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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服不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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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丢; 我看着糟心。”
  “你不看就是。”
  “那么大一棵; 我怎么不看?我戳瞎自己的双眼?”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当老板了,神气了; 学会讲成语了。”
  “噗。”
  孟映生没憋住的笑出声。
  杜全安跟他老婆:“……”
  原来天师跟他们普通人真的是一样的。
  孟映生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二位,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杜全安说:“二十三年。”
  他老婆紧跟着补充:“零五个月。”
  夫妻俩是恩爱的。
  孟映生对于情之一字较为陌生; 没什么心得; 从客观上来讲; 有个人陪你拌嘴拌几十年,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肩头一沉; 孟映生侧目看去; 小徒弟睡着了。
  杜全安站起来搓搓手:“天师; 真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还让你们跑一趟,你看要不,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上?”
  孟映生婉拒了他的好意。
  三叶是纯阴体质,在这里待着有百害而无一利。
  杜全安见状就不勉强,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打算把别墅的所有发财树都搬到院子里去,楼梯口的仪容镜也会拿走。
  “天师,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行。”孟映生说,“治标不治本。”
  “夜里阴气的走势会穿过你这栋别墅,时间长了,住在这里的人体质跟时运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出现病重卧床不起的症状。”
  杜全安听的张大了嘴巴,似是没想到后果竟然这么严重,半天都没出声,吓着了。
  愣了会,他老婆跳起来打他:“看你干的好事!”
  睡着觉的三叶顿时一个激灵,醒了。
  孟映生指指她的嘴角,她用手去抹,抹到了自己的口水,尴尬的一张脸通红。
  杜全安被他老婆打也不反击,他这心里别提有多糟心了,辛辛苦苦攒钱买别墅,差点害了老婆孩子。
  想着想着,杜全安就忍不住哭了。
  这会儿,他老婆一把将他捞到怀里:“哭什么哭,早干嘛去了啊?”
  “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完了还对面前的师徒俩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三叶跟孟映生:“……”
  杜全安哭了一会,难为情的去卫生间洗把脸回来,对着孟映生弯下腰背:“天师,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听您的。”
  孟映生说:“你在正对着你家的湖边修上一圈石质的堤坝,可以隔绝阴气,堤坝一成,问题就能解决。”
  杜全安忙说:“好好,我明儿就去找小区物业商量。”
  “还有呢,我要不要买一些东西放在家里镇宅?天师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讲究那些……”
  话没说完,就被他老婆给打断了,让他安稳一点,别再整幺蛾子了。
  孟映生赞同的笑着点头。
  杜全安一张老脸红成猴|屁||股|:“天师,我儿子正在上高二,学习压力大,成绩总是提高不上去,我想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补习班一直在上,各种卷子也都做了一大摞,就是没见效果。”
  他老婆说:“我听人说过一个法子,烧个什么符箓泡水给孩子喝,坚持一个月,孩子就会变聪明。”
  孟映生的面部抽搐:“变不变聪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么喝下去,离死不远了。”
  杜全安跟他老婆:“……”
  “想要提高学习成绩,只能努力。”
  孟映生说:“努力不一定就能把学习搞好,但不努力是肯定搞不好的。”
  杜全安叹气,天师都没办法,那只能靠儿子自己了。
  他老婆问了个有关自身的问题:“那个,天师,有能减肥的符吗?有的话我想买一打。”
  孟映生说符没有,方法有:“少吃多动。”
  杜全安瞥他老婆:“听见没?要少吃,多动!”
  得到的是胳膊被掐。
  “天天的就知道吃,说了也不听,胖就胖点,我也不嫌弃,我是担心她的健康,天师您说是不是?”杜全安想起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真心没办法,“还有那些甜食,我就搞不懂有什么好吃的,早上吃晚上吃,睡觉之前还吃。”
  三叶瞅了瞅师傅。
  喜欢吃甜食的孟天师迷之沉默。
  杜全安看看墙上的挂钟,都快三点了,他站起来说:“天师,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孟映生说不用:“我们离你这里不远,走回去就行。”
  杜全安说:“可是这么晚了……”
  孟映生抬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带着自己的小徒弟离开了别墅。
  杜全安目送师徒俩离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让儿子去修道吧。”
  “修道?”他老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老杜家就他一个,香火不要了?孙子不要了?”
  杜全安登时一惊,要的要的,他狐疑的说:“道士不能娶媳妇?我看天师跟他徒弟就是一对儿啊。”
  “你怎么看的?”
  “用眼睛看的。”
  “懒得跟你说,我上楼看儿子去。”
  杜全安一个人犯嘀咕,难道他看错了?不应该啊。
  两个当事人哈欠连天的往家走。
  孟映生嘴里嚼着水果硬糖,还是困,眼泪都出来了,他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早睡早起,中午午睡,早中晚各打坐半小时,最近连着接了两个需要半夜活动的单子,感觉人都老了。
  想起来个事儿,孟映生拿出手机给王十二小发了个微信,告诉人一声,事情搞定了,他刚发过去,那边就回了信。
  【这么快?哥们,神速啊!】
  孟映生本想留言,没想到对方还没睡,他回一个微笑的表情。
  王一鸣在一栋破旧的老宅里收小鬼,接的也是半夜出动的单子,一言难尽,他把酬金转过去,决定以后跟这个孟天师多联系,朋友不在多,够吊就好。
  孟映生收了酬金,稍微精神了点,他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里面:“叶子,有什么想买的没?”
  三叶的嘴角一抽,每次完成一个单子,师傅都会这么问她,要给她买东西。
  问题是她现在跟师傅住在一起,房租不用出,吃的菜有部分是自己种的,有部分是村里人给的,穿的用的都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孟映生瞥瞥女孩的粉色背包:“给你买个包吧,你这包旧了。”
  三叶说:“没,坏。”
  “坏是没坏,好几个地方都磨花了,师傅看着心酸,再说了,”孟映生边走边说,“小姑娘家家的,要收拾的好看点儿。”
  三叶撇嘴:“好,好吧。”
  孟映生的目光从女孩白净的脸上扫过:“要不要师傅给你买点化妆品?”
  三叶:“……”
  孟映生长这么大,头一回当人师傅,也不知道怎么当,反正就是自己有的都可以拿出来给徒弟,前提是徒弟让他很满意。
  “想要什么就跟师傅说,别不好意思。”
  “嗯。”
  没走多久,三叶忽然毫无预兆的感觉脸上有水滴,她仰起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砸的她整个人都有些蒙圈。
  下雨了。
  现在是夏天,身上就穿一件,也没办法脱了外套披在肩头狂奔。
  孟映生去塘边够到一片荷叶掰断,抖抖上面的水珠把荷叶递给小徒弟,自己也弄了一片。
  于是师徒俩各举着一片荷叶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奔走。
  干土被雨水浸湿,很快变得|湿||软|,一脚踩下去,抬起来的时候带起一片烂泥,稀稀拉拉的。
  三叶卷起了裤腿,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脚踝,她不小心踩到水坑里面,溅了一身泥。
  边上的孟映生也跟着遭殃,他摇头叹息:“人算不如天算。”
  要是让杜全安送,现在已经在家里,准备洗洗睡了,不至于还在路上踩泥巴。
  三叶倒是无所谓,也不觉得明天洗沾满泥水的衣服鞋子是一件郁闷的事。
  孟映生阔步向前:“叶子,你走师傅后面。”
  三叶嗯了声,乖乖照做。
  接下来都是孟映生走在前面,有不好走的地方他先走,让三叶走另一边。
  三叶望着师傅高大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不自觉的说出口:“师傅,你好,好好。”
  孟映生听见了,大致意思是说他好,他的身形微顿,搞不清自己好在哪儿,也没做什么。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小徒弟是个容易知足的人。
  尽管有荷叶,三叶跟孟映生还是浑身湿透,因为那雨是斜着下的,角度刁钻,根本没办法抵挡。
  三叶回家以后,第一件事是去厨房煮姜茶。
  孟映生让她赶紧去洗澡,夏天的雨是不冰,但半夜搞这么一出,也有凉气,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
  他刚说完,三叶就打了个喷嚏。
  三叶吸了吸鼻子,湿||答||答||的上楼洗澡去了。
  姜茶好了,孟映生倒一碗放在桌上,他靠窗坐着,隔着玻璃窗看雨。
  算算时间,下山三个多月了,正在往四个月逼近,师傅让他历劫,到目前为止,既不知道历的什么劫,也没有什么异常出现。
  人有七|情|六|欲|,谁知道他要历的是其中哪一个……
  孟映生揉了揉太阳穴,师傅不会是坑他的吧?
  好在事务所是开起来了,有一技之长,生活开支不用发愁,小徒弟不添乱,不聒噪,安安静静的,还很能干,让他顺心。
  孟映生刚要拿起碗喝两口姜茶,黑暗突如其来,他摸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前去查看电闸,发现不是跳闸,可能是保险丝烧了,这下子麻烦了。
  为什么?因为孟天师不会换保险丝。
  三叶还没洗澡,洗头洗到一半没了热水,她确定不是热水器的问题,就用毛巾把满是泡沫的湿头发一裹,趿拉着凉拖下了楼。
  客厅里点着一根蜡烛,在烛火的光晕里面,师徒俩大眼看小眼。
  “阿嚏——阿嚏——”
  三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一口气喝了半碗姜茶,还是打冷战。
  孟映生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徒弟,意识到不会换保险丝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明天一定要找村里人问问。
  “澡没法洗了,换身干净的衣服睡吧。”
  三叶指指自己裹着毛巾的脑袋,睡不了啊师傅,我头上都是泡沫。
  孟映生说:“你在家里等着,师傅去钱大爷家一趟,看他家有没有电,要是有,师傅就给你打电话,你过来……算了,师傅回来接你。”
  话落,他就撑开雨伞出了门。
  三叶跟一根蜡烛相伴,师傅在小楼房里放了八卦镜,孤魂厉鬼是不敢靠近的,她上网刷刷新闻,进道界的群看了看,三更半夜的,群里还有人在说话。
  这一行免不了要在夜间干活。
  三叶欲要退出去,发现有人加自己好友,有好几个,其中一个是方小如,她尚未有所动作,方小如就找她了。
  【三叶,看到你进群了,替你高兴,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道行比你深,经验也比你多,在道界我认识很多同行,道术方面的问题基本都能帮你解答。】
  【有时间一起出来逛街啊,爱你。】
  最后还有个么么哒,窗口滚下来一堆亲嘴的小表情。
  三叶准备敲字,想想又算了,方小如当她睡了,是在给她留言,她明天回吧。
  盯着那个“爱你”看了好一会,三叶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方小如跟她只见过一面,那天相处的其实不怎么好,聊不到一块去,对方是怎么打出来那两个字的?
  她想不通。
  不多时,孟映生回来接走三叶。
  人上了年纪,七八点就会睡觉,早上四五点醒,钱大爷这会已经开始了他的一天。
  三叶洗澡的时候,孟映生在堂屋陪钱大爷唠嗑,这么一番折腾,他的睡意早就跑没影了。
  堂屋南边的墙上贴了几排奖状,全是钱越山的,有三好学生,也有各种竞赛,钱大爷隔三差五的擦擦灰,宝贝着呢。
  “孟天师,你们这一行有五险一金吗?”
  孟映生正在看墙上的一张老照片,他没听清:“大爷你说什么?”
  钱大爷重复着说:“现在上班不都给五险一金吗?你们驱鬼师有没有?”
  孟映生沉默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没有。”
  钱大爷好像有些意外:“那也挺不容易的。”
  孟映生说:“是啊。”
  钱大爷又问:“连养老保险都没有?”
  孟映生说:“没有。”
  “那这一行不行啊。”钱大爷颇为感慨,看过去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意外保险呢?”
  孟映生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掐眉心,看来功课还是做的不够多。
  三叶洗好换孟映生。
  钱大爷不心疼自己那点电,他在三叶面前分外的慈祥,拿出蜜枣给她吃,还让她多吃两块。
  三叶吃着蜜枣,声音模糊的说:“爷爷,雨,停了。”
  “是停了,就是雷阵雨,一阵一阵的,长不了。”钱大爷说,“你跟你师傅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三叶说有事情。
  钱大爷关心的问:“身体吃不吃得消啊?”
  三叶说可以。
  钱大爷慈爱的望着女孩,叹了一口气:“爷爷原来是有孙女的。”
  三叶停下吃蜜枣的动作抬起头。
  钱大爷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擦擦眼睛:“一岁多的时候没了,不然她也得……”
  他比划着:“有这么高。”
  三叶没问是怎么没的,她只是安静的听着。
  钱大爷唠叨起来,前一刻说过的话,下一刻会重复,一个事反反复复的说,三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直在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全都是定好了的。
  钱大爷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孙子:“越山那孩子懂事,心里什么都明白,他把自己弄的张牙舞爪,是不想我们爷俩被人欺负。”
  三叶微微一愣。
  “他爸不是个东西,在国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不回来了。”钱大爷冷哼,“我不找就不给电话,生活费都不打,压根忘了自己还有个亲爹跟亲儿子,做人忘本,我这个当老子的都没脸见老祖宗!”
  三叶拍拍老人的后背,帮他顺顺气。
  钱大爷缓了缓说:“小三叶,越山还小,路没铺开,将来什么样还不知道,要是,要是他出息了,你跟他好了,爷爷我去了地底下都能乐呵。”
  不等三叶表态,他就说:“如果就是不喜欢,那做对能在关键时候搭把手的兄妹也是好的,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没有坏心眼,有你看着他,爷爷放心。”
  三叶心头一跳:“爷爷,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钱大爷说,“人一老,心里就是装的再多,也做了什么,老了啊,做不动了,要做什么就得趁着年轻的时候做,老了只有后悔的时候。”
  三叶心里生出几分感触。
  淋了场雨,三叶感冒了,嗓子疼,还时不时的流鼻涕,她把鼻子捏的发红,看起来惨兮兮的。
  孟映生拿走她手里的拖把:“都感冒了还拖什么地,上楼躺着去。”
  三叶摇头。
  孟映生看到她左边眼睛那里有根睫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揉下来的,就下意识把手伸过去,想给她弄掉。
  三叶后退几步捂住嘴巴。
  孟映生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你干嘛呢?”
  三叶的声音从手心里传出来:“会传,传染给,给你。”
  孟映生不禁失笑:“不会。”
  但三叶还是跟师傅拉开了距离,因为感冒很不好受。
  。
  快十一点那会,三叶在房里摸摸师傅给的桃木剑,拿软布一寸寸的细心擦拭,楼下突然传来巨大声响,吓的她赶紧放下桃木剑下楼。
  厨房里像是被人||入||侵|过,灶台上有切成大块的土豆,地上也有,到处都是水渍,油还洒了,乱七八糟。
  三叶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平底锅,眼睛瞟向罪魁祸首——她的师傅。
  孟映生可以确定,他从小徒弟的眼里看到了嫌弃。
  “道观里有烧饭的,师傅只管修道。”
  “噢。”
  “所以师傅刚才是人生第一次下厨。”
  “噢。”
  就噢?别的呢?不能给个台阶让师傅下来?孟映生看小徒弟没有那个意思,只能自己找台阶,他面上淡定的说:“新手上路,难免手忙脚乱,能理解?”
  三叶抿嘴憋笑,认真的说:“能。”
  孟映生捡起平底锅放到灶台上,完了又去捡土豆,脚踩到什么,他凑头一看,是半根葱。
  三叶看不下去:“你,你出去,我来弄,弄饭。”
  孟映生正想再为自己辩解两句,就被徒弟推到了外面,紧跟着厨房的门就关上了。
  “……”
  孟映生真实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初衷是好的,结果却惨不忍睹。
  午饭还是三叶烧的,她感冒没胃口,还是烧了几个菜和一个汤,没有随便应付。
  孟映生问她有没有发烧。
  三叶在走神,额头上有微凉的触||感,伴随着温和的声音:“低烧。”
  她用手捂住脸,低烧吗?那为什么她的脸这么烫……
  下午孟映生打着坐,手机响了,楚白打来的,说在他家门口,他说:“三叶在。”
  “门是开着的,我不好进去。”楚白说,“我让三叶把你屋里的八卦镜拿下来,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她不敢,那我只能找你了。”
  孟映生起身开窗往下看,发现楚白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个女鬼。
第25章 
  当楚白说自己遇到真爱的时候; 孟映生觉得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你是个驱鬼师。”
  楚白拨了拨手上的黑链子; 原来绑了一颗黑色珠子; 前段时间加了一颗; 他现在是二级驱鬼师:“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
  孟映生嗤笑:“我还以为你忘了。”
  换做平时的楚白; 已经杠上去了; 这会的他没有; 眼神灼热的望着不远处的女人:“老孟; 跟你说实话; 我阅女无数; 从来没见过她那样让我一眼就心动的; 真的就一眼。”
  “当时我在西平驱一个吊死鬼; 发现山林里有鬼气就过去了一下;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就蹦出课文上的那两句话,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楚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自言自语的说:“她转过头看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了; 你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吗老孟?虽然我知道你没长情根; 但我觉得你是能理解的; 你试着理解一下。”
  孟映生无法理解:“她是鬼。”
  “鬼怎么了?”楚白扯扯嘴皮子,“爱情无界线。”
  孟映生淡淡的说:“你走阳路; 她走阴路; 走不到一块去。”
  楚白:“我可以走阴路啊; 完全没有问题。”
  走阴路?损阳寿?疯了,孟映生摇摇头:“你自个慢慢美吧,我打坐去了。”
  “打什么坐啊,这又不是在道观里。”楚白一把握住孟映生的手,“老孟,她很可怜。”
  孟映生嫌恶心的将手拿开:“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楚白又去握他的手,语气很是诚恳,看不出平时的桀骜不驯,就连眉眼间的妖冶之气都消散了很多,整个就是一为情所困的傻逼:“听我把话说完,等你听了她的故事,我保证你会跟我一样感动。”
  要不是孟映生确定楚白没有中邪,他真的会丢驱邪符。
  接下来孟映生从楚白的口中得知了有关那个女鬼的身世,附带一个开头唯美,结局悲凉的爱情故事。
  女鬼叫如意,生在一百多年前的皇朝,家里除了她,还有个哥哥,父母开了个包子铺,一家四口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五岁的时候,镇上遭到了一次土匪的围攻,父母都死了,就剩下她跟哥哥。
  兄妹俩去投奔了远在琅原做生意的舅舅。
  舅舅家里是舅妈当家,对外来的两个小孩不好,如意跟她哥哥没少挨打。
  有一年春天,如意的哥哥感染风寒,舅舅人在外地,舅妈不管,结果她哥哥活活的病死了。
  哥哥死之前告诉如意,让她走,走了还有一线希望,待在舅舅家里是没有希望的。
  如意听了哥哥的话,从舅舅家跑了出去,没人找她。
  那时候如意七岁,她看到有户人家正在招收丫鬟,就去排队报了名。
  日子平静了没几年,那户人家的太太看上了如意,让她给少爷做个通房丫头,那少爷有病,是在烟花之地染的。
  如意年纪小,听的多,她知道太太是为了让自己儿子舒服,送丫鬟去送死,所以她偷偷在身上藏了一个锥子。
  那晚如意用锥子扎了少爷,她手劲小,没把人扎死,惊动了府里上下。
  如意被打的奄奄一息后卖到了万春楼里面。
  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意遇到了她命里的贵人,魏家的二公子魏戈。
  魏戈来谈生意的,被几个友人拉去了万春楼,说要让他开开眼界,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绝色倾城。
  作为万春楼力捧的花魁,如意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她在高呼声里盛装登场,弹了一曲,引来满堂喝彩,包括魏戈。
  那天之后,魏戈在琅原住下了,几乎每天都会去万春楼,捧如意的场,他不做别的,就是坐在椅子上阖着眼皮听她抚琴,在她的琴声里睡上一会。
  久而久之,两个人被彼此吸引,他们相爱了。
  同一年的寒冬,如意被魏戈赎出万春楼,带回了昌西魏家。
  魏家在昌西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如意的身世被查的一清二楚,魏老妇人百般嫌弃,认为她出生下贱,不配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她使了什么妖术,就请来所谓的高人做法,要让她喝符水,吃香灰,还要把狗血倒她身上。
  魏戈跟家里断绝来往,在西郊买下一个别苑,给了如意一个家,两个人过着甜甜蜜蜜的生活,恨不得一眼就是地老天荒。
  可是好景不长,魏老爷子病重,魏家暗流涌动。
  魏戈根本没有争夺家产之心,但是几个兄弟不放过他,也不会信。
  因为老爷子最器重他,家里的大小产业就他参与的最多,老爷子一死,他是最大的威胁。
  不出意外的,魏戈成了众矢之的,他尽管早有防备,还是死在了几个亲兄弟手上。
  魏戈走后没多久,怀着身孕的如意不慎摔倒,孩子没了,她就去找魏戈了,没想到一找就是一百多年。
  如意发现飘荡的时间久了,自己的记忆会变差,她怕自己忘掉跟魏戈的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在等谁,就将所有经历都写在手绢上面,一直带在身上。
  孟映生听完了,看楚白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白痴:“你想帮她找到她心上人的转世?”
  楚白往椅背上一靠,抬头对着天花板叹口气:“所以说是真爱。”
  孟映生毫不客气的说:“我看你是脑残。”
  楚白点根烟嘬一口,自顾自的说:“她父母跟哥哥的转世我都帮她找到了,就是找不到她的心上人,老孟,只能靠你了。”
  孟映生揉额头:“你家里知道吗?”
  “要是知道,我还能在这儿跟你说话?”楚白把玩着打火机,“老孟,你这里很偏僻,|鸟|都|不来|拉||屎|,我想啊,在她找到未婚夫的转世之前,让她住在你这里,有你在,她会很安全。”
  孟映生什么也不说的把事务所的名片丢过去:“识字吗?自己看看。”
  名片上面写着驱鬼事务所,抓鬼驱鬼,收妖邪之物,下面是一行联系方式,名片背景是个符印,像模像样。
  楚白把名片对折后扔到桌上,他一言不发的吞云吐雾,玩儿起了深沉。
  孟映生看手机,两点了,听楚白废话了快半小时,耐心所剩无几:“要么你带她走,要么我送她走。”
  楚白一时没听明白:“送她去哪?”
  孟映生说:“地府。”
  楚白:“……”
  楚白收起那套|浪||荡|公子样,正色起来:“老孟,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孟映生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明确的拒绝,“这个忙我帮不了。”
  “帮得了。”楚白拍他的马屁,“你谁啊,还有什么是你搞不定的。”
  “这样,我跟你签委托书,酬金多少你开。”
  孟映生不为所动:“我开这个事务所的原则是只管今生,不问前生,不问来世。”
  楚白说:“原则是可以改变的。”
  孟映生睨他一眼:“可以改变的能叫原则?”
  “能啊,原则分人。”
  说着,楚白有意无意的扫了眼三叶,意味深长的说,“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孟映生还是那个态度,他愿意,一切好说,要是他不愿意,就是油盐不进,说破天都没用。
  楚白他妈是他爸的第二任老婆,很受宠,他跟着沾光,小时候体质不好,全家整天提心吊胆,后来他在道观里调养好回去,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他想,就一定会得到。
  从小到大,楚白就没对哪个事这么上心过,他已经答应了如意,不想让她失望。
  把烟头摁在桌面上碾了碾,楚白说:“老孟,你不帮我,我就去找三叶。”
  孟映生:“……”
  楚白不是病急乱投医,他是情||场||浪||子,感情对他来说,了如指掌,体会得多,看得就透。
  不过,现在楚白并不打算直接点破,他还没见过老孟束手无策的时候,挺期待的。
  另一边,三叶趴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视野里有个青衫女人,她站在院里的桂花树底下,微微垂着头,眉眼间有着抹不开的忧伤。
  看好一会了,三叶还是惊叹于她的美貌,就是书上写的往那儿一站,一抿唇一蹙眉,都能让百花黯淡无光。
  三叶因为阴阳眼的原因,没什么朋友,在她身边的鬼比人多。
  厉鬼少,很多都是可怜的孤魂野鬼。
  以前三叶睡觉的时候转过头,会跟躺在她枕头边的鬼面对面,或者是她刷牙的时候一抬头,镜子里的鬼|剥||下||脸|上|的皮吓唬她,还有就是打开衣柜拿衣服,藏在里面的鬼会突然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然后头就掉了下来。
  这些直接的反而好一点,最怕的是三叶有时候分不清人和鬼,以为是人,就没有太在意,结果才知道是鬼。
  有很长一段时间,三叶吓的精神崩溃,慢慢的,她就淡定了。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他们当中有些希望三叶能帮自己完成生前的遗愿,有的就是单纯的想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别人,就找上了她。
  听的多了,三叶的心态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她会时刻告诉自己,要与人为善,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失落迷茫的时候提醒自己,一定要怀抱希望,不能心藏怨恨,可以羡慕,不能嫉妒。
  心里住着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住着恶,得到的也会是恶,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
  生命是很宝贵的,这是那些死去的人教给三叶的东西,其实她很感谢那些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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