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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夫,别缠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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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剑拔弩张,都将彼此踩在脚下的那种感觉。

    陈蝶魄说她很熟悉俞九龄,早年被荆家的人踩在脚下,过了没多久,摇身一变成了灵调另外一个交椅。

    “不知道俞先生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我不管什么手段,你我之间没有宿怨。”陈蝶魄冷声,“但若是先生非得纠缠下去,我也不客气了。”

    “一个蛊人,哪里来的自信说这一番话,荆家培养出来的蛊人外逃,不知道被抓回去,是个什么后果。”

    “你……”

    彻底被俞九龄揭穿之后,陈蝶魄才开始变得慌乱,她神色窘迫:“什么蛊人……你在胡说什么。俞九龄,你倒是想彻底被荆家撕破脸面吗?”

    俞九龄勾唇:“你不常听说我与荆家的宿怨,还存在撕破脸这一说,我们之间没有交情,你是一个蛊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何必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

    “蛊人也是人。”陈蝶魄笑了。

    我才惊觉,陈蝶魄这个人的身份,果然跟之前俞桑所说的一样,身子里满是蛊虫的存在。

    “传闻将蛊人的皮拔下来,会看到皮肉里面攒动着的蛊虫,不知道你身体里,可有种过蛊王。”俞九龄轻笑出声,陈蝶魄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站在旁边,陈蝶魄指着我,说我是狐媚子,勾搭了俞九龄来对付她。

    我简直冤枉得很呐,无端中了这一枪之后,还得再背一个黑锅。

    俞九龄继续说:“说吧,你跟婉倾什么关系,她身上的蛊,可活不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哈。”陈蝶魄忽而大笑起来,像是一个失控的木偶,倒在地上,她瞪着眼眸,“想知道我跟婉倾的关系。做梦呢?就是我死了,你们也休想知道。”

    陈蝶魄这架势,大有逼死我的感觉,她说如果她死了,沉砚会怨恨我一辈子。

    “我跟沉砚说了,如果我死了,肯定是你动的手脚,你在报复我。”陈蝶魄勾唇冷笑,步步紧逼,我站在那儿,身后一阵寒意,陈蝶魄拿着一把银色的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

    “祁小川,你非得让我死吗?你就那样容不下我这张脸?就因为她长得像婉倾?”陈蝶魄忽而湿了眼眶,逼问我。

    我愣在那儿:“是谁逼着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我毁了这张脸,你可满意?”

    “不,我要你死。”我咬牙,盯着陈蝶魄,没来由的恨意,我恨极了这个女人。

    那种恨,从心底里弥散开来,那把银色的刀子,就那么深入皮肤,我以为陈蝶魄不是这样容易屈服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却忽而像是松了那根弦。

 第133章蛊惑人心

    陈蝶魄这一手,打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俞九龄站在旁边,咳嗽一声:“祁姑娘,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我愣了一下,没曾想俞九龄来了这么一句,我略微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蝶魄的哭声很凄惨,是那种带着调调的感觉,哭声能渗入骨髓的感觉,特别难受,就好像心口被人攥着一样,难受的很。

    “杀了我吧,小川你杀了我啊。”陈蝶魄的刀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在引诱我,引诱我去拿起那把刀子,将她杀了。

    我心底的恨意,越来越浓,顺着陈蝶魄的手去触碰,与她双手相碰,陈蝶魄猛地松手,那道刀子落在我的手里。

    一直有个声音在蛊惑我,杀了她,杀了她,这一切的事情就该了解了,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抢走沉砚。

    那一刻攥着刀子的手,猛地收紧。

    只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声,还有俞九龄上前的身影。才惊觉那把刀子已经入了她的皮肤,黑色的血顺着那把银色的刀子流下来。

    俞九龄低声道:“你快走吧。”

    “不。”我摇头,就如同钉在那儿似的,双腿灌了铅一样,我走不动,连迈开步子的勇气都没有。

    我猛地转身,便看到站在那儿的沉砚,他一脸错愕,我满手是血,分不出来是我的,还是陈蝶魄的,他错愕的站在那儿,像是看着罪人一样看向我。

    “沉砚……”我轻声喊了他,那声音轻的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犹如一枚针落地一样,只有轻微的声音,便看着沉砚跑了过来,一把搂住陈蝶魄倒下去的身影,我站在原地,莫名的难受,心掌着。

    我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陈蝶魄说给我听的,可是眼见为实。他待她到底是不一样的,仅仅因为这张皮囊。

    陈蝶魄说得对,沉砚终究是欠了婉倾的,他是人,不是丧失人性的存在。

    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依旧对我的打击太强了,我哽咽地开口,却被俞九龄拉了一下,他轻声道:“走吧。”

    “不行,沉砚他……”

    “被蛊惑了的人,双眼被蒙蔽,你说什么他都听不到的。”俞九龄一把攥着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那一刻,沉砚眼眸之中的疏离特别明显,看得我愣在原地。

    我几度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却发现自己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我恨陈蝶魄,那种情仇的恨意,居然上升到了骨髓深处。

    俞九龄说陈蝶魄那双眼睛,可以蛊惑人心,自然可以让我恨她,更恨她。

    “可是为什么沉砚……”

    “男人都是这样的,你何必自欺欺人,沉砚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男人,对婉倾愧疚也很正常。”

    “正常吗?”我发现自己这会儿的情绪特别低落,身上的怒火逐渐烧起来,急于寻求一个发泄口。

    俞九龄说我孤傲。不该有的执拗。

    一路上俞九龄都是沉默,没有开口,他说情爱之事,他不甚了解,也说不清楚,这种事情只有当局者会迷,在他看来。沉砚心底没有婉倾,就这点足够。

    俞九龄说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搅沉砚,毕竟是个人心底都会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你们分开一段时间,才能看得清楚彼此。”

    “可我跟他,相隔那么多年,前世今生,又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祁姑娘看中的是沉砚的过往?”俞九龄一句话就彻底打破了我内心的不安。我皱眉,没有接他这句话,我不可能抛弃过往跟一个人在一起。

    尤其他的过往,还装着别的女人。

    夜凉如水,俞九龄说我不如旁人豁达,就是深陷感情漩涡的人,也不知道他说得到底对不对。

    我靠在沙发上。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陈蝶魄以死相逼,逼迫沉砚做出决断,这是她一早就设好的局。

    那么俞九龄呢。

    他几次要我先离开,可明知道我被陈蝶魄所控,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

    咚咚咚

    有人敲门,我刚想起身,想起俞桑说得,在这儿不管是谁敲门,入了夜,这扇门是不能被打开的。

    “小川,求求你救救我。”是俞桑的声音,我忙站起身来,隔着那扇门,轻声道。

    “你怎么了?”

    门外传来痛苦的喘息声,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的手放在门把上,眼看着就要打开那扇门,忽而脑袋里又跳出画面,是俞桑早前跟我说过的。不管门外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开门。

    “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俞桑,你说过,入夜之后不能开门。”

    “可是这会儿,他们就要把我吃掉了,求求你。我不想经历这样的痛苦,祁小川,你还算我朋友吗?”

    最后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我才稍稍松了口气,我没开门是正确的,俞桑不会这样吼人,就算再怎么气急败坏,也不至于会破口骂人。

    门外正在经历着一场生死决斗,我听着那凄惨的声音,就好像看着俞桑在我面前慢慢死掉。

    很久很久,门外再没了声音,我猛地怔住。

    “俞桑?”

    没有声音,死一般的沉寂。我靠在墙角,整个人都脱力,没有力气支撑下去,稍稍喘了口气,才发现手心完全湿润,冷汗一点点流下来。

    一夜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在惊心动魄中,缓缓消失的温度,我只知道心跳漏了一般,我是怕极了,如果俞桑真的出事,我怕是不会原谅我自己。

    等到太阳光照射进来之后,我猛地打开那扇门,门外什么都没有,昨夜那场激烈的斗争,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手心黏滋滋的,我倒在一旁,迎面碰上俞桑,她脸上带着笑容:“怎么了,川儿。一大早就坐在地上。”

    “昨晚上,我听到你来敲门。”我轻声道,虚惊一场,可依旧觉得无比心寒。

    俞桑松了口气:“亏得你没有开门,不然今天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了,我之前跟你说过,这里入夜之后。总是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可不应该啊,你们俞家是阴阳师世家。”

    “是以前在这里死掉的那些人,怨念太深,所以……”

    “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重演,对不对,他们在骗人,想要杀死更多的人。”

    俞桑点头。她稍稍松了口气,说没想到我昨晚上去找了陈蝶魄,她都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是俞九龄跟你说的吗?”我轻声问道。

    俞桑点头:“师父跟我说起你,外表看着坚强无比,可惜内心是个柔软的姑娘。他说你注定会吃亏,陈蝶魄很难解决,但是他有办法。”

    用刀子杀不死陈蝶魄。所以昨天她才那么笃定地将刀子递给我,一来她很清楚我的性子,下不去手,二来就算将皮囊全部掀开,陈蝶魄也不会死。

    只要她身体里那只蛊王还在,她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俞桑轻叹一声:“师父他不着急动手,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想要活抓那只蛊王。”

    千年难得一见这么有生命力的蛊王,俞九龄说陈蝶魄跟荆家的关系微妙,跟婉倾的关系也很微妙,但是她身体里那只蛊王却是真的。

    我就说俞九龄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帮我做事情,总是有他的选择。

    “对了,我昨晚上见了陈蝶魄。”俞桑低声道,“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沉砚在她那儿,悉心照料她,我本不想跟你说,但师父说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嗯?”

    “现在的沉砚,并非原本的他。”俞桑低声道,“陈蝶魄善于蛊惑人心。又抓着他内心脆弱的点,沉砚就算再厉害,也躲不开。所以,我想你知道,沉砚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谢你,俞桑。”我轻笑一声,俞桑眯着眸子。她摇头,说她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真正做出选择的人是我。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跟沉砚,互相折磨对方。”俞桑轻声道。

    “那你跟俞九龄呢,你们……打算就这样走下去?”

    俞九龄对俞桑的关心,超出我的想象,甚至一举一动都牵挂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可是他很清楚,他跟俞桑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可是那又如何。

    “我能怎么样,我逃不出他的掌心。”俞桑叹了口气。

    “你爱他吗?”

    我定定地看着俞桑,她站在那儿,却不说话。

    忽而有人从楼下上来,等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俞桑红着一张脸,俞九龄那探寻的眸色,意味颇深:“一大早就找到这里来,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呐。”

    “俞桑怕我在这儿受欺负,特意来看一眼。”

    “还怕我会动手伤祁姑娘?小桑,这些天倒是长进不少。”俞九龄眯着眸子,大有将人拆吞入腹的架势。

    俞桑完全一支小白兔,没有反抗的余地。

    “沉砚昨晚留在陈蝶魄的房里。”俞九龄盯着我看,在观察我的反应,我脸色微微变了,也没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被她蛊惑的沉砚,能坚守最后一丝防线,更为重要的是……”

 第134章她是男人

    “我很清楚,你要说什么。”

    我盯着俞九龄,他轻笑一声。

    “徐老教授那边,可能还需要你帮忙,有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

    老教授还知道陈蝶魄其他的线索,亦或者他身后的人,替他布局之人。

    这才是俞九龄想要挖出来的线索。

    我进屋子换衣服,俞桑立马跟着我进来,慌不择路,我皱眉:“怎么了,真怕俞九龄吃了你?”

    我猛地抬头,才发现这会儿的俞桑看着有些怪异,她捂着满手的血,靠在墙壁那儿,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慌了,看清楚是她的鼻子在流血。

    “我……没事,你别怕小川。”

    俞桑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我给她拉了两张纸,勉强将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她去洗手间把脸洗了一遍,坐在沙发上。

    我依旧错愕:“到底怎么回事?”

    俞桑的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的,她摇头:“我的身体一直有问题。不过没关系,血流出来就好了。”

    “俞九龄知道吗?”我盯着俞桑看,她摇头,说俞九龄不知道,她刚才才着急进来,我纳闷了,身体有问题就得去查查,不然拖得久了,会有更大的问题。

    可是在俞桑这儿却是要尽力对俞九龄隐瞒,实在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收拾干净了之后,我跟俞桑匆匆去了七院,一早徐老教授就在那儿等我们,见俞九龄没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这神色之间的变化特别的明显。

    “您倒是彻底松了口气,俞九龄不过来,不代表他不在意。这位是俞桑,他的门生。”我勾唇浅笑,目光炯炯,盯着徐老教授。

    他愣了一下,对俞桑特别的客气。

    “徐生岩呢,他没事吧?”

    “稍微缓和了一些。”

    “别撒谎了,照着俞九龄的话,徐生岩今天应该更严重才是。”我盯着徐老教授,被我说破之后,他的脸色只是稍微变了。

    我不懂老教授为什么要撒谎。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表面想要应和俞九龄,私心里其实恨透了他。

    毕竟让徐生岩今儿感觉更为痛苦,我不知道徐生岩究竟怎么样了,但是对照徐老教授的神色,他是更痛苦。

    “徐生岩在哪儿,带我们去看一眼。”

    “这就没必要了,你回去转告俞先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生岩,我什么都能做。”

    老教授的意思很明确,徐生岩是他最后的底线,若是我们不顾虑到这一点,强行把他破了,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

    “瞧你说的,倒是我们在逼迫徐生岩。”

    俞九龄在我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见到徐生岩,可是老教授一直拦着不见面,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了:“俞九龄说了,能救徐生岩的,只有我。”

    他愣了一下,俞桑赶忙催促:“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我们过去啊。”

    再看到徐生岩,已经不是之前见面时候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被锁在床上,铁索缠绕,锁的很紧,那铁丝网的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徐生岩像是躲在暗处的一个怪物一样,忽而抬眸,那凶狠的眼神落在我们身上。

    生人勿近的架势,我与俞桑对视一眼。

    “川儿,小心一点,他没了人性,如果激发了血性,怕是要乱来的。”

    “不怕。”我浅声道,老教授说如我们所见,徐生岩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满意了吧?”老教授靠在那儿,我扫了这个房间一圈。才发现那铁网的床下,铺着一层白骨,有好多个骷髅头,就那样层层码在上面。

    特备的恐怖,俞桑说那就是阵法,这个地儿下面估摸着还得有一口棺材。

    “怎么救?俞先生说有什么办法?”老教授猛地开口。

    “想要他活过来吗?”我眯着眸子,第一次感觉将别人的生命拿捏在手里,莫名觉得有些快意,只是那种很清浅的快意。

    微微撩动我的心弦,老教授点头,急不可耐,他说不管要他做什么,只要能救徐生岩,他怎么都愿意。

    “说吧,陈蝶魄的来头。”

    “之前不都跟你们说过了。”老教授满脸无奈,硬是要说跟我们说清楚了,可他的心思在俞九龄这儿完全不作数。

    我勾起一抹冷笑:“是吗?该说的,不该说的,最好都交代清楚,俞九龄说了,如果不照着他的意思来,徐生岩怕是再难醒来。”

    “你……你们……”老教授气急败坏。

    “是要保全你自己,拒绝这个交易,还是说出背后之人,救活徐生岩?”我靠在那儿,“这个选择完全看你。”

    我手心里都是冷汗,可是面上却要做出一副运筹帷幄,将一切拿捏在手心里的架势,生怕被徐老教授看出什么端倪,其实不管是我,还是俞桑,我们都是半吊子。

    也都是脾气温顺,很少惹事的人。

    “好,我说。”老教授沉声,“我说还不行吗?我与俞先生的交情不算深,可也不至于摆我一道。”

    “你在师父面前撒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我哪有撒谎,陈蝶魄就是荆家来的,只是她不是人,是蛊。”老教授沉声,“她给我种了一个蛊在身上,目的就是操控我,替她办事。”

    老教授叹了口气,一副置之死地的模样,他一直在那儿摇头,眼底含着泪水:“如果我死了,烦请你们替我将生岩送去他外婆家里。”

    “先别急着交代后事,说清楚了,谁都死不掉。”

    “死不掉?我身上的蛊发作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老教授伸手,落在他儿子的脸上,抚摸了一下。眼底写满了眷恋,他叹了口气,交代后事一样。

    他说陈蝶魄是从荆家逃出来的,荆家森严,她一个小小的蛊人不可能自由活动,可是她却从荆家逃了出来,而且重新将自己的意识掌控在手里。

    “她会用蛊,身上蛊虫很多,也善于隐匿自己的行踪,这些年,荆家的人一直在找她。”老教授说他知道地也不多,只是趁着陈蝶魄感慨的时候,听到的。

    他一拍脑袋。沉声:“而且,他不是女人,他是个男人,那张皮囊也是我替他找人做的。”

    “什么?”俞桑愣了一下,讶异地开口,“陈蝶魄不是女人,还是个男人,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老教授点头,他说他也不知道,好端端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让他去弄那副皮囊,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替陈蝶魄办事儿。也生怕他会报复他们。

    “经由我的手,去鬼市上替他找了一位大师傅过来,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这张皮囊做好。”

    “这是画的吗?”

    俞桑甚是好奇,大概觉得这件事情比较奇特,老教授摇头:“是花重金找了一个眉目稍稍相似的姑娘,做整容整成这样,再从她的身上将这副皮囊弄下来。这些都是那位大师傅做的,与我无关。”

    老教授的身子都在颤抖,他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么畅快地说出真相的一天。

    我靠在那儿,震惊不已,是个男人?

    陈蝶魄是个男人,这是天方夜谭。可是事实偏偏是这样,老教授说我们要是不信,就去鬼市上面去找那位大师傅,他还在的。

    “还能这么玩,简直厉害了。”俞桑托着下巴,满眼都是错愕,“接着说。”

    老教授说他既然已经告诉我们这些,也不怕陈蝶魄会来寻仇,他说有一次,大概是上个月十五的时候,陈蝶魄来七院这边,喝得醉醺醺,言谈之间好像提起一个女人。

    “他说他是来寻仇的,他要那人死不能复生,他好像有一个很长远的计划。”

    老教授继续道,但是确切的,他不清楚。

    “是不是一个叫婉倾的女人?”

    老教授点头,立刻应允:“就是这个名字,他那会儿在这里,喊了整整一晚上,该是他爱的女人吧,不然也不会这般刻骨铭心,可是一个蛊人,怎么会有感情呢?”

    俞桑站起身子:“蛊人怎么就不能有感情,只是皮囊换了而已,他爱婉倾,为了婉倾回来复仇,这么说也很正常。从荆家逃出来的小蛊人,看来不需要我们动手。”

    俞桑说这件事情只需要只会荆家便是,不管谁出面,与荆家联系,告诉他们这只小蛊人在这里,那么也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

    这个办法固然是好的,可是要找到荆家的人,谈何容易,再者说俞九龄与荆家那关系,特别的僵。

    “就这些了,再多,我也不知道了。”老教授说陈蝶魄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是完全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那位主。所以知道的不是很多。

    可是老教授的寥寥几句话,却足以将这件事情往相反的一个方向去。

    “陈蝶魄居然是个男人,这说起来也太诡异了吧。”俞桑依旧沉浸在错愕之中,不光是她,我也很好奇。

    老教授却说就算陈蝶魄是个女人那又如何,蛊人是男是女,只是一张皮囊而已。

    “说到底还是有仇怨,不然的话也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做这些事情。”老教授坐在一旁,他满脸窘迫,“他要我陷害你,我也乐得找一个替罪羔羊。这件事情总归是要被暴露的。”

    老教授说他顺着陈蝶魄给的这些线索,一步步展开周密的计划。

    “所以这一切成功地推到我的身上。”

    老教授点头,说他原本没想着去找小时候的录像带,可那天查看监控的时候,看到我一个人站在楼道那里自言自语,他心生一计,就有了现在这些所谓的证据。

    “这么说起来,您跟我也算是有仇了,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别害怕,我不会吃人。”

    “怕是比吃人更让人恐惧,你要我死也罢了,只是求你们放过生岩。”

    老教授说生岩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包括用傅夕颜作为引子,这样狠心的事情,也都是他做的。

    “徐生岩出事之后,是谁给你的计策,说能保证他尸身不腐。”我拧眉看向老教授,他显然有些慌,这样出卖帮他的那个人,他说不是他的作风。

    “可你觉得徐生岩真的活过来了吗?他就是徐生岩,还是只是行尸走肉,空有这一具皮囊而已?”我吼了一声,老教授显然被我震慑住了。

    我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性格,他的记忆。他的智商是不是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老教授一个踉跄,猛地坐在地上,哐当一声,有东西摔碎了,差点也吓坏我了,可我依旧保持淡定,一步步将他的心理防线击溃,这是俞九龄跟我说的。

    “他嗜血,伤了七院不少人,对吗?”我盯着老教授看,他脸色苍白,浑身都是冷汗。“七院那些无辜的护士,我们学校那血无辜的学生,都被你拿去养着这么一个怪物。”

    “不,生岩不是怪物。”

    “俞九龄说了,就这样,徐生岩养到最后,也会对你动手。我知道你不介意这一切,你只是爱他,我也知道你不介意牺牲那些无辜的人,可我告诉你。”

    我站在老教授的前面,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越来越觉得自己情绪激动,尤其说话的语调特别高。

    “徐生岩最后,是连地府都去不了的,他只能一点点消散,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不要。”老教授恐惧地跪在地上,他拉扯我的衣角,“求求你,救救他。”

    老教授给我磕了一个头,我与俞桑对视一眼,我俩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甚至这会儿我还是攥着我的手,生怕被发现。

    我解开袖子,用刀子割了一点血,顺着徐生岩的嘴巴点了几下,嫣红的血在徐生岩干裂的唇瓣上绽放,看到那抹妖艳的红色花朵。

    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徐生岩猛地睁开眸子,俞九龄说我的血,能暂时缓和徐生岩的症状,他说昨儿给结下的阵法,就是用我的血为引。

    只是做了一个障眼法给老教授看,其实俞九龄昨晚上已经替徐生岩解了身上的禁锢。

    看着徐生岩醒过来,老教授最后那么一点点防线也彻底的击溃了,他站在那儿,徐生岩满脸冷漠,冲他吼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生岩,是爸爸啊。”老教授老泪纵横,看得出来,对儿子是真的好。只是这种好,未免有些不知分寸。

    徐生岩冷声道:“那又怎么样,我说了,别来打搅我,还有你们……都给我滚。”

    我们从房间里出来,老教授脸上完全是窘迫的神色,他搓了搓手:“谢……”

    “不用说谢谢,这是交易,不是便宜。”

    “我知道,你们跟我来吧。”

    老教授带我们回了办公室,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特别紧张地擦拭额间的汗水,我跟俞桑反倒是闲适地很。

    “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早前俞九龄也说了,这件事情也唯独彭家跟祝家可以做了。”老教授拧眉,“是彭家老爷子,他说能帮我。”

    “彭老头?”

    果然是他,老教授说徐生岩出事那时候,彭老头恰好在七院,他们正说着话,可谁曾想传来这样的噩耗,就在老教授当时痛不欲生的时候,彭老头说他有办法。

    “代价呢,彭家做事情,从来只问代价。”

    老教授面露难色,他有些难以启齿。我不知道究竟背后藏了什么事儿,引得他这样为难。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打算隐瞒下去,能瞒得住吗?彭家如今自身难保,这件事情要是被揭穿,彭老头第一个卖的就是你。”

    我盯着老教授,他忽而笑了,畅快的笑意。

    “我只有死路一条,又害怕什么?”他绝望的眼神,“彭家在做药物实验,他们的实验都是做在人的身上,这么说你懂了吧?”

    我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许久不曾说话,简直是太震惊了。

    “你不过是一个名誉院长而已,你有什么资格?”

    “利益输送,这里都是一群被遗弃的人,多一个少一个,谁能看的清楚,谁会来管呢。”老教授叹了口气,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这样,所有的一切顺理成章都勾结在一起,彭老头替徐生岩吊着命,他替彭家输送实验用的人。

    环环相扣,最后牺牲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

    “怎么可以这样?”俞桑愤愤,“彭家制药那么厉害。我原以为这是救人的好事,没想到居然是建立在这样黑心肠之上,你们医院就这年走了不少人吧?”

    老教授叹了口气,仰望着上头,一副欲哭无泪的神色,看得我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罪孽深重,老教授说他此生不能偿还,死了以后怕也是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他依旧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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