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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鬼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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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得很,而且陷阱不少,平日徒儿们下山,我都多加叮咛,就这样,还不免受伤,若再加上大雪,可就真的是险上加险”
    “除了山势险峻,这山上可还有其他凶险的东西吗?”蒋惜惜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大人指的可是野兽?那倒没有,最厉害的也不过是狍子了,吃不了人的。”
    蒋惜惜和刘叙樘对视了一眼,“道长,我们想在观里四处看看,不知可会打扰了道家清净?”
    九贤女微笑道,“两位官爷尽管看便是,清静无为本在心,和环境又有什么相干?”
    检查完最后一间偏房时,太阳已经偏西,刘叙樘和蒋惜惜看着在夕阳下打坐的众人,心里也被这肃穆沉静所感染,变得安宁起来。
    “刘大人,你可发现了什么疑点?”
    “没有炼丹炉,也没有拔了牙的毒蛇,这里和长乐宫无半分相似之处,而且你看那九贤女,她现在尚不满十五,几年前还只能算是个孩子,所以我判断,长乐宫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蒋惜惜点头,“我也觉得此人没有疑点,我刚问了她几个徒儿,他们都对秦丁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说他从未到访过三苏观,看样子,他们也不像是在说谎。所以,那秦丁应该就是在上山途中遇到了精怪,只是,他的尸首到底在哪里呢?难道被吞食了不成?”
    两人边聊边朝院外走去,一个徒儿跟在后面送他们出门,蒋惜惜回身行礼告别,却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愣住了。
    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但是他的眼睛却让她心里很慌,不是眼神,不是样子,而是某种藏在眼睛背后的,另一种东西。
    蒋惜惜是被刘叙樘拽着走出院门的,“刚才那个小道士你认识吗?为什么那样盯住人看?”
    “他叫什么名字?”
    “九贤女叫他元庆。”
    蒋惜惜摇摇头,”我从未见过他,但是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生奇怪。“她望向身后,三苏观斑驳的墙面在暮色中渐渐隐去,化为了一个黑压压的影子,几只乌鸦从林中飞落到墙头,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怪叫。
    ***
    “元庆,米放在什么地方,元庆,你怎么了?”成章在身后叫了好几声,可是元庆却像没听见似的,他站在灶台前面,举着刀的右手抬在半空中。
    成章走过去,却被案板上的东西唬了一跳,那是半只指头,刚被元庆剁下来的,躺在血泊里,明晃晃的一滩红。
    “你受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成章赶紧跑出灶房,和几个师兄弟一起,忙了好半天才帮元庆把血止住,把伤口包扎好,完事之后,他扶元庆回房,一路上,元庆都默然无语,或者这么说,从指头被剁掉的那一刻,他就一句话也没说过,甚至连疼都没喊一声。
    成章把元庆掺到床边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方才起我就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元庆沉默的摇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见状,成章只得站起来朝屋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却听元庆在后面喃喃低语,“不对劲,不对劲“
    成章折回来,“什么不对劲?元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元庆突然抬起头,眼里冒出的精光亮得有些吓人,他拉住成章的袖口,“我早就感觉出来了,从那天开始,一切都不对了,我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懒得吃,也懒得动,对了,我还整宿整宿的发梦,以前我很少做梦的,梦里有一个男人,我把他推到了雪坑里,扒掉他的衣服,然后……然后……”
    成章在旁边坐下,“梦都是假的,不用管它,但是你说那天?那天是哪天?”
    “就是守“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九贤女没有表情的脸孔出现在门缝之间,“他们说你伤了手,我特来看看,”她娇小的身子挤进门缝,慢慢来到床边,”元庆,你还好吧?“
    虽然没有挨着,但是成章却明显感觉到元庆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快速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师父,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没事便好,”九贤女看了成章一眼,“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元庆休息。”
    成章应着,跟在九贤女身后朝门外走,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看了眼元庆,发现他用被子将浑身罩的严严实实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是夜,九贤女独自从三苏观的后门走出去,走了约莫一刻钟光景,她停了下来,拂尘向前一挥,一座不大的房子就从黑暗中现了出来,在月色下透着幽幽的绿光,就像一座荒坟。
    她推门走进去,看见三双腿已经在里面候了多时,九贤女将随身带来的两个木箱扔过去,箱子落地即开,里面的银票洒了一地。
………………………………

第十七章 出逃
    最右侧的一双腿急急的朝满地银票扑去,上半身显现出来,化成一个只长了一只眼睛的男人,他将银票搂入怀里,胸膛一起一伏,发出一阵又急又尖的笑声。
    另外两双腿同时朝前走了几步,似乎在等待她的赏赐,九贤女淡淡一笑,“好办好办,有了钱,什么东西买不了。”她说着,便将随身带来的食盒打开,香味儿马上溢满了屋子,与此同时,一个体型巨大的胖子喜滋滋的将食盒抱在怀里,缩在角落中大快朵颐起来。
    “不过,你就难办了。”九贤女有些同情的看着已经站到自己身边的第三双腿,“那男人你已经玩腻了吗?所以今天才打起那位官爷的主意,可她不是普通人啊,万一被你弄死了,官府追究起来可就麻烦大了。”她斜眼望向身旁的角落,秦丁的尸体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伤痕,“唉,你再多担待几天,现在官府的眼睛还盯在这里,等风头过了,我一定去帮你弄几个新鲜的回来,好不好?”
    听她这么讲,那条腿不情愿的转身,慢慢的朝着秦丁的尸身走去。
    看着满屋的污浊,九贤女两腿一盘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嘴里默念道:”你们看到了吗?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我也会帮你们弄到手,快出来吧,不要总藏在里面。”
    她的身子动了两下,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犹豫,可是过了一会儿,体内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九贤女睁开眼睛,嘴角轻轻抽动,“还是不乐意出来吗?已经有些动摇了吧,好,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你们再等等,再等等。”
    ***
    蒋惜惜坐在霁虹绣庄门口的石阶上,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右耳出来赶了几次,她都没走,第四次,右耳终于无奈的在她身旁蹲下,“你有什么话想问的,就告诉我吧,我帮你传给姑娘去,看她乐不乐意帮你答疑解惑。”
    蒋惜惜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我就知道你是个最最通情达理的,麻烦你去问下晏姑娘,什么东西有两种形态,一会儿是两条腿,一会儿是个披着绣袍的好色男人。”
    右耳抓抓脑袋,“猜谜呢,花灯节还没到呢,好吧,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帮你问问去,问到问不到就另可说了。”
    蒋惜惜见他咚的将门关上了,焦虑的在巷子里走来走去,一双眼睛却不离绣庄门缝里那点微弱的灯火。过了大概一刻钟时间,大门终于打开了,右耳走出来,冲她招招手。
    蒋惜惜喜不自禁,赶紧走过去,“问出来了?它是什么精怪?”
    右耳摇摇头,“我家姑娘说了,它不是精怪,是人。”
    “人?怎么会?”
    “彭倨、彭质、彭矫,分别代表贪、嗔、痴,是人的欲念,欲念的力量不可小觑,人力无法达成的,它们却可以做到,因为它们是人体内的恶神,没了道德的约束,便会将恶发挥到极致。姑娘今天遇到的,应该就是彭矫了。“
    “可是体内的恶神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我家姑娘也奇怪来着,三尸神只能在庚申日出去一个时辰,平时根本不能离体,又怎么被姑娘撞见了呢。“
    右耳说完便回去了,蒋惜惜还想再问,怎奈绣庄的大门关得死死的,丝毫不给她一点机会,她只好想着右耳的话,慢慢踱着步子朝回走。
    “贪、嗔、痴,贪钱、贪食、贪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蒋惜惜回过味儿来,一阵风似的朝新安府跑去,她跑过穿堂,一路来到程牧游的书房,连门都顾不上敲便闯了进去,“大人,我知道那三起案子的凶嫌是谁了?”
    刘叙樘也在书房中,正在和程牧游商量着什么,见蒋惜惜一脸慌张,连忙说道,“蒋姑娘,你莫要着急,有事慢慢讲。”
    蒋惜惜如今却哪里还能慢的下来,“大人,林家失银、望京楼还有那周璎珞的案子,我知道是谁做的了,凶手是三尸,三尸神。”
    “三尸神?那是什么?”
    蒋惜惜便将刚才晏娘的话如实说了,末了,她又看着刘叙樘,“今天我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就是三尸中的彭矫,只是有一点尚未搞清楚,晏姑娘说三尸除了庚申日,是不能离开人体的,可是今天我又为何会在山上遇到它了呢?而今天那个彭矫又是谁身上的恶神呢?”
    ***
    月亮很弯,就像一个尖尖的钩子挂在黑色的天幕上。
    三苏观里,一个人影轻轻推开房门,走进院子,他身上背着个包袱,走两步便回一下头,仿佛生怕有人跟着自己似的。一只乌鸦从房檐上惊起,呱呱叫着飞上夜空,那人影被惊得打了个寒战,遂又加快了脚步,一阵小跑的溜出了院门,朝着山下跑去。
    山路上积雪未消,化了的雪又冻成了冰,走起来极其困难,然而此刻,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屁股着地两腿两脚支撑着身子朝山下滚。山风从耳边窜过,将他又一次带到那个异常恐怖的梦境里,梦里面,那个男人还在,只不过,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浑身赤裸的尸体,从头到脚都布满了伤痕。而自己,就站在那具尸体旁边,吞咽着口水,双眼放光
    他使劲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怕再回忆一遍那个可怕的梦境,就会在此地疯掉,彻底的疯掉:那是个男人啊,自己怎么能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身子朝前猛地一栽,随即又向后倾了一下,他颤颤的扭过头,发现道袍的后襟被一只脚踩住了,那是只著白布袜、穿云履的脚,他脖子后面猛地一紧,顺着脚面朝上看,一直到瞧见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蛋,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师父。”
    “元庆,这大半夜的,你是要去哪儿啊。”九贤女笑着问他,眼底没有半点温度。
………………………………

第十八章 飞升
    元庆看着九贤女,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好久没回家了,想回去看一看,我家里还有个八十的老父亲,总总不能丢下不管的。”
    九贤女脸上的笑一直在延续,“元庆啊,你不是一心想着得道成仙的吗?若想成功,就不能再顾及这些小事了,”她伸出一只手,五指又尖又瘦,被月光照成青白色,“来,不要再瞎想了,跟为师回去,有朝一日你若能飞升成神,想必你整个家族都会与有荣焉的。”
    元庆却没有拉她的手,身子朝另一边侧了侧,“师父,您误会徒儿了,徒弟只是回去看一看,安排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您说的好像我一去不回了似的。”他讪笑着,脸上皱起虚假的纹路。
    九贤女将手重新收回道袍里,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那你路上一定要万般小心,现在山里不比往日,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就跌进雪坑里,尸首寻都寻不着的。”
    听她说出“雪坑”二字,元庆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喏喏答应着,急急的转过身就又朝山下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想看那九贤女走了没有。可谁知,刚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张阴冷的面孔,九贤女就贴在他的后心,似笑非笑的一张脸透着鬼气。
    “师父你“
    “元庆,你还记得那跳井死的小媳妇儿儿吗?她魂灭之后,她婆婆的脖子上就多了条红线,那线你猜是什么意思,”她肩膀抖动,轻轻笑了两声,“那是杀人的记号,杀的人越多,那条线就会越粗。“说着,她便将道袍上端的扣子解开,露出自己的脖颈,那根细细的脖子上面,有一条指头肚般粗细的红线,衬着明黄色的道袍,越发红得耀眼。”元庆,你猜,我脖子上这条线是怎么来的?它们全都属于我的徒弟,谁不听话,就会被我杀掉,咔嚓。“她单手比了个杀人的动作,力道不大,却将元庆吓得跪倒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一道阴影笼罩在元庆头上,他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四肢僵硬,直直的倒在雪地上。
    “元庆,你为何如此不听为师的话?”看着元庆嘴角溢出的鲜血,九贤女眼中露出一丝怜悯。
    “你你”连说了几个你字,元庆终于哆哆嗦嗦的从衣襟中摸出了一张道符,“你把它藏在我衣服的夹层里,就是为了阻止我的我的三尸归位。”
    九贤女嘿嘿一笑,“被你发现了,不过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一道寒光从她的眼角溢出,她拂尘一挥,朝着元庆呆滞的面孔划去。
    翌日清晨,朝阳尚未升起,德亮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三苏观的正殿,扶着门喘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的慌乱扰了晨间打坐的众人,大家都看着德亮,不知他为何突然一副着了魔的模样。
    “德亮,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惶?”九贤女站起身冲他走来。
    “师父快去看看吧,元庆他他好像不对劲,今早我见他房里大门紧闭,便前去查看,谁知道谁知道“
    他话没说完,九贤女就已经大踏步出了房门,一众徒弟跟在她身后,二十几号人一起,飘飘洒洒的朝着元庆的房间走去。
    门还是敞开的,元庆就坐在正对门的床榻上,双腿交盘,双目紧闭,右手握着拂尘搭在左臂上,和平日打坐的模样并无二致。只不过,他周身覆盖着一层隐隐的白光,像是置身云雾中一般。
    “师父,元庆他是怎么了?我刚才叫了半天他都没有应我“德亮在一旁插嘴道。
    九贤女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目露喜色,“嘘,你们都静心看着,元庆,许是要飞升了。”
    听她这么说,众徒都呆住了,大家纷纷挤到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元庆,谁都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成章也站在人群中,两眼瞪得溜圆,他最近跟着九贤女静心修行,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真的有人可以飞升成神,而且是在自己面前。
    过了约莫有半刻钟光景,元庆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了,他看着站在外面的九贤女,口中轻轻说道:“徒儿有今日,全靠师父守庚申之法,三尸神欲念已去,徒儿如今就是清白之身了,不过就算位列神官,亦不敢忘记师父的提携之恩。元庆今日先走一步,来日再与各位天庭相见。”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从空中落下,罩在元庆身上,光线愈来愈烈,照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白光倏地消失了,床榻之上,却哪里还有元庆的身影,只有一件道袍,松松垮垮的堆在他方才的位置上,昭示着他曾经在人间走过一趟。
    众人静默了很久,突然齐刷刷的朝九贤女跪下,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都要她将那守庚申之法传授给自己。
    九贤女淡淡一笑,“你们用不着羡慕元庆,只要按为师说的,静心修行,都有得道成仙的一天。”
    ***
    一直到孙琴来看自己时,成章还没从早晨的事情中回过味儿来,他看着院中那株已经被虫蛀死的松树,嘴里吟喃道:“表姐,你说这人真的能变成神仙吗?我虽亲眼见着了,可是到现在还如在梦里,总是不那么相信,元庆哥每天和我们吃住在一处,怎么现在他就去了天上,这真的可能吗?”
    孙琴拉住他的手,“怎么不可能,这九贤女本就和神仙差不多,你看你才在这里住了几日,身体就比在家时好了多少,我来这么久了,一声咳嗽都没听见,一会儿去告诉你娘,她肯定不知该怎么高兴呢。还有啊,我可是亲眼见她把我爹身上的鬼赶走的,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成章点点头,“师父她确实是得道高人,这几日我也觉得胸口不再发闷了,四肢也有力气了,只是,那成仙的事情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畴,若不是亲眼见着,谁告诉我我都不会信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去了,又怎么会只有这一件,就拿我们村里来说,最近可是出了不少怪事儿呢。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还真解释不通。”
………………………………

第十九章 不请自来
    成章有些好奇,“姐,是什么啊?”
    孙琴笑着摇头,“最近一段时间,村子里经常丢东西,但是却连贼的影子都看不到。你猜最常丢的是什么?吃食,已经有好几家出了这事了,经常炒着炒着菜,一眨眼,却发现锅里的东西不见了,有一次我也是,拿着个铲子在锅里铲了半天,差点把锅底戳个窟窿,才发现里面的鱼早就没了,你说可不可笑。”
    “还有这等事呢?不会是被野猫叼走的吧。”
    “这傻孩子,猫叼走总得有个动静吧,怎么会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姐弟俩聊着聊着,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半下午,眼看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一截,孙琴赶紧站起身,“我得走了,一会儿还要去看你娘呢,你就在这里静心休养,你爹娘的事情不要操心,那边我会多照应着点。“
    成章对她谢了一番,将孙琴送出三苏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这才重新回到观中。
    孙琴这一路上走的特别轻快,成章身子渐愈,她也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心情一时特别舒畅,连山里的风都不觉得凉了。她哼着歌,步子越走越快,急于赶到城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姑母,可是走过一个土堆时,脚步却慢了下来,又走出几步,她站住了,回头望向那个小小的土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馊臭的、腐败的,和村里那个堆放秽物的干池塘的味道一模一样,可这里是山林,周围荒无人烟,又有谁会把秽物埋到这里来的呢?
    终于没能抑制住满心的好奇,孙琴折了回去,手捏着鼻子,脚轻轻的将土包扒拉开。不出她所料,这下面全是吃剩了的残羹冷炙,鸡鸭牛羊的骨架堆得有她的膝盖那么高,旁边还有一根鱼骨,完整的一条,很大,和她丢的那条鱼几乎一样长。鱼的眼睛也被吃了,两个指头肚大小的空洞看起来很是渗人。
    可这么一大堆骨头到底是谁吃剩下的呢?三苏观的道士?不可能,元庆说他们从不进荤腥,那么还有谁呢?有什么人会在一座荒山中吃掉这么多东西呢?
    身后猛的一阵风,将孙琴的身子都吹的晃了几晃,她现在感受到山风的刺骨了,于是嫌恶的看了那堆秽物一眼,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双腿,它踩在荒草和残雪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背后,同她一起朝山下走去。
    ***
    到达林家时,天色已经接近全黑,孙琴看着前面那座朱红色的大门,冲站在门口的阿俊笑笑,“夫人在家吧?”
    阿俊冲她鞠个躬,一面陪着笑,“夫人早说过您今天要过来,让我在这里守着呢,快请进吧。”
    孙琴刚要踏过门槛,身子冷不丁的被一个人给撞开了,那人是个女子,看年龄比她长不了几岁,吊梢眼,水蛇腰,身着一件貂皮小袄,头上插着玛瑙簪子,装扮的贵气逼人。
    孙琴还未开口,阿俊先走上前来,“这位姑娘,敢问您是哪位,我先去通报了老爷夫人,再来请您进去。”
    那女子冷哼一声,“通报?这是我相公的宅子,我出入自己家,难道还要经过那婆娘的允许不成?”
    阿俊和孙琴都愣住不动,心里想着她口中的相公是谁?婆娘又是哪位?可就在这档口,那女子已经柳腰轻摆,踏进了门槛,向前堂走去。
    见她的身影不见了,阿俊才反应过来,“琴姐儿,莫非,她就是老爷在外面养的那个姝儿“
    孙琴也回过味儿来,她叫了声不好,便和阿俊两人飞也似地跑进了林宅。
    来到前堂时,姝儿已经在椅子上坐定了,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四下打量,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林老爷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他满脸慌张,时不时轻咳两声,眼角瞅着坐在一旁的林夫人,双手握的紧紧的,似乎已经做好准备来应对某个突如其来的进攻。
    林夫人却一反常态,不动声色的坐在主位上,见阿俊进来,便笑着吩咐他,“阿俊啊,去把今年的新茶泡一壶端上来,姝儿姑娘没有坐轿,走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赶紧沏杯茶让姑娘解渴。”
    阿俊打着诺下去了,姝儿脸上泛起一片青白,衬得她如花似玉的一张小脸都没那么好看了,她看着林夫人,”姐姐,喝茶的时候多着呢,倒不急于现在,今天妹妹来这里,是想跟姐姐把事情说明白。我已经跟了相公多年,孩子今年都要念书了,可是,他要给我们娘俩置办一处宅子,您又不肯,既然如此,索性我们两个搬进来,这不眼看就过年了嘛,咱们一大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岂不是一件美事吗?“
    林夫人一笑,“你叫我姐姐?我哪里敢当,你这岁数,说是我闺女,也有人信啊。本来我还想给你留几分薄面,既然你今天自己找上门来,我也将话说明白了,家里的客房多的是,你想住哪间随便挑,我让下人给你收拾干净就是,但是想进门,那是绝无可能。我多少也听说了,你遇到我们老爷之前是做什么的,要是让你这样的女子过门,林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老爷,不是我善妒,心眼小,要是别的姑娘倒也罢了,穷点丑点我都认,可是姝儿的身份,要是嫁进来,那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脸啊,以后成章走到街上,都是要被人笑的。“
    姝儿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她扶着椅子站起来,身体抖得像发了病似的,她指着林夫人,“就你那个成章,你还指望他能颐养天年不成,他这个身子,估计过个三五年就不行了,将来林家还不是要靠我的儿子来传宗接代。”
    林夫人最在意的无非就是成章的身体,现在听到有人这么咒他,一直忍在肚里的恶气是再也藏不住了,她“嗷”的一声扑了过去,拿起阿俊刚送上来的杯子扣在姝儿的头上。
………………………………

第二十章 “雇凶杀人”
    林老爷和孙琴想冲过去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姝儿的脸当场就被热茶烫红了,脑袋也被砸出了血,血流顺着她漂亮的下颌骨滴在地上,将地面染得一片红。
    “你这个疯婆娘,难道想杀人不成。”林老爷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句话,他一把将林夫人推倒在地,扶着姝儿就朝外走去。
    姝儿靠在他肩膀上,“老爷,我是不是要死了,姐姐她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啊,不过姝儿也算是没有白活,遇到老爷这么个知己,就是死,也无憾了。”
    林老爷一脸疼惜的看着她,“傻瓜,我死了你都死不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馆,等你全好了,我便娶你进门,谁要是反对,我就先休了她。”
    这句话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林夫人听在耳朵里,瑟瑟的牵起孙琴的手,“琴儿啊,我我也不是故意要打她的,只是她提到成章,她咒他,成章是我的骨肉,我的宝贝,我不能让人咒他的“
    孙琴擦了把泪,把林夫人搀到椅子旁坐下,“姑母,你别瞎想了,姑父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这么说的,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啊,我去观里面看成章了,他身子骨不知道强健了多少,说话也不咳了,人也有力气了,眼看就要好了,岂是谁说咒就能咒的?”
    听到孙琴的话,林夫人方才开心起来,她又吩咐阿俊准备了好些银票,让孙琴再去三苏观时给九贤女带过去。这一晚,姑侄二人把灯夜聊,一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
    孙琴第二天是被院中的吵闹声惊醒的,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朝窗子外面望了望,看见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站在院中,同阿俊几个人争论着什么。她不敢耽搁,赶紧叫醒了林夫人,二人穿戴整齐后,慌慌忙忙的走出屋子。
    几个衙役见两个女人出来,遂不再同下人们纠缠,大步走到林夫人面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林孝之的夫人孙慧?”
    林夫人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答是。
    “有人到官府报案,说你雇凶杀人,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新安府一趟。”
    “我我“林夫人惊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身边的几人也愣住了,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衙役胳膊朝前一伸,”请。“
    林夫人回头看了眼孙琴,孙琴赶紧跟上前,“这位官爷,我同姑母一起过去。”
    衙役们倒也没有阻止,几个人出了林宅,一路朝着新安府的方向走去。到了公堂,孙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跪在地上,她跟着林夫人一同跪在那人旁边,冲他怯怯的叫了一声,“姑父?“
    林老爷怒目圆睁,眼球像充了血,涨的通红,他指着林夫人,冲程牧游高声喊道,”大人,就是这个妒妇,她昨晚和姝儿发生了争执,言语中颇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一定是她气不过我偏袒姝儿,所以雇人将她杀了。“
    林夫人和孙琴俱吃了一惊,“什么,姝儿死了?”
    林老爷一拳砸向地面,“你休要在这里装模作样,除了你,还有谁会同姝儿结下这血海深仇,不仅要了她的命,还要将她将她”他说不下去了,伏在地板上呜呜大哭起来。
    林夫人和孙琴这才发现前面放着一具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尸体没被遮盖严实,手还露在外面,可那只手怎么会是姝儿的呢,它上面的指甲断的断,裂的裂,露出里面粉色的细肉,有一根手指还折断了,朝上面竖成一个奇异的角度,像是在诉说她的不甘。
    “你还看?”林老爷突然扑向林夫人,好在被站在身后的史今拉住了,拳头才没打到她身上,“姝儿身上的骨头都折断了几根,可见为了不被那畜生强*暴,她经过了怎样一番挣扎,可是,你既然派人羞辱了她,为什么还还要将她杀死,她的舌骨都被勒断了呀,啊“林老爷已经接近癫狂,在公堂上放声大哭起来。
    林夫人被他这一声干嚎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她拼命摆着手,不知是在对林老爷还是在对程牧游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昨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和琴儿聊天,他们可以作证的,我根本没有安排人去行凶,琴儿,你说,你跟他们说清楚。”
    孙琴刚想说话,却被林老爷打断了,“她是你的亲侄女,她当然向着你,她的话能做数吗?都怪姝儿太傻,对我太实心,都被你这疯婆娘伤成这个样子了,还非要出去给我买酒吃,所以才一去不归。”
    惊堂木一拍,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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