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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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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染噎得当时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一千零一夜的神奇故事也没有这遭遇传奇!

“父皇的意思……”叶锦天很是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妹妹坐在怀里的情况下说这种事,更觉得从头到脚的不自在。但是狠狠心说出来后,倒也觉得畅快了不少:“世雅,眼下不能反对父皇的决定。可是你放心,哥哥会想办法的。反正父皇并没有呈清你的年纪,既如此,沈世雅今年便还只有十二岁。”既才十二,那么便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既是孩子肯定不谙情事,现在叶锦天也好,沈世雅也好,需要的都是时间。来面对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了解、深入、熟悉、掌控……终等有一日的反客为主,执掌命运。

可是在这之前,叶锦天这个太子也好,沈世雅这个太子养妹也好,都只有听话的一条路走。

这一点,岑染很明白。

沈世雅的十里香雪海已然融化,余下的便是波涛汹涌的碧海晴天。看着很美,却万分凶险。一个不慎……岑染忽然之间很想笑,刚穿到沈世雅身体里时,自杀得毫无负担。可现在……从出事到现在,却连半个自杀的念头都没有在岑染脑袋里出现过。因为岑染很清楚,现在的岑染已经是沈世雅,而沈世雅在这个世上不再是一个人。沈庭夫妇到底去了哪里?除了皇帝大概没人知道。沈世宗已经变成了叶锦天,却是一个毫无实力的太子。而沈世雅……

“韦尚宫,世雅有件事想要您转问皇上。”昨天景帝话里说得很明白,现在的东宫便是沈世雅的家,而韦尚宫则是服侍她的第一人。

“沈小姐请吩咐。”话声平静,语气如常,仿佛适才沈世雅问的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而只是今天吃什么之类的闲话?

岑染嘴角抽抽,眼神从桌上的名册终于抬高平视,看着眼前这位三十许人的尚宫?极力幻想当初看大长今的感想,把这位想象成哪个比较好?话说韩国在大唐的时候好象叫高丽,许多宫制衣制官制皆是从大唐效仿过去的。现在……

闭眼收了收不知道又要飘到哪里去的心思,岑染很冷静的发话:“世雅想皇帝陛下明示,现在的沈世雅在东宫,算是什么?”

要是主……礼仪不清,名份未定。

要是客……这位韦尚宫做什么把这本子内宫名册呈过来?

关于这点嘛,韦尚宫低头微笑:“此事陛下早有吩咐,沈小姐是太子殿下养妹,淳国公府世女。因太子殿下年纪尚轻,四年之内无有妃室,是故请沈小姐以养妹之名,居于东宫,暂代太子掌管内务。”

很好很强大!

太子殿下养妹?身份明确。淳国公府世女,唔,连名头等级都有了。太子殿下年轻,四年没有妃室,时效表示得再明白不过了。以养妹之名,居于东宫,暂掌内务……

岑染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妈妈咪亚,阿里路亚,神啊,你保佑我吧!

——————————

作为缩小版皇宫的代表,东宫自然也有前后之分。九尺高的八龙盘花墙将东宫隔成了两个世界。

叶锦天听说每天卯时初刻便要起来,洗漱用膳后便是直接走承运门进皇宫服侍景帝。一路上朝完毕后,跟在御书房听政,陪同批阅奏章,熟悉朝务。一气到酉时正刻完,才能转回东宫。然后便有太子府詹事前来禀明,东宫外属一日大小事宜,具体处置办法叶锦天暂时保留意见,不做评论却要求詹事贺涵将府录每日留下,事后仔细阅读。此法传到东宫外,听说有不少朝臣都对这位新太子的行止很有好感。

至于沈世雅的日子……比上有余以下不足吧?同以前那清闲无事的逍遥日子自然是不能比了,可和叶锦天比却是好得太多。东宫后邸现在只有沈世雅一个半调子客居女主人。余下全部都是听差的,没有内眷夹在里面故意捣乱别苗头,又有韦尚宫这个才三十八岁就提前进入更年期的面瘫女官做帮手。日常事务……基本上岑染的一举一动皆以哥哥做标榜,只听不说,只问不答。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疯狂看书!盛华朝史流通于外的都是些简单如历史课本的简记,以前当小说本子看看就算了,可现在不行了。一年一记全部要仔细看清楚才算,别的不说,以史为鉴,总要弄明白以前的人犯错误犯在哪里,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吧?

韦尚宫这人虽然面瘫了点,但做起事来实在是很靠谱的。沈世雅前脚提要求,半个时辰后就带人搬了厚厚的两箱子书,全部安放在呈仪殿书室之内。岑染用眼光数了数,六十七本,每本都有新华字典那么厚……阿里巴巴,你给我等着!

宛若大学联考,甚至比大学联考还惨。因为人家那样的日子起码有个盼头,三天考试一完,立马翻身农奴把歌唱。

可沈世雅的日子嗯?

“明天宫里举办端阳宴,皇上吩咐沈小姐以太子养妹之名应席。这是宫里送来的礼仪单子,请沈小姐务必仔细阅读。”韦尚宫如今服侍这位沈小姐已经很有些心得了。她要是不说话就是默认,她要是闭眼就表明不满意有情绪,要是开始把手缩进袖子里去,就表明她的情绪很不好了。不过不管情绪好不好,对事情满不满意,倒还真是没有发表出一句‘见解’!

和新上任的太子殿下一个处事方法,韦尚宫嘴角微挑,这算是有样学样?还是沈家门风?

天色已经大黑,沙漏滴盏上的印子已经表明如今的时辰是亥时二刻,折合得清楚明白些,就是晚上十点半了。

可沈世雅依然没有办法睡觉,因为她要在睡觉前看完这本瞧着简单,却句句皆值得推敲的礼仪册子。

端阳宴!

五月初五,唔,算起来到这个东宫已经近二十天了。

去年的端午节,沈世雅过得十分舒服,朝学放假,白天和哥哥一道陪沈夫人在家里包粽子,斗纸牌。晚上则换了男服和哥哥手拉着手到街上转悠,没有走太远,只在沈府左右街面上溜溜。可是很清闲,很自在,很舒服的日子……一去不再复返了。

垂下眼帘,收回悲愤的心思努力瞧册子上的仪程:端午年不设早朝,皇帝宣三品以上在京官员进宫同乐。于轩辕台摆宴,君臣同乐。席分上下,上席以帝后为主,太子太子妃为辅,宗室皆正妃世子其下,再下来才是各家官员。这是前宴!后宫则以夫人四妃为首,各公主县主翁主列下,各朝臣夫人嫡女陪同。

沈世雅明天要参加的先是前宴,位子在太子身边,要做的事不多,只有两件事:随礼、吃饭。

人家起咱就起,人家坐咱就坐,人家吃咱就吃,人家停吃就停。

看着活很简单!可是细想起来却很不轻松。景帝要沈世雅参加这种场面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要她这个太子养妹在人前正式亮相。第二个目的自然是要沈世雅认识一个朝中大臣。毕竟她有四年暂代太子妃的位子,以后与朝臣打交道的机会肯定少不了,总不能谁也不认识谁吧?更不要说那些宗亲了。那以后可都是‘正经亲戚’了。

嗯,想吐血。

前几天大略看了一部分内宫版的盛华朝史后,觉得过于眼前眩晕,所以便要韦尚宫又弄了近支宗室表来。现在景帝年下,最近一脉自然是郁王府,郁王叶庭景,郁王妃是英国公之女,郁王世子沈世雅见过,和二表哥感情颇不错的那个叶锦昭。听说郁王有两位县主,清颜县主去年见过,可玉颜县主没有机会见,册子上写她只小清颜县主一岁,可是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那个场合上?很纳人寻味。

其次便是中山郡王府,贺世静她家的地盘…………话说岑染突然很想一件事,贺世静这会子是不是还在暗恋沈世宗?沈世宗变身叶锦天的事,她肯定是知道了。现在的贺世静在想些什么嗯?

脑补,是岑染如今自我调节情绪的唯一乐趣了。

除这两家外,京城内姓叶的皇室还有三家,涟郡王府、锦绣侯府、寒山子爵府。这几家皇室都是前前朝甚至更以前的宗室了,因为家中子弟一直有在朝中任职,所以并未象其它宗室那样,为图清静向皇帝求了一方封地,自己逍遥去。

韦尚宫面瘫,送来的消息也很面瘫,除却官方消息一点八卦也没有。

不过岑染现在也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八卦,她的脑容量正在无限扩张中,没有睡在发挥的余地。

唔!

再往下看。

前宴完闭后,皇后会领宗室内眷,与太子妃一道回转内宫,正式参加女眷们的聚会!

那才是明天的真正战场!

庄敬大长公主是景帝的胞姐,尚额驸徐氏,膝下二子一女。二子婚,女待嫁!重重一个圈。

郁王府两位县主明天都要光临,一个十四一个十三,都未婚。半个圈。

中山郡王府老王妃一个,王妃一个,县主一个,没有划圈。

此外还有其余三家宗室的女主人三人,县主一个翁主一个小姐一个,嗯,因为都姓叶,所以暂时不用划圈。

要紧的是和光郡主,也就是景帝的庶妹,居然有两个未婚女儿。双胞胎,都是十三岁。

瞧瞧后面不知是景帝有意加的,还是哪个机灵的添的,未订亲。三个字的引义太惹人暇想了。

唔,当然还有明天要来参加聚会的二十多位或者订了亲,或者没有订过亲,但都年满十二的朝臣嫡女…………

岑染捂额,眼神有些呆滞,可以不把明天的端阳宴当成相亲会吗?显然答案是不可以。

可是当成相亲会的结果就是明天的后序会很麻烦,非常非常的麻烦。景帝和沈夫人的传闻大概已经八得无人不知了,那么沈世雅住进东宫的用意就再明显不过了。在这样的前提下,怎么去面对那些要和你竞争上岗的人选?亦可能人家根本不要求竞争上岗,可需要一个‘小小的角落’!

嘴角有些抽,岑染实在是对那五个优雅的小白花必用经典台词过敏。但是……

噢,对了,忘记了最大的一码子事。明天就要见到叶锦天的那个生母杨妃了!那个把区湄江赐进沈府的‘大恩人’。

初相

真红色的莲花袖如意纹短襦,鹅黄色百绣波云锦的一色裁隐花裙,真紫色的双蝠纳喜腰带上今天没有系丝络,而是取了一件错金银浅雕牡丹纹的金腰带固在了腰间,没有多余的垂坠,简单利落却透着一股傲然。

百合盘桓髻的发式抓得极紧,金边紫绫的发带上对衬的压着一双金海棠。后尾垂梢处挂上一串米珠弦月帘,米珠不精贵,可十八串的数字够眼气死许多人了。那是只有皇后和太子妃才能用的数字,如今盛华朝上下大概无一人敢用了。

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因今日的袄领是对襟敞的,露也在一大块雪白的肌肤,本该戴项饰的。可是岑染对着镜子瞧瞧沈世雅的这副身材。个头还算将就,一米五了,有点小大人的模样。可某部分的表现就差劲了,也是没有例假哪来的第二性征全面发育?微有小隆,不仔细瞧根本大看不出来。装嫩的好道具啊!当然,也有可能成为被人攻击的好方向。

但是……事已至此,就一路走着瞧吧。

叶锦天昨天回东宫时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詹事府的回奏,端阳宴的礼仪单子。累得双眼皮直打架的下场就是再没有力气去瞧世雅!今天……没有早朝的日子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用过膳食后,便到呈仪殿来接人。

陌生的宫殿,哪怕已经过去二十天也依然觉得处处陌生。而寝殿里装扮齐妥走出来的小丫头……

“怎么?没见过美女啊?”

叶锦天气笑到无语,狠狠的拧住世雅的耳朵,直拽得世雅发了脾气,一脚踢过来,才算是罢手。半个月没见这个小丫头了,看样子清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岑染无奈又好笑的回摸了一下哥哥的脸颊,那意思还不就是你也比我好过不到哪里去?眼神一对,顿觉悲哀。才不过二十天的光景,这两个人居然都学会‘哑语’了!

可悲可叹啊。

时辰不早,该走了。有小太监有前面领路,后有宫女作陪。中间……嗯,四个轿夫……太子有专轿可在宫中行用,更何况东宫离轩辕台真的很不近。沈世雅有光沾光,一并坐在上面。这种机会可是不好找的,趁着还没出东宫的空当,伏在叶锦天耳边低低的问了一句:“今天碰到杨妃,我怎么办?”以前倒也罢了,可现在……景帝真缺德。岑染严重怀疑景帝同意杨妃‘赐妾’的居心。想看沈夫人的笑话大概是一桩,在叶锦天和这个生母之间埋下怨恨的火种更是重中之重。老哥,您到底给句话啊,咱怎么对付你‘娘’?

对于这件事,叶锦天早些天就已经想彻底了。父皇的安排有没有私情在内不值一提,防止太子与生母亲近却是必然的。对于那个杨妃……叶锦天没有好奇,没有期许,有的只是默然和惆怅。回手抓紧了世雅的手,语气落寞:“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沈庭还有欺负她吗?只身离开的两个人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继续冷眼相对?还是……没有世雅和自己在身边,娘会不会觉得很难过?她难过了,谁来陪她?

岑染思及沈夫人的温柔慈爱,眼角亦泛酸了。靠在哥哥肩上,一路无语,直到承庭门。

互视一眼,双双坐直身形,只是手指却紧紧地扣在一处。

—————————

东宫属皇宫一角,占了皇城最东部的六分之一角。出东宫进皇城,不需要转道正阳门,东宫到内庭有专门的路径,而分水领便是承庭门。

门这边是东宫领地,而门那边则是正庭皇宗。

端阳宴设在轩辕台,外御池正台左右皆是四季鲜花,五年常绿,盛黄旗展,一派天家气色。

与岑染想象中的一样,这场宴会没有太直接的挑战性。自列席后,岑染就一直挺直腰身端坐在位置上,叶锦天起身她就跟着走,哥哥坐她也跟着坐回去,连举箸吃饭的动作就标准一致。此种情况看得上席一概宗室侧目微笑,这个沈世雅有些意思。至于下臣那边嘛,心思就复杂许多了。按说皇后太子太子妃过身才百天,宫中本该禁歌舞,可今天的端阳宴上却是歌舞耍玩无一或缺。思及前事,再次可以肯定,皇上早就存了诛杀李族的心思,对于皇后太子更大概是半点留恋全无了,不然也不会今天这般安排。

纷纷扭脸看向御台正上位的一对少男少女!

一个十四,一个十二,可是神态气度却是极好,完全不象是从一个不得宠的三品外官家里养出来的。看来皇上是真的打算很多年了!这位太子大概会很得圣宠吧?至于那位太子养妹……关于沈世雅的各方传言如今已经是京城内外最流行的话题了,在南江的彪悍泼辣,进城后的冷淡漠然,再到现在的……高高在上的位子,除却皇上太子外最尊贵的位子,被她坐在身下,却半点兴奋骄傲全无。紧张大概有,背挺得太僵,可气度却也不容忽视。因为哪怕是面对左右宗室,也半点‘谄媚’的笑意全无。冷冷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似旁若无人。

今后,看来有好戏看了。

后党一族尽毁,一下子朝中上下缺出来的位子若干,可皇上却没有立马补缺。只是一边命吏部重作百官考绩,一边静静的看着。皇上要看什么?看朝臣对新任东宫的态度?看太子能不能做出个表率来?还是看这位太子养妹的本事?

想当初的福成公主,身为庶皇子的养姐,亦在太子年幼的时候主持东宫多年。从内政到朝局皆有干涉,一步一步帮太子坐稳东宫的位子。可以说怀帝的登基,有养姐一半的功劳。不然怀帝也不会在登基后立马封了养姐为公主!那可是盛华史上唯一一个太子养族的公主位。

如今的这位沈小姐?

听说在东宫头一天面圣时,用的是太子妃的服色。那是皇上让穿的!可沈世雅却只穿了那么一次,其余的日子里服色均以平常,穿用最多的则是红色。这位沈小姐似乎极爱红色,尤其是正红和真红色。东宫尚衣局最近从内务府领的料子一大半都与那两色相近!

这代表什么?

无意太子妃位?还是低调自谦?亦或者……太子妃是东宫正妻,而只有正妻才可以穿用那两种颜色的。

这条路……真的很有趣了。

前后左右扫来的目光灼灼,叶锦天已经习惯了一些,而世雅嗯?缓缓伸手过去,有些意外的发现世雅的手心竟然没有冷汗?

那是当然!

咱想当初可是北舞院毕业的,当着上万人跳舞早把胆子练肥了。虽然今天的场面是有些……冲击性,可好歹还能沉得住气。感觉到了哥哥的担忧关怀,便把叶锦天的手掌摊开向上,食指纤纤在上面书了四个大字:“不要鸡冻!”

世雅写得很慢,叶锦天当然认得出来。只是这四个字实在奇怪了些,这场面关鸡什么事?还是冻鸡?微一扭头,看到世雅装模作样的‘大人样’后顿时反应过来,险些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心情顿时极好,连带身形神态都放松自在了许多。

台上台下的人除了太子位下方的中山郡王府位二人看到叶锦天和沈世雅的小动作,别人均不知道。只是瞧太子看了一眼沈世雅,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变了极好,再不复初时紧张,一派愜意!

唔……

这位沈小姐看来对太子殿下的影响力,很大啊!

————————

“你刚才写了什么笑话?说给姐姐听听。”

因皇后位空,所以从前宴转后宫的路上,队形比较松散。一行亲贵女眷中,就只有贺世仪与沈世雅算得上‘熟人’,自然‘亲近’。

岑染也不推却,顺势挽了贺世仪的胳膊,亲热叫姐姐。至于笑话的答案嘛,说出来便没趣了,在贺世仪的掌心上一写,把贺世仪看得立马笑出声来,点指笑骂:“我就知道你肯定出的不是好点子。鬼灵精!”

既有了领头人,那么便自然顺道介绍了一下左右的这几位。贺世仪的话声不算高,看似耳语,却不猥琐。什么郁王妃齐氏、英国公长女,涟郡王妃王氏、左威卫中郎将的胞妹,锦绣侯府的夫人袁氏——没有介绍出身,却只笑着说了锦绣侯府上最出名的那位福成公主。

贺世仪的话一路说得亲切欢快,却在说到福成公主四个字时,声调有了些许变化。岑染的内宫版《盛华皇史》已经看到章帝,怀帝是章帝的祖父,自然知道福成公主的威猛事迹。微笑不语,眼神却上挑飞转的婉媚看向贺世仪!贺世仪接下目光,心中隐隐退了半步,脸上笑容依旧,可脑海里却忽然忆起了出门前祖婆的吩咐:“我早便说了,那个姓沈的丫头不好惹。既然因着以前的事,横竖脱不开了,不如干脆先亲近些。见招拆招吧。”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沈世雅和贺家二小姐玩得来,中山郡王府就算和其它人一样,事前毫不知情,却也一时洗不净的。与其如此,不如先亲近,探探底子,再作打算。

而如今……贺世仪可以很肯定了,婆婆的眼光早是独到的。

因前宴结束时,已过午时,所以后宫的午宴也早结了。一概女眷正躲在满紫藤的花架下纳凉,夫人们陪着内眷说笑,小姐们则坐在一起结艾虎、盘五线丝扣。

照礼,沈世雅是要先给后妃见礼的。后宫之中如今只有三位后妃,上官世亨的姑母、愉净夫人位在中央,杨妃居左,李妃位右。中山老王妃因有些年纪了,便直接来了□轻快,作为宗室中第一长者自然是坐在客首的。

英国公为首的宗妇一个接一个向后妃见礼,最后轮到沈世雅。这样的排法……岑染心笑,乖乖的以淳国公世女的礼参见后妃。七分曲膝礼下,螓首半降间将发后十八串米珠弯月帘露在了人前。这饰刚才在前朝已经无人不知了,这会子到了□……果然听到几声抽气!

和光郡主头一个便是冷哼出来,这个沈世雅敢用黄金腰带已经够逾制,居然连这样的首饰都敢明光正胆的戴在头上?

“沈小姐,好福气!呈仪殿的东西很好吧?”

岑染立身起来,微笑看向这位三十有余的美妇人,十四只钗头……那是郡主位,也就是和光郡主喽?

微微行礼后,坦然笑答:“宫中圣制,自然精巧。”这些东西又不是我自己弄来的,或者命人发制的。皆是皇帝派人送来,有意见?找正经始作俑者啊?

和光郡主的生母昌妃颇得先帝圣宠,以至其长在宫中时多有娇纵。嫁到夫家后,更是无人敢驳。满朝女眷,除了已经故去的李皇后,就连长姐庄敬大长公主都不直接驳她。想不到今天居然让一个黄毛小丫头刺了嘴角?当下脸色便是更加不睦,凤唇翘起,上下瞟瞟这个小丫头:“来日方长,先别紧着得意。”太子妃的位子,没坐稳前可不要话说得太大。

算是直接挑衅了,可是在座女眷从上到下,没有一人制止提点。明显都在看好戏!

岑染今日是存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来的,所以早想好了对策。没有再看和光郡主,而是瞟到了坐在和光郡主下手,没有和那些‘普通’官家小姐混迹一处的两位小姐。真的是双胞胎嗯,长得很象。只是妹妹的嘴角上多了一颗朱砂痣,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由此可见,郡主下嫁的这位大人长得一定不错。

唔,再说明一点。盛华朝是个怪地方。只有公主才能尚驸马,郡主以下哪怕是皇帝生的庶女郡主,也只有‘嫁人’一条路走。这两位小姐看向沈世雅的眼神可是不友善得很,理由想都不必想。太子妃位嘛,全天下有‘志向’的小姐都喜欢。

“郡主说的极是。来日方长,不是几年,便是几十年。”

和光郡主的脸色本来自得满满,可听到沈世雅的话后,却是突然有些不好往下接。是!沈世雅有可能做不成太子妃。可是沈世宗有多宠这个妹妹,世人都知道。她得不到没关系,你得到也没关系。重要的不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而是谁说的话,太子会听!你可以现在惹她不高兴,可她却可以让你的女儿今后几十年活得不痛快。

孰重孰轻?

场面一时僵住,在坐后妃宗妇以及下面做手艺活的小姐们,都是把沈世雅的话听清楚仔细的。里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谁想找她麻烦,她都奉陪。她有退路,她可以退,哪怕是退也不在乎。可是招惹她的下场……要仔细想清楚。

中山老王妃缓缓的摇着手中的轻羽扇,眼角笑得弯弯,活似一座老菩萨:“这个猴儿,就会耍嘴。过来,让老人家看看。”一边说一边接侍女递来的老花镜。岑染微笑的踱过去,半膝坐在了老王妃椅边的软墩上。那是小侍儿的位子,可沈世雅却坐得半点含糊没有,十分自然的举止自然引得许多人心中又起涟漪。

老王妃捧起沈世雅的小脸仔细看看,真是个标致人儿!只可惜:“比不得你母亲。”沈夫人的姿容当年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沈世雅虽然也很漂亮,却只称得中上。岑染立时委屈,很无奈的哀叹:“世雅也觉得如此,只可惜没法子再回一次炉了,只好将就些。”

场上立时笑声四起,老王妃第一个笑得弯了腰:“你个猴儿,益发嘴坏了。”

愉净夫人也终于找回了主场,招手把沈世雅唤到了身边,同样的小侍软墩却放在了左手处。杨妃就在旁边,沈世雅行将过去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微礼后坐下,愉净夫人笑着拉起了沈世雅的手:“在东宫住得可还习惯?怎么瞧你似乎睡得不足似的。”

宫斗小说告诉我们,后妃说话都有怪圈,既然不熟,不知底细,那么直打直往是最安全的路线。

岑染想想,秀眉有些微皱:“哪里都算好吧,只是一时不习惯。好在东宫藏书甚多,日子也好打发。”

听听这话,没有说坏,可寂寥味道却足足满溢。

和光郡主淡哼了一声,把脸一扭,却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庄敬大长公主慢条斯理的开话了:“东宫不比别处,一进一出皆有手绪。你刚到,一切都不熟悉,待日子久了便好了。想见谁,直接发话传进去就行。都是女孩儿家,总孤孤寂寂的也不是福气。”

庄敬大长公主虽然是李皇后所生,却因为李皇后盼儿子盼得紧,对这个长女的出生心中颇有怨怼。自幼便不是很亲近,后又因为婚嫁之事,李氏为利替庄敬大长公主选了一个身体赢弱的驸马,导致婚后五年便守寡至今。是故,庄敬大长公主与母族的关系并不亲厚,这次后党受累,景帝反倒对长姐许了许多赔偿。

多年寡居的生活让庄敬大长公主寄情神佛,说话行事难免飘渺些。只是到底天家公主气派,话说得很有分寸。岑染受教,立时起来谢礼。和光郡主见状更加心里愤愤,凭什么对公主就毕恭毕敬的,对郡主就敢反嘴?这个沈世雅,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因有了郡主和公主待遇的鲜明代表,接下来的场面便没有再出现过于明显的硝烟状。

各家夫人首当其冲,把场面的主题绕回到后妃和宗妇的身上。岑染乖乖的坐在愉净夫人身边,笑着听夫人们说些家常琐事。因天气炎热,花桌上多摆瓜果。岑染再度恢复听多话少的状态,耳朵忙嘴闲,手却没有停下,拿起不知道哪个摆在花桌上的银刀切削水果。

那是一把双刃小刀,锋银所制,错金局所制,刀口据说吹毛利刃。可沈世雅抓在手里却半点不惧,笑眼看过来看过去,根本不怎样看手里的东西,却转转弯弯间将平淡无奇的南江贡梨雕成一朵微微绽放的八瓣雪梨花。

朱砂红的五梅小碟里,静静绽放一朵晶莹剔透的雪梨花,花蕊中央一颗酒红的樱桃鲜艳欲滴,趁着梨白越发显静。

双手托上,岑染笑语:“虽大节不仪小礼,只是到底一年一岁。世雅祝愉净夫人岁月静好、永莹明丽。”

备战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叶庭杉身为中山郡王,自是一日从宴皆在前庭陪王伴驾。景帝今日兴致颇高,正宴过后又转到了御场,看百官射柳。一气闹到天晚才罢,未了出宫又与几个相近的在外面用了晚膳。回府时已是更余时分了,可贺世仪却仍然未睡。连簪钗都未曾脱去,坐在堂里怔怔的发楞。这位王妃素来是机敏果断的,自成亲后将府中大事小情一概料理得仔细,祖母面前侍奉得一直很好。

今天……

“王爷回来了,春沫夏依。”往日都是亲自上手服侍的,可今天却喊了丫头进来。叶庭杉更觉怪异,待洗漱更衣出来后,倒是见贺世仪卸了妆扮,只是神情还是一直游离不定。摆手让丫头们下去,拉着贺世仪躺进帐中后,又仔细瞧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在替世静想法子?”

那位小姨心慕沈世宗的事,叶庭杉早听说过了。原本对这码子事婚事并无异议,一来是贺世家的事,他这个王婿不好多嘴;二来,叶庭杉之前对沈世宗的印象虽然只是匆匆几眼,但能得迟浩那个老头喜爱常识的学生,应该是错不了的。世静和他……看两个人的缘份吧。却不料山峰路转,沈世宗变成了叶锦天……看看贺世仪那一脸的慎重,闭眼躺进了枕中,为了端阳宴早早便起来,今天也颇累了:“早些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贺世仪听王爷这般话,再想想适才老王妃的态度,不由得一声轻叹。

“你当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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