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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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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生死不过尔尔,心里说不定就痛快了。”
    桦姑推辞不过,只好重新坐下,嘴上却劝道,“也别玩的太大了,恐怕日后不好收拾。”
    “怕什么,宋老儿已经调到京城去了,这新安城上下,我,是这个。”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什么也不用管,好好看戏便是。”
    说话间,三排黑衣人已经集中到了门口,他们个子都不高,却精瘦干练,每个人身上,都配着一把薄如叶片的刀。
    “人到齐了,”一个狰狞的笑从头顶飘过,“桦姑,那我们就出发吧。”
    叶刀。
    桦姑从回忆中惊醒,她睁大眼睛,没错,今天砍向自己的那柄刀,就是叶刀。越薄的东西,就越是锋利,只不过,对持刀者的功力要求的也高,若是刀法不够精准,刀刃一颤,往往会刺不中目标。所以,他精心挑选,训练了多年,才选出这三十多个人,虽然都是小个子,却胜在灵活,能将叶刀的优点发挥到极致。
    桦姑闭上眼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这把刀竟指向了自己?
    难道?他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要先一步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干掉?
    烛火下,桦姑的脸色越来越白:枉我还如此信你,到现在都没把你向官府供出来,还眼巴巴的跑过去,将所有的事情如实托出,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等等,那刚才救了自己又是谁?他无声无息的,似是一直躲在石洞中,顷刻之间就要了那杀手的性命。
    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桦姑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不管怎样,你都没有得逞,不过就算你心思缜密,估计也不会想到,我即便是死了,还留下了一手,你若真要弄死我,我也会拉你一起陪葬。
    想到这里,她“砰”的推开大门,迈着大步朝栖凤楼的方向走去。
………………………………

第二十四章 真面目
    “程大人,您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看到程牧游独自一人朝他们走过来,正在下棋的几个老人连忙站起身,走到他旁边鞠躬行礼,“大人,难道您还是为了韩家的案子来的?”
    程牧游回礼,点头称是,“几位老人家,我还有件事要向你们打听,据说韩家出事之后,村民们还经常能看到宅院内有人影晃动,甚至见到了纸马?”
    几人互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老头说道,“确实如大人所说,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韩宅内有灯火,隐隐还有笑声传来,就好像当年韩知元设宴时的盛况一般,而且,有时还能听到马蹄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所以,大家都说韩家人阴魂不散,死了之后还在这片土地上徘徊。就连我,也曾看到门缝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当时把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家里去了。”
    “那康芸姑娘,你上次说是韩知元出海时买回来的,有关她的故事,能跟我再仔细说说吗?”
    “她啊,除了漂亮倒也没听说有什么传闻,不过这女人漂亮,就已经是最大的话题了吧,当时好多人向韩知元要她来着,韩知元快将她宠上天了,琉璃亭子都是为她建的,哪里舍得将她送给别人”
    “等等,你说好多人要她,那些人是谁?你知道吗?”
    老头儿笑笑,“这些都是坊间传的,真假难辨,再说了,那是显贵之间的事情,我们小老百姓也就听个新鲜,到底有没有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我们又怎会知晓。”
    “大人,你怎能怎能如此?”康芸的脸又一次从他脑海中飘过,她护着自己裸露的胳膊,满脸都是惊恐,像是见了活鬼似的。
    “不应该,原因绝不会这么简单,为了一个女人,竟要犯下如此惊天大案吗?”程牧游嘴里暗自嘀咕着,也没告别,转过身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几个老头儿被他奇怪的举止弄得一愣,等他走远了,才小声议论道,“都说这程大人是个绝顶聪明的,怎么现在一看,倒是痴痴傻傻的。”
    “你懂什么,这叫大智若愚,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别去揣测他的心思了。”
    程牧游顺着小径朝韩宅走去,一路上他都恍恍惚惚,满腹心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爬上了高高的台阶,站在了红漆斑驳的大门前。他没进去,眼睛穿过门缝望向里面的断壁残垣:到底是谁?惜惜和史飞史今已经按照名单逐个排查了一遍,可是,根本没有找到可疑的人,也对,这案子已经过去了九年,谁都知道任何有用的线索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无影了,要不然官府也不会用最笨的法子来排查。那凶犯如此狡猾,又怎会没想到这一点,他当然会打着哈哈一笑而过,不会给调查的人落下半分口实。
    现在,草也打了,蛇也惊了,要想破案,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程牧游眼睛里仿佛有乌云涌动,他闭上眼睛,又狠狠张开,对藏在自己脑中的那个暗影怒目而视。
    “哒哒哒哒”
    山林里隐隐传来马蹄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密,似乎是朝着山林深处跑了过去。
    是路过的行人?不会,这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必经之路,再加上血案的恫吓力,更是甚少有人到此。
    已没有时间让他多想,程牧游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可是他跑进山林,却只能看到遥远的山路上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骑着一匹马,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化为一个黑点,同路那一头的树和山融为一体。
    “原来你也心虚了,你也怕了,才派人来案发地查看。”他心里突然舒服了一点,至少,重查这起案子,能让那个凶嫌感受了惧意,就算是将来破不了案,他也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生活在恐惧里,这也总比让他得意洋洋的度过余生强。
    程牧游从心底发出一声冷哼,“你放心,就算我没找到线索,不能让你归案,也会三五不时的吓吓你,刀尖下的老鼠,永远都活的战战兢兢,绝不会有一天痛快。”本想自我安慰,可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不对,他为什么派人重来案发地呢?官府已经着手调查,盲目前来,可以说是自投罗网,可是他为什么宁愿冒险也要再来此处看一看呢,难道这里还藏着什么线索?这个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让他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程牧游忽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飞奔着跑到韩宅门前,一把将大门推开。
    浓重的灰尘铺天盖地的落下,将他扑了个灰头土脸,可是如今,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前厅、后院、花园、内室,每一寸地方,他都没有放过,细细的找,密密的查,眼睛已经酸涩充血了,眼前的东西也逐渐变得模糊,出现了重影,可是他还是没有停下,像个疯子一般,在韩宅里面来回跑动,甚至连那些最逼仄的角落都没放过。
    终于,程牧游撑不住了,从白天到日落,他已经找了整整一天,脚上的靴子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少了一只,衣服也被划破了,现在就是几条破布,凌乱的搭在他的身上。
    然而,线索还是没有,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没能在这座巨大的宅院中找到任何一点和案件相关的东西。
    他靠在前厅中的一根柱子上,呆呆的望着破败的墙面,巨大的挫败感在一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让他突然间产生了一种万物凋败的悲凉。
    眼睛里面又酸又痛,他不得不把它们闭上,可就在黑暗来袭的一瞬间,脑中却突然蹿出一句话:“韩宅里面的装饰建筑无人能敌,连墙面上都贴着薄如蝉翼的金片,将室内照得金光闪闪。”
    他紧锁眉头,朝前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灵感,终于,他将那闪光的东西抓入手心。
    程牧游睁开眼睛,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知道了,以你的狡猾,并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一点线索,你怕的,是你从这里拿走的东西,这个东西,能让你的真面目完全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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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救命稻草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月色澄明,照亮了院落中每一处精雕细琢的美景,也照亮了水井边那个动作利落的身影,桦姑正顺着一把软梯爬入井中,站在齐腰高的水里,在井壁上摸索着什么。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井壁上布满了苔藓,手摸上去滑腻腻的,她却似乎并不在意,一块砖一条缝的仔细摸过去,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似的。可是如此摸索了几遍,除了手上沾满了苔藓,却还是一无所获。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东西了,所以才会如此大意和天真,以至于把索命的缰绳当成了救命稻草,自投罗网。
    手指突然摸到一条凹槽,她心里一喜,顺着这道槽探进去,里面是一块圆形的卵石,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碰,凹槽旁边的两块砖竟然缓缓的朝两旁移动开来,露出一个嵌在砖缝中间的黑乎乎的东西。桦姑心头猛地一动,伸手就要将那东西抓过来,可就在此时,上方的井口处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月光暗了一下,又重新将井里面照亮。
    “谁?”
    桦姑脱口说出这个字,她太紧张了,所以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倍,撞到井壁上反弹回来,又将自己吓出了一身汗。
    没有人回应她,桦姑站在水中,一手抠着湿滑的井壁,一手慢慢绕到身后,从腰间抽出那把小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洞口,她决定了,不管一会儿出现的是谁,都要先将这把刀掷过去,哪怕误伤了自己人,也无所谓。
    可是,井口却再未有人出现,倒是月亮渐渐巡游到了别处,不再将月光无私的灌满井中。
    “井泉童子?”
    只是一瞬间,桦姑脑中就蹦出这四个字,可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她自己打消掉了:就算前几日的事情不是新安府做的,那也一定是他人所为,不过不管怎样,纸马杀人都是假的,既然为假,那就更不可能带回来什么井泉童子。虽然她曾在这口井前遇到了他,但是那应该只是中了某人的计策。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手上的动作却暴露了她的软弱,她没有将那东西取出来,反而重新将两块砖合起,复又死死的盯住漆黑一片的井沿。
    是的,她现在谁都不信,唯一可以倚赖可以相信的只有这个东西,所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一定要将它守护好,它是她的命,若是丢了,她面前就只剩下一条死路。
    井口依旧没有动静,可是桦姑还是不放心,她在井中等了约摸有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这才顺着软梯爬上去。头一点一点的探出井口,她前后左右的看了看,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没有人,莫说人,连一丝风都设有,整个后院如今就像一座荒冢,嗅不到半点生人的气息。
    桦姑定了定心神,深吸了几口气,重新顺着软梯爬下去,这次,她轻车熟路,没费任何功夫就找到卵石,将两块闭合的砖打开,手在漆黑的井壁中抓出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块被兽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袱,薄薄的,没有多少分量。然而在桦姑的心里,它却比万两黄金都要贵重。
    手指轻轻在兽皮上摩挲了一阵儿,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莫要怪我,以他的势力,谁敢违抗他的命令,再说了,当初,你们也是被他挑中的,纵使仇怨再深,也与我无关,千万不要找错人了。”
    包袱似乎动了动,紧接着,有哭声在井中盘旋环绕,丝丝点点,如鬼魅细语,甚是凄凉。
    桦姑忙双手合十,朝西方拜了拜,“我今儿来此,就是要将你们的冤屈大白天下,你们放心,只要这东西一出,纵使他背后势力再大,恐怕也逆不过民意,到时,你们就可以昭雪了。”
    哭声渐渐消失了,像是渗入了墙壁中一般,桦姑呼出一口大气,忙将那包袱塞进袖子里面,双手抓住软梯,身子一跃就朝上爬去。眼看就要到井口了,她两手扒住井沿,一条腿也攀了上去,可就在这时,袖子里却陡然一轻,包袱被一个在井口等候了多时的人拿走了。
    桦姑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身体僵硬的吓人,她用一个及其别扭的姿势从井口爬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站在月光下面的身影。
    那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浑身**,水珠顺着每一个毛孔渗出,滴滴答答的落到他的脚边。他留着乌黑的齐颈短发,脸庞和瞳孔都白得发亮,在月光的照耀下,射出银色的光晕。
    “井井泉童童子”
    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四个字,她猛地朝自己的左右脸颊各拍了一下,这不是做梦吧,为什么,他又来了,而且还站在灼灼月光之下,将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展现给她。
    “井泉童子”左手拿着那个包裹,右手毫不费力的将上面缠的紧紧的绳子拽断,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他拿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来回翻看,末了,忽然拍手笑道:“是它了,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功夫,总算将它找到了。”
    桦姑脑中将它这句话反复琢磨了几遍,却仍是想不明白,她突然不再怕了,嘴里喃喃的嘟囔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家姑娘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井泉童子”的语气也变了,不再阴鸷低沉,而是脆嫩了起来,就像一个尚未变声的少年。这声音桦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很是耳熟,可是,她搜肠刮肚,却还是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与此同时,“井泉童子”的外貌也变了,他周身竟然长出了一层银毛,手指变得又长又尖,微微蜷起。就连身后,也长出了一条粗长的银尾,俨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
    可是猴子会有三只眼睛吗?
    桦姑盯着它,看到它的眉心处慢慢裂开,露出里面那只乌黑油亮的灵眼。手机用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xs新进入首页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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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变数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你是你是”桦姑惊得瞠目结舌,她不懂“井泉童子”为何变成了一只三眼猴子,而且这只猴子,竟然还会说人话。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不,这还不是重点,最为重要的是井泉童子本身就是假的,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被骗了,被一只变成井泉童子的猴子骗了?
    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恍惚间,她脑海里隐隐出现了个身影,那人面孔模糊,正在冲她发出声声嘲笑。
    就在桦姑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猴子却拿着册子朝门口走去,它的动作很灵活,只是一个瞬间,便已经走到了垂花门下面。桦姑心里一个激灵:不行,这东西要被他得了,是要出大乱子的,不光那个人,自己和栖凤楼恐怕也要朝不保夕。
    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握紧了匕首,纵身朝猴子跑去。利刃从它银色的毛发下面穿过,桦姑以为自己刺到它了,然而,手心一僵,她那柄小刀在猴子的手掌中化为粉末。
    “枉我还救了你一命,你怎的做出此等恩将仇报的事情?”猴子扭头冲她笑,说出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他怕你吐露实情,所以派人来刺杀你,桦姑,事到如今,难道你觉得不把册子交给官府,就单凭自己,还有资格同他谈条件吗?”
    桦姑眼睛一亮,“那天,是你救了我?”但是紧接着,她心如死灰,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交给官府,我还不是一样得死,这么多条人命,我哪担待的起?”
    “至少不能让他独活,你也不想每年在你的忌日上,他还得意洋洋的向别人炫耀,你是他手下新多的一条孤魂野鬼吧。”
    听到这话,桦姑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韩家的事你你竟也知道?”
    猴子没说话,目光灼灼的锁住她,过了很久,它将手里的册子摇了摇,“这东西,是由我交给新安府,还是你亲自送过去?程大人赏罚分明,说不定会让你将功赎罪,减轻你的罪责。”
    桦姑到死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一只猴子说服,在此生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上,听从了它的劝告。她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对,你说的对,我要是死了,世上最开心的就是他了,死人不会说话,他的秘密从此可保了,”她嘿嘿一笑,笑得冷漠且寒凉,“我去新安府,这册子上记录的事情,还有韩门一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不能将功赎罪,拉着这么个位高权重的陪我同赴黄泉,也不亏了。”
    猴子陪她一起嘻嘻笑,两人的笑声在清冷的庭院中被无限的放大,显得异常诡异。
    可是,比这更诡异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
    “哗啦啦哗”像是旗帜被风吹动的声音,卷起一地惊惶。
    猴子的耳朵竖了起来,它抬头望天,发现乳白的月色被一阵黑烟遮蔽,不,不是黑烟,是一件袈裟,上面的格子闪闪发亮,像一只只大张的嘴巴,劈头盖脸的朝它掠了过来,将它的身体死死的压住。它拼命挣扎了几下,无奈逃脱不过袈裟的包裹,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化成了细密的银线,将它的身体层层缠绕,透过厚实的毛发,深深的嵌进他的皮肉里面。
    终于,它被这压力束缚的无力再反抗,身子瘫软下来,化成一滩绵软的肉。
    桦姑目睹了这一切,刚想出声叫人,脖子却被三根冰凉的手指扼紧了,她睁大眼睛,眼球里映出那个熟悉的身姿。
    “是你”她朝那个淡得没有表情的脸孔伸出一只手,拼命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她不甘心,风风雨雨几十年,用尽了多少心思,苦心孤诣经营了这么久,才爬到如今这个位子上,难道在今天,一切都要终结了吗?
    可是,老天并无怜悯她的意思,奇迹也没有再次发生,她的喉咙越收越紧,胸口的空气像是被抽干净了,每一个能呼吸的毛孔都紧紧的缩在一起,将她赖以存活的最后一丝气息挤压出去。
    “咯嘣。”
    桦姑的脖子断了,柔软的搭在她的肩头,然而,她的眼睛却还未闭上,眼球里盛满了那个人的身影:他将地上的袈裟一收,随意的负在肩上,然后,慢慢的拾起地上那本蓝色的小册子,在月光下一页页的翻看。
    合上最后一页纸,他嗤嗤的笑了两声,眼神轻蔑的在桦姑的尸体上一瞟:“竟然全部记录在册,不过,你这一番苦心,怕是要被辜负了。”
    耳畔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他抬起眼皮,看到有几个人正朝这边跑来,于是抬步朝院外走去,僧鞋踩在石子小路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走得沉着而缓慢,却将提灯跑过来的几个小厮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一路来到栖凤楼的正门处,他如愿听到了里面惊慌的叫声,于是抿嘴一笑,顺着南街朝城外走去。
    运河,就在前方,湍急的流水,时而一泻千里,如狂奔的野马群,时而又在峡壁和礁石间急速地迂回,发出声震峡谷的呐喊。他定定的注视了河水一会儿,从前襟将那本蓝色的小册子掏出来,手指稍一用力,它就裂成了几瓣,被风卷到黑色的河水下面。
    耳旁传来一阵阵凄凄的风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声音,他提起嘴角:“该葬的都葬了,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待着,永远不要再试图翻身,或有一日,佛祖怜悯,会让你们重新转世成人,不过,要切记,下辈子不要再做女人了,否则,再被我遇上,还是落得一样的下场。”
    他幽幽的笑,然后猛然回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暗夜中的鬼火,发出明暗不定的光。他将滑落在臂肘的袈裟朝上扯了扯,大踏步的朝着凌云山的方向走去。
    ***
    晏娘正在院中刺绣,她绣的是“雨过天晴柳色新”,可是即将收针之时,银针却没有一点预兆的,断开了。针尖扎破她的手指,鲜血滴在洁白的丝布上,染出了一片红。
    她抓紧手帕站起来,眼睛飘向无星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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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证据
    刘叙樘一路疾跑从门口来到书房,他推开门,看到程牧游像是早已预知他要来似的,正站在桌旁,眼睛紧张的朝门外张望。
    两人目光相对,刘叙樘冲他重重的点了下头,程牧游如释重负,轰的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蒋惜惜将这两人的怪样尽收在眼底,她从两人身前挨个绕过去,发现他们似乎都没发现她的存在,眼神直直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地面看。
    “地上有金子吗?大人,刘大人?你们别再打哑谜了,这几天,我急都要急死了,到底什么事,索性一次说个明白,否则,人没捉到,我倒要被好奇心给吊死了。”
    刘叙樘转头望向她,眼睛中流露出少有的激动,“惜惜,我想,我们找到韩家灭门案的真凶了。”
    蒋惜惜身子一僵,似有汹涌的江流从她体内滚过,她费了好大功夫,才稳住自己的心和嘴皮子,颤抖着问出那两个字,“是谁?”
    “是这样的,前几日程兄到韩宅去,发现似乎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宅子的情况,他便心里生疑,以为宅子中有什么尚未被官府发觉的线索。可是他找了一天,直到落日时分才想明白,韩宅中的线索并非在于贼人留下了什么,相反,是被人取走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据村民们所说,韩宅的墙壁上贴满了金片,整个宅院装饰的异常豪华,可是现在,它却只是间凋败的荒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蒋惜惜凝神想了一会儿,“这也不稀奇,韩家的人都死光了,于法而言,所有的遗物都应该收归国有,莫说那些装饰,就是韩知元剩下的金元银元,想必也都收归国库了吧。”
    话落,刘叙樘没再吭声,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烁。
    蒋惜惜的嘴巴慢慢的张大了,她放大音量,却又马上压低了,“你是说,韩家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被绞入国库?”
    刘叙樘深深的点头,“我前两日回汴梁,便是去查这件事情,九年前的资料,并不好找,但是凭借一些在朝廷的关系,还是给我找出来了,当年,并没有大批银两入库的记录,我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为了告诉程兄这个消息。”
    “那韩家的东西,到底被什么人拿走了?”
    问出这个问题后,蒋惜惜见两人并无流露出任何吃惊的神色,便知他们早已心中有数,于是,她蹙眉看着刘叙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程兄早已查到,九年前韩门出事时,新安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旧的县令已经调到汴梁,而新的县令尚未上任,所以当时,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就是京畿路的军监,王继勋。”
    “王继勋,”蒋惜惜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大人,他也在你列出的名册上吗?”
    程牧游苦笑一声,手指点着名册上的第一个名字,“我当时第一个写他,只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身份,却从来没将他作为主要的嫌犯,毕竟,人都是爱惜羽毛的,他身处这个位置,应该会更加谨言慎行才是,所以,我打心眼里没有怀疑过他一丝一毫。但是,这几日我仔细查过名册上这些人的开支情况,发现这王继勋嫌疑最大,他甚至在韩家出事后不久,一次性购入十匹宝马玉麒麟,要知道玉麒麟一箱黄金都换不来,他王继勋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暴富的。”
    蒋惜惜握拳,气息又紧又促,“大人,请让我去监视王继勋,无论用何种办法,我都要找到九年前他杀人的证据,一定要将这人间阎王逮捕归案。”
    程牧游点点头,“我们手上的证据,不足以给他定罪,韩家的银子虽然未入库,但是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这银子被王继勋吞掉了,所以,要想找到他犯案的证据,只能从暗处下手。”
    蒋惜惜低头凝思一会儿,遂又抬起头来,“尸体,九年前的尸体全都不见了,它们不会无故失踪,一定被那王继勋藏到了别处,”她双手握拳行了一礼,“大人,我现在就去王继勋的宅院一趟,他知道官府重查韩宅一案,现在必定心里惶惶,说不定能从那里打听到什么线索。”
    说完,还不等程牧游点头,她便朝门口走去,清瘦的身影一会儿便消失在穿廊尽头。
    刘叙樘眯眼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惜惜毕竟年轻,以为只要有证据,所有的难案都可以迎刃而解。殊不知,证据背后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黑白两色,可能在瞬间,就被颠倒。”
    程牧游垂下眼睛,“先不要把真相告诉她,毕竟,如果没有这份热情和意气用事,我们可能连线索都寻不到,让恶人归案更是遥遥无期。”
    “我明白,”刘叙樘边说边朝外走,“程兄,我有些不放心,她虽会武功,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还是同她一起去比较妥帖。”说完,他已经脚下生烟一般的跑出门口,朝蒋惜惜离去的方向追去。
    “女孩子,”程牧游将这三个字默念了一遍,摇头叹道,“你竟然将她当女孩子看待了,真是难得。”
    天弘寺在山岚浓重的凌云山顶上,庙宇搭建的气势恢宏,庄严肃穆,周围古木参天,松柏森森,墙内鲜翠欲滴的竹林中,隐约能看见几座闪着金光的塔尖。
    正是春光乍现时,游人和香客络绎不绝,人群里有一位红衣女子,她本是随着香客们一起踏入寺门的,但是到了里面之后,她没有顺着人流朝大雄宝殿的方向走,而是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后院。
    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树冠在头顶散开,就像一把巨大的蒲扇,遮住了三月的暖阳。她却无心欣赏,抬步上了长廊,从一排厢房前慢慢走过,边走边假装不经意的朝窗子里面看。
    走到最南侧的一间屋子前,她停住了脚步,这里是藏书阁,屋子大概有旁边厢房的五间大,二十几排竹子做成的书架直通房梁,里面放满了经书。
………………………………

第二十八章 藏书阁
    她仔细打量满屋的藏书,“这天弘寺倒是富贵,不仅房屋修建的华丽,还收藏了如此多的经书,看来香火钱应该不会少。”
    这么想着,她手上略一用力,推门便想进去。没想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这位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你怎么可以随意闯入内院。”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小沙弥正对着自己行礼,“施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前院才是上香祈福的地方,这后院是我们居住的场所,外人不方便进来打扰的。”
    红衣女子刚要说话,却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菩提树后面,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朝这边飘来。
    她眼角一拉,泄出一丝风情,“小和尚,我方才到大雄宝殿,却没看到你们的主持,都说那惠广大师讲经讲得极好,我慕名而来,可他人却又去了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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