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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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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下喜宴,三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叶锦昭这个郁亲王府世子当然跑不了。宫里的宴席虽散得早些,可亥二出来宴闭,确不一定能清闲。锦昭有多少年没看过何大富家放的天裳羽衣了?
“五年了!”在王世勋入朝学前,二人虽然相差一岁,却一直在同一家书院读书。然后,王世勋进了朝学,叶锦昭却进了御学,陪太子读书三年,然后便开始有了差事。
一时气氛有些默然,好在的是隔街终于有动静了。定南侯府下人跑来给二少爷报说,说是在另外一条街上看到表小姐了。王世勋赶紧和叶锦昭道别赶了过去。可不……软呼呼的轿子里,沈世雅手里居然还抱着一个铜手炉?王世勋一时又气又想笑,这算怎么回事啊?
“辛苦表哥,让表哥担心了。”
客客气气的,又当着下人的面,王世勋能说什么?只能一道回府。
韩夫人还在等门,知道这两个回来后,终于安下心了。
在定南侯府的第二个早上,沈世雅一直睡到了巳初才起来。洗漱后在屋里用的早膳,下人都打发出屋,只留小顺一个在门口守着。午膳也是在屋子里用的,直到天色转昏才出了屋子。步行在院子里漫步转了一会儿后,才到了正院里给韩夫人请安。
对于沈世雅今天的反应,韩夫人和左筝都保持沉默,晚膳上也只说些有的没的。后宫无主,今年的后宫上元宴便省了,京中贵妇皆可在家休息,实在是桩幸事。王世勤虽只有五品衔,却因为是侯府世子,今晚宫里的晚宴也有他的一个位子。王世勋年年今天夜里都会和同学在一起,今年更是天没黑就出门去了。生怕抓差似的?
“二表哥可真有趣!”膳后漱口茶毕,沈世雅提出今夜还要出去,并且不用家人陪同。韩夫人和左筝皆有怔楞,可是……只能同意了。
岑染没有带男服出来,韩夫人便翻了几身王世勋以前穿过的旧服出来,说是旧的,其实**成新的。岑染拣了一件宝蓝色的斜织双罗锦的棉袍身上,头发冠起,披上一件褚青色的大氅就出门了。
今夜天上飘了些薄雪,却引得路人更多。大黑夜的就算有灯火,其实除非走得近了大家谁也看不清谁,再加上岑染披着大氅,益发看不出来是个女身,只当是哪家的小少爷。岑染今天出门不带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试试那个借月的本事,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么好。所以哪里人多往哪里钻,手里提着钱袋买了许多小吃。
貌似很多本穿越小说里都会有女主要求吃糖葫芦!可说实话,那种场景很……晕。别的不说,就只吃糖葫芦的造型,绝对文雅不了。就那副形象还能引得各家帅哥倾慕有加,只能说作者脑残了,要不就是男主脑残了。岑染对糖葫芦没有爱,况且一个‘小公子’吃那个也太不象样了。所以只买了些糖莲子、金红果之类的小吃食,放在提袋里,吃一颗取一颗。
岑染是用了晚膳出来的,所以火龙舞狮队早过去了,大街上多半挤的都是看灯的,各家商铺前都挂着颜色形状各异的彩灯,有那铺面大的还设了灯迷,猜中者有奖。亦有摆摊设贩者,摆了许多模样小巧却甚是可爱的手提灯笼,引得许多家人陪同出来的姑娘小姐驻足,还有小孩子提的兔儿灯莲花灯之类的满街挤。
锦乡路是最热闹的一处所在,因为锦绣侯府每年都会备下许多新奇漂亮的灯盏,偌干灯迷都是有借意的,十分难猜,相对的赏头也重。时候一到,锦绣侯府正门外就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猜迷谜看热闹的。岑染没有出风头的打算,便寻了不远处的一家摆在小巷口的元宵摊子坐下。桌椅不算太干净,民铺摆子能好到哪里?不过岑染不在乎,要了一碗元宵,老板说它这里有十样馅料嗯,岑染除了花生馅和芝麻馅的各样要了一个。一共八个元宵,才吃了两个就听到街口一阵大乱。哭爹喊娘的叫喊声伴着马踏痴响从街口传来,然后人潮涌一样的袭来。这条街人本多,岑染坐的又是外间铺子,让路人这么一挤,桌椅摊子顿时散了不说,半碗汤都洒到衣上了。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顺着人流往一边小巷里躲去。直到疾马驰鞭的七八匹骏马奔过,冲散锦绣侯府门口的灯迷会,闯进府去后,街才算是清静了些。
“这是怎么了?”
“大过节的,这家二公子还是一样的讨人厌。”
“也不知道,刚才伤到人没有,前年也是这样,撞到人什么也不管就走了,好在是没撞死,可腿废了。”
叽叽喳喳的闲话声四起,然后人烟慢慢的散了。再不平的事,多来几回也就没感觉了,普民逆来顺受的能力一向很强。岑染站在墙边,等人都从巷子里散出去后,才行到了巷中间,低头看看湿了一片的袍子,好在是棉的了,更好在是别人的衣服。
只是……
“你的钱袋。”
清冷的声音响起,半片的霾色映在沈世雅身前一步的地方。岑染也不管袍上的湿渍了,抬起头来才要看到底是谁时?才散去的人潮突然又涌进了巷子里来。岑染一个没站稳,险些让冲倒。一只温热的大掌及时拉住岑染,并且保护性的把人圈到了怀里,靠在墙边。陌生的男子气息袭来,几乎半贴在身上的健硕身体让岑染立即抬头,却不想那人往左一偏头颅……绝对意外的柔软碰触掠在了额头,一时间两个人都怔住了。
幽暗的巷子里,左右挤了许多普民,叽喳纷闹。
可叶锦昭只能感觉到怀中的少女,只能看到沈世雅半低的脑袋一点点的扬了起来,露出白玉般净美的脸庞,然后乌丸一般的眸子里满满的皆是震惊,半张红唇微开,怔楞当场完全回不过神来的模样,一时间叶锦昭阴郁了两天的心情突然闪亮了起来。
就象那天空中突然爆出的炫丽烟花,瞬间惊现出无与伦比的美丽,耀眼纷呈,迷醉人眼!
雪月
叶锦昭初时对沈世雅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先不说沈夫人携女进京后的那些流言,让叶锦昭不耻,就只论这个冷漠孤寂的女孩也没有值得注目的。从小在王府中看惯妻妾争斗,沈家的事虽然沈庭做得过分了些,可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沈夫人自己的问题?叶锦昭记事时,母亲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英国公世女了,变成了真正的郁王妃。府中姬妾但凡有不安份的,收拾起来绝对手段凌厉。彼此间争风吃醋,母亲是不管的,可若敢挑衅王妃的威严……那天与世勋说的情景,其实不是听来的,是亲眼见到的。母亲拉着才七岁的自己站在窗外观看,当时的叶锦昭惊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住,可母亲却咬着牙在耳边呢喃:“锦昭,母亲今天要教会你一件事。成王败寇,皇室如此。你要记住,你不只是郁王府的小王爷,你还姓叶,二代宗亲。”
当今的皇帝景帝,虽然是父王的嫡亲兄长,可他们兄弟之间似乎并不亲近。景帝是在母族的力量下顺利登基的,虽然碰到太大的阻扰,可是困扰却一样不少。尤其是在关于李氏后党的弹劾问题上,几十年来一直长长断断。景帝作为李氏的儿子,夹在中间……其实叶锦昭很明白皇伯父的为难。但却没有想到,皇伯父竟然那样狠!
从登基的那刻开始就暗中谋划除掉后党,往日那般宠溺放纵太子竟然只是为了让他逐步失掉臣心民心,然后没有任何留恋的舍弃。就连他的第一个孙女儿,才一个月的镜圆公主都可以毫不犹豫的除掉。叶锦昭那日不在东宫,在五城兵马司上值,消息传来时,营中官兵顿时哗然一片,惊岔恐惧。这是要变天了?而第一次皇权变革,头一拨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负责镇压防卫的五城兵马司。
然后……清洗李氏的行动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展开了,因为李氏当权的五位大臣都在东宫喜宴中‘身殉’,所以清洗行动几乎没有碰到一丝的障碍,不到三个月,盘踞在盛华六十年的李氏后党全军覆没。
再然后……沈世宗变成了叶锦天!
景帝亲自从朝学接出了沈世宗,叶锦昭那日的任务是在太庙负责护卫。太子舆轿出现在叶锦昭视野中时,轿中人影竟然是沈世宗?叶锦昭直觉性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受骗了!全城的人都受骗了!沈夫人与景帝年轻时的驿事,叶锦昭听母妃说过。原想着沈夫人的遭遇是皇伯父在暗箱操作,沈庭终究胆怯。却不想根本不是!太子下舆,全军跪拜,叶锦昭屈膝跪下的时候,眼角中却看到了一株杏色的野稚菊。
记得,大约是在去年那个时候吧,朝学终考后的第几天?记不清。只记得那天是叶锦昭沐休的日子,刚下雨后的西郊空气甚是凉爽。奔马一顿,略有些累,便找了一处清静凉爽的地方小歇一会儿。月儿湖畔生了许多野稚菊,闵风吹来甜甜涩涩的香气熏得人心都散了。叶锦昭闭目养神,正有迷糊时,就听到树后山包下一阵车辙马响。扭头过去看。只见沈世宗扶了沈世雅下来,一边有家人备着钓鱼的诸多用具,看来是这兄妹两个出来玩了。
叶锦昭不置可否,继续歇着,拔了一朵野稚菊,咬在嘴角继续晃然自己的心事。母亲一直不消停,从去年满了十五岁开始就一直借口诸多,往自己屋里塞丫头。宫中承御处送来的两个女孩压根没有出现在叶锦昭面前,就全让母亲退回去了。母亲一直不放心皇伯父,人之常情,叶锦昭不想说些什么。可母亲……枉自刚开始知道母亲退了那两个御女时,还稍微喜悦些许了。以为母亲终于有点世家小姐的模样了,却不想居然掉头就送了四个过来,环肥燕瘦皆是丽色。送人来的是母亲身边的桂嬷嬷,桂嬷嬷对叶锦昭很好,平时叶锦昭对其也很是恭敬。可那天,头一次,摔了桂嬷嬷的门,走了。再然后……日子不复消停,原先自个儿的屋子还算清静,可自从有了那几个后,却是没一个自在的了。睁眼闭眼,眼前晃的全是那几个想爬主子床的丫头……
“哥!”沈世雅的嗓子不好,沈世宗也不是个跳脱的,又是钓鱼,本来很是安静的场合里突然来了一声急叫。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沈世宗一脸气恼的赶紧给妹妹拍背送水,神色颇见古怪。“你甭想打那种主意,趁早死了那份心。”
“为什么?我觉得在净心庵的日子很好。再说,我这样能找个什么人家?哥,你就让我出家吧。”沈世雅拉着沈世宗的袖子直撒娇。
叶锦昭听得耸然,禁不住扭头回去看。沈世宗当时背对着叶锦昭,如何表情看不到,只能看到强忍着直颤抖的身子,还有把沈世雅紧紧抱在怀里的动作,半天说不出话来。沈世雅虽然撅着小嘴,神色却很镇定:“哥,我想过了。我这脾气让我去看别人的脸色,还不如让我去死。当道姑多好,清清省省的……”
“不行!我不允许!”沈世宗气得几乎歇斯底里,抓紧沈世雅的双肩,直咬牙:“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哥哥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你。出家?青灯古佛鱼木教钟的日子是人过的吗?世雅,别担心,哥哥会给你找户好人家的。别再想这种事,别说这种话刺哥哥和娘的心。你渐渐大了,是该想这种事的时候了,可是别往歪里绝里想。哥知道你的脾气,受不得委屈,可人活着都是要受委屈的。”
之后沈世雅心情就不好了,不再说些什么。而叶锦昭也不往下听了,过了几个月后,手下有人回报来说,沈世宗和沈夫人给沈世雅找了一户人家,对方是倍宁城的白家,三房嫡长子,父母俱亡只有幼弟一个,本身是个坏了腿的不能入仕,只经营家中产业。听说为人甚温厚,屋里只有一个通房,并无庶子。
消息到手时,叶锦昭心中一片漠然。白家的条件门弟都差沈家许多,下嫁,也许便是怕沈世雅在夫家受气吧?瞬时,叶锦昭突然想起了中山郡王府花宴上,沈世雅书的那首异诗: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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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小王爷路见之恩。”
沈世雅淡淡柔柔的声音震回了叶锦昭的思绪,低头时,却见不大的咫尺间,沈世雅尽量靠着墙壁,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可话声很是平静,全不复适才的震惊。巷中此时已经无人,除了街外传来的对锦绣侯府的咒骂声外,巷中幽静得让人气息难稳。
叶锦昭慢慢收回手臂,站后一步。得回自由的沈世雅立时退开几步,敛祍完礼,动作十分标准却有几分急促。果真,行完礼道完谢后,扭头便走。叶锦昭急行两步追了上来,挡在前面,看着始终不肯抬头看自己一眼的沈世雅,捏捏袖中拳头:“我有话与你说。”
岑染心中苦叫,这是啥事啊?好端端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岑染不会认错刚才叶锦昭眼中的……喜爱!!!
OH;MYGOD!圣母玛利亚!做好心理建设后,岑染又退了半步,低头站好:“请小王爷吩咐。”
这情况……叶锦昭从小就知道那些爱与自己打交道的小姐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所以极少与女孩在一起说话。经验本少,偏偏沈世雅又是这么个态度……思量了几许后,有些尴尬的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一下子涌进许多人来,叶锦昭只是想隔开沈世雅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她是女儿身,哪怕是情况失控,和那些人身体相触亦是不雅。却不想,那么凑巧……虽然很短,可是……叶锦昭抿抿嘴唇,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适才的感觉。沈世雅的额头很凉,皮肤却极是细腻,象块冷玉一样,却偏偏散着幽幽的清香。不是花露发油的味道,只是淡淡的香脂味。如果猜得不错,她用的是白牡丹治的香脂,清幽幽的艳馥,一点点的香甜。
纵使低着头,也可感觉到来自对面男孩的叮灼目光。岑染几乎想咬牙跺脚,却碍于情势只能低头装贤淑,并且还得继续‘贤淑’下去。又行一礼:“小王爷大恩,世雅定当后谢。”别说那件事,行不?
叶锦昭眉头有些拧,一直以来都是女孩们巴着要与他说话的,现在情形反了过来……也许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刚才那般轻薄后,哪个女孩不是又羞又乱的?可她出宫的日子太难得,更否论身边无人的机会了。
这边叶锦昭还没想好台词,那边岑染已经分析好现在情形了,火速再行一礼:“世雅出来太久了,唯恐家人挂念,就此拜别。”说完也不往叶锦昭这个方向走了,急杀杀的就是从反方向跑去了。
正经的,真是跑啊?
叶锦昭又气又笑,望着远去的身影,淡淡发涩,伸手欲抚唇瓣,却发现刚才给她拣起的荷包居然还在手上?她今天是一个人出来的,身上没钱,怎么雇轿回府?赶紧跟着出来,找了半条街,却根本没有沈世雅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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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军的经验告诉我们,反跟踪的最好办法,就是反客为主。
隐在一处门楼下,待叶锦昭追出来后,收回身形,直到这条街上再不见这位小王爷的身影后,岑染才是捏手捏脚的从门楼廊柱后面转了出来。回望适才‘案发’的那处深巷,真是无语苦笑。这是啥剧情?
叶锦昭?
好象除了前年在中山郡王府的花宴上,近距离接触过一回后,再没在五米内出现过吧?仔细想想,后面倒是有几次宴会上都在场,可是在场的人多了去了。那位小王爷……西装裤下拜臣许多,直接导致本尊甚是高傲。说来,人家也有高傲的本钱,郁王府的嫡子,独一份。全盛华除了太子哥,身份就属他最高贵了。
想到这儿……岑染心头一动,贝齿轻咬唇瓣,遥望那人离去的方向?难不成是美男计?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这个局面也太有趣了。沈世雅别无分号的娘家定南侯府,统共两个儿子。长子和国之猛虎凉国公府的三公子交情深厚,小儿子又与郁王府小王爷是至交?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天意的话,岑染只能叹一句,苍天捉弄,迎风流泪,八卦苦情剧最爱这种纠缠剧情。
可如果是人为的话……
“沈世女,咱们又见面了。”
不算太陌生的话,前天夜里才听过。岑染一边心中暗骂,一边笑着转过身来,看着三步远处靠廊柱站的秦三公子,微笑颔首:“三公子也来看戏?”
好嘴硬的丫头!
秦平瀚眼风扫扫左右,上前两步,低头看看目前只长在肩上的沈世雅,抬头看看远处,忽尔发笑:“又回来了!”
岑染心头一跳,可是身子却坚持着不动。放下半片眼帘,抬手放在嘴边呵气,搓搓手背。盛华男装出门没有戴手笼的,时间长了指尖手背皆是冷意。淡淡自在的模样,看得秦平瀚心中发笑,忽的低头在沈世雅的左颊上就是亲了一下。岑染当时如遭雷霹,今天这是咋了?不及反应过来,腰间突然被紧紧的搂住,一股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红唇瞬时被封……
这丫头傻了!
秦平瀚越亲越乐,这个沈世雅之前肯定没和男子亲近过,看让吓得?才笑,就觉得颈后凉风一过,立时反手擒腕,却不想沈世雅居然一膝就是撞了过来,侧身压过这只泼猫,才又想笑就觉得有腕上一痛,连环横腿劈面就是踢了过来,位子全在软穴!?这丫头练过功夫?秦平瀚再不敢轻敌,连续闪过,退后三步。再看沈世雅时,已不再是适才被吓得楞掉的小女孩,一身幽冷杀机宛若弑灵。乌丸一般的眼睛里寒深深的皆是深义,没有气急败坏的扑过来,也没有负气扭头离开,只是站在原处,冷冷的看将过来,眼中神采异动,心意难辩。
秦平瀚低头看看左手背上的伤口,真不浅啊!银钗划的,鲜血直往外流,可秦平瀚没有掩伤的心思。秦家的男儿自幼便在尸海血涯里长大,这等伤不算什么?只是……松贞送上来的消息里,可没一条表示沈家有替沈世雅请过武学师傅!就连沈世宗也没有学过,甚至于沈世雅都不会骑马的。可刚才那是什么?招术虽然有些眼生,可却十分凌利迅速,尤其是穴位,认得极准。
这丫头怎么回事?
“姑娘!”
一顶青衣小轿停在街边,跟在轿边的小厮低头过来,规矩行礼。岑染瞟了一眼这小厮适才露出的腕上绳索,知道是自己人。抬眼冷冷深深的看了秦平瀚一眼后,转身下台坐进了小轿。
一刻钟过后,回到了定南侯府,门上管家打赏完轿夫后,立即跟上来回话:“表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请您回来后立即到夫人屋里。”
果然是出事了!
岑染牙根痒痒,眼神淡淡。一路行到韩夫人所住的正院后,廊下站的婆子立马往里递话的同时,打起了帘子。卸下大氅,转过屏影,正屋里韩夫人居上,王勤左筝王世勋皆在就不说了,叶世沉居然也在?
见沈世雅进来,叶世沉立时坐位上起身,朝沈世雅颔首。这是在东宫养成的规矩!沈世雅的身份按说可上可下,正经跪拜礼也行得,平礼亦可。太子没有明确表示,叶世沉想施大礼也许好些,可沈世雅却偏不许,说不习惯,颔首就好。然后便成了叶世沉冲沈世雅行颔首礼,沈世雅亦回之的怪状。
今天……“出事了?”
王勤看看母亲,与叶世沉对了一眼后,扭脸看表妹:“适才晚宴上,东夷国向皇上求亲。说东夷王目前尚无正妃,愿以和亲之姿与盛华修百年之好。”什么百年之好,其实都是假的?东夷以前又不是没有娶过盛华郡主贵女?可哪次不是也只消停两三年?最长的一次也只消停了十一年。秋缘郡主一故,当年便打了一个乱七八糟。现在又玩这招?虽明知只是幌子,却无法直接拒绝。毕竟在边缰这种事上,脸皮素来是要紧的。明知是假的,也要当成真的来办!
岑染想想今天的事,先是叶锦昭突然跑出来发神经,然后又有秦平瀚在后胡闹?还有便是锦绣侯府的两次门前大乱?
“皇上订了锦绣侯府?”
在座诸人一楞,左筝直接开言:“你刚才去锦乡路看灯会了?”
岑染挑挑眉,算是认了。悠然坐进椅中,端了热茶起来吃了一口,韩舅妈这里吃的都是香片,汤色清流得紧。“少师,太子哥没胡闹吧?”
盛华现在没有直系公主郡主,有的全是旁支。郁王府有,中山郡王府也有,锦绣侯府有。只有涟郡王府没有适龄女儿。这种不要命的差事,自然要留给较远一些的宗室女儿,毕竟听说叶庭杉是景帝较喜欢的宗室,郁王又是景帝胞弟。锦绣侯府的小姐?岑染仔细想想,好象有点印象,年前琳华县主及笄礼上出现过一次。年纪比叶琳华好象大些,已经及笄了,戴的一对九金翅如意缠丝海棠花的步摇,很是贵气。
好象叫叶庭珍,锦绣侯府嫡出的小姐。大少爷二少爷都是其胞兄!虽然没有封号,可是日子过得可比其它那三个庶出的县主强多了!
如今……
挑眉看向沉默不语的叶世觉,忽尔晲笑:“别是人家要的是我吧?”
赌注
古来权术四分:帝、宗、臣、民。
帝心得来最难却也最易,更且几乎是最主要的一个;宗心则麻烦许多,因为不管是过亲还是过疏,抬或压都会引起许多饱含深义的流言以及后果;臣心相对而言,便要好拿捏得多,毕竟臣是外人,臣有许多,想当臣的更有许多。供需关系再过一万年仍然是决定市场经济主向的重要因素。至于民心……民心太贱,数来却是得之最难的一个。想当初共军红扫大江南北,费了多少工夫?还是在天时地利,压迫了百余年的悲惨历史上才有的成果。放在盛华这样的地方,一来君帝大多以民心作钓饵,二来即使是有也不见得会有几分,至于宗亲臣下便更是不用说了,一层一层的苛扣下去,最终结果就只有大家心知肚明了。
结果反推真理:民心要求甚少,所以最容易为人不耻忽略;臣心纵使要求多多,却碍着身份敢说不敢言,只能曲线救国;宗亲,则是其中最难对付的一项!
尤其似叶锦天这种半路回归的庶太子……
一进东阳殿正门,迎面看到的便是锦绣侯夫人坐在锦杌上哭天抢地的模样,左右郁王妃淡然不语,贺世仪眼珠在朝臣身上扫来扫去也不说话。列下数十名当朝文武站列两班,从几个站出来满脸通红的老头壮男的脸色来看,刚才肯定进行过一番极其热烈的讨论了。
岑染眼角一眯,景帝真是个老狐狸。昨个晚宴才出事挑头,今日一早便放出偶感风寒暂停朝会的通知。因不是大朝,便命东宫暂代诸事。文武官员自然尽数移至东阳宫,偏巧不及开始说正经事码时,锦绣侯夫人就哭天抹泪的闯上东阳宫来了,一口一个珍儿,哭得天地变色。有平素与锦绣侯府不睦的官员自然跳出来指责锦绣侯夫人不顾国体,为国尽职乃是宗室责任,叶庭珍身为当今宗室辈份最高女子,又最适宜婚龄,理当为适婚第一人。锦绣侯夫人性情泼辣,当即发飚,也没说别的,直接点着礼部侍郎的鼻子与太子说,要他家女儿出滕随嫁!。
盛华朝的规矩,公主是不出塞的,和亲的只有郡主县主之流,实在没有合适的还可以从大臣家中抬举一个。当然,一女出嫁,有人随滕是古来的规矩,若嫁过去夫妻和睦可以当女官理事,若情况特殊则可以用之固宠。东夷上下风气彪悍,嫁过去的女儿通过不过三五年的寿命,最长的一位秋缘郡主也不过活了十一年。。
锦绣侯夫人的不舍非常值得谅解,礼部侍郎膝下有女当即闭嘴也是人之常情。然……
岑染走得极慢,一边内走一边左右笑看这些朝中官员,真是人象百态啊!
门口没人通传,沈世雅站在东阳宫门口半天后,才有人发现。然后便瞧着这位世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嘴角含笑自在闲适,半点不忧的样子不说,还隐隐透着一股傲然,走过锦绣侯夫人身边时,甚至扎扎实实的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气得锦绣侯夫人当即回瞪过去,若不是贺世仪在旁边拉了一把,怕就要直接冲上来了。
岑染冷冷瞧了这位袁夫人,后直接步丹樨走了上去。
东阳宫是太子正殿,五层丹樨,正央太子宝座纯银所制,八龙环绕最是尊贵。
沈世雅……贺世仪眼神微眯,这丫头居然敢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直接走正道步了上去?这是干什么?当众显摆?太傻了吧?她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多凶险吗?居然敢如此妄行?而太子……贺世仪在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殿下居然伸手出来,扶沈世雅并肩坐在银座上后,当即扭过脸去。一干樨下朝臣尽皆让吓了一跳。那个位子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坐的,只能在正位边下二层宽阶上设红团五凤四屏椅一只。这个沈世雅……。
无怪乎古往今来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坐在上面往下看的感觉确实极好。
岑染嘴角弯了一个幸然的弧度后,叶锦天安心了,握紧世雅的手后,看了案边站立的太子少师叶世沉一眼。叶世沉当即开言:“众传东夷使者呼尔实录上殿!”
“外使呼尔实录参观盛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使者请起。”
呼尔实录起身站立,才一仰头就看到高樨银座上,有一个美貌少女与盛华新太子并肩坐在宝座之上。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火红流景刻丝纳福的锦袍,杏色的领襟衬着一张如极品羊脂白玉般的面庞静冷如月,简简单单的飞仙髻上却插着一只五凤朝珠牡丹样的流串,足有九串华洒再明白不过的昭示着此人的身份——现封淳国公世女,太子养妹沈世雅。
这位终于现身了!
呼尔实录眼珠一转,当即打揖上前:“久闻沈世女诗才惊艳,今日一见不想竟还如此美貌。也不知我东夷是否有幸得娶佳人,修两国百年之好。”
岑染笑笑,微侧脸看了一眼太子哥。叶锦天紧紧地握住沈世雅的手,面容平静。岑染随即微笑:“使臣过誉了,世雅不过一介顽劣,在圣册下涂鸦三四聊以自嘲罢了,怎敢当诗才惊艳四字?至于使臣所说两国修好这事,世雅幸甚。”
一语说出,满朝文武包括郁王妃、贺世仪、袁夫人尽皆楞住。这是怎么个情形?沈世雅怎么这么容易就吐嘴了?呼尔实录也觉得情况有异,可架不住这样的势头太好,当即开始夸耀他东夷君主如何年少英俊、文治武功、深情体贴。沈世雅表情愉悦略有羞涩,回避了东夷国主的个人问题,反而很有兴致的问了一些东夷国民风人情、天气骤暖、瓜果肉蔬等日常杂事,俨然一副待嫁女儿与婆家来客热情相与的架势。弄得一朝亲贵全部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偷眼往上瞧太子殿下,太子表情平淡,唇角若有微笑,象是‘欣慰’?
难道太子觉得这关难过,或者干脆没把握过了,不如直接认输?
不符合这位太子宠妹妹的一惯习性啊?
这边呼尔实录和沈世雅的相谈却是逐渐熟稔,从东夷国民风,直聊到东夷景致,长白山白山黑水,七色湖产的圆润珍珠。呼尔实录越说越兴奋,最后甚至还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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