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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仙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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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少年声音清脆如玉石相撞。
    墨娘起身朝着身后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却见王翦正拿着一根鱼竿坐在何欢树的另一侧垂钓。
    “我怎么在这?”墨娘一边问王翦,一边打量周围的景色。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湖心岛,小到整个岛只有一颗树,小到人躺下来打几个滚儿就能滚到湖里去。
    “因为你那个灵植青奇咯,它说阳光,水,跟土壤对你身体有帮助,城主府这个地方最符合它的要求,所以就把你搬到这里来了。”王翦话一说完,便皱了皱眉,一脸不爽的说道:“我其实很怀疑,那青奇是不是把你也当成植物了,这阳光水跟土壤,不是对植物才有好处的么?你瞧瞧这树下的土地多潮湿,好人趟在这也生病了,偏偏那白羽白将军还特别相信青奇,我也努力想阻止他们啊,可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亲自过来照看你……”
    王翦说完,侧脸过来看墨娘的反应。
    墨娘好似没听见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王翦啧啧嘴,又开始吹起耳边风来:“你生了这么重的病,白羽也不来照顾你,也就只有我,放下军务繁忙,一心扑在你身上……”
    墨娘挑了挑眉头,看着王翦那张俊朗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将军还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呢。”
    “生性如此生性如此。”王翦见墨娘笑了,连忙将手中的鱼竿固定在一旁的石头上,两步窜到墨娘身侧:“白羽如此薄情,你想嫁给他么?”
    “嫁给他?”墨娘瞪大眼睛,脑子里又什么一闪即逝:“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唉。”王翦一脸愁苦,伸手想摸摸墨娘的头发,却在墨娘锐利的注视中顿住了下落的手,不甘的摸向一旁的何欢树干:“你病了之后,白羽给你吃了片那灵植青奇的叶子,然后就把你送来了城主府,让我照看着。”
    “这是城主府?”墨娘疑惑的又朝着岛的四周望去,水面的尽头是一片亭台楼阁,曲径幽深。
    “对啊,我叔叔王泽喜欢建造这些……”王翦伸手指了指湖对面那隐藏在树荫中央,或高或矮的错落楼台:“他用这些地方收藏美人。”
    墨娘对城主的爱好不感兴趣,对城主是谁叔叔也不敢兴趣,她只想知道自己为何到了这个地方:“我为何会在这里?”
    “这个自然是因为我婶婶……”王翦冷哼了一声:“我的婶婶就是城主夫人,她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白羽说要娶你,想借城主府给你当个娘家,婶婶居然就同意了。这就算了,毕竟城主府是她家,她做主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可……”
    王翦顿了顿,伸手捶了捶何欢树干,随着他那一拳头,又有无数何欢花跌落枝头,飘散入风。
    王翦拂开落在他鼻翼上的一朵何欢花,气恼的说道:“可白羽那家伙居然还想把洞房设在了我的将军府里面!为什么我要把我的家让给他!让他在我的家我的屋子我的塌上跟我喜欢的女人洞房?!”
    “啊?”墨娘自动过滤了王翦那些带有主观情绪的言语,而是不敢置信的问王翦:“他真说要娶我?何时娶?”
    “……”王翦眯眼看着墨娘,脸上带了一丝不爽,心里暗暗嘀咕,这姑娘怎么回事,看不见我这张俊男脸么?看到我为她生气着急,她怎么一点不敢动?
    “你倒是告诉我啊?”墨娘催促王翦。
    “走吧走吧,去找婶婶。”王翦翻了个白眼,觉得再跟墨娘聊下去他说不定就真生气了。
    小岛边儿有一叶小舟,小舟周身狭小细长,呈柳叶形状,墨娘上了舟,王翦也跟着跳上了上去,解开绑在石头上的绳子,拿着竹竿一撑,两人离开了这湖心小岛。
    看着渐渐远去的湖心岛,王翦一肚子气。虽然青奇说要阳光跟水土,可这湖心岛的地方还是王翦挑的。
    他找了这么个有水有树有情趣的地方,这墨娘居然一点都不解风情。
    小舟顺着水,没过多久便道了岸边,岸边早有一排侍女立在一侧。
    一个绿衣的侍女见王翦载着墨娘靠了岸,连忙上前帮着绑船绳,一边绑还一边说道:“夫人吩咐了,墨姑娘醒了之后,王将军便同墨姑娘一同过去,大公子现在不在府上,便麻烦王将军代替大公子背着墨姑娘上花轿。”
    王翦黑着一张脸,婶婶这什么意思?
    难道不仅要让白羽占用他的府邸睡他喜欢的女人,自己还得亲自帮他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背上他的花轿?
    欺人太甚!
    王翦这会儿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对墨娘越来越执着了起来。
    虽然白羽是秦国第一大将军,可他王翦自认为对比白羽,自己丝毫不逊色。因为两人隶属同一阵营,无法在战场上决一雌雄,那谁能抢到女人的事,便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两个男人的强弱!
    起先第一眼看到墨娘,他还隐隐只觉得这又是个神女殿派出了了不解风情冷淡女,心里暗叹又这么一个家伙缠着白羽,分分白羽的心也不错,可墨娘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他的心就裂开了一条缝,而刚刚那一整个下午,他一个人看着墨娘的睡颜,静静的在湖心岛垂钓,这种惬意的感觉,好似很久都没有过。
    而且这墨娘居然对他的帅脸无动于衷,反而一路从咸阳追白羽追到安邑……那岂不是说他王翦的魅力不如白羽?
    这个绝对不能忍。
    这让他面对白羽的时候,如何再找到优越感?
    王翦回头看了墨娘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这个墙角,他一定得挖!坚定不移得挖!
    “王将军?”那侍女将小舟牢牢绑在岸边的木桩上,站起来看向王翦:“刚看到你们舟过来的时候奴已经差人禀告夫人了,还请王将军跟墨姑娘快些随我来,别让夫人久等。”
    “哼。”王翦冷哼一声。
    不怪婶婶偏心,自己是她的侄子,那白羽也是她的侄子。
    他这个婶婶是咸阳嫁过来的,娘家是咸阳的丞相府,她是丞相府的小姐,而白羽的娘也是咸阳丞相府的小姐,这两个小姐是一母所出,二人年少时,还一度被称为咸阳双姝。
    不过在王翦看来,咸阳双姝就婶婶那个水平?哼!咸阳那地方全是土包子!哪像安邑这般比邻中原!

  ☆、073 白羽的出身

侍女领着王翦跟墨娘二人,往城主夫人住的伴月楼行去。
    伴月楼的四周种满了木芙蓉树,如今正是花期,树梢上开满了茶碗大小白洁塞雪的木芙蓉花,花瓣随着风起离开枝头在空中洒下一场纷繁的花雨,最终又随着风止,打着旋跌进尘土,有些幸运的,便落入那树下不远处的曲水蜿蜒的小溪中。
    而小溪的一旁,有一条布满青苔的青石小路,这条小路便是伴月楼与林外的花园主路唯一想通的地方。
    一行人走过青石小路,便看到了那隐在木芙蓉花深处飞檐翘角,朱墙黛瓦。
    “夫人喜净。”侍女见墨娘瞪着大眼睛盯着满树白花,便出声说道:“这城主府虽大,亭台楼阁也多,可却数夫人这里最是娴雅美好。”
    “的确雅致的很。”墨娘伸手扶上枝头一朵木芙蓉,将树枝拉低,放在鼻前嗅了嗅,花香很淡,却沁人心脾。
    “夫人最喜欢这木芙蓉。”侍女的眼里流出一抹笑意。
    “墨娘,你喜欢这花么?”王翦伸手就要摘下那树梢上开的最大的一朵:“有花堪折直须折,不若我折一只为你簪上。”
    墨娘回头看向王翦,簪花?听起来不错的样子。
    可还不待墨娘答应,那一旁的绿衣丫鬟已语带不满的嘟囔起来:“夫人的花,城主府没人敢簪,若是一会让夫人看到这位姑娘带着木芙蓉,怕是不妥……”
    王翦翻了个白眼,这丫鬟准时婶婶派过来盯着自己的,这芙蓉林自己来过多少次,有时候兴起采个一篮子出门送姑娘也是有的,从不见婶婶反对。
    “我们快些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丫鬟说完,一马当先的往那小路尽头走去。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那朱墙黛瓦的大房子前,丫鬟直接领着两人进了屋,引到了会客的大堂,又差了另一个丫鬟去禀夫人,她自己则忙着沏茶。
    不多时,内室传来珠帘碰撞之声,一个美妇人被众丫鬟拥着走进了会客大堂。墨娘忙起身相迎,这位应该就是白羽的姨母,王翦的婶婶了。
    这城主夫人姓李,名月。按说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可或是因为平日锦衣玉食的捧着,看上去也不显老,一张鹅蛋脸,白白净净,只眼角有些细小的皱纹,可以暴露出她的年纪。
    “你便是我那侄儿看上的人?”李月上去扯住了墨娘的手,仔细对着她打量起来:“不错,不愧是羽儿看上的人,光着出尘的气质就是不俗。”
    墨娘不晓得怎么跟长辈相处,只能点头微笑,露出一脸善意。
    “嫁衣给你准备好了,仓促间难以做到十全十美,你先去试试,若是有问题,便让绣娘连夜改。”
    “呃……”墨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斟酌了半天,才幽幽开了口:“这婚期何时?”墨娘猜到是自己吃了青奇的叶子,暂时压制住了百日欢,可她能感觉到体内余毒未解,这洞房解毒夜迫在眉睫。
    “明日。”李月笑的眼睛弯弯:“明日清晨,白羽会从将军府邸过来迎娶你。”
    “明天?”墨娘闻言喜上眉梢,这么说明天晚上就可以洞房解毒了……
    “看给你乐的。”李月挥了挥手,从她身后走上了两名绿衣侍女:“她们带你去试嫁衣,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我这伴月阁里。”
    “好。”
    墨娘随着侍女出了会客大堂,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听见大堂内王翦不满的叫了一声婶婶。
    “婶婶。”王翦走进窗户,看着墨娘的身影消失在芙蓉花间,又回头看向那已经稳稳坐在上首小几旁的李月,忍不住冷哼了起来:“都是你侄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偏心?”李月嘴角上翘:“你从小便在我眼前晃,那白羽我十多年未见,婶婶怎么会偏心他?”
    “可你明明知道我也喜欢这个墨娘。”
    “喜欢?你又不会娶她。”李月不悦的挑了挑眉毛:“你跟你叔叔一个德行,是个女的就喜欢。”
    “婶婶……”王翦一头黑线,连忙安抚婶婶:“我跟叔叔不一样,我要是有一位婶婶这样的夫人,别的什么女人我都看不上。”
    李月翻了白眼,摆了摆手:“你那一套别用我身上。”
    王翦无语。
    李月叹了口气,冲着王翦招了招手,王翦知道是婶婶有话对他说,便走到了李月身侧,在小几旁坐了下来。
    “这墨娘是我那姐夫武安君定下来的媳妇,不是你想抢就能抢的。”
    武安君……王翦无所谓的哼哼了一声:“他年轻的时候是厉害,可现在都老了。”
    “你啊你啊。”李月伸出手指戳了戳王翦的眉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到底是随的谁。”
    “哼。”王翦不屑的冷笑。
    李月看王翦这幅态度,甚是头疼。这个侄儿的脾气她最了解了,知道他消停不了,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破坏白羽跟墨娘的成亲礼,李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就算武安君老了,那白羽,你也最好不要惹他。”
    王翦一听这个,立刻不乐意了:“他不过是生的好,有个机会便爬到将军的位置上去了,我自问无一处弱与他!”
    “我知我知。”李月摆了摆手,止住了王翦继续说下去的意图:“可你有一事不知……”
    “何时?”王翦皱了皱眉。
    “姐姐还在的时候,我回咸阳省亲,听姐姐说过……”李月看了一眼王翦,叹了口气:“我今儿与你说这事,不可以再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有秘辛?王翦瞬间提起了精神,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那白羽……”李月眯了眯眼睛,又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虽然姐姐待白羽如同亲生,可那白羽,并不是姐姐所出。”
    王翦闻言嘴角上扬,忍不住揶揄道:“听说武安君一生只宠婶婶的姐姐一个人,可怎么还是从外面领了个私生子回来?”
    李月翻了个白眼,作势就要打王翦:“你听我说完,别插嘴。”
    “好好。”
    李月见王翦不再一脸调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当年姐夫在长平之战,一怒坑杀四十万英魂,这是世人皆知的。”
    王翦颔首。虽然武安君因为那场战争中残酷的屠杀手段而被世人辱骂,可那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秦国在乱世中的地位,让秦国正式拥有了问鼎中原的资格:“翦儿自然知道,那长平战场上到现在还是阴魂缭绕,无人能近,白日间都无法看到阳光射入。
    “姐夫大捷之后夜夜噩梦,他发梦说自己一生奉献给了秦国,可最终还是会死于君臣不合,会被大王赐死。”
    “杀人杀多了吧……”王翦心有戚戚然,战场上动则上万的死亡,不仅有敌人,还有自己的兄弟。
    “你别插嘴……”李月甚是无奈。
    王翦忙闭上嘴。
    “姐夫连连噩梦,后来碰到高人指点,他单人匹马又回了一次长平战场。”李月顿了顿,一旁的王翦闻言也瞪大了眼睛。
    还从没听说过武安君后来回过长平。
    “姐夫那次从长平回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孩儿,便是白羽。”李月侧头看向王翦:“白羽是从尸骸遍地,冤魂遍野,无人能近的长平战场上捡来的,姐夫说他是烈士英魂血气所生……”
    王翦一脸震惊,一时无言,半晌,他冷冷一笑:“若他真是英魂血气所生,也不过诞生于是那些战败者,这马背上的强者,从来不该畏惧鬼神。”

  ☆、074 大婚(上)

王翦跟李月聊了些什么,墨娘并不知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时间仓促,而要准备的东西又太多,她这会儿正被丫鬟跟绣娘折腾的团团转。
    好不容易试完了衣服选好了首饰,一个老妪拉着墨娘坐到了窗边小几旁,神秘兮兮的将一折叠的布巾放到墨娘眼前。
    “姑娘,这大婚之后女子的首要任务自然便是繁衍子嗣了,可这事光凭男人也不行,您瞧,这是从楚国流出来的山水和合图,姑娘不妨仔细看看。”
    墨娘闻言好奇的将布巾从桌上拿起,抖落开来平铺与小几上。只见布巾上错落有致的绣着四幅姿势不同的男女那啥图,每幅图片旁还用小针脚细密的绣着几行讲解,整幅画布绣工细腻,连画中人的表情也看得到,端的是栩栩如生。
    墨娘扁了扁嘴,姿势太少!
    刚刚那老妪递过来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这种**般的东西,可为何这布巾上的画才有四个姿势,而这讲解也语音不详?
    太坑人了,仅仅四个姿势,这让未谙世事的姑娘家新婚生活何其平淡?
    老妪见墨娘闭口不言,以为她是害臊了,便笑呵呵的宽慰墨娘:“姑娘莫要害羞,这都是为人妻子必须要踏出的一步。”
    “嗯。”墨娘点了点头。
    “来,我来为姑娘细细讲解。”老妪见墨娘似乎是对着画布不排斥了,便笑眯眯的指着一副图讲解起来:“姑娘你看这副……”
    “我觉得这女人的腿放在这更好,而这个男人则应该……。”墨娘出言附和:“还可以这样,你看……”
    “……”
    一刻钟之后,老妪擦了擦汗,从小几边上站了起来,眼神怪异的看着墨娘:“墨姑娘,凭你的资质,老身没有什么好教你的,明日早上会有侍女来帮你上妆,你今儿还是早些休息吧。”
    言罢,老妪扭头便出了屋子,行色匆匆间脚下还有些踉跄。
    “这新娘子言谈间知道的比自己还多,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老妪转到了外厅,才放缓脚步,心里头百转千回:“要不要告诉夫人?可凭夫人的精明她什么不知道?”老妪脚下一顿,哀叹一声:“还是算了吧,官家的事自己这小百姓还是别插手……”
    老妪走了,那些打理的丫鬟也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墨娘便闭眼盘膝坐在屋子中央运功调息自己的身体。
    风雷两系灵力同时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过后,墨娘大汗淋漓。
    体内气血躁动,连带着灵力运转也困难了起来,尤其是胸口被镇邪剑刺伤的位置,因为被封了穴道,气血凝滞,灵力在那处更是寸步难行。
    墨娘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月上中天,窗户边的窗台上放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几个小菜一碗粥,应是来送饭的丫鬟见墨娘在练功,便没有打扰。
    借着入户的月光,墨娘低头松开自己的衣带子,又解开肚兜一边儿,低头便看到了胸前那一道细小的疤痕。
    那是镇邪剑伤的刀疤。
    墨娘蹙眉,眼中带着一丝迷茫,明天自己就要嫁给这个执剑刺伤自己的人了?
    “算了,不过就是解个毒,看在他长的顶俊俏的份儿嫁便嫁了,不过一个凡人,几十年便挂了,到时候我自然可以再觅良人。”墨娘出言安慰自己。
    “……”白羽行到墨娘房前,恰巧听到了这句话。
    他今儿下午忙了一天,布置将军府,昭告了整个安邑城,准备喜娘,酒宴,就连从城主府到将军的那整条迎亲的路边儿上的树,他都下了功夫将其用红绸包裹。
    好不容易忙完的他连夜赶来城主府,想看看墨娘的伤势恢复的如何,偏偏就听到了这一句。
    你竟然是这般想的么?白羽背靠着墙壁,看着那盛放在满园月色中的木芙蓉,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白羽记得,曾经也是同样的一个寂寥的月夜,在咸阳公子府,墨娘醉意醺醺,一脸笑意冉冉,她那时说的,却是与现在截然相反的话:
    “去找白羽将军。”
    “酒没了,我可以和他一起温一壶月色溶溶。”
    “武安君府邸在哪?”
    “便是你不喜欢我,我也想赖着你,长似此,任平生。”
    “直到,你喜欢上我的那刻。”
    “山水重重,君心何期。”
    遥远的记忆潮水般漫了上了,瞬间没顶,白羽叹了口气,只觉得天空中那银白月光甚是刺目,照得他剔骨般的疼。
    “谁在外面?”墨娘听见了白羽那口叹气,忙警觉的站了起来,系好里衣,从窗户一跃而出。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只墙沿上一只黑猫一闪而过,喵的一声,惊扰到几只早已酣然入睡的飞鸟。
    墨娘疑惑的转身回了屋子,这一阵自己又受伤又中毒的,难道已经狼狈到连宵小都想欺负自己了?
    墨娘又盘膝坐到了地上,闭目修炼起来。天道有变,她必须快点提高自己的实力。可修炼了没多一会,墨娘又睁开了眼睛。
    她想起白日间听见外间丫鬟的闲聊,说是夫妻若要举案齐眉,这喜帕是要新娘子自己绣的。墨娘站起身,走到一旁放置喜服的小几上,将喜帕拿了起来。
    “嗯,要不我拆了这线自己绣绣,权且图个喜气吧。”墨娘伸手拿过一旁的针线篓子,这玩意她还从未碰过,不过白日看到绣娘改衣服的时候的手法,也大概明白了使用方法。
    点亮小几上的烛火,墨娘从针线篓子里挑了个粗粗的大针:“这个操作起来容易些。”
    墨娘在小几旁坐了下来,一遍拆线,一边慢慢研究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边有侍女提着热水敲开了墨娘的门,墨娘沐浴更衣之后,便坐到梳妆镜前,被两个年龄稍大些的侍女上妆修面。
    一番折腾后,已然日上三竿。
    李月亲自来迎墨娘,帮她盖了喜帕,眼角瞄到喜帕上那一对本该是水鸳鸯的东西,眉头狠狠的跳了一下,这是什么玩意?!
    这绣娘真是不想活了。李月虽气,可眼下白羽的迎亲轿子已经到了门口,怕是喜帕想换也没法换了。
    月娘叹了口气,伸手握着墨娘的手:“以后嫁人就是大姑娘了。”
    “嗯。”墨娘点头。
    李月借着这功夫,伸手摸摸墨娘的头,顺便把那对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诡异刺绣扒到后脑勺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墨娘盖着喜帕出了门,门口便站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王翦,他好似抛却了对墨娘的执念,这会浑然看不出他情绪上有什么不对劲。
    “我儿此时不在安邑,翦儿便替他背你上喜轿,权且让他当一当你的哥哥。”李月笑着,拉着墨娘的手,让她爬上了王翦的背。
    王翦一边感受着美人在背的小爽快,一边又暗暗生气,自己真是安邑城最憋屈的人了。
    昨儿晚上他一回自己的将军府,那地方被拾叨喜气洋洋的,他这个主人都差点认不出来!他不过就是拍着白羽的肩膀假模假样的说过一句:“我的家便是你的家,大婚是人生一大喜事,要往隆重了办,这将军府你说怎么布置便怎么布置吧。”
    “你想什么呢?注意脚下!”耳边响起李月的唠叨,王翦翻了个白眼,一路稳稳的背着墨娘走到了城主府门口。
    此时府门打开,正有一对临时凑出来的亲戚朋友门在门口假装难为着新郎官,不让他进门。
    可这些亲戚……为何面上都担惊受怕一脸放不开的样子?
    怂。
    王翦点评。
    “新娘子来了!”不知道谁第一眼看见王翦背着墨娘过来,放开嗓子来了一句,冷冷清清的场面便顿时热闹了起来。
    “墨娘。”白羽在马背上看着远处那一袭红衣,一时有些恍惚,那片刺目的红像是灼人的火焰在阳光下灿然跳跃。
    似乎还从未看过墨娘穿白色以外的衣服呢,白羽嘴角上扬,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075 大婚(中)

墨娘头上盖着喜帕子,除了眼前一片红影瞳瞳,别的什么也看不见,墨娘便支棱着耳朵细细听着旁边的动静。
    喜娘在走过的地上和轿子里撒谷豆,喜娘唤她上轿子,喜娘将花轿的帘子放下。
    在花轿里坐稳,墨娘放开神识,知道四周再没人会看到轿子里的自己了,她方才掀开盖头的一角,借着花轿的帘缝好奇的向外打量。
    城主府门口的人着实不少,这大婚的阵仗看起来摆的还挺大的。
    白羽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骑在一匹赛雪白马上,正低头跟一个胖乎乎的老头笑着说着话。
    不多时爆竹声起,噼啪声过后,迎亲队伍回转。
    队伍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而是绕着城往将军府行去。这个说道在喜娘嘴里叫“不走回时路”。寓意夫妻好合,不再回头的意思。
    这路一绕,行程就远了,墨娘百无聊赖的盯着轿子帘儿的缝隙往路两边看去。
    路上的百姓并不多,可轿子过处,百姓都齐刷刷的瞩目行礼,那道路两侧的树木繁茂枝桠,也都挂满了喜气的红绸。
    “感觉还真不错。”墨娘嘴角上扬,眼中闪着欢快的光。
    半个时辰后,轿子到了将军府。
    一切按部就班,白羽踢轿门,请墨娘下轿,喜娘又将一方红绸子塞进了墨娘的手里。
    墨娘顺着红绸子往那边看,便看见红绸的中间一个大大的结,结的另一侧正攥在白羽手里。墨娘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红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跟着白羽进了大堂。
    第一次成亲,还真有些忐忑。
    赞者俱在,只是高堂之位是空着的。
    随着赞者的唱和,墨娘跟白羽开始拜天地。
    三拜之后,墨娘被引入了后堂喜房,白羽则依旧留在前面招待客人。
    喜娘推开新房的门,拉着墨娘到了床边,一边往床上撒谷物,一边说着祝福的话,好不容易她手里的谷子撒完了,墨娘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了,可这喜娘还杵在床边那里纹丝不动。
    “咦?”墨娘摸不着这喜娘在干什么,便想掀开喜帕一角看一看。
    没等她伸手掀帕子,手便被立在身后的一个侍女按了下来,侍女将两个金豆子递到墨娘手里,低声说道:“这是打赏喜娘的。”
    墨娘听着侍女声音耳熟,可也没往细了想,便赶快将手里的金豆子递给了站那挺尸的喜娘,喜娘接了豆子,瞬间满血复活,嘴里吉祥话一飘,转身往门外走去:“祝贵人鸾凤和鸣早生贵子,新娘子可先歇歇,新郎还要晚些才能回来。”
    喜娘走了,墨娘便一屁股坐到了喜床上,床上被喜娘撒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儿硌着屁股疼。
    “墨姑娘,桌上有糕点,可先用些。”又是那侍女的声音,墨娘越发觉得这声音耳熟,神识一放,便晓得这侍女居然是自己从城外捡回来的那个带着孩子的龙娟。
    龙娟这会儿已经洗去一身尘土,人精神了不少,分明的五官倒看出有几分姿色来,一身青色的侍女服穿在她身上,让她立刻从村野山妇变成了干净利落的大丫鬟。
    龙娟扶着墨娘的胳膊,将她引到了窗边的小几旁,打开小几上的食盒,端出两盘点心来:“墨姑娘早上定是没有吃东西,先垫上点,我去给姑娘倒茶。”
    墨娘将喜帕半掀,脸露了出来,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开始吃。
    “墨姑娘……”那龙娟看墨娘这样,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
    龙娟没开口,墨娘却开了口:“我不是让你住在这将军府的么?你怎的还当起侍女来了?”
    龙娟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我这两天琢磨着,逝者已逝,生者还要活,便主动央求了王将军,让我做一名将军府邸的侍女。”
    “哦。”墨娘点了点头,这是好事,看龙娟现在的样子,她以后一定会过的好好的。
    吃完糕点,喝了些茶,墨娘便挥手将龙娟跟别的侍女一起遣出了屋,这会才过午时,离白羽回来还有好久,墨娘盘膝坐在地上开始修炼起来。
    转眼间日落西山,夜色笼罩。
    “墨姑娘?”龙娟在门口铛铛铛的叩门:“前院酒席已散,白将军正往这来。
    听见龙娟的声音,墨娘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便看就龙娟提着一盏灯笼伫立在门口。
    夜色已浓,可院内却到处挂着红红的灯笼,整个将军府被照的亮如白昼。
    “将军喝酒了么?”墨娘问龙娟。
    “喝了,不过不多,听说是战事紧急,兵将都要少饮。”
    墨娘蹙了蹙眉头,看了眼天色,不喝酒吃个饭也能吃这么久?
    龙娟见墨娘不说话,只得出声催促道:“将军马上就要过来了,墨姑娘还是戴好喜帕,坐到喜床上去。”
    墨娘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规规矩矩的往床上一坐,将喜帕往下一拉,那喜帕上不知所谓的刺绣便露了出来。
    不多时,白羽便行到了婚房门口,他伸手抚上了门,轻轻一推。
    随着门吱嘎一响,墨娘的心揪了起来,手心也开始往外冒汗。
    “不就是洞个房解个毒么,紧张个什么劲儿。”墨娘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探出神识,想看看这进了房间的白羽在干什么。
    白羽正手持火折子,一根一根的点亮屋里各处角落的龙凤喜烛,随着他的动作,烛光次第而起,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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