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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_乔家小桥-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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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想知感情真不真
  且将这碗狗血一口闷
  ……
  ——
  梦境里。
  曲悦已是昏迷不醒,温子午说出办法之后,九荒几乎不经思考,立刻答应下来。
  在温子午的指导下,九荒将曲悦心脉里的魔虫吸入了自己身体里。
  九荒瞬间觉得浑身如被数不尽的魔虫啃噬,忍着强烈的痛苦蹲在曲悦床边,问道:“这样,六娘就会好起来?”
  温子午点头:“会。”
  九荒松了口气:“好。”
  他在床边蹲了很久,取一块儿木头出来,生平头一次雕了一个自己。
  雕好之后,放在曲悦身边,随后就走了。
  他回到九荒山,挖一个地穴,给自己造了个棺材,将那些他积攒的珠花聘礼、曲悦的雕像,都放进棺材里。
  最后他也躺了进去。
  在彻底魔化之前,他封棺自杀了。
  ……
  幻波:???
  幻波简直想从耳坠里飞出来,给闭着眼睛的九荒本体来一拳!
  “月亮爹,你这次设定魔化要吃人心脏才能活下去了吗?”
  曲春秋:“没有,我给他灌输的思想,只是会变成第二个勾黎,在转化天魔状态时失去控制,他依然还是可以修炼的,像你说的那样,修成一个大魔王。”
  幻波真是不懂了:“那他为什么会自杀呀?”
  曲春秋没有回答。
  却听曲悦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里响起来,压抑不住的恼火:“爹,您在做什么?”
  幻波设定的剧情,是要先催眠九荒,然后由九荒引发剧情,再催眠曲悦。
  可九荒根本不按剧情走,导致曲悦一直没有被催眠,慢慢从浑噩状态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醒来就瞧见面前有面铜镜状的发光体,如个小型荧幕似的。
  一些模糊的、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中,曲悦渐渐明白过来,她刚才与九荒一起做了一场梦。
  “爹,这就是您的催眠术?”曲悦生出一种隐私被偷窥的愤怒感,且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曲春秋忙道:“为父原本的目的不是催眠你们,料想着出关之时或许会有危险,便将方圆海域全部催眠,虚晃一枪,有备无患,果不其然,风槐竟附身勾黎,出其不意……”
  他解释了一遍,听的曲悦心惊肉跳,恼怒渐消,问道:“那勾黎前辈……”
  曲春秋:“无妨,饮朝夕追过去了,听温师兄说,饮朝夕应是已经融剑,不必为他担心。”
  曲悦这才放心,继续质问:“然后您就闲着无聊,找韭黄麻烦是不是?爹,不是女儿要数落您,您也太过分了吧,您是一个长辈……”
  曲春秋辩解:“为父可没有,是你那位海妖朋友,想要激发自己的创作欲望,一直缠着为父,为父实在是烦不胜烦呀。”
  幻波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曲春秋将锅甩给自己了:“哎呀呀,月亮爹,你也太……”
  曲春秋打断了它,委委屈屈地道:“阿悦,你觉着为父像是能写出这种剧情来的人么?”
  他将曲悦没来得及参与的两段剧情,一字不差的重复一遍。
  曲悦听罢,黑着脸将耳坠摘下,一双眼睛直勾勾,与趴在花瓶边缘的幻波对视。
  如此狗血,一看就是幻波的风格。
  她磨着牙道:“《大魔王与小月亮》,恩?”
  看热闹一时爽,此时面对曲悦的质问,幻波突地有些怵得慌,想要辩解,这原本是曲春秋的主意,它只是看不过去情节太老套,才出手相助的。
  刚刚要说话,听曲春秋忧心忡忡地道:“阿悦,这小邪修醒不过来了。”
  曲悦的视线立刻从幻波泛着水光、模糊不清的脸上,移去那面虚空漂浮着的铜镜:“您将他催眠,却唤不醒他?”
  曲悦不相信。
  “真的。”曲春秋道,“他似乎很容易沉入梦境,且有着极强的执念,不愿意醒来。可能是这小海妖编制的梦境对他而言,太美妙了吧。”
  听曲春秋如此一说,幻波立马忘记要为自己辩解的事儿了,洋洋自得道:“波爷编故事的本事厉害吧,听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韭黄都自尽了,这梦境美妙?”曲悦信他们才有鬼了,她的手还牵着九荒,用力捏了下,果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该不是他在梦境里自杀,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吧?还是,你们还有别的花样?”
  她说这话时,语气阴沉的吓人,一副“九荒本来就够傻了,若被你们这么一折腾,变得更傻,我饶不了你们”的态度。
  幻波没听出来,曲春秋的声音有些受伤:“阿悦,这小邪修若有一些不妥,你还真要找为父报仇不成?”
  曲悦道:“找您报仇做什么,我打不过您,心眼也没您多,只能找您闺女报仇,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意思十分明显:别整什么幺蛾子了,赶紧将九荒给放出来,不然您对他有多差,我往后就对他有多好。
  “是真的醒不来,不是我不让他醒来。”曲春秋这次是真冤枉,他现在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揣着明白装糊涂,已经意识到身在梦境中,故意不出来,想借此机会离间他们父女的感情。
  若是如此的话,这小子不仅不是智障,反而聪明绝顶。
  不过,一贯喜欢聪明人的曲春秋忽然觉得,若逃不过是自己的女婿,这小子还是智障一些更好,更省心。
  曲悦深深吸了口气:“那怎么办?”
  话说到这份上,父亲依然坚持,九荒估计是真出不来了。
  曲春秋:“不难,你入内将他唤醒便是。”
  ……
  曲悦被送到九荒的梦境中,来到那个地穴内。
  她走到棺材边,手放在棺材盖上,准备推开时,心中忽地一阵酸涩。
  被催眠时的经历,在脑海里依然十分模糊,甚至记不得自己求九荒杀了她时,九荒选择哪种办法结束了她的生命。
  但曲悦却有印象九荒最后陪着她躺在棺材里,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六娘,你不要再阻止我了,我不是想死,只是想陪着你……”
  曲悦垂眸盯着棺材盯了许久,不曾掀开,只是用手敲了敲棺材盖:“韭黄,你快醒醒吧。”
  不一会儿,棺材里传出声音:“六娘,我不是死了么?”
  曲悦道:“没有,你被我爹催眠了,心脉里没有虫子,不会魔化的,快起来吧。”
  棺材盖子慢慢被从内推开,九荒眼神迷惑,坐直起身,仰头望着曲悦打量:“被催眠了?”
  曲悦垂头与他对视:“是的,我爹的催眠手段了得,跟真的一样,这些场景,都是从我们意识海里释放出来的,很难分辨真假。”
  “太可惜了。”
  “可惜?”
  九荒沮丧:“你心脉里的魔虫还在。”
  曲悦嗓子眼一干,微微动容,见他不起身,便一屈膝蹲下,双手交叠搁在棺材边沿,凝视着他黑黝黝的眼睛:“韭黄,我不太懂。”
  九荒问:“什么?”
  曲悦:“你吸走了我的魔虫,顶多变成勾黎前辈的状态,又不会彻底变成怪物,为何一点办法也不想,立刻选择自杀?”
  九荒解释:“勾黎变幻形态时,误杀过人。但我不能杀,我若滥杀无辜,就再也做不成六娘你喜欢的盖世英雄了,所以必须先杀了我自己。”
  曲悦沉默了很久:“以前我接近你时,说了许多谎话,包括这句也是谎话,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盖世英雄。”
  九荒一愣:“那你喜欢什么?”
  曲悦唇角慢慢绽放出一抹笑容:“我喜欢……”
  “当然是喜欢她爹。”突地被曲春秋郁闷至极的声音打断,“到点星崖了,醒了就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九荒:所谓“舔狗到最后一无所有”,只是舔的姿势不对。


第158章 喜欢你
  九荒被曲春秋吓的一个激灵,几乎是以百米跨栏的姿势从棺材里跳了出去。
  这山底洞穴小; 棺材摆在中间; 不足一丈,他只能贴墙站着。
  曲悦到口的一句“我喜欢你啊”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站起身; 气恼的不轻:“爹!”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为父了?”
  话音落下,场景崩塌,两人不但离开了梦境,阵法空间也早已破除。两人从幽暗地穴内; 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温子午悬山飞瀑、花团锦簇的点星崖上。
  曲悦正憋着满肚子的火,要与曲春秋怄气。
  却见银冠白袍的曲春秋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微笑望着她。
  月华如练; 愈发衬得他朦胧似仙。
  但若看的仔细一些; 曲春秋并不属于谪仙那一类型的; 他眼眸灵动; 神韵悠然; 微微一笑时,书卷味尽显; 而举手投足间,又挥洒出属于他那个时代; 特有的名士风流。
  看着多年不见的父亲朝自己张开手臂,曲悦积郁的火气便散去大半,冷着脸朝他走去。
  走一半时脸色回温; 疾步扑过去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胸口:“爹。”
  曲春秋将手臂合拢,抱一抱自己的贴心小棉袄,藏不住的笑意从眼底漫了出来:“为父走时,你刚满十四岁,为父只不过闭关做了一场梦,你就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
  曲悦眼圈一酸,几乎要落泪。
  曲春秋的眼睛也渐渐莹润,养了五个儿子,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心肝肉似的疼爱,闭关之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
  他没有想过还有活着再见的一天,因为合道三劫,命劫他是逃不过的。
  在曲悦的眼泪快要流下来之前,曲春秋道:“若说这最大的不同,为父走时,一条胳膊便能圈住你,如今胳膊可能变短了。”
  这话什么意思?
  说她胖了?
  久别重逢,曲悦满心的话又被堵了回去,从他怀抱里挣脱,仰头瞪了他一眼:“异人学院若开一门教人如何煞风景的课程,您可真是当之无愧的教授!”
  曲春秋哈哈笑着又将她揽入怀中。
  远处的九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曲春秋,先前他要学曲唐,而今似乎要改成曲春秋了。
  九荒隐约有些感觉,曲唐很像曲春秋。
  但曲唐的体面在形,而曲春秋的体面在骨。
  九荒衡量了下,认为自己现阶段还是继续学习曲唐比较好。
  他正暗戳戳想事情的时候,察觉到一道“毒辣”的目光,回望过去,是来自曲悦耳坠上趴着的幻波的死亡凝视。
  九荒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眼神写着莫名其妙。
  心血大作被糟蹋成渣渣,幻波瞧见他就生气,又不好打扰曲悦父女团聚,传音道:“动不动就自杀,你可真给邪修丢脸。”
  本想作首诗骂他,可想一想,他并没有得罪自己,只能朝他翻个白眼,身体慢慢下沉,沉水底去了,省的待会儿挨骂。
  还是气不过,踢了一脚水。
  一道水线从耳坠里飞出,飞向九荒。
  九荒一推掌,毒雾凝成屏障,哗啦啦一阵响。
  这动静令曲悦转过头,想起来招呼他:“韭黄,快过来见见我爹。”
  曲春秋道:“不必了,我视力好得很,看得见他。”
  九荒刚抬起的脚步又停下,正要说话,又听曲春秋道:“你不要和我说话。”
  九荒只能闭嘴。
  曲春秋朝一侧的房舍看一眼,温子午想让这小邪修来气自己,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回过头瞧见曲悦皱着脸,他传音:“女儿,实话实说,梦境里这小子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我也知你会有一些感动,但感动有时候会带来错觉,我怕等这份感动冷却下来,你会后悔,才制止你因一时意气乱说话,我是为那小邪修着想。”
  曲春秋此话倒是真心。
  曲悦挽住他的手臂,下巴搁在他肩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爹,我是那种容易一时冲动的人吗?”
  她并不是突然被感动到的,科学点来解释,是量变引起的质变?
  从曲悦去九荒身边卧底的时候,这份感情应就在心底开始萌芽了,毕竟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和一个男人在荒山上住了三年,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她又不是一块儿石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才会时常管着他,纠正他的三观,说白了,是试图让他符合自己的三观。
  但因为抓捕他的事情,令愧疚和畏惧占据了上风,导致曲悦只知九荒对她而言很特别,却分不太清楚。
  现在,她已经很明确了。
  “师弟。”温子午打断父女俩说话,从屋子里走出来,腋下夹着一个卷轴,“我的点星崖也不安全,你休息一下,再入我画中,我带你去幽泉世界。”
  曲春秋朝他一拱手:“多谢大师兄,但用不着麻烦你了。”
  温子午走到树下,他的画案后坐下:“客气话便不要说了,你选择回来闭关,不就是想渡完雷劫之后,过来找我,让我帮你渡最后的命劫么?”
  “的确是。”曲春秋走去他对面盘膝坐下,“但现在,有一处比幽泉世界更好的藏身之地。”
  温子午微怔:“有比幽泉世界更不易被天道裁决之地?”
  曲春秋点点头:“魔种。”
  温子午显然不曾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曲春秋便与他讲了讲,温子午听罢半响才道:“宗权入了魔种,魔种在天人境怕是藏不住了,已是劫难重重,你入内躲避,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曲悦在曲春秋身后站着,温子午说话点到为止。
  曲春秋闭关时,之所以如此豁达,是因为他的心理准备,自从被奇门老祖带入道途时,便已开始建设。
  曲春秋从鬼修成人,虽与人毫无差别,但本质仍是个鬼修。
  鬼是无法合道的,即使他不曾因为曲悦错过合道时机,他所面临的,也是个必死之局。
  曲春秋微微一笑:“此乃内子为我出的主意。”
  温子午颔首:“既是弟妹之言,那你便去吧。”
  曲春秋道:“关于阿悦心脉里的天魔虫……”
  温子午道:“起初我不知她是寒露的女儿,现在知道了,此事好办。”
  曲春秋眯着眼睛看他:“大师兄,你该称呼弟妹。”
  温子午推了下眼镜,隔着镜片回望他:“我会竭尽全力给寒露的女儿医治,至于弟妹的女儿,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曲春秋不语。
  两人目光皆是淡淡。
  曲悦眨了眨眼睛,看来这里头有点什么故事呀。
  但这师兄弟俩人却不再说话,应是转为了密语。
  曲悦站了一会儿,感觉气氛不太对,便往后稍退两步,又退两步,再转身朝悬崖走去。
  ……
  他们聊天的时候,九荒无事可做,便坐在悬崖边上雕琢零件。
  曲悦走过去他身边坐下,崖风吹过,红裙飞扬,被她用手压了压:“你这是造什么?”
  九荒忙回:“锁山链,之前做的那条被戮天的剑崩断了,还得重新做一条,锁座矿山回去送给叶承锡。等我做完,就帮你做天人翅。”
  曲悦抿了抿唇:“这个不忙,你能不能先雕个雕像给我?”
  九荒停下手里的动作:“雕像?”
  曲悦笑道:“我听幻波说,你在梦境里的时候,曾雕了一个你自己,留给了我,我现在想要你再雕一个送给我。”
  九荒仔细想了想,当时他决定自尽,留个给她做纪念罢了,问道:“六娘,你要我的雕像拿来做什么?”
  曲悦不答,催促道:“你雕就是了。”
  九荒心里发慌,不敢轻易答应,想起幻波的话,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动不动就自杀不满,想要赶他走了。
  曲悦见他这副惶惑不安的模样,心里想笑,嘴上打趣道:“我准备往后你若惹我生气,我就拿针扎你的雕像发泄。”
  九荒忙道:“不会的,我不会惹你生气,再说木头做的雕像,你拿针也扎不动啊。”
  “你现在就在惹我生气。”曲悦道,“我让你雕就雕,你那么多话做什么?”
  “雕,我立刻就雕。”九荒见她板起脸,赶紧从镯子里取出一块儿凝香木。
  曲悦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觉着累,便往后一躺。
  眯了一会儿,再坐起身时,瞧见九荒已经快要雕好了。
  曲悦看了好半响,嘴角一抽:“韭黄,你这雕的谁啊?”
  一派儒雅的打扮,分明是她爹的装扮,仅仅面部轮廓能看出来是九荒本人。
  九荒将木雕贴着自己的脸,对比给她看:“我。”
  曲悦无语至极,拨了拨他披散着的烟灰长发,又扯扯他灰旧的像粗麻布的破烂衣裳,挑着眉问:“你?”
  九荒尴尬着扯了扯唇角,叶承锡送他的衣裳打戮天时没了,早知道该多备几件新衣裳在镯子里。
  如今曲悦着急要,他唯有依靠想象,让自己的雕像体面一点。可惜想不出来,只能比着曲春秋来雕了。
  曲悦将他快要雕完的雕像夺过来,扔出去。
  雕像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尔后直直坠入悬崖,曲悦道:“再雕一个,就按照你现在的模样。”
  九荒心疼那块儿木头,那是凝香木剩下的一些边角料,收回视线,又取出一块儿稍微差些的木头来雕。
  曲悦不满道:“你不要总是和别人比,我何时嫌弃过你不体面了,我就喜欢你,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恩。”仍在心疼木头的九荒下意识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执刻刀的手猛地顿住。


第159章 愧疚心
  六娘刚才说的什么?
  喜、喜欢他?
  九荒慢慢转过头; 看向她的侧脸。
  曲悦也是一顺口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自己也颇为羞窘; 见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心下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此刻他探究的目光望过来,她两颊微微有些发烫; 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他说话。
  但他一言不发。
  曲悦仅有的一点娇羞; 在时间的碾压下逐渐消褪,头一抬; 眸一转,与他四目相对。
  九荒的视线,明显没有焦距。
  先前被催眠好几回; 他如今仍有些后遗症; 怀疑自己是不是依然身处梦境。
  但在曲悦的凝视下; 他渐渐清醒过来,是真的; 不是梦境。
  因不易自控; 他的表情看上去怪异,难以分辨情绪:“六、六娘,你是说……”
  曲悦制止他:“所以,我才叫你雕个像给我; 你有那么多我的雕像,可我连一个你的雕像都没有,你竟还不乐意; 问长问短的。”
  “我……”狂喜之下,一时不知所措,九荒点头如捣蒜,“我这就雕。”
  他忙又收回视线,低头继续雕刻。
  突然瞧不上手里这块儿木头了,一开始,虽是六娘要求的,但因是雕刻“自己”,他舍不得用好木头,都是拿边角料凑合。
  现在不一样了,九荒毫不犹豫的将手里正雕着的木头扔下悬崖,取出一块儿凝香木。这是叶承锡院中那棵凝香树的树心,九荒一直犹豫着拿这块儿树心雕什么。
  因为这棵树是叶承锡当成“儿子”种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九荒本人,颇有意义。
  拿来雕“自己”,送给六娘,再合适不过。
  树心一取出来,淡淡香味扑鼻而来,曲悦认识这树,心道怪不得他非得要砍他爹的树,凝香木的气味儿果真不错。
  然而九荒执着刻刀的手半响落不到木头上,像是被人攥住了手腕,手僵硬的不行,刀尖一戳,戳在了握着木头的手指上,顿时鲜血直流。
  香味一刹被血腥味掩盖,曲悦看过去,见他好像没感觉疼似的,反而笑了起来,嘴角快要咧到耳朵边。
  瞧他这般开心,笑的像个白痴,她心头也甜丝丝的,一时都忘记他还流着血。
  果然谈恋爱会令人智商下降,回过神的曲悦忍俊不禁,抓过他流血的手指,本想为他止血,可那血的颜色,令她停下动作。
  从鲜血到深红,从深红到黑绿,也不再是腥味,而是一股子呛鼻味道。
  吸入之后,曲悦心脉里沉寂的魔虫好似得到了养分,令她心痛难忍:“韭黄……”
  舌头发麻,话也说不囫囵了,想站起来离他远点,麻痹感蔓延全身。
  曲悦赶紧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在他肩膀上连拍几下,总算将九荒从自己的世界里拍醒过来。
  瞧见曲悦皱巴巴的脸,九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再看她唇色乌黑,以及自己血液的颜色,他的开心极速收缩,如堕深渊之中。
  九荒从来没有兴奋到连血液都变颜色的地步,他刚才莫名其妙的进阶了,从八品巅峰重回至九品。
  但是,曲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九荒不敢扶她,一跃而起,离她远远的。正准备喊曲春秋和温子午时,正欲倒地的曲悦已被瞬时而来的曲春秋捞了起来。
  ——
  曲悦恍惚转醒时,浑身骨头散架了一般。
  从床上坐起身,这里还是温子午的点星崖,她之前住过两天的房间。
  曲悦发现自己的气海又被封了,使用不了法力,口渴的难受,喊道:“韭黄?爹?”
  九荒推门进来,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等曲悦吩咐,先去桌边倒杯茶,握在手心里用法力温热,送过去给她。
  离她尚有些距离便停住,伸长手臂递过去。
  曲悦接过来,小口喝着。
  九荒问:“六娘,你感觉还好么?”
  看他自责的神情,曲悦安慰道:“没事,我又没喝你的血,毒不死我的。”
  “我那会儿进阶了。”九荒低声解释。
  “怪不得。”曲悦点点头。
  九荒又说:“你昏迷了三天,不宜动弹,你爹还要渡百日命劫,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久待,温子午先带他回华夏去了,待你醒来,休息几日,我再送你过去。”
  曲悦蹙了蹙眉。
  现如今魔种在风槐一伙人手里,且支岐短时间内没有力量再出来第二次了。父亲想入魔种,需要走天罗塔。
  老办法,入十八层盖个章,她先进入魔种,将父亲召唤进去。
  本来这办法父亲是不能用的,如今一身劫气恰好消散,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吸收点儿魔灵,被天罗塔盖个章,入魔种后洗掉就是。
  “好。”曲悦喝完水,杯子递给九荒,见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与先前天壤之别,“我爹是不是骂你了?”
  “没有。”九荒摇摇头。
  曲春秋的确不曾骂他,帮曲悦疗伤过后就走了,正是因为如此,九荒才更自责。
  曲悦本想说怎么可能不挨骂,但转念一想,父亲肯留她在此,交给九荒照顾,已能说明问题。
  曲悦抿了抿唇,就知道父亲是很开明很讲道理的,当然,最重要还是九荒被催眠之后的表现,在父亲心目中妥妥拿到了满分。
  曲悦突然想起来:“雕像呢?”
  九荒道:“没雕好。”
  曲悦不信:“三天了,还没雕好?”
  九荒道:“你昏迷着,我没有心情。”
  其实已经雕好了,可九荒却犹豫起来,想等找到办法解决毒血之后,再送给她。
  曲悦只需看他一眼,瞧他闪躲的眼神,就知他在说谎,伸出手:“给我。”
  “六娘,我……”看到曲悦板起脸,他赶紧取出来递过去。
  巴掌大的木头人,惟妙惟肖,曲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以前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从来也没在意过。
  贴着他比对,果然没有差别,连乞丐服的破洞都雕出来了。
  “这才对呀。”曲悦捏捏木偶的鼻子,笑容灿若朝阳,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是绝代风华在和童子说话的声音。
  她问道:“绝代前辈回来了,那饮前辈呢?他们将勾黎前辈救回来没有?”
  若饮朝夕在房间里,有门禁的情况下,她若不刻意去搜寻着听,是听不见的。
  九荒道:“他们前天就回来了,勾黎也被饮朝夕带了回来……”
  九荒说的不明不白,曲悦便让他扶着自己下床,去院中亲自去问绝代风华。
  问罢才知道,饮朝夕与风槐这一战,也是凶险异常。
  饮朝夕只是渡劫巅峰,尚未合道,正常是打不过风槐的,但饮朝夕修的御魔道,斩无数邪魔,积聚了无数御魔正气,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剑仙。
  “当然老子也帮了一点小忙。”绝代风华躺在树杈子上,一脚蹬着树枝,“但我们也只是逼迫的风槐放弃勾黎,抓不住他,被他逃走了。”
  曲悦毫不意外,风槐怎么说都是天灵族昔日的长老。
  说着话,饮朝夕从勾黎的房间里出来,走来他们身边,先朝着曲悦鞠了一礼:“曲小姑娘,饮某需要向你致歉。”
  曲悦连忙还礼,不知他此话怎讲。
  饮朝夕笑道:“七百年前,我请人为我卜算,才进入天罗塔。出来后,以为这融剑的机缘在姑娘身上,曾对姑娘提出过无理的要求……”
  九荒在,饮朝夕话说半茬。
  曲悦当然不会忘,饮朝夕认为她将是他的情劫,还是会红杏出墙、给他戴帽子的那种。
  饮朝夕汗颜道:“是我见识浅薄了,不曾想,这机缘并不在姑娘身上,只是因姑娘而起。”
  曲悦摇摇头:“也不算因晚辈而起吧。”
  她调查着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步步就走到了这里,“晚辈不曾放在心上,您也无需在意,哦,对了,晚辈忘记恭喜您,终于融剑成功……”
  饮朝夕笑道:“多谢。”
  绝代风华从树杈子上坐起身,摸着下巴道:“可是饮兄,你这融剑容易,想碎剑怕是难了。”
  曲悦也是这样想的,饮朝夕此次是为了自己融剑,那该怎样碎剑?
  自己令自己伤心?
  见饮朝夕淡然自若的摇了摇头,一副“你们无需为我操心”的模样,曲悦若有所悟了。
  饮朝夕是为自己的初心融剑,证明他已回归到修剑的正途上,变成一个靠谱的大佬,碎剑不碎剑,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曲悦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的一面,他脱离了剑的束缚,找回了自我。
  坏的一面,他将再也无法碎剑,只差这一步,此生合道无望。
  饮朝夕却笑道:“放心,合道轻而易举,如今只随我心情。”
  曲悦三人齐齐望向他。
  饮朝夕背着手,轻轻一抿唇角,又露出一副“现在还不是时候”的表情。
  这个表情,令曲悦脊背发凉,她忽然想要收回“饮朝夕已经变成一个靠谱大佬”的判断。
  他不说,曲悦也不会问,身体虚弱,便回房歇着去了。
  ……
  傍晚,曲悦正吃着九荒从外面买回来的粥,童子送了副画卷进来。
  坐在她对面的九荒将画卷上的丝带解开,那画卷自己飞了起来,慢慢舒展。
  曲悦不由放下勺子,盯着那副画卷。
  是温子午正坐在树下案台后,提笔画画的场景。
  突地,画中的温子午抬起头来,看向曲悦:“小侄女,身体如何?”
  曲悦一怔,忙道:“晚辈只还有些虚弱,有劳您挂心了,不知家父……”
  温子午打断她:“你不必管他,多休息几日在动身不迟。”
  曲悦点头:“恩。”
  温子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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