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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知面不知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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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员外性子软,也不敢闹,后来看上一女子也只敢让人化成小厮偷偷养在府里,可不还是被母老虎知道了。母老虎从两人腹部各割下一块皮缝到对方身上,你说吓人不吓人。后来县令知道了,把她抓起打了几大板,员外也忍不了休妻了,这朱老汉一直没老婆,兜兜转转便把人娶回家了呗。”
九婴听完,和店家打了一壶酒,问了朱老汉的住址,夜半时分便提着酒壶到人家门口坐着。
没一炷香的功夫,朱老汉便循着酒味出了门,那样子看起来还没睡醒。
“你是卜算子吗?”
“你给我喝口酒,我就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就给你喝酒,不只一口。”
“我可以是。”
朱老汉嗅着酒味,接过酒壶灌了一口,砸砸嘴骂道:“哪个无良酒家,居然兑水。”
“我兑的。”九婴解开另外一个壶,“这里还有一瓶,绝对上好,酒馆掌柜的压箱货。”
满意的看着对方的眼神跟着酒壶转悠,她问:“你我不认识,但你似乎不惊讶?”
“我早就算到这时候可以有酒喝,不过倒是没算到居然喝的是兑水的假酒。”他从后腰掏出一包炒米,嘟哝道:“一个月前就买了,就等着今天呢。”
“你果然是卜算子。”九婴把酒递过去。
后者扫了她一眼,“姑娘,长期和鬼呆在一起可不是好事,看在这壶酒的份子上我劝你还是早点抽身比较好。”
九婴问:“既然你能看得出来我身上跟着鬼,那能不能看出我也不是凡人,而是妖呢?”
“这我管不着。”朱老汉一口喝掉半壶,整个人晕乎乎的躺在台阶上,满足得打着酒嗝。
九婴解下另一壶,抿了口,“我想问问我爹娘的事,他们都说你能未卜先知,说不定你已经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
朱老汉欢快的打着呼噜,九婴把酒瓶一拿走,醉酒的人立刻醒来。
“如果你能说出我爹娘去了哪里,我就请你喝酒,不然就把刚才喝进去的酒都还给我。”
“你这小鬼,喝了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而且这种事我随便指一个地方让你去找不就行了。”
“总比一点消息都没有要好。”九婴笑的灿烂,“我如果发现你骗我,那我就天涯海角的追杀你。”
趁她不注意,朱老汉又把酒壶夺回来,喝了一大口,“等,你想找的人会出现。”
等?怎么可能,爹娘和哥哥不可能知道她在这里。
“信不信随你。”朱老汉三两口把酒喝了,擦擦嘴进屋去了。
“喂,秀才,你说我能相信他吗?”
秀才站在她身后,目光动摇,他的存在,对她也是一种伤害么?
次日,九婴又提着酒到朱老汉家门口,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暴力,如果对方没说假话,那她就好好等一些时候。
那一晚,无论她怎么煽动酒香,朱老汉都没出来,她开始相信,或许对方这次能帮忙找到爹娘和哥哥。
她留在美秀村,前几日天天去骚扰朱老汉,后面两人倒成了忘年交,一起喝喝酒,她已经很久没和凡人如此交谈,倒也自在。
“那东西还没断?”朱老汉指着她身后,“别说我没提醒你。”
“他不是东西,是我的朋友。”九婴摸摸簪子。
朱老汉在她转身取酒的时候揉碎了一道符掺进酒里。
夜晚,风大得吓人,被母老虎赶到外厅睡觉的朱老汉惊醒,脖子正被重重掐着。
无脸鬼露出最恐怖的样子,手下的力道不断缩紧,就是这个人,居然敢怂恿小九离开他。
朱老汉奋力也挣脱不开,直到抓起挂在床头的桃木剑刺过去。
“没想到你这鬼怨气如此大,那符咒居然打不死你。”
窗外风云变色,树枝摇晃不已,被月光照得斑驳的墙壁鬼影攒动嚎叫。
“人妖和鬼在一起都会受到影响,不然你以为凡人死后地府还要那么大费周章的派遣黑白无常把魂勾走,我劝你不要留恋人世,害人害己。”
无脸鬼把人按在墙壁,从地底钻出几只小鬼,小鬼磨牙啃噬着朱老汉的脚,很快就啃得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隔壁朱老汉的妻子呼噜声混合着小鬼咬着骨肉的声音,朱老汉痛得晕过去又醒来,反复被折腾。
“行了,我不说了,你想害死她随意。”
无脸鬼一顿,把人甩开,朱老汉再一看,痛苦的感觉还在,但是双脚完好无损,小鬼都不见了。
他会害死这人么?明明就是他救了她不是么?明明两人也在一起很久了不是吗?
俊秀的脸疑惑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九婴翻了个身,被子一角垂在地上,里衣也弄得松松垮垮,锁骨之下若隐若现。
俊秀的脸染上了一丝红晕,他偷偷靠近,贪婪的吸着对方的呼吸,颤巍巍的将唇印上。
“唔”梦中的人无意识的一声呓语,他吓得窜出墙壁,站在墙根低着头。
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但这时却有一种呼吸不上的感觉。
方才的吻还历历在目,他抱膝坐在墙壁外,听着屋内人深深浅浅的呼吸。
中秋,团圆之月,小镇热闹得很,菜场的小贩早早的就收了摊子回家团聚,家家都是亮起的烛火以及往外飘的香气。
第66章 如何原谅
娃娃们迫不及待的放下碗筷,拿着炮竹,点上一柱香,成群结队的在小巷里穿梭。
租来的民屋里,四四方方的桌子一面放着吃食,另外一面放着蜡烛元宝。
秀才和九婴面对面坐着,隔壁是一家四口,欢声笑语时不时传过。
“以前啊,因为每天都和爹娘哥哥在一起,所以也没有过过凡人的节日,现在一想,能有个节日热热闹闹的在一起也很好。”
秀才默默听着,忽的起身穿墙而过,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串人。
隔壁卖粉蒸肉,酒馆的店小二,西边打更的,戏院唱曲的,热热闹闹的挤了一窝。唱曲的一进来就咿咿呀呀的唱着,酒馆的店小二招呼众人,源源不断还有人挤进来。
秀才站在门口,透过人群看着她羞涩的笑着。
“可是啊,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觉得很幸福,一点也不孤单。”
唱戏的人影越来越淡,正在招呼人的店小二也也消失了,刹那间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
“这戏法可真是不错,和真的似得。”九婴摸摸刚才唱戏的坐着的椅子,漫不经心道:“秀才,你喜欢我吗?”
她看着那张俊秀的脸色,“你喜欢我吗?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秀才忽的穿墙而过,逃了,但是墙壁上却显出茶水写的字:“否”
“还害羞了,别跑啊,要真跑我一个人很无聊的。”她在屋内溜达,自顾自道:“幸好不喜欢,不然利用你的喜欢把你留在身边,那我也是个很卑鄙的人。”
秀才坐在房梁上,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此时不想见到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无法掩饰的神色,不想让她为难。
“否”一个不字,一个口字,不说便是默认,这才是他的答案。
九婴见到爹娘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他们像普通凡人一样站在门外,泪水和雨水交杂在一起,江楼默默站在雨中。
九婴把爹娘迎进家门,没去管雨中的人。
王妃痛哭,我们每天都在等着你,可总听不着你的音讯,也寻过你,也找不到,以为你不在了,我这心每天都和针扎似得。
九婴眼眶通红,“娘,哥哥怎样?”
王妃道:“一切都好,再过个百年就能化成人形了,今天我们来就是带你走的。”
一直沉默着的鲛王开口,“你身上鲛人的气息为何寻不见?”
九婴跪下,“孩儿不孝,元丹被毁,体内存的是一只狼精的元丹。”
难怪他们的呼唤无法得到回应,鲛王和王妃忧心忡忡,没有鲛人的元丹,那么九婴就无法在水下生活。
鲛王拍案而起,“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受他恩惠!”
“怎么回事?”
“江底被毁,我们带着你哥哥一路往西而去,却碰到恶龙作祟,强行让我们在他底下当差,我和你爹看着那地方灵气颇重,有利于你哥哥的修行,便暂时应下,想找到你后边离开。可是你一直寻不到,我们也只好寄人篱下。一个月前,那个姓江的找到我们,把我们带出来的时候和那恶龙有一场争斗。”
王妃欲言又止,鲛王给她使了个眼色,后者没再说,侧头抹泪,“我们不习惯在岸上多呆,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着都得把你带走。”
九婴叹气,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她让父母稍作歇息,走出屋外。
江楼还在屋外站着,神色疲惫,衣料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更显右臂空荡。
“你?”九婴瞳孔一缩。
“京城西郊江底已经修缮完毕,他们随时都可以回去。”江楼走到她面前,残存的手想帮她擦去她被雨水打湿的额发。
九婴偏头躲过,神色复杂的转身进屋,对上同样神色复杂的脸。
“怎么了?”九婴先挪开眼神,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喝下,“对了,稍后得和爹娘说说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也一定很想见你。”
喝完一杯茶水,喉咙干涩的情况并未好转,她又伸手去提茶壶,一只秀气的手比她更快一步。
她不想去看那双仿佛能够透视内心的眼睛,她无法否认,知道他失去手臂一瞬间的百味杂陈。
秀才压在茶壶上的手轻轻放开,屋内哪有人在。
隔天,隔壁闹腾得很,不断有人进出,往里搬着物件,件件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可得。
鲛王和王妃住了几天,总不能一直在这呆下去,九婴和爹娘一块商量着去留问题。鲛王不肯九婴呆在岸上,要帮她到龙王面前求情,说不定能得个办法。
九婴不愿爹娘再向人低头,便劝说他们回到京城西郊的江里,毕竟那里是他们的家。
鲛王闷声不语,接受江楼的帮助本来就让他恼怒不已,当初若是知道他还把九婴的元丹给毁了,绝对不会跟他离开的。
她又何尝不知爹娘所想,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道当初她也把对方打个半死过,而且现在他也已经失去了半条手臂,这对凡人来说也是个打击。
况且,当日她亲手把两人的结晶毁掉,就是想让两人再无瓜葛,没有恨没有爱,如果现在再纠缠下去,何时是个头。
她想让秀才出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都见不着人。知道有个鬼一路帮着自家女儿,鲛王和王飞往簪子拜了拜,当做是谢礼。
簪子一颤,秀才现身,躲在一旁有意躲开两人的拜谢之礼,等人拜完后拱拱手回礼,又跑了。
九婴好说歹说,鲛王王妃总算是答应回京城西郊的江底,九婴也打算过段日子便回去,在江边搭所住处,在岸上住着陪家人。
“我儿,还是一起走吧,若是你再出些什么事,我们可怎么过啊。”王妃恋恋不舍。
“我答应朋友找到你们后边陪着他浪迹一番,等做完这事我便回家和你们一起。”
鲛王指了指簪子,“那位?”
“恩。”九婴故意道:“可惜咯,他现在生闷气,都不肯见我呢,你们也要走了,我可伤心。”
话音刚落,秀才像凡人一样推门而入,将手里提的篮子放在桌上,篮子里是活蹦乱跳的鲜鱼,然后正正经经的做了个揖,这才端正坐在九婴身边。
初次见小九的爹娘,也不知道这见面礼是不是合适,被对方一打量,他背脊又直了直。
鲛王和王妃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家女儿苦命,呆在身边的不是仙就是鬼,哪个都不是能善终的。
九婴想让爹娘晚上舒服些,打算到市场区买两个大木桶,刚出门便见青竹蹲在家门口。
“少夫人。”
“以前你可是很讨厌我的啊,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叫我名字。”
九婴提着篮子跨出院门,一眼就看见站在隔壁的江楼。
隔壁那么大动静,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那又不是她地盘,只要不来妨碍,她管不着。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手臂,她抬脚往前走。
她知道江楼跟来了,因为街上那些女人的眼神以及窃窃私语几乎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目的。
她到卖浴桶的木材店内,比划了一下店里最大的木桶,估计连变成鲛的娘身体都装不进去,更何况是爹了,看来还是只能带他们去几公里外的小湖里。
身后的人不来打扰,她就乐得装作不知道,仍凭对方视线如何炙热,她都不为所动。
一群孩子跑过,缠上了江楼。
“哥哥,你的手没有了吗?”
“恩。”江楼回答,目光对着九婴。
“为什么会没有了?”孩童锲而不舍。
九婴心一顿,没听店家说什么,店家连续喊了她两三次,才回过神来。
察觉到她的走神,江楼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分给那些孩子。
回去之时,江楼堵住了他,“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九婴回:“让我们的孩子死而复生。”
江楼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九婴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手却抖个不停。
江楼附身握紧她的手,声音黯哑,“对不起。”
“不接受。”
九婴怒气腾腾甩了他的手,却在进家门后没有发现站在屋内的秀才。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九婴永远无法横跨的痛苦。
鲛王和王妃启程回京的那天,九婴送他们到几里开外的小湖,顺着湖水一直向东游就可以回到到京城。
回家的时候,恰好看见江楼也站在门口,自从他搬到隔壁后,只要九婴出门,两人几乎每次都能偶遇。
青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巧合,公子每天都站在墙角里,一听到隔壁有动静便假装也要出门,就是为了看看少夫人。
“我要见他。”
这可是终于说上话了,不过‘见他?’要见谁?、
第67章 你修仙吧
九婴知道,不管这是不是江楼的借口,一旦提出,她就没办法抗拒,她要见那个孩子一面。
当天晚上,她推开门,门外站的是星宿,不是江楼。
和是江楼比起来,她更恨星宿,即便是同一个人。
被星宿搂着腰,她并未反抗,以沉默来传达冷漠,一阵风吹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正睡在外厅的青竹忽然惊醒,点着油灯进到里屋,“公子?”
烛火还烧着,不过房间内空无一人,地上满是被风吹散的纸张,他弯腰拾起,用镇纸压好。
再见到公子的时候,他不敢相信曾经风流倜傥的人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样子,而且还没了手臂。
公子什么都不肯说,甚至完全不在意已经失去手臂的事,跟在公子身后的是两个中年人。
公子让他驾着马车日夜兼程的往美秀村去,他在路上曾经偷听到那两人的谈话,言语间有和恶龙混战,结果关键时刻却失了法力变成凡人,以至于被咬掉了一只手臂,还说什么就算是江楼,频繁的现出神体恐怕会大大的折寿,没几年好活的。
他将烛火吹灭,循着月光走出去,其实从少夫人离开之后,他也察觉有时候公子不像是公子,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他从小跟着公子直到今天,多少能够察觉出来一些,或许这些都是他作为一个小厮不应该管的吧。
小村落
因为要过冬,农户家家都忙,早上烟囱都在冒着浓烟,因为要赶在秋收的季节把麦穗都打好,农户每天只吃早晚两餐,早饭自然要吃的夯实。
挺着肚子的农妇们把熬得浓浓的粥端上桌子,一时间只有吸粥的声音,吃完饭一家之主扛着锄头便往田里赶,孩子光着脚挎着个篮子在后面跟着,今天是挖土豆,有一些小土豆没长好,大人不要,他们就拿了煨火,可香。
农妇在家里也没闲着,拎着大桶到猪圈喂猪,这些猪到过年的时候得宰一头作为过年之用,还有几头过几天要送去集市,这几天必须保证不能掉膘了。
“我们能不能进去讨口水喝。”
农妇见是两个城里人,很热情的招呼他们,看见女子身后跟着的男子,忍不住脸红着多看了几眼。
“我帮你喂猪吧,你歇息着。”九婴要去接过木桶,农妇赶紧摆手,“使不得,你们不是农家人没干过这个,脏着呢。”
九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肚子看,“家里有几个小孩了?”
“三个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最近几年收成不错,饿不死的。”
江楼喝完水,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农妇一看急了,“这一口水而已不值银子,不兴你们城里人那一套。”
九婴把银子塞进她怀里,“您就收下吧,如果可以的话,请用这些银子让他识些字,让他吃饱饭,能够见面就是缘分。”
农妇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赶紧让他们坐下,就要去厨房给他们做菜吃,想起锅里还有水煮蛋,就全拿了想给他们吃,到外厅一看,人已经不在了。
小山坡上,九婴遥望着还还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妇人,问:“什么时候?”
“五天后。”
“他能过得好吗?”
“衣食无忧,儿孙满堂。”
“这样就好。”
江楼拉住她,“小九,修仙吧。”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传来鬼声咆哮,明明是正午时分,两人站着的地方却阴阴冷冷。
九婴安抚般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你的本体和你的元丹无法契合,要长期受到月圆之苦,若是修仙的话便能够成为散仙,脱胎换骨之日自然不会再受月圆困扰。”
“还有呢。”
“人的寿命不长,仙不一样,我可以和你长久的在一起?”
“妖和仙就不能长久的在一起?”话完她便自己接上,“当然不可以。”
“小九!”
“我不愿意。”
五天后,傍晚十分,农夫在田里忙活,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人的低语,让他赶紧去叫产婆,眼前仿佛还能看见妻子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放下锄头就往家里赶,肩膀似乎被人轻轻推了一把,跑起来健步如飞,到家一看,妻子果然要临盆。
将一条红布挂在屋外的房梁上,他匆匆去请产婆。
产婆一到,孩子刚好生下,是个男童,农夫高兴极了,请产婆到前屋喝酒,太过于疲惫而睡的农妇没发现屋内多了两人。
九婴细细的看着男婴的脸,“皱巴巴的,好丑。”
江楼解释:“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好。”
后者点点头,伸手逗弄着孩子下巴,手指却被闭着眼睛的孩子抓住。
他的手多小啊,竭尽全力也才能抓住她一根手指,当初那孩子是否也想竭尽全力的活下去呢?她目光柔和的任由男婴抓着。
至始至终,江楼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农夫拿米粥进屋时,发现桌子上多了一袋银子,再问妻子,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美秀村,江楼面色有些疲惫。
九婴准备推门而入,被叫住。
“小九,修仙的事考虑一下可好。”
她回头,“你觉得仙比妖好?”
后者一顿,“人想得道成仙,妖也修炼想成为散仙,世间万物有想得道者,最后的目的都是仙,既然人人想要,那未必不好。你若是修仙,家族中人也有受益。”
“你上次说的,让我修仙是为了和我长久的在一起?”
江楼点头。
她道:“我考虑考虑。”
一进屋,全屋家具就跟着晃动,四面墙壁爬满了鬼影,无脸鬼阴暗的站在角落。
“之前不是已经习惯用秀才的身份出现了?那白白净净的脸庞多好,非得黑不溜秋的。”
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九婴诧异的把白玉簪摘下,上面有一条细细的裂痕,无脸鬼飞快的穿墙而过,跑了。
“秀才!”她愣怔的看着白玉簪上的裂痕,赶紧追了出去。
无月之夜,她沿着街道寻找,神色着急。从那次后,他们从来没有分离过,秀才负气出走,她心很慌。
一家民舍屋顶上,秀才看着九婴匆忙的便喊边从街道跑过,很快另外一条街道又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压抑的叫喊声,他默默跟上。
九婴找不到人,嗓子都喊哑了,只觉腹部元丹一阵绞痛,她抬头,明明是无月之夜才对。
不,是月圆之夜,只不过月亮被层层乌云盖住了,她之前一时没发现。
腹中绞痛尚且能忍,她咬着牙继续寻找。
江楼并未睡着,青竹帮着挑了挑灯芯,这五天公子去哪了,他没问,那不是他需要知道的事情。
“爷,今夜无月,我再拿跟蜡烛?”
江楼抬头望向窗边,手指推算了一番,忽的起身匆忙往外走去。
旁边屋子房门大开,却找不见九婴,院落里有匆忙离去的脚印,他急忙追出去。
九婴快受不住了,每挪动一步身上的骨骼就像是集体错位一般,疼得她眼冒金星。
一双手从她身体穿过,秀才着急着要扶她起来,心里懊恼不已,是他该死,没发现今晚是月圆之月。
他触碰不到她,眼看着她痛苦,疼得直不起身,他却接触不到她,连说话都不能。
这一瞬间,他怨恨,怨恨自己无法触碰他,喉咙里发出渗人而痛苦的怒吼,四周狗舍的狗都疯狂的吠叫。
匆忙的脚步声赶来,江楼扶起九婴匆匆而去。
“秀才”
“秀才”
“秀才”
九婴疼得意识模糊,心里却还记挂着没把人找到,嘴里嘟嘟哝哝的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江楼听她一遍遍的叫着别人的名字,心痛难当,握着她的手不断加深力道,“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护着你,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秀才。”
他喉咙像是有火在烧一般,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松开手颓丧起身。
秀才站在门外,屋内的呼唤他听见了。
江楼与他擦肩而过,两人对对方视若无睹。
九婴是被冰醒的,下雨了?
她一摸脸上还有水珠,莫名其妙之际,带着水的湿帕横空飞过,刚好盖住脸。
“冰死了!”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怒吼,“秀才,你好歹扭干点再往我脸上放啊,水珠都跑进脖子里了啊!”
秀才站在水桶边,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起身,抡起茶壶,发现倒出来的是热茶,斜着扫了站在旁边的人一眼,后者撇开头。
把茶喝了,吁了口气,拍桌子,“过来。”
秀才飘过去,身体都嵌入桌子里,不是很配合。
“行啊你秀才,知道离家出走了啊,现在胆子很肥嫩啊。”
秀才脸色涨得通红。
“昨晚死去哪里了,我这么找你居然还不出现。”
秀才抹了把脸,变回无脸鬼的模样,全身黑漆漆的。
“给我变回来。”九婴咬着牙阴测测的,又叹气,“昨晚听到我说的话了?”
秀才脸色一变,神情沮丧,还伸手拍了下墙,真正意义上的鬼打墙!
还没开口,敲门声响起,秀才脸色一变,跑了。
九婴敲了敲簪子,小声道:“稍后再和你算账。”
“小九”江楼精神不错。
“现在天还没亮。”九婴又倒了杯热茶,昨夜的情况她隐约还是记得的,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她也知道。
江楼从怀里掏出三个锦盒放在桌上,依次打开,“仙丹,有助于你修行。”
第68章 换簪
一条黑影窜着从两人身边穿墙而过。
“秀才!”九婴喊了声,要追出去。
“小九。”江楼把人拉住,她的眼里没有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九婴甩开他,坐下,望着那三枚仙丹。
“很贵重的东西呢。”
“小九,你天生有慧根,假以时日必当有所成,这些仙丹会助你一臂之力,服用后至少不用再受月圆之苦。”
“听着很不错呢。”九婴漫不经心的挑出一颗把玩着,丢进茶碗里,啧啧称奇,“居然不溶。”
江楼微微皱眉,“小九?”
“行了,放在这吧,你赶紧走,不然秀才回来又得闹脾气。”
江楼神色突变,一口气噎在胸前上不来下不去!
等人走后,九婴带着锦盒离家,不想江楼并未真正离开,跟着她往街尾走。
亲耳听见九婴居然要把这些仙丹卖了,而且仅仅卖一两银子,江楼太阳穴突突的跳。
“小九!”
见到她,九婴吐吐舌头,“哎呀,正主来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
“一两。”
江楼递过去一大张银票,后者不接,义正言辞,“我只要一两,没有就算了。”
江楼只好递过去一两,与此同时九婴也将锦盒塞给他。
“一两卖你,这东西是你的了。”
江楼只觉胸口气海翻腾,耐下性子,“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给秀才买点蜡烛吃啊,不过现在有银子了,我自己买。”
把仙丹卖了就为了给那只鬼买蜡烛吃?江楼当真被噎得无法反驳,无话可说。
江楼跟着买了元宝蜡烛的九婴回了家,见人毫不留情的关门,只好用仅存的手臂挡着,有些灰溜溜的挤进门内。
他再一次将锦盒放在桌上,九婴扫了一眼,语气冷淡:
“我根本就没有想修仙的打算,之前说考虑也只是逗你玩玩而已。”拿起锦盒,九婴把仙丹倒掉,“这玩意儿对我半点用处都没有。”
“逗我?”
“对,逗你玩,结果你居然当真了。”
九婴碾碎脚边的丹药,起身,“我怎么会修仙?我只会做妖怪,也只想做妖。”
江楼擒住她手腕不想放人,她也不在意,轻声道:“你想让我更加讨厌你吗?”
江楼一震,无力松手。
“出去关门,谢谢。”九婴走出门外,把簪子拿下摸了摸,嘟哝道:“这从哪里学来的坏脾气,拿他的银子给你卖蜡烛吃,估计你得消化不良。”
将买好的元宝蜡烛丢在角落,九婴哼着小曲出门。
外头冷,风往脖子里灌,她跺脚往前走,身后一道黑影默默跟着。
这人。。。。怎的就不晓得回头看呢,刚才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九婴捶开卖元宝蜡烛的门,对着还在打哈欠的掌柜伸出两根手指,露出白晃晃的牙,“掌柜的我又来了,要香火,上乘的!”
回家,门果然被关好了,江楼已经离去,她将香点上,对着屋子喊,“喂,再不出来吃可就烧光了啊。”
四周无动静,她心想,这别是真跑远了还没回来,摸摸簪子,明明就冰得很嘛。
“那就让它烧完吧,可惜了这白花花的银子,那还是我一点一点攒下的血汗钱啊!”
房间影子一晃,秀才端端正正的坐在香前,吸了两口,面色红得不自然。
九婴笑眯眯的坐在他对面,“瞧瞧,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可喜人。”
吸着香火的鬼一顿,白白。。。。。胖胖?
“咱们打个商量呗,以后你要生气你往外跑也可以,但是生气完后必须回来,而且要生气的时候还是得告诉我一声。”
哪里有人要生气前还提前知会一声的,秀才眼神不自然的飘了飘。
“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定有话要说。”九婴逼进,后者就后退,退无可退,抱着香火继续后退,还是点点头。
“搞定。”九婴拍手,又亮出一根香火,“没想到吧,我还藏着一根呢,这就叫惊喜。”
把香火抱在怀里,秀才想,早知道你藏着一根了,刚才一直跟着你呢。可是见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秀才的心也软成了棉花。
那天后,江楼好几天都没再出现,哪怕就在隔壁。九婴也不惦记,而是开始整点行装,她预计开春后便实现之前允诺秀才的事,他陪了自己一路,这次该她陪他了。
“夫人。”青竹在门外敲门。
九婴在屋内曼斯条理喝茶,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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