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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院诡案录(白花)-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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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荻说,首先,乐阳究竟是不是真的失忆,这是个不确定因素,但是在医学上来说,很少有真正的失忆患者。可能因为脑部损伤会出现短期记忆的缺失或者记忆错乱,但是好像被橡皮擦一样擦去的那种失忆,是极其少见的。第二,如果乐阳恢复了,然后他想帮我们,就用短信来引导我们一步步进行行动,那么我们更不能听他的了。
“为什么?如果那样,最后的结果毋庸置疑会是我们赢。”
“这一次不一定了。就算能赢,也和输没有两样。”丘荻说,“你认为乐阳最喜欢用的是什么方法?他喜欢游离在棋盘外,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控制局势,只要能达到最后的胜利,造成多大的牺牲都无所谓,要是有必要,他也毫不犹豫把自己作为废子扔出去。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已经在混乱中心了,是无法像以前那样游离在外的。你们认为,这次他的目的是什么?”
“……让昆麒麟回到仲裁的位置?”
“可能吗?”他看了一眼封隆,感觉这个人真的是个单向思维动物,“光天化日,那么多人都看到昆麒麟的异变了。谢帝桐之所以可以让乐阳成为十二元老之一,用诬陷昆麒麟的方式来替他洗白,那是因为从前乐阳手上没留下活口。假如这次昆麒麟要回到仲裁人的位置,要灭多少口?”
“解救昆麒麟。”
“没那么简单,你们自己说,我们需要解救吗?”
昆麒麟觉得也是。他们现在虽然落魄,但是逃亡和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么是什么?”
他们已经开始穿戴起来,准备下楼开车回上海。丘荻拿昆麒麟的手机看这次新任十二元老的名单,里面有八个人都是谢帝桐推举的。
“我们肯定,谢帝桐在牢里被关了将近百来年,没有出去过,那么这些由他推举的人,他是怎么认识的?”
封隆也不知道。十二元老的推举一向很模糊,因为几乎没有出现过仲裁人失控的情况,哪怕是当年最有名的铁血仲裁昆药师,也只是杀伐决断严厉,绝不可能丧心病狂到滥杀无辜。到了后期,随着仲裁人的存在感越来越淡,十二元老就成为了近乎于摆设的职位。
谢帝桐推举的这八个人,除了乐阳之外,就只有一个项青君被曲艳城提及了。他们和余棠确认,项青君曾经在过去重创过昆门,可能也是食人族。
“有一种可能,包括乐阳在内,仲裁人谢帝桐,加上其他八个人,一共九个人,都是那种……靠吃人生活的人。不过情报太少了,总之,先假设最可怕的情况,他们都是食人族。”丘荻坐在后座,他今天开车开得一身冷汗,回去的路就由金召开了,“那么,乐阳的目的很明确了——他会简单粗暴地把这个族群灭掉。”
昆麒麟说,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
丘荻说你想想他对之前那些潜藏力量是怎么个简单法的。目的很简单,方法很复杂,牺牲很巨大,这就是乐阳做事情的特色。如果这次我们跟着他的节奏走,最后我们能活下几个另当别论,他肯定会选择把自己当做废子抛出去。
“让苏子回来。”封隆终于也做了决定,“我毕竟是他的大师兄,不能什么都不做。”
“早就给王兆电话了。”丘荻翻了翻手机通讯录,“他们大概在青岛的海边玩吧,本来说要去西藏来着……”
昆麒麟看了看他,“王兆没意见?”
“……没其他的,就说,别让这小孩和那个人一样。”
丘荻说着,像是觉得有点惆怅,叹了口气,久久没再说话。
————
还剩下两个,对项青君一个。
这和想象中的情况有些误差。乐阳不知道这一点误差会把局面带往什么方向。
他需要判定项青君和谢帝桐孰强孰弱,却不应该在现在。有了罗竞这个助力,他很难估算出两个人的高低。
误差就在于教主派的反应。他们似乎早已知道,项青君虽然是“教主”,但是完全站在李蓬罗那一边。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是他们对这个事态的反应快得不正常——当项青君被谢帝桐转移了注意力,罗竞毫不犹豫对始祖动手。简直就好像……
就好像,经过了策划一样。
他心里突然一凉,察觉到了异样的来源。策划——谢帝桐太游刃有余了,哪怕只有他和罗竞两个人,他们也直接公开和所有人为敌,因为每一步都在谢帝桐的计划之中?
乐阳提供给始祖派的计划是十分稳妥的,在今晚制住谢帝桐,然后由李蓬罗出面将车慎微和曲艳城交还,请苏子杀了谢帝桐,平息这场混乱,让长生仙重新隐藏到黑暗中。可是冷弦的死打乱了这个计划。谢帝桐的力量连项青君都无法确定,他们必须趁其不备才能成功。之所以一定要让苏子动手,原因很简单——李蓬罗坚持,长生仙不能杀害长生仙。
这么多约束、戒律和顾忌,这就是为什么当谢帝桐主导局势后,始祖派兵败如山倒。
冷弦的死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谁也想不到车慎微会有那种近似于昆鸣的能力。乐阳不想深究这是怎么回事,因为结局已经铸成了——冷弦死了,谢帝桐肯定有了警惕。
所以,乐阳不得不营造出一个条件,让长生仙对长生仙下杀手。这个条件就是“谢帝桐杀了冷弦”——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始祖派只需要一个借口。谁都是伪善的,哪怕是最无害的李蓬罗。乐阳相信李蓬罗的无辜,这是他的直觉,就好像直觉告诉他,他和谢帝桐或许是同类。
对,同类。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诡异的感觉,反而感到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在很高的空中独自飞了很久,终于在前面看到了其他的鸟影。
他们是同类,不择一切手段达到目的。可是有相同处就有不同处,他知道,谢帝桐有欲望,这种欲望或许针对力量或者针对权力,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欲望而萌生的欲望。食仙人、仲裁人,这个人每一步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彻底疯狂的事情。
那现在呢?
罗竞和谢帝桐,这两个人无疑有默契,他们的行动是配合好的,是一场针对于始祖派的屠杀。而自己就是这个环境的促成者。
这一次,乐阳意识到,是自己被利用了。
项青君的肩臂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他融合在一起的白麒麟头颅。这只白麒麟又是从何而来?不知道,长生仙的谜团太多,历史太久,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追溯的。乐阳想起他从丘荻手中将自己带回来的情况——他看到昏睡的昆麒麟时,就好像一个瘾君子。
可是白麒麟——仲裁人使用的一直是黑麒麟,除非是双仲裁同堂。那么这个范围一下子缩小了,他或许曾经袭击过昆门的二把手,然后吃下对方的一部分?
吃下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能力。这是长生仙之所以如此强大的原因。
黑麒麟和白麒麟的麒麟火同时涌出,如同两股洪水冲撞在一起。项青君竟然冲入了麒麟火中,直接袭击谢帝桐。一个三才法阵在他身前出现,在他和谢帝桐身周隔开了麒麟火。黑色的火焰外,罗竞转头看向了他。
法阵只有强悍到一定程度,才能将麒麟火这种物质隔离。乐阳看到项青君掌中有一团黑炎,竟然也是麒麟火。
这个人和麒麟融为了一体。
他不得不分神回来注意罗竞。这个肥胖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看着一个弱小蝼蚁。力量的差距太大,乐阳抬头看着他,紧接着转身往大殿的神像后跑去。
“跑什么呢……”这个人虽然肥胖,可速度却很快,不紧不慢跟在他后面。乐阳站在后门,突然站住不动了,手上用力一拉——直到房梁上原本就放置着的水桶砸下来,罗竞才意识到,刚才经过神像时,乐阳从神像上抹了一把,却什么都没抓到。但是并非没有东西,那是几根透明的鱼线,被事先黏在神像底座上。
鱼线拴着水桶壁,用力一拉,就从房梁上砸了下来,淋了罗竞一身。虽然砸得很重,可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这个水的味道很奇怪。罗竞闻到浓浓的汽油味,身上十分黏腻。
浇下来的根本不是水,是汽油。
“你……”
他刚想冲过去,乐阳已经推倒了神像旁的蜡烛塔。蜡烛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顷刻间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罗竞的惨叫声短促,很快消失,因为火焰灌进了气管。
另一边,谢帝桐已经被黑炎包裹,却静静地立在那里。火焰涌去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反抗。项青君不畏惧麒麟火,他体内有祖麒麟的血,和麒麟有着畸形的交融;但谢帝桐不同,他的能力应该只是召唤麒麟而已。
一切都结束了。
“你杀了李蓬罗……”项青君靠在了墙上,声音中带着极度的疲惫,“你不该……”
“我应该这么做。”
下一秒,火焰中的谢帝桐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项青君的肩部——那是他的躯体和麒麟融合的地方。
一切都结束了?
罗竞倒在那里,应该是死了。火势在大殿内弥漫开,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初起火光中,乐阳看到项青君的身体好像一个被撕开的剪纸人偶,白麒麟哀嚎着,被硬生生撕离这具躯体。
第245章 修理法器
项青君的尸体倒在火中,它仍然在抽搐,可立刻被火光吞没。
只剩下一个。无论如何,只剩下一个。
乐阳站在大殿外,看着从火中走出的谢帝桐。无论是麒麟火还是普通的火焰都无法伤及他分毫,连衣角都没有损伤。
“看来,你达成目的了?”
他问乐阳,笑容带着一种像是对于孩子般的宠溺。
乐阳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很久,也笑了。
“不,是你达成目的了。”
“是吗?”
“李蓬罗左右着项青君,项青君左右着长生仙……现在,你彻底摆脱族群的束缚了。”像是无法遏制般,乐阳笑了,笑得很自在,像是从来没有这样开怀过,“不过,你快要死了。”
“你是说苏子吗。”谢帝桐站在燃着熊熊火焰的大殿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么……”
“嗯,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走下石阶,来到了乐阳面前,“怎么能不和我说呢?”
“有一个人的血,让我想起了它们。”乐阳仰头看着他,舌头舔过上唇,“那口血的味道,真是十分美味。”
“那是在……啊,应该是在你被金召带走后发生的吧。之前我们没有分开过那么久。”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应变得很快。”
“可以了。动手吧。”乐阳说,“我已经活够了。”
“为什么会想死?比如那些人,活了上千年,没有一个人考虑过自杀。”像是感到疑惑般,谢帝桐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自我毁灭倾向出现了,你就离输不远了。”
“因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害怕被同伴当成怪物?那把他们变成同类不就好了。”他微微蹲下身,平视乐阳的双眼,“取出你一部分肝脏,弄熟,放到他们每个人的碗里。肝脏是最有效的,也是复原最快的,一个印章大小的就可以完成转变,就好像我对你做的一样。”
“那你的理由呢?”乐阳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将手从自己的头上拉下,“你在追逐什么?”
“我在追逐什么……”
他呢喃着这句话,抿了抿唇,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乐阳。”谢帝桐说,“活到那个时候——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的。”
新的世界?
乐阳并不期待那个世界。就好像他清楚自己和谢帝桐是同类,他知道谢帝桐有更大的目标。
可是,他无法实现它的。就好像火会遇到水,冰会遇到阳光,当黑暗出现时,就注定有它崩溃之时。
他仰起头,笑着望向那个人的双眼,仿佛是两股黑暗的交汇,将彼此卷入,搅得粉碎。
“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了。”
乐阳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死寂。
————
昆门道观大火,十二元老中的大半都丧生火海。这件事情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很多人猜测,会不会和昆麒麟有关?
同时,谢帝桐对阳明道观的苏子下了保护令。苏子曾经与昆麒麟发生过冲突,一旦发现,立刻交由仲裁人来保护。在这场混乱中,乐阳失踪,不见踪影。
丘荻他们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上海。苏子正在回来的路上,现在只剩下了谢帝桐,只要让苏子接近他引动束缚,这个噩梦就告一段落了。
“乐阳下落不明。”金召那边的消息来得很快,他的情报线来自于一个父亲的老下属,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头。在仲裁人变动、金召被打为昆麒麟的同党后,侠门不受约束的益处就显现出来了,里面依然有人在暗中协助他,“死亡的名单确定了,除了冷琴和乐阳,其他都能确定已经身亡。尸体可能被谢帝桐处理了,所以对外说是供奉的烛台倒塌导致的火灾。”
“……算是好消息吧。”丘荻叹了口气,“我去看看车慎微。他应该还要用点抗生素。”
从医院将两个小孩接回来的时候,车慎微已经没什么事了。火烧上来的时候,法器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了一层暂时的保护,样子看上去吓人而已,将损毁的法器卸下来后,人本身没什么事情。
但是,法器损坏得相当严重。现在也没有材料可以修补它,除非回到广州天角院——车慎微不太敢回去,现在不同以往,那时候是小孩子家家的,大人都出去忙着准备祭祖了,没把他做的事情当回事。现在回去修复法器,被发现是分分钟的事情。他的父亲也催促他回广州,顺便带上他师叔。
“我用学校考试当借口敷衍过去了,不过不知道能敷衍多久。”车慎微说,“法器现在只能凑合着用了,我尽力修补一下……”
被脱卸下来的部分,看上去就好像一层半透明的网格一样,由无数个细微的白骨齿轮组成,左侧被烧得惨不忍睹。昆麒麟看了一会,说,我可能知道有地方能修这玩意?
“不,我需要材料。这个东西应该没人能修了。”
“小车,你平时挺谦虚的,怎么能这么骄傲呢?知道你白叔叔吗?白叔叔他可会做小手工了……”昆麒麟还想逗他几句,但是时间紧张,咳了一声,转身替他联系白霞。影白楼延续一贯作风,有风波就躲,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声了。这个门派避世成这样,也不知道乐阳当初是怎么让白霞欠他人情的。
当接到他电话的时候,白霞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联系自己。
“最近都是怎么回事?”他问,“我那天遇到谢帝桐了,这个人很快成了仲裁,可你们一直没有露面。没过多久,竟然成了天下公敌了,你的身份……”
“好了好了,是我大意了……哎别唠叨,当爹的男人就是唠叨。”昆麒麟被他说得有点丢面子,只能长话短说,把一切都告诉他。
“什么……食人……”
“就是这样。总之,是个说出去都没人信的事情。你就不要扯进来啦,现在谁帮我们,谁就被打成公敌。不过就是有一件事情,关于法器的……”
昆麒麟将车慎微需要的东西说了,白霞觉得没问题,就让小孩子把东西带过去给他看看。
“你们不能借助快递吗?”丘荻觉得不妥,“现在小车肯定被盯着,贸然出入影白楼,很可能出现意外。”
“不能快递。”白霞和他解释,“按照车慎微的描述,这都是高稳型的法器,需要法阵加持的,比手表零件都要精密。必须他本人将法器带来,或者我过去取。”
过来取是肯定不行的。白霞和谢帝桐打过照面,已经被认定是帮昆麒麟的人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办他。现在,让车慎微过去比较可行。毕竟车慎微出入影白楼,能借助一个研讨的名目。
“让他一个人过去行吗?”曲艳城说,“我陪他去。”
“对方根本不是人,你的能力派不上用处。让金召陪小车去吧。”丘荻说,“小心别让人注意到了。”
“那我们呢?”封隆擦拭着雪药师的刀刃,刀面映出他的双眼,“我要杀了谢帝桐。”
“这是由苏子动的手。对了,王兆刚才给我来电话,他陪苏子去青岛的毛旮旯……毛嘎啦是什么东西……”接到王兆电话的时候,丘荻以为这人喝酒喝多了,或者毛嘎啦是什么山东老话,“总之,快上飞机了。不过他不会跟着来上海,所以我们要去接机。我和封隆去,昆麒麟待在这,等余棠。”
余棠已经到了上海,现在出去了,到明月湖那边的辖区去打探昨天火灾的事情。昨天还剩下的两次预言机会全部用在了昆麒麟身上,可惜没有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
两次的预言分别是“影将会遇到光”以及“抗拒苏醒,恐惧长眠”。棠哥儿觉得,第一句还是比较平和的,可能意味着在某次行动中昆麒麟会碰见什么故人。可是第二句,它代表的兆头并不好。
在余棠的经验中,带有长眠、恐惧之类词汇的预言往往和死亡挂钩。这个预言似乎是不可更改的,也就是说,有很大可能,昆麒麟这次的处境会很不妙。
丘荻尽可能不让他出面,多休息养精蓄锐,也避开谈论祖麒麟和太气钉的事情。预言毕竟只是预言,哪怕有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可是谁也不能肯定就不会有转机了。
“我查了查,好像毛嘎啦指的是青岛的机场。”封隆说,“据说外形很像毛蚶,然后当地人叫毛蚶就叫毛嘎啦……”
“行了,这种小细节就不用说了。”丘荻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一个机场怎么可能长成毛蚶的样子,总之,接机时间是三个半小时后,航班都知道了。只要苏子一出现,他们就马上将人带回住处。
“现在,只要青岛那边能安然上飞机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丘荻有一种很不祥、很不祥的预感。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不安感究竟从何而来?有什么事情,是被他遗漏的?
应该还有一个人。
“冷琴。”他说,“那个女人,她在哪里?”
第246章 青岛机场
根据余棠的说法,冷琴和他一班飞机回来,甚至就坐在他旁边,她应该也在上海,昆门失火,那群食人魔莫名其妙死了那么多人,她竟然没有出面?谢帝桐在台面上应对此事,剩下的几名元老也在,可唯独她不在。
她去做什么了?
丘荻马上打电话给了余棠,电话很快就响了,余棠那边很吵,应该是警察局里的声音。
“喂,丘荻啊?”
“棠哥儿,问你个事。”丘荻说,“那个叫冷琴的女的,她真的和你一班飞机回来了?”
“对啊。问这个做什么?”
“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眼睛又没老花。”
“可是她没有出现。”丘荻在电脑上和金召的线人确定台面上的情况,“现在只有谢帝桐和其他几个元老在处理昆门道观失火和元老身亡的事情,冷琴没有出现。”
“她会不会也死了……”
“不对,时间卡不上。她如果和你一班飞机,那要多快的速度才能赶回昆门,经历火灾?那个时间没有地铁,从机场打午夜的士,排队的时间你我都是知道的。”
“万一她有车呢?呃……也不对。那天为了凑最快的航班,买的是浦东机场的票。她确实不可能赶回去。”
“所以她还活着,却没出面,她在哪?做什么?”丘荻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冷琴会去做什么?她应该只有一个人,在上海这一边,他不会落单,昆麒麟、封隆和金召都不是能靠武力轻易对付的。如果她此时离开,那么目标是……
王兆和苏子?
“丘荻,有件事我刚才发现了。”
“什么?”
“兆哥儿的手机一直忙音。”余棠的声音有些迟疑,“因为不是关机或者无人接听,所以我起初没在意。十分钟前我给他电话,想谢谢他这次,结果是忙音。然后刚才我再打了一次,还是忙音。我待会发个短信看看。”
“不对……”
“啊?”
“不对,冷琴根本没有离开机场!”突然之间,他明白了这个圈套,“她在那里……”
她前去找余棠,故意再在机场重逢,甚至全程坐在余棠身边的位子,就是为了让他们彻底觉得,她在上海落地,不会再去其他地方了。
但是她根本不在这里。当下了飞机之后,她直接去了另一个登机处。
“她在青岛……”
——青岛机场的登机站前,王兆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这次玩的开心吗?我看你很喜欢海。”
“嗯,开心。”
“你是哪里人?”
“不知道。”苏子说,“我是被领养的。大概家里不想要两个这样的孩子,就把我们扔了出去。”
说起这话的时候,他没什么悲怆,就是平平淡淡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温度如何如何,今天的早饭如何如何一样。
“‘你们’?”王兆怔了怔。
他听出来,似乎和苏子一起被遗弃的,还有一个孩子。
苏子点了点头,“我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双胞胎,白化病,估计我亲生父母不太能接受这个事情。”
“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王兆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谁照顾你长大的?”
“大师兄。”
苏子说起封隆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笑起来。这是个大男人主义的人,却很会照顾孩子。不过他对几个年轻的师弟都很冷淡,这种冷淡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一样。
据说,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其他人很好,尤其是一个小师弟。后来,这个小师弟背叛了他。
或许留下的伤痕太深,封隆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彻底变了一个人,恨不得和谁都划分出一道界限。
信息牌翻新了,王兆拿着证件,去替苏子办理登机牌。他不年轻了,很多年轻人用的快捷方式也不会用,还是用最老式的换登机牌的方式。这让他们的速度慢了许多,不过苏子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等。
“你是一个人坐飞机吗?”
旁边忽然有人问他。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素净长裙,带着宽檐帽,手上拿着一本时尚杂志。苏子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是淡淡的甜香。
他没有答话,只是转开眼,继续和师兄发消息。但是就在这时,他发现消息无法发出。
信号不好?
刚才一直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信号明明是满格,却显示发送失败。
他正想关机重启,一只纤细的手盖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接着,苏子只觉得肩上微微一痛,一支细小的针管离开了他的胳膊,被她扔进了包里。
眼前的景象快速昏花了起来。他向前倒去,靠在了她的怀里。
一切发生的很快,没有人对这一幕有什么怀疑。这看起来很寻常,就好像一个困了的孩子被年轻的母亲带走了。冷琴松了一口气,将苏子带到了停车场。这里停着她事先租好的车,从青岛回上海大概需要九个小时左右,她会直接开车回去。苏子身边还有个男人,不过那个人应该只是普通人罢了,不必太在意。
她打开了车门,将苏子放到了副驾驶座。停车场是户外的,摄像头只是个摆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修好。
就在她即将关上车门的时候,一个人在背后叫住了她。
“——你想把他带去哪里?”
冷琴愣了愣,回过身,看见是个中年男子,看不准年纪,但肯定不年轻了。他背着一个褐色牛皮的单肩背,笑容很和蔼。
“是你啊……”
她看出这就是陪着苏子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是昆麒麟他们的朋友。
普通人罢了。
她抬起手,像是想将北风吹乱的头发拢到一边,但是飞快地出手,打向那个人的太阳穴;这一击如果打中,普通人绝对会立刻被打昏,过几个小时才醒来。
但是,同时响起了一声嗖的轻响。
冷琴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她的眉心有一个黑色的洞,少量血液正从枪孔中流出。
那个人收起了手里的枪。冷琴从动作到抬起手大概是两秒,两秒的时间里,他从牛皮包中拿出了手枪和简易消音器,根本不用瞄准,扣动扳机。
“……果然不是人类啊。”
他低头看着冷琴眉心的伤口。这把枪应该能造成开放伤,近成这样的距离,枪口几乎是贴着皮肤的,可是流出的血很少。
不过王兆没有管她。这里随时可能有人来,否则还能慢慢处理尸体。他将苏子扶下车。小孩子没什么事情,只是昏迷了,要快些送去医院。
他们慢慢离开了这辆车。但是刚刚走出三四步,王兆突然向左侧让去,躲开了后面的这一击;然而第二次他没有躲过,虽然尽力躲开了,可是头上仍然被重重打中。他倒在地上,眼前发黑,只能看着冷琴一边擦去额头上的血,一边抓住了苏子。
“新裙子呢……”她轻声说道。王兆已经昏昏沉沉,可是她仍然想要再补一下,以免后顾之忧。就在这时,停车场那一头有人来了。冷琴耸耸肩,只能放过了他,带着苏子上了车。
“喂?嗯,人已经找到了。”她说,“虽然遇到点小麻烦……”
昏迷的王兆已经被人发现了,停车场里有了些骚动。她开车离开了机场,直接上了高速。
“生死束缚……啊,找到了。”她看了看苏子的颈后,有一个和谢帝桐颈后成对的印记,“不过要怎么解开呢……什么?不急?为什么不急?”
电话那头,谢帝桐告诉了她原因。冷琴笑了笑,说,算了,只要能找到车慎微,这些小细节我也懒得管了。
“始祖也死了啊……那个叫乐阳的小美人,到底还是嫩了些。”冷琴打开了音响,一边放音乐一边开车,“你把他怎么样了?……那么奢侈?金屋藏娇啊。”
谢帝桐没有杀乐阳,只是将人关在了老洋房的处理室里。
“接下来呢?今天天气很好,你准备做些什么?”
她哼着歌,看向窗外的海景。青岛的栈桥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向山上蔓延而去,不知通向何方。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谢帝桐的时候。
一条未知的道路——这是谢帝桐给她的感觉,仿佛在黑暗中,乍然开启了一条新的道路。至于另一头是通向更深的黑暗还是光明,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他能让她摆脱一成不变的生活。
“不过,哥哥死了,毕竟还是很难过。”她想起冷弦,微微叹了口气,“记得最后将车慎微交给我。冷弦啊……明明说着什么接受新思想,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守旧派。和他一起生活,日子过得太压抑了。”
“是吗。”
“说起来,今天这样的好天,你就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随便啦,反正时间多得是。乐阳……把他留一块给我吧,不要一个人吃独食啊。”
她笑着说,音乐声越来越大,让手机那头传来的破碎的尖叫声显得模糊不清。
“啧啧……有点可怜啊,但是,年轻人总是要受一些调教才好的。”冷琴吹了声口哨,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那是乐阳的惨叫声。
第247章 黑白之际
寒冷的室内,他被悬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就像是被无限拉长,在里面充斥着各种痛苦。
一个月?一周?一天?
还是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
睫毛上结了冰霜,随着颤动而碎落。乐阳的头垂着,能看到自己小腹上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
他以及不记得自己被切开了多少次。
每一次在伤口即将消失的时候,那个人就会到来,从胸骨开始切开自己的腹部,取出一部分肝脏,装在密封的盒子中。
他的惨叫声让自己的耳膜都在发痛,那种能将一切撕碎的疼痛不停地席卷而来,尽管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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