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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里的太子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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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锦瑶一来就有人给她换衣服,姐姐的棉布袄裙也自然不能拿出来了,更甚者山茶看到后,还差点扔出去。楚锦瑶连忙抢了回来,自己贴身藏在床上,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楚锦瑶就偷偷拿出来,抱着衣服偷偷哭。
  楚锦瑶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苏父苏母对她,总是没个好脸,看临走时姐姐苏慧的表现,显然苏慧也知道,只是终究捱不住心软,时常背着苏父苏母偷偷接济她。
  楚锦瑶晚上哭完,第二天起床时又是一副精神模样。虽然现在大家不喜欢她,但是若是苏家突然有一个亲戚要来借住,她们姐妹还要暗暗念叨呢,所以这都是人之常情。楚锦瑶路上告诉自己,只要她好好看好好学,用真心和赵氏、楚锦妙相处,她们总会看到自己的好的。
  然而现在,楚锦瑶看着赵氏和楚锦妙亲亲热热地挑首饰,而她站在一边,多余无比,楚锦瑶突然就怀疑其自己想当然的信心来。
  她真的能融入这对母女之中吗?
  楚锦瑶正尴尬着,门外的小丫鬟银铃一样的声音响起,一跌声和来人问好:“大姑娘来了,大姑娘万福。”
  一个轻缓悦耳,宛如流水从鹅卵石边轻轻流过般的声音响起:“母亲在里边?”
  “是呢,四姑娘和五姑娘也都在。”
  屋外顿了顿,然后一阵轻缓温和的脚步声走近,西次间的丫鬟早就打开帘子,光线一闪,一个容貌柔美、气质端庄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姑娘。”
  大姑娘楚锦娴点头,和赵氏问好后,就站在一边,等着赵氏梳妆。楚锦瑶也学着众人的模样给楚锦娴问好:“大姐安好。”
  楚锦娴轻轻点了点头,就收回视线,和楚锦瑶一起站着。楚锦瑶见了楚锦娴才知道,戏文里说的大家闺秀是什么模样。楚锦娴无论做什么都是轻轻柔柔的,说话也细声细气,就像才子佳人里面的那个佳人。虽然楚锦娴对楚锦瑶一样淡淡的,但是楚锦瑶却不以为意,楚锦娴对谁都是这样,而且楚锦娴一进来就和她站在一处,楚锦瑶不用再干巴巴一个人站着,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楚锦瑶心里想,怪不得楚锦娴是府里众口交赞的大姑娘,她为人处世真的很有长姐之风,就凭楚锦娴随手给楚锦瑶解围,从没受过别人什么好的楚锦瑶便非常感动了。
  不过楚锦瑶发现,楚锦娴和赵氏也不大亲近,至少不会像楚锦妙那样腻过去和赵氏撒娇。当然,楚锦娴也做不出来撒娇这种事,但是这和楚锦娴从小在老夫人身边养大也有很大关系。
  有了楚锦娴陪着,楚锦瑶终于不觉得时间难捱了,慢慢的,几个庶女也都到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恭候赵氏收拾,屋子里只能听到楚锦妙和赵氏的说笑声。等赵氏终于梳妆好,婆子已经将早饭摆妥了。长兴侯不来赵氏这里吃饭,二少爷身子骨弱,这些年一直是自己用饭,所以一起吃饭的只有这些女眷。长兴侯的姨娘们作势给赵氏布菜,赵氏让她们夹了几筷子,就说:“行了,你们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不用在我跟前伺候,自己下去吃饭吧。”
  几个姨娘这才告退,妾室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就算她们生了儿子女儿。其实这几个姨娘还算好的,有儿女傍身,赵氏才会给她们体面,其他没孩子的通房,都要站在正室后面立规矩,伺候赵氏和姑娘们吃完饭才能走。
  楚锦瑶眼睛滴溜溜看着几个环肥燕瘦、各有春秋的姨娘,心里感叹,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啊。
  吃饭之后,赵氏带着女儿们去给楚老夫人请安。楚老夫人是一个极威严的人,下颌略方,嘴角边有很深的纹路,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这和楚锦瑶见过的村里老太太一点都不一样,她不敢大意,跟在姑娘堆里,恭恭敬敬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头上带着护额,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她没心思应付这些孙女,就说:“前几日南边织造府又送来一批云锦,颜色鲜亮,适合你们这些小姑娘。你们每人去挑一匹,自己裁了衣服,等姑奶奶回来的时候,你们也好体面地见客。”
  楚老夫人口中的姑奶奶是楚珠,老夫人唯一的嫡出女儿,嫁到怀陵郡王府二房做正室太太,她的嫂子就是怀陵王妃。从侯门到王府,这已经是极好的高嫁了,所以楚珠每次回娘家,都很有气派。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奶奶回来都是客,楚珠嫁得好,楚锦瑶这些侄女见姑姑,还要专门裁一身衣裳。
  小姑娘谁不喜欢新衣服,更何况是南边的云锦,都是贡品,很少能传到外面。长兴侯府虽然是侯府,但一年也得不到几匹,往日这些都落到大房手中,给大姑娘、四姑娘做衣裳了,其余姑娘就能得些边角。现在祖母说一人一匹,姑娘们简直都乐坏了。
  一众娇娇女们去隔间挑布料,楚锦瑶虽然不懂云锦是什么,但看其他人的脸色,也知道是难得的好东西,于是跟着一起走了。
  楚锦瑶心里觉得不可思议,以前家里一年也扯不了一匹布,她们的衣服都是苏慧穿完她来穿,这非年非节的,竟然说做衣服就做衣服,还一人一匹锦。
  楚锦瑶从小到大身上都是没什么私财的,她已经算计起来,剩下的布要做什么了。
  楚锦瑶毕竟也是小姑娘,能挑自己按着喜好挑衣料,当然雀跃不已。沉浸在喜悦中的楚锦瑶没有发现,她那块从小不离身的玉佩里,红絮又少了好几条。


第3章 玉中吐言
  到了隔间,楚锦瑶大开眼界,这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精致的布料,对了,这不是布,这是锦。
  姑娘们都欢呼一声,飞扑过去看,就连最端庄淑贤的楚锦娴也露出笑意,快走了几步。楚家的姑娘们拈起云锦,相互热烈地讨论,比较哪一匹的花色更好。楚锦瑶也围上去,惊奇地瞪大眼,像碰到什么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入手的触感让楚锦瑶惊奇不已。云锦是应天府那边特贡的丝织品,灿如云霞,故得云锦之名。云锦造价极高,最熟练的织娘两人配合,一天也只能织一寸多,所以有寸锦寸金之名。而这些稀少精美的云锦,悉数都要上贡给宫里贵人,在织造府有门路的,才能零零散散买几匹出来,而且都是小数目,不能大规模倒卖。这样一来,民间云锦的市价可想而知。
  就连生在侯府长在侯府的姑娘们都觉得难得,更别说楚锦瑶。楚锦瑶忍不住又摸了摸,没想到这一下却坏了事,她指腹间还留着昔年做农活时的茧子,放到这些娇贵的锦缎上,竟然把云锦勾了一条丝出来。
  楚锦瑶连忙收手,她的动作惊扰到其他人,二房的七姑娘楚锦娇看到,立刻嚷嚷了出来:“你怎么把云锦勾出丝来了?”
  楚锦瑶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其他人过来看了,也都露出异样的眼光。楚锦妙细嫩的手指从云锦上划过,嘴边轻轻勾出一抹笑意。
  果然是乡下来的,上不了台面。
  楚锦娴皱眉,喝斥道:“都够了,一匹云锦罢了。反正每人都要挑一匹,这一匹归五娘,她自己的东西,任由她处置。”
  七姑娘嘟嘴:“那个花样是白底织紫色团花,我也喜欢,凭什么给她?”
  楚锦娴肃起脸,端出嫡长姐的架势,瞪眼看向七姑娘。七姑娘这才愤愤不平闭了嘴。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姑娘们又欢欢喜喜地投入挑花样中,虽然她们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但是楚锦瑶知道,她们心里都在笑。
  挑好了花样,姑娘们还要待在一处做针线,未出阁的姑娘眼里就盯着这么些事,因为好看的花样就那么几个,姐妹们少不得拌起嘴来。楚锦瑶一直不大高兴,正好屋子里乱糟糟的,她走到楚锦娴面前,悄悄说:“大姐,我先走了。”
  楚锦娴看着楚锦瑶,想说话,最终却叹气道:“去吧。”
  楚锦瑶回了自己屋子,一路没有停歇,也没有说话。丁香抱着云锦,主子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而山茶跟在楚锦瑶身后,楚锦瑶走的越来越快,山茶都有些喘了。
  山茶心里暗暗想着,果然是乡下长大的,和正经的千金小姐到底不一样。小姐们走两步就喘,哪像这位,从荣宁堂到朝云院,她这个丫鬟都有些气喘,而楚锦瑶却一点事都没有。
  楚锦瑶所住的朝云院,名字虽然好听,但是位置却有些偏的。长兴侯府坐北朝南,分东、中、西三路,中路北边那个最尊贵最华丽的院子是楚老夫人的,侯爷和夫人赵氏住在中路中间的院子里,左右两路住其他房。楚锦瑶作为长房嫡女,应当随着赵氏一起住,但是赵氏自己住主院,左右两侧的跨院里住了大姑娘和四姑娘,大姑娘的院子最大,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小跨院,里住着其他几位庶出姑娘,显然是不能挪的。四姑娘院子后面倒还空着一个小院,但那是赵氏放嫁妆的地方。张嬷嬷出主意说不如把嫁妆腾到后罩房,把这个院子挪给五姑娘,但是赵氏说后罩房潮,怕红木箱放不住,就在东路另外找了个闲置的院子给楚锦瑶住。
  朝云院在东路北角,又远又偏,很少有人愿意来这么远的地方。楚锦瑶来这里,一个人住独立的院子,光看地方,倒比大姑娘的院子还大,可是这背后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楚锦瑶默默想,就是他们村里,子女也是要跟着父母一起住的。她一个人分到外面,可见赵氏有多么不待见她,这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她。
  山茶喜滋滋地摸着云锦,心里想着,这可是贡品云锦啊。反正五姑娘不清楚,最后还是她们接手裁剪,做衣服的时候,应该能昧下一些给自己做嫁妆。
  山茶对着那匹白底紫团花云锦爱不释手,楚锦瑶却完全没兴致,说:“收起来吧。”
  “收起来?”山茶不舍,抓着云锦不想松手。丁香过来拿,山茶抓着另一头不肯放手,丁香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你没听到姑娘说什么了吗?”
  山茶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看着丁香把云锦锁起来,还收了钥匙。
  “我这里没事了,你们先出去。”
  丁香和山茶相互看了看,姑娘屋里是离不了人的……可是楚锦瑶的脸色实在不好,她们到底不敢,福了一身,道:“姑娘,那我们先出去了?”
  “嗯。”
  等屋子里彻底清静了,楚锦瑶坐在床上抱膝,无助地靠着床架上。
  在这个宅子里,母亲对她视而不见,祖母高高在上,带她回来的父亲几天都见不着面,她一个亲近之人都没有,内心茫然又无措。就连堂妹故意挤兑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楚锦瑶总想着,现在大家还不习惯她,等时间长了就好了。可是她很努力地在学,却还是无法融入侯府。她不懂这些高门规矩,这又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大家连个机会都不肯给她?
  楚锦瑶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坠了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楚锦瑶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哭出声也不会有人哄,反而会惹姐姐苏慧担心。
  过了一会,静寂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别哭了。”
  楚锦瑶悚然一惊,顿时连哭都忘了。她脸颊上还挂着泪,但是人却嗖地一声站起来,朝屋里四处环顾。
  屋里有人?
  可是她明明让所有人都出去了……不对,刚才的声音,即使对方的声音清如流水击玉,但是听音色,明明是男子。
  楚锦瑶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屋里有人,她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个院子又远又偏,听说已经闲置了很多年,莫非……这里闹鬼?
  楚锦瑶脸都白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是何方神圣?”然而脚步已经慢慢朝门边挪去,打算一走到门边就立刻开门呼救。
  那个声音许久没出现,过了一会,对方极轻地笑了一下,声音中已然带着明了的笑意:“你以为我是鬼?”
  楚锦瑶停了一下,反问:“莫非不是吗?”她心里还在打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了呢,仿佛就在她周围……
  “你后面有东西!”
  “啊!”楚锦瑶尖叫着抱膝蹲下,而对方见随口一句话就把她吓成这样,愉悦地笑了出来。这几声笑和方才的笑不一样,方才笑声极冷,似乎是积年习惯所致,而现在却是真正忍俊不禁。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这是楚锦瑶这么大,听过最好的声音。然而这也不能掩盖对方的可恶,现在楚锦瑶辨认出来了,声音就是从她的玉佩里传出来的!
  楚锦瑶狠狠拽下玉佩,一把扔到床上,骂道:“你混蛋!”
  玉佩在被褥上弹了两下,很快陷入堆锦中。对方似乎很是意外,问道:“你说什么?”
  说这话时,他声音毫无波动,但是末尾却稍稍调高,威胁意味极重。楚锦瑶听到这个混蛋鬼差点吓死她,现在还这样嚣张,愈发生气,快步走到床边,捡起玉佩又狠狠摔到了床上:“你吓人还有理了?”
  楚锦瑶在村里长大,家里又不安生,所以楚锦瑶并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她这段时间在侯府里委屈求全,一来是被侯府的繁华吓住,皇帝见了天宫还要诚惶诚恐呢,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到了一个什么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环境,怎么能活泛的起来?二来便是,楚锦瑶想和真正的亲人好好相处。所以她无论见了谁,都是先露出三分笑意,请安问好之类的礼仪,她也都在努力学习、模仿。
  虽然现在看来,她学的不太乐观就是了。
  现在遇到一个随便捉弄人还特别嚣张的不明精怪,楚锦瑶攒了满肚子的气立刻爆发。然而她横虽横,但是脑子却很精明,她用力地砸玉佩,但都是往床上摔。开玩笑,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保命玉佩,若是磕着碰着了,她比谁都心疼。就算要教训不明精怪,也不能摔坏了自己的东西呀!
  玉佩里的这个声音显然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他被摔来摔去,没有说话,等终于停下来后,他冷冷笑了一声:“你是长兴侯府家楚锦瑶吧,你且等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楚锦瑶既惊又疑。楚锦瑶没有等到对方回答,这时候,屋外已经传来山茶的声音:“姑娘,你怎么了?”
  楚锦瑶又是尖叫又是摔东西的,早惊动了外面的人。
  楚锦瑶没有应声,而是压低了声音,趴在床上威胁这个玉佩:“你老实交代,要不然我就将你交给外面的人,到时候请和尚道士过来做法,你说不定就魂飞魄散了!”
  玉佩里的声音轻又短促地笑了一声,说:“那你试试啊。爷我长这么大,就没人敢威胁我。”
  对方软硬不吃,楚锦瑶还真没办法了,看这样子,玉佩里并不是什么恶鬼,多半是什么精怪。楚锦瑶在村里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玉有灵气,好些仙人就是靠着玉中的天地精华而修炼升仙的,便是凡人佩戴着玉器,也能养人。楚锦瑶从小就觉得自己的玉不得了,带着它,自己一年到头连个小风寒都不会有,所以玉里出现一个精怪,楚锦瑶虽然意外,但也觉得合情合理。
  她的玉以前都是贴身带着的,要不然早就被苏盛顺走了。等到了侯府,这里讲究多,衣服要里里外外穿好几层,楚锦瑶不好再贴身安置,只能学着其他人,在玉佩外面罩一个络子,挂在衣服最外面。
  其实楚锦瑶没打算真的将玉佩交出去,她就是吓唬吓唬罢了。这可是她的玉,陪了她十三年,便是玉里生精,楚锦瑶也觉得这是个向着她的好精。若是真宣扬开,玉里的这个人只要不说话,谁知道楚锦瑶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侯府里的人还会怀疑楚锦瑶脑子坏了,白日发疯。到时候赵氏就有明确的借口把楚锦瑶送走。楚锦瑶又不是傻,侯府本来就是她的家,凭什么要她离开,让给外人?所以楚锦瑶一定要留下来,还要活的很好。
  眼看玉佩里的精没被吓住,而山茶又在外面喊了,楚锦瑶只好抬高声音说:“我没事。你下去吧。”
  见楚锦瑶坚持,山茶嘟囔了几句,就这样走了。楚锦瑶听着山茶走远了,她才又看向玉佩:“你为什么在我的玉佩里?你有名字吗?”
  秦沂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一个侯门小姐的随身玉佩里。他那天带着人追击那群鞑靼蛮子,后来似乎受了些伤,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就在这里了。
  秦沂估摸着,自己多半都是宫里那些道士说的灵魂出窍。他那日的伤不轻,许是因为伤了根基,这才神魂不属。其实秦沂自己也有一枚和楚锦瑶很相似的玉佩,同为白玉坠血,质地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玉佩还要更大些。秦沂这些年一直将玉佩贴身带着,那日出去的急,竟然忘了,这才在重伤之后出现在楚锦瑶的玉佩上。这种玉佩应当有养魂之效,秦沂这样待着舒服了很多,那年那个游方道士诓骗母后高价买下玉佩,吹嘘危急时刻能保命,秦沂本来嗤之以鼻,不过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他明显感觉到,白玉中的红絮每少一条,他的魂魄就恢复许多。
  至于后一个问题,秦沂停顿了一会,说:“我叫齐泽。你唤我齐泽吧。”
  “齐泽……”楚锦瑶念了念,赞道,“好名字。”
  “对啊。”秦沂淡淡地接了一句。他们这辈行水,他出生后,由太傅拟名,钦天监鉴凶吉。太傅说,沂,乃大江浩泽也,当恩泽万物,所以给他取字“以泽”。秦沂从自己的字中取了一个字,又加上了母亲的姓,故而这确实是个好名字,太傅和内阁拟的。
  楚锦瑶则一噎,她想和齐泽好好相处,这才开口夸赞他的名字,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可是,齐泽竟还真的应下了?
  楚锦瑶觉得这个精一定刚刚成精,还不懂人间的人情世故,楚锦瑶想着,自己得多体谅他。于是楚锦瑶大度地没和齐泽计较,而是问:“齐泽,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玉佩里的?”
  秦沂破天荒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秦沂含含糊糊地说:“就几天前吧。”
  “几天前啊……”楚锦瑶有些尴尬,“那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其实,不止。
  秦沂是被女子的哭声吵醒的,他本来还想喝斥谁敢在他屋子里哭,然而一抬手却发现不对。度过了最初的惊讶和意外后,秦沂很快就冷静下来,静观事态。后来,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叫楚锦瑶,刚刚从外面被找回来,方才哭,就是因为听到了生母一些不太好的话。
  秦沂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但是他依然没打算插手。一个活人灵魂出窍,还待在一个侯门小姐的玉佩里休养,秦沂也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更何况秦沂不想让楚家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这几天,秦沂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默无声地待在楚锦瑶的玉佩里,等伤好之后,再了无痕迹地离开。
  楚锦瑶什么都没意识到,她毫无所觉地戴着玉佩出门、请安,晚上回来再抱着玉佩偷偷哭。秦沂有些尴尬,尴尬之余,还有些心虚。
  和一个女子这样亲密,同出同住同寝同卧,便是夫妻,也做不到吧。
  秦沂本来都打算把这件事烂在肚里了,可是今日楚锦瑶靠在床架上哭,还是无声无息默默掉眼泪的那种哭,秦沂实在是受不住了,只好干巴巴安慰了一句:“你别哭了。”
  要知道,这在秦沂的人生里,已经是他老人家难得的体贴善心了。
  结果楚锦瑶没被安慰到,反而吓了个够呛,之后还敢对他不敬。秦沂觉得,看在她的玉佩多少算是救驾的份上,他先给她记着,暂不追究,若是之后再犯……呵。
  楚锦瑶可不知道这短短片刻的功夫,自己已经从锦衣卫特殊关照的名单上走了个来回。她还在介怀刚才的事情:“那我今日勾坏云锦,你也看到了?”
  “一匹云锦罢了。”秦沂嗤之以鼻,皇室每年都要收到成山的云锦,在皇宫里,云锦稀松平常,不过是一种做衣服的布料罢了。楚锦瑶因为一匹云锦哭,秦沂实在无法理解。他心里暗暗想着,若是楚锦瑶喜欢,等他伤好之后,让人给她送一车好了,只要她以后不要再哭。
  楚锦瑶却叹气:“不是因为云锦啊……”
  她干脆坐在脚踏上,将下巴撑在被褥里,和一枚玉佩面对面地说起话来:“云锦便是再难得,说到底不过一匹布,有固然好,没有穿的差一点就好了,哪值得哭呢?我忍不住哭,只是觉得无助罢了。我真的很努力在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是我没见过大户人家,哪里知道这些高门里的讲究呢?我就算拼了命学习,他们也该给我一个学习的时间吧?可是他们没有。她们都在偷偷笑我,而我的母亲,明明知道我刚来,什么都不懂,她却连个教规矩的人都不给我安排。”
  听到楚锦瑶前面的话,秦沂非常赞同,没错,再贵重也不过死物罢了,哪里值得活人为之难受自己?等听到后面,便是不讲道理如秦沂,也觉得心疼。
  女儿刚刚找回来,寻常人家里,都是做母亲的嘘寒问暖,亲自教导,恨不得把缺失的母爱全部补回去。可是在楚锦瑶这里,赵氏连个得力的嬷嬷也不肯派。秦沂觉得未必是不肯,堂堂侯夫人不至于这样小气,多半是赵氏忘了,她压根就不上心。
  楚锦瑶才十三岁,突然进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心里该有多么惶然无助,可是赵氏这个做母亲的不上心,楚老夫人高高在上看不到人间疾苦,长兴侯很少回内宅,早就忘了这个刚找回来的女儿。到最后,还是秦沂这个全然的外人看不过去了,说:“内家规矩我懂。我教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
  秦沂【yi】,二声,或许这样写大家就认识它了:临沂。


第4章 私人指导
  “腰挺直。抬下巴,不要把脸缩到里面。”
  楚锦瑶按照秦沂的指示,歪歪扭扭地练习请安的姿势。楚锦瑶心里想,齐泽这个精听起来脾气不大好,没想到教人的时候,还算耐心,她做错的地方他会一点一点纠正过来,并没有骂。
  “不要晃。”
  “我也不想晃。”楚锦瑶艰难地说,“可是我控制不住。”
  秦沂对这位有幸受自己指点的“徒儿”还算满意,虽然楚锦瑶动作笨拙,但是吃得了苦,他说了之后马上就改,比宫里那些唧唧歪歪的女人强多了。秦沂说:“累了歇一会吧。”
  楚锦瑶脑门上汗都要出来了,但是她还是摇头说:“不行,我这个动作刚刚摆对,若是歇息,你一会还要给我一一纠正。我先这样保持一会,等我记住了就好了。”
  秦沂听了这话倒要高看楚锦瑶一眼,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吃得了苦的。寻常千金小姐,那个舍得这样为难自己?
  等楚锦瑶确定自己记住了,她才呼地一声倒地,赶紧去捶自己的小腿:“好酸啊。”
  秦沂颇有心说不要坐到地上,不要将腿露出裙外,这比做不对请安礼还要严重。但是他看了眼楚锦瑶发白的唇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楚锦瑶休息好了,主动站起来说:“我们继续练吧。”
  “好。”秦沂看楚锦瑶摇摇欲坠的身形,淡淡开口,“我教你坐姿吧。现在去凳子上,并腿坐好。”
  “好!”楚锦瑶赶紧坐到圆凳上,凳子上缝了锦垫,坐着很是舒服,她微微颤抖的腿都好了许多。楚锦瑶等了一会,忍不住问:“然后呢?”
  秦沂都想叹气了,看她这点眼力价。他只能说:“请安的时候,除了福身礼,说什么也有讲究。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就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祝词也不同。”
  楚锦瑶受教地点头,秦沂继续说:“你是女子,你的礼节其实已经轻松太多了。若是长辈,你不小心做错了也没什么,和长辈说个讨巧话就过去了,尤其你还在山西,除了楚家,其他大姓也没几户。只有人冲撞你,不存在你冲撞人,所以你不必这样诚惶诚恐。长辈之下,同辈之人不用管,让他们给你行礼,反倒是下头人,你要注意些。”
  楚锦瑶隐约觉得不太对,什么叫同辈人不用管,便是同辈的姐妹给她行礼,她也不敢受啊。不过人家好心解释,楚锦瑶没有不识趣地打断,而是虚心请教:“为什么反倒要注意下头人?”
  “下者,驭也。你不可能什么事都亲自去办,能识人,能用人,能威慑众人也能适当装聋,这些才是宫……宅门里最要紧的。就比方今天你母亲屋里,给你打帘子那个丫鬟,她愿意替你教训下人,就说明这个人可以笼络。若不然,插手去教训别人的丫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会做?还有那个老嬷嬷,她肯定对你有愧,适当时候,你可以利用她。”
  楚锦瑶都惊呆了:“你今天跟我出去了一天,竟然看懂了这么多?”
  “我识人,哪用一天。”秦沂不悦地提醒,“好好听着,别打岔。”
  “哦。”楚锦瑶连忙乖乖坐好。她算是长见识了,齐泽这个刚成精的玉佩精,竟然比她还懂人情世故。楚锦瑶算是叹为观止,可能,她的玉佩精特别聪明?楚锦瑶问:“你说可以利用张嬷嬷,这……怎么说?”
  “你都懂得在我面前哭,怎么到这里就糊涂了?”秦沂凉凉地说,“去和她哭可怜啊。她是内宅里的老嬷嬷,又对你有愧,她随便动动手,都能让你好过许多。就比如,处置你屋里的两个丫鬟。”
  “你是说,山茶?”
  秦沂轻轻笑了一声:“不傻啊,至少还能听懂三分。”
  楚锦瑶也抿嘴笑了,得齐泽一句赞可不容易。楚锦瑶笑过之后便是叹气:“村里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我见多了,山茶还不如我们隔壁的婶子会掩饰呢。就比如今天,要不是我让丁香把云锦锁了,山茶肯定要仗着我不懂替我裁衣服,指不定昧我多少东西呢!不过丁香老实,其实留下也无妨。”
  “嗯。”秦沂低低应了一句,显然赞同楚锦瑶的看法。他之后又补了一句:“你倒是财迷。”
  说完之后,秦沂自己都有些愣。他刚刚,在和人说笑?对象甚至还是一个小姑娘?
  “不是我财迷,一匹云锦多少钱啊!大姑娘和四姑娘见了都笑,她们用过多少好东西,能得她们青眼的,我可不是得好好看起来吗?”楚锦瑶没察觉到秦沂的不对,笑道。
  秦沂心里很是复杂,可是听到楚锦瑶的话,他顾不得想自己今儿是怎么了,反而问:“你很喜欢云锦?”
  “当然喜欢,像云彩一样灿烂,谁不喜欢?”
  秦沂低低“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却想着,等他回去后,让人给楚锦瑶送一批好了。自然,不能以他的名义。
  楚锦瑶想起那匹云锦的模样,笑道:“那匹云锦颜色好,又素淡,做什么都大方上台面。我只做一身短袄就行了,能拿出来见客交差即可。剩下的我想给我姐送过去,她当着众人面塞给我两套衣服,我怕她在夫家难做,反正我不缺衣服穿,送给她好了。等她明年生了外甥,正好给外甥好好做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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