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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里有条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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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变成稻草人,稻草人比沙子轻,并不会沉下去,到时施法将稻草人提出来便可。
覃柒对着远处吹来的风沙,深呼吸了一口,希望刺激自己的鼻腔,打出喷嚏,把魂魄喷出去。
覃柒正在酝酿喷嚏,却看到皇甫执一路小跑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不知何处找来的枯藤。他来到离覃柒十米的地方,道,“覃姑娘,我这就来救你。”
掉进流沙穴之后,自己会不会死,覃柒并不知道,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皇甫执掉进去必死无疑。她想说服皇甫执,离开这里,也是想支开他,自己便可以肆无忌惮的现出真身。她连嘴都还没张开,便看到地底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皇甫执的脚。
这只手看起来十分骇人,干枯消瘦,指甲比手指还长,皮肤已经干瘪,苍白到极致,整只手就好像枯萎了的胡杨树,在风中张牙舞爪。皇甫执惊呼了一声,便消失在地面,不见了踪迹,只剩一条枯萎了的藤条。
覃柒大喊了一声,“皇甫执。”回应她的只有空旷荒野上孤寂的风声,和永不停歇的沙尘。
覃柒来不急担心,也没能将喷嚏酝酿出来,便感到脚下吃重,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进了流沙。
沙漠里的风倏然停止,漫天乌云逐渐消散,世界恢复了静谧,阳光重新洒遍大地,沙漠再次沉睡。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就像刚才的所见都是幻觉,只有满地沙虫的尸体提醒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边城里坐着等雨的人,不停抱怨消失的阴天,失望而归。
落进流沙里,覃柒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就算不死,也会被封印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可她被沙子完全包裹之后,仍然清醒。
覃柒一直在下落,皮肤被细碎的沙石摩挲的生疼。周围一片漆黑,虽然不用呼吸,但这种憋闷的压迫感令她心烦意乱。流沙里似乎有条小径,她东一拐西一拐的往下降。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压迫感终于消失,覃柒平稳的落在地上。
覃柒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光亮。这里该是地底,光线却很好,她能清楚的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皇甫执正揉着自己摔疼了的腰。
覃柒学着皇甫执的样子,将身上和头发上的沙子抖掉。
皇甫执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覃柒摇摇头,没有说话。她抬头观察周围的景象,却被震惊的哑口无言。
皇甫执移目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间十分空旷的密室,桌椅照明一应俱全,俨然如居家一般,不同寻常的是,此处灯是挖空的头骨做的,桌子是人的腿骨拼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用人的骨头做成的。洞穴的中央,放着一个发着荧光的珠子,这颗珠子,竟是妖怪的妖灵,看起来,这妖灵受损很严重。覃柒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吸食沙漠中生物的元气。
这么恐怖骇人的地方,却有一张干净的床,一个摆满鲜花的精致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把纯白的骨梳,还有骨头做成的发簪耳坠,给人一种大小姐闺房的错觉。
皇甫执喃喃,“看来咱们掉进密室了。”
覃柒没有办法告诉他,这是妖怪的巢穴,洞里飘荡着的,除了浓重的妖气,还有刺鼻的尸气,不知道此处到底死过多少人。
就在那张张梳妆台上,覃柒蓦然发现一块黑色石头,这石头,和云初描述的很像,大小相当,刻在上面的图案也是一模一样。世界上莫不是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覃柒走上前,想拿起石头仔细端详,但在指尖触碰它之前,石头突然被一股力量吸引,离开桌面,飞了出去。
覃柒回头,眼睁睁看到石头落到一个人的手里。这是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婆,她长得很老很老,老得皮肤像树皮一样,全是褶皱,背佝偻成一个极深的角度。这个女人没有表情便已经很难看,她看着覃柒的时候,竟还在微笑,笑得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丑得不忍直视。覃柒看着她的脸,觉得很恶心。
她虽然丑到极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眼睛很好看,眼珠乌黑发亮,看起来精神奕奕,牙齿也很白,很整齐。
皇甫执是个无神论者,他从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可面前的人那么老,那么狰狞恐怖,和鬼没有什么区别,正常人应该活不到那么老,而且周围散落那么多尸骨,正常人怎么会吃那么多人。在皇甫执的认知里,他觉得此人定是练了邪恶的武功,走火入魔了。
妖怪咯咯笑起来,声音沙哑恐怖,她看着覃柒道,“看来我们是同类,我不想为难你,但这个人,我要定了。你识相的话,就滚开,我不会为难你的。”
皇甫执对这句话的解读是,两人出自同门。
覃柒并不惧怕面前的妖怪,这妖怪的妖灵受损,剩下多少法力不得而知,若真是打起来,谁输谁赢难下定论。她咧着嘴笑起来,“呵呵呵呵,随便你,我可以马上离开,但你手里的东西,我要了。”
皇甫执有些受伤,覃柒这样就把他抛下,也太不够义气了。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让一个女子来救自己。
妖怪盯着手里的石头,有些疑惑,这不过是她今晨在沙漠中捡到的一个普通石头,面前之人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东西她并不在乎,但也不像便宜别人,既然对她来说那么重要,自然要好好敲诈一番。
妖怪假装很喜欢的样子,为难道,“我凭什么给你?我也很喜欢呢。”
覃柒一副冷冰冰的谈判模样道,“你不必装模作样了,这东西对你来说分文不值,但对某个人说却是豁出性命要找回的,你便说你想要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妖怪没想到覃柒是个那么直来直往的人,有些尴尬的挑了挑眉,指着覃柒的脖子道,“我要它。”
覃柒皱眉,捂着脖子上的龙鳞,心中犹豫不决,若是没有了龙鳞,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人间生存下去,又如何帮得了云初实现心中所想,更无法回到天宫。神秘男子说过,龙鳞的力量是她所有的法力了。
妖怪看着覃柒不情愿的模样,道,“不愿意的话,就快走吧,省得我改变主意要你性命。”
覃柒一言不发,假装提步离去,却在接近妖怪的时候,突然伸手去抢,妖怪眼疾手快,瞬间跳开。
覃柒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让妖怪大为恼火,她怒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完朝覃柒扑了过去。
覃柒虽然法力受限,但武功很高,招架得住妖怪的招数。
覃柒觉得很奇怪,这妖怪的妖气看起来不低,虽然妖灵有损,但法力不至于如此微弱,连丝毫使不出法力的自己都能招架住她的攻击。
皇甫执第一次看到覃柒使用武功,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云初带的一个仆人,武功都那么好,如此可想而知,云初的武功该是如何高超。
覃柒武功再好,也只是个女人,皇甫执很自然的冲了上去,挡下了妖怪攻击覃柒的招式,同妖怪打在了一起。
皇甫执和覃柒两个人同妖怪对打,只是保持平手。覃柒庆幸,好在这妖怪的妖灵有所受损,不敢轻易使用法力,不然他们根本不是妖怪的对手。
落刀城以暗器闻名于世,皇甫执更是城中暗器排名第一,连他的父亲都被他打败。皇甫执虽然是暗器高手,但平生很不齿这种有些小人行径的事,所以从未使用暗器伤过人。
可面前之人狰狞恐怖的脸,让皇甫执无法产生恻隐之心,他犹豫了一番,还是掏出了暗器。
第14章 返回
沙妖的动作既凶残又狠辣,覃柒勉强抵挡了片刻,尔后招架无力,被一掌打在肩上,重重摔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而皇甫执虽是凡人,武功却比覃柒还高,他灵敏的躲过了沙妖打过来的掌风,沙妖颇为惊讶,嘴角露出讥笑,似乎在嘲笑身为妖的覃柒,武力还不如凡人,她直直望着皇甫执道,“有趣,真有趣,你是我见过最有胆识的人类,而且,武功也是最高的。”
她忽然将笑意收住,冷冷道,“可惜,我还是要杀你。”
身后的妖灵还在吸食大漠中的生灵,覃柒单臂撑地,捂着伤口看着妖灵,突然灵机一动。
通常,妖灵在吸食元气时,若是被中途打断或者主人强行施法,都会导致它的自毁受损,而离开肉身的妖灵在吸食元气时,即便是自己的主人也无法触碰,接近它,轻则被灼伤,重则灰飞烟灭,所以沙妖才会如此张扬的将它放在明处,也正因如此,覃柒没有想过碰它,这么狭小的空间,若是妖灵爆炸,似乎无处可逃。
眼见妖怪一步步接近皇甫执,覃柒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子,想向妖灵掷去。她不知道这个妖灵的威力有多大,伤害范围有多广,但拼死一搏还有生存的机会,没有作为就只能死路一条,她决定打落妖灵的一瞬间拉着皇甫执逃跑。
覃柒石子还未出手,便看到妖怪突然受伤倒在了地上,沙妖的胸口和脖子上插着两个飞刀。
沙妖没有想到,皇甫执的暗器会这么快,快得像一道闪电,一道从地狱冲向天空的闪电。她睁大眼睛看着皇甫执,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人类的飞刀怎么可能那么快,连她都看不清楚。
面对这么恐怖的对手,皇甫执掏出暗器时未曾有一丝犹豫,这与他对此人的偏见无关,而是因为他长这么大,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未曾被打败过,也从不需要暗器。他以前以为是自己厉害,现在才知,只是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而今,对面之人对他来说是一个绝顶高手,虽然年纪很大,却比任何年轻人都要精壮,而且招招致命,每一个动作都想将他和覃柒置于死地。
皇甫执没有选择,他若心慈手软的话,死的就是自己和覃柒。更何况,周围成堆的人骨预示着,这个老人杀过的人数不胜数,将来定是要害更多的人,若是杀了她,也算是为民除害。
妖怪身体力竭的倒在地上,但没有死去,仍旧一如既往的呼吸,像睡着了一般。皇甫执看着她蠕动的喉咙,觉得很恐怖,怎么会有人脖子被刺穿,仍旧可以活着。
密室里温度很低,但恐惧和厌恶让皇甫执此时此刻燥热难耐,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擦着皇甫执的脸,连风都是冷的,却吹不走他的汗滴。皇甫执心里畏惧,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沙妖受了重伤,又陷入了沉睡,妖灵顿时停着了吸食大漠,覃柒也瞬间恢复了法力。
覃柒从地上站起来,走近沙妖,从她身上拿走了云初的黑石。
这妖怪吃了很多人,害死了太多生灵,覃柒想,就算不杀她,也不能让她继续害人,她拿起停止发光的妖灵,用力捏碎。
皇甫执被面前发生的一切震骇到极点,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世界上会有杀不死的人。
皇甫执面露迷惘沉痛之色,牙齿打颤的问覃柒,“到底怎么回事?”
覃柒笑看着他,突然一掌打在他的侧颈,皇甫执毫无防备,昏了过去,覃柒提着他的腰带,将他带到了地面上。
皇甫执醒来后,覃柒一直告诉他,他是在做梦。皇甫执不太愿意相信她的话,这若是梦的话,梦境也太真实了。
太阳落山之前,覃柒和皇甫执赶回了活人墓。青铜门的葬礼已经结束,活人墓又恢复了热闹,他们进门时,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打斗,死了两个人,金老板正在熟练的指挥人敛尸,顺便拿着金算盘算一算店里的损失。
所有人对这种场面都很习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吃饭喝酒,就好像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是动物,是牲口。
皇甫执看到尸体,想起那个中了飞刀仍旧活着的老太婆,胃里一阵干呕。覃柒丝毫不关心活人墓的杂乱,而是四处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金老板看到覃柒东张西望的样子,笑道,“云公子在自己房间。”
覃柒有些生气,她脚步轻稳的走上了二楼,来到云初的房间,但并未像往常一样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云初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水。
云初看到覃柒狼狈的样子,疑惑的盯着她看,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在问,“发生了何事?”
覃柒有些气愤,她语气很差,不耐烦道,“你还有心情喝水?”
云初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将水杯放回桌上,道,“你想怎么样?”
覃柒看着他不在乎的模样,更加恼火,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云初如此生气,但她一直以来的性格决定,做不到普通女子的大喊大叫,她压抑着问,“你在青铜门时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差点。。。”
说到这里,覃柒没有再说下去,她想说自己为了云初差点丢掉性命。她走出青铜门时,在妖气很重的方向察觉到了云初的气息,她怕云初遇到妖怪,才朝那个方向赶去,没想到云初已经安然回到活人墓,还安然的喝着茶。
云初在等覃柒说完话,覃柒却没有将最后的字说出来。
她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语气,道,“没什么?你去哪里了?”
云初冷冷道,“没去哪里。”
云初没有想过同覃柒解释,他在青铜门时,是看到了魔教的人,才跟了出去。他当时其实有考虑过,不该把覃柒一个人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可覃柒的武功他知道,而且身边有皇甫执,反而把她带到义父面前,会更危险。
义父告诉他,已经偷偷寄信给了各大帮派,内容都是匿名告诉他们,自己会推举此帮做新的武林至尊。江湖上马上就会掀起狂风暴雨,班翎教便等着江湖各派围攻青铜门。现在只要等,总能等到他们希望的骚乱。是啊,除了等,云初什么也做不了。他明明可以杀了尉迟炯,但就是得等。
覃柒见云初不再言语,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云初道,“是的,很大的麻烦。”
覃柒有些意外,道,“什么麻烦?”
云初道,“你。”
覃柒仔细想了想,她和云初相处了大半个月,知道他向来是这种性格,也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今日是她自己主动跟到青铜门的,也是她自己主动向沙妖的方向走的,实在没有十足的底气指责云初,而且自己最后也成功脱险了。如此想了想,覃柒冷静下来。
她从怀中掏出黑石,放在桌上,道,“给你。”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云初看到桌上的东西,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眼睛里有很奇怪的东西在闪烁,疑惑,震惊,亦或是开心,感激,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此时甚至有一种感觉,有覃柒在,竟然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要好。
云初第一次因为抛下一个人产生愧疚,尽管他以前总是抛下别人,抛下敌人的尸体。这种愧疚心,让云初觉得羞耻。对他来说,只需要愤怒和仇恨两种情绪。
第15章 相救
黄昏,又是黄昏。
落日照在青铜门迎风飞扬的大旗上,旗子上的半只鹰发着光。
尉绯烟站在青铜门最高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半鹰旗,表情里尽是不满,委屈和痛苦。从今以后,她就是青铜门的少主,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而这个人人觊觎的位置,没有让她半分开心,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尉绯烟从来不喜欢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哥哥,尉离寻生前,未曾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两人相处时,他经常表现出对她的不耐烦和厌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路边的乞丐,甚至是垃圾堆里的野猫野狗。现在尉离寻死了,却还留给她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她总觉得,自己和尉离寻,根本就不是亲人,也体会不到血溶于水的亲情。所以,在整个青铜门陷入落寞的时候,尉绯烟并没有悲伤太久,似乎这样的哥哥,也不足以让她惦念太久。
风从庄严宏伟的大门前吹过来,一行带刀的侍卫匆匆跑了过来。
这些侍卫齐刷刷跪倒一片,只有一个为首叫刘艺的侍卫,鞠躬抱拳道,“参见少主。”
尉绯烟心中有着莫名期待,但面无表情的问,“如何?”
刘艺道,“确如少主所言,此人当真在活人墓。”
尉绯烟思索了片刻,道,“很好,跟我走。”
刘艺心中颇为惊讶,不知尉绯烟意欲何为,平日里,别说是夜闯青铜门的刺客,就算是私逃的奴隶,也是直接击杀,他不理解,这次尉绯烟为什么强调,一定要留活口,现在还要亲自赶过去。他虽然有疑虑,但不敢随意开口,对青铜门的侍卫来说,门主和少主的命令,就是绝对的真理。
尉绯烟第一次对青铜门的敌人产生恻隐之心,那天晚上的沙漠中,突然闯进来的那个面孔,对她来说太过熟悉,她总觉得此人和自己有某种联系。
更重要的是,她忘不掉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只要想起来那个拿着笛子的黑衣男子,她便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从前活着,浑浑噩噩,青铜门的规矩,压得她无法呼吸,但现在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那晚闯进青铜门的人,似乎是她再见这个人的唯一线索,她依稀记得黑衣男子和刺客的对话,他们似乎相识,即便不相识,黑衣男子一定认得刺客。
她想再见他。
。。。。。。
灯火如炬,活人墓中恢复往日的富丽堂皇,只是墙壁和柱子上,多了几道刀痕,几处剑纹。死去的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不过须臾,便被所有人遗忘。人心就像这片大漠,可以很快埋葬所有的一切。
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人,她带着斗笠,容貌隐在薄纱下,手里拿着一条长鞭,长鞭的手柄上缠着粉红色的布条。她的身后站了两排拿刀的人,各个凶神恶煞,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么大的阵仗,在此闻所未闻,因为有头有脸的门派,根本不愿意住在这臭名昭著的活人墓,而且他们有青铜门的招待,不必踏进此地。就算借住此处,也是极尽全力隐瞒身份,以免为自己的门派招羞。就像时常混迹此地的尉离寻,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金老板依旧不紧不慢的坐在老藤椅上,脸上挂着三分笑意,翻着账单打着算盘。活人墓第一次如此安静,安静的整个大厅只剩下“噼噼啪啪”的算珠碰撞声。
云初一出现在大厅里,这群人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刀。
刘艺伸出手臂,挡在云初面前,道,“我家主人想请你喝一杯。”
云初皱了皱眉头,道,“我不喝酒。”
尉绯烟开口道,“你不必喝,我有话问你。”
尉绯烟的语气虽然听起来骄横,但仍旧让刘艺不解,对待这种本就该千刀万剐的人,不碎尸万段已是天大的恩赐,何以还执意相邀?
云初静默片刻,转身,走到尉绯烟桌前,在她对面坐下,他认得尉绯烟的马鞭和她的声音。
尉绯烟声音威严道,“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云初握了握刀,道,“你不杀我?”
尉绯烟轻笑了一声,道,“你要知道,在我眼里,同我作对的,只有两种人,有用的活人和没用的死人。”
云初道,“所以,你不杀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尉绯烟眼神倏然变冷,质问道,“我想知道,他在哪?”
云初抬眼看向她,道,“她?”
尉绯烟道,“那晚,救我的人,似乎和你的人相识。”
云初表情有些奇怪,冷漠道,“我告诉你之后,岂不要成为没用的死人了?”
尉绯烟显得有些意外,笑了笑,道,“那要看,你让我得到的东西,够不够换你一条贱命。”
云初微皱眉头,显然很是不悦,世界上这么羞辱他的人很多,不过已经都死了。
皇甫执坐在二楼的扶手上,抱着肩膀,微笑的看着两个人对话。他很好奇面纱下的女子,虽然骄横刁蛮,但不让他觉得讨厌,还有些可爱,就是不知道样貌如何。
这个时代,真正的大家闺秀,都是足不出户的,更不会抛头露面,这么大摇大摆往男人堆里挤的,不是□□就是杀手,更不可能有一丝贵气,就好像覃柒,美则美,却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可皇甫执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骄纵是骄纵了些,但举手投足,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大小姐。想这整个漠北,也只有一个人能在此出现。
尉绯烟有些急了,嗔道,“快说,他人在哪?”
云初道,“不知道。”
莫说青铜门,便是整个武林,除了尉迟炯和尉离寻,又有几个人见到尉绯烟,敢如此张狂。尉绯烟气急,道,“你就不怕死吗?”
云初道,“死?”
云初的话很少,若不是如覃柒一般耐得住性子的人,非被气出内伤不可。
尉绯烟怒极,突然拿起长鞭,朝云初的脸上甩了过去。云初像初遇那样,一把握住。
尉绯烟怔怔的看着他,莫名其妙没了言语,她没有把握,是他的对手。她虽然没有同他交过手,但见识过他的武功,更何况,此人身边,似乎有一个绝顶高手,一个一掌几乎让她丧命的高手。
大厅里安静了半晌,刘艺看着云初对尉绯烟的态度,气愤到了极致,他的手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终于,他没有克制住,对身后的人吼道,“还不上?”
一行侍卫纷纷拔刀,围了上去。
云初没有拔刀,他从不在人前拔刀,见过他拔刀的人都死了。
除了覃柒。
还除了尉绯烟。
云初也不在人前杀人,见过他杀人的都死了。
除了覃柒。
还除了尉绯烟。
大厅里打成一团,覃柒在房中早就听到,她站在扶手前,看着云初和一群人打斗。云初没有拔刀,也不杀人。
青铜门的侍卫,只要主人不喊停,只要自己不死,就永远不会停。而云初又不愿杀人,所以这场打斗,似乎无法结束。
覃柒的食指已经伸了出来,几乎将法术寄出去,却不知何处的一道掌风,打散了她的攻击。
覃柒抬头,在窗外的楼顶上,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拿着长笛,发丝飞扬,背景是悲凉的无尽黄沙。
她觉得很恼人,怎会有这般粘人的人。
一个躲在人群中的跑堂,手里攥着发黄的抹布,他刚将手从抹布里露出来,便突然朝他射出来一只飞刀,飞刀射穿了他的手心。他痛苦的攥着自己的手腕,蹲在地上。
刘艺眼见自己的人受了伤,停下了攻击,忍不住环顾四周。侍卫见自己的头儿停了下来,也收住了动作。
皇甫执邪笑着从二楼跳了下来,站在云初的身边,道,“尉大小姐,堂堂青铜门少主,武林第一美女,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吧?”
尉绯烟面上倏然一热,怒道,“你怎么。。。。。。”
她想问的是,皇甫执怎么会认得她。
皇甫执默想,若是你的家里有个堪比活人墓的金罗阁,再有个一直逼迫你在此读书的父亲,你也定能知道很多事情。
皇甫执看着云初,笑道,“我说云兄,原来你这么心慈手软的,连刀都不拔。”
皇甫执一直等着没有出手,就是在等云初拔刀,他想看一看,云初的刀法到底有多好,可云初显然不让他如意。
刘艺不耐烦道,“愣住做什么?”
又是一阵激烈的打斗。
覃柒眼见云初没了危险,悄声从二楼走了下来,朝门外走去。
尉绯烟一眼便看见了覃柒,绿色的罗群,丝毫没有发饰的装扮。并不是她眼力有多好,而是因为,覃柒是活人墓里唯一的女子。
尉绯烟知道覃柒和长笛男子一定有联系,长笛男子对她说过,“你竟敢伤人。”这句话明显是相识之人才会说出口的。
她不再管大厅里的纷扰,而是朝着覃柒的脚步跑去,奔出了活人墓。
第16章 苍冥
覃柒走出活人墓时,才发现长笛男子本来站着的位置如今已经空无一人,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靠着直觉朝月亮的方向走去。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亦或者妖怪神灵,都喜欢有光的地方,都喜欢朝着光明走。
边城的夜,即便无风,空气也是冷的。覃柒觉得从头到脚透着寒意,今日,她一定要同这个跟踪她的奇怪男子做个了结,这个男子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拖延下去,长笛男子说不定会在某个人群冗杂的地方,将自己揭穿,那么到时候,便会前功尽弃,她的所有努力亦是会付诸东流。她要将他引开,引到无人之地。
覃柒沿着荒凉的街道向前走,两边的土房破破旧旧,漆黑的门窗透着诡异。
她来到街道尽头,这里有两排长长的胡杨树,即便白天也看不到尽头,现在更是长不可测。在这片几乎没有生机的死亡之海,胡杨树像守护神一般,毅然的守护着风沙,为这个死寂的地方,增加了生机。
落寞萧索的月光下,胡杨树张牙舞爪的延伸着枝干。
覃柒知道,自己在找的人,也一定在找自己,她对着夜空道,“出来吧。”
长笛男子皱眉看着站在空地上的一抹绿,瞬移到胡杨树下,出现在覃柒面前。
覃柒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上下打量他,男子的脸上蒙着一层光晕,眼中透着轻蔑之色,就像在蔑视蝼蚁一般,俯视着覃柒。
覃柒问,“你到底是谁?”
长笛男子声音冷漠而又威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道,“孽障,还不随我返回深海。”
覃柒顿时傻了眼,这人果然是龙族,但她竟然没有闻到一丝龙气。
对龙族来说,修行越高的龙,龙气隐藏的越深,散发的龙气越微弱。长笛男子已经将龙气完全隐藏,那么他的修为定是到了最高的境界。覃柒此前怀疑过男子是龙族,但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龙族的影子,在深海里,能有这种修为的,只有一个人,覃柒却不敢相信。
她有些泄气道,“你是苍冥?”
男子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告诉覃柒,他确实是苍冥。覃柒没有想到,龙族最至高无上的深海之主,会亲自过来捉拿她。
每个人心里都有最为畏惧的事情,就算是视死如归的英雄,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就像向来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覃柒,此时此刻感受到的心情,虽然不会恐惧,但仍旧有些敬畏。
她从小就敬佩苍冥,这个战无不胜的深海神话。苍冥治理深海,有着最为严格的规矩和惩治手段,但凡生活在海里的生物,都对他怀着敬畏之心。
以覃柒这种级别的小龙,平日里苍冥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谁呈想,覃柒会不知死活的跑到这缺水干燥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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