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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_乔家小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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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悦倒是想搞一些叶承锡的毛发来与九荒做个鉴定,但类似叶承锡这般高阶修道者,若非枕边人与至亲好友,免谈。
  ……
  接下来两天,九荒活在曲悦的严密监视下。
  树在眼前,看的着砍不到,他心里憋的不行。
  终于熬到曲悦午间小憩,他悄默默遁隐离开房间。
  刚刚拐进隔壁院子、那棵凝香树所在地,却瞧见叶承锡半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青瓷瓶。
  随着叶承锡的手势,青瓷瓶微微倾倒,瓶中的灵液缓缓流淌出来,落在凝香树周围的土壤里。
  九荒突地有点儿失望:“原来这棵凝香并不是千年份的,和剑峰峰顶那棵一样,皆是被你催长的?”
  催熟永远不如原生,原生木头的纹路比催熟的美多了。
  “峰顶上那株是我一千年前栽下的,为祭奠……一位亡友,但从未浇过水,一直顺其自然。”
  叶承锡自顾自浇着灵液,并未因为九荒的突兀打扰而感到不悦,抿抿唇,“至于这一株,是我四百多年前栽下的,为祭奠我那不幸夭折的孩儿,闲来无事,偶尔浇浇灵液,助它成长,权当尽一份为人父的心意。”
  原来不是拿来练功的,九荒还以为是凝香树的特殊香味,令他有所感悟,他才爱在树下坐禅。
  “你这种行为叫做……”九荒想了好半天才想到一个词,“睹树思人?”
  “恩。”
  “峰上那株是睹物思亡友,这一株是睹物思子?”
  “对。”叶承锡轻轻一笑,眉间隐有一缕落寞。
  九荒心里想,如此珍贵少见的凝香树不拿来做物品,居然只用来看,实在是暴殄天物。
  一瓶灵液见了底之后,叶承锡撩袍起身,将玉瓶收回储物镯子里,不是很想继续说话的模样,转身往自己的静室里走。
  他的确讨厌邪修,可他也发现九荒似乎与其他邪修不太一样……脑子不太正常,也不讨厌。
  且眉眼与他夫人有几分相像,专注打量九荒时,总是会令他想起自己的夫人,从而心生愧疚。
  等他走的稍微有些远了以后,九荒走到凝香树前,决定一不作二不休,从天工盒内取出一把斧头。
  高举时蓄力,斧头闪出金色光辉,似骄阳般耀眼。
  叶承锡感知背后灵气剧烈波动,立刻转身,见他姿态,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须臾,他瞳孔猛地一缩:“你想做什么!”
  九荒砍了五百年的树,动作甭提有多熟练,手中斧头如同砍纸片,一斧下去,拦腰斩断。
  十数丈之外的叶承锡历经过难以置信,勃然震怒,一掌朝他天灵拍过去。
  九荒拎着斧头跳上树干的横切面,迎着他掌风躲也不躲:“你反正是睹树思子,不要浪费,树给我用,你睹我就行了,我也不用你浇水,省下的灵液不如折现给我吧。”


第103章 行不行
  盛怒中的叶承锡哪里听他说些什么, 三天内连遭变故, 还是三百年内都不曾触动过心境的变故, 他此时抑制不住,只想剁碎了九荒, 剁的细碎!
  “前辈!”
  曲悦不过是小憩片刻, 一睁眼发现九荒不在,立马跑出来。
  刚出门, 便听见巨树倒下的轰然声响。
  疾步而来,瞧见九荒正站在树根上假装自己是一棵树, 完全没有抵挡的意思。
  想冲到他身前挡住已然是来不及了,曲悦射出一支消灵箭,以极快的语速喝道:“前辈!!”
  只够喊出这两个字, 旁的什么话都来不及说,那支箭未曾靠近叶承锡便被他的气势所折。
  蕴含剑气的掌风依然打在了九荒身上,却并未打在灵台, 而是拍在他的左肩膀, 力度也仅仅是将他拍的一个仰躺,从断树上摔了下去。
  反倒是叶承锡自己, 因为强行收回力量,遭到反噬,周身灵气溃散。
  停下脚步时,前后几个趔趄才稳住。
  紧紧绷着唇线, 叶承锡两道秀挺的眉毛皱紧, 冷冷看向曲悦, 眸中迸发出怒意。
  “前辈,您没事吧?”似有一座山悬在头顶上,曲悦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压力。
  她明白,叶承锡之所以会停手,是她的出现唤醒了他的理智,九荒留着还有用,且九荒如今归属于华夏制裁。
  曲悦蹬蹬跑去九荒身前站着,生怕叶承锡稳控住狂暴的内息之后,掌握分寸,继续动手。
  “六娘。”九荒将斧头收回天工盒里,被叶承锡拍一掌不是闹着玩的,骨头几乎要震碎,他揉着肩膀委委屈屈的喊她一声。
  曲悦回头瞪他一眼。
  九荒被她的眼神震慑住。
  曲悦恼火传音:“你答应过我什么?!”
  九荒辩解:“我没拆叶家。”
  “你……”
  “叶承锡说这棵树是为我种的,那就是属于我的树,我砍掉有什么不对么,可他却打我。”肩膀吃痛的九荒隐有怒气,“叶承锡的脑子有病。”
  将一棵树当成宝贝儿子,施肥除草疼爱有加,自己这个亲儿子站在眼前,却被打了一巴掌。
  “单凭你说的那句话,你以为他能立马听懂吗?”曲悦质问,“还有,回来十九洲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了?不经过我允许,不准你和叶承锡相认,你全当成耳旁风了不成?”
  “我没有与他相认,我只是与他商量树的事情。”
  曲悦有股想吐血的冲动,继续和九荒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半毛钱的意义,永远也搞不懂他的脑回路。
  “叔父?!”
  “家主?!”
  叶蓝倾、小焰,以及叶家一些重要人物纷纷赶来。叶家每个大院落都有着单独的隔音禁制,曲悦能听见巨树倒地,砸毁半面院墙的声音,其他人听不见。
  但那么高耸的一棵树突然倒掉,大晌午的,自然会被人看到,很快扩散出去。
  过来一瞧,全都吸了一口冷气。
  “盖世,你干的?”叶蓝倾知道这棵树代表着什么,瞠目结舌的看向九荒。
  “这……”小焰捂住嘴,同样是难以置信,担忧着看向自家家主。
  一名老者道:“家主就不该将邪修带回家里来!”
  叶承锡稳住内息之后,沉沉开口:“曲姑娘,你要如何负责?”
  曲悦躬身行礼,面露为难:“前辈……”
  叶承锡严厉打断:“贵界负责看守,是在贵界有能力的情况下。如今看来,你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这个邪修,那么从现在开始,此人交由我十九洲联盟管理,若有异议,请贵界盟主亲自来与本座商议!”
  他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喙。高绝的修为,加上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不留情面的展现出来。
  院门口的叶家人纷纷垂首,不敢直视。
  曲悦一时间进退两难,唯有暂时应下:“晚辈明白了。”
  两柄并拢,指尖现出一根银针,转身去封九荒的气海。
  九荒握住她的手腕:“六娘,等一下。”
  他没打算反抗,只不过趁着气海没有被封,修为还在,先掐了个诀将砍倒的凝香树收进储物镯子里去,心满意足,“好了,可以了。”
  曲悦:……
  叶家众人:……
  叶承锡一口血梗在喉咙里,指着他:“拿出来!”
  九荒问:“你拿回去有什么用处,真准备当儿子埋葬了它?”
  叶家众人心头突突直跳,这邪修怕是要死了。
  曲悦赶紧封住他的气海,听见背后叶承锡怒极反笑:“阿倾,将他押去地牢……不,押去苦牢!”
  “是!”气海已封,叶蓝倾哪里还会怕他,走去他身边,“盖世兄,请吧。”
  ……
  曲悦不曾见过苦牢,想想也知道是处遭受酷刑的牢房。
  活该,她一点儿也不心疼。
  曲悦在房间里抄着手踱步,不断分析眼下该怎么办。
  她要不要去告诉叶承锡,九荒是他儿子?
  叶承锡虽为“亡子”种下一棵树,精心养护着,却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个“长残”了的大儿子。
  何况膝下还有一个二儿子,他不缺儿子孝顺。
  假设叶承锡能够接受,那他肯定会询问她是怎样知道的。无法将支岐供出来,不然她还如何调查叶承淞?
  叶承淞便会清楚支岐已经叛变,毁掉他的本体。
  真愁人,曲悦倒了一杯茶,饮下润润喉咙。眼下即使她不去告诉叶承锡,估摸着也瞒不住了。
  叶承锡现如今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在意九荒砍树之后说的那句话,待他冷静下来,必定是会起疑的……
  曲悦摩挲着茶杯,摩挲半响之后,自储物镯里摸出一张符箓。
  这是她在封九荒气海时,封入他耳识内的传音符。
  “韭黄,你听我说,倘若叶承锡稍后去牢房询问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实话实说。但他若问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使出你的杀手锏,不吭声……”
  ——“哦。”
  “还有,我封你气海时留了个窍门在你风池穴。你若发觉他有杀你的意图,你以残存的灵气集中冲击风池穴,便能恢复修为。”
  ——“我感受到了。”
  曲悦犹豫片刻:“苦牢里如何?”
  ——“比着天罗塔差远了。”
  曲悦松了口气。
  符箓燃烧完之后,她起身走到窗边,屋里闷热,她推开窗子透透气。
  她住的这处偏院里,也有一些树,不过年份尚浅且品种常见,得以从九荒手中幸免于难。
  因为阻隔屏障的缘故,树上莫说鸟了,连虫子也没有一只,感觉像是一堆假树。
  但院子上空,屏障之外,时常有许多小鸟飞来飞去,曲悦时常听到它们扇动翅膀的声音。
  若非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麻雀、斑鸠,每一只都毫无修为,未开灵府,只凭本能行动,曲悦几乎要怀疑它们是被谁派来监视她的。
  可这样的小鸟,即使鸟王也无法让它们明白“监视”是什么意思。
  ……
  过了一日,曲悦被请去了归海宗执法堂。
  与九荒无关,说的是上次客栈遇袭的事儿。
  曲悦步入殿中时,白羽王正在座上悠闲喝茶,今儿不是来打架的,他一身纯白衣袍十分飘逸,冠上缀着两条蓝绳,绳上缀着一片片白羽,一条覆在长发上,一条则垂在胸前。
  “哐当”,茶盖落在盅上,不等曲悦开口说话,白羽王先发制人,“曲姑娘,客栈那六人的确是我族人,但他们在我们白羽人族的地位,相当于你们的邪修、凡人王国里的山匪,姑娘可懂本王的意思?”
  “懂得。”曲悦在殿中站定,微微拱手,“晚辈不曾怀疑过您,见绑架晚辈之人也想嫁祸您,才将那几名贼匪交由您来处置。”
  白羽王冷冷一哼:“对方只出钱不露面,他们指认不出来,但本王一猜就知道,不是黑羽王干的,就是太阳堡里那只金雕。”
  “黑羽王应不敢在叶家的地盘上生事吧?”坐在主位的邱隽看向左下首的叶承锡。
  叶承锡面无表情。
  往常白羽王在的时候,他总是这幅面孔,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像在魂游太虚。
  器峰峰主耿恺使了个眼色,示意邱隽不要打扰他,密语道:“老叶流年不利,听说家里亲手种给长子的树,被荒山君给砍倒了。”
  “不会吧?”邱隽吃了一惊,“那棵树可是老叶的心尖宝哦。”
  恍惚想起来,传闻中的荒山君不仅是个捏颈骨狂魔,还是占地盘狂魔、砍树狂魔、种树狂魔。
  邱隽连忙收回看向叶承锡的视线,再道:“雕皇也不应该吧,它近些年鲜少露面,露面也只打你们羽人族,不常参合进其他是是非非里。”
  此事明显是抓曲悦为主,嫁祸白羽王为辅。
  白羽王“嘁”了一声:“必定是他两个其中之一,跑不了的。行了,本王今日只是过来支会你们一声罢了,我族人犯事儿,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恰好本王闲着无聊,先去找黑羽老鬼聊聊天,再去太阳堡转一转。”
  说着话他站起身,慢悠悠将胸前的白羽绳拨去身后,大步往殿外走。
  经过曲悦身边时,白羽王停住步子:“曲姑娘,听闻荒山君已被移交给了叶峰主管理,你现在横竖与本王一样闲着无聊,可愿随本王一同前往调查,本王会负责你的安全,只需六七日即可。”
  曲悦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同前去,直接在黑羽王与雕皇面前现身,能从他们的反应中得知究竟是谁干的。
  白羽王既然承诺保护她,实在是个好机会。
  然而她不放心九荒,观叶承锡的神态,已经回过味儿来,心中起疑了吧?
  曲悦犹豫着询问白羽王:“前辈能否等待晚辈两日?”
  “可以。”白羽王今日心情好,笑着应下,继续往殿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头看向叶承锡,眉梢一挑,“本王刚刚说错了,剑峰都塌了,哪儿来的叶峰主?哈哈哈……”
  抛下一连串笑声,他扬长而去。
  殿内几位峰主早就习以为常似的,并不在乎白羽王的讥讽。
  见大佬们还有旁的事儿聊,曲悦告退。
  殿内只剩下自家人以后,几位峰主的坐姿明显随意许多,器峰峰主耿恺直接翘起二郎腿:“老邱,机关蚂蚁的事儿查的怎么样?是御宝宗还是物生门干的?”
  邱隽无语:“才几天啊,当我是神仙?”
  一个个不干活,只知道用嘴说。
  “得赶紧查清楚啊,重建剑峰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耿恺换了个坐姿。
  “我已经递帖子过去质问了,只等着他们回信再看看情况。”邱隽喝口茶,瞥他们几眼,“物生门的脾气你们也知道,若不是他们干的,这一质问,没准儿要来找咱们晦气了。”
  “怕他们……”耿恺不屑。
  叶承锡忽然道:“先别查了,方向或许出了错,对方不是冲着山来的。”
  邱隽好笑:“当然不是冲着山,是冲着给你找难堪。”
  叶承锡摇头:“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冲着山,是冲着……树?
  叶承锡原本以为九荒砍他的树,是在故意找茬,可九荒被关起来前还不忘将砍倒的树收起来,一副极开心的模样。
  还有,他当时说的话……
  叶承锡越想越觉得奇怪,九荒的语气像是调侃,类似白羽王那种调侃。
  但哪有调侃对方之时,认对方是爹,自己当儿子的?
  再加上九荒的年纪,九荒的眉眼……
  “老叶?”
  “恩?”
  “你今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我……”
  叶承锡答不上来,起身便往外走。
  ……
  叶承锡回到叶家,在屋里静坐半响,实在坐不住了,去往苦牢。
  苦牢里眼下仅有九荒一个囚犯,叶承锡进去的时候,他正拿着一块儿凝香木雕花。
  叶承锡瞧见他手里的木头,心口再是一痛,又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平复心情之后,他喊道:“荒山君。”
  九荒专心致志雕木头。
  “盖世英雄?”
  九荒这才停手抬头,看向他。
  叶承锡凝视他的眉眼,心中疑惑更重:“你砍我树时,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树不是为我种的么,你为何关我?”九荒问,“莫非你想将我种在牢房里,没事儿过来睹一睹?”
  叶承锡听不太懂他说话,意味儿片刻,心跳猛地漏了几个节拍:“你、你是想说,我是你父亲???”
  九荒点头:“听说是这样的。”
  叶承锡迫不及待:“你听谁说的?”
  九荒想起曲悦的吩咐,不吭声。
  叶承锡迟疑着靠近牢笼,满目迷惘,意识海也有一些混乱:“可我那孩子被炸死了啊,叶家众多高手眼皮子底下,不可能作假,不可能……”
  “是我师父以傀儡掉包,将我救了下来。”九荒收起木雕,从地上站起身,慢慢走到牢笼边,平视叶承锡,“我早就知道了,可他们说你是正道魁首,不会认一个邪修做儿子,还会杀了我清理门户,保住你的声望。”
  不等叶承锡说话,九荒的神色异常严肃,压低声音与他商量:“倘若你有这种想法,我劝你尽早打消,因为你未必有本事可以杀死我。若杀不死我,反将我惹火,定会喊着师父和刚拜了把子的老哥一起杀你,霸占你的财产。你我好歹是父子,这样多不好。”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若真怕我败坏你名声,就暗中帮我出一大份聘礼钱,我可以假死,往后再不踏进十九洲一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韭黄:我就要攒够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第104章 亲儿子
  等九荒说完; 叶承锡的脑筋转了好半天,才意识过来他究竟说了什么。
  情绪从激动转为懵逼,跌宕起伏。
  九荒目光真挚:“考虑一下?”
  叶承锡瞧他认真的模样:“你若真是我儿子; 听你如此一说; 可能原本我不准备清理门户,也会生出一掌拍死你的心了。”
  九荒危险回视:“你未免自视甚高,凭你一巴掌是打不死我的; 起码需要打我五十巴掌,可我又不是傻子; 不会站着等你打。”又纳闷,“你是剑修; 应是拿剑砍死我才对; 为何要拍死我?”
  什么鬼?
  他是认真的吗?
  叶承锡稳住情绪:“现在谈论这些都是废话,来,你自丹田抽一缕真气出来; 先与我做个比对。”
  “好。”九荒知道这是认亲; 气沉丹田; 便有一缕丝线一般的黑绿灵气缠绕在食指上。
  隔着牢笼缝隙,他将手指伸向叶承锡。
  叶承锡也伸出手指,食指上同样缠绕着一丝灵气,却是灿烂的金色。
  指尖触碰在一起,缠绕在两人手指上的两丝真气似两条小蛇,彼此触碰、试探。
  九荒的真气淬着剧毒,杀气腾腾; 突然扑咬过去。
  叶承锡的真气向后一退,但他修为高出九荒太多,很快反扑。
  足足过去一刻钟,两丝真气你来我往的拉锯,难分高下,却没有半分相溶的迹象。
  叶承锡难掩心中失望,收回手指和丹田真气,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冷冷睇了九荒一眼,一言不发,背着手离开苦牢。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意一个脑子不正常的邪修随口说出的疯话。
  ……
  曲悦一直听着叶承锡的动静,分辨他的脚步声,追着他来到叶家的苦牢外。
  忧心忡忡的在外等候,等叶承锡出来时,窥他神色落寞,眉宇间透着显而易见浓浓的失望。
  是失望儿子竟被养成了邪修?
  仅是失望,没有愤怒?
  曲悦心中疑惑不定。
  “曲姑娘。”叶承锡刚走出苦牢石门,便捕捉到曲悦躲藏在一处的气息。
  曲悦从假山后面走出去;“叶前辈。”
  叶承锡问:“荒山君不过是贵界一名囚犯,姑娘是不是过于关注了?”
  曲悦面有愧色:“您有所不知,十年前荒山君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晚辈在他身边做了两年细作……”
  叶承锡明白了。
  曲悦请求道:“晚辈能进去看看他么?”
  “可以。”叶承锡应允着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后抬步离开。心有所思,步伐极慢。
  曲悦望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疑惑着转身进入苦牢。牢房内有罡风刮骨,不过比起来天罗塔的确是好太多了。
  九荒一见到曲悦,懵懵道:“六娘,他不是我爹。”
  “怎么?”
  “我与他的灵气无法相溶……”
  听九荒讲完之后,曲悦理不出头绪,两人既然不是父子,叶承淞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图什么呢?
  “那么,叶承锡的失望是因为你不是他儿子?”曲悦沉吟着,“而不是因为儿子是个邪修?”
  看来在他心目中,儿子是否还活着被摆在了第一位。
  “不知道。”九荒没空去看叶承锡失望不失望,到口的鸭子飞了,他很失望,“总之搞错了,我与他没有亲缘关系。”
  “未必。”
  “恩?”
  “你想认这个爹?”
  “很想。”
  曲悦丢下九荒离开苦牢,朝叶承锡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他正站在那株被砍倒的凝香树前,默默凝视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前辈。”经过一番揣度以后,曲悦缓步上前,“晚辈去看过荒山君,他说……”
  叶承锡:“姑娘,我知道他非正常人,并不会太过计较,可人做错了事儿必须付出代价,是不会将他从苦牢里放出来的。”
  “您误会了。”许多事情尚处于调查阶段,且对叶承锡并不了解,曲悦不能透露太多,“晚辈只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情,荒山君五岁大时,曾吃过一口合道恶果。”
  叶承锡微讶:“小小年纪,吃过合道恶果竟然没死?”
  曲悦道:“被他师父捡回一条命,却因此改变体质,一身的毒。这种情况下,血亲之间灵气不相溶完全是有可能的?”
  叶承锡目光闪烁,方才九荒的灵气属性的确奇怪。
  曲悦建议:“若要彻底排除可能性,还请您给晚辈一根您的头发,在我界有一种检测……”
  “不必。”
  叶承锡自有主意,步履匆匆的绕开她。
  再次进入苦牢,他开启九荒的牢房门:“随我走。”
  ……
  叶承锡领着九荒来到一处供奉满灵牌的大殿,神情肃穆着点燃三柱香,朝那些灵牌行过大礼之后,殿内正中央凭空浮现出一个阵法盘。
  通过阵法盘以后,两人被传送至位于悬崖下方的一处深谷。
  叶承锡停在一处紧闭的石门之前,指着镇守石门的一座石狮对九荒道:“你瞧瞧这只狮子。”
  九荒已经在瞧了,狮子张着嘴,口中含着一颗透明圆球,球内有一缕红丝在漂浮着,像是一道血气。
  整体雕琢的活灵活现,技艺远在他之上。
  而且,他在天工谱上看到过,太靠后了,还没来得及细看,不知有何用途。
  叶承锡:“这明珠内有一缕老祖宗留下的血。”蕴含着天武族后裔的精气,“叶家直系子孙伸手入内,可将明珠取出来,便能打开我叶家宝库大门。若非叶家直系子孙,是取不出来的。”
  九荒:“你想让我试试?”
  叶承锡叮嘱:“万万不可以法力强取,会被狮子咬断……”
  不待他说完,九荒已经伸手探入狮子口中,毫无障碍的将珠子取了出来。
  随着石门轰隆轰隆分裂成两半,叶承锡怔忪过后,瞳孔越缩越紧。
  九荒单手托着那颗珠子,看向他。
  叶承锡的眼眶慢慢泛红。
  真的是……
  他的儿子啊!
  ……
  这厢曲悦知道叶承锡应是有其他鉴别方法,自从他将九荒带走,她心中就有一些不平静。
  若九荒真是他的亲生儿子,确定以后,失而复得的惊喜过后,冷静下来,势必陷入纠结挣扎之中。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曲悦的预料。
  纠结挣扎?
  根本不存在的。
  叶承锡回来之后,头一件事便是将留在叶家的族老们都召集来,宣布九荒是他失散多年的长子。
  族老们震惊不已,纷纷跳起来反对叶承锡公开此事,叶承锡不答应,认为自己亏欠儿子良多,儿子必须认祖归宗。
  族老们晓以利害,苦口婆心,非但没能劝服叶承锡改主意,反而激怒了他,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
  天下间能改变他决定的,仅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合道期老祖、云游在外的夫人颜苓、闭关中的兄长叶承淞、以及归海宗。
  族老赶紧通知归海宗宗主傅道仁。
  于是叶承锡前脚刚从族会中出来,后脚便被傅道仁请回了归海宗。
  ……
  “剑峰的事儿不必查了。”叶承锡笑若春风的走进议事厅,“重建的钱我自己出。”落座后,他看向器峰峰主耿恺,“我正要找你,帮我儿子做几套新衣裳,金系防毒的,需要任何材料只管去我叶家拿。”
  归海宗一众峰主原本还不信,如今一个个傻了眼。
  耿恺抽着嘴角:“老叶,你真的搞清楚了吗?”
  叶承锡反问:“你会将自己的崽子搞错?”
  “叶峰主。”灵兽峰聂秀彤忧心道,“听说你不仅要认儿子,还要大张旗鼓的认?”
  “不错。”叶承锡笑吟吟,“等剑峰重建完成之后,我打算挑个吉日认儿子,宴请十九洲各大势力主,同时取出我家中珍藏的上古名剑七柄,召开一个赏剑大会,规则稍后再想,总之谁与名剑有缘,便赠之。”
  一众峰主深深吸气,彼此面面相觑,不同形状的眼睛里透出相同的信息:疯了疯了疯了,老叶疯了!
  七柄上古名剑啊!
  消息将不只在十九洲扩散,搁在三千界都是一场盛会,势必引来无数剑修!
  邱隽头疼:“叶、叶峰主,荒山君他是邪修……”
  立刻被叶承锡打断:“我知你想说什么,可荒山君的残暴名声是从南蛮洲传来的,南蛮洲内妖邪遍地,多行不义必自毙,杀之有何不可?”
  邱隽:“可荒山君豢养毒蛇去异界……”
  叶承锡又打断:“他不是已被天罗塔囚禁,正在遭受惩罚吗?且已改过自新了,连抓捕他的曲姑娘都对我说他本性不坏,当年的案子或许另有蹊跷。退一步说,即使他当真恶贯满盈,我自会处罚管教,大义灭亲也无不可。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让他认祖归宗,我叶承锡才有资格管教。”
  “但你叶家……”
  “叶家的名声无需诸位操心,诸位若担心归海宗的名声遭我连累,将我逐出归海宗!”
  耿恺瞪他一眼:“老叶!有事儿说事,你在这吓唬谁呢?”
  叶承锡直接将腰间代表身份的玉牌摘下,搁在桌面上,表示自己绝不是说说而已。
  见他态度坚决,几人看向全宗门最没有存在感的大佬傅道仁:“宗主?”
  傅道仁慢吞吞地道:“叶峰主,我们都明白你认儿子非得轰轰烈烈的意图……”
  如今九荒身上背着他师父滥杀抽魂的罪过,叶承锡认回他,等同斩断了九荒的罪过。
  根据十九洲的规矩,有繁盛家门者,不背师门之罪。
  傅道仁:“然而你想过没有,老荒山君抽魂旧事突然爆出,荒山君竟是你死而复生的儿子,这里头肯定有人想搞事情啊。”
  耿恺接口:“我也是担心这个。”
  叶承锡满不在乎:“有何惧哉,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即使真会付出代价,长子失而复得,无妨。
  “那行。”傅道仁点点头,“我没意见。”
  宗主没意见,峰主们自然也不说什么了。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刀尖上走过来的,怕过谁?
  ——
  剑峰尚未动工重建,但叶承锡准备宴请十九洲各大势力主、并且拿出七柄上古名剑举办赏剑大会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原因也透露了出去,可惜相信之人不多。
  曲悦跟着白羽王出门办事之前,先连接一线牵,和曲宋讲了讲这里的情况,语气并不乐观:“二哥,我琵琶不在身边,麻烦你去请一下绝代前辈,过来十九洲保护一下韭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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