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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鬼神大人-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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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谢谢!~”我故意咬重字音,十分诚恳而慢速,眷生手一伸,摊在我面前:
“你看你的伤也是我治的,阴九那里的人情也是我出的。你是不是该表达一下诚意,把匕首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白他一眼:“根据约定,等到刑罚结束,只要你打得赢我,匕首就归你。现在不行。走不走,不是要去铁树地狱吗?”
眷生板着脸发牢骚:“没见过你这么积极主动,求着受刑的。有本事过会从地狱里回来,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硬气!”
他也不再问匕首的事情了,一把抓了我的肩膀,离开鬼蜮。
铁树地狱,顾名思义,就是长着一片树的地狱。翻过黑樱桃沟,放眼望去都是黑漆漆,密密麻麻的丛林,只不过这些树木,钢筋铁骨,直愣愣地扎着,好像一排排干瘦无肉的尸骨。
“看见了吗,那就是铁树地狱。”眷生不再跟我贫嘴,神色巍峨,我们才一靠近山林,边缘的铁树就像活了一般,钢铁般的枝桠如铁鞭子似的带着劲风横扫过来。
眷生取出一只口哨,放在嘴边吹三下。他带着我远远避开铁树的鞭打等人过来,不过三分钟,刚才还蛮横无理,横冲直撞的树林一下子变得老实起来。
铁树条规规矩矩地收起来,整形列队,倒像是在欢迎什么人似的。
分开的树杈快速跑出一个庞大的肉球,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远远地看着他连滚带跑地飞奔过来,那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就像一个圆圆白白的大胖萝卜。
那胖子点头哈腰地凑上来,一脸谄媚:
“呦,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下官都没好好准备——”
“得了,少废话,拿着!”眷生将我的卷宗扔给那胖子,道:
“这是施全刑的,编号二十四。过来交接一下。”
那胖子一脸惊诧,刚开始有些发愣,三秒后才战战兢兢两手恭敬地接过来,不敢打开,反而试探着问:
“大人这是……?”
“卷宗上写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按着上面的来。我还有事,赶着回去,这女鬼就交给你了。”
说完还不忘恶狠狠地推我一把!
我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差点撞在胖子凸起的肚子上。
再扭头,眷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人走了,这胖子才敢打开卷宗,仔仔细细地把我的判书看了,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好几眼,眼神里带着想不通的情绪。
他一定很奇怪,堂堂承宣殿的阎罗会亲自押送一个刑犯在地狱门口,那这刑犯和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猜出他心中所想。
不由得有些鄙夷,原来这铁树地狱,和之前那个也没什么两样。
“二十四?”胖子看上去打算先试探试探,问我:
“你和眷生大人……认识?”
正文 第196章 溟烈的行踪
我铁着脸,默认。
他再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大概是,仇家的关系吧。”我笑得邪乎,这话说的让他更加拿不准,好久,他才敛住神色,“客客气气”地把我带了进去。
丛林高大幽深,一旦进到林子里,感觉树木浓密,连天都遮住了,更别提能够辨别方向。我跟着胖子走了好久他弯弯绕绕认得路,林子在我看起来四周都长得一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路的,好不容易才到达地狱的建筑群。有几个狱卒殷勤地围上来巴结,却被胖子甩开,他高声道:
“所有的人,三分钟,下来在平地集合,老子有话说!”
狱卒们纪律严明,列队整齐。从这一点看上去是要比拔舌地狱好些,从他们的交谈私语中我大概了解,狱头叫海七。
“今天狱里来了新犯人,临时插队过来,二十四。”他在我肩膀上推了一把,毫不客气地将我置于众人面前。
“眷生大人说了,一切按着卷宗上写的来,你竟然不肯好好说实话,那也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杜十五,这人以后就归你管了。”
人群里一个嫩生生嗓音的狱卒急急忙忙地应下,海七又随便交代了几句,短短的早会就散了。
海七掏出一像手铐似的东西,二话不说就扣在我的右手手腕上,一撸袖子就看到我狰狞的伤疤,他微微皱眉,多看了两眼。
我默默把伤疤盖过去,海七却追着我问:
“你是阴差啊,你这伤有点意思,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眷生大人到底什么关系?”
“就是仇家的关系。”我懒得敷衍,越过他,跟着那个嫩生生的杜十五去了。
杜十五带着我,进了建筑群,在地下一层挖出一条幽深的隧道,在门口无数等着受刑的阴魂穿着囚服,目光呆滞,一只手被锁在一条手臂粗细的铁索上,而铁索从入口一直延伸进去,隧道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二十四,你是第一次下铁树地狱吗?”杜十五看上去也就和他的名字一般大,一张脸稚气未脱,眼睛带着清凉,对这样热切又单纯模样的人我没有抗拒力,只是稍微警惕着,点了点头。
“一会你进了隧道以后,就跟着人走,隧道会送你们到树林中心,然后天黑之前,你得自己找到路走回大本营。如果回不来,那你可就惨了。听懂了吗?”
我有些发懵,这地方的刑罚还真……与众不同,杜十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也是第一次带刑犯,反正你记着,如果不想受太多罪,就别过早地挣扎。这句话是我偷听狱头说的……”
本来还真有点小紧张,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就笑了。
杜十五特别尴尬地看着我,也不敢跟我对视,一溜烟跑到前面带路。
“呦,杜十五!狱头给你派活了?!”其他负责押送囚犯的看见我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就跟看见猎物似的。
小杜十分紧张,低头也不敢顶嘴,看上去他平时在狱卒当中混得并不怎么样。
那些狱卒把我们围在中间,几个人来回踢他的屁股,言语间侮辱调侃十分恶劣,还时不时蹦出些淫词秽语。可是小杜一直隐忍不发,还挂着谜一般的微笑。
当中有一个狱卒觉得无趣,就把目光转向了我。
“呦,瞧瞧,狱头可不是偏心嘛。这么水灵的姑娘就交给十五啦。”那狱卒想要伸手摸我的脸,我想也不想就要伸手拧断他的咸猪手,可是十五却猛地顶上来,谄媚笑着:
“十哥,求你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接下的活,办砸了狱头会杀了我的。”
那个叫十哥的一脚将小杜踢开,嫌恶道:“滚开,碍手碍脚的。”
他色眯眯地围上来,伸手就要挑我的下巴,我捏住他的手腕想也未想直接用力拧断。
窄小的空间里传出十哥杀猪般的惨叫,与此同时,我只觉得右手手腕好像被紧紧扣住,电流猛地从那里袭击奔向身体各处,撕扯着灵魂,我闷哼一声,身体被电的发软,站不住差点摔倒。
电击过去,身上已经起了一层冷汗。我这才明白为何这里都不用人将刑犯捆绑,手腕上那个东西根本就是死穴,只要妄想动用鬼气,就会十倍百倍地遭受电击,这痛苦和折磨绝对不想再来第二遍。
十哥被人扶起,他抱着断手,怒火中烧,冲过来就想要鞭打我,我狠狠瞪着他,咬着牙才不让身体倒下去。
倒是十五灰扑扑地抱住了十哥的大腿,怯生生地说:
“十哥,这个刑犯是单独送进来的,狱头都不敢惹……您……您还是——”
十哥也有些忌惮,能一招就拧断手,想来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再加上十五求情,他才阴测测地让人群散开,临走前,他阴狠地说:
“女人,二十四是吧?我记住你了。”
直到狱卒们带着自己的刑犯入了隧道,空间里清净下来,十五才敢拍拍身上的土,跟没事人一样过来拉我:
“走吧。”
“哎?”
进了隧道,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十五走在前面,要不是手被拷着,我这怀疑这鬼地方就我一个人。
“哎?你在吗?”
前方的阴暗里传来十五的声音:“我不叫哎,我有名字。”
我撇撇嘴:“就一个杜十五的编号,算什么名字。”
杜十五幽幽道:
“狱卒和刑犯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编号前加了自己的名字。二十四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地狱里的狱卒,在很多年以前,都是刑犯。”
我一愣:“狱卒以前都是刑犯?”
“嗯。表现良好的刑犯可以减刑,就是不可以减时间,漫长的服刑时间,做不了刑犯,做个狱卒也挺好的。你好好表现,努力减刑,过不了多久,也可以和我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杜十五的身上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我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多起来:
“那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啊?”
“地狱的时间和幽冥地府不太一样,时间更慢,如果以地狱时间来算,我大概待了有十年了吧。”
“十年!!?”我惊了:“那你需要服刑多久啊?”
十五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时间只有狱头才知道,写在卷宗上。我努力了十年,才从一个刑犯,变成狱卒。”
“……”他说的挺心酸的,我同情心泛滥,忍不住说:“没事,十年都熬过了,以后当了狱卒,也挺好,至少不用受刑了。”
十五苦笑,但也没说什么。
我们没了话题,干走了一段时间,前方有光亮传过来,十五说:“咱们到了。”
出了隧道,却见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钢铁密布,树枝相碰发出刺耳折磨的噪音,我有些受不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将我手上的铐链解下,揣回兜里,神情略有些担心地说:
“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在天黑之前回来。”
说完还没等我问点细节,这人就凭空消失在我的面前。
“咕咕咕”,林子里好像有鸟叫,但是又听不出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头顶的天空被铁树杈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根本分不清楚方向。
好在树都长得比较高大,站在下面也不会过多被划伤,只是对于方向感不太敏锐地我来说,这种走几步就发现四周都长一样,完全迷路的路痴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我不知道在林子里转了多久,感觉到的地方都一个样,走走停停,感觉时间应该没剩多少了,有些焦急。
这时,忽然就听见前方有人声传来,我大喜,能碰上个问路的也行啊。
循着声音奔过去,却见石头背后站着三五个人,没穿囚服,也没穿狱卒服,其中一个人还警惕地盯着四周,好像在放风。
脚步顿了顿,我隐在石头背后,打算先看看情况,他们,不像是好人。
好在我的耳力惊人,他们虽然穿着便衣,但各个身材高大,虽有或站或坐,但每个人的肩背都挺得很直。
坐着的人,双腿分开,腰部用力使上身端正,腰间隐秘的地方露出一截鞭头,我心下了然。
他们是阴差。
只是……估计不是什么正门路子的阴差。
“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主尊到底什么时候接咱们出去?”其中一个留胡须的阴差眉宇间充满了担忧:
“这都多长时间了,再不走,肯定就熬暴露了。”
“你着什么急,咱们最早待在这儿的时候,那阴司局不还好好的么,越是心急越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你忘了主尊交给咱们的任务啦?”
主尊?阴司局?
我已经基本肯定他们的身份,溟烈的人!
阴司局早已经被阴烨尘接受,凡是当初和溟烈有紧密关系的阴差上层全部都被发落判刑,收监入狱。可是……这些人,听上去,好像并不是那些被发落下地狱的阴差。
事关阴司局,事关溟烈,我不禁上了份心。
“主尊让咱们联络被扔下来的阴差统领,可是那些人都以编号入列,卷宗又掌握在狱头的手里,这……总不能让在咱们去偷吧?!”
一个瘦得不像人形的阴差一巴掌拍了那个胡子一下,鄙夷道:
“你动点脑子行不行!?还偷,十八层地狱你挨个去偷个试试,咱们就这么几个人,还没等偷出来呢,就已经被人察觉了。”
“那怎么办……?”
瘦子摸了摸下巴,分析说:
“通知阴差的事情急不得,风险大,而且难度也大。咱们在这地狱里待了十年,然而有些地方还是摸不清楚。现在主尊大人需要咱们,即更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不如还是先想办法去地狱最底层,摸摸那个神卷的底细。”
正文 第197章 铁树折磨
几人好像是十年前就已经潜伏在地狱里。这些天我也大致了解过,溟烈当年曾霸占过地狱的地盘,大概也和眷生有些恩怨。这些阴差能是十年如一日地守在地狱里找那个什么“神卷”,我暗暗记下,或许以后用得上。
“咱们主尊曾经让眷生亲口说过神卷的事情,听说凡事见过神卷的魂灵就会被神卷赐福,连天命都奈何不了。眷生说过,只有他才能下到地狱的最底层,他就看见了神卷的一抹光,他才被仁圣大帝封为阎罗。如果咱们能帮主尊探到神卷的下落,那还发愁幽冥不是咱们的?”
几个人越说越兴奋,好像只要找到了神卷,胜利唾手可得。这时,放风的男人忽然神色一顿,低声说:
“别吵了,那边好像来人了。咱们快走吧,再过一会天就黑了。”
明显觉得对面好像是有人过来,那几个人也歇够了,趁人过来前,就打算撤离。
我没想打草惊蛇,只是阴差撤退的方向偏偏是朝我这个方向来,如果现在转身撤退肯定会被发现,我一时间难以避开,索性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糊在脸上,粗着嗓子猛地冲了出来。
“哎呀,可算是有人了!”
那几个人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拔剑亮鞭子,我装作一副吃惊模样,刹住脚问:“我都在这林子里转了半天了,找不到路啊。你们几个跑到哪里去了,半天也不过来找我。”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我跟即将过来的人是一伙的,让他们以为那些人就是来找我的。
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这几个人见不得光,等身后的人走近了,他们为不暴露身份,肯定会撤离,不敢难为我。
紧急之下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我还是太缺乏实战经验,从前跟着阴烨尘,老是听他布局分析,可是也只学到了皮毛。
本以为事情会跟我想的差不多,谁知道那个瘦子一脸阴森地看着我,道:
“这是个女人,老大她躲在石头后面应该全都听见了。”
胡子目光阴沉,我抬头,此时杀机毕现,很显然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让他们相信,反而把自己陷入了绝境。即便是这样我也努力让自己冷静,既然骗不过,那就只好打了。
刷——阴差亮出长剑,短鞭,迅速地把我围在了中间。
当中一个阴差眼睛很毒,盯着我囚服道:
“头,是个新来的囚犯,迷路是真,不过这丫头以前也做过阴差,品阶还不低,和咱们后面那些人应该不是一路的。”
我神色一凛,或许是生死关头,能力爆发,在听到这个人能这么敏锐地判断我,一道目光射过去,对上了阴差的眼睛,而下一秒,却见那阴差忽然眼神呆滞,瞳孔失去了光彩,我下意识地想让他丢掉剑,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个被我眼神锁定的阴差,真的乖乖地就把剑给扔了!
“摄魂术……?”胡子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有些畏惧,包围的圈子一下子撕开一条出口,我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阴差还想追,却听见有人急忙拦住,道:
“算了,别追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摄魂术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跟眷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逃得太猛,两腿发酸,肺部像是被捏爆了似的,连嘴里都是血腥味。
在确定那些人没追上来以后,我才松了口气。
两腿发软地靠着树木坐下来。
首战挫败,心里有些失落。看来我还是有点贸然了,本想唬住他们,却差点没逃出来。
只不过,我的眼睛似乎出了点问题。
可以窥人心思,凯能控制别人的灵魂。我有些不安,想着靡初临走时说的话,好好运用双眼的能力——
看起来他早就知道我眼睛和别人不一样?
我有些困惑,虽然这个现象很早就开始出现,不过知道刚才我才确定自己的双眼的确发生了变化,自己的魂体或许因为散散合合发生异变了吧……
来不及多想,忽然背靠着的树木猛得抖动起来,右手腕再次感知到被禁锢的痛苦,我微一皱眉,忽然有一条树枝趁我不备从我身后勾住了我。
我大惊,想跳开,然而只要一动用鬼气就会觉得胸口像裂开一样疼!
那树枝勾着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离开地面,我无法挣开,心绞痛着,根本无力抵抗。
时间到了……
我回不去了。
半空之下,那些岿然不动的树枝纷纷活过来一般,机械地挥舞着僵硬的身姿。举目望去,好像一片清冷幽寂的树海,泛着铁一般生硬的浪花,一卷一卷。
远远的,就看到有很多没来得及回去的阴魂都被树枝勾了起来,半空浮现一道铁索,就跟隧道里出现过的那条一样,四通八达,交织成网。
而我们,好似这网上任人宰割的昆虫,鬼气被压制,动辄就是过电一般的折磨,几次三番,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树枝慢慢变得柔和,好像人灵巧的双手,相互配合着,从身后将我的囚服割开,一层一层剥离,直到露出伤痕未退的后背。
冰凉的树杈时不时触碰,那种沁凉让我意识慢慢清醒,可下一秒,铁树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割开了我的后背,细碎的树枝探进皮肤,就像寄生虫一样紧紧地吸附住。
我疼得叫不出声来,僻静的山林鸟叫声早已经绝迹,满世界都是鬼哭狼嚎。
原来——这才是刑罚的开始。
轰隆——巨雷响彻天地,半空传来狱头海七的声音:
“众生平息,铁树无情。凡世间离间骨肉者、挑唆亲眷不和者、夫妻不和、兄弟阋墙,皆入铁树地狱服刑。骨肉割离,普渡魂灵……”
后面就开始念咒了,我去,那嗡嗡的声音真的要把人逼疯!
身体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铁树就是那拿刀的手,想割哪就割哪,下刀速度还慢的磨人,钝刀子磨在骨头上好似真的体验到那种骨肉割离的痛感。
为了减轻服刑的痛苦,我只能逼自己尽快地转移注意力,不要去想后背已经被割成什么样,也不去想还有多久刑罚才能结束。努力把脑子放空,可是想了想去,一门心思的,全部都是九哥。
……
“月儿,我从未忘记自己对你说过的话。从你舍弃自己的生命,甘愿陪我入幽冥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你做出两难的选择。大婚后,我会等时机送你回人间,待一切结束,咱们回你家去,一起洗衣做饭,工作生活。可好?”
……
“月儿,回幽冥是一条不归路,若赢,天命回归,师父的冤屈洗清,一切皆大欢喜;若不赢,那便是粉身碎骨。你可愿意,陪我走一遭?”
……
“月儿,我并不懂人间夫妻相处的道理,阴差做的久了已经不太会做人。更不懂无情是何,有情是何。我只想着,我娶你不是为了跟你吵架,让你受委屈。我在乎你胜过我的生命,胜过我的一切,你是我勇敢对抗所有的勇气和铠甲,可也是我畏惧外界担惊受怕的软肋……”
痛到失去痛觉,我从自己的梦中惊醒,才觉得身上脸上全都是水。
“九哥……”我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好像只有他才能成为我的止痛剂,我想起他在温泉边落寞的背影,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就好像这一切所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轰隆——一时间电闪雷鸣,酸雨落下,激在后背的伤口上,就好似撒了一把盐。
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意识模糊间,我似乎看到我的九哥终于出现,他满脸疼惜,他懊悔自责地冲到我面前,抱着我,愧疚地说:
“月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等我从剧痛中醒过来,雨停了,可自己还是被挂在树上。时间也不知过去多久,只不过身上湿哒哒的,连发丝都黏在嘴边,我浑身僵着,又湿又冷,略微动一下就会觉得后背扯得痛。
只不过奇怪的是,我的身上竟然还披着一件外套。
谁给的?
我轻轻勾住一角,把衣服扯下来,才发现是一件狱卒穿的衣服,我一愣,这时候树底下忽然有人开口:
“二十四,你醒了?”
我吃力地低下头,往树底下看,才发现竟然是杜十五抖抖索索地抱着上身蹲坐在树底下。
“你,你这是干嘛?”
“我……我忘了告诉你,如果天黑之前回不去,就会接受刑罚。结果你没回来,我怕你受不住,所以来找你。”
我对折磨我的狱卒没有什么好印象,况且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他,他装着一副担心的样子,是为了恶心我吗?
“你找我干嘛,想看我如何跟你求饶?……有病!”
杜十五神色一暗,尴尬地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帮帮你。”
“帮我?”我觉得有些好笑:“你是个狱卒,好会好心帮被你折磨的囚犯?你的衣服还给你,我不需要!”
把衣服丢下去,杜十五看上去很难过,他弯腰捡起来,看我还在瞪他,于是说:
“二十四,这地狱里每个人都犯过错,可是犯过错的人难道一辈子就不该被原谅吗?我知道你是第一天受刑,心里不痛快。你虽然是个大奸大恶的人,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改过来。因为,只有自己有了希望,生活才会绝望。天快亮的,铁树会把你送回大本营,不要去疗伤池泡澡,那个东西只会让你更痛苦。你……自己小心。”
他抱着衣服消失在黑暗当中,我愣了几秒,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看着不大点儿的狱卒给教育了!
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我是被冤枉的好不好!!
然而,没有人会相信。倒是那个十五有句话说的挺中肯。
只有自己心存希望,生活才不至于绝望。
受刑虽痛苦,但我不会放弃走出去的决心。我闭上眼,趁着刑罚空余,努力修炼。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再被人欺负。
天亮以后,果然如杜十五说的,铁树枝相互交接着,插着我后背的伤口,跟递送食物一样把我送回了大本营。
正文 第198章 那熟悉的味道
受刑的阴魂跟尸体一样堆成了山,随意地丢弃在大本营前的空地上。
被树枝抛下来的那一刹,面朝地,只觉得进了一嘴的泥沙。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晾干”了,动动手指都觉得困难。
可没等我们喘息一下,就有狱卒扬着鞭子过来,吆喝着让我们站起来,去前面的池子里冲洗。
我记着杜十五的叮嘱,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他。只是刚想越过池子就被狱卒拦了下来:
“喂,下池子去!”
我直起腰,吃力地摇摇头,道:“我不冲。”
那人拔高了声音:“唉,还反了你了!”他使劲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一只脚已经落了进去,然而下一秒我本能地将目光锁向那人。
狱卒眼神一软,高举的鞭子缓缓放下,他木然地看着我,半晌伸手把我从池子里拽了出来,干巴巴地说:
“那,那就算了吧。”
动静闹得有点大,不过别人虽然奇怪那狱卒怎么会突然放过我,但也并没有过来询问,他们自己也有很多活要做。
我爬上来,只觉得掉进池子的那只脚又酥又痒,不过一夜山林刺骨的寒气倒是被驱散了一些。狱卒还在迷魂当中,趁他没醒过来,我赶紧起身往屋里走。
门口,只见杜十五竟然在等我,他看见我以后,急忙跟过来,扬声说:
“二十四,你站好。”
我不知道他又想干嘛,想着昨晚上他好心担心我,就耐住了性子,任由他讲我手上的铁铐取下。
“跟我走。”
铁树地狱的大本营,建筑风格有些独特,有点像人间的蜂窝,里面四通八达,过道都呈半圆或者圆形,空间窄小,但是路口复杂,要没有人带着我,没准我又会迷路。
杜十五带着我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牢房,他跟这里的狱卒打了声招呼,领了一把钥匙,一包衣物,然后让我跟着进了一间单独的房间。
我有些错愕,之前在上一个地狱,那都是几十个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要么就是半夜会被那些狱卒揪出去折辱玩乐,怎么每个地狱的待遇还不一样?
杜十五看得出我的好奇,他解释道:
“这是狱头吩咐我为你准备的。”
我心下了然,看起来海七还是顾忌我和眷生的关系吧。卷宗上写着我每天何时必须受什么刑罚,但除此外的东西都是狱头来斟酌。
这个人的确是个人精。
杜十五把干净的衣服递给我,道:“你赶紧换一下吧,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要再进林子里。”
我瞪大了眼,还去?!
后背不由绷紧,伤口还赤着张着口子,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我哪还有命在?
“二十四,你赶紧休息吧,刑罚只可能根据你的表现来减,如果你还走不出来,明天也会继续。”
“……”
我想起自己在林子里见到的那几个阴差,斟酌了一下道:
“你帮我给狱头带句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
十五一愣,我故作神秘道:
“我在林子里没能出来,是看到一些事情,这件事十分重大,你就这么告诉他,如果他不来,眷生大人知道了,恐怕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还是说了句“稍等”,就出去找狱头了。
我刚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狱头就已经来了,他让十五守在门外,自己进来,皱着眉看我。
“你肯说你和大人的关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铁树林里,有叛徒溟烈的下属,潜伏时间至少在十年,我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我。请你务必尽快抓人。”
那些人小心谨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只希望昨晚那些铁树也缠住了他们,不至于逃的太远。
然而,海七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只是连连冷笑,道:
“二十四,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人吗?撒谎都不打底稿的人,你是觉得刑罚太轻了所以在这里刷存在感?!”
面对海七的轻蔑和不屑,我懒得跟他争辩,只道:
“消息我已经带到,去不去查是你的事,别等到最后捅了大篓子才后悔莫及。一个月后,眷生还会来这里寻我,反正那个时候告诉他也是一样的。”
海七神色一凛,出现了片刻迟疑。可是他似乎不愿意把主动权交到我手里,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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