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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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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向我们行礼而抬起来呢!”
      王浸装作听不懂他的嘲讽,泰然自若道:“如此,大人忙,恕下官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不能奉陪了。”
      那酸人悻悻然看着一伙人陪着王浸走掉,对身边的人道:“不治他的罪就算很给他面子了,怎么能这么破格的恩荣他!”
      有懂行的悄悄透露:“其实一开始,疱郡王也觉得妖魔之死是瑕疵,还过问,有没有内情……”
      “哦?那后来呢、后来呢?”难道是王浸巧舌如簧躲过了?酸人不介意去帮忙搜集王浸罪证的!最好找到确凿罪证,叫他辩无可辩!
      “后来郡王后很欣赏王推事,郡王也就认可了。”人家道。
      “哦……”酸人傻眼了。郡王后在疱郡的地位非同小可。王浸攀上她的关系,那酸人是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咦王浸这小子怎么能攀得她的欢心呢?
      虎虎生风走开的王浸,脸色却凝重得可怕。他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寂瞳,再买新的糖包子!——哦不,星星软香酥。疱王妃如今给它取好名字了。
      疱王妃对这种新型点心的热爱,真是超出王浸的估计啊。王浸自己对食品热情一般,也就低估了吃货的反应。如果不能继续给疱王妃供货,他爬得多高,恐怕就要跌得多惨啊!
      难怪王推事的表情像堆了积雨云那样凝重了,见到的人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有什么大案子了?
      其实也就是王推事在咬牙切齿的揣摩:寂瞳到哪里去了呢?也不在摩罗城了。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也没留下线索。到底能到什么地方去了!
      寂瞳的去向,也就曼殊的去向。
      曼殊从惘然梦境中出来之后,寂瞳打发了王浸,回头就对着曼殊笑,笑得曼殊心里毛毛的:“干什么?”
      “你们不是有事要问我吗?”寂瞳道,“譬如为什么把你们送进去之类。”
      “对哦为什么。”曼殊问。
      “想必寂瞳必定有以教吾辈。”铭瑭不卑不亢道。
      “虽然‘想必’了,但不管为什么原因,还是很想打你一顿。”曼殊捏着拳头。
      “确定可以打到我?”寂瞳灵光熠熠的鄙视曼殊一把。
      曼殊对墙……这个灵力决定一切的世界!她这个小菜鸟还不知什么时候爬到食物链的上层!
      这时候她觉得铭瑭保留灵力而放弃记忆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如果没有灵力,他们在这个世界就更加寸步难行了。
      寂瞳则对着她和铭瑭的心窝子呼叫:“出来吧,出来吧。”
      “什么出来?”曼殊感觉毛毛的。
      “躲在谁身上呢?”寂瞳自顾自的发问。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躲过来了……
      寂瞳更加好言好语相劝:“别怕了哦,没关系了哦,出来吧。”他哄起来真是连鬼都能被他哄住,终于有个小东西一拱一拱的从曼殊心坎里出来了。
      “为什么是我!”曼殊很崩溃。
      “你没感觉吗?”铭瑭慰问她。
      曼殊自己摸摸心坎:唔,晨風还是猪形在酣睡。她没什么感觉。哪怕是揣了一个小妖魔也——
      喂!惘然梦里偷袭王浸被打出去的小妖魔!为什么会在她心窝子里的!
      寂瞳很宝贝的把小妖魔捧在手心:“哎,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打的?”
      “呃……咪……呀……”小妖魔还在糊涂混乱中,只发出几个含义不明的章节。
      寂瞳摸摸牠的头,给牠一点滋养,让牠缓一缓,同时回答曼殊的问题:“我为什么把你们送进去呢?因为我知道里面会有一场大战,想让你们看看情况,出来好告诉我啊。”
      “就问这么个理由,把我们送进去涉险?!”曼殊气结。
      “这个理由不够?”
      “不够!”曼殊粗声粗气。
      “那要怎样才够呢?”寂瞳凑近曼殊,“这样够不够?”
      呃他贴近曼殊时,曼殊就感觉到一股魅力袭人。那力量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软乎乎、叫人晕乎乎的,一下子心都化了,只晓得为他而荡漾,舌头也打结了话也说不清了:“呃那啥我……”
      寂瞳“啪啪”几个水花打给她:“老实一点!像你这种没灵力的小菜鸟,叫你干嘛就干嘛,你还想怎样哦!”
      “喂!”曼殊暴走。
      可惜妖蛇那种等级的妖魔暴走了就是大BOSS,像她这种小菜鸟暴走了还是菜鸟。寂瞳很不介意再给她拍几朵水花让她清醒清醒。
      铭瑭弹出水线,替曼殊挡一挡。
      本来铭瑭的灵力也不足以压制寂瞳,但是那水线弹出的角度巧了,正好让寂瞳眼前一花,拍出的新水花失了准头,铭瑭正好就把曼殊救走了。
      寂瞳恼怒,正要再行追击,张某在外头乐呵呵的道:“干粮好了。旅行的干粮做好了。寂瞳!要不要尝一尝?”
      旅行?去哪里旅行?
      晕菜的小妖魔终于能说出句话了:“妖蛇大人还是死了啦呜呜……辛魅和苏大人也死了呜呜……伦家要回不薄山去……”
      咦,不薄山?!
      曼殊的耳朵就竖起来了。
      还有,这小妖魔为什么这么眼熟?
      小妖魔泪汪汪的冲着曼殊一啪嗒眼睛,一头又冲她怀里去了:“妈妈!”
      靠!主子可以乱跟,妈妈不能乱认!曼殊手忙脚乱把牠往外拎:“谁是你妈!你不是辛魅的吗??”
      话说就是吱咕吱咕啃人吃的小妖魔啊!曼殊认出来了。辛魅那时候还曾经问她是要辛魅扛着,还是要坐在牠们身上。那满地集合的小妖魔啊!场面真叫人一见难忘怀!曼殊也不知道牠们哪只是哪只,总之长得都差不多就是了。都那么歪歪扭扭圆滚滚的。
      小妖魔记得曼殊的脸。再加上曼殊心坎里揣着晨風,而晨風是附在辛魅的心驾小猪上的,带着辛魅的气息,小妖魔脑容量又不够大,想着这人见过……主人身边的……主人……有气味……睡在心里好安逸……唔主人……主人就是妈妈……啊妈……
      一认就不肯改口了。
      “为什么要去不薄山啊?”寂瞳只管在旁边诱供。
      “不薄山回妈妈妈妈回不薄山!”小妖魔四爪乱蹬非想钻回曼殊心里睡觉不可。
      “可是不薄山还有妖魔吗?”寂瞳继续问。
      “有啊有啊大叔在睡觉啊!”小妖魔继续道。
      晨風被小妖魔拱得烦了,梦里一记猪蹄,把小妖魔蹬了出去。
      曼殊正想关心晨風有没有醒呢,自己头一沉,咦,怎么眼前金星乱冒,就倒在了地上。

      第六十五章 楞匪

      一支精锐部队埋伏在石滩上。
      很早很早以前,这里据说是河滩,流水把石头都冲碎了,丰富的淤泥堆积起来。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河道彻底被淤堵,河水改道了,留下这一片丰饶的土地,长了茂美的野草,生活着许多小动物。
      从这里的草缝间,仰头望,可以看见不薄山的山顶。
      午后安静的阳光洒在不薄山褐色的山尖上,似乎可以听见小虫子咀嚼草叶的声音。偶尔不薄山峰上守护的士兵经过这个方向,往草滩看看,看到的也是一派安静。连鸟儿都在阳光中暖洋洋的盹着,懒得振翅飞起。
      “没有情况。”士兵道。
      “还是小心些。”传令官道,“有情报说楞匪可能来劫狱。”
      “楞匪!”士兵们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在楞区聚居的一批灵修者,竟然想在疱郡地界之内划个地皮,疱郡王当然坚决打击了他们,抓了他们为首的一个小头目,关在了不薄山的坚固洞窟里。这不薄山是什么所在?四甲子前,四灵州的诸王一起献灵鹰为牺牲,封印了神秘宝藏。这宝藏至今都无人能开采!凡是敢擅动的,一定遭受横祸。这诅咒至今无人能破。从前的灵王们留下的守护难道是儿戏么?疱郡王借了这灵力来为监狱加持,谁能逃出去、谁又能劫!
      说起山上的这些士兵,也不过是祖传下来守护宝藏的,哪里是专门守什么罪犯呢?难怪他们对什么楞匪掉以轻心了。
      这支队伍却志在必得。
      他们有一个秘密。这秘密让他们足以有信心,可以攻上不薄山。如果计划顺利,其实他们现在就可以发动攻击了。然而现在他们还只能埋伏在这里,说明计划不顺……这也不要紧!他们对自己的首脑信心充足,别说多蹲一天,就是十天半个月,也不会皱皱眉头。就算山火烧到他们身上,他们不该动的话,也不会动一下的!
      山火没烧过来,有食物的香味飘过来了。
      这些士兵们的信心仍然很坚决,但是肚子却开始叫起来了:咕、咕咕……咕咕咕……
      忽的脚步声响,踩着草,是野猫轻快的扑过去觅食了。
      擦!叫人怎么能忍!
      张某支起那口大锅,煮了能有一刻钟?队友们已经为他赶走了三条饿狗、四伙野猫,顺便杀了五只狍子、六只山鸡。
      “都可以给咱们当粮食了吧?”曼殊拿脚尖点着死鸡,问。
      张某扬起烫乎乎的汤,呵呵笑:“不用吧,不用吧。”
      寂瞳替他解释:“咱们张厨对食材很讲究的,一般的食物怎么配给他做!他看不上眼的,怎么能当我的粮食。你要吃你自己吃,别跟我们‘咱们咱们’的。”
      艳名倾世的寂瞳,蹲在张某的锅边,就是个忠心得不得了的吃货。
      辛魅的小妖魔蹲在寂瞳身边,跟着流哈喇子。
      “喂!”寂瞳嫌脏,“一边呆着去!我才不分给你。”
      小妖魔可怜巴巴的呜咽了一声,真的蹲旁边去了。寂瞳想想又可怜牠,想叫牠回来,转头一看,牠已经在愉快的啃那只死鸡了。啃得四爪翻腾口水横流。牠吃起来是真不挑!
      “让牠离我远点。”寂瞳终于受不了,“这太影响胃口了!”
      曼殊装没听见。
      “你,”寂瞳直接对她下令,“你把牠带走。”
      “凭什么?”曼殊不乐意,“本来就是你要带的。”
      草丛传来细微的动静。寂瞳对张某道:“你说那只猫能不能用。”
      “哟……是只好猫,可以吃。”张某忍着笑,连连点头。
      寂瞳向铭瑭下令:“那你去。”
      铭瑭不乐意。他不乐意时,身上会散发出自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冲淡之气,像一般人根本都不敢跟他开口。偏偏这世上如果有三个无视此气的、说好听点是有坚持、说直白点是厚脸皮的家伙,正巧都聚在这里了。
      “我要煮饭嘛,总不能我去。”张某首先表态。
      “去一下又不会死,去啦!”寂瞳窝在大锅旁边动也不动,继续指使他。
      “……我也不能去吧?”曼殊陪笑,“我是病号哎。你大局为重……”
      “说得好像你不是病号的话灵力就够用似的。”寂瞳在旁边嘲笑曼殊。
      “喂!”曼殊摔脸子。她这不是在帮忙劝铭瑭吗?到底谁跟谁是站一边的?!这心光空长了一张漂亮脸,性格比苏穋还恶劣!
      铭瑭叹了口气,站起来,步向那边的草丛。他都懒得演戏了,直接往楞匪那边走。
      就一个楞匪,是被同伴们派来看动静了,被撞个正着,逃都来不及逃,恼羞成怒了都:“你——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虚张声势,来个恶人先喝道。
      “我们,”铭瑭眨眨眼睛,“采药的。”
      “采药?”楞匪道,“怕是跟妖魔勾结吧!”他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但啃鸡骨头啃得正来劲的小妖魔愣住了,叼着骨头把头一抬,跟草丛里那仁兄一对眼——
      “哎妈也!屎克螂啊!”那倒霉的仁兄被吓得一声惨叫,惊起若干飞鸟。
      他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只巨型的屎克螂。
      克螂……
      螂……
      小妖魔愤愤不平的想:那是什么玩艺儿,怎么配跟我比呢?你有见过进化到能叼骨头的屎克螂吗?
      而埋伏在草丛里的楞匪们都傻眼的望着那群惊起的飞鸟。
      他们的任务!他们的秘密!他们的伏击!他们宁肯山火烧身都不会动一动的誓言!现在就被一群飞鸟破坏了……
      坏了……
      了……
      那惨叫的楞匪叫完之后,也反应过来了。他不失为一个勇于担当的好男儿,把手的翻,准备自杀谢罪。自杀词是:“我百死难辞其咎,兄弟们永别了!”在临死前的澎湃心情中,他不知不觉把这句话也叫出来了。
      又惊起第二群鸟。
      他的兄弟们看着又一群鸟飞起,都已经没语言了。
      曼殊心头涌起一个想法:如果灵修者都这智商,那她说不定还是投靠妖魔那边,胜算比较大啊……
      那她难道还应该感谢张财主不成?
      这混帐家伙,自说自话把元婴种到她身体里,害得她只好用妖修法升级来克制牠。但说也怪,她明明升了这么多级,按时间算足够克制了,不久前还是忽然头晕,而且发作了好几次。难道其中又有什么问题?她只盼着在不薄山能找到线索回答,否则,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冤死了……那只能证明她也不是主角!

      第六十六章 有利大局

      不薄山上的士兵看见一群鸟儿飞起,又看见一群鸟儿飞起。
      隔这么远,他们听不见山下的动静,不过目力还可以。一个人招呼了另一个人。几个人站在一起探头看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们看见一只黑豹子从草丛里蹿出来,一路惊飞鸟雀们。
      至于黑豹子在追什么,士兵们可没看到。也许是一只兔子在密草间惊惶逃窜吧!他们的目力再好,那也是看不出来的。这很正常。
      他们互相打几个哈哈,继续正常的巡逻工作了。
      湿地草丛恢复了一片死寂。
      那些楞匪,还有曼殊他们,一个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面前一件黑衣服。
      确切的说,按长度来看,应该是件黑袍子。
      这件黑袍子长袖、宽襟,跟王浸那种拘谨严肃的法袍完全是两种风格。法袍的褶子就像是剃刀割出来的,而这件黑袍就好像是夜色晕开在水中,轻轻一阵风就好像能把它吹开。
      但它没有动。
      风吹得草原哗啦啦响,它却没有动。
      它平平展展在那里,就好像在一个安静而晴朗的好天气,被巧手主妇挂得好好的刚洗完的衣服。
      但是这里没有主妇。
      连衣架子都没有。
      它唤出一只黑豹,打消了不薄山上士兵们的疑心,然后也没做什么,就对着草丛里的人们安安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人们也哑口无言对住它。它终于轻盈转身。
      那意思好像是说:跟我来。
      小妖魔叼着鸡骨头,不假思索就跟上去了,还冲曼殊点点头,那意思是催促:干嘛呢?快来啊!
      牠是把曼殊当新妈妈了,预以特别关照。要是其他的愚蠢人类,牠才懒得招呼呢!
      这么在乎曼殊,牠还是要跟黑袍子走。
      因为那黑袍子是辛魅牠们的首脑。有黑袍在的地方,就是牠的故乡。
      曼殊迟疑了一下,牠急得索性奔回来,驮起曼殊就走。擦,这小东西的力气还真大!
      “果然是屎克螂吧!”刚才惊动了飞鸟的楞匪腹诽。屎克螂可以扛起自身重量1141倍的东西呢!
      后来这只小妖魔就被叫成“阿屎”,以便于其他小妖相区别开来。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在曼殊的坚决抗议之下,后来牠的名字就改成了“阿螂”。
      至于那个尖叫惊起飞鸟的楞匪,就顺理成章变成了“阿克”。谁叫他原来名字正好发音跟“克”也相近呢!他也提出了坚决抗议,但是无效。从此“阿克”跟“阿螂”就成了一对,并且在天哭的意畛中一起变老。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今阿螂扛起了曼殊,悉里唰啦卖力的挪着小爪子,朝黑袍追了去。寂瞳跟铭瑭调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哇正主儿出来了,快追上去啊!
      这是正经事。铭瑭没理由拒绝,就举步追去。追出两步,发现寂瞳怎么没来?
      寂瞳愉快的蹲在锅子旁边,继续等食。追妖魔什么的正经事嘛,他的眼神说得很明确:你们能办到的对吧!
      铭瑭确实能办到。他只是看了寂瞳一眼,就追曼殊去了。
      张某则试图说服寂瞳表现得正常一点:“吃的,我还能继续做嘛。大局为重,寂瞳还是……”
      寂瞳忽道:“不但能办到,还可以给我捅**烦呢!”
      铭瑭停住脚步。曼殊拼命叫阿螂慢下来,回头皱眉问:“什么?”
      寂瞳手掩着嘴,抬头,对着铭瑭:“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对吗?”
      铭瑭沉默了大约有一秒钟,拉开了唇角。
      曼殊从没见过他这样笑,好像春风都融化在波澜里,眼睛闭上了,风波都走到终点,只有这里的片刻,才是永远。
      他道:“不但如此,还能杀了你哪。”
      寂瞳的眼睛亮了,好像满天的星星都落进了湖里,把湖水点燃起来,那么样的灿然。他对铭瑭道:“这样的话,很期待呢!”
      曼殊挠挠头,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让铭瑭留下来跟寂瞳呆在一起?这两个……好像有什么化学反应?
      寂瞳却已转过身,对张某道:“继续做啊。”口气是温和的埋怨,“我们在这里,才有利大局。不知道吗?”
      呵,跟黑袍一去,下场不知如何。他们留在这里,至少还有个牵制。
      张某懂了,低头继续料理那口大锅,把一个微妙的笑容藏在大胡子里。
      阿螂犹犹豫豫的看着曼殊、又看看渐飘渐远的黑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妈妈在这边、故乡在那边。怎么办呢?啊呀算了!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故乡。牠想牠还是留下来算了。
      曼殊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对铭瑭道:“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去冒险只需要一个人,而牵制大局的人手却不嫌多。
      黑袍那里真的有危险的话,铭瑭跟去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她一个人去就好。
      铭瑭问:“不觉得这样的话,换我比较好吗?”
      曼殊摇头:“不觉得。”
      冒险的话,当然是她比较适合。铭瑭这种迂腐的家伙怎么适合去探险呢?
      铭瑭再次扬起嘴角,笑了。这次是师长对弟子赞赏的笑。他欠身:“那么如你所命,曼姑娘。”
      阿螂愉快极了:驮上妈妈回故乡,这才是最好的嘛!牠撒开爪子欢快的去了,看也不要看其他人类一眼。
      楞匪要怒了:真当他们不存在是吧!他们——他们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当然要查个究竟的好不好!难道他们还能回去草丛里继续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埋伏着吗?他们是死人不成?
      作为有理想有自尊的匪徒——不不,他们自认不是土匪,而是与疱王分庭抗礼的勇敢者。他们追上去了,步子不敢放太重、嘴里不敢唿哨,怕又惊动了不薄山顶的士兵,但到底是追上去了!
      经过大锅时,他们也难免咽咽口水。毕竟张某正在煮的食物香味太诱人了。有的人也想是不是顺便吃一勺再走,也许不影响任务?但是有个最高级的吃货寂瞳蹲在锅前怒目而视,他们只好放弃。
      追着黑袍大约半个钟点,但听水声聒耳。

      第六十七章 名刺夫人

      地面上赤石如血。一股喷泉如桶般粗,于血石间拔地而上,到了一丈多,才力尽落下,水花飘洒如碎花,笼罩在蒸腾的热雾中。
      这是温泉。
      水花洒在血红石簇上,也洒在一具身体上。
      身体丰盈,如盛大开放的一丛雪白的花。然而人还没看清,那黑袍已经飘到她身上,把她罩住了。
      女人回头,慢慢的对所有人说:“哦,是你们啊。”
      她似乎没有特别对什么人说话,但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咦咦,我以前见过她吗?有没有?如果没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阿螂已经不假思索的扑了过去,依偎在她宽阔的胸襟里,咿咿唔唔的撒娇。牠回到故乡了。
      她柔软而亲切得,就像是所有人的故乡。
      楞匪的小头目有个叫艾船的,忽然想起她的身份来了,顿时全身冷汗淋淋、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女人把脸转向他,眼睛一眯,目光猛然间锐如针、细如刺,那刺一直扎进艾船的心里。艾船痛得缩在地上,蜷成一团,说不出话来。
      众人变色。又有其他人想到了她的身份:“名刺夫人!”
      也算是有名的妖魔了,据说跟天哭有一腿。实情谁知道呢?总之她就有了个孩子。那孩子的父亲也不知是不是天哭。那个孩子是被杀在不薄山,祭了传鹰洞了,而她从此行踪不明,很可能也是死了。
      没想到她在这里。
      离不薄山这么近,那些军队都没发现她?士兵们都是死人不成!
      不过,也许不能全怪士兵们。毕竟名刺夫人跟天哭是一个等级的。而天哭要灵圣们出手才能擒得出。
      那就是定世之战。
      定世一战,由灵圣们直接介入人间秩序,才剿杀妖魔的“第五种势力”,维护了四灵州的安宁。但灵圣们也因此自责对人间干涉太多。他们回去天界,给自己划下禁界,不再直接到凡间作战。
      普通士兵们是不知道灵圣们在凡间到底是有什么问题啦!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州王、以及等级比较高的郡王们才知道。
      总之天哭等最厉害的妖魔被定世一战消灭之后,人间也基本恢复了平静。灵圣们不下来,也没什么大关系了。像名刺之子这种等级的妖魔,由武力值很高的郡王们联手也就制服了。
      不薄山传鹰洞被凡间军队守护至今,也没有出事。可是名刺夫人……
      为什么名刺夫人会在这里啊!传鹰洞守护军队都是死人不成!楞匪们都很想哭出来了。死了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艾船快要痛死之际,细不可见的杀刺却又收回。
      名刺夫人手抚着阿螂,看了看他们:“草丛里就是你们?”
      黑袍飘拂,好像在向她告密。名刺夫人想了想:“哦,还有几个聪明人。”
      曼殊鼓起勇气:“他们留在那里也就是以防个万一。你是谁?为什么招呼我们过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是啊,不是为了谈一谈,也不用叫你们过来了。”名刺夫人倒是出奇的随和,“不过有些人呢,不给个下马威,他们不知道厉害的。”她端详着曼殊,像端详着不小心拣到的一颗夜明珠,“你不一样。你已经被下过威了。怎么样?福左没给你好受吧?”
      果然她知道福左、也看得出曼殊的处境!曼殊深呼吸一口气:“你看我还能活几天?”
      名刺夫人笑了,嘴角翘得很调皮,顾左右而言他:“都说人事可尽、天命可推,其实不可知的变数本来可能就是天命的一部分。你看我是谁呢?他们不是已经叫出我的名号了吗?”
      “名刺夫人?”曼殊看看那些楞匪们。
      “当然!”阿克都快尿裤子了。
      “所以……很厉害对吧?”曼殊硬着头皮,“对不起啊夫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太无知了。基本上的人我都没听说过,完全跟你的名气没关系。”
      “哦?”名刺夫人相当意外,同时也很欢喜,“不要紧,我倒有机会给你讲个故事了。”她悠然道,“我很久没机会讲这个故事了。”
      故事开场就已经是杀场。
      风慌急慌忙的扯碎天上的云、卷起地上的沙。有个人被绳索狠狠绑在杀场正中。
      说是人,长得却比一般人都高大,相貌很狰狞,一看就知道是妖魔。
      说是绳索,实际上非丝非麻非木非金,乃是灵气搓成的。一般人别说被这灵索绑住,只要挨一挨,怕不已经皮骨碎烂号哭而死了。
      这个被绑住的妖魔却还活着,且气乎乎的左右牵扯。执索人反而被他拉扯得立不稳脚步。
      但执索人的人数占尽优势。
      索分四色、四股,分别为四灵的修灵者所祭持,每股绳索那一头都有至少十二个以上的郡王把持。
      四灵州长并没有会首此战,但考虑道州长的选拔是人望、道德等因素的综合,并不一定是武力最高的修灵者。而这些郡王却都是以能征善战而出名的。这些郡王的合作,可以说是代表了人间修灵者的最高实力了。
      因此他们才能捉住名刺之子,并决定将他碎尸在这座山上。
      一声号令,四股灵索同时用力,扯得嘎嘣作响,可想而知被绑的名刺之子受了多大的力!
      可他竟然没死。灵索深深的勒进了他的身体,但到底没把他勒碎。
      他向天空仰起脸,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四方饱经杀戮的郡王们,被这吼声震得竟也心惊。
      施刑者和受刑者,陷入胶着。谁都说不清施刑者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或者受刑者有没有可能反戈一击?
      变数忽然来了。
      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敛翅,急速下击!
      一只鹰。
      灵州的传说中,是灵郡王们齐心合力,召唤来了灵鹰。
      那鹰集诸王之力,非同小可,一啄之下,终于啄下了名刺之子的头颅!
      顽固的妖魔之子,终于轰然倒地。那灵鹰也筋疲力尽落地,献出了自己,封印了名刺之子的身躯。诸灵王以它的眼、足、羽、血为祭,封名刺之子的尸身在山顶,是为不薄山传鹰洞。

      第六十八章 松华之变

      眼慈悲常含泪水,象征着水灵;足稳重踏靠着大地,象征土灵;羽轻盈依托着风色,象征着风灵;血热切燃烧着勇望,象征着土灵。
      灵鹰以一身之牺,召唤了四灵的守护。诸郡王也纷纷留下信物,净化战场、加封妖尸,不薄山由一个不幸的战地、一变而为充满灵气与祝福的所在。
      这就是不薄山传鹰洞的由来。
      “这就是吾儿的下场。”名刺夫人道。
      曼殊甚至听不出她的语气是悲痛还是讽刺。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曼殊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名刺夫人把阿螂放下。牠就愉快的跑回了曼殊的脚边,不见曼殊有动静,责备的“吱咕”叫着,抬小爪子拉曼殊的裙摆。曼殊无奈的把它抱起来。阿螂满足的在她臂弯里叹出一口气,觉得这个主人还是可以驯服的。
      曼殊是不知道辛魅怎么惯这些小妖兽的!要知道,他当时可是养了满满一地的小妖兽!那些小家伙几乎全跟辛魅和苏静语一起战死了。光剩下这一只,不知怎么逃的命,想想也怪可怜的。曼殊也不忍心对牠太坏。
      名刺夫人则一如既往的把问题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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