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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里有条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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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眼见皇甫执没有答话,继续道,“皇甫大哥,雪儿知道,你之所以来到边城,留在北漠,都是为了我。可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为了我,带着众弟子冒险。其实,过了那么多年,我心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皇甫骥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已经失去姚雪二十年,没有想过还能失而复得。
姚雪继续道,“明天傍晚,我会去五里坡等你,你一定要来接我。”
长久的静默,姚雪不再言语,起身打开房门,踩着满地破碎的月光,缓缓离去。沙妖胸有成竹,皇甫骥一定会准时赴约。
皇甫骥嘴上一个字也没有说,心里却已经说了无数句“好”。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喜悦。
。。。。。。
葛寒秋接到姚雪的通知,说她已经支开了皇甫骥,明日傍晚,便是进攻青铜门最好的时机,她让葛寒秋也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葛寒秋急切的找来下属,让他们传消息给云初,一定要做好准备。
云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很是奇怪,他竟然感觉不到从前的兴奋。
一直以来,云初都只是个亡命之徒,活得如行尸走肉,他的每一个脚印,都是朝着复仇而去。为了复仇而死,是他唯一的信仰。
但这次,他突然觉得,生死博弈之前,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东西可以让他牵挂,还有一些人,让他想说再见。
第一个闯进他脑海的,是覃柒。
覃柒发誓,她真的没有偷窥云初。她只是碰巧那个时候觉得无聊,碰巧在云初的房前经过,又因为超于人类的听觉,碰巧听到了斑翎教之人与云初的对话。
云初打开房门,看到覃柒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前,他知道,她已经听到了斑翎教的计划。
云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覃柒,从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杀她。
两人沉默无言的来到活人墓的楼顶,坐在屋檐上。
覃柒看着快要升起来的太阳,感受着伴着尘土的晨风,轻声道,“云初,和我一起走吧。”
云初蹙紧眉头,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覃柒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人?我相信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就,你并不开心。”
云初冷哼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覃柒叹了口气,道,“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一点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暗杀青铜门,一定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在那里。”
云初没有说话,以淡漠的表情回应,他根本不在乎。
覃柒继续道,“就算你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杀死的人,他们也会有后代,他们的后代会替他们报仇。你的余生,或许永远在被追杀中度过,你希望这样吗?
和我一起离开吧,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你可以去北方看雪,去南方赏花,找一个爱你的姑娘,过一辈子平安喜乐的生活。夏天你们一起撑船采荷,冬天就躲在被窝里烤暖炉。她会给你生很多孩子,帮你洗衣做饭,在你累的时候,轻轻帮你捶背。
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你们不用忧愁以后的生活。又或者,你想让我。。。想让我陪着你,我也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直到你生命的尽头。”
覃柒描述的画面,很温馨,很幸福,是每一个人所期待的安逸,云初脑海中竟然闪过这些片段。他想到覃柒和自己浪迹天涯的生活,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他第一次觉得害怕,害怕看到覃柒的脸,他不敢再直视她。
云初狠狠攥着拳头,掌心被掐的生疼。他的犹豫让自己觉得可耻,怎么可以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打动,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动摇。
云初突然很讨厌覃柒,她为什么,总是能带给他莫名其妙的感觉。
第26章 进攻
覃柒眼神热切的等着云初的回答,她也知道,劝服他的希望微乎其微,可还是想试一试,她不希望看到云初这一生都在杀人和被杀中度过。
覃柒的一生太过安逸,几百年来,一直无忧无虑,她没有经历过痛苦,便不懂云初的执念,自然看不清楚他的心。
云初的眼神伴随着覃柒的热情越来越冷,他的语气阴郁到极致,轻蔑的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覃柒无奈道,“我说过,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幸福。”
云初喉结动了动,他以前也听覃柒说过这种话,可他从来不相信,现在,他信了,却不得不劝自己,不要信。云初狠狠道,“我不需要。”
云初几乎是从覃柒身边逃开的,他急切的避开她的目光。
云初活了将近二十年,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害怕。也第一次感受到,胸腔里那颗鲜红心脏的跳动。
云初走到大漠里,直直望着天上越来越亮的太阳,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的双眼。
云起扬是个神秘的人物,传说他有着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个亦正亦邪的杀手,他杀过很多人,被他杀死的人,有一个共通点,都是朝堂上当官的。
他杀过好官,也杀过贪官,没有人知道他杀人的准则或者标准,似乎杀人只是为了取乐。
对于他的身份,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师承神剑山庄,又有人说他是魔教的叛徒,还有人说他是个游子,无师自通。
二十多年前,整个江湖几乎都是他的天下。江湖上几百年来,就出了一个这样的人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神话,但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让人说不出为什么神秘的人,才是真正神秘的人。
二十年前是个乱世,中原有个痴情的皇帝,他年轻时治国治的不错,后来上了年纪,莫名其妙爱惨一个女子。儿女情长看得越重的男人,放在治国上的心思便越少。中原局势越来越差,叛军攻进长安,边城匈奴肆虐,皇帝也控制不了局面。
中原一乱,连累着江湖更乱。
世道一乱,当官的哪还有功夫管黎民百姓,更无暇操心江湖各派的冲突。
于是,武林之中,小门派杀人,中门派杀小门派,大门派杀中门派,乱成一锅粥。那些被灭的门派,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其中冲突最大的,便是斑翎教和武林名门的厮杀。
本来两个阵营的优劣并不明显,双方之间,大大小小的争斗不计其数,却都无法令对方伤筋动骨。
说起来讽刺,云起扬虽然是个杀手,他的最终目标却是为了天下长安。
两派之间长久的战争,加上国家的内忧外患,令百姓苦不堪言。云起扬心怀天下苍生,决定帮助名门正派攻下魔教。
有了云起扬的相助,以青铜门为首的阵营,实力得到很大的增强。
云起扬不仅武功很高,对领兵打仗也很熟识,只要是他指挥的战役,魔教不管是进攻还是反击,全都以失败告终。
云起扬死后的很多年,才有人知道,他是个被奸臣陷害的将军,不得已流浪江湖。所以,才对领兵打仗如此有天赋。
眼见着斑翎教气数将近,云起扬却突然莫名其妙的爱上魔教大公主葛寒依。既是与葛寒依相恋,云起扬便没有办法继续杀她的哥哥。再加上与名门正派的相处中,云起扬看到了他们的野心勃勃,这些人与所谓的魔教,根本没有区别,全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不管是朝堂之论还是江湖之争,全都令云起扬感到失望,他不愿意继续参与任何权利争斗,于是和葛寒依相约,决定退隐江湖。
虽然云起扬承诺,再也不管江湖之事,但他终归是魔教的女婿,日后,两方相争,云起扬便是个极大的隐患。尉迟迥担心魔教在云起扬的帮助下起死回生,于是联合众门派,暗杀云起扬。
当时刚刚生育的葛寒依,将初生的孩子留在斑翎教,只身去救云起扬,两人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对方人多。夫妇二人躲在一处秘道里,被人灌进油火,活活烧死。
这样一段历史,在旁人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杀母嗜父之仇,可对云初来说,是日日夜夜无尽的折磨,他几乎听得到父母死之前的哀嚎,看得见他们被烧成灰烬的尸体。
而这些悲剧的发生,仅仅是因为那些名门的以防万一。他们忘记了,云起扬从来没有义务为他们卖命。
那个存活下来的婴儿,从记事起,便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长大。夜以继日,不分昼夜的习武,稍有失误,毫不留情的处罚。二十年来,他不仅身体上要遭受最大强度的训练和惩罚,心里更是被无休止的摧残。
他身上每多一道伤痕,心里的恨便加重几分,每杀一个人,心里的冰霜便覆盖的更厚。如今过去了二十年,这个婴儿已经长大,他的心,除了仇恨和痛苦,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有温度的情绪。
后来,出现了一个叫做覃柒的女子,一直跟着他。他起初想赶她走,甚至有杀了她的冲动,可他竟然打不过她。
覃柒留在他身边,无条件保护他,对他好,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他打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她很容易温暖了他。
有人说过,一颗冰峰的心,只需要小小一丝火苗,便可融化。
云初站在强烈的阳光下,汗水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滴下来,打湿了前襟。
这样的温度,几乎融化了他的皮肤,他就是想感受,被火焰吞噬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不停的想象着,父母死前的样子,那种被活活烧死的痛苦。
云初再次睁开眼睛,眸色已经不再复杂,而是结满冰霜。
。。。。。。
覃柒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云初,她以为自己是该为他的固执生气的,结果却只觉得难过。她希望云初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即便不是特别幸福,也不要只有痛苦。
覃柒坐在楼顶,呆呆的看着云初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她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升到头顶,她觉得口渴,才从楼顶下来,回到房中。
覃柒桌子上的水壶里,总是装满水,她喝得水量很大,平时没人的时候,懒得用杯子,直接端起水壶来喝。
她一如既往,打开水壶的盖子,一饮而尽。
覃柒喝完水,半个时辰后离开了活人墓。
一直躲在远处观望的蓝衣难以置信,她明明在覃柒的水壶里下了毒,她怎么会毫发无损。
。。。。。。
夕阳如期而至,天地变成了美丽的红色,世界出奇的安静,这样的安逸,似乎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
皇甫骥早就在凌晨,偷偷带着落刀城的众人赶去了五里坡。他没有考虑,姚雪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走,而是在那么远的地方相约。感情很容易让人忘记思考。
葛寒秋命一部分伪装在边城的斑翎教教徒,换上落刀城之人的发饰和服装,混进了青铜门。
太阳落下去一半,青铜门最大的房间着起火来。
青铜门的房间很密集,一起风,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这火烧的着实蹊跷,若是有人打翻烛台,以青铜门的热闹程度,早就被发现,将火扑灭。但若是有人纵火,想让火迅速烧起来,必定需要很多柴火,搬运柴火时,难免引人注目。
这种时刻,显然没有人会去追究起火的原因,青铜门的人乱作一团,急哄哄奔跑着灭火。
葛寒秋确信,此火定是姚雪给自己的暗示。
得到葛寒秋的指令,躲在青铜门外的教徒冲进了青铜门,与门内的教徒里应外合。
葛寒秋打了一手的好牌,他让教中弟子假扮落刀城弟子,不仅能灭青铜门和沙响教,还可以嫁祸落刀城,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如此,攻击下一个目标落刀城时,也会顺利很多。
云初杀了进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尉迟迥,他要手刃这个人面兽心的老贼。
尉迟迥没有想到,落刀城的人竟会与魔教之人勾结,他痛恨自己,竟然相信了皇甫骥。
青铜门有一条密道,这条密道,除了尉迟迥、尉离寻、尉绯烟和姚雪,没有人知道。保护尉迟迥的人很多,他有足够的时间逃走。可尉绯烟和姚雪不知身在何处。
尉迟迥只犹豫了片刻,便只身逃开。他是很爱姚雪,也很疼尉绯烟,可她们,都没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云初看见尉迟迥的背影,追了过去。他一直知道尉迟迥是个禽兽,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生死关头,丢下妻女,一个人逃生。
云初跟着尉迟迥拐进密道。
密道里光线很差,云初进去之后,许久才适应这样的亮度。
他的眼前,有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云初不知道,尉迟迥逃跑的路是哪一条。若是一条一条试,选错了方向的话,尉迟迥说不定早就逃远了。
他正不知所措时,覃柒也从密道的入口走了进来。
第27章 将死
云初见到覃柒跟来,有些生气,他讨厌覃柒总是来阻止他。他不想覃柒与自己对立,更不想与她为敌。
云初语气微怒,“你来这里做什么?”
意外的是,覃柒并没有说出一个令他为难的字,而是道,“你向左,我向右。”
云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覃柒竟然会帮自己杀人。他和她初见时,她就差点从他手里救走尉离寻,之后,更是屡次三番劝他放下手里的刀。
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真相,覃柒阻止他伤人,不是因为对那些人抱有善心,而是为了他。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清真相,她看得见对云初来说最好的路,也希望云初能改变生活的轨迹,活得开心自在。
可是他放不下执念,覃柒努力过了,丝毫动摇不了他。如此,只要他非要不可的东西,就算是赴汤蹈火,覃柒也一定会满足他。
覃柒虽然没有办法直接帮他杀人,却可以在他杀人的时候为他减少阻碍和伤害。只要,这真的是他想要的。
覃柒看出云初的疑虑,语音切切道,“你放心,我虽然不杀人,但若是追上尉迟烱,肯定会帮你拦住。”
云初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覃柒必需离开。
云初冷声道,“我不需要,你快走吧。”
覃柒没有再回答,而是直接向右边的方向走去。
尉迟烱正在逃跑,他们在这里耽搁的越久,杀掉他的机会越小,云初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只好不再纠结,提步朝左边走去。
黑暗里,云初一直没有看清覃柒的眼神,甚至连她的脸都看不真切,可他就是相信她,没有一丝怀疑。
云初在转身后才意识到,覃柒是他长久以来,唯一信任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将真诚交付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一个他并不了解,甚至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的人。
。。。。。。
这个密道,看起来已有百年的历史,残垣断壁,破旧不堪。越往里走,墙壁越潮湿,腐烂的味道也越重,覃柒看得清黑暗里的一切,两旁游走的各种虫子,让她觉得恶心。
有风吹进来,风里除了烟尘的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覃柒莫名怕火,烟尘味让她有些胆颤。也许因为她的身体是稻草做的,条件反射般畏惧火。
覃柒为了不接触这些令她作呕的东西,尽量远离墙壁,脚下一直保持直线,沿着中心前进。
她不了解人类的建筑,完全不知道,这里会暗藏机关。
覃柒急匆匆往前赶,一脚踏在一块看起来十分正常,实则危险万分的木板上,触动了机关。万千支长箭从两边的墙壁上飞出来,朝四面八方射击,覃柒动作迅速的避开了这些攻击。只除了裙摆上被划破一道口子,身上没有一丝别的痕迹。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东西,就算擦着覃柒的衣摆都不可能,更别想划破她的衣服。可是不知为何,覃柒觉得自己的反应突然慢了很多,动作跟不上反应速度。尤其是在用了真气以后,身体更加不舒服。
覃柒意识到,密道里充满危机,不能再毫不顾忌的往前冲。
她再次迈出步子,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
她担心云初,现在对她来说,帮助云初找到尉迟迥的事情已经微不足道。这种危险的地方,连她视力这么好的情况下,都有些危险,更何况云初这个视力有限的凡人。她必须回去救他。
在覃柒赶到以前,云初就已经追上了尉迟迥。
尉迟迥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在这里逃跑时,一定会有回音,所以当他知道云初在追自己时,便脱了鞋,直接光着脚进来。
可惜的是,他没想到,覃柒后来会出现。两个人兵分两路,他不可避免会被追上。尉迟迥有些懊恼,当初的先人为什么只设计了两个出口,而不是三个四个,甚至十个。
好在他熟悉这里的机关,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躲过危险。
他以为云初会死在密道的机关里,因为除了他和妻儿,没有人知道机关的位置。
只是他轻视了云初的武功,云初虽然在前面的机关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但总算是闯了过来。
云初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只伤到了腹部,没有伤到手臂或者胳膊,如此,不影响他使刀。
云初肚子上的那一支箭,几乎刺穿了他的肺,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也许离死不远了。可是,他还能杀了尉迟迥,就算是受了伤,也比尉迟迥有胜算。
尉迟迥已经太老了,老得不配反抗,只能等死。
云初已经变成了怪物,他感觉不到流血的伤口,感受不到疼痛,更不怕死。
尉迟迥看到云初站在面前,手开始发抖,这个年轻人的毅力和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最让他震撼的,是他的执念。
尉迟迥不解的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云初狠狠地说,“因为你该死,而且必须死。”
尉迟迥笑起来,“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云初道,“你知道的,我一定杀得了你。”
尉迟迥皱眉道,“你的血腥味已经充斥整个密道,看来伤得不轻,就算你能杀了我,也要消耗不少真气,你也会死。”
云初举刀而去,道,“少说废话,你的死期到了。”
尉迟迥拔剑挡住云初的刀,刀剑相交时,他感觉到手心震的发麻。
云初出刀的速度,是尉迟迥有生以来,见过最快的,他几乎招架不住。云初是个特别的人,和当年的他畏惧的一个人很像,从骨子里透着相似。
云初的刀不停的从他身上划过,在他的脸上,手臂上,背上,留下无数伤口。
尉迟迥受的伤越来越重,死亡的恐惧侵袭着他。
云初最后一刀,砍在了尉迟迥的肩膀上,他用力握住刀背,不让刀刃继续向下。
云初用力两下,没有将刀抽出,只得一脚将尉迟迥踹了出去,尉迟迥的身子几乎飞起来,他跌倒在身后的墙壁上,嘴里猛吐出一口血。
云初继续持刀劈过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把剑,猛然刺穿胸膛。
尉绯烟在覃柒之前,抢先一步赶到了密室。
云初在闭上眼睛之前,脑子里空空荡荡,他不怕死,只是怕死之前,没有看到尉迟迥断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尉迟迥,尉迟迥脸上挂着笑,似乎在嘲讽他的失败。
云初回想自己的一生,除了复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可到了生命尽头,竟然这件唯一的事情都没有做好。
尉绯烟将手中的剑从云初的胸腔里□□,带出洋洋洒洒的血珠。
云初意识几乎被抽空,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仍旧挺身站着,将手中的刀对准尉迟迥。
云初的顽固让尉迟迥和尉绯烟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撼,尉绯烟向来尊重勇士,云初在她眼里,就是真正的勇士,若不是敌对的关系,她会很敬重云初。
可现在,云初要杀她的父亲,他必须死。
尉绯烟这次对准的,是云初的脖子。
覃柒在剑刃抵达云初的脖子之前赶到,她还记得之前失手打伤尉绯烟的事,这次小心的避开了她,只施力改变了长剑的方向。
覃柒施法的一瞬,心脏剧烈的刺痛起来,就像一只手,硬生生□□她的胸腔,掏走了她的心。
云初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眼见云初不再是威胁,尉绯烟以为覃柒是云初的帮手,将注意力完全移到了覃柒身上。她挡在尉迟迥前面,道,“爹,您快走。”
尉迟迥没有丝毫犹豫,撑着身子站起来,向出口跑去。
覃柒中了沙妖的妖毒,一旦施法,便会毒发全身,她的身体变成了黑色,眼睛变成了红色,身上有如千万只蚂蚁在蠕动。
尉绯烟见覃柒突然痛苦难耐,有些不知所措,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覃柒突然狰狞的脸,心中有些惧怕。覃柒一步步靠近,尉绯烟不敢坐以待毙,忙执剑攻击她。
她对准覃柒的心脏,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挡在了覃柒面前。
苍冥的手擒住尉绯烟的剑,直直望着她。
尉绯烟看到苍冥的第一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第二眼,看到的还是他。她不敢置信的问,“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苍冥没有回答。
尉绯烟心痛不已,她很后悔,当初为了再见苍冥,一直瞒着尉迟迥有刺客夜探青铜门的事。青铜门抓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她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以为,这次一定也一样。
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最终会带人攻陷青铜门。
她突然觉得,就是自己害了青铜门,是她为了自己可笑的一见钟情,放虎归山。尉绯烟想,苍冥的英雄救美,一定是阴谋。
她看着苍冥,喃喃道,“毁了青铜门的人,竟然也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冥皱着眉头,轻声道,“你走吧。”
尉绯烟静默了片刻,突然冲过去,喊道,“我杀了你。”
苍冥不躲不闪,任由长剑刺到自己身上。
苍冥和尉绯烟纠缠时,覃柒撑着身子,走到云初身边。
她伸出手指试探了一番,云初已经没有了气息。
第28章 苏醒
漠北的风,和海面上的一样悲凉。
覃柒看着云初阖上的双眼,心里万分难过。他的表情十分痛苦,虽然闭着眼睛,脸上却带着一种死不瞑目的神色。
没有人能够体会云初死前的心情,世人都说,死是解脱,但对于一个背负痛苦和世仇将近二十年,用一生去复仇,却换来一场空的人来说,死绝对不是解脱,而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云初没能杀了尉迟迥,没能灭掉所有江湖门派,他很不甘心。
覃柒拉着云初的手,哽咽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对于一个向来冷血的龙来说,流眼泪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覃柒第一次发现,原来眼泪是咸的。
她将脖子上的龙鳞取下,放到云初的手心,然后握紧他的手,闭着眼睛念诀。
龙鳞对于覃柒,如□□行了几百年的精元,龙鳞把她的魂魄聚集在稻草人中,使之魂魄健全。她现在把龙鳞融入云初的身体,意味着魂魄将无处可依,时间久了,便会魂飞魄散。也就是说,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换云初的命。
覃柒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长久以来,保护云初不受伤害,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宿命。
覃柒中了妖毒,龙鳞上的法力又在消散,她渐渐觉得,身体支撑不住。当龙鳞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覃柒陷入了昏睡。
外面已经是夜晚,却因为连天的熊熊大火,密室里并不是完全黑暗。
尉绯烟竭力想杀了苍冥,她对苍冥的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过是见了两面的人,竟然让她产生因爱生恨的感觉,尉绯烟觉得自己真恶心。
苍冥一直没有还手,他也不需要还手,即便是站着不动,尉绯烟的剑也根本伤不到他半分。
借着外面传来的凄凄恻恻的火光,密室里产生一丝微不可查的光亮,尉绯烟似乎看见苍冥脸上的表情,冷漠决绝。她心里的恨意更浓,她以为青铜门的骸骨,一部分是被苍冥铺在脚下的,而这些性命,换不来他一丝一毫的怜悯。
尉绯烟的力气快要用尽,她拿剑的手越来越抖,眼中只剩下寂寞悲痛的痕迹。
苍冥用两指擒住尉绯烟的剑刃,以一种劝慰的口吻道,“停下吧,你杀不了我。”
尉绯烟失声痛哭起来。她今年才十六岁,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十七岁的生日。对于一个成年不久的女孩来说,她经历的苦难和折磨已经够多了。
自从尉离寻死去,她这些天一直在想,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远离这些权利,不再做青铜门的傀儡,而是自由自在的,像一个正常的少女那样,肆无忌惮的过自己的生活。
她虽然一直祈祷,自己能够实现愿望,不再是青铜门的少主,可绝对不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尉绯烟甚至觉得,是上苍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青铜门才遭此一劫。
尉绯烟到底是一个少女,有了委屈,除了流泪,也没有别的宣泄方法。
她的眼泪流够了,委屈宣泄尽了,便腾出袖口,抹尽脸上的水渍,撕心裂肺的喊道,“杀不了你,我也要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青铜门到底欠了你们什么?”
苍冥和人类的接触不多,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形下,该怎么劝解一个受伤的人,但覃柒已经伤得快要死掉,他不能再和尉绯烟纠缠下去。
苍冥对着尉绯烟的脸,轻挥了一下手,尉绯烟顿时失去知觉,昏倒在地上。
。。。。。。
覃柒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思绪,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沉睡,可大脑还在运转,眼前是走马观花的景象,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难道,我是要死了?”
这其实是覃柒第一次做梦,梦里,是无穷无尽碧蓝色的海洋,她看到自己还是一条小龙,自由自在的在海里畅游,耳边响起渔人的歌声。
她躲在一块礁石背后,偷偷观望一条渔船,船上站着一个人,他的背影苍凉而落寞,整个身子隐藏在玄青色的长袍里。这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刀上全是血。
船上的人转过身来,歌声戛然而止,海上突然升起白雾,她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浓雾瞬间笼罩整个世界,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
浓雾中,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覃柒看到一张苍白的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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