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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姿莲华-燕鸣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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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下了黄泉,在忘川河畔遇到他,他一定不会开心的。所以,北姑娘你放心,阮琪不会想不开的,阮琪一定连东恒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北偌望了她半晌,由衷地说:“好。”

  ☆、第九十章 悔不当初

  北偌命管家给阮琪择处隐蔽的住所,九楼办事快极,一个时辰不到便在焕金域安置好了一切,只等将阮琪送去。
  但她尚不放心,怀着对东恒与阮琪的愧疚,她要见到阮琪真正稳定下来才能安心,于是决定亲自送阮琪到焕金域。
  暗影队顶着皇甫猎的命令,派了十人暗中保护北偌。
  陆月游本也想跟着北偌,但考虑到北偌其实并不愿自己被这样过度保护,最终也只嘱咐了她几句。反正阮琪在焕金域的家离这儿也只一天的车程,对陆月游来说赶到那里也只是几刻钟的事。
  两人在中午便下山,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名暗影打扮成车夫,为她们驾车,缓缓驶入焕金域。
  阮琪施了极淡的妆,一身白衣,乌发全部绾起,于发间别一朵娇嫩白花,明显是**的扮相,这辈子她是不愿再嫁了么?
  北偌虽心疼阮琪,但在感情上她也帮不了阮琪更多,便也未试图劝她忘记东恒,或许时间能抚平一切,但或许有些感情太执着,根本无法淡却,一切都只能顺其自然。
  他们夜间找了一家驿站休息,第二日一早又出发,在正午时到达了一座不大的村庄,村庄之中一座老宅便是九楼为阮琪准备的新家。
  这屋子虽简朴且稍小了些,但最是适合阮琪,九楼办事果然是很周到高明的。
  屋子里备了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妈妈,还有一个伶俐可人的丫头,都是日后伺候阮琪的人。
  北偌又叫那个一路为她们驾车的车夫留下保护阮琪。虽说这里隐蔽,离煜施城又有百里距离,再加上东恒已死,东辰没必要再为难阮琪一个女儿家,但难保邓堇破又做出什么来。
  在村里休息了一晚后,第二日一早,北偌与阮琪告别,直接叫宾月载她飞回去,这样一来终于也算解决了一桩心头事,她的心情也略放松下来。
  东恒啊东恒,我欠你的是还不清了,只能尽力为你照顾好阮琪。
  路过一个王朝的帝都,上空设有禁飞令。虽然以九楼的力量解决这点事易如反掌,但北偌不愿额外生事,当下带着宾月在城外降落,准备花点时间横穿过去。
  一进城,发现街上张灯结彩,红绫飘飘,贴有双喜字的大红灯笼沿着直大街一路延伸下去,地上花瓣洒落一地,喜庆得不得了。
  “怎么回事?”
  一名暗影出现在身旁,对北偌低语道:“禀小姐,这是鑫朝的皇帝铁益举办的国婚,娶的是邻朝的公主,迎亲队伍刚刚过去。”
  “哪个邻朝公主?”
  “庚乾王朝的六公主,凌琴悠。”
  月上中天,夜风愈发寒冷,整个宏铜城却依旧灯火通明,街上人潮涌动,挤满了欢庆的百姓们。
  远远端坐在宏铜正上方的皇宫亦是彻夜的笙歌曼舞,正殿侧殿觥筹交错,奢华的弦乐夹着人们的笑声隐隐透出宫墙,述说着这场婚宴的热闹繁荣。
  正殿上,几个身披霓裳的貌美舞姬随着华贵的音乐翩翩起舞,绫罗飘飘然的实在美不胜收,惹得席上一众皇室与重臣不时拍手叫好。
  正席上一名须发半白的金袍男子喝得面红耳赤,醉醺醺地随着乐曲打拍子。他打得在兴头上,粗糙的手便揽向身旁那身着火红嫁衣的龄少女。
  少女厌恶地扭头,牵动满头的金簪左右摇摆,却奇怪得竟没有反抗,任由男人将自己搂进怀里。
  下席一名少年余光瞥见这一幕,手里转着空金樽,一曲未完,他却终于是耐不住,独自离开了大殿。
  走到殿外的庭院深处,他对着面前的枯树,长长叹了一口气。
  “凌兄。”
  身后猛地蹦出冰冷的两个字,少年登时吓得后退,待看清来人,很有些埋怨说:“我说欧阳兄,知道你修为高深,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他吐一口粗气,烦躁地问,“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带她走了。”欧阳诺说。
  凌子绪闻言,惊愕之余不忘检查四周,确定安全后靠近他,低声恶狠狠地说:“欧阳诺,你疯了么?这是在鑫朝宏铜城的皇宫!有多少兵将驻守有多少修士保护你知道吗?你是想带我妹妹去送死吗?”
  欧阳诺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屑道:“那又如何,我想带她走没人可以拦得住。”他若解封被压制的修为,徒手灭了这个王朝又如何?
  凌子绪气恼不已:“送亲队伍自庚乾朝到这儿起码行了四日,路上你有多少机会带琴儿走,她在等你,我也在等你,可你自始至终没有出现,你知道她有多伤心么?到现在木将成舟,你却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龙潭虎穴的帝都动手?你真以为你欧阳少谷主很行么?你是在证明你有多爱我妹妹么?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照顾照顾琴儿的感受,如今她的心都已经碎了!你以为你想带她走她便会随你走吗?”
  被凌子绪劈头盖脸一阵指责,欧阳诺顿时没了声息,原本认为的一切的理所当然,转眼成了难如登天,他想得太简单了么?
  一阵风扫过,吹得满树枯叶沙沙作响。
  殿中的歌舞似又换了一场,但掌声却未湮灭。
  庭院里却冷寂得可怕,两个少年互相对视着,一个愤怒,一个愧悔。
  突然,一个好听却冷漠的声音打破这段沉默:“欧阳诺,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一名穿着暗红长袍的少年踏着月光走来,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冷艳而霸气。
  “北偌(北兄)!?”
  凌子绪震惊地打量着她,英雄会距今已快两年,曾经一人独战金族群雄的那个阴柔少年,如今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整个人变得很不一样,凝实得仿若一颗黑宝石,神秘又美丽。
  她变得更妖娆,气息变得更强,气质也更邪魅了。
  如今的北偌,凌子绪已经没有自信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即使他是一国太子,也根本无法在她的光芒下露出一点点头角来。
  这种心情下,再想起当日崖边,他无视凌琴悠的恳求,未对北偌伸出援手,实在是惭愧不已,也是追悔莫及!
  北偌只当未瞧见凌子绪,盯着欧阳诺问:“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她就是为了逃婚才去贯日谷找你的吗?”
  欧阳诺撇开脸,面具下俊脸一片惨白:“当日她父皇母后亲自前来要人,我哪还能强留她?”似是想起那日的情景,他懊悔地闭上眼睛,竭力将记忆逐出脑海。
  “那你现在为何又来了?”
  “我……”他支吾了半晌,终于承认道,“我后悔了。”
  北偌走到他面前问:“欧阳诺,我问你,你愿意搭上多少东西?若你的觉悟不够,那你便不必去了,我一人足矣。”她看看凌子绪,说,“反正我也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凌子绪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面对北偌**裸的挑衅,欧阳诺攥紧拳头,冷漠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情愫起伏:“我欧阳诺到底能赔上多少东西,这就证明给你看!”
  他说着大袖一挥,一根暗红的黑纹长棍嚯地出现在手中,棍上涌动着赤红的灵气,他便这样气势汹汹地走向殿中。
  北偌望着他的背影,浅笑着自语说:“欧阳诺,你终于是想通,肯面对自己了。”说着也跟了上去。
  凌子绪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两个疯子,一番决断后,当下决定先将父皇母后带离。
  欧阳诺持棍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向大殿,足履间充斥着腾腾杀气,饶是没有丝毫修为的太监宫娥都能感受到他的杀意。
  殿门外的守卫首先喝住他,欧阳诺二话不说,长棍在空中霍霍舞动,几下便将守卫打翻在地。
  听见响动,几队士兵随即鱼贯而出,挡住他的去路。
  欧阳诺再次抡起长棍,绚烂的棍花连番乍现在空中,赤色灵力澎湃得几乎包裹全身,几条火龙低吟着自棍中飞腾而出,吞吐出丛丛火焰,将来势汹汹的兵将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下一刻便有更多的成百上千的铁甲士兵赶来,空中又有几十名修为不凡的修士蠢蠢欲动,一时间竟将欧阳诺天上地下围得严严实实。
  金袍男子走出大殿,居高临下看着台阶上被围困的欧阳诺,一脸不屑与耻笑。
  而参加这夜宴的人皆聚在大殿门后朝外探头,不断打量这个敢凭一人之力独闯鑫朝皇宫的红袍少年,只是情绪各不相同。
  这鑫朝的皇帝铁益也是个修士,修为已近御灵境后期,他也是自持灵力深厚,才敢在这时出来。
  铁益双手负于背后,一脸傲慢道:“哪来的狂徒,可知这是鑫朝皇宫,也是尔等能随便乱闯的!”
  欧阳诺道:“在下贯日谷欧阳诺,今日来就是要将庚乾王朝的六公主凌琴悠带走,你鑫朝若不服,我贯日谷奉陪到底。”他又望向老皇帝身后那个美丽少女,“跟我走。”
  凌琴悠在门外看见他的红袍子时便已泪流满面,见铁益出了殿,脚下也控制不住跟上来,回过神来时,欧阳诺已与她只隔了十几节台阶。
  明明一个奔跑就能到的距离,此刻他们之间却隔了数不清的士兵,更是隔了一整个王朝。
  她当即扭头,冷漠地说:“哪来的疯子?本公主根本不认识你。”
  铁益闻言也嗤笑出声:“夜闯皇宫闹得人心惶惶,打搅朕的婚宴,还口出狂言要劫朕新纳的爱妃,这些罪都够斩你百次的,今日你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朕哪还有脸面对鑫朝百姓!众将听令,杀无赦!”

  ☆、番外一 生死相许(一)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 题记
  在我很小的时候,约莫是五岁吧,时间太长记得有些不清了,家里有一个大哥哥,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
  他会用路边的野草给我折小猫小狗,还有霸气的螳螂,偶尔他还会用好吃的糖糕逗我开心,我很喜欢他。
  每天从私塾回来,我不先回房,而是带着功课直接去寻他。
  他在角落里砍柴,我就坐在院子的老松树下抄夫子吩咐要练的字。他休息的时候会过来给我研磨,亲切地唤我小姐,我写得不好时,他便握着我的手细心地教我。
  在他的引导下,宣纸上我原本龙飞凤舞的字就会变得很娟秀好看,这个时候我总会很佩服他,连他身上的淡淡的汗味也一并欣赏着,觉得厉害的人真是什么东西都是好的。
  爹娘待人宽厚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从不苛责家里的下人,我与大哥哥玩在一起他们也不多管。后来我听说大哥哥是秀才出身,和胡子花花的夫子一样都是很有学问的人,由他带着,外人看着我读书并不用功,课业却总是名列前茅的。
  然后长大些,我开始步入会胡思乱想的年纪,看着爹娘恩爱,某一日我突然遐想着自己是不是会成为大哥哥的妻子,然后生一个像我一样活泼可爱的宝宝。
  有一天,我终于羞怯地将想法告诉他,他一如既往温柔地唤我小姐,说且等我长大。
  我以为那便是承诺,等我真的长大回想起来才明白,其实那时他是敷衍我的吧,并不是说他不喜欢我,只是他介着下人的身份与年龄,终究是不可能娶我。
  但不必等我懂这个道理,这已经变成了不可能。
  那日我与邻家的小少爷悄悄溜到后山摘莓子吃,因玩得过头了,天黑了才着急了知道要回家,摸黑却是很难下山的。
  我们两个小孩在山路上摔了一跤,从小娇生惯养的,便于山腰间哭了起来,声音将夜里觅食的豺狼引了过来。
  其实当时我吓得瑟瑟发抖,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记不清了,印象里只有大哥哥的呼唤,一直小姐小姐地叫我,然后就是一种很刺鼻的气味,血的气味。
  长大一些,我从其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猜出,大哥哥为了救我,被山上的豺狼咬死了。
  后来,这个我记得非常清楚,十二岁那年,我们一家人探亲回来,因贪路近,冒险抄了山路,没想到半途大雨滂沱而至,山上滚下来的碎石惊吓了马儿,马车倾出山路坠下了悬崖。
  我被爹娘抱在怀里躲过一劫,其他人全都死了。
  十二岁的我,富家小姐出生,又懂得什么?我只是蹲在爹娘的尸体边一个劲儿地哭,以为上天会可怜我,将我失去的一切都还给我,现实却是从此以后,连一个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的人都没有了。
  我哭得忘我,连有人靠近我都不知道,直到自己被扶起,打着的油纸伞遮住了冰冷的雨水,我才呆呆地回头。
  一张俊逸的脸白皙干净,真是清朗得好看,我却盯着他出神,恍惚以为小时候那个大哥哥又回来了。
  那人哀伤地看着我,一双眼睛黑得似上好的砚台研出的墨,勾勒出的温柔与怜悯,是一卷我从不曾见过的水墨画。
  他宽厚的大掌搭着我湿透的肩头,声音温柔又忧伤:“别哭了,你爹娘会伤心的。今后,你要连你爹娘的份一起活着,所以必须要快点振作起来啊。”
  一般人总是会说节哀顺变,他却不一样。但我也终于知道他并不是我的大哥哥,大哥哥他,从来只会恭恭敬敬地唤我小姐。
  他为我处理伤口,安葬我的父母,差人到我的家处理他们的身后事,安置好了一切。
  葬礼后的那日清晨,他见我依旧很伤心,朝天招手,一只麻雀很灵巧地飞过来,停在他手上。他将麻雀送给我,哄我开心,我无比崇拜他,忧伤也减了一半。
  后来我才知道,他有控制鸟类的能力。
  他问我今后怎么办,其实我还可以投靠亲戚,但我从小便不喜他们唯利是图的嘴脸,殷切地恳求他带我走。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他能带给我一丝熟悉感,我想只能依靠这微茫缥缈的感觉活下去,为我无依无靠的身心寻一处寄居之所。若离开他,剩下的的这个世界都将是陌生的。
  他答应了。
  他的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坐的马车也是豪华无比,我以为他是附近某个富商,后来来到帝都煜施城,进了焱王府,我才知道,他是整个熠朝百姓万分敬仰的焱王。
  从此,我唤他王爷。
  许是关照我的出身,他没有安排我做粗活,而是让我在他院里做个侍女。
  但我毕竟曾经是个小姐,侍奉人的事不曾做过,便经常做错事,他倒不在意,带我们的老妈子私下里却将我骂得很惨,被饿肚子被擀面杖敲打开始变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为此我很委屈,夜里常蒙着被子哭,委屈着,思念逝去的父母,哭诉我不幸的人生,但竟从不曾后悔随他来到这里。
  来到煜施的第一个生辰,我到厨房,偷偷给自己的馒头沾了一大把白糖,算是给自己庆生,生活变得这样辛苦,我居然也没有觉得很伤感,我想我是真的变坚强了。
  傍晚时分,他将我带到花园的湖泊旁,问我的近况。
  那时我已经懂事了许多,知道我没有资格告诉他我的辛酸,所以只简单地说我正在努力适应,过得也挺好。
  这时,有五彩的鸟群飞到水面上,鸣叫着飞舞,组成各种好看有趣的队形,看得我连连赞叹叫好。
  他说这是他送我的生辰礼物,他清楚下人的生活,知道下人之间也有勾心斗角的事,所以他不想送我贵重的东西给我引来不必要的争端。
  那时我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不仅记得我的生辰,还能想得如此周全。
  我想,我到底何德何能,叫他对我如此上心?
  一日我又打翻了厨房刚做好的羹汤,老妈子恼火地当着整个厨房的面,叫我跪在灶台边,一边狠狠用锅铲打我的头,一边威胁我说,若我再做错事,便再也不必出入王爷房间了。
  我害怕了,我害怕见不到东恒,害怕眼前不再出现那张干净俊朗的脸,害怕又要孤身一人。
  我开始努力,努力将一切都做好。
  后来我发现,只要用心只要忍耐,这些都很容易,而且只要做得比老妈子更好,我甚至能日日待在他身边。
  所以最后,我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女。
  但并不是唯一。
  我生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可惜我没有一张巧嘴,侍奉他时,与其她人相比总是显得木讷笨拙,但我不愿佯装娇媚动人去刻意讨好他,这是我仅存的一点尊严。
  一日,陛下进山狩猎,他作为二皇子自然是出席了,顺道也将我及其她几名侍女带上。
  猎场上,他提一把长弓跃上骏马,英气勃发,潇洒自信,一时迷倒了众多小姐郡主。我望着他与陛下并肩驰入森林里,其他皇子将军之辈只能跟在他们身后,为他骄傲的同时,我亦很失落,我突然意识到,我这辈子或许只能这样看着他。
  但我不后悔,因为自始至终都是我要跟着他的。
  原本以为打猎需要很久,几刻钟不到,他却突然回来了。
  背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少年,身后追逐的,是一只红了眼发狂的野兽。
  “快跑!”他扯着嗓子朝人群大喊。
  留下的多是女眷,她们或许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多血,当即便是尖叫着四散而去,士兵们倒是有秩序,一拨帮忙疏散,一拨前去帮助他挡住发狂的野兽。
  但那豪猪一样的野兽实在是强得过分,几十名士兵几下就被撂倒。
  恐慌的人群之中,没有人会在意我一个小小的侍女是不是安全离开,我一人在躁动的人群里停下来,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逆着人群跑了回去。
  他看见我捡了一把剑跑回来,有惊讶,有慌张,更多的是愤怒。他说:“阮琪,你不要命了吗?”
  我说:“王爷,阮琪已经死过一次了,命在不在都一样。”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而后将背上的少年交给我,接过我手上的剑。
  从小就听说过,二皇子天赋异禀袍,是熠朝少有的修炼天才,一百多岁便到了御灵境。
  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等我侍奉他时,我也没觉得修士与常人有什么不同,有时也会想他这么年轻,竟已经一百多岁了么?
  还有便是因修炼的原因,他至今也未娶妻生子,叫我暗自窃喜,觉得修仙还是有些好处的。
  今日亲眼见他施展身手才切身体会到,修士与我们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乌色的光宛如海浪似地一**掀起,他从容不迫地踏在浪尖或进或退,御空斩杀那头豪猪,真是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厉害!
  他虽不是那个会用野草折玩具给我的大哥哥,但他和大哥哥一样厉害。
  后来我知道,那头豪猪不是野兽,而是一种比野兽危险许多的妖兽,名为狂猪;而那个被这狂猪攻击的少年,是熠朝的废柴三皇子,东辰。
  三皇子伤势严重,躺了将近半年,他经常派人送些上好的疗伤药给他,有时还会亲自去探望他。
  他总是对人和蔼可亲,对这个三皇子更是打从心底的疼爱,我看得出来,三皇子也很感激他这个二哥的关怀。
  以为日子会永远这么平静地过下去,然而这样的错觉被打破,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知何时,他开始经常对月长叹,眉间是深深的忧郁。
  他在担心什么?
  陛下前日在大臣面前重重奖赏了他,几天前三皇子也平安从焕金域回来了啊!
  我问他,他只是苦笑。
  然后渐渐的,经常听见第几个皇子猝死王府,哪个公主意外坠井而死,某某大臣被发现贪污受贿招致满门抄斩。
  煜施城弥漫开一股沉闷晦涩的意味着死亡的味道。

  ☆、第九十一章 柔情为卿

  欧阳诺知晓凌琴悠对他已是心灰意冷,这样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当下平静地说:“你乖乖站着别动,我这便带你走。”
  他调动全身灵力聚于手中长棍上,大喝一声朝四面八方抡了一个大圈,一股赤色浪潮瞬间自虚空中掀起,轰地一声荡漾开去,所过之处士兵几乎是纷纷惨叫倾倒。
  趁此机会,欧阳诺立刻御空而起,大手隔空一抓,凌琴悠便低呼着飞向他。
  “想得美!”铁益冷笑一声,当即身子一跃追了上去,粗糙手指正触到凌琴悠飘扬的裙袂,突然一道金色剑光当头斩下,铁益暗叫不好,脚下一转果断退回。
  还未等他落地,两柄佩刀便搭在了他脖子上,两名黑衣人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体两侧,他们唯一暴露在外的两双眼睛闪烁着顶尖杀手才会有的冷血眸光。
  “啊!”
  全场瞬间陷入僵局。
  前一刻还意气风发、成竹在胸的皇帝陛下,转眼间居然被两个黑衣人以刀劫持,几千名士兵一下慌了手脚,不知是该继续追击欧阳诺,还是救他们的皇帝陛下,一时间都持刀轻易不敢乱动,大殿之内一帮的皇族重臣更是乱做一团,好像天将塌下来似的。
  铁益暗暗捏了捏手掌,发现自己的灵力不知何时竟已被封,现如今他除了体质和身手比下头这些士兵好些之外,几乎也就是普通人一个了,比之他身侧的这两个人更是不值一提。
  恐慌之下,他羞恼地低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挟持朕!难道也是那什么贯日谷的!”
  “他们是什么人你无需知晓,你只要清楚,今日他二人若在你皇宫中少了一根寒毛,你的首级便也不必安在你脖颈上了。”
  一阵敬畏的退却之声,进千名士兵一瞬间如潮水般铿铿地退开,让出一条直通正殿大门的路来,全数人一同望向前方,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皎洁月光下,一名身披血色披风的少年缓缓走来,脸上一副黄金打造的鬼脸面具造型简单,却与他的人一般,透着可怕且诡异的感觉,就仿若自最深的九幽地狱走出来的恶魔,残忍又血腥。
  但同时,他的一举一动也是霸气得叫人不敢直视,加上身后七名气息强大的黑衣人的衬托,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场,比之上头那个货真价实的皇帝强大了不知多少倍。
  “北偌小子!?他怎么会在这儿?”凌琴悠惊异地问。
  见北偌暂时控制了局势,欧阳诺立刻将凌琴悠护到身后,道:“等会儿与你说。”
  铁益一见北偌身后跟随的几名黑衣人,立刻明白挟持自己的其实是她,当下气得脸色发青道:“你……你又是谁!凭什么对朕颐指气使!”
  北偌冷冷道:“就凭你的命在我手上。”她示意一下,一名黑衣人旋即将刀刃抵紧,铁益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铁益身子随之一缩,北偌这是在警告他,她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会杀了他。
  他咬牙沉吟片刻,突然森森地笑起来:“就算你今日杀了朕,我鑫朝将士也绝对不会让他们二人安然离去的!”
  话音一落,周围将士得令,几乎同时将手上兵器指向北偌与保护她的几名黑衣人,天空中的修士们也将灵力释放出来,情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置身于天上地上的严密包围中,北偌却只是平静地挑眉:“你这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么?”
  修真人士果然不比凡世那些贪生怕死的皇帝,位高权重者能将生死看得这般淡也是少有。
  但是……
  北偌冷笑:“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她危险地提高音量,悦耳的声音变得更加娇媚动人。
  欧阳诺捏紧凌琴悠小小的手,低声说:“别怕,跟紧我。”
  凌琴悠嘴边不觉浮现满足的微笑,重重点了点头。
  蓦地,铁益沉声吼道:“杀!”
  “哈!”
  近千将士们冲上去,修士们同样凝聚起灵力攻击,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想要剿杀的目标却仅仅是中心的寥寥几人。
  北偌唤出荒古轮回剑,那边欧阳诺手中长棍从未放下过,皆是准备血战一场。
  喊杀声响彻云霄!
  嘎!
  极其诡异的是,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所有的声音猛地消失,而方才的呐喊还隐隐在远方回荡。
  北偌、欧阳诺及九楼的暗影同时屏住呼吸,被逼得调动起全部力量。
  仅仅只是须臾的死寂后,全体将士突然惨叫着,以北偌为界线,纷纷被震荡向两边,与此同时降临下来的威压,似是一座山岳砸在身上,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连喘气都困难,御空的修士亦是同时摔在人群里,徒劳地挣扎着,却像其他人一样,根本反抗不了如此可怕的压迫!
  而北偌他们都是提前感受到这突袭而来的强大力量,皆运起全身灵力保护自身。
  周围扑倒一片的同时,北偌亦感到身后有人在快速接近,当下果决回身,荒古轮回剑于虚空中划出一道唯美的金色光弧,却在触碰到那人的衣领时便猛地止住。
  啊!
  怎……怎么可能!!
  惊!十足十的震惊!!
  她的脑子陷入完全的空白,顷刻间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右手第一次无法握紧她的轮回剑,任由它掉在地上。
  “铿锵”一声,她愣愣地看了地上的古剑一眼,却没有去捡,分明已经失去了分寸,陷入彻底的失措之中。
  她一步步地,难以置信地后退。
  那人一步步跟上来,伸手在她面具上轻轻一点,鬼脸面具及血色披风瞬间消失,褪去骇人的魔鬼般的气场,月下她的身姿风华绝代。
  微微一笑,他狠狠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她宛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贴在她耳边**地低语说:“小北,我好想你啊!”
  多少次面临死境时,多少次痛得昏死时,多少次意识模糊时,多少次孤独的睡梦时,耳边回响的都是这个声音,低沉性感的,带着一点点戏谑,总在不经意间撩拨她的心弦。
  只是因为想再见到他,才一次次地逼自己站起来,只是因为记得他的承诺傻傻地等他回来,才不肯在任何困难前倒下!
  千百万次的思念与执着,这次终于是真实地出现在了身边,还是依旧只是一个念想?
  她像孩子似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喉咙才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一会儿便湿了他的前襟。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哭得惨烈,他心疼地抱紧她,将她拥入怀抱的最深处,渴望用自己的心与灵魂安慰哭泣的她。
  北偌艰难地开口,无助又希冀地问:“呜呜,是你吗南穹?是你吗?”
  木南穹轻轻地吻着她的发顶,**溺地说:“小北,是我,我遵守承诺,回来找你了!”
  “你这个浑蛋,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对不起,小北,我的错,你受苦了!”
  闷闷的哭声虽低,却清晰地传遍殿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一千来人被迫趴在地上听着,没有一个人能够出声打扰她。
  凌琴悠疑惑地看着场中的两人,担忧地以眼神询问欧阳诺,他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九楼的暗影亦分不清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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