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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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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宾馆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不知道孟仁律有没有吓住?
“说来也巧,我走了却发现遗留了东西没拿,返回来找,没想到回到宾馆却发现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正巧遇到医生们带你上救护车,我打听到你的病房,来探望一下你。”
“您费心照顾我了。”
“这算什么照顾?反正我也不着急,跟你算是有缘,就帮帮忙而已,你那个朋友才是跑上跑下,每一刻能闲下来。”
温顽忙问:“是小乔吗?她怎么样?”
“你那个朋友也跟你一样上了救护车,但她比你好运,第二天就醒了。”
第二天?
温顽又问:“那我晕了多久?”
“今天是周三。”
这都周三了!温顽记得周一凌晨时陈鹫化为厉鬼,这么说,她昏迷了两天。怪不得这么饿!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走了。”孟仁律说。
“这怎么行?您照顾我两天,我怎么也该好好谢谢你。”
“不用麻烦啦,我们不是已经交换了电话号码吗?等你回泉城我们再联系吧。”孟仁律笑着说。说完,他果真从凳子上站起来,对温顽摇了摇手,便转身离开,走得相当洒脱。温顽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他给她一种极熟悉的感觉,竟然有点像蒙惇。
“回神啦!”
温顽抖了一下,抬头看着来人:“你跑哪去了!”
孙小乔风尘仆仆赶回来就听见这句话,顿时怒了:“你当我很闲吗?你这回可搞了个大事,我,舅舅,周思郑鎏,人人都有麻烦!倒是你,最好命,说晕就晕,事情全解决了倒醒来了。”
“什么?跟我有关系?”温顽不由得心虚,“什么事啊?”
“还不是那什么金光神咒。是叫这个名字吧?我晕过去了,全是事后听说的。”
“是是是。”温顽被她提醒,倒反应过来,“嘿,我要是没记错,我念这句咒语恐怕救了大家的命,你们还怪我搞事?我不过是救人嘛,杀人的又不是我,赖我干嘛?”
“金光神咒,对,就这名……我也听说过,可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效果。”孙小乔咕哝两声,目光诡异地打量着她,“你的金光神咒召来的东西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呢?”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温顽铁嘴地说。
“哼。”孙小乔拿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温顽接过手机。
孙小乔调出来的是一条新闻,报导的正是西元酒店。
——本报讯,记者严蕴报导,凌晨1时,位于星沙路的西元酒店十三层遭到攻击,攻击它的对象令人意外,竟然是一道闪电。根据本报所拍摄的照片,各位读者可以看到,这道闪电将十三层劈开,酒店发生严重损毁,除十三层外,相邻几层纷纷受到影响,事发后,警局立刻封锁了现场,关于这起事故的具体情况请等待前线记者发回最新消息。
“唯一的目击者是周思和郑鎏,剩下的五个活人就他们两个看完全程。周思算是好运,四肢被折断需要静养,唯一一个四肢保全的郑鎏就倒了霉,估计正在经受高压问讯呢。”孙小乔幸灾乐祸没多久,又忍不住说,“连我也是,刚醒来就被抓去问东问西。”
“恭喜啊。”
“你再酸溜溜信不信我欺负病人?”
“我是真恭喜,你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那是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难熬!”孙小乔嚎完又说,“对,但我确实没事了。”
“话说回来,你说真的,这事故真是我造成的?”
“以后我再也不敢得罪你这碎嘴子了。”孙小乔佩服地说,“明明连咒语都是第一次听说,学我舅舅说话,硬念,竟然能够召唤一道闪电把陈鹫劈死。周思眼睁睁地看着呢,她当场灰飞烟灭!你可真厉害,我舅舅不知道学艺几年,也比不上你。”
“术业有专攻。”巫闲云语气平和地说,一边走进病房,“她是这个厉害而已。”
“术业有专攻,你也有脸说?你俩谁才是那个道长?她可是跑销售的。”孙小乔嘲笑她。
巫闲云面不改色,颇有种唾面自干地风度,“那是因为她没选择做这个,但是,她很有潜力,也很有天赋,就应该学这个。”
温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等等,您这话什么意思?”
“做我徒弟吧。”巫闲云停在床前,“我愿意收你为徒。”
“噗。”温顽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
“不要。”
“啊?”
“我不要做你的徒弟。”
“为什么?”
“你这么弱还想当师父?”温顽鄙夷地说,“不如我收你为徒吧。”
她这是故意揶揄他玩呢。
可巫闲云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迅速接口:“好!我愿意做你徒弟!”
温顽瞪大眼睛:“啊?”这回满腹疑惑的人成了她。
“你够强,我愿意当你徒弟。”
“那你师父怎么办?”
“我没有师父。”
“你要不要脸?王锵还叫你师兄呢!没有师父,你哪来的师弟?”
“收我为徒,这个师弟我也可以不要。”
温顽佩服不已:“你什么人呀!”
“你的徒弟。”
“滚滚滚!你是小乔的舅舅,我收你为徒,以后跟小乔怎么论辈分?”
“各论各的。”
“呸,你这人怎么不听人话,我不要徒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巫闲云提醒她,“收我为徒这话,是你亲口说的。”
“是你诈我!”
“那也是你亲口所说。”
“反正我不要徒弟,我忙着上班呢,哪有心思照顾你这种屁孩?”
“我不是屁孩。”
巫闲云油盐不进。
温顽决定扯开话题:“你们调查两天,有没有什么收获?难道告诉他们金光神咒的事?对了,陈鹫到底是怎么死的,是陈疑杀了她吗?”她虽然是这样问,其实心里却觉得不像。
“多方调查,倒真有一个结论。”巫闲云表情古怪,“不是陈疑杀她。”
“那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陈疑杀她,倒算是好了。”巫闲云诚恳地说,“她这回,真是死得冤枉。”
温顽听得越来越糊涂:“你仔细说说?”
“是这么回事。”
这件事,要从七天前说起。
那时,陈鹫匆匆离开陈家,来找从前的朋友——冯霸。冯霸就是这间西元酒店的老板,因为半年前装修过,床底有夹层,他就收留陈鹫先躲在床底。果然,陈疑来西元酒店要人,但他已经撤换监控,也随便陈家的人搜查,竟然真的没人找到夹层里的陈鹫。
因为这件事非常隐秘,知道陈鹫在床底的人,只有冯霸。
天不遂人愿,冯霸只离开酒店一次,竟然遇到了意外,出了车祸。
他出了车祸,昏迷不醒。
那个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一开始,陈鹫躲在里面睡觉,还挺轻松。她以为,只要躲过大搜查,之后再去海外,肯定能摆脱陈疑。但冯霸出了车祸,没回来。一开始,她还故意隐瞒,不让人知道这里有人,当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却已经来不及。那时候,没人入住1304房,李伞早就打扫过,人手不足,也没空天天进来搜查。陈鹫就这样憋屈地死在床底。
69。来自隔壁的声音(三十九)
“……那也太憋屈了吧?”
陈鹫并不是非死不可; 却因为种种巧合而落入这种死局; 再后悔,已经来不及。
也许,正因为太憋屈; 她太不甘心; 才会一直留在床底,阴魂不散。
“大概是见到陈疑,受了刺激,化身厉鬼。谁知道死在你这新手手里,更憋屈。”
“呿。”
“冯霸才刚醒就被按头问讯; 一番严讯下; 差点被送回重症监护室。”巫闲云摇摇头,“他好不容易醒来; 却得知自己的朋友死了; 还是因为他……虽然出车祸这事是意外,可他怎么可能不自责呢?”
“她自己死得冤枉,就要拖大家一起死不瞑目吗?”孙小乔不敢苟同。
“我也没变过厉鬼; 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化身怨鬼与厉鬼的; 统统性情大变。”巫闲云已有所指; “鬼啊,要留在人间,总要有个执念。有执念的; 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
温顽装没听见。
“你这说谁呢?”孙小乔替她抱不平。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 突然铃声响了:“等等; 我接个电话。咦?”
孙小乔看着号码,表情尴尬。
温顽直起腰偷看了一眼来电姓名,脱口而出:“邓艾青?”
“是他!”孙小乔的表情很难说是喜是怒,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就离开病房去了走廊。
“那人谁啊?”巫闲云问。
“您也真关心您外甥女。”温顽凉凉地说。
真关心,孙小乔都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谁?
“男朋友?”巫闲云震惊脸。
温顽不得不提醒他:“巫舅舅,小乔已经满十八岁好多年了。”
“她有男朋友怎么回家也不说?”巫闲云压根没把温顽的话听进去。
温顽无奈了,得,等孙小乔回来叫她巫闲云解释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问题真多。”
“是你话没说清楚。”温顽不服地说,“你一句匆匆离开陈家就把陈鹫出走一事给概括了,可事情怎么会这么简单?无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要逃出陈家?她已经忍受陈疑那么久,难道,就这一次忍不下去吗?”
“要不是陈疑做得太过分,她也不至于忍无可忍。”巫闲云摇头叹息一声,“周思醒来后,又特意请人再去一趟太平间,重新检查陈鹫的尸首。她确实不曾怀孕,但有经受过侵犯的迹象,大约就在十天前……”
“……那可是他亲妹妹。”
“他一向不在乎旁人眼光,又把陈鹫视为私产,怎么会有顾忌?可是,恐怕他也没想到从小被压制,几乎被养成一个白痴的陈鹫,也知道反抗,也知道逃跑吧。倒是陈家,也算自作自受,这种变态压抑的环境下,所谓的嫡系哪一代没出过几个神经病?现在神经病自相残杀,嫡系绝了,余下那些人个个都争着更亲近嫡系的血统,斗得厉害,声望大跌之余,对这棉城的掌控也弱了许多。”
“大好事。”温顽诚恳地说。
“对,当然是大好事。”巫闲云不想再说陈家的事了,他问,“那邓艾青长什么样子?”
“你怎么又问回来了?”
“就问问,不然我跟姐姐没法交代。”
温顽无语半晌,说:“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你跟她不是朋友吗?她男友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对朋友的定义有什么误会?我跟她玩就非得也跟她男友混才行?”
“混?这邓艾青还混过?”
“……你这乱抓重点的耳朵不如割了。”温顽嘲讽道。
“他人品怎么样?”
“我都没见过他面怎么知道他人品怎样?”
“说点你知道的呗。”巫闲云催促道,“我看小乔提起他的时候表情不怎么好,他们吵架了?”
“何止吵架……”温顽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自知说漏嘴,又不知道怎么收场,只能诚实地闭嘴假装自己没说过。
“她们分手了?”巫闲云不知为何有些气愤,“我都不知道他,她们就已经分手了?”
“分手不好吗?等着你给她妈告状啊?”温顽幽幽地说。
然而巫闲云是真的很生气,她都不明白他气什么。
她向门外看去,孙小乔的身影偶尔从门上的小窗口露出来,可见她一直走来走去,她焦急时就是这样,根本无法站稳。老实说,温顽对那位素未谋面的邓先生越来越不抱好感,他每次打电话来总没好事,聊不了两句两人就开始吵起来,还总是对方先挑头。以她多年逛各种情感论坛的经验,这必定是外面有人了!
有人就有人,及时放手也算心性尚可,偏偏他总是这样,时不时还来撩撩孙小乔,明明已经分手,却动不动就打电话。真不想分手,何必天天争吵?分手了就赶紧断绝关系,还打电话,打电话又吵架是图什么呢?这人真是糟糕。
好在,温顽对孙小乔还是有信心的。
她很清楚她这个人的个性,她的逻辑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且不说这句话到底有没有错吧,总之,孙小乔一向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虽然这邓艾青的态度反反复复真是让人烦,可温顽相信她不会受伤。分手就是分手,没有后悔这码事。至于对方就不一定了。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没完没了,嘁,多半是余情未了。
活该!
“不行,我还是要打个电话。”巫闲云忽然开口。
“电话,哦……啊?什么?你要给谁打电话?”温顽反应过来。
巫闲云正义凛然地说:“谈恋爱这种事,她爸妈怎么能不知道呢?”
“喂,她已经满十八岁了,你还管东管西,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温顽呵斥他。
“我只是一个转告的眼线,我只是不想姐姐姐夫当瞎子而已。”巫闲云不管她,低头拨号。
“喂!”温顽把手机抢过来,“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手机还我。”
“去你的,要不要让她爸妈知道应该由小乔决定,关你什么事?”
“我是她舅舅!”
“有你这么见死不救的舅舅吗?”温顽一怒之下又开始翻小妆村的老黄历。
“这事你打算嚼一辈子?”巫闲云大怒。
“真不好意思,谁叫你亲自把把柄塞我手里,我非是不要,你非是要给啊!”温顽分毫不让。
她们简直能掐到天荒地老——直到孙小乔走进病房。
孙小乔走进来时,神情忧愁,失魂落魄。
“那家伙真是王八蛋!”巫闲云觉得孙小乔的憔悴一定跟来电的某人有关。
“你知道这点就别在她面前提那个名字!”温顽用同样的蚊子声报以警告。
“ok。”巫闲云总算有点长辈的担当,一口答应。
二人默契地都没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孙小乔在病床边坐下来,突然自己主动说:“刚刚跟我打电话的人不是邓艾青。”
“呃……嗯。”温顽刚想说她分明看到“邓艾青来电”五个字,又想想孙小乔的心情,还是选择闭嘴。
“真的不是他。”孙小乔抹了抹脸,神情一瞬间变得更加憔悴。
憔悴有时真是一瞬间的事,人的精气神垮了,立刻就变得干瘪枯燥。
“是邓叔叔……也就是他爸爸。”孙小乔目光茫然地说出一句话。
“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温顽和巫闲云异口同声。
孙小乔瞄了他俩一眼,轻轻点头:“我去过他家。”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他爸爸怎么也来插手?”温顽不耐烦地说。
巫闲云这次没插嘴,他只是不断点头,显然也同意温顽的看法。
“邓叔叔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邓艾青怎么不说。”
“他说不了。”孙小乔长长地叹了口气,“邓叔叔打电话来,是请我参加他儿子的葬礼。”
温顽和巫闲云都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谁……谁的葬礼?”
“邓叔叔只有一个儿子。”
温顽捋了捋,问:“邓艾青死了?”
巫闲云狠狠拿手肘捅了她一下:“你未免说得太直接了!”
温顽讪讪的,难得没回嘴。
“他真的死了?”温顽不敢相信。虽然她没有见过他,也对他充满恶感,可是,他真的没法想象,死亡这种事,会突然降临在她认识的人身上。呃,她最好朋友的前男友,姑且也能算个熟人吧?尤其是,不久前,明明不久前还是活生生能跟孙小乔大吵十八回合的家伙,怎么会死?
“怎么回事啊!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明明还挺好的么?”温顽着急地问。
她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怔住。
等等,这话里颇有歧义,好像有点暗示邓艾青在他们吵架后死的意思。话说回来,邓艾青该不会真是自杀吧?温顽有这种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邓艾青这个人本来就反反复复的,不是很正常,明明是他自己故意一再踩孙小乔底线,让她主动分手,事后却又后悔,不断纠缠,这种人为了挽回孙小乔去做极端的事,是很有可能的。
也许他本来不想死,但操作失误,还是死了。
一个意外,像陈鹫那样?
70。来自隔壁的声音(四十)
不; 如果像陈鹫; 就太惨了。
虽然例子举错,但温顽的思路却相当清晰。
比如有的人本来是威胁人家才去做危险的事,割手; 跳楼; 喝药……半死不活的时候,开始后悔。有些人好运,能够被人及时发现,及时抢救;也有一些人,连后悔都只是无用功。也许邓艾青就是这种人。
温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时机; 说哪个词错都有可能踩雷。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是怕说错哪句; 又惹得孙小乔更加难过。
虽然她们已分手; 邓艾青成了孙小乔的前男友,可她们吵架才是几天前的事,分手也才……
“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孙小乔一句话戳破温顽复杂的心理活动。
“没有啊!”温顽本能地摆手; 强调; “我没有。”
“我知道他没那么脆弱; 你不用担心我,他死是因为意外。”
“意外?”
孙小乔冷静地说:“他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抢救不及时; 就那么死了。”
当温顽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脑子里本能地浮起了五个字。
——这是第三个。
第一个是王昭阳,至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第二个是冯霸,刚刚才醒来,恢复意识;
邓艾青是温顽三天内听说的第三起意外车祸,他是最惨的,直接死了。
巧合的是,这三个人都是跟她有点关系,但又没什么关系的人。
围绕在她身边一次爆发这么多起车祸,温顽很难不多心。
有蒙惇这个例子在前,温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又有哪个真跟她有仇的鬼来找她打击报复了?蒙惇对她好,难免也有其他会对她坏的。三次意外车祸,八竿子打不着,偏偏她刚巧得知,如果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温顽很担心,甚至有些惶然。
蒙惇那么强,为她好也不敢接近她,因为他不能控制自己不伤害她。
那么,如果有个与蒙惇类似却又对她心怀恶意的鬼,她该惹上了多大麻烦?
真麻烦!
“反正这里的事情也都完成了,我打算……回泉城。”
“回泉城好呀!”温顽说完,发现孙小乔一脸惊讶,“呃……你不会没打算带上我吧?”
“那,那倒不是。”孙小乔尴尬地说,“可是,你不该好好休息吗?”
“我醒都醒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快请假一周了!”
“反正邓叔叔只请了我一个人……”
“不行,你不能带陪客吗?人死为大,我不说邓艾青怎样,可是,我怕你自己去会受欺负。”
孙小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能被欺负?”
“我不管,我陪你去。”
“好吧好吧,你真执着……”孙小乔嘴上像是抱怨,却高兴地笑着。
“对了,我们准备一下,今天就去买票!”
“来不及了吧?”
“搭晚上的车!”
“晚上可没有高铁的票。”
“不要紧,搭火车!又不远。”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
“你不急呀?”温顽说,现在可是夏天。
一般规矩是,先葬礼,再下葬,就算有冰棺,也是尽早下葬才好吧?
“嗯……我没想好,不过,准备葬礼也有两三天,没关系,明天再走也来得及。”孙小乔劝她,“至于你,今晚先好好睡一觉,你才刚醒,浑浑噩噩的,可别熬夜。”
“行。”温顽也只好答应。
不过,等到说完这件事,温顽却发现孙小乔的表情还是很古怪,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犹豫了一下,问:“小乔,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到现在也没收到爸妈的消息,他们的电话都打不通了。”温顽无奈地说。
“啊?”
那可不行!她爸妈人在智利,没消息,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顽急得脑洞大开,幻想中的各种展开都令她浑身发毛。
“顽顽,你怎么啦?是我爸妈没消息,你怎么比我还担心呢?”
“我就担心嘛!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你快点想办法才最重要!”
“我知道,我在等一个电话,我已经联络过在智利的长辈,他还没有打电话来。”
原来孙小乔有计较。
温顽松一口气,说:“行,让我睡一觉,养足精神,准备出发。”
“嗯。”
两人把话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巫闲云终于按捺不住。
他问:“你们商量那么多,不包括我?”
“带你干嘛?”温顽比他还惊讶,“有什么好处吗?”
“就知道要好处!”巫闲云瞪了她一眼。
“你这么大的麻烦,少来害我们。”孙小乔说。
巫闲云瞪她一眼:“我给你带的麻烦能有她的大?”说完还特意拿眼睛瞄一眼温顽。
温顽哼了一声:“比你厉害就行啊,你还想做我徒弟呢。”
“刚刚是我脑子进水。”
“刚刚?是你脑子偶尔会烘干才对吧?”
温顽和巫闲云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孙小乔不胜其扰,决定出手当个和事老——她瞪了巫闲云一眼,说:“你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非要撩她?”
“她……我……她……我……我……她?”巫闲云气得连一个词都拼不出来了。
温顽得意地哼唧一声,赢了!立刻躺下睡觉,接受胜利果实。
孙小乔这才是朋友典范啊!
“行,你们回去就回去,反正我现在没法离开棉城。”巫闲云撇撇嘴,“到时候,我去找你。”
温顽扭头看了一眼,真倒霉,他说这句话时是看着她的呀!
“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阴魂不散的人怕不是我吧?”
“但我不想看见你啊。”
“大路朝天,我爱去哪就去哪,你不想看见我就别回泉城,要么把泉城买下来再说话。”巫闲云自放弃认这个倒霉师父后,嘴功又恢复本来水平。之前生怕这个师父旧事重提,讨厌徒弟,他可一直任嘲任怨,生怕温顽不考虑收他为徒。现在得知收徒是不可能,他顿时解除封印有什么就说什么。
温顽气鼓鼓看他一眼,重新躺下。
“你别打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孙小乔拖着巫闲云走出病房。
温顽很高兴,她能好好地睡觉了。
但当她真正睡着,才明白,睡觉不一定能“好好的”。
……
“咚!咚!咚!”
温顽站在一口大锅面前,眼睁睁看着一对母子正在将一具女人的尸体剁碎。
梦还有连载的?是。
她现在能醒吗?不能。
如果在电影院,温顽看不下去可以起身就走,梦里却不行。她连闭眼不看都做不到。
她亲眼目睹一桩真实的碎尸案,却连报幺幺零的手机都没拿在手里。
——她的手机已经砸得粉碎,给西元酒店十三楼殉葬了。
于是连梦里也没出现。
锅子熬着满满的血浆,母子是熟人,被剁碎的女人更加熟悉。
那天温顽见到这个男人提着刀割破了女人的喉咙放血,看这锅的体积,放血放得很干净。这个女人被剁碎后,就被扔进大锅里,熬煮起来。温顽几乎以为这是一档美食节目。
这对母子在锅中加入了一块块黏糊糊的膏状物,与锅里的血肉,剁碎的人骨混合在一起。
等到熬煮完成,他们将准备的模子,将锅里熬成的浓稠液体倒入模子里。
奇异的是,这液体自然地分开成两种颜色,并不相互融合,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红色。
等模子凝固了,那男人将其中一块取出来看。
这凝固的液体竟然像是玉一般光泽柔和,凹凸分明,是一个美人像。
温顽呆住,这块玉坠,多么眼熟?
“看到这张脸,可真恶心。”那女人嫌恶地说。
她儿子安慰起她:“您不用嫌弃,她已经死了。”
“……对!”女人笑了起来,将玉坠穿上红绳,挂在脖子上。任何人从外表上看,有谁能够猜得出,这块玉坠,在不久之前,也曾经是属于一个活人的某部分?女人得意地大笑出声,“这似玉玉像能够永远保护我们姬家人,姬惋此女,生前再是瞧不起我们,将我们恨之入骨,终究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庇护我们一生……哈哈哈……何其痛快!”
似玉。
玉像。
姬惋。
温顽大骇,这女人说完那句话,她心脏忽然像是被人揪住一样,撕心裂肺地痛。
这块玉坠,与孙小乔脖子上挂的那块祖传玉坠,是一模一样!她认得这张脸!
这就是姬惋?
温顽没想到,心神大震之下,连梦里,也可以晕过去。
晕倒前,她忽而鬼使神差骂了一句:“你将我杀了,熬成似玉,还想要我庇护你们!”
不甘心的怨恨,自心底爆发。
……
梦醒。
温顽想起梦中晕倒前她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不由得又惊又恸。
被杀的是那个被吊起来的女人,关她什么事?她竟然还气晕了?
“一定是因为第一视角的原因,太入戏了!”温顽严肃地说。
她可不能承认那个被吊起被虐杀死了还要被熬尸的倒霉鬼是自己。
当然她本身是够倒霉的,可也不至于霉成这样。
“咚咚咚!”
温顽以为她又听到了菜刀砍肉的声音,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敲门声。
“谁?”
“我。”
71。可流行意外(一)
“你是谁?”
“你觉得这么玩有意思吗?”巫闲云推门而入。
孙小乔跟在他后面进来; 嚷嚷个不停:“天亮啦!赶紧起床; 中午的车!”
温顽本来还想跟孙小乔分享一下似玉起源,随意瞄一眼墙上挂的钟顿时wtf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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