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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茶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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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此事,汐媛叹了口气。其实刚到京城时候她曾经在市集见过做泥塑的手艺人,虽然没有直接卖狐仙的泥塑,不过倒是可以出钱让人家特地给做一个。然,汐媛终究还是没要人家做,这几年家中多变故,汐媛渐渐觉得也许爹爹说得是对的,狐仙不过是些说书人编造的故事罢了。若非偶然在此听了这些趣闻,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幼时喜爱之事。
    现下已近午时,汐媛觉得有些乏,便起身要回房去。才走在前院,天上忽然轰雷阵阵。襦裙繁复,不便奔跑,汐媛心中焦急稍提半寸,小心地疾步向后院走去,希望在落雨前能回到东苑。
    可是当汐媛匆忙间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根本没有乌云,竟是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只是雷声阵阵,前一声尚在天边,后一声又仿佛就在头顶,这下一声远去了,再一声却怎地又绕了回来,此其忽近忽远变幻极快,闻所未闻。
    汐媛愣神的时候,一声惊雷劈下,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咚’地一声砸在墙上。
    汐娘循声看去,并不见墙头有什么,眼光才要收回却见墙边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动了一下扑倒在地上,汐媛吓了一跳,远远观望了半晌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及近,仔细看来似是一只白狐狸。说是‘似是’,是因为白狐本是稀少的种类远非轻易可以得见,而其又遍体鳞伤,扑倒在地上汐媛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不过既然觉得应该是狐狸,汐媛立刻生了些好奇,她随手寻了根树枝轻轻碰了碰白狐。然那白狐是一动不动,汐媛又稍微用力推了推它,它仍是没有反应。
    汐媛忽然好奇者白狐的样子和普通狐狸有什么区别,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捏着狐狸的两个小前爪提了起来,狐狸无力地耸拉着头只能任其摆布。汐媛稍稍把狐狸举得高一些,上下细细打量起来,果然是比一般狐狸漂亮许多。汐媛不禁惋惜,这么漂亮的狐狸,可怜就这么死了,还弄得满身是伤。
    除了可怜之外,汐媛还忍不住轻声惋惜了一句:“可惜了这身皮毛不能做成上好的脖套了。”
    并非汐媛没有同情心,可毕竟家中从商,自小耳濡目染,如今遇事也总喜欢先估算价值。倒真真没有想过拿这狐皮去做成围脖。
    这时白狐狸却貌似听懂了汐媛的话,挣扎着睁开眼睛抬头冷冷瞟了汐媛一眼,似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没死那般。
    汐媛见着狐狸忽然抬头还瞪自己,心下一惊差点把它整个抛了出去,不过幸好理智回来得比手上动作快些。
    这时候,先才轰轰的雷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停了。虽然汐媛完全没有注意到,然而白狐狸却是发现了,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它勉强挣了挣想脱开汐媛的钳制,但最后不仅收效甚微还因为用力过度彻彻底底地昏死了过去。汐媛忙将其抱住焦急地向着开水走去一边房唤道:“紫儿!紫儿!”
    “哎~”紫笋听到姑娘叫自己,赶紧把手上的活交给旁边的人窜出了开水房,,“姑娘你叫我?”
    “紫儿,唤人给我端一热水到房里来,然后你去问问刘掌柜有没有止血疗伤的药,若是店里没有就赶紧到城里买些最好的回来,我急用。”
    “姑娘你受伤了?!”紫笋一听姑娘要止血疗伤的药便跟着着急起来。
    “不是我,我刚刚拾到一只白狐狸,约莫是从猎户那里逃脱的,浑身尽是伤。你快去啊,晚了它就活不了了!”汐媛也是着急,推了推紫笋催促道:“快去!!”
    “是、是……”紫笋一边应着一边低头看了姑娘怀里的毛团,只有小跑着找刘掌柜去了。
    汐娘在后面又急切地扬声道:“再让人拿点柔软的白布来。”
    “好。”紫笋赶紧领命前去。
    汐媛小心地抱着狐狸回了东苑,白狐身子软软地趴着,背上的伤口仍有几处血流不止,汐媛慌乱间只得抓了件干净衣裳捂住。所幸此时狐狸尚还由气息,心跳也仍有力,汐媛满心期望它能挺过这一关。
    不一会儿,前脚刘掌柜和陈伯赶了过来,后脚热水、白布和药也都送到。
    汐娘心中焦急,简单地把发现白狐的过程说了一遍。刘掌柜倒是没说什么,陈伯却是皱着眉十分不乐意:“姑娘啊,你救下这畜牲是想做什么?”
    汐媛一边打开金疮药,一边答道:“自然是要养它。”
    “姑娘,听我一言,狐狸是养不乖的,”陈伯苦口婆心劝道,“再是你对它何等地好,只待它伤痊愈,说不准哪天就咬您一口逃了去呢。”
    “若是它伤好了要走,那便由它去好了,我也不指着能养它一辈子。” 汐媛满是不在乎道。
    “不行不行,不论如何,这都太危险了。”
    “哎呀,陈伯。我在这里每日都无事可做,正是闲得发慌,这般下去非得闲出病来不可。”汐媛道,“我养着它,也好打发打发时间不是?再说它如今有伤在身也翻不了天。”
    陈伯见汐媛坚决,只好做了退让:“那就制一个笼子,把它关好了,免得有个什么万一。”
    “不行,它定是不愿被关在笼中的。你看它伤得那么重,怎么还有力气咬人嘛。大不了待它伤好些,野性难驯,我保证便躲得远远的,如何?”一边说着,汐媛沾了药粉给狐狸擦拭伤口,只是她从未给人擦过伤,下手不知轻重,每擦一下伤口狐狸就禁不住疼得跟着颤抖不止。
    “姑娘既是做了保证,陈伯你也姑且就信了她吧。再说向来听闻狐狸通灵,若是恩将仇报的畜生再杀也不迟。”刘掌柜看狐狸可怜,也帮汐媛说起话来。
    “哎……既然刘掌柜也这么说,那好吧。姑娘你千万要小心。”陈伯言道,又转头对旁交待说:“紫儿,可看好你家姑娘。”
    陈伯看汐媛这疗伤的手法稚嫩,狐狸疼得是龇牙咧嘴,若是这么继续下去,搞个不好狐狸怕是熬不到伤好就先疼死在这儿了,其无耐地摇了摇头,只得道:“姑娘,还是我来吧。”
    汐媛听言,欢喜地赶紧把东西递了过去,这样看着白狐狸抽痛,也是于心不忍。
    陈伯很快处理好了狐狸身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这狐狸本就是白色现在浑身又包上了重重白布,看上去竟像是胖了数倍一般。
    大约是伤势过重,饶是汐媛那般重手重脚它也只是咬着牙没有睁开过眼,也不知有没有醒过。而等陈伯处理好伤口之后,它更是沉沉地睡了过去,全身像是没了筋骨,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汐媛先还有些担心,直到发现它呼吸渐渐平缓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一下午,汐媛还真是再不见百无聊赖之态。虽然狐狸一直在昏睡,她就趴在旁边看着它。看腻了就在旁边看会儿书,等书看乏了又逗逗没有反应的狐狸,乐此不疲。
    忆起那些听来的狐仙故事,汐娘忽然忍不住自言自语般地对狐狸道:“曾听过一些狐仙之事,凡人一生几十载对狐仙而已不过是转瞬之间而已。若你也是狐仙,便当我救你是有所求,留下来陪陪我可好?”
    狐狸在睡梦之中,并不知汐媛说了什么。狐狸没什么反应,汐媛倒也不见失望。她也就是那么说说,其实并不是真觉得随便捡到只狐狸就能碰上狐仙的。
    后来,汐媛看狐狸睡得香,忍不住伸手试探着点了点狐狸的黑色小鼻子。没想到狐狸这次微微竟然皱了皱鼻子,煞是可爱。汐媛欢喜得笑出了声来。
    过了不多会儿,汐媛又看狐狸没怎么受伤的脑袋上白白的毛软软蓬蓬的,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手感果然很华顺舒服。摸了又摸,终于惹恼了狐狸,狐狸不自觉地随意龇了龇小牙齿,却是毫无威胁可言,反倒是逗得汐媛又笑了起来。这般讨喜的模样,无怪乎汐媛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总喜欢揉狐狸的脑袋,这狐狸却是敢怒不敢言……

☆、第71章 翩翩茶士龙井香(四)

且说,狐狸睡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都没有醒过来,汐媛急得又找来了陈伯。陈伯查看了一下伤口只道伤口虽多,但还不至于致命,而且养伤本就是一个慢活儿,急不得。
    陈伯又答应有空便多过来看看,汐媛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坐下翻书看了起来,却有时不是地打量着狐狸来。
    经过这两日的熟悉,汐媛是丝毫不怕这小狐狸了,看着它蓬松的尾巴就不自觉伸手去摸,没想到就在此时狐狸突然醒了过来,惊吓之余挣扎着不自觉旋身就是一口下去。
    汐媛吃痛,马上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把惊叫忍了回去。小狐狸清醒过来有些愣住了,没再用力咬但却也没有放开。
    汐媛猛然把脸凑到了狐狸面前,皱眉说道:“赶紧放开,若是给陈伯他们看见就要我也护不了你了。”
    狐狸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过来,身上的毛几乎都惊得全竖了起来,嘴里也是不自觉一松。
    汐媛抽出手来,小狐狸伤还没好尽,咬得倒也不深,不过还是有血溢了出来。汐媛赶紧拿了布来止血,一边教训道:“小狐狸,你以后可莫要再咬我了,是我救了你你才活下来的。你不想留下,待你伤好之后想去哪就去哪吧,我绝不拦着你。但是在这之前,你便给我乖乖住下来,再不许咬人。”
    小狐狸也不知听没听懂,又趴了回先前的地方闭上眼,也不搭理汐媛的话。
    汐媛扭着头拿药擦了擦伤口,一边又道:“还好咬得是手臂上,要是在显眼的地方就藏不住了。这次我大人大量决定原谅你了,但是看没有下次了哦。”
    小狐狸听着,睁开了一只眼,懒懒的看了一眼她的手,似是有一丝愧疚,就嗷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小狐狸声音不大,汐媛自己在那边唠叨,没有听见,想想又觉得刚刚对小狐狸说的话太没有气势了,补充道:“你下次在咬我,我就命人把你的毛全部剃掉。”
    小狐狸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抖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汐媛一次把头扭开又闭上了眼睛。
    汐媛处理好了伤口,转头问小狐狸:“你饿不饿,我找东西给你吃吧。”小狐狸没有什么反应,汐媛径自出了门去了。“不要从桌子上跳下来,不要把东西弄乱。”
    听到汐媛关门的声音,小狐狸才睁开了眼,四下打量了一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刚好晒在小狐狸身上,让它觉得暖暖的刚刚好。想起汐媛所言,狐狸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会儿它只是稍微动一动,背上就疼得厉害,又怎有力气下桌子捣乱。
    身体内有种奇怪的感觉,小狐狸抬起没受怎么伤到的一只前爪,挡住阳光仰头竟仔仔细细看着小爪发起呆来。不过这会儿谁都没可能看到它这一奇异的举动。
    不会儿,汐媛端着一盘鸡肉和一碟拍花糕喜笑颜开地回来了,进门就献宝似地放在了闭目养神的小狐狸面前。
    可是小狐狸动了动鼻子没有睁开眼,也一点不感兴趣的样子,汐媛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不是说狐狸偷鸡吗?你怎么不吃?”
    小狐狸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桌子上跌下来,睁开眼愤愤地瞪了汐媛一脸。
    汐媛在桌子另一边捏着一块拍花糕,开始怀疑是不是看到小狐狸瞪了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顾自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吃?啊!难道你喜欢吃生食?是了,定是这样了,野狐狸又怎么会吃这熟的。是我疏忽了,你等等啊,我现在叫厨娘杀鸡去。”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去。
    小狐狸心下一凉,赶紧挣扎着站起来,有些跛着绕过了鸡肉,向汐媛这边走过来。汐媛忽然见它动了,屏息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不动,怕惊吓到了小狐狸。小狐狸看了汐媛一眼,却是停在了拍花糕碟子前面,低头刁起一块放到盘子边吃了起来。
    汐媛这才松了心神,挪了挪步子小心地坐在了旁的凳子上,笑意满面地说:“小狐狸甚得我心啊,我也最喜欢食这拍花糕了。”汐媛心里嘀咕着,狐狸喜食拍花糕?还真没听说过。
    吃完了拍花糕,小狐狸也不想再动,将就着趴了下来又闭上了眼,渐渐呼吸平缓了起来,像是又要睡去了。汐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狐狸绒绒的毛,就忍不住偷偷伸手轻轻摸了摸狐狸的小脑袋。小狐狸估摸是真睡着了,也没有作反应。
    汐媛看小狐狸没反应,就胆子又大了点摸了摸狐狸的小前爪,摸摸左边的小前爪、再摸摸右边的小前爪,这时候小狐狸的大尾巴却突然扫了过来,把两个小爪子连同小鼻子都遮了起来。汐媛收回手来没敢摸它的大尾巴,压着声音偷笑起来——现在这小狐狸的样子像极了番人带的胡帽。
    这么想着汐媛也不嫌弃,又拿起碟子里的拍花糕笑望着小狐狸吃了起来。
    这夏日的朝阳竟是如此温暖,惹得背晒着阳光的汐媛也困了起来。当紫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汐媛和白狐这两只隔着拍花糕各自睡得香甜。紫笋掩嘴一笑,又轻轻地退了出去。姑娘收养了这白狐果然是对的,至少不用每天唉声叹气抱怨大家不让她做事了。
    没过几日,白狐狸的伤口渐渐开始痊愈了,活动起来也灵活许多。
    汐媛坐在桌边,泡上一壶龙井,执一书一边品起茶来。
    香气四溢,转移到藤椅软垫上休息的小狐狸猛然抬起了头,跃下椅子来到桌边,直直地看着汐媛。
    汐媛笑道:“每次我喝茶你都瞪着我,是也想尝尝么?”
    小狐狸赶紧点点头,汐媛一笑,竟开始相信小狐狸真的能听懂她说话,伸手把小狐狸抱上了桌子,也倒上一杯予之。
    小狐狸靠过去闻了闻就小心翼翼地舔了起来。
    “这狐狸竟然会喝茶,可也算得是奇闻了吧。”紫笋进来送水见到了笑道:“不过这白狐倒是和姑娘甚为相似啊,不好好用膳,就喜欢这些茶和糕点。”
    “我也纳闷呢,没听说狐狸喜欢吃拍花糕呢,现下它还喜欢饮茶,真是奇了,”汐媛抬起茶杯晃了晃,道:“搞不好真是哪里的狐狸精呢。”
    听到这话,小狐狸突然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汐媛一惊,心疼地赶紧放下茶杯抱起小狐狸给他拍拍背。
    紫笋却笑道:“姑娘又胡说,它要真是狐狸精,姑娘和我俩个怕是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小狐狸气顺了过来,跳出了汐媛怀里,又跑回垫子上趴下了。
    “呵呵,哪有这么笨的狐狸精,喝水都会呛到。”汐媛丝毫不留情面地损道。
    “姑娘,这小狐狸就跟你要好,你跟它说说我好话吧,自从上次我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它每次看到我都恶狠狠的。”
    “谁让你走路不看看路啊,这小家伙可宝贝它的尾巴了。我上次才伸手……”说到这汐媛突然停了下来,差点说漏了嘴。
    “然后呢?”
    “才伸手它就飞快地跑掉了!你看我都从来不敢摸它的尾巴。”汐媛的声音里透出了无尽的失望之情,那个尾巴看起来实在很软和的样子。
    紫笋笑道:“至少它还会主动靠近姑娘你,别的人谁靠近它它就露出一排雪白森亮的牙齿,姑娘你知足吧。”
    “恩,言之有理。”汐媛赞赏地对着小狐狸一笑,很是自喜。又道:“对了,紫儿,你和刘叔说一声,贴一张布告雇个茶博士吧。”
    “城里的茶馆也没有几间雇用了茶博士,然大多生意也不错,为何我们要费这些银子?”紫笋不解。
    “我不是改了店面,不收留宿嘛。再说阅茗居谢客较早,怎比的那些地点尚佳又兼营客栈的商户呢。我们仅仅单独售茶,所以这茶士、茶道、茶礼一样不能少也好吸引城中的客源。”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去。”紫笋点点头应下来。
    汐媛想了想又强调说:“紫儿,再跟刘叔说我要亲自审查茶士,只有好的茶士才能引入客源。”
    “是。”紫笋应下就出去了。
    连日来汐媛一直在忙小狐狸的事,闲下来回想起来才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询问那位白衣公子的姓名,根本没法交待不收这位公子的茶钱一事。而自己又不能日日在前厅候着,就算那位公子寻来,也不定刘掌柜能够分辨出来。只得期望那公子若是来了,自己说出当日相邀之事。
    不过想起这公子的身份忽然间提醒了汐媛,自家的茶肆应有些能够吸引城中固定客源的本钱,于是就决定要雇用茶士了。
    再说,若是那位公子恰寻处所,来此应聘,那就更好了。汐媛定能辨得出来,而且那茶士若是手法娴熟,茶艺精湛,那茶肆可兴。
    后来几月,小狐狸的伤势也早就好全了,但也没有离开,只是有时会跑得不见踪影。
    一开始汐媛担心得四处寻找,甚至派了好多人出去四处寻觅,但都无结果。
    到了晚上,小狐狸又自己回来了。这样几次,阅茗居众人也就渐渐习惯了。
    伤好了的小狐狸身手敏捷,若非它自己过来,谁都拿它没辙,偏生它有十分狡猾,别人怎么都骗不到他。只是亲近汐媛一人,但就算是汐媛唤它,它也不见得次次都愿意搭理的。
    紫笋曾私底下跟汐媛笑言道,这白狐莫不是跟姑娘你是亲戚,怎生如此相似。汐媛也是又气又笑,答不出话来。
    不过每当汐媛去见应招的茶士演茶的时候,小狐狸便一定会跟过去,好好的端坐在汐媛一旁,仿佛也看得甚是仔细一般。
    只可惜,这每次来的茶士无一能令汐媛满意,所以招茶士的事也就一拖再拖,没有结果。
    这日,汐媛等人又看了一次演茶,这次这个茶士竟比之前的都差。回屋后,汐媛疲惫地躺在躺椅上,甚至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太严格了。
    日光西斜,透过矮窗映进了屋内暖着躺椅,汐媛渐渐地入了眠。
    过了会儿,小狐狸循着阳光,也跳上躺椅,在汐媛腿上攒成一团也静了下来。
    仿若时间就将这么平静地过去,挥手又是千年。

☆、第72章 翩翩茶士龙井香(五)

话说阅茗居本已习惯这狐狸来来去去常常离了去,然而一般数日后定会归来。然而这次,狐狸却是一去已有半月没有回来了,汐媛领着众伙计在附近的山上四下找了数日,却连那小狐狸的白毛都没有寻着一根。
    茶肆的生意不能不管,汐媛遣了他人忙去,自己又在附近瞎找了两天仍是一无所获,最后也只得放弃了。只是连日来汐媛天天坐在屋里哀声叹气的,任紫笋怎么劝都没用。
    是谁说待伤好了以后我爱去哪便去哪的?如今怎又坐在这里叹气……
    他处一人幽幽品着茶,摇了摇头又收回了暗暗放出去的探识。
    “姑娘,你怎么又坐在这里了,小心着凉。”紫笋托着茶盘一进来就看到汐媛又趴在窗口望着外面发呆了。“陈伯早就跟你说狐狸都是养不乖的东西,是你自己非要养的。”
    “我又没有说我在等小狐狸,我只是无聊,看看竹林风景。这也不行?”汐媛回过头嘟着嘴辩说道。
    “行,姑娘你想怎么都行,反正你才是东家。”说着紫笋放下茶盘,拿了一件厚些的衣服给汐媛披上。“不过姑娘这么闲的话,不如审一审演茶吧,那个茶士今日又是一早便来了。”
    “哪个茶士?”汐媛问道。
    “就是来了好几次的那个茶士啊。”紫笋道,“以前所来的茶士姑娘你都看不上,来一个便婉言辞走一个,后来人家都觉得我们门槛太高,皆怕折了面子便没人再敢来了。如今可是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可姑娘又日日寻那狐狸不见此人。可怜人家天天往这里跑,却全是空耗光阴,再这么下去看谁还会再来应招。”
    “哎?我记起来了。我不是说先请他住下来么?等我闲了……”汐媛说到这里自知理亏,忽然顿了下来。
    “是,姑娘近日忙着守在窗边欣赏竹林风光,忙得除了发呆什么事也顾不上了。”紫笋不依不饶地说道:“只等姑娘你闲了,人家公子怕是眉毛胡子都有一大把了。而且那公子说要在京中约定之地等待友人,只能白天来这里做做活,不在这里留宿而是在城中住,所以每日都是来回跑。这几天人家可是每天一开门就来,且是等到傍晚才走,我们这种小茶楼怎值得他若此……”
    汐媛不耐,打断其言道:“好啦好啦,是刘掌柜催你来说服我的吧?那你便现在去知会他们一下说,我即刻出来,一会儿就请那位茶士演茶好吧?”
    紫笋听言喜笑颜开,道:“我这就去告诉刘掌柜。那狐狸久不归姑娘也墨迹,你喜欢那狐狸那日后再遣人去寻便是。”
    “不用,其走了半月,想是也不会回来了。”汐媛摆手道:“以后我要再寻那狐,就让天雷劈了我。”
    窗外厚厚的云层上忽然一阵隆隆声,汐媛缩了缩脖子,吐吐舌头,赶紧合手小声拜道:“我瞎说的、瞎说的,雷公公您就当我童言无忌吧。”
    紫笋阖上门的时候还是听到了汐媛的话,忍不住嗤笑起来。
    汐媛合上窗子,换了一身洁净的鹅黄色襦裙,走到葵花镜前随意地将黑发拢起插上簪钗,又从盒中寻了几样配饰,簪在发间。
    不会儿,紫笋推门而入,上下查看了一下汐媛的装扮:“姑娘已梳头簪发,那我来给姑娘上脂粉么?”
    汐媛摇头阻止其道:“不了,今日是入楼演茶素净为重,不必拘泥那些虚妄了。”
    “又不是姑娘演茶,”紫笋无耐道,“我看姑娘你是懒散惯了,若是夫人在这里看你不得挨一顿好说。”
    汐媛手一摊,无赖笑道:“反正娘不在。”
    二人说笑着缓步走到小茶室,紫笋先一步前去掀起珠帘,汐媛便低头走了进去,一抬头正好对上刘掌柜对面乃是一名白衣茶士。汐媛看清此人侧脸,顿时惊讶不已,这不是那日的白衣公子么?
    茶士端坐,正与刘掌柜他们说着什么,神情却是有些清冷。其闻声见汐媛二人已至,这才起身淡笑相迎,合手一拜道:“小生胡宸宇见过苏姑娘。”
    确实是那日的白衣公子,汐媛之前等了许多天也不见他来,现在终于来了,已是一月之后。
    汐媛忽然开始后悔没有谨遵娘之言了,女儿家日日都应打扮地漂漂亮亮才出闺阁,可如今既已至此她也不能回去补脂粉了,只能笑道:“原来这几日来的茶士就是公子你,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请坐请坐,还请公子不要客气。”
    刘掌柜此时也早已起身过来,立于一旁,见二人相识,不禁好奇:“原来胡公子与我们东家是旧相识,失敬失敬。多谢公子照拂。”
    “非也非也,小生月前曾于京中受一众歹人围困,多亏苏姑娘相助才得以安然脱困,应该是我多谢姑娘搭救才是。”胡宸宇谦和地说道。
    “公子过谦了,那日是汐媛给公子添乱了。”汐媛客气道。
    刘掌柜脸上带笑,心道汐媛那时常在市集茶肆闲逛又世识尚浅、不知分辨善恶,其不禁怀疑搞不好这位公子还是因为汐媛惹上的麻烦。
    且不说刘掌柜猜中与否、汐媛与胡宸宇是否相识,这演茶还是得中规中矩地进行。
    几人依主次位子坐下后,汐媛正色道:“阅茗茶肆不大,只望寻得相合茶士,不关其他,只凭茶艺。”
    “这是自然,还请姑娘不吝赐教。”胡宸宇礼道。
    汐媛颔首:“那小女子想先问问公子今日要选什么茶?又为何选此茶?”
    “在下今日选西湖龙井敬上。”宸宇摆手以示。
    继续言道:“早年间听闻传说,王母蟠桃盛宴,有一地仙忽闻妻病惊落了一茶盅仙茶入世。仙茶入世,王母将降罪,然众仙替其求情,王母允众意从轻发落,令地仙即刻下凡寻回仙茶仙皿,将功补过。
    八仙之一的吕洞宾掐指一算,告之杯落于临安西边山头之上。地仙当即化作和尚下凡寻之。所谓‘天上一日,人间数载’,待地仙寻到之时,已经历数年,茶盅被一名老妇认做一瓢脏旧石臼,将之弃于院中。地仙欲以金丝带易得石臼,老妇自然欣然许之。地仙赐物待取杯走,而妇因忧臼脏则以水净之,污水泼于后院茶树之下。地仙不查,将取而归天复命去,待得之时才觉,大惊,却已无法收复仙茗,只得携石臼返天领罚。
    再说仙茗入水而流入土,附近数棵茶树饮入天水仙茗,沾染了仙气,日益兴旺,产出的茶叶亦流香十里,闻名于世,而因其位于西湖龙井泉边而得名龙井。
    此其龙井传说,此故事虽只是传说,然龙井却的确是茶中名品,茶道精细讲究,适合今日之考。
    再者,在下听闻姑娘自临安来,西湖所育、龙井所泽,便是心择龙井茶而敬汝。”
    汐媛听完颇为赞赏,点头应道:“公子博文广识,汐媛佩服。公子现所用龙井虽非临安寿圣院所出,但仍是取自传说中仙盅之遗处——落晖坞一带。我临安龙井有‘明前茶’与‘雨前茶’之分,请问公子如何区分,而瓷坛之中又为何种?”
    “通常来说,明前茶为清明前采摘,茶嫩,芽叶色浅多白毫;雨前茶采摘与谷雨前,色绿而味浓,得季节只精华。与雨前茶茶相较,明前茶茶香丰厚,回甘较快。”胡宸宇边解释着边双手拾起茶坛仔细观察,“此坛中茶色嫩浅绿、白毫明显,由此可见,掌柜备上的正是明前茶。”
    宸宇所言丝毫不差,汐媛满意地笑了笑,心里很是兴奋,龙井为本朝新成名之茶种,除了江浙产地之外折对其大多识而不精,若非擅者更别提辨别所谓明前茶与雨前茶了。
    先才她听到宸宇竟选了自己家乡龙井,窃笑其外超凡脱俗之貌,亦摆不脱逢迎拍马、使小伎俩以寻近道之心,后闻其道来龙井茶传说,才为难其用以测其知晓多少,不期其能答出,更未曾想到其对答如流,现下汐媛已是有了偏向之心。
    “请士演之,敬。”汐媛端坐,轻摆平袖做出请的动作。
    “谢。”胡宸宇再次合手一拜,以示演茶之始。
    宸宇连日来为演茶之便,皆身着窄袖合衫,不似之前城中所着松衫宽袖,不过亦是素衣白衫,不沾尘泥之样。
    演茶起,胡宸宇不紧不慢地拾起碗中木勺,取出适量龙井放于碗中,后用竹碾将之研碎成末。
    茶士扶碗、匀力静磨,待毕后观之,茶粒均匀细致,堪称上佳。
    碾毕,茶士又取过小勺将茶末均匀分入各个茶盏之内,后转以釜烧水,微沸初漾时取之入壶。
    沸水毕,致此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便是演茶之精华所在,击汤入盏,点茶成香。
    宸宇以礼之式坐,缓提壶起,将沸水由侧渐入茶盏,同时辅之以茶筅击打茶汤,指绕腕旋,使得茶泡显而浮于汤面。观之,茶不发立,水乳未浃,上下透彻,云雾渐生,茶香四溢。
    且看当前,宸宇动作其美,举手投足优雅至极。
    水至半盏,筅退而改置壶于杯正上,细流水,手轻挥而吟咏道:“寻友未果京中游”。水至盏中八分满而佳,咏诗之声与水同停。
    以此法依次成剩下三盏,配以诗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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