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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灰色国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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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觉得别人无耻!
  站在泥坑里满身污秽的人往往喜欢非议站在岸上尚且清白的人,因为他们已然污垢覆躯,再脏的水泼上去,也染不出别的痕迹。
  秦菜在工地上的日子开始好过了些,猫哥开始三不四时带她出去打点牙祭。秦菜觉得不好意思,也就只有在管材料方面更上心,没事的时候还是挑点灰沙。
  对于她这个空降管理,工地上的人偶尔也会嘲讽她:“哟哟,放着我们来,您那手娇贵,猫哥哪舍得让您受累哟。”
  这帮人的攻击力比朱阳镇的人差太多,秦菜开始不怎么搭理她们。平时也就跟冯大婶走得近。
  这一天早上,工人刚刚上工。秦菜挨个问:“谁属虎?”
  工人本来就不服她,这时候谁理会她?大家都只是埋头干活。秦菜急了:“属虎的回避一下,今天别上工!”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笑,还有人出声:“猫嫂,你这管理范围是越来越宽了。”
  秦菜毕竟是个小女孩,一张脸通红,只得去找猫哥。猫哥那时候在和兴宏建筑公司的人聊天。兴宏是个大公司,平时接下来的活做不了都得外包,猫哥一直抱着这条大腿。
  秦菜进来后也不会看人脸色,直接就说话:“猫哥,你让属虎的人回避一下,今天不要做工。”
  里面坐着三个人,两个兴宏派过来视察的监理,这时候六道目光都投在秦菜身上。
  猫哥挥手:“你跟他们说。”
  秦菜气鼓鼓地哼:“指挥不动!”
  猫哥这也走不开,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下楼。两个监理都觉得新奇:“老猫,你这还有这种新奇的规……”
  矩字还没出来,什么东西从高架上一晃而过。
  猫哥奔到窗口往下一看,眼前就是一黑。秦菜把他伸手一扶,赶紧低声道:“应该不会死!”
  猫哥不信,两个监理都脸色发白:“这么高掉下去,下面又全是砖撅子,不死才怪。”
  猫哥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地上那货已经被众人拉了起来。
  他竟然真的没死!头刚好摔在一堆还没和沙的水泥上,啃了满口的水泥。只是腿有点惨,摔得现了骨头。
  看见他坐起来,猫哥觉得自己差点没死过去。周围的人忙着清理那货的口鼻,一时场面混乱。两个监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这货是属虎不?
  结果一问,擦,还真是属虎!!
  猫哥没顾上他们,赶紧把人送医院,还硬要拉上秦菜。秦菜也只有跟着去了。两个监理是打都打不走,非要跟着来。
  人很快挂了号住院,医生正在拍片,几个人才有时间安静下来。
  “你咋知道人不会死?”监理甲一脸八卦。
  “你咋知道属虎的今天会出事儿?”监理乙一脸期待。
  秦菜看看猫哥,想让他解围,结果一看,猫哥比他俩更八卦,更期待。
  她叹了口气:“昨晚我看见一只老虎从上面掉下来,拉了一下,没拉住。工地上的人我认不全,所以想着这应该是属虎的人扯自己属相的影子告诉我。”
  两个监理连工地上的安全隐患都没查,直接扯了秦菜要带去喝酒。猫哥哭笑不得:“两位哥,等伤者情况稳定了再带我妹走行不?”
  伤者情况很快出来,右腿膝盖粉碎性骨裂,背上软组织挫伤,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准备腿部手术。
  猫哥松了一口气——工地上好几个都是他的老乡,真要出了事,怎么向人家家人交待?
  他正要去交手术费,突然VIP病房的专用电梯打开。秦菜转头,全身顿时僵住。
  医院,是玄门中人频繁出入的地方。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呢?
  对方仍是黑色条纹衬衫,黑色长裤,酷似白河的面容轮廓亲切,表情却阴冷。
  是白芨。
  他推着一个老头从电梯口出来,秦菜转身慢慢走,她在工地上已经瘦了太多,衣服也穿得又脏又破,也许白芨认不出她。
  不能慌乱。她一边稳定情绪一边往女厕走。而正在这时候,猫哥一把抓住秦菜:“小蔡,那是兴宏的方总,走,跟哥过去打个招呼。”
  秦菜叫苦不迭,走到方总面前,猫哥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秦菜也只得点头示意。
  白芨的目光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个遍。
  ……再认不出她,白芨的视力怕就连吕凉薄都不如了!
  秦菜苦着脸,她可没忘记白芨上一次将她卖了一千万。这回如果再卖回去,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白芨却什么也没问,推着方总就出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他回转,直接找到了秦菜,给了她一张名片:“酬金十万以上、做不了的案子转给我,给你提十个点。”
  秦菜大奇:“你不卖我了?”
  白芨冷哼:“你知道秩序为什么不允许先知离开不羁阁吗?”
  秦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为啥?”
  白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秩序不可能放你单独出来,你若出现,秩序必然出了大事。若让人知道你在我手中,秩序必然会认为我也知道了什么秘密。我不想惹麻烦。”
  秦菜点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师叔,你一个人住,赚那么多钱到底干什么?”秦菜问出了最终的疑惑,白芨却转头就走。
  秦菜想起什么,突然拉住他:“师叔,骨头断了你治得好不?”
  白芨走进病房时,猫哥还在给床上的工人喂水。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时间,只是他的膝关节已经碎成渣,没有复元的希望了。
  白芨摸了摸他受伤的膝盖,偏头吩咐猫哥:“半碗菜油。”
  猫哥被秦菜弄得神神道道的,一时什么都不敢说,赶紧去买了一斤。还讨好地问:“大师,还需要什么?”
  白芨声音冰冷:“还需要安静。”
  猫哥碰了一鼻子灰,反倒眼睛都冒出光来。白芨沾了菜油,一边替伤者捏骨一边低声念咒,约有十多分钟,他停手起身。
  秦菜赶紧递了毛巾上去,他擦过手,面对猫哥的满眼崇敬,只留下几个字:“明天中午十二点,十二万。”
  医生开门进来,看见伤者一腿菜油,又看见白芨,顿时怒道:“你们这是封建迷信!”
  猫哥等人都被训得灰溜溜的,秦菜对白芨还是有点信心,就跟猫哥商量:“干脆明天再交手术费。”
  猫哥自然同意,借口筹手术费,一溜烟儿跑了。
  第二天早上,病人就出院了。这货出院的时候是走着出去的,行动比猴子还灵活。――
  猫哥看着来查房的医生:“你说这是封建迷信。”
  医生无奈摊手:“也是行业竞争。他们这行一百个里面有九十八个骗子,我们也是为民除害嘛。再说了,要把他们喂饱了,整个医院的医生都要饿死。平时看见这种人我们都是直接打跑的。”
  秦菜缩头:“那你们为什么不打他?”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万分沉痛:“我们都打不过他……”
  猫哥还在感叹白芨手法之神奇,秦菜却想起那半碗菜油。他用的是油符。
  可是师父说,油符是一种邪法。
  



☆、22

  第二十一章:这才是人间
  第二天,秦菜一起床就觉得气氛不大对。
  工地上的工友都在看她,目光不是平时的不屑,而是好奇。她习惯性地进到仓库,就见到猫哥已经在等她了。旁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见她过来,猫哥笑得勉强:“小蔡,这是周哥,是兴宏公司的人。”
  周哥笑得客气,递给秦菜一张名片。秦菜也笑了一下,却也没觉得有什么:“猫哥,我先开工了。”
  猫哥将她拉到一边,这才低声说:“傻丫头,你没看出来,兴宏想挖你过去呢。”
  工地上凡有见识的老板都会养一个甚至几个懂得些五行阴阳术的人,平时掐算开工时间、完工时间,吉时凶时什么的。一旦挖到什么不该挖的东西,也能立刻出面镇住场子。
  但正如医生所说,这一行一百个里面有九十八个骗子。
  玄门中人,讲究三品,上品问道,中品修身,下品弄术。混迹市井的大多连下品都称不上,而就算是这样的角色,也极少淘到。是以上次监理甲和监理乙回去之后,自然就添油加醋地跟上头汇报了。
  秦菜那个时候还是个死脑筋,认定了猫哥:“我就跟着你干,哪里也不去。”
  猫哥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是兴宏,傻丫头,建筑行业的龙头老大。虽然是分公司,但是……”
  秦菜只是摇头:“我不去。”
  姓周的看了看秦菜,慢条斯理地道:“小妹妹,脑筋不用这么死。你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都是可以商量的。而且在那边,你也可以帮猫哥打好关系,对他以后的发展,也是很有利的。”
  秦菜什么也不听,就是摇头:“不去,反正我就是不去。”
  猫哥感动得不得了,秦菜有点愧疚,她不去兴宏一方面自然是感激猫哥,另一方面是她真的不能去——兴宏那样的机构,人多眼杂。她得躲着秩序的人!
  自那以后,猫哥就真把秦菜当自家妹妹了。他特意分出了一个工棚给秦菜一个人住,自己办公室钥匙也给了秦菜一份。
  秦菜以为是要负责他办公室的清洁卫生,每天早上就把他的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工程一帆风顺,眼看马上可以验收了,猫哥心情不错,每天都哼着小曲儿。
  这一天晚上,秦菜正在“做功夫”,突然仿佛回到了老家,院坝边立着秦老二,脸上皮都皱到了一起,头发全白了。周围一堆人围着看热闹。
  秦菜心中一惊,还是走过去:“怎么了?”
  周围不知道是谁说话:“他们把他的肾拿走了。”
  秦菜低头一看,见他腰上一个透明的大洞,她骤然惊醒。
  家里可能出了事,秦菜心中不安,虽然秦老二贪财她心中一直有气,但他养了自己十五年,穿衣、念书,父女之情还是在的。
  必须得问问。
  秦菜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请猫哥以自己表哥的身份打电话回家。秦家还没有装电话,电话先打到邻居家,邻居叫了秦菜妈妈来接。
  秦菜家确实有个远房表哥,不过早先年已经举家迁进了城里,多少年没有往来了。
  电话接通之后,猫哥详细问了秦家的情况,最后他看了一眼秦菜,又安慰了秦家妈妈几句,挂了电话。
  他用的扬声器,秦菜一直在边上听,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老二得了尿毒症,家里刚刚修了房子,正是紧张的时候,住一次院就像被抄了家一样。现在出院回家,每个月光透析就要两万多块钱。如果要换肾,即使有合适的肾源也要二十万的手术费。
  现在刚修的新房准备卖,但在乡下,能够买房子的本就不多。低价卖又解不了燃眉之急。
  秦菜默默计算,自己在这边工作了三个月不到,第一个月九百,第二个月一千二,这个月的钱还没拿到。上次白河从吕裂石那里拿给她的钱,她除了日常用品的钱以外一分没花,全都留着。
  如今也不过七千块。
  二十万,从哪里来?
  猫哥一直在看她:“小蔡,二十万要让哥说也不算啥。等工程款一结,哥就筹给你。”
  秦菜摇头:“猫哥,让我想想吧。”
  不能借,因为她知道自己还不起。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秦菜向猫哥请了三天假,去了三画市火车站。秩序没有公开通辑她,更没有将她的照片和身份公开——这事即使在秩序,也只有高管知道。
  秦菜在火车站转了几圈,又来到上次住宿的旅社。
  她花了二十五块钱租了二楼一间房子,租完之后只住了两个小时就退了房。
  退房之后,秦菜站在一个摆摊算命的男人面前。
  “你想不想挣钱?”她这样问。
  摆摊的男人一直将信将疑,毕竟那个女孩太年轻了,而且看穿着打扮,实在没有世外高人的气质。只是十万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男人这几天一直在旅社外面徘徊不去。
  旅社的生意开始越来越不好,老板娘最近骂人都没以前那么大声了。男人心里有点犹豫,但是十万啊。他穿上道袍,举着阴阳旗进去。老板娘低头登记:“住多少钱一晚的?”
  男人心下有些忐忑,面上却还是一副高人的形象:“老板娘,你这店里……不安生啊。”
  谁知道本来态度冷淡的老板娘一听这话,却突然抬起了头:“胡说什么?”
  男人到处给人看相算命,最擅长的却是察言观色。见状心下突地一跳,难道竟然真有其事?他心里就更有了些底气,哈哈一笑:“老朽胡说,二十五块钱一晚的吧。”
  老板娘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单子让他上了楼。
  火车站一带一直就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是晚上,男人依秦菜所言下来倒碗开水,就发现旅社里竟然安静得可怕。
  外面人群济济,里面竟然落针可闻地安静。
  老板娘见他好像见了鬼:“你……你没有睡着?”
  男人手心里一直冒汗,脸上却镇定得很:“老朽觉浅,哈哈,老板娘,来碗开水。”
  老板娘突然就换了个讨好的脸色:“先生,您一定是高人。”
  男人笑得高深莫测:“哪里哪里,老朽不过替人看相算命聊以为生,无甚本事。”
  他越推拒,老板娘越恭敬,就将他请到柜台里坐下。他又会吹,不一会儿又把看相算命那一套拿出来,把老板娘吹了个晕头转向,当场将其奉为神仙。
  原来老板娘这店最近确实出了问题。住店的客人一过子时,就怎么也叫不醒。如果不是有心跳和呼吸,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
  而一到四点过后,人又会自动醒过来。因此误了火车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也被越传越邪乎。被同行排挤得简直没了生意。
  算命的货忒不自觉,装作不小心提到老板娘店里的情况:“这不好办……火车站都敢作乱的东西,凶险,凶险得很。”
  老板娘差点哭了,好话说了个遍。男人这才为难地摆了摆手:“不是老朽不帮你,只是你夫妻二人做的这本就是损阴德的事儿。这些年偷了多少东西,心里有数不?阴德损光了怎么办?那是要祸及子孙的!”
  老板娘几乎就要下跪,男人将她扶起来:“这样吧,这几年你们积下多少横财,老朽也算替你们化解余殃。”
  听说要钱,老板娘还是有些犹豫——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啥没见过?
  男人一看,也不多说,起身就走:“既然你不信,老朽也不强求。”
  女人又拉住他:“只要给了钱,里面不会再有啥事?”
  男人火候把握得分毫不差:“如果今日不化解,只怕就不是店里有事。那时候即使你夫妻二人离了这里,也不济事。”
  女人想了想,她还是有心眼:“那先生,我话可先说好,我把钱给了你你可不能马上就走,到店里果真无事了,你才能走。”
  男人一想,这没事,反正不成顶多就是收不到钱。他当下就同意了。
  晚上仍住在店里,他按秦菜所言,去了一趟四楼最左边的那间房,在正北方坎位的木地板下面找到一个小小的黄符纸包。
  他略懂风水,知道这屋里正北位乃是五黄大煞位,五黄灾星主疾病、血光之灾、无妄之灾等。
  但是火车站历来阳气最重,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煞气这么重?
  他终日欺神骗鬼,为人还是谨慎,不敢伸手去碰。仍按秦菜说的,用红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
  当晚,店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再没有叫不醒人的情况。
  男人还怕老板娘赖账,但老板娘却痛快得很,一下子给了他一袋钱。男人一数,三十万,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这男人姓青,外号人称青瞎子。但他却不是个瞎子,只是平时戴个墨镜装瞎子骗人同情。如今三十万在手,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自然就打起了小九九。
  不如拿钱跑路?!
  三十万,哪里去不了?!
  何必平白分给那个黄毛丫头?
  他直奔火车站,刚要进售票厅,看见一个满身土灰的女孩在门口等他。他顿时一脸尴尬。秦菜知道对付这种人要硬,所以她神情冰冷:“不该拿的钱不要拿。”
  如果是别人,这么小一个女孩,青瞎子肯定不怕。但是对于秦菜,他还是不敢动手。这个人敢下这样的套,肯定还是有点本事。
  他涎着脸笑:“嘿嘿,正要拿钱给您,嘿嘿。”
  秦菜只拿了属于自己的二十万,给了他十万。提着钱转身就走。
  青瞎子哪甘心财神爷就这么跑掉,赶紧去追。秦菜却很快掠过滚滚人流,直奔银行。
  二十万很快以远房表哥的名义寄了出去,随之寄出去的,还有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才是人间,满地陷井,也有满地黄金。
  单看你愿不愿意伸手去取。
  她转身回了工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对方也不是好人,白河说坏人自有老天罚他。可是老天那么忙,如果暂时抽不出时间罚他,自己替天罚他,何错之有?
  


☆、23

  第二十二章:肾
  青瞎子长年混迹市井,贪心却也聪明。他跟在秦菜身后,偷偷摸摸地看她去了哪里。
  到工地外面,青瞎子找做工的人一问,知道秦菜在李妙的工地上管材料。李妙就是猫哥,因为妙字通喵,大家开玩笑叫他猫哥。
  晚上,秦菜正在锁仓库门,青瞎子就摸了过来。一看见他,秦菜立刻就警觉起来:“你来干什么?”
  青瞎子赶紧示好:“蔡小姐(他打听到秦菜叫蔡琴),别误会,我是好意,好意。我知道有个人是个肥羊,我想我们再合伙弄他一笔。”他低声道,“蔡小姐,您有这本事,何必窝在这个地方呢。”
  秦菜态度冷淡:“我没兴趣,你走吧。”
  青瞎子哪肯甘心,他脸皮厚如城墙,只拉着秦菜左说右说,秦菜推拒得烦了,只得忽悠他:“这东西要隔一阵才能再发挥效用,你先走吧,有路子我会再找你的。”
  青瞎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猫哥带秦菜去了三画市市区,在大排档吃猪脚炖粉条,又叫了些烤串,加上冰镇碑酒,使人胃口大开。
  两个人正吃饭,突然猫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秦菜,这才接起来。仍然用的扬声器。
  秦菜一听声音就是一怔,是秦妈妈周碧华。
  “子扬呀,你的钱姨妈收到了,难得你还记挂着姨妈。唉,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哪天能还你。”秦菜那个远房表哥就叫谢子扬,秦菜浑身僵硬。
  猫哥先看了秦菜一眼,才轻声道:“姨妈,钱收到了就好。好好给姨父看病吧。”
  “嗯,等到合适的肾源就给他做手术。娃子,让你费心了。”
  猫哥又跟她客气了一通,最后挂了电话。他脸色越来越严肃:“你从哪弄的钱?”
  秦菜埋头吃粉条,信口扯谎:“上次在医院,方总旁边那个,是我师叔。我从他那儿借了点钱。”
  这话猫哥信,那男人他记忆深刻。二十万肯定不在话下。
  “你为什么不跟我借?”这话问得小声,但秦菜还是听见了。她抬头正对上猫哥的目光,顿时红了脸:“猫哥……我怕……我还不上。”
  猫哥也红了脸,他是个糙汉子,工地上的人懂得不多,但重情重义:“小蔡,你那师叔……哥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哥是打心里把你当自家人,这钱哥先替你还回去。”
  他在外边跑,看人看得比秦菜清楚。白芨本就一身邪气,他就有点担心秦菜和他走得太近。
  秦菜摇头:“猫哥,我……”
  猫哥搓着手,许久才说:“妹子,虽然相处时间有点短,但是哥是个啥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哥不知道你为啥不回家,但是如果你不嫌弃哥,要不我们……”
  秦菜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猫哥,我……我有男朋友的。”
  猫哥一怔,随后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胡咧咧些啥,没事,哥还是你哥。来,跟哥喝一杯。”
  秦菜第一次喝碑酒,说真的,味道一点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她喝了半瓶,猫哥喝了两瓶。他是外面混的人,酒量本来不错,不过秦菜在,他可不敢多喝。
  就这么一点酒,秦菜的脸蛋已经红扑扑的像极了秋天的苹果。猫哥往她碗里挟了几筷子瘦肉,突然觉得有点晕眩。
  有时候秀色醉人,更烈于酒。
  吃过饭,秦菜坐猫哥的三菱小货车回工地。那是八月的夜晚,月亮又大又圆。城郊的公路车辆稀少,月光铺陈一路。
  “妹子,你的男朋友……一定读过不少书吧?”猫哥憨憨地笑。秦菜抿着嘴,吕凉薄在六号教学楼九楼读书的身影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嗯,他知道不少东西,也喜欢读书。”
  猫哥挠挠头:“多读书好,比哥这种大老粗强。”
  秦菜偷笑:“又胡说。”
  “你出来做工,就是为了供他读书?”猫哥第一次试图了解她的家事,但秦菜却不能实说:“不是……他读书去了,我父母要让我嫁人,所以就逃出来了。”
  她又说了谎,但猫哥深信不疑——这桥段真的是太多太烂了:“嗯,那就好好做活,等以后你攒了钱,他也毕业了。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秦菜重重点头——一定能够在一起。她想起当初作梦见到那一幕。周围荡漾着海水,在温柔的霞光里,他们紧紧相拥。
  甜蜜就这么溢满心间,只要活着,只要等待。
  一定会有这样一个结局。
  凉薄,你好么?
  猫哥一直替秦菜关心着她家,秦老二的主要病因是肾功能衰竭,而现在,根本等不到合适的肾源。脏器移植,最大的难处不是手术,而是器官供给。
  猫哥看看秦菜,终于给秦妈妈出了主意:“姨妈,器官移植最好还是直系亲人之间移植,不容易排斥。”
  秦菜听到妈妈的哭声,家里三哥秦小荣在读高中,马上就要高考了,家里根本不敢告诉他秦老二得了尿毒症。五弟秦小贵才十岁。大姐、二姐都已经出嫁,婆家怎么肯同意她们割一个肾给自己爸爸?
  秦菜深深叹气。
  晚上,青瞎子又来找秦菜。秦菜突然问他:“黑市上一个肾多少钱?”
  青瞎子一下子得意起来:“这你就问对人了,一个肾八万到十五万,不过有一个地方只用五万,而且不用手术,保证成功。”
  秦菜转头看过去,青瞎子神神秘秘:“要不要我带你去?”
  秦菜跟着青瞎子来到一个地方,居民楼,周围连个标志性建筑都没有。青瞎子带她在四楼停下来,外面就用A4纸写了两个大字——通阳。
  青瞎子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探出头来。看到是他,这才将二人让进屋里。
  里面和外面大为不同,正中央供着一位长须长眉的人物,看不出哪方祖师。右边安置着一方红木写字桌,桌后的红布上悬着白瓷小牌,上书阴宅、阳宅、地理风水、疾病、讼事等等各种名目。
  桌上压着一方玻璃,玻璃下有一张标价清晰的价目表。
  墙的另一边,悬着一副太上老君像。两边各有对联,古篆。左边是:世事国事听天,右边是:汝身汝命由我。――
  秦菜不禁暗叹一声好大的口气。
  下面是一方红木贡案,案上置古青铜香炉一蹲,铭刻已经模糊,上面香烟袅袅。两旁放着一对青花瓷瓶,只是秦菜看不出是不是真品。
  接待的人将二人引到座上坐下,泡了茶方询问二人来意。青瞎子说了疾病,对方便将一块写着疾病的小瓷牌交到他手上,又登记了姓名、年龄、八字、电话等。
  秦菜写八字的时候格外小心。
  好像每个人都有姓名,八字就是魂魄的另一种姓名。找一本书,要查书号。而找一个魂魄,最先要的就是这个魂魄的生辰八字。
  如果得知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即使是刚刚入门的初级咒法,也可以很轻易地将一个正常人置于死地。
  但是这里的规矩十分奇怪,入馆登记全部是生辰八字。秦菜将年号、月份、日期都填对了,时辰就随手填了个酉时。
  如果对命理确有了解的人,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出生年月,但日期和时辰就说不准。
  挂号费三百,秦菜有些肉疼,但还是给了。排队一直排到下午三点,终于轮上了。
  秦菜一进去,就觉得背脊发冷。里面是间小屋,柳木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人儿。有柳木刻的、泥捏的,各种材质。
  一方红木案桌前,一个人头顶秃了大半,看上去只怕六十有余了。这时候正在用白布擦手。青瞎子赶紧把白瓷牌递上去。
  那人将秦菜上上下下的打量,面色越来越奇怪。此人神奇之处,就在于来人不用说明来意,他就知道病因。
  可这时候他只是打量秦菜,不说话。
  秦菜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人应该也是阴眼,学了些偷看的本事。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话?
  “可不可以让我替这位小姑娘看下手相?”他的声音好像也混了泥,显得苍老而混浊。秦菜很有些犹豫,他又补充了一句,“免费赠言。”
  秦菜刚要伸手,突然看到架上的小人儿,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她想起一件事——
  当初她受了伤,秦老二找白河要两万块封口费。白河当时怎么说来着……
  “去找这个人,钱……他会给你,两万太少,他大约得给你五万。”
  一个肾,五万。
  她骤然缩回手,转身就走:“不了,谢谢。”
  她逃也似地跑出去,青瞎子追出来:“咋啦?”
  秦菜气急:“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偷别人的肾卖给病人,这是遭天谴的事!他们是坏人!”
  青瞎子觉得好气又好笑:“你个丫头管那么多干什么,你需要一个肾,他们又能给你。我可认不出什么好人坏人,我只知道他们对你有用。”
  秦菜推开他:“我不会求这种人做事的,再便宜也不会!”
  她大步走了,青瞎子跟在身后叹气:“死脑筋。”
  当天夜里,秦菜做功夫,感觉自己从额头脱出,发现自己站在火车站。
  怎么会在这里?她静静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的来意,也不知道怎么醒。
  没走多久,居然来到一个烟酒店面前,秦菜咬牙切齿。这个老板骗了她六百块呢,哼!
  正想着,突然她看见那个老板傻呆呆地在门口游荡。秦菜自然知道这只是他的魂魄。人在入睡时灵魂经常离体,去各种地方,所以人有时候喜欢作光怪陆离的梦。
  而负责记忆的那一魄各不相同,所以总有些梦印象深刻,有的梦你越是想越是很快就会遗忘。
  秦菜走到他面前,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来意——其实潜意识里,自己还是想着那个肾,对吗?
  那个能够偷看的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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