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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服不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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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道也发现了孟映生,登时吹胡子瞪眼。
  冤家路窄啊。
  乡下也分地方,有的乡下基本都是一家一个,有的乡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计划生育什么的,不存在,两个三个的很常见,四个五个的都有。
  李老道就是来给上河场一户人家做法的,那户人家连着生了两个女娃,这是第三胎,终于生了个带把的,全家都高兴坏了,又是烧香又是摆酒请亲戚吃饭。
  结果那户人家还没乐够呢,满月的娃就连着生了两次病,吓的全家提心吊胆,托人找到了李老道,想给娃祈福。
  祈福嘛,哪能一做完法就看出效果,所以李老道这活相当好做,随便做个法就行。
  法做完了,钱也收了,李老道准备回去,没料想到会在这乡下碰见那对师徒俩,他决定跟过去凑凑热闹,要是能看到那对师徒俩出丑,那他就舒坦了。


第36章 
  赵钱家院里有几棵石榴树,长得很好; 每年一到夏天; 树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大石榴。
  四奶奶的孙女喜欢吃石榴; 有一年,她就趁赵钱爸清明回来上坟的时候提了这个事儿,赵钱爸直接把大门的钥匙给了她。
  在那之后,每到石榴熟了的时候,四奶奶就带着孙女进去把石榴全摘走。
  前些天,四奶奶按照往年一样去院里摘石榴; 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这才发现了死在屋里的赵钱他哥,不然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
  因为这个事,四奶奶把钥匙还给了赵钱爸; 没想到他也死了。
  四奶奶觉得是赵钱家惹上了那种东西,她一把老骨头,两只脚都进棺材里了; 沾上也无所谓; 还好那天没让孙女跟着。
  这次四奶奶看到赵钱带着一男一女进村; 都是生面孔; 知道是他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 只不过这回找的跟上次找的灰脸中年人大不一样,男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 长裤; 模样生的极为俊俏。
  女的看起来年纪很小,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四奶奶把手里掰成几小截的豆角丢进篮子里,二子这孩子先是没了哥,后没了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瞎找人,那两个要说是明星她还信,哪里像是会做法算卦的样子哟。
  这回花的钱又要打水漂。
  四奶奶正要说话,就望见了后面跟上来的老人,她浑浊的双眼微睁,那才是二子请的人?
  李老道穿了件印着八卦图的灰色道袍,走起路来宽大的袖子跟着摆动,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在四奶奶看来,李老道那样才是高人,大师,上能通天门,下能入地府。
  结果一问二子才知道,请来的人就是自己身边那两个,后面的道长他不认识。
  李老道掐准了时机过来,拂尘一甩,张口就胡说八道:“贫道路过此地,发现这里有古怪,便进来瞧个一二。”
  那样儿像是得了老年痴呆,忘了三叶跟孟映生是谁,没见过。
  孟映生很温和的笑着问:“道长穿这身,热吗?”
  李道长的脸皮一抖,这袍子可是他出门必备的道具之一,再热的天都要穿着,为了颜面,他捋了捋几根白胡子:“心静自然凉。”
  孟映生看他满头大汗:“那看来道长的心静不下来啊。”
  李老道:“……”
  一旁的三叶看见了什么,指着李老道手里的拂尘:“有,有蚂蚁。”
  李老道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去,拂尘里还真有一只,个头不小,奶奶的,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嫌天冷还是怎么着?想捂一捂?他抬起头时,满脸的慈祥:“无妨。”
  话落,李老道枯瘦的手伸进拂尘里面,一通乱找乱翻后逮住了蚂蚁,将它轻轻放到地上:“众生皆平等。”
  三叶:“……”
  午饭是在四奶奶家吃的。
  李老道也入座了,而且还坐在上面。
  四奶奶对他客气的不得了,还说自己的孙女下午放学就回来了,指着能趁机算个命。
  李老道整个人显得非常随和。
  桌上有一盘红烧肉,四奶奶厨艺好,烧的香喷喷的,还弄了糖色,看起来很有食欲。
  李老道想吃,几次咽口水,可桌上的人都在,他没办法偷吃,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伸筷子,因为他是得到的高人,两袖清风,标配是粗茶淡饭。
  一双筷子从左边伸过来,夹走瓷缸子里面的一块红烧肉,李道长扭头看年轻人把红烧肉放进嘴里,眼珠子似是要瞪出来。
  孟映生慢条斯理的吃完红烧肉,笑道:“我不忌口。”
  李道长一口气没有喘好,脸都绿了。
  赵钱去厨房盛饭的时候,四奶奶把他叫住了。
  “二子,你请的人真不行,还是让道长给你看看吧。”
  赵钱说:“孟天师是我在网上找的,评价很好。”
  “网上那都是假的。”四奶奶哎一声,“刚才在桌上你又不是没看见,哪有道士那么吃肉的啊,分明就是假冒的,你上当了!”
  赵钱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孟天师跟他徒弟,况且……交了定金的。
  一顿饭下来,就属三叶跟孟映生吃的最舒坦。
  饭后,三叶帮着四奶奶收拾碗筷。
  四奶奶问她是哪儿人,多大了,家里都有谁,怎么不好好读书,偏要干那一行。
  三叶说话结巴,一句话要说半天,很费劲,四奶奶听出来了,心生怜意,就没让她再帮忙,给她两颗花生糖,叫她歇着去。
  三叶揣着花生糖出去,在门外的枣树底下找到了师傅,她问他有没有道袍。
  孟映生在看树上的蝉衣:“有是有,在道观里,没带下山。”
  三叶哦了声,她把一颗花生糖递给师傅。
  孟映生刚吃完饭,不是很想吃,但他看小徒弟脸红扑扑的,一双杏眼黑亮,不知道怎么,就觉得糖应该很甜,就接过去拨开糖纸吃了,他挑眉,果然很甜。
  三叶踮起脚尖拽住头顶的一根树枝,摘着上面的大红枣,很快就摘满了一兜。
  孟映生无意间瞥动的视线跟树叶上的毛茸茸小虫子对上了,他差点被嘴里的糖噎住,正当他准备把小徒弟从树底下拉开的时候,发现她头后有一只。
  “……”
  三叶看师傅脸色不对,有点迷茫:“怎,怎么了?”
  孟映生让她转过身,随口又改口:“算了,你站着别动。”
  三叶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孟映生找了根树枝,发现毛毛虫爬进了小徒弟的头发里面,他的眉头皱了皱,“叶子,你把发绳拿掉。”
  三叶下意识照做。
  马尾散开,长发披肩。
  孟映生闻到一股香味,觉得小徒弟的洗发水味道挺好闻的,像桂花香,他一边用树枝拨她的发丝,一边让她不要乱动。
  三叶这会儿已经猜到她头上有什么了,她紧抿嘴巴,手脚僵硬。
  李老道蹲完茅厕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什么师徒,不就是小情侣吗?
  孟映生把毛毛虫挑到地上,三叶已经出了一身汗。
  他把她拉到一边:“枣呢?”
  三叶的大脑来不及转动,身体已经做出动作,从兜里抓了一把出来。
  孟映生拿走几个。
  三叶感觉被师傅碰到的手心像是有电流划过,酥酥麻麻的,她吓的哆嗦,枣掉了一地。
  孟映生尚未说话,三叶就跑进了院子里,他把地上的枣一个个捡起来,随便拿纸巾擦了擦:“道长,站那儿看什么呢?”
  李道长见躲不过,就干脆走了过去。
  孟映生咔嚓肯一口枣:“悠着点,上次我免费出手帮了你,这次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可就要收费了,你也知道,一张驱灵符很贵的。”
  李老道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红。
  孟映生给他两枣:“绿色无污染。”
  李老道不稀罕,满树都是,我想吃不会自己去摘?他上次就看出来了,这小子精得很,也坏,不是好人。
  孟映生像是完全看不出李老道的心思,他吃着枣,突兀的说:“这村子很平静啊。”
  李老道心想,确实。
  孟映生望着视野里的山村面貌:“平静的过了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看不出来。”
  不是因为人少的原因。
  李道长一个机灵,这小子看不出来,说明没主意,那他下午得在村里四处走一走看一看,说不定可以先摸到门路。
  上次生意被抢的事,李道长心里可记着呢。
  懒得跟李道长多说,孟映生叫上三叶,让赵钱带他们去他家,顺便看看四周。
  大白天,村里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没见什么人影。
  赵钱家在四奶奶家前面,两边的屋子大门紧闭,几家人都在不同的城市生活,门前的桃树枣树上硕果累累,没人吃。
  不多时,孟映生看见不远处一处房屋门前有两个中年人。
  赵钱说:“那是我大伯大妈。”
  说着,他就扬起手挥了挥,正要打招呼,大伯大妈立刻回了屋。
  赵钱面子上挂不住,他点根烟抽一口,叹口气说:“我大伯大妈性格都有点儿……怎么说呢,就是不合群吧,过去大家都不出去,全在村里待着,他们跟大家走的也不近,格格不入的样子。”
  “这事儿是我听我妈说的,就是我二叔家养过一条狗,有一天狗|贩|子把它给弄晕了,我妈从菜地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火急火燎的追,发现我大妈就在屋前的稻床上看着,也不支声,还有就是自己家有的东西,别人来借都说没有,挺孤僻的我觉得……”
  孟映生发现小徒弟站着不动有一会了,他没听完赵钱的碎碎叨叨就过去,问道:“小叶子,你在发什么呆?”
  三叶像是被拽出了某个诡异的境地,她吓一跳,用手指着赵钱家斜对面的楼房:“尸,气。”
  孟映生跟三叶不同,他不是天生具有阴阳眼,需要开天眼才能看出肉眼看不见的那些东西,他开了天眼就发现三叶所指的方向全是尸气,一缕一缕紧紧||缠||绕||着那栋房子。
  “赵钱,那家是谁?”
  “我大爹。”赵钱怕人听不明白,就解释的说,“他跟我爹是一个辈分的,虽然不是我爹的亲兄弟,但我也那么叫他,不光我,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全那么叫。”
  孟映生问道:“你爹是你爷爷?”
  赵钱说是啊,他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啊孟天师,我叫习惯了,你放心,下回一定注意叫法,尽量都叫外面常用的……”
  没等赵钱说完,孟映生就几个阔步靠近楼房,跟上来的三叶从包里拿出符纸,桃木剑。
  赵钱察觉出事了,他的脸一白,连忙吐掉嘴边的烟,朝那边跑去。
  孟映生踹门的动静吸引到了李老道的注意,他也凑了过来。
  门一踹门,孟映生就跑了进去,他突然停下脚步,三叶撞到他的后背,急忙抓着他的衣服稳住身形。
  三叶探头,视线越过师傅,顺着堂屋半开的门里看进去。
  见过的死人太多,三叶早就不怕了,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堂屋的地上有一具尸体,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胸口突兀的扎着一根芦苇,像是钉钉子似的将他死死钉在了那里。


第37章 
  死的是赵钱大爹的女儿; 他平时管她叫一声姐。
  几年前去外地定居,之后就没回过村里。
  尸体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周围也没一滴血; 只有一根芦苇孤零零的|插||在她的胸口; 将他死死钉在地上,让人毛骨悚然。
  堂屋里死寂一片; 空气里分明没有一丝血腥味; 却显得异常恐怖。
  三叶下意识小步挪向师傅。
  孟映生飞快的掐了个诀; 他蹲下来,手一挥,指间符纸就贴在了尸体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张符纸不见丝毫变化; 没有鬼气,也没邪物。
  就连尸气都没有。
  三叶也发现了; 可是进来前她分明看到了浓重的尸气; 一缕一缕紧紧缠绕着这栋房子; 怎么又没了?
  去哪儿了呢?
  她环顾布满灰尘的堂屋; 嗓子眼有些发干,忍不住发出咳嗽声; “咳!咳咳!”
  这咳嗽声一下子惊着了呆愣的赵钱; 他浑身抖如筛糠,脸白到发青; 像是被人提着脖子举到半空; 喉咙里全是破碎的喘息。
  赵钱吓到了。
  他爸跟他哥的死相; 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只听过描述。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芦苇杀人。
  警察破不了案,请的道士才刚来就又有人死了,赵钱被一股强烈的绝望吞了进去。
  站在最后的李老道则是胡乱去抓挂在身前的大布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符贴在身上,嘴里神神叨叨,“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这时候,一阵风从堂屋外的院子里刮进来,尸体胸口的芦苇轻轻晃了晃。
  在场的三叶几人都屏住呼吸,视线随着芦苇的摇晃移动。
  赵钱怪叫一声,“靠!”
  紧接着,他手抱头往外面冲,一边跑一边崩溃的大叫,“啊——啊——”
  李老道狠狠打了个激灵,他心想,我看我还是打道回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急这一时。
  没一会,堂屋里就剩下师徒俩了。
  三叶看师傅一直蹲在尸体旁边,她也蹲了下来。
  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都不是时候。
  孟映生忽然道,“小叶子,给师傅一张纸巾。”
  三叶赶紧拿出纸巾递过去。
  她看到师傅用纸巾包住芦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喘气。
  孟映生手上一用力,芦苇就被他拔了出来。
  没有应该会出现的血液喷涌而出。
  插芦苇的地方有一个洞,四周不见血水,尸体的皮肉像是被什么力量凝固住了,而血液消失无影。
  孟映生把尸体搬到一边,他想看看洞有多深,是不是整个穿透,插||进||了土里。
  结果那根芦苇还真的整个穿透了尸体,在地上也留下了一个洞,跟芦苇一样大小,细细窄窄,很不容易被发现。
  一点儿泥土就能把它遮盖起来。
  孟映生让小徒弟把驱灵符跟打火机拿给他。
  “小叶子,你到后面去。”
  三叶乖乖照做。
  孟映生将符纸卷起来塞进洞里,点燃露在上面的那一截。
  随着符纸的一点点燃烧,洞里开始诡异的涌出血水,一股一股的,很快就流了一地。
  三叶隐约听到了哭声,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不确定是男是女。
  或者说,不确定是不是人。


第38章 
  三叶不知道地上那个小洞里能流出来多少血。
  她只知道到后来自己两只脚全泡在血水里面。
  如同身处一片血海。
  再到后来; 符祿用了一打; 地底下的哭声就没了,什么都没揪出来。
  也就是说,符祿白用了。
  三叶有些不敢看师傅的脸色; 一定很差。
  孟映生不出声; 周遭死寂一片。
  堂屋里的地面没铺水泥跟瓷砖; 更没什么木板。
  就是黄土地。
  血水涌出来,向四周散开; 再一点点往土里渗; 像下过一场血红的大暴雨。
  泥泞不堪; 令人作呕; 又毛骨悚然。
  这要是拍鬼片; 都不用布景; 直接上。
  拍完了也不用后期做特效,保准吓到你喊破喉咙。
  片刻后,孟映生抬手捏捏鼻根; “先出去。”
  三叶蹲着没动。
  孟映生偏过头; “小叶子?”
  “腿……”三叶动了动嘴唇; 很小声的说; “麻了。”
  孟映生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 小徒弟吓着了; 等他回过神来; 他已经将小徒弟抱了起来。
  还是公主抱。
  三叶从头到脚都僵硬无比。
  孟映生本来还很尴尬; 觉得自己脑子抽风抽出了频率。
  结果发现怀里的小徒弟跟个木雕一样; 挺好玩的,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在堂屋里积累的烦躁也随之一扫而空。
  三叶不知道师傅笑什么,只知道脑袋挨着的地方是师傅的胸口,那里有咚咚咚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孟映生一把小徒弟放下来,她就溜了,溜的贼快。
  “跑什么跑?”
  前头的纤细身影稍有停滞,随后就往前冲,差点撞进杂乱的灌木丛里。
  孟映生下意识忽略了自己那一瞬间的紧张。
  他心想,徒弟抱起来是真软。
  大概小女孩都那么软?
  转而一想,他也没抱过别的女孩,没法参考。
  不对,我在这认真思考个什么鬼?
  最近怎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孟映生一张俊美的脸黑了黑,赶走了莫名其妙的思绪。
  出了这个事,村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死亡的气息越发浓郁。
  仿佛死神要血洗这个村子,无论身在哪个城市,都会被抓回来处死。
  赵钱坐在家门口的稻床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前方,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还没回魂。
  仿佛下一秒就会疯掉。
  李老道不知去向,多半是吓跑了。
  三叶过来时有带换洗衣服,师傅的也有,他们把沾到血迹的裤子跟鞋都换了。
  师徒俩在塘边洗洗刷刷,完了就坐树底下待着。
  大的盘腿打坐,小的在一边看,还不忘留意四周,像一只看守宝石的兽类。
  村里静的吓人。
  直到快五点的时候,一辆警车打破了那种怀疑的宁静。
  是赵钱堂姐家里人报的警,他们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村里人建了个群,都是在外地生活的,平时在群里也不怎么交流,就是逢年过节发发红包。
  这次赵钱把他家里的事在群里说了,大家伙只是安慰了一番,都没太当回事。
  生活压力大,各有各的烦恼,哪儿有时间去管别人的事。
  就是再离奇再恐怖,那也跟自己没关系,鬼神之说就算存在,照样事不关己。
  除非事情有一天摊到自己或者家人头上。
  可往往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警车停在大塘埂上,一行人徒步进村,刚进赵钱大伯的家里,就有呕吐声响起,紧跟着是混乱的脚步声。
  前后三起案子除了死者身份信息,以及案发地不同,其他都一样。
  不是人为的,也不是人解决的。
  孟映生还在塘边的树底下,他不打算主动跟派出所的人打交道。
  那伙人现在估计舌头都捋不直了。
  灵异事件在道界犹如家常便饭,完全靠它们养家糊口。
  但对普通人来说,不是短时间内能消化的东西。
  等的不耐烦,孟映生捉住身边女孩背后的一缕长发把玩。
  三叶背着身子刷手机,毫无察觉。
  孟映生把她的发丝绕到自己食指上面,绕了几圈,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似是大梦初醒。
  孟映生立刻把那捋头发放开,他皱眉看自己的手指,又去看徒弟的后脑勺,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那截雪白修长的后颈上面。
  一霎那间,孟映生的脑子里冒出了师兄说过的话。
  师兄说他此次下山,要历的劫是情劫。
  就在这时,三叶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想拍师傅胳膊,却在刚碰到的瞬间就被拨开了。
  力道很大。
  三叶半个身子往旁边倒,要不是她及时撑住地面,肯定摔趴下了。
  孟映生拨完就后悔了,他生平第一次有点无错,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撒谎。
  “没事叶子,刚才师傅在想事情,就没注意。”
  三叶抿着嘴角看他。
  孟映生原来不觉得被徒弟看有什么,现在可能是心虚,他全身都不自在,每个毛孔都不对劲,于是只好岔开话题。
  “师傅让你搜的东西,你搜到没?”
  三叶没回答,似乎还没缓过来,眼角微红,看着楚楚动人。
  孟映生偏开头,“把你搜到的东西念给师傅听。”
  三叶望着师傅的侧脸,哑哑的说,“念不……好。”
  “没事。”
  孟映生依旧没把头偏回来,望着被红蓝紫渲染的绚丽天色,“师傅不会笑话你。”
  三叶擦擦眼睛,低头念道,“芦苇,又,又名蒹葭者。”
  孟映生靠回树底下,闭着眼睛嗯了声,“继续。”
  “代表思……念,”三叶照着手机上的内容念,“代,代表故,故乡。”
  当孟映生听到徒弟说有的地方存在一种习俗,一个人要背井离乡,出发前会带上一根芦苇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什么划过,没抓住。
  三叶把搜到的全部念完就不说话了。
  孟映生沉吟了会儿,给师兄发了条信息。
  【师兄,我这儿有情况,速来。】
  信息发过去没一分钟,手机就响了,那头是常年一贯淡漠的声音,“没法速来。”
  孟映生懒懒道,“此话怎讲?”
  常年不语。
  “赵君还在庙里?”孟映生调笑,“师兄,现在你是妻儿热炕头?”
  “……”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没气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
  孟映生的视线无意间瞥向不远处的芦苇荡,思念,背井离乡,外地生活,死在老家……
  这几个点在他的脑子里不停排列,最后组成了什么,他立刻挂掉电话,拉起三叶就往村里跑。


第39章 
  田埂并不宽阔; 窄窄长长的,一条又一条。
  三叶一路被师傅拉着,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
  但她什么都没说,怕打乱师傅的思绪。
  警车呼啦啦的开走了,匆匆赶来,匆匆离开; 只在案发现场拉了条警戒线。
  那是多余的。
  普通人没有敢进去的,不想沾晦气。
  道界的对那黄条视若无睹。
  村里被大黄狗混乱的大叫声充斥着,一寸寸撕裂那层寂静。
  赵钱依旧坐在家门口的稻床上面; 像被点了穴; 又似是被吞了魂魄,一动不动。
  三叶喊了他一声; 他剧烈一震,浑身抖如筛糠,嘴巴张了张,尚未说话; 一声撕裂的哭叫就先发了出来。
  赵钱手脚并用的爬到三叶跟孟映生面前:“救救我; 一定要救救我; 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求求你们……”
  他边说边磕头; 无论三叶怎么制止都没用; 魔障了一般。
  死亡的恐惧在啃噬他的神志。
  三叶看向师傅; 她欲要说话; 就发现一男一女从一处屋角出来,正往村口方向赶,行色惊慌,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不到一岁的样子。
  那是赵钱口中说的回村开淘宝店的一家三口。
  村里接连死人,警察查不出来东西,道士也来了两拨,都没用,人还是照样被一根芦苇钉在屋里的地上。
  他们不敢待了。
  孟映生顺着小徒弟的视线望去,嗓音低沉的开口:“我建议你们不要走。”
  青年回头,口气恶劣:“不走等死啊?”
  孟映生弹了弹身上不知何时碰的一点灰尘,淡淡的说:“死的都是出去了的。”
  青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意思?”
  孟映生忽地皱起眉头,他快速掐指,面部裂了裂:“待在村里。”
  话落,他就叫上小徒弟,拽住赵钱进了院子里。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声响分明跟平时无异,就是普通的关门声,此时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一切都因为芦苇杀人事件。
  赵钱哆嗦着:“天,天师,真的留在这里就,就没事吗?”
  孟映生揉眉心:“根据我的观测,应该是那样。”
  赵钱结巴上了,舌头都在颤,不听使唤,“那我,我让外地的其他人全都回,回来?”
  他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们村有个群,我这就在群里说。”
  孟映生朝徒弟伸手:“给师傅根烟抽抽。”
  三叶摇头:“没有。”
  “有。”孟映生屈指弹她额头:“师傅就抽几口。”
  三叶这才从包里拿了烟给他。
  孟映生撕开烟盒外的金丝条,甩两下烟盒,拔了一根叼在嘴边:“打火机。”
  三叶翻找出来递过去:“我以为师傅……不抽烟。”
  “师傅也是个普通人,普通男人。”
  孟映生啪嗒按开打火机,将烟点燃,“这话要记着,不要听了就忘,嗯?”
  三叶噢了声,她想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片刻后,赵钱把手机丢地上,面如死灰:“不听,他们都不听,没有人把我的话当回事!”
  “操他妈的,全当我说着玩,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使劲揪头发,破口大骂,绝望的痛哭流涕,“怎么办?天师,他们都不回来。”
  孟映生抽两口烟:“你们村有没有什么祠堂?或者是庙观之类用作祈福的地方?”


第40章 
  赵钱呆滞了半响; 跳起来说:“有!”
  “有有有,”他说出一串叠音,发青的嘴唇哆嗦着; 磕磕巴巴,“有个土地庙; 就; 就在我大伯家屋西边的山上。”
  孟映生没抽几口烟,就用手指捻灭:“你带路。”
  赵钱诶诶两声; 撸起T恤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眼里的惊恐未消; 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三叶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过去,“你,你的手机。”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 都把他吓一跳。
  赵钱是真的快疯了。
  再这么下去,芦苇没把他钉死; 他也会得精神病。
  三人没走多远; 就看到四奶奶也抱着孙女出来,旁边还有她特地赶回来的儿子儿媳,一家人打算连夜坐车走。
  四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念旧; 想着等她进棺材的那一天; 要在自家的老屋里; 落叶归根。
  村子里没什么人了; 接连出事; 她也不想走,就想在这里把一辈子过完,可架不住儿子的坚持。
  因为孙女是她一手带大的,离了她不行,她必须得跟着去大城市生活。
  赵钱满脸的担忧跟焦急。
  “不用费口舌。”孟映生阻止他去劝说,“他们出不去的。”
  赵钱不明白。
  三叶解释给他听:“鬼打墙。”
  第一个字飘到赵钱的耳朵里,他浑身的毛孔都炸了:“什么时候有的?”
  三叶说:“我师,师傅会弄。”
  赵钱看向孟映生,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他的裤腿,一嗓子嚎出去:”天师——“
  孟映生的裤子被抓的往下掉,他的脸一抽:“起来。”
  赵钱不起,他一个劲的嚎:“您收我为徒天师,我想跟着您。”
  孟映生说:“徒弟我有了。”
  赵钱可怜兮兮:“多一个也没事的啊,我能干活。”
  孟映生无动于衷:“一个就够了。”
  发觉小徒弟看过来,他侧低头,对上她清澈的目光,眼神安抚,像是在说,放心,师傅的徒弟只有你。
  三叶刷地垂头看地面。
  土地庙又破又小。
  里面的香炉歪倒在一边,上面有很多划痕,脏不拉几的,地上有发黑的纸钱,被烂泥腐蚀掉了。
  赵钱说他小时候,每年一到节日,还有初一十五,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村里人都会来这儿烧纸上香。
  后来慢慢不来了。
  不知道是相信科学的知识传播到了村里,还是大家互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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