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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强娶-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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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锦瑟笑眼盈盈看着他,那意图可是摆的明显。
沈甫亭看她片刻,眉眼浅弯忽染一抹笑,竟真的重新端回了碗,修长细白的手托着碗底,看上去赏心悦目。
他没有开口说话,长睫微微垂下,显得斯文无害,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至唇边吹过才递到了她唇旁。
锦瑟这才启唇喝了一口,面露满意。
沈甫亭一勺接着一勺,都是微微吹凉递去,像喂任性的小奶猫一样极为耐心,动作倒也不生疏,先头她昏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的,那时可没有现下这般不听话。
不过奶猫嘛,总是任性的,越哄着越娇惯。
锦瑟才喝了几口便不愿意再喝,这药太苦,往日她是一口都不愿意喝的,若不是想要使唤沈甫亭,可是连碰都不会碰。
待沈甫亭再递来时,她便很随意的伸手推开,“不要了。”
沈甫亭闻言看了眼碗,里头还有一大半的药,似觉她在胡闹,“药不喝完,身上的伤怎么好的了,还是你已经恢复了?”
锦瑟闻言一顿,她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妖力恢复了,不过这可不能跟他说,若是他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作小服低伺候自己?
她想着当即摇了摇头,虚弱道:“还提不起劲,也不知是不是伤的太严重了,连力气都没了……”她说着,掩唇轻咳一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
沈甫亭见状也没多想,复而开口,“既然你还没恢复,那就把药喝完。”他说着又将勺子递到她唇旁,不容她再拒绝。
锦瑟要是这么乖巧听话的妖,也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事了。
她微微退后一些,避开了勺子,眼眸似含水泽,分外娇嫩,“苦呢~沈公子给我点糖罢。”
这可真是为难住了人家沈公子,这深山野岭他又要去何处找糖?
他将勺子复又递进,低沉的声音微微放缓,带着若有似无的诱哄,“你先喝了这些,待下一回,我再想办法替你寻些糖来。”
锦瑟倒是没想到他有这般耐心,不由抬眸打量了他一眼,却没有妥协,她不想喝就是不想喝,谁也逼不了她。
“太苦了,若是没有糖,我根本下不了口,还是等你寻来了糖,我再喝罢。”
沈甫亭闻言也没再勉强,他劝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她不愿意喝,他也不好说什么,此事全凭她自己做主。
“既如此,那便不喝了,不过若是留了疤,可就无法了。”沈甫亭端着碗起身。
锦瑟心中一提,又叫住了他,“真的会留疤?”
沈甫亭闻言垂首看来,神情认真,“不喝药,自然无法保证。”
锦瑟闻言可是不许,“我不喝药,也不能留疤,你可要帮我,不然我就要找你算账。”她不听话喝药,却还非要人家保证自己不会留疤,摆明了故意捉弄人,可偏偏不好点破。
沈甫亭闻言看她半响只字未言。
锦瑟见他不说话,颇有几分捉弄得逞的欢喜,抬眼笑眼弯弯看着他。
沈甫亭见她笑的得意,忽而俯身靠近她,低声轻道:“药我也喂了,人也伺候了,你还要找我算账,这是什么道理?”
他靠得这般近,身上的檀木香味一下萦绕在她鼻间,说话间男子的清冽气息袭向她,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比她还要虚弱,可偏还是这么有攻击性。
这般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就像钩子,若有似无的勾着。
锦瑟被勾的有些难言,纤细的眼睫下意识一眨,却没有挥去他温润的气息,反而越发缠绕过来,心口莫名发紧,不自觉微微避开些许。
可这般动作明显就落了下风,她很快反应过来,当即抬脚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轻轻推离了些许,清甜的声音显得人越发娇,“我不管,你不许和我讲道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好好照顾便罢了,还要跟我讲道理,这又是什么道理?”
那白玉似的小脚踩在他胸膛上,小巧精致,只是细白滑嫩的肌肤上道道伤痕,显得脆弱不堪,薄被微微滑过脚踝,露出了羊脂白玉似的小腿,看起来很是晃眼,也正是薄被遮掩,带着若有似无的勾引,显得气氛越发暧昧不清。
沈甫亭被她白玉似的小脚推离了些许,眉梢微微一挑,视线落在她面上流转几许,面上了然一笑,伸手握过她的脚腕放下来,从善如流直起身,将药放在了案几上。
“这深山老林未必能寻到糖,你若是因为苦而不吃药,那可要自己掂量清楚,好不了自不能怪旁人。”
锦瑟见他不觉半点为难,一脸不甘心看着他离了屋子,见他真去了外头,当即揽着被子起身推开榻旁的窗子。
外头篱笆拦出一个小院子,山外的青山翠绿,舒心悦目。
沈甫亭出了屋后,径直往外头走去。
锦瑟一脸不欢喜,“我不过就是不喝药,你就要走了,男子汉大丈夫怎的一点耐心都没有,这般就要生气了?”
沈甫亭闻言转身看来,见她这模样越发像一只伤了爪子的小奶猫,在她面前的时候就爱别扭,离开了又眼巴巴望着。
他眉间染上轻笑,话间似真又似逗弄,“对,我生气了,你若是把药喝了,我就回来。”他说着轻轻一笑,转身推开篱笆门,往外头走去,连头都没有回过。
锦瑟闻言不由一肚子气,这玩具的脾气倒比她还大,不要也罢!
她揽着被子躺回榻上,瞥见一旁案几上的药,冷哼了一声,走了也好,省得往后麻烦,心中虽有些许不甘,却还是强行闭眼养伤,克制着自己不去抓他的念头。
沈甫亭在山中寻了许久,才寻到一种花,这种花生的不美,但花心有一束花瓣卷起,底下几滴清甜的花蜜,入口极为甘甜,正好可以冲淡药的苦味。
他摘了花,才刚起身便一阵晃荡,险些没站住脚,缓了片刻,眼前才慢慢清晰起来。
他身上的伤很重,加之与恶灵相斗,受了不小的震荡,如今正是虚弱之时,不过体内的邪气却暂时得到了缓解,掌心的黑色纹路暂时消去,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缓过劲便转身往木屋走去,绕过弯弯曲曲的山路,便见院子里闪过几只毛茸茸的东西。
他脚下骤然一顿,当即疾步而去,待进了屋才发现是往日那群毛茸茸的小妖怪,此时正围在锦瑟榻旁疯狂献殷勤。
“姑娘,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我的姑娘呀,您的眼睛如明月般耀眼,照进了小的们的心里,小的们就像追随明月一般追随你,这些时日瞅不见您,实在是废寝忘食,夜不能眠~”
沈甫亭:“……”
锦瑟听了花式连环夸,身上的痛还是没能好点,正琢磨着干些别的转移注意力,一抬眼便见沈甫亭回来了,还带了花,一时微微怔住。
小妖怪们扭头瞧见沈甫亭,神情那叫一个惊恐,纷纷慌而逃窜,一只接一只,你追我赶窜到了门外。
有的一只甚至急得没看清路,一头撞在了他腿上,吓得瞅了他一眼,连忙换了个角度迈着螺旋腿飞窜出去。
屋里一下子就清空了,只有几根微微扬起的毛缓缓落下,安静了不少。
沈甫亭走到榻旁,看了眼案几上的药,果然一口没动。
锦瑟见他回来,心中欢喜,面上当即露出一抹甜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甫亭在榻旁的凳子上坐下,将手中的花递给她,“我给你寻了糖,现下可以喝药了罢?”
锦瑟伸手接过花,满眼疑惑,“糖?”
沈甫亭伸手摘过花心的一束花瓣,递去给她看,“这花善结露水,染了花蜜会有甜意。”
锦瑟眼眸微转,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启唇含住花瓣,唇瓣碰到了他的指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沈甫亭指尖被这娇嫩柔软轻轻一碰,神情微微一顿,眼帘轻抬视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扫过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并未开口说话。
锦瑟轻轻吸过花心,果然吃到了些许甜意的露水,还带着花的清香萦绕在唇齿间,别有一番滋味。
“好甜,我还是头一次吃花呢,谢谢沈公子~”
沈甫亭见她唇瓣离开,才将沾染她唇瓣温度的花瓣放在一旁案几上,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白药瓶,开口嘱咐道:“你将药喝了,再把这药涂在伤口上,会好的快一些。”
锦瑟闻言重新靠回榻上,姿态悠闲,话间却满是娇滴滴,“这药都凉了,我可喝不下,不如沈公子再替我温一温?”
沈甫亭闻言倒也没多说什么,伸手端过案几上的碗,话间依旧温和,“我重新熬一碗罢。”
锦瑟这下可真是怔住了,若不是表面还是这个壳子,她都要以为换了一个人呢~
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温和的一面,这若是搁在往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事……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出了屋去,面上浮起一抹意犹未尽的笑来,只觉使唤得非常趁手。
第38章
重新熬药需要一些时间,锦瑟百无聊赖间看向了案几上的药瓶,姑娘家自然是在意的,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即便是女妖怪也不例外。
锦瑟拿过药瓶,在手指上倒了一些,轻轻往在身上伤口涂抹,细致的像在绣花,时间便耗去了不少,专心致志反倒完全忽略了外头的门没关。
沈甫亭熬好了药重新端来,进屋绕过屏风,一副美人图毫无防备映入眼帘。
珠帘轻轻摇晃,屋里的人拢被坐起,乌发披下,半遮半掩,极为晃眼。
锦瑟抬眼看去,正对上了珠帘外的沈甫亭,珠帘随风轻晃,时而遮掩他的眉眼,却根本遮掩不了她这处什么。
她面色一顿,快速伸手拿被遮挡,沈甫亭那厢没有丝毫停留,才刚进来便已经退出屋去,轻轻带上门,没有一点失措慌张,仿佛刚头看见的并没有让他生出太多感觉。
锦瑟见他波澜不惊退了出去,拿起被子的手微微顿住。
他这反应未免太过寡淡,仿佛只是看见了一截剥了皮的木头般轻巧,甚至可以说视若无物。
锦瑟心头正不爽利,沈甫亭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话间依旧平静,不起波澜,“药已经熬好了,你抹完了唤我一声便好。”他说着离开了屋门口,显然并没有尴尬。
锦瑟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于沈甫亭眼里恐怕没有半点女子魅力,他这般顺着她,照顾她,也不过是因为先前的救命之恩,除开这个,与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拿陶铈来说,若是看见刚头这般香艳景象,怎么可能这样无动于衷退出去,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戏台上唱的显然不是这个样子。
男人若是对这样的景象都没什么感觉,那确实可以说明,他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难怪他一直没有同意与她在一块,原来竟是这般不中意她……
这番认知无疑让锦瑟心头不喜,哪一个女人能接受的了自己,在看中的男人眼里没有丝毫魅力呢,更何况是锦瑟这样的美人……
她虽说性子不好,可这副皮囊却是实打实的貌美,即便在妖界横着走,那暗地里中意她的可是不少,沈甫亭这般冷淡反应着实打了她的脸。
她阴沉沉坐了会儿,看着手中药瓶眼眸微微一转,穿了衣裳起身推开榻旁窗户,话间婉转动听,“沈公子,你可以进来了。”
沈甫亭闻言过来,再进来时先叩一声门,才推开门进来,以免她没有注意。
这般避嫌的做派,倒弄得是他吃了亏似的,莫不是还怕污了他的眼?
锦瑟眼中神情越发沉下,看他面色平静走进来,当即勾起了唇角,笑眼弯弯将手中的药瓶递过去,像个遇到难题的小姑娘,满眼的天真和无能为力,“沈公子,我别的伤口都抹好了,只是这背上看不见也摸不着,还要劳烦你替我涂一涂,我怕时间久了就留下疤来。”
这个理由太无懈可击,合情合理的叫人不能拒绝。
沈甫亭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药,坦然接过她递去的药瓶,开口依旧温和有礼,“可以,你先躺好罢。”他说着没再看她,转身去寻了一块刮药膏的木竹板,又回转坐下。
锦瑟已经在床上趴好,见了他手中的木竹板,“这木竹板不干净罢?”
沈甫亭垂眼将药倒在木竹板上,闻言也没听出她的意思,连眼睛未抬便开口温和道:“这是新的,很干净。”
锦瑟面上笑盈盈,话间半点不羞怯,将意图明明白白摆了出来,“沈公子还是用手罢,这木竹板硬邦邦的,万一擦破了伤口,我可吃不消疼。”
沈甫亭这才微微抬眼看向她。
锦瑟身上的衣裳半遮半掩,遮住美背显出几分朦胧美感,背生的极美,线条柔软流畅,顺着肩膀微微展开往下而去,腰窝处微微凹陷下来,形成一个极美的弧度,再往下便被墨蓝色的薄被盖得严严实实,接着微微高起的圆润弧度莫名勾出几分遐想。
锦瑟一眼不错看着他,笑眼看似天真,里头却是若有似无的勾缠,还有深深的觊觎,没有半点掩饰。
沈甫亭微一扬眉,对她的勾引显然游刃有余,“你想明白了吗,确定不用木竹板?”
锦瑟见他这般不为所动,心中越发拗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用手好过用木竹板,免得木竹屑擦破伤口,疼着了我。”
沈甫亭倒没再多说什么,温声道了句好,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木竹板,坦然将药瓶里的药倒在指腹上。
屋里很安静,锦瑟慢慢闭上眼,只听见衣衫细微窸窣声,片刻后,便听他将药瓶放在案几上。
细微的声音让她越发集中了注意力,紧接着背上的衣裳被微微掀开,他的手指带着药轻轻贴上了她背间肌肤,带着些许凉意沿着伤口涂抹,有些刺疼。
不过到底是男子,即便他觉得下手很轻,对锦瑟来说还是有些过重了,药涂上了伤口,带着细微的刺疼。
锦瑟挨不住呀了一声,微微侧头睨了他一眼,“好疼,你轻一点。”声音本就如裹了糖一般甜,这般娇滴滴的指责反倒像是撒娇,若有似无的招惹人。
沈甫亭闻言手间微微一顿,继而手上轻了许多,尽力将疼痛感减到了最轻。
他的手很规矩,只是轻轻涂抹伤处,并没有碰到一旁的肌肤,也不知是不是身子还没恢复,指尖还微微带着凉意,在伤口上轻轻涂抹却无法忽略,一下下叫人心口莫名发紧。
外头鸟鸣声四起,微微透过窗子的阳光全散落在了锦瑟身上,映出的肌肤越发莹白如雪,上头伤痕显得肌肤吹弹可破,风轻拂撩拨起几许女儿香,隐隐萦绕屋间。
沈甫亭神情认真,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摆在面前的,真的只是一截木头。
锦瑟微微眯起来了眼,等着他拿起药瓶往手上倒,忽而抬手一个动作,似不经意撞上了他的胳膊。
沈甫亭手上的药瓶一晃,药全洒在了她身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擦,触到了一片柔软滑腻,比看上去还要细滑。
他手间一顿,当即收回了手,看向她开口问道:“怎么了?”
锦瑟闻言转头看向他,满眼天真,“我刚头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伤口,好疼。”她说话间细细观察他的神情,依旧面色平静,眼眸清澄,没有半点意乱情迷的迹象。
她不由心起疑惑,一时直静静趴着看他。
这一番过后,锦瑟便再也没了动静。
沈甫亭抹药没了干扰,速度快了很多,四平八稳抹好了了药,起身没再看她,将药瓶盖上,开口温声嘱咐道:“记得喝药。”
锦瑟见他那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分明就是男人的手,反应却不像个男人。
她眼眸微转,伸手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小拇指在他手心若有似无一勾,话间满是天真,“药抹匀了?”
沈甫亭似没有半点察觉,不着痕迹收回了手,拢回袖间,“抹匀了,你待药在身上干一会儿,再将衣裳放下来。”
锦瑟手顿在半空中片刻,见他没有一点表示,慢慢收回了手,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向他,“你真的是男人吗?”
若真的是男人,即便没有心猿意马,也该有别的情绪,可他平静的仿佛一片沉寂的水,石头砸下去也没有半点波澜。
沈甫亭闻言眉眼染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起身将手中的药放在了案几上,言辞轻缓逗弄道:“你觉得呢?”
锦瑟听出他话间的玩笑意味,不想再理他,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沈甫亭见状没再多言,转身笑而离开。
珠帘微微晃动发出声响,他的声音从帘外传来,话间依旧平静有礼,“我在外面,锦瑟姑娘有事唤我一声便好。”
锦瑟转头看去,他已经绕过屏风往外走去。
茂林翠竹绣纱屏风将他的身影衬得些许模糊朦胧,身姿依旧修长如玉,如今看背影都觉得是个冷清寡欲的。
锦瑟微微起身,看了眼后背,莫不是伤口影响了美观,才会在他眼里没有半点吸引力?
沈甫亭出了屋,面上依旧平静,刚头那一段温香暖玉的勾引显然对他不起作用。
他缓步走到水缸旁,伸手舀了一勺清水,微微倾倒于手上。
清澈无杂质的水落在手间,水连成串,闪烁点点涟漪,无声落进了草地里。
一旁毛茸茸的小妖怪瞧见他有些怕,挤成一团窝在草丛里干巴巴瞅着他,那模样看上去天真单纯,实则都是爱惹祸的,像极了它们的主人。
沈甫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平静看着木勺里的清水冲着指腹上残留的药,指腹微微磨搓擦洗间那种柔软滑腻的触感又萦绕了上来,似乎还沾染着若有似无的女儿香气。
木勺里的水很快倒完,指上沾染的药早已洗净,连药香都已经淡去无痕。
沈甫亭却没有停下来,又舀了一勺水继续洗,水缸本稍稍平静下来的水纹又轻轻泛起,带起层层涟漪。
第39章
山中岁月漫,日子悠闲过的也快。
锦瑟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外头视野开阔,映入眼帘重重叠叠的绿,悦目舒服。
沈甫亭留在这里,显然为了探看地宫恶灵还会不会固态复苏,顺带照顾她,既然是这般,那白使唤的哪能不使唤。
可无论锦瑟如何作妖,沈甫亭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游刃有余的应对,叫锦瑟越发想撕掉他那层温和平静的表相。
锦瑟坐在使唤沈甫亭给她在树下搭了一个秋千,身后几只小妖怪认认真真给她推着,一晃一晃的很是舒服惬意。
沈甫亭从屋里出来,“我去山里采药,地宫下头未必没有藏着的东西,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出屋子就不会有事。”
锦瑟闻言下了秋千,“我要和你一道去。”
沈甫亭看了她一眼,脚下未停,“山路难行,你身子还未好全,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
锦瑟可不听这些,如同一条小尾巴般跟上,“你一个人去山中采药多无趣,我陪着你一道去一道回,路上可就快了许多。”
沈甫亭倒也没有多言,随她跟着,二人一道出了屋,往山间走去。
山路崎岖不平,自然没有平坦的路好走,锦瑟没走多久便不耐烦了,越走越慢。
沈甫亭心中有数,见状也不意外,态度倒是依旧温和,偶尔回头等等,待小尾巴带着后面的一群小尾巴跟上来再走。
小妖怪们拿着蒲扇,跟着锦瑟一路伺候着,忙碌不休,很是勤恳,瞧见沈甫亭下意识还会躲闪,不过倒是没有先前那么怕他了。
锦瑟走了几步,见沈甫亭站在不远处等着,她面上浮起一抹笑,走到他面前一脸天真,“我们是不是到了?”
沈甫亭唇角微弯,轻飘飘戳破了她的美梦,“还要小半个时辰。”
锦瑟闻言哪还愿意再走,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任性至极,“我不走了。”
沈甫亭微微扬眉,在她面前蹲下身,面色微冷,“你先前在院子里怎么说的?”
一旁小妖怪见他这般神情,吓得躲到了石头后面。
锦瑟却又动了小心思,这几日她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撩拨他,奈何就是没有动静,实在叫她不甘心。
她想着便伸手去揉自己的腿,“我脚上都磨出水泡了,疼的不轻,再这样走下去,脚就要废了。”她话间满是难挨,似乎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沈甫亭看她半响,伸手抬起她的脚,将她的绣花鞋脱下,脱去白袜,白嫩嫩的脚儿上头还布着些许淡淡伤痕,隐隐快要退去。
小脚在他手上显得小巧玲珑,小指头生得圆润可爱,柔软娇嫩有些磨红了,不过还没有到磨出水泡的地步。
沈甫亭看着她的脚不说话,掌心的温度熨进细嫩的皮肤,她自来脚凉,便觉有些烫人。
锦瑟看了他一眼,微微动了动脚趾头,沈甫亭抬眼看来,似才回过神来。
锦瑟冲他甜甜一笑,“要不你抱着我走罢,这样既不用停在这里,又能去采药,岂不是两全其美?”
抱着还如何采药,这可不就是无理取闹?
沈甫亭眉间微微一敛,放下了她的脚,神情淡淡,“把鞋袜穿起来自己走。”
锦瑟没得逞心中不爽利,睨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先前我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你,现下让却连抱一抱都不愿意。”
沈甫亭显然不打算再纵容,面上神情肃然,“你不用总拿救命之恩来说事,你救了我,我自然会报答,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现下我只照顾到你伤好,至于不该想的,还是不要……”
锦瑟才不耐烦听他说教,当即身子前倾,搂上了他的脖颈。
沈甫亭说话间温香暖玉扑了过来,口中的话顿在了原处。
锦瑟靠近他的脸庞,小巧的鼻尖若有似无擦过他的面庞,娇嫩的唇瓣微动,吐气如兰,“我的脚都成这样了,你还要与我讲道理,你有没有良心?”
沈甫亭看着她没说话,他的眸色很纯净,是没有一丝杂质的黑,眼睫很长,遮掩着眼中神情显得琢磨不透。
锦瑟见他不动,柔软的身子越发歪向他,细白的手指头正要往他心口上戳,却被沈甫亭提着胳肢窝,抱小孩似的抱回了石头上。
沈甫亭看着她,言辞轻缓似带训戒,“坐不直吗?”
这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沈甫亭的不解风情可真是到了极致,要是陶铈有这般待遇,早早就上钩了。
锦瑟被这般推拒,一时越发拗起,嘴上装起了可怜,“你见过哪个姑娘家坐的板正的,我现下这般疼,你还要苛责,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来了,还想着陪你,没成想惹你这般嫌弃。”
沈甫亭扫了她一眼,将鞋递来,“把鞋穿起来,我背你。”
锦瑟闻言心中得意,面上露出笑,白嫩嫩的脚儿微微一翘,随手将绣花鞋套上,伸手去揽他的脖颈。
沈甫亭拉下她的手,见她光溜溜的脚穿着绣花鞋,眉间微微敛起,“小袜怎么不穿?”
锦瑟不以为然,瞥了一眼轻飘飘道:“穿着麻烦,丢了去罢。”
脚本就生嫩,再不穿着一层垫着,轻易就要磨破了皮去,一会儿又该折腾。
沈甫亭淡淡扫了她一眼,也不打算与她多言,重新脱下她脚上的绣花鞋。
锦瑟当即往回收脚,“不用穿了。”白嫩细滑的小脚在沈甫亭手中一滑,冰肌玉骨极为滑腻。
沈甫亭眉间微敛,“啧”了一声,“别动。”说话间便将袜子给她重新穿上,等一切妥帖之后,才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上来。”
锦瑟眉眼一弯,当即搂住他的脖子牢牢挂在他身上。
沈甫亭伸手到她腿弯之中,轻轻松松将她背了起来。
或许是靠的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悠悠扬扬而来萦绕在她鼻间,她忽而笑吟吟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心中想得什么吗?”
沈甫亭闻言不语,似乎没什么兴趣。
锦瑟眼眸轻转,自顾自继续,话间似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生的这么好看,若是能待在他身边,日日这样看着,也能日日心生欢喜。”
沈甫亭依旧没说话,仿佛没有听。
锦瑟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沈甫亭走了片刻,忽而开口问道:“你若是真这样想,又怎么会和陶铈在一起?”
锦瑟闻言微微一顿,心口可被问慌了。
瞧这撩拨不打草稿,现下人家问的半点接不上来了,他们先头那可是相看两生厌,沈甫亭现下若信了她的鬼话,那才叫有鬼了~
不过锦瑟到底是横惯了的,这点小问题哪里难得倒她,开口话间多了几分落寞,“你那时似乎不是很喜欢我,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我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可是又想不到好的法子,反倒越发惹你生厌了,后来便也不再自讨没趣,那陶铈不过是玩具罢了,在我眼里那及的上你,我也没有将他当男人看,你如今问起来,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只记得你往日看我的眼神。”
她说着,话间低落,心中竟真的难过起来,这戏演的好,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一般,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沈甫亭听了没反应,和以往一样平静。
锦瑟也没有开口催促,避开他的话头便好,免得惹得他大恼羞成怒可就没得玩了。
山间的清风微微拂来,拂过他的衣摆微微带起,与她的裙摆时而缠绕,时而分散。
“真的?”
他的声音伴随着清风拂进她的耳旁。
锦瑟微微一顿,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他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莫名的撩拨人。
锦瑟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微微失了一拍,靠得这般近,都能感觉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平稳有力。
她眼睫微微一眨,“自然是真的。”
“好。”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听在耳旁却莫名惑人,像是二月春风卷入轻花落水面,忽而雷雨骤下,滴滴点点打得花瓣浑浑沉沉,惊得心窍砰砰直跳。
锦瑟心口莫名一慌,微微一顿,靠在他肩膀不再说话。
山里开满了野草花,一眼望去星星点点,花开成海,花香漫山野。
这一回感觉可和上一回地宫中不一样,她那时受伤太重,沈甫亭背着她的时候震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现下可舒坦极了,既不用自己走路,又可以靠着看沿途的风景,可是悠闲自在的紧。
沈甫亭可就没这么舒服了,他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全,山路崎岖又是上行,着实让他吃力不少,加之还要背着锦瑟,又哪能不受累,不过走了一段路,皙白的额间便开始冒起了细小的汗珠。
锦瑟察觉他的呼吸加重,嘴角微微上扬,她就是要折腾他,看他要忍到什么时候。
沈甫亭却依旧背着她,锦瑟看到了中意的野草花,便使唤他俯身,他一俯身,她便摘一朵,玩得不亦乐乎。
身后小妖怪们见状忙前忙后给她摘摘花,一脸讨好,“姑娘,小的们给您做花环戴着挡太阳好不好,您这样的花容月貌,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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