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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里有条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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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柒闭着眼睛飞了过去,还没来得急后悔,便觉背后一阵剧痛,跌在地上。她痛得眼冒金星,感觉脊椎几乎断裂。
猎龙人并不知道覃柒的真实身份,他只是觉得她同龙有联系,有些生气,但并不想伤她。他眼见覃柒受了伤,赶紧收了手。
剑阵消失,苍冥随即扶起覃柒,隐身离去。
天空开始泛白,苍冥面对着渐渐浮现的红日,面色凝重。覃柒坐在地上,皱眉捂着心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苍冥眼中露出轻蔑,道,“不知天高地厚,你真的以为,那小小的猎龙法器能伤到我。愚蠢。”
覃柒懒得回应他的轻视,没有开口。
苍冥蹲下身来,看着覃柒的眼睛,道,“像你这么愚蠢的龙,在人间怎么活下去,随我走。”
覃柒皱眉道,“将军若是强行带我走,我想,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苍冥眸色一深,盯着覃柒的眼睛,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覃柒苦笑,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道,“将军,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何苦救你。”
周围没有一丝声响,回答她的,只有寂静。
覃柒抬起头来,面前之人已经消失不见。
“苍冥这是,放过我了吗?”
她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苍冥确实已经离开。
覃柒不再纠结,她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活人墓走去。她很累,累得没有办法使用法力御风,不得不慢腾腾的挪步。
天彻底亮起来,太阳将整个大漠照的金光灿灿,覃柒经过一棵苍翠的树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坐了下去,靠在树上。
覃柒闭上眼睛,意识越来越模糊,陷入沉睡,这并不是因为她伤势很重,而是因为太困了。她已经一夜没有睡觉,实在疲倦。
许久,覃柒醒过来,一睁开眼睛,便注意到身边的人影。
云初和她并肩靠在树下,正看着她。
覃柒不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初道,“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覃柒道,“没什么,昨天夜里热,我来这里吹吹风。”
云初静默的看着她的脸,皱眉不语。
覃柒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云初移目,道,“没什么,走吧。”
云初站起身,刚要提步,却发现覃柒没有一丝反应,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初道,“怎么了?”
覃柒身上有伤,却难以同云初解释,只道,“你先走吧,我脚疼。”
云初半晌无言,想了许久,道,“我背你。”
覃柒抬眸,云初的侧颜映在眼底,她不晓得人类的美丑,却清楚的知道,云初的脸,让她觉得很舒服。
云初蹲下身子,覃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双臂放在了他的肩上。
云初背起覃柒离开。他很瘦弱,身上几乎没有肉,肩膀也很窄,但他的背,仍旧让覃柒觉得舒适而安心。只是,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覃柒很难受。
覃柒闻着云初身上的淡淡清香和血腥味,很快便睡着了。
第23章 离开
覃柒伤得不重,因为猎龙人在看到伤错了人时,收住了不少功力,加之奇怪男子给她的身体不错,自我修复的能力很强,她睡了一觉,便恢复了大概。
对普通凡人而言,受这一掌,即便没有性命之虞,也不可能第二天便生龙活虎。所以覃柒开门撞见猎龙人时,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立刻便让他对她的怀疑更甚。
猎龙人靠在覃柒房前的柱子上,上下打量着她。他本来是想来看看覃柒的伤势,顺便问一问她和那条龙的事,没想到,覃柒看起来竟一点事也没有。他觉得奇怪,覃柒与龙有过接触,身上透着微弱的龙气可以理解。但她不管怎么看,都和凡人并无二致,怎么会有自愈能力,一夜之间便恢复健康。
覃柒皱着眉头回应猎龙人的端详,道,“有事吗?”
猎龙人双臂抱着肩膀,半笑道,“丫头身体如何?”
覃柒顿了顿,道,“死不了。”
猎龙人轻笑出声,道,“看来我是白操心了,丫头确实好得很。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丫头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短的时间,就生龙活虎了。”
覃柒怔了怔,望着猎龙人说道,“怎么,我身体好也得罪了您老?”
猎龙人正色道,“呵,小丫头好伶俐。”
覃柒不会撒谎,也很少撒谎,她知道,若是猎龙人多问两句,她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覃柒不再理会猎龙人,关门离去。
猎龙人追了上来,伸出手臂挡住她的去路,追问道,“小丫头,我有问题要问你。”
覃柒当然知道他要问什么,沉默无言。
猎龙人道,“你和那条龙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救他,他又为什么救你?”
覃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猎龙人冷笑,“小丫头的记性不太好啊,昨夜的事,你都忘干净了?”
覃柒神情平静,语气随性自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猎龙人抬了抬眉毛,“哦?”
覃柒道,“我昨天晚上睡不着,便出去走了走,路过胡杨林时,见到一个黑衣人迷了路,他刚问了我两句话,你就过来了,一言不合便要杀人。眼见你要偷袭,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挡了一下,后来的事,我也不记得了,一醒来就看到云初。对了,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还说他是龙,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猎龙人望着覃柒,叹道,“如此说来,你不认识那个人?”
覃柒点头,“我自然不认识。”
覃柒见猎龙人不再开口,提步离开。
猎龙人看着覃柒的背影,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乱七八糟说的什么鬼话。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出来你们的身份。”
。。。。。。
发现尸体的地方,在沙漠深处的一处凹陷里,这里不停地有人过来寻找蛛丝马迹,所以地上留下无数脚印,严重破坏了现场。
夕阳流淌在艳俗的金色里,尉迟迥背对着夕阳,站在沙漠深处,面色凝重。
他的背后,是平静的云絮,可他的内心却早已波涛翻滚。
青铜门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也有无数次面临着几乎分崩离析的境地,可没有一次比得上现在的汹涌舒卷。他不仅没有了威信和继承人,连气力都快没有了。他已经老了,老得几乎扛不动半鹰旗,载不动青铜门的尊荣。
皇甫执带着云初来到这里,他们刻意避开了覃柒,在男人眼中,让女人冒险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云初一看到正在发呆的尉迟迥,立刻升起怒色,整个人就像绷紧的玄,似乎马上就要断掉。
可他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义父说过,他的仇人不是尉迟迥一个人,是整个青铜门。杀了尉迟迥远远不够填补父母的性命,只有让青铜门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烟消云散,才能慰藉死去父母的亡灵。不仅如此,他还要帮义父夺取整个江湖。
皇甫执迎上去,毕恭毕敬的同尉迟迥打招呼。他的态度很谦卑,并不是因为敬畏青铜门,在皇甫执眼里,除了落刀城和父亲,没有值得自己敬畏的人和事。他只是记住了父亲的话,不要惹事,要将自己伪装成普通的人。普通人看到尉迟烱,该是畏惧的。
尉迟烱闻声转身,吸引住他目光的,不是皇甫执,而是云初。严格来说,是云初的眼睛,他觉得云初的眼睛似曾相识。
云初的眼神很复杂,尉迟迥清楚的看到,他的眸中闪烁的光,是恨,是发自骨子里的恨。
尉迟迥并不在意云初的仇视,这样的恨意,他看过太多,整个江湖都在恨他。甚至是自己的妻子,都在恨他。想到妻子,尉迟烱更加难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到了这个年纪,身边竟然连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家人都没有。也许尉绯烟是真的爱他,可是,她不是他的女儿。
许是皇甫执和云初身上的不羁和随性吸引了尉迟迥,他很愿意同他们打交道。
尉迟迥问,“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皇甫执抱拳道,“黄执,在下黄执,黄色的黄,执着的执。”
云初对于皇甫执隐藏名字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许是因为根本就不在意,江湖本该如此,名字只是代号,每个人都喜欢隐藏真相。
尉迟迥看向云初,云初一言不发,不知是不是夕阳的原因,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更加凶狠。
场面尴尬起来,皇甫执只好替他回答,“他叫云初,彩云的云,初始的初。”
尉迟迥拂袖笑了笑,道,“云起初阳,代表着希望,好名字。”
云初握紧拳头,皱眉望着他。听着尉迟烱的每个字,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尉迟迥移目,问皇甫执,“少侠可有什么发现?”
皇甫执道,“尉大门主真是说笑,我等小辈鼠目寸光,心浮气躁,走马观花扫了一遍,还能有您掌握的线索多?”
尉迟迥笑而不语,眼睛一直盯着云初。
云初一动不动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步伐轻盈而又坚毅。皇甫执笑着追了过去,勾住了他的肩,云初立刻露出厌弃的眼神。皇甫执浑然不在意,开开心心的和他一起走开。
天是蓝的,地是黄的,夕阳是火红的,世界上再也看不见别的颜色。
远处高高的沙峰上,站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她的衣袂在大风下,张牙舞爪的翩飞着。
地面上攒动的人影,制造出无数声音,沙妖起初觉得很噪杂,很烦躁。她从沙里钻出来,只是为了望一望,这些持续几日的声音何时结束。她知道出现在人群里很危险,因为全世界都在找她,找那个吸血的杀人凶手,可她还是走了出来。
当沙妖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心底的怨念和仇恨瞬间席卷她所有的思维。
她一直在找皇甫执,她要报仇。
可是,沙妖知道,现在自己的妖灵已经丢失,身上的灵力也所剩无几,与皇甫执正面交锋,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莫说皇甫执,便是普通的高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些天来,不得不躲在沙漠里,等待落单的凡人,靠吸食他们的精气活下去的原因。
沙妖看着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恨意更甚。她迫切的想要找到皇甫执和覃柒,拿回妖灵,并将他们碎尸万段。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妖灵已经被毁。
夜色降临,沙漠里恢复了宁静,肆虐的风卷席天地,沙妖沿着青铜门马车离去的轨迹走去。
青铜门最大的房间里,尉迟烱的妻子姚雪正在念经。她从小便信佛,相信佛语皆是真理,自从尉离寻死后,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诵经礼佛上。
旁人眼中看起来,她似乎是在为尉离寻祈祷超度,可只有她和尉迟烱知道,她只是在逃避。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丈夫,当年父亲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送了过来,其实她心里爱着别人。
她想过和爱的人离开,可她是父亲的独女,在她心里,除了爱情,家族荣誉和名节也同样重要。后来她有了尉离寻,又领养了尉绯烟,这才决定认命。
现在尉离寻死了,她的心便也死了,若不是尉绯烟支撑着,她可能早就垮了。她对待尉绯烟,像亲生女儿一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看得出,尉绯烟不是她亲生的。
姚雪逃避尉迟烱,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愧疚。她一丝一毫,一分一秒,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共度一生的男人,甚至连一个深情的眼神,一个乱了的心跳都没有给过他。她也知道,尉迟烱这一世,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尉迟烱的深情,让她更加无法面对。
夜更深了,一阵阵木鱼敲打的声音,从这个大房传出来,令夜色里孤寂的人,愈发悲哀。
第24章 交易
已经过去了几日,青铜门追查凶手的事情毫无进展,不仅如此,还陆陆续续发现了更多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人,皆如之前发现的尸体一般,成为了干尸。
极少数忠诚于青铜门的门派,被各方势力挑唆,也开始动摇,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一些没有胆量的小帮派,早就连夜逃出了北漠。留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在等青铜门的破灭,没有人会继续支持一个,给不了江湖公道的盟主。
眼见青铜门大势将去,正是进攻的好时机,葛寒秋仍旧还在犹豫。
他没有想到,自己忌惮的那个人,那个本来不问江湖事的门派,会如此忠诚的对待尉迟迥。他暗想,尉迟迥这个老狐狸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将皇甫骥拉拢了过去。
现在落刀城站在青铜门这一边,再加上有响沙教的支持,斑翎教即便与其他野心勃勃的门派联手,胜算也不大。
他实在不明白,响沙教和落刀城,为什么这么拥护一个大势已去的门派来统领江湖。
想到这里,葛寒秋变得烦躁不安,甚至是气愤。本来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皇甫骥却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葛寒秋看着月亮,眉头紧锁。
一条长长的人影,被地面上凹凸不平的沙坑打乱,看不出原貌。
葛寒秋侧目看着靠近自己的黑影,眉头紧皱。他认得云初和蓝衣的影子,他知道,靠近自己的不是他们,是一个陌生人。
葛寒秋回眸,一个干瘪苍老的女人站在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她长的本就恐怖,在阴寒的月光下,如鬼魅一般。
葛寒秋心中一惊,这个女人竟让他觉得有些害怕。他控制住心绪,问,“你是谁?”
沙妖很虚弱,她的声音沙哑而又沧桑,语音无力道,“葛寒秋,我是来同你做交易的。”
葛寒秋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很好奇,她竟然认得自己,看样子,还是特意来找自己,着实奇怪。他在这里的事情,除了云初和蓝衣,应该不会有旁人知道。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大漠,不管隐藏多少秘密,都瞒不过沙妖的眼睛,她天生有着窥探黑暗的能力。她看到过葛寒秋和云初,听到过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的计划。这些事情,本来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可以为自己所用。
葛寒秋没有想杀她,也没有想否认身份,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独自前来,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他开口道,“哦?什么交易?”
沙妖道,“我知道,你想灭了青铜门,迟迟不愿动手的原因,是忌惮落刀城皇甫骥,我可以帮你,让落刀城不能插手此事。”
葛寒秋蹙紧眉头,有些不可置信。他问,“你到底是谁?”
沙妖道,“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个可以帮你完成大业的人。”
葛寒秋想了想,突然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他笑了很久,似乎面前的人,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在演一出可笑的戏,逗得他很开心。许久,他才面带讽刺的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沙妖道,“凭你别无选择,你已经等了二十年,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现在青铜门少主已死,又人心尽失,你想浪费机会吗?”
葛寒秋很是惊讶,近乎于震惊,这个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全部计划,而且看起来也不像开玩笑。
他皱着眉头,内心波涛翻涌。事实上,这个女人说的每个字,都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确实迫切的想要成功,但对面前的一个一无所知女人,他不知该不该冒险。
葛寒秋狐疑的问,“所以,你想得到什么?”
沙妖道,“我想要覃柒和皇甫执的命,还有他们身上的一件东西。”
葛寒秋不敢相信,她帮自己这么大的忙,竟然只想要两条人命而已。毕竟人命在他眼里,是最轻贱的东西。他问,“既然你这么神通,为什么不自己杀了他们?”
沙妖道,“我杀不了他们。所以,你到底接不接受这个交易?”
葛寒秋想,用杀两个人来换取灭掉青铜门的机会,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值得了,他就算是赌上性命,也不愿意错过机会。他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但若你骗了我,相信我,我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无全尸。”
沙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葛寒秋,道,“杀覃柒,要用这个。”
。。。。。。
马车轮压过的痕迹,消失在青铜门的大门前,沙妖踩着细细长长的凹陷,缓缓接近鎏金的恢弘木门,阵阵木鱼声从门内飘出来,若隐若现。
沙妖在沙漠中生活了很多年,她喜欢闭着眼睛听风声,因为风里夹杂着很多被大漠隐藏的秘密。
她知道青铜门有个不会武功的女主人,一个很美的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岁,却仍旧风韵犹存。
沙妖从来不愿意与人类打交道,她总觉得,躲在沙地里孤寂,也比伪装在人类世界里好。所以,她打心里看不起覃柒。
可现在,她要做一件和覃柒一样的事情。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法力全失的小妖,除了能保持人形,和普通的火烈鸟没有区别。以她现如今的能力,覃柒一个诀便能杀死她,所以,她不会傻到直接冲过去,开口向覃柒和皇甫执讨回妖灵。她若想报仇,必须得到协助。
如此一来,使用青铜门的力量,无疑是最快的路,假扮尉迟迥或者尉绯烟更是这条路的捷径,可她已经没有体力和能力假扮一个高手。有权势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姚雪,成了她的选择。
此时的青铜门,除了木鱼声响的大房里亮着火光,周围一片漆黑。
沙妖来到大房前,房门没有关,一个全身素缟的女子,背对着黑夜跪坐着,她的头发垂泄下来,搭在脚跟上,像永不停歇的瀑布。姚雪念着经文,抠着念珠,敲着木鱼,对着面前的雕像充满敬畏。
人类的愚昧让沙妖觉得可笑,她们信仰的冷冰冰的雕塑和一卷卷符文,根本带不来今生来世的幸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看不到人间的疾苦。
沙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人,甚至更坏,她没有资格嘲笑那些天神。
木鱼声突然停止,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沙妖回神,不再胡思乱想,她朝着这个凄凉的背影,伸出了双手。
。。。。。。
活人墓里,皇甫执絮絮叨叨向云初讨教,在发现尸体的现场,到底找到了什么线索。
覃柒看着云初道,“怎么,你也要找真凶?”
云初点了点头。
覃柒不再言语,一心一意吃着面前的阳春面。
她面上表现的无所谓,心里却早已决定,帮助他们找到沙妖。她并不担心云初的安危,因为此时的沙妖,根本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可沙妖躲在地底,沙漠如此广袤,普通人就算知道她的藏身之术,也不可能搜遍整片大漠。
虽然身边有一位猎龙人,她使用法术的风险很大,但为了云初,她不得不冒险一试。
她从前帮云初做事情,不问原由,不计结果,但这次,她开始好奇。云初到底为了什么,要去追查真相。
以她对云初的了解,他是不会对任何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费心的,他想找凶手,也定然不可能是为了青铜门。所以,云初一定藏着秘密。
覃柒抬头看了看云初,他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手上,表情漠然,没有任何情绪,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皇甫执的话。
她想开口问云初,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不管真相是什么,她也一定帮他的。
月影苍凉,覃柒站在窗前,看着姣姣明月,陷入沉思。
她很后悔,当时没有杀了沙妖,这样,她就不会再出来害人。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有用。
覃柒对着月亮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大拇指尖放在中指上,喃喃有词的念了两句。一点星火从她指尖蹿出,像夏夜河边漂荡的萤火,飘向天空。
这点星火朝着沙漠的方向飘去,刚飞过对面的屋顶,便会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改变了方向。
覃柒心中一惊,忙追了上去。
星火轻缓的落在了屋后,覃柒飞上了屋顶,俯视地面,却发现星火已经消失不见。她四下张望,确定没有看错,星火已然消失。
覃柒不得不再次执掌,幻化出星火。她为了防止星火的再次消失,化出了近百点火光。星星点点的萤亮将四周照亮,覃柒第一次注意到,夜色可以如此美丽。
星火经过云初的窗前,他正站在窗前冥思,顿时被这样的美丽吸引了目光。
星火经过皇甫执的窗前,他讶异了一瞬,伸出手来,想擒住一只,却无法触摸半分。
猎龙人坐在胡杨树下,面目惊奇。
他起初看到一点星火,觉得怀疑,便施法让它落在了自己手中,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有妖气。谁知一抬头,竟又看到了上百只。
猎龙人狠狠饮了一口酒,突然轻笑了一声。
第25章 劝说
黎明时,沙漠里刮起沙尘暴,嘶吼声响彻天际。皇甫骥坐在灯下,无法成眠。
扰乱他心绪的,除了噪音,还有无法克制的心跳。
他早就看出青铜门大势已去,几年前,青铜门便已经没有了恢弘时期的号召力,现在又遭此大劫,更是摇摇欲坠。
尉迟迥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为了地位,就算是赔上整个青铜门所有人的性命,也不会主动降下半鹰旗。即便他愿意主动退出,任由江湖之人争夺盟主之位,青铜门这些年树立的敌人,也不会放过他。这些人不会放过的,除了他,还有他的妻儿。
皇甫骥很确信,青铜门一定会迎来一场殊死恶战,帮助尉迟迥,意味着违背族训,欺师灭祖,甚至还要牺牲落刀城众弟子的性命。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自私,多可耻,这种负罪感甚至让他有个念头,便是在此事结束之后自尽请罪。
可他宁愿赌上一切,也不愿意袖手旁观。
皇甫骥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尉迟迥,更不是为了大家以为的权势,他甚至根本不在乎整个青铜门所有人的性命,他要守护的,只有姚雪。
他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青铜门覆灭,看着姚雪死在这样荒凉的大漠。这也是他接到尉离寻被暗杀的消息时,来到边城的唯一理由。
二十年前,他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美丽的姚雪。他那时,是落刀城的继承人,姚雪是神剑山庄庄主唯一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带给他们的只有压力和痛苦。
他们从童年时起,便不得不在无休止的习练和责任中度过每一天,直到遇到对方,成为各自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他为了她,愿意放下一切。
两人本该浪迹天涯,远离江湖的是非恩怨,作一对神仙眷侣。可那时的神剑山庄,遇到了大危机,老庄主以为,只有同青铜门联姻,才能避过危机,姚雪为了家族和父亲,嫁给了尉迟迥,而他,也无奈接任落刀城。
只是没有想到,姚雪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从中原嫁到千里之外的漠北,仍旧没能守住神剑山庄。
就在她成亲的几年后,神剑山庄遭受灭顶之灾,庄内所有人被魔教屠杀殆尽,只有哥哥襁褓中的女儿活了下来。一夜之间,她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曾经的恢宏化为飞灰。
此事距今已经过去了十七年,现如今,江湖上已经极少有人听过神剑山庄这个名字。
皇甫骥和姚雪的感情,是他心底唯一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是怎样相爱,又是怎样被迫分开。如今,便是尉迟迥也不知道,皇甫骥如此坚定的站在青铜门这一阵营,是为了什么。
他可以不管青铜门,但没有办法看到姚雪再次遭受这种痛苦,他想要保护她。
几天前,皇甫骥曾偷偷找过姚雪,求她跟自己走,但姚雪没有答应,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她。
沙尘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天空清晰起来,皇甫骥看着夜色,心中怅然若失。
皇甫骥向来没有熬夜的习惯,但这些日子来,几乎没有一天睡的安稳。大房里的木鱼声,总是敲在他的心里。
这一夜,木鱼声没有响起。
皇甫骥喝了一口酒,辛辣感刺激着他的咽喉,他本就没有困意,现在更加清醒。
房门突然被敲响,皇甫骥讶异了一瞬,他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竟然有人同他一样,无法成眠。
“扣扣”声第二次响起,皇甫执才走过去打开了门栓。
伴随着“吱呀”一声,一个浑身素缟的女子出现在皇甫骥面前。
看到面前的女子,他突然怔住,心里百感交集。惊讶,兴奋,没有一个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皇甫骥仔细端详着姚雪憔悴的容颜,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身形也更加消瘦,一副将死之容。
他很心疼她。
皇甫骥一时无言,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对白来打破这恼人的沉默。
姚雪看着他的眼睛,道,“不请我进去坐?”她的声音和平时不同,沙哑阴森,像是哭了整整一夜,坏了嗓子。
皇甫骥这才猛然回神,有些支支吾吾道,“雪。。。姚夫人,请进。”
姚雪轻步缓移的走进房间,径自坐在了凳子上。
皇甫骥在门前站了片刻,他觉得今夜的姚雪,和平日里很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许久,他才关上房门,走到姚雪面前坐下。
皇甫骥倒了一杯茶放到姚雪面前,道,“请。”
姚雪没有接,只盯着他的眼睛。
皇甫骥回应姚雪的目光,她的眼神,让他觉得陌生。这双一如既往迷人的眸中,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情感。沧海桑田,时间原来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成另一个人。
皇甫骥克制住所有的情感,云淡风轻地问,“不知姚夫人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姚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皇甫大哥,带我走吧。”
沙妖之前信誓旦旦答应葛寒秋,让落刀城不再支持青铜门,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因为她对皇甫骥并不了解。
她为了假扮姚雪,杀了她之后,还掠了她的记忆,得知了皇甫骥与她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这才加以利用。
皇甫骥惊讶到了极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是他一直在期待的,为了这句话,他痛苦了二十年,饱受折磨二十年。
姚雪眼见皇甫执没有答话,继续道,“皇甫大哥,雪儿知道,你之所以来到边城,留在北漠,都是为了我。可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为了我,带着众弟子冒险。其实,过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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