
“你不知道,这太白山上收人,并不在意出身,只要有心向道,无论是山精水怪,狐兔獐鹿,都可入他门下。太白山中,平日里担水劈柴,洒扫应对这些杂务,大都由这些妖族的门人维持。说是门人弟子,实际上无非是不要钱的奴仆。太白山中道人时常下山捉妖,如有不服者,一律剪除。天下群妖怕他势力,多有归附的。”
“那么那只青狐……”
“太白山约束门人一向严格,门人弟子若不是修到足以约束自身杂念的程度,是不能下山的,这些妖族门人则被约束得更为严格。那青狐能随意下山,还带着那么多弟子,恐怕是太白山里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湛露哦了一声,默默沉思起来。
自从明夷君出现,各种,让人猝不及防。先是得知一向相依为命的阿箸娘子并非人类,如今又来了这些道士……以后,还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阿箸见湛露低头沉思,不再问她,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后面,轻敲明夷君房间的门。
明夷君正斜倚在榻上在休息,听见敲门声,随口叫一声:
“进来。”
阿箸进了房间,把屋门关好,向明夷君深施一礼,随后向他禀报:
“主上,方才……太白山的道人寻来了。”
明夷君哼了一声:
“他们动作倒是快,只是派来这些脓包的道士,难道就能奈何本座了?”
阿箸却仍显得忧心忡忡:
“若是平时,主上自然不用把这几个臭道士放在眼里,可是……”
她自知这话僭越,只说了半句,便不敢再说下去。明夷君却仿佛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问了一声:
“被你发现了?”
阿箸壮着胆子点一点头:
“主上身上灵气的强度……确实大不如从前了。”她停了停,又问,“主上……之前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明夷君摇了摇头:
“无非是天道罢了。你刚刚修成人形,年纪尚幼,只知道修炼便可以增长道行,年纪越大,道行越高。却不知月盈则亏,水满而溢。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本座当年法力无边,天道自然要压制一二。”
明夷君回想起当年风光,不觉叹了一声:
“本座的法力于两万年前达到极盛,当时志得意满,只道天下将尽纳于本座之手。不想一万八千年前,玉皇参透无极大道,开辟天庭,扶持天官神将,其后本座的法力便日益衰微,渐至于此。天道如此,非本座一人之力可以更改。”
阿箸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明夷君又道:
“本座当年读《易》,看到乾卦之中若是六爻皆九,便唤作用九,卦辞为‘见群龙无首,吉’,意思是说,各方势力相当,无人为首,此合天道,则吉。如今四方势力皆弱,唯有玉皇天庭势力雄健,此事……唉,不说也罢。”
明夷君说到一半,就不再言语,阿箸揣摩他话中含义,不觉大惊失色:
“主上的意思是……有人暗中纂改天道?”
明夷君微微摇头,阿箸明白天道不应妄测,自悔失言,也低了头不敢再说。
房间中陷入尴尬的沉默,明夷君提起天道,蓦然勾动他回想起两万年前事。他生于千万年前,于时间的沧海中踏浪而来,两万年于他也只仿佛一须臾。想起那时惊心动魄如在目前,明夷君心中一阵烦乱,摆了摆手,阿箸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愣愣怔怔地,眼前所见似乎已经不再是破旧的酒肆房间,而是两万年前那场大战的场景。眼前金光灿烂,神佛满天。而他狼狈败走东南一隅,几乎失了性命。
他不知看了多久,于眼前的金光之中,于那满天神佛之中,他看见一个穿着深红衣衫的少女手里捧着酒坛站在他面前。
他晃了晃头,幻觉尽消,只余下那少女站在昏暗的屋中。一时间,他竟不知今是何世,不知眼前的少女是何人。
他迟疑着,恍惚着,开口问了一声:
“你……”
湛露把酒坛递过去,言笑晏晏:
“郎君要喝酒吗?”
她的声音如莺语沥沥,婉转动人。明夷君稍微回神,伸手接过酒坛,一仰头便喝了半坛。
此乃高粱所制烧酒,其味芬芳浓郁,胜过瑶池佳酿,颇能解忧。
明夷君酒量本来极大,然而此时忧思满腹,喝了这半坛酒,竟觉得微醺。
此时正值八月,虽然已是秋天,天气仍显燥热,明夷君饮下此酒,只觉得仿佛饮下了一团火,一直烧到胃里,热得他有些难受,索性伸手往身上一扯,扯松了领口,露出白玉似的胸膛,连腰间系的丝绦也散脱开来。
湛露见他这般,惊慌失措,连忙转过身去,以袖掩面,不敢再看。可她的心里却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对她说他并非人类,就算是看一看他胸膛,也没什么打紧。
他抬头见眼前少女用衣袖遮着脸,却又露出半只眼睛偷看他,深红色的衣袖衬得那雪白的小脸更显娇嫩动人。
他不觉伸手扯住她衣袖,用力一拉。湛露被拉得向前踉跄了两步,扑倒在他榻边,脸颊挨在他身上。她又羞又恼又怕,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捉住了手腕,难以脱逃。
湛露逃不掉,只有仰起头看他,只见他把酒坛放到一边,神情无喜无怒,那一双凤目有些迷离地看她,似乎在盘算着些什么。
湛露知他是醉了,低声哀求:
“郎君醉了,我去给郎君煮碗醒酒汤喝吧?”
他没理她,只是撑起了身子,拉着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拖她躺在他身下。
酒坛被他的袍袖碰翻,酒洒在榻上,满室酒香。
他有些摇摇晃晃的,把手支在她肩膀上方看她,他的袖口沾了酒水,碰在她肩头,有些凉。
他的衣襟已经全部松脱开,落在她身上。他的腿压住了她,不让她乱踢乱动。
他俯下身在她身上轻嗅,轻轻舔了舔嘴角:
“好香。”
湛露屏住了呼吸。
她年纪虽然小,然而长久在酒肆里,难免会遇到浪荡子出言调戏,有时甚至动手动脚。
湛露平时最怕那些人。
此时眼前这人与那些人说着一般的话,面上的神情却全不相同。他比那些人美貌万分,却也也更危险万分。
她本来是想来讨好他,才带了酒来送他的。想不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他这垂涎欲滴的模样,分明是想要吃人了。
湛露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忽见他嫣然一笑:
“你乖乖的别动,让本座先尝尝味道。”
他的话音还未落,朱唇便已经向着她的嘴巴凑过去,她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唇上的触感和疼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胸口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她睁开眼睛,发觉俯在她身上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趴在她胸口的……
一只小狗?
好吧,其实也不那么像小狗。它头上长着一对角,一张大嘴,有点怪模怪样。如果是醒着的样子,说不定会显得威风,不过现在它趴在她胸口微微打着呼噜……乍看起来还有点萌萌哒。
湛露摸了摸他的毛,唔……还挺软和的。
呃……这就是明夷君的原形?
这就是……饕餮?
在湛露的想象里,明夷君身为活了几百几千万年、长期受西南部族敬拜、一口能吃下一个活人的上古凶兽,他的原形起码也得有一间房子大……谁来告诉她,现在这个趴在她胸口睡觉的小玩意儿是个什么鬼?!
尽管明夷君的原形看上去远没有湛露想象的有威慑力,她仍然非常谨慎。小心翼翼地地把它从她胸口抱下来,轻轻放在床上。
饕餮被人移动,似乎稍稍被惊醒,伸开四爪抻了抻,翻了个身又睡了。
嘤嘤嘤,好可爱!
湛露强忍住想再摸一把它背上长毛的冲动,悄悄退了出去。
☆、第8章 五味
当湛露再见到明夷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明夷君已经恢复了人形,白衣翩跹,世间无双。可是湛露一看他,不由自主就想到昨天趴在她胸口那只萌萌的小兽,忍不住用衣袖掩着口,偷偷笑了。
她虽然掩着口,那眼里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明夷君见了,一挑眉,露出不悦的神色来。
明夷君这薄怒的表情与昨日那模样反差实在太大,湛露实在忍不住,笑得更欢了,连双肩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要是昨日以前,湛露是万万不敢如此的。
可是明夷君的原身实在是太可爱,看上去简直……毫无威慑力。湛露直到现在还在懊恼,昨天为什么没有趁它睡着摸摸那软哝哝的肚皮。
明夷君看着湛露笑,面上竟微微泛红,看不出到底是羞是恼,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本座原形的体型是和法力的强度成正比的,咳咳……本座最近法力……有些弱。”
换做平常,他是决不肯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法力不足的事情的。可是这小妞儿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他有必要维护自己作为上古神兽的尊严。
湛露神情微妙,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明夷君又咳了几声,岔开话题:
“昨日本座回去细思,让你恢复味觉,此事实在有些棘手。”
明夷君若是在昨日说出这话,湛露或许会对此感到失望。然而在看过他的原形之后,湛露对他的印象与从前有了很大的差别。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若是郎君为难,就不要勉强了。”
这话在明夷君耳中听来,又有了别的意思。他面孔涨得通红,怒道:
“区区小事,若是本座全盛时,一眨眼的工夫就能让你恢复。你瞧不起本座,本座如今倒要让你看看我的能耐。你要想恢复味觉,只消要寻到天下至酸至甜至苦至辛至咸五物让你服用,便可以刺激你的味蕾恢复生机。”
湛露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也来了兴趣,问道:
“敢问郎君,这五种天下至味都是何物?”
明夷君思忖一番,方道:
“对于天下至味究竟都为何物,各家说法一向很多,不过在本座看来,应当是玉青柠,雪蜂蜜,灵蛇胆,天红辣椒,东海盐这五种。”
湛露听说,便道:
“这前四种,湛露确实闻所未闻,只有东海盐易得。此处距东海不远,我们日常所食的食盐,都是从东海而来。”
明夷君哂笑一声:
“倘若这么易得,东海盐也枉称人间至味了。东海之中有一孤岛,岛上住着一支部族,乃是上古女娲一脉。他们以盐为食,故而被唤为盐民。这东海盐民制盐之法与别处不同,制出的盐晶莹剔透,其味至咸。
这孤岛位置偏僻,这些盐民终生无欲无求,因此也从不主动与外界通商。故而在外界极少能看见东海盐。若有人能侥幸得了指尖大小的一块,拴上一根细线,凡是做菜就把那盐块在菜里晃上一圈,菜就可以变得极鲜美。若是这样用,这一块东海盐,用上百世也不会缺损一丝一毫。故而京中饭馆酒楼,都将东海盐视为至宝。”
湛露咋舌不止,却听明夷君又道:
“其余四物自然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那玉青柠树生长于西南雨林之中,每六十年才结一次果。好在玉青柠之味极为酸涩,又不像东海盐那般可以长久保存,用处不多。虽然少见,倒还不甚贵。
雪蜂蜜也并非凡间之物,西北雪山之上有雪蜂皇,经千年修炼化为妖,雪蜂皇不饮花蜜,而是吸取月华,酿月光为蜜,其味至甜,又有驻颜之效。此物极为稀有,本座也只是在两千年前机缘凑巧饮过一次。
灵蛇胆取自千年灵蛇,其味最为腥苦,却能增强修道者的法力。只是千年灵蛇数量一向不多,且又行踪不定,非有心人不能得。
唯有天红辣椒易得,域外某处多有种植,只消拜托跑海船的商人买来就是。不过既然是境外之物,价格亦颇为高昂。”
湛露听他说了办法,心中本来有了一线希望。可听他这么一讲,便又沮丧起来。这些稀世珍宝,就算是京中的大酒楼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她这酒肆地处边陲,她自己又囊中羞涩,从哪里能弄来这些宝贝?
明夷君说罢,转头看湛露沮丧无比,不觉心情大好,笑着安慰道:
“你也无需如此沮丧,按本座昨夜里推算,这几样东西,两三年内应该都能得到。此事自有本座操心,你无需牵挂。”
既然明夷君如此说了,湛露也就不再想这事。她刚想说些什么,一转头,却发觉明夷君不见了。
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呀!
湛露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却见门口走进个人来。
来人羽服道冠,腰间挂着七星剑。原来是昨天来过的那青玄道人。
她还道他已经去远了,想不到竟然还在县里。难怪明夷君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不见了。
她赶忙迎上去,笑道:
“原来是青玄道长,我还道你们已经出城去了。今日道长怎么一个人来了,那几位道长没跟来?”
青玄道人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妖魔似乎还在本县,我们在附近赁了间房子,我那几个徒弟和师侄都在打扫,贫道来与善信打声招呼。说起来,贫道还不知善信姓名,既然日后还要打扰,请教善信该如何称呼?”
湛露听说他们要住在附近,未免有些不安,听他问名姓,便答道:
“我是这酒肆主人,我姓叶,名湛露,平常的客人都叫我湛露,道长也叫我湛露就好。”
青玄道人拍手笑道:
“好名字,好名字。‘湛湛露斯,匪阳不曦,厌厌夜饮,不醉无归’,善信家中开着酒肆,又取了这样的名字,真是妙极,妙极。”
湛露心中始终对青玄带着几分警觉,不过此时听见他赞她名字,倒有几分欢喜,便问道:
“道长此时到这里来,自然是要吃中饭的。道长吃素吃荤?我们这店虽然小,各种菜蔬酒食,应有尽有。”
青玄道人答道:
“我们修道之人与和尚不同,虽然同样修行,倒是不忌荤酒。你这里有什么肉食,且说出来让我听听。”
湛露听他如此说,便答道:
“我们酒肆一向卖酱牛肉,此外,今日灶上还煮着一只肥鸡。”
一听说有鸡,青玄道人的眼睛亮了亮:
“就把那只鸡拿来就是。”
说起来那只鸡本来是给明夷君煮的。阿箸娘子说明夷君更爱吃肉,湛露又不舍得每天给他煮酱牛肉吃,才买了这只鸡。不过既然客人想吃,自然要先供给客人。
湛露进了厨房,捞出锅里刚刚煮好的肥鸡,放在盘子里端了出来,放在青玄的面前。
青玄道人只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再看这只鸡皮黄肉白,十分好看,惹得他食指大动。
他伸手扯下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可是……
这这这……这是什么味道?
鸡皮上还混着些没褪尽的鸡毛味儿,还有些说不上是什么的香料味儿。鸡肉却一点味道也没有,硬得简直能咯掉牙……青玄吃了好几百年的鸡了,就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
莫不是这小妞儿知道了他的来意,故意整他?
青玄道人抬头看看湛露,湛露一脸天真,神色一点也没有改变,丝毫不像是故意做了什么恶作剧的样子。
她见青玄道人只咬了一口鸡腿就放下,丝毫没有再继续吃的意思,未免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他:
“道长,我煮的这鸡……不好吃?”
青玄道人见她这副惴惴不安的模样,想到他今日所来的目的,便做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来:
“没有的事,湛露煮的这鸡,再好吃不过。只是贫道近日里有些忧愁,实在没有胃口。”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青玄道人强忍着恶心,又吃了一口鸡肉,还向湛露挤出一个微笑。
听见青玄道人这么说,湛露才放下心来。上次她煮整只鸡的时候,有个客人买了一只鸡腿,只吃了一口,脸色就绿了,趴在地上吐了半天,害得她半天都没有生意。
正因为如此,湛露已经很久没有再煮整只鸡了。这回她特意改良了配方,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唔,下次就这么做给明夷君吃吧。
她愉快地这么想着。
青玄道人不知道湛露在想些什么,他到这里来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的,岂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他转过身,面对着湛露,柔声叫道:
“阿露!”
这一声唤似水般温柔,湛露答应一声,抬头看他,只见青玄目光灼灼,眼中带着说不尽的媚意。
湛露心里一跳,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却见青玄道人突然站起身来,握住她手腕,向她说道:
“阿露生得真是美,我活了几百年,还未曾见过有谁像阿露生得这么美的。”
他这话说得实在有些轻佻,湛露想躲,偏偏被他扯住了手腕,逃也没处逃,只好听他讲下去:
我自幼就被带进观中修道,至今已有数百个寒暑,一向不知男女情爱为何物。可是自从昨日见到阿露,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满心上都是阿露的倩影。青玄是山野之人,未曾与女子有过交往,因此不懂该怎样说话,希望阿露不要责怪我的唐突吧!”
青玄道人一边这样倾诉着恋慕之情,一边拉住湛露,让她能看见他的眼睛。
对于这样的事,湛露本来是深恶痛绝的。然而此时听着青玄道人柔媚的嗓音,看着他明亮的眼眸,湛露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异样的东西翻涌了起来。
青玄道人还在不断向湛露倾诉着恋慕,他那原本清秀妩媚的面容显得愈加妖冶动人。湛露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而她的身体也显得有些酥软了似的,被抓住的手原本拼命挣扎,此时却无力地停止了抵抗……
看到湛露此时的状况,青玄道人的面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攥紧了她的手腕,另一种手轻轻搭在她腰间,继续用他魅惑的声音柔柔向湛露问道:
“既然阿露已经接受我的心意……那么……现在能把那饕餮的情况告诉我了吗?”
☆、第9章 葡萄酒
青玄道人的话音还没落,只听见“咻——”的一声,一个白色的瓷酒盅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的太阳穴飞了过来。
这一下若是打中了,他非脑浆迸裂不可。
他原本只道胜券在握,只差一步就能问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万料不到竟有此变故,不免吃了一惊。他反应倒也算快,连忙放开拉着湛露的手,向旁边一躲。
岂料掷酒盅那人手法极妙,他这么一躲,那酒盅虽然没有打中他的太阳穴,却还是撞到了他的前额上,又落到地上,撞得粉碎。
与此同时,酒肆里面传来一声断喝:
“不过是区区一只淫狐,竟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湛露本来还愣愣怔怔,听见这一声,就如同一桶冰水从头顶倾将下来,登时清醒过来,连忙后退了几步,远远离开那青玄道人身边。
青玄道人见来人道破了自己的原身,大惊失色,他恨恨向酒盅飞来的方向望去,但见一位白衣郎君悠悠然立于酒肆之中,这郎君的姿容颜色,可称倾城绝艳,而倜傥风流之处,更胜他十倍。青玄道人骤然见到这般人物,不免呆了一呆。
却见这郎君一闪身,便来到他面前,一把揽过湛露,将她护在了怀里。
青玄道人原身是一只青狐,生来便会用媚术惑人,多年来从未失手。不想今日却被人道破原身,破了法术,心中恨极。他一手捂着被打得乌青的额头,一手指着那人,怒道: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坏我好事?”
那郎君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微笑:
“你不是要找我么?如今本座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认不出?”
青玄道人大吃一惊,膝盖一软,竟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异样气息,猜到这里定然有什么古怪。他担心弟子们年纪轻办事不牢靠,因此今日才以身犯险独自前来打探。
却不想这饕餮竟然这么快就现了身。
三天前,天庭颁下法旨,着他们太白山派人于这一带打探恶兽饕餮下落。这件事既难且险,不是寻常人能做得来的。青玄道人法力高强,心细如发,他虽然不是人身,却是太白山中掌教真人的师弟,深得掌教真人信赖。因此才被派来带着门人弟子探寻。
青玄道人本来想着,若是寻到了饕餮下落,打探清楚情况,悄悄回去上报交差,便是大功告成。不想此时竟与这饕餮碰个正着,不觉心中暗暗叫苦。
这饕餮如今虽是狼狈遁逃于此,毕竟是与天地同寿的恶兽,非寻常妖物可比。青玄法力再强,也不过只是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小小青狐,绝对不敢独自与这活了千万年的恶兽一较高低。他转了转眼珠,抬起头向着明夷君媚笑:
小狐一向对上神十分仰慕,偶然听说上神到此,所以特地前来拜见。小狐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上神的人,多有得罪,还请上神宽恕。”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向上看,眼中满是祈求之意,任何人看到他这模样,恐怕都要心生怜意。
明夷君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面上也泛起丝丝红晕,可是说出的话却毫不容情:
“你这淫狐,事到如今,竟还敢对本座使用媚术,活的不耐烦了吗?”
青玄道人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他已经使出最高等级的媚术,仍是被一眼看穿,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明夷君却不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湛露,伸手抚上她白腻的颈子:
“你说,我们怎么对付那道士才好?”
湛露仰起头看明夷君,他个子真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她一介凡人,中了青狐的魅术,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恢复正常,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此时她睁大眼睛望着明夷君的脸,忽然笑出声来:
“郎君的模样生得真好看!”
明夷君见她答非所问,知道她大约是还没完全清醒。无奈叹了一声,抬头对那青玄道人道:
“你也不过是个小卒,杀你也无用,你回去给你的主子传个讯息,就说本座就住在这酒肆,他们若是敢来,就来罢。”
青玄道人得了性命,低着头,一边称是,一边后退,想要离开酒肆。却听明夷君又道:
“慢着!”
青玄道人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动,只听明夷君又道:
“你的饭钱还没有给过。”
青玄道人闻言,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明夷君皱起了眉:
“不够。”
市面上卖一只母鸡,不过三四百钱,这一顿饭一两银子已经算得上是极贵了,可青玄道人哪敢与明夷君争辩?只得又摸出六七两银子放在桌上。他看明夷君仍皱着眉,不免苦着脸道:
“上神,小狐身上……只有这些了。”
明夷君这才点了点头:
“滚吧。”
青玄道人如蒙大赦,使出独特身法,足下一蹬,便向后退了三丈远,立即出了店门,一转眼就不见了。
湛露经过这么一出,已经渐渐清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明夷君护在怀中,不免有些羞涩,挣脱了他的手臂,跑出了店门往左右两边看。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那道士却早已不见了。她咚咚咚跑回店里,却见明夷君已经坐倒在桌旁。他伸出手臂撑着头,合着双目,面颊绯红,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了血,模样与平常大不相同。
他听见湛露回来,咬着牙嘱咐了一声:
“去给本座……倒一盆冷水来”
湛露连声答应着去了,明夷君趴在桌上,低低喘息。
方才那狐狸对着他施展媚术,他虽然立即就觉察到,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方才他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反应,如今骤然释放开来,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忍受。
他趴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清泉似的声音叫他:
“郎君,水拿来了。”
他抬起头,看见一双纤纤素手端着面盆放在他面前,□□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弄得他有些痒。
明夷君坐直身体,盥洗过,面上红晕渐消,才有了些精神。他抬起头,看着湛露懵懂模样,轻声说:
“你也洗一洗罢。狐妖所用的媚术,要用冷水才好解。”
湛露应了一声,也从盆里撩了几把水拍在脸上,只觉得神清气爽,头脑也灵活了。不觉问道::
“郎君就这么把那道士放走了?”
明夷君擦了擦脸,笑问:
“走了了便走了,他还能如何?”
湛露摇了摇头:
“那道士不是好人,怕是会做出些什么对郎君不利的事。”
明夷君哼了一声:
“现在倒担心起本座来了,若不是你被那淫狐所惑,本座也用不着现身救你。可笑那狐狸模样生得如此平常,竟也能让你迷了心神。”
湛露听了明夷君的奚落,脸上红了红。也不说话,端了盆就走了。
明夷君看看她的背影,觉得……有点奇妙。
分明刚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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