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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族无不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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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贞,在看什么?我,咳咳……”沈玉韫无力的笑了笑,没说几个字就咳嗽起来。
  幼贞赶紧帮他拍背顺气,好不容易理顺呼吸,他半闭着眼睛软倒在靠枕上,以气声道:“装点心的格子,最里面,青色的瓷瓶。”
  幼贞找到他说的瓷瓶,拔出塞子,闻到一线清浅如莲的香味。她倒出一颗碧色药丸,放进沈玉韫口中,又倒了水喂他服下。
  沈玉韫服了药,喘过两口气,神色愈发松散迷离,声音低不可闻:“我睡一下。”
  “好,你安心睡。”幼贞扶他躺下,爬出车厢向木蓝问明了被子和暖炉的位置,又爬回来找出被子给他盖上,点了暖炉放到他脚边。
  她怕密闭的空气会导致一氧化碳中毒,将车帘卷起一个小缝,自己坐过去挡住吹响沈玉韫的风,一边看着暖炉别晃倒,一边时刻注意着他的状态。
  沈玉韫睡得不太熟,眉头皱着,嘴唇也显出淡淡的紫色,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但他身子又虚怯,也无法完全清醒,只能在半睡半醒间熬着。
  幼贞咬着嘴唇,看着他胸口的起伏,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最后,她伸出手握住他搁在身侧的手掌。心里划过尖锐的疼痛。
  当年李藏珠身体最不好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握着二哥的手把自己的身上带着灵力的水汽传给他。
  可是现在,她握着沈玉韫的手,又是想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朋友说我的一章比较贵,我解释一下啊:
  晋江是按照字数计算每一章的价格的,从第55章 (命格)之后,我一直在双更,也就是每一章6000+,所以每一章的价格也比以前每章3000字的时候贵了一倍,大家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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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刺杀(二合一)
  幼贞变了。
  她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沈玉韫; 却变得比旅途开始时更沉默寡言。他只能暂时把她的变化记在心里; 他甚至没办法去思考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 他的身体消耗的太厉害,每日只剩一两个时辰的清醒。
  更多时候; 半梦半醒的; 他能感觉到幼贞在给自己擦手擦脸; 喂他吃药。她的手势温柔体贴; 她总是暖暖的,轻轻的,几乎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是她再也不肯和自己说话了; 她似乎心事重重,装着一个天大的烦恼。
  烦恼什么呢,千峰山快到了,近乡情怯吗?沈玉韫想告诉她; 没关系; 不要怕; 这次找不到; 他还会帮她继续找,知道她找到; 或者她放弃为止。他勾住她小小的手指; 张了张嘴; 最后也无力说出什么。
  暖暖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掌,乖觉的停在了他手心,没有离开。沈玉韫在梦中都是笑着的; 他想,也许他可以先睡一觉,等睡醒了有精神了,再和她说。
  幼贞在沈玉韫的房间里待到半夜,月光最盛的时候,她抽出自己的手,将他的手掌塞回被子里。他难得睡熟,唇边挂着柔和的弧度,幼贞给他掖了掖被角,将龙鳞放到他枕边。
  就如她去清河王府时一样,她两手空空的离开了他的房间,而并没有回自己和木蓝的房间,直接出了客栈。
  满月洒下清冷的光,将大地染上一片寂静的银辉。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客栈门口,拦住她的去路。
  “你走了,王爷怎么办?”木蓝仰头看她,又要跑过来抱她的胳膊,“姑娘,不要走。”
  幼贞侧身一避,竟没避开,明明只是个体态匀称的小丫头,抱着她的胳膊,她竟然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分毫。幼贞紧紧皱眉,抬手去推木蓝的肩膀。
  木蓝站在地上就像生了根一样,任凭幼贞怎么扭,怎么推,脸上天真娇憨,脚下寸步不移。等幼贞真急了要动手时,木蓝把她手腕往身后一扭,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条丝带,三两下就打了个死结。
  这平日里只会撒娇玩闹的小姑娘,竟是个不显山露水的武术高手,幼贞大呼失策。
  “姑娘,对不起啦!”木蓝将她双手背后绑好,又绕到他面前抱住她的腰,“王爷出门前就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看着你,不能让你跑掉,不然我回家就要挨板子啦。”
  “放开我。”幼贞挣得俏脸通红,除了把自己手腕磨得生疼,根本毫无效果。
  木蓝嘻嘻一笑,把她往肩上一抗,轻轻松松就扛着她上了客栈二楼她们的房间里:“幼贞姐姐,你就省点儿力气吧。我就算解开绳子,你也打不过我。我可厉害了。”
  幼贞被她放在床上,她还笑呵呵的帮她脱了鞋子,幼贞用肩膀顶着床铺坐起来,呼出一口气,露出“诚恳”的笑容:“木蓝,你看,王爷一直在生病。他需要多休息,不能再跟着我赶路了。”
  木蓝深以为然,用力点头:“对的!王爷要看病。”
  幼贞继续循循善诱:“所以,我先去千峰山,你和辰五留在这里,找郎中给王爷看病,照顾王爷,等他身体好起来再去找枕月大师的徒弟,好吗?”
  木蓝噘嘴:“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啊?你等等王爷嘛,一路都是他迁就你,他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不体贴他。幼贞姐姐,你再这样木蓝就不喜欢你了。”
  幼贞沉默半晌之后,才轻声道:“正是因为我已经忍不住想体贴他,我才非走不可。”她和沈玉韫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看不清自己的心。
  有时候,看着沈玉韫坐在车厢一角,甚至恍惚觉得那是李藏珠坐在轮椅上,温柔溺爱的看着自己。仿佛那些分别,寻找,封印,都没有存在过,他就在这里,一直和她在一起。她看着他,有几次,就差点儿叫出“二哥”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无论对沈玉韫还是对李藏珠,都不公平。她不能找替身代替李藏珠,也不能让沈玉韫做一个替身。
  木蓝想,她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坐在她面前的女子目光缱绻,如同一首伤人伤己的无字哀歌,冷彻满地月色。如果不是王爷告诉她“离开幼贞姑娘,他会比死更难受”,她一定放她走。
  第二日,沈玉韫看到枕边的龙鳞,又看看被木蓝挽着胳膊的幼贞,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们最后还是如期赶路,这是沈玉韫的吩咐。他看出幼贞的纠结,他主动提议早点赶到,到千峰山附近再好好休息。他不愿见她为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沈玉韫睡着,幼贞就必定握着他的手,摸着他的脉搏。幼贞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反复的撕扯着,就快要分成两半。可是人只有一颗心,是不能被分开的,如果真的能被分开,那大概,也算不上一颗真心吧。
  沈玉韫自是更不好过,他每日昏昏沉沉,即睡不着,又醒不过来,模糊间总是能看到许多幻象,听到许多声音。他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是一条龙,看到漫长岁月,看到南海波光粼粼,看到自己斩尽三千妖邪,他甚至觉得,那片龙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坐在身边的这只鲛人,也应该属于自己……
  可是他看不到任何关于幼贞的幻象。他走过腥风血雨,踏遍南海千峰,他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是孤身一个。
  如果没有幼贞,那些是幻觉还是记忆,根本就没有意义,他也不关心。他要睁开眼,他要醒过来,看着她,听她说话。哪怕她只给他个勉强的笑,哪怕她只给他一声叹息,也胜过那些辉煌又无趣的过往一百倍。
  没有笑,也没有叹息。
  小鲛人趴在他身边,深深的看着他。她的目光很柔软,软得快要滴出水来。她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别人吗?还是会比这更动人,带着笑,带着泪,带着纯然的信任和依赖。
  他嫉妒得心都要疼了。
  “如果我死了,幼贞会为了我哭吗?”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模糊缥缈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不知道……”
  沈玉韫捏了捏里衣的袖口,那里藏着一大一小两颗珍珠,正是第一次他和幼贞见面时,幼贞拿到龙鳞后落下的泪。他在最后一丝意识离开之前,昏昏沉沉的想,如果我曾拥有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哭得那么伤心。
  沈玉韫再一次陷入昏睡,幼贞伸出手指,摸摸他的眉毛。
  就在车厢里的寂静快要凝滞的时候,幼贞忽然动了动耳朵,然后立刻抱着沈玉韫往车厢的中间挪了挪。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箭头穿透木板大约半指长度,正是沈玉韫刚刚躺着的地方。
  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木蓝的声音从车厢上传来:“姐姐,放下窗户的挡板,别出来,保护王爷。”
  幼贞依言将拉下车窗的挡板,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玉韫移到马车正中。刀剑劈在木头上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她紧紧抱着沈玉韫,调动全身精力去听周围的声音。
  对方的人数不少,大概有十几个,除了兵器交接的清脆声响,还不断有更多的箭射向马车。好在车厢的木材很结实,所有的箭都卡在了木头里,没有一支能够真正穿透木板,她和沈玉韫暂时还是安全的。
  只是马车越来越颠簸,幼贞听到木蓝的闷哼声,暗道糟糕。果然,马车大幅度向一侧歪了一下,又被勉强拉回正轨之后,她听到车厢外多了几道呼吸声。
  糟糕。还不等幼贞想出什么对策,咔嚓几声响动之后,一股巨大的不受控制的力量传过来,幼贞把沈玉韫牢牢护在怀里,只来得及按住他的后脑和脊柱,就被甩出了车厢外。
  她抱着沈玉韫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她摔得七荤八素,沈玉韫也在这个过程中醒了过来,抬手抱住她。等他们停下来,她正压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然后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
  冷冽的剑影在幼贞眼前闪过。
  “不要!”
  不要……
  如果我死了,幼贞会为了我哭吗?
  我不知道。
  所以,你不要死……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剑尖指向沈玉韫的胸口,已经是极近的距离。她在心底拼命喊着不要,许是这种念头太过强烈,她感到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封印松动了,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冲了出来。
  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半空中,转瞬间成瀑成潮。巨大的水流形成不可阻挡的冲劲,将拿剑的刺客冲出去老远。
  树林中有一瞬的寂静。
  幼贞跌跌撞撞的跑到沈玉韫身边跪下,她的额心显出一道灼灼金印,金印的光芒闪烁不定,她聚起的水流不受控制,全都四散开去。刺客们不知道是察觉到了她的能力不稳定,还是全都抱了必死的决心,一股脑朝着她和沈玉韫冲了过来。
  人还没到,一堆暗器先打了过来。水幕再次出现,幼贞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玉韫,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与凌厉,充沛的灵力几乎凝出实体。水幕结成冰刃,成为最锋利的武器。
  满地惨烈的鲜血中,她抱着他,迟迟不敢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和心跳,只是无措的叫着他:“王爷,沈玉韫,你醒醒。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也……”
  当啷一声,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从他的衣襟里掉出来。是李藏珠的龙鳞。幼贞颤巍巍的翻开他的衣服,衣襟被划破了,但是没有血,没有伤口,龙鳞替他挡下了那一剑。
  幼贞呼出一口气,一颗珍珠悄无声息地落进草丛里。
  “一定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刺客!”木蓝翻遍所有刺客的尸体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标记,气呼呼的踢着一个已经死得透透的尸体。
  沈玉韫如果死在两国边境,太子确实会成为最大的受益人。既可以除掉一个威胁,又能趁机挑起两国争端,建功立业,为他继承皇位增加砝码。或者他已经当太子当腻了,想就此换个身份。
  不过这些暂时与幼贞无关。
  她放沈玉韫躺下,运起八部决心法,这一次,灵气不仅在体内流传通畅,而且可以受她控制,随心所欲的收放自如。她把手贴在沈玉韫的心口,试探着输入一丝灵力,绕着他的心脉转了一圈儿之后,他的心跳立刻变得平稳了些。
  有用就好,幼贞松了口气。
  她毫不吝啬的将自己体内的灵力传过去。没过一会儿,沈玉韫睁开眼睛,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他看看幼贞的手,感受着纯粹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体内,明明是从未有过的精力充沛,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幼贞,可以不治吗?”沈玉韫问。
  “不可以。”幼贞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就快好了。”
  沈玉韫呼出一口气,抓住她压在自己心口的手掌:“治好了,你就要走了,对吗?现在木蓝拦不住你,我更留不住你,你要去找你情哥哥的消息了,是不是?”
  “前面好像还有人埋伏,我会替你解决。你和木蓝辰五休整一会儿再上路。”幼贞垂着眼,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玉韫忽然问:“你的那个二哥,对你好吗?”
  幼贞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起了这个话头,还是立刻答道:“很好。”
  “比我对你,还好么?”沈玉韫手上施了几分力气,眼里竟露出些疯狂的神色来,“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抛下,不告而别,没有音讯,也算待你好吗?明知你是鲛人却不好好保护你,让你被卖到丹霞阁里,你都忘了?如果不是我买下你,你又如何?”
  “不如何。”幼贞眉头都不皱一下,摸着沈玉韫的心跳已经十分沉稳有力,她掰开他的手掌,认真道,“无非是想别的办法,能跑就跑,不能跑就努力周旋。我但凡有一口气,一滴血,也要到我二哥那儿去。”
  得亏是灵力稳住了心脉,要是一日前的沈玉韫,怕是要生生被她气出病来。
  幼贞拾起掉在地上的龙鳞,吹吹上面沾的浮土便要走。木蓝来拦她,被一道水流挡了回去。
  沈玉韫拾起草丛里的珍珠,长长的叹了口气。幼贞的脚步停了一下,终究没有回头,她朝着他们原定的方向一步步走远。
  约莫三四里开外,幼贞遇到了另一波埋伏在树林里的刺客,她直接引来河水淹了这些人,然后把连人带水一起冻成冰块,继续上路。
  她已恢复修为,自然不再需要饮水进食,除了聚起水团泡泡水刷刷鳞片,她几乎片刻不停。她避过临泱和空宵边境的检查,千峰山已近在眼前。
  千峰山高耸入云,奇峰峭壁,怪石嶙峋自不必说,整片山脉绵延不断,不知有几百几千里。还未上山,她就先把山中虎啸猿啼鸟鸣虫叫等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她按了按胸口的龙鳞,随便找了条路就往山上爬。
  要在这一片山脉中寻找一个隐居的女子,自然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幼贞的耳朵再好用也有极限,她进山十余日仍旧一无所获。入夜,幼贞听着水声,找到一处潭水跳了下去。
  双腿在入水的瞬间就成了鱼尾,她放任自己沉入水底,透过层层水波看向浮动的月光,慢慢闭上眼睛沉入睡梦中。入睡前,她还迷迷糊糊地想,幸亏离开沈玉韫先走了。不然,这么艰苦的行程,他肯定受不住。
  不知谁的脸入她梦中,在水波的晃动中看不真切,连声音都是飘忽的:“幼幼,李藏珠对你好,还是沈玉韫对你好?”
  幼贞抱着龙鳞甩了甩尾巴,嘴里吐出一个泡泡,咕哝道:“都好。”
  “都好啊……”那声音又问,“那你要和李藏珠在一起,还是要和沈玉韫在一起?”
  “都……”幼贞打了个挺,翻身而起,小脸儿煞白。她刚刚做了个什么梦?她在梦里想说什么?龙鳞在她刚刚的动作中从她怀里滚了出去,陷在沙子里,如同她陷入泥沙洗不净的一颗心。
  都好?都要?
  冷汗不断地从后背上冒出来,她抓起龙鳞自水中一跃而起,散开身上的水珠,捡起衣服穿好,连夜开始赶路。她再也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她不敢停。
  她怕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李藏珠了。
  她在进山的第二十九天找到了扶鸾。扶鸾是个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饶是幼贞在镜子里见惯了自己的脸,也还是被扶鸾的模样惊艳了一番。
  与她自己的清丽端方不同,扶鸾的美,妖娆妩媚,幼贞觉得临泱大陆的百姓们都应该庆幸扶鸾隐居深山而不是住在尘世,否则,这样的美人,怕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挑起争端。
  幼贞见到扶鸾的时候,她正在山里采摘野果,一个魁梧英武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幼贞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本来是打算问个路,那男子听说她要找扶鸾之后,立刻挺身挡在扶鸾的面前,幼贞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人。
  扶鸾听完她的来意,随手扔出三枚小野果,看了看阵型方位后,把她带到了自己所居的山间小屋。
  “我师父生前提过你。”扶鸾让幼贞坐到一张木凳上,“她说她死后,会有一位天外来客从临泱八极城来此地找我卜卦。你比我预料得到的早些。”
  “我脚程快。”幼贞环顾四周,这间小木屋很干净,很朴素,与姿容绝色的扶鸾非常不相称。说实话,她对眼前这个超级大美人有点儿怀疑。
  比起卜凶问吉的大师,她更像祸国殃民的妖精。
  幼贞目光纠结的看着扶鸾,那个魁梧的男人则很有敌意的盯着幼贞。
  美人扶鸾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你要先为我做三件事。做完之后,我才帮你卜卦,或者你想问任何有关我师父的问题,我也会回答你。”
  幼贞便问道:“哪三件?”
  “第一,我要你二十片鳞片。”扶鸾答道
  “可以。”幼贞一口答应。
  “第二,从我这里往北,翻过两座山头,你可以看见一座拔地而起的峭壁。那里长着一种罕见的金色莲花,二十天后的新月夜是金莲花开的日子,我要你在夜里攀上峭壁采下金莲花,然后在第二日日出之前交给我。”扶鸾拿出一张绘制详细并且标明金莲花位置的地图。
  幼贞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路程和时间,指指地图一角:“你最好把金莲的样子也画下来。”
  扶鸾摇头:“我只见过制成后的金莲花瓣,没见过完整的金莲花。但是你放心,那座峭壁上寸草不生,只有金莲花从能从石头缝里长出来,不会找错的。”
  “好。”幼贞收起地图,“第三件呢?”
  扶鸾在魁梧男子要杀人的目光中坦然自若的拽过幼贞的手,仔细看过她的掌纹之后才道:“我要你劝动临泱的清河王放弃皇位。”
  “这个不行。”幼贞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能改变别别人的意志。扶鸾大师换一个条件吧。”
  “清河王的命格因你而变,也该由你拨回正轨。换不了,就这个。”扶鸾站起身的同时,一道水流飞出,堵住了魁梧男子的口鼻。
  魁梧男子无论怎么挪动,水流仍旧紧紧缠着他,他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
  “快停下!”扶鸾惊叫道。
  幼贞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问:“既然因我改变的命格也要由我拨回正轨,那第三个条件,就换成我饶这个男人一命如何?”
  扶鸾狠狠瞪着幼贞,抿着嘴唇不说话,幼贞风淡云轻的看着扶鸾,两个人无声的对峙着。扶鸾在赌幼贞不敢杀人,而幼贞则赌这个男人对扶鸾来说足够重要。
  男人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水流却丝毫没有波动。扶鸾终是等不下去了,尖声叫道:“放开他。第三个条件,放开他!”
  水流立刻散开,男人得了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扶鸾连忙跑过去扶起他,他按着扶鸾的肩,看向幼贞的目光堪比淬了毒的刀子。
  扶鸾还比他冷静些,确认他没事之后,忍不住问幼贞:“你怎么知道……他是命是你救的?”
  “因为你要我的鳞片。”鲛人鳞片可以解雪卡之毒,世人多以为一片就够,其实不然,一片鲛人鳞只能压制毒性一年,要彻底清除毒素,至少需要十片鲛人鳞,与其他药材混合连服十天才行。幼贞想,这还多亏了沈玉韫一路上给她补的课,“如果是我刚到临泱的时候,我一定不知道。但是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临泱五十年没出现过鲛人了。我想,五十年前中了雪卡之毒的人,应该活不到现在吧。”
  不知道该说巧合还是命运。这个魁梧男人,就是她初到临泱时那个想买下她的虬髯大汉和后来在马车里用衣服和钱袋子换了她一片鳞片的小矮子想要救的,赵家军的主帅,赵龙庭。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秘诀
  一定要留言,不留言的话我没有发红包的端口。然后最好是和文的内容有关,字数多一点,这样比较醒目。我每天发一个红包所以不是人人有份,只能祝小朋友们都好运!
  PS:您的外挂“二爷爷”已经完成更新并成功加载,将于48小时之内上线。


第60章 沙漠(二合一)
  约定好了三个条件之后; 幼贞和扶鸾在先拔鳞片还是先采金莲的问题上有了分歧。
  幼贞自然想先拔鳞片; 最好现在就开始。然后有二十天养伤; 养好伤口去采金莲花,采回莲花三件事就算完成了。她问出李藏珠的下落; 然后立刻去找他; 一刻钟都不要耽误。
  扶鸾却觉得应该金莲生长之处太陡太险; 如果不用最好的状态去; 恐怕会有危险。从尾巴上拔二十片鳞片下来,大概相当于从腿上搁下二十块肉,这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养好的伤。
  何况; 她要的是已经长成的淡青色的大鳞片,而不是透明的小鳞片。她要幼贞的鳞片也只是相救自己在乎的人,并不想让幼贞把命搭进去。而且,如果幼贞在她这儿出了危险; 怕是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没关系。”幼贞跳进潭水化出原形; 美丽的鱼尾在水中摆了摆; 仰头露出决然的笑; “我现在需要疼一点。”
  扶鸾坐在潭边,将手探入冰凉的潭水中拨了拨; 微微蹙眉:“你想好了?金莲花开一年只一次; 若这次你失败; 就要再等一年了。先采莲花,再拔鳞片,也不过多养伤两三个月; 不要因小失大。”
  “一天也等不了了。”幼贞摸摸自己闪耀着淡淡光泽的尾巴,握住一块淡青色的鳞片。
  “等一下!”扶鸾看她如此坚决莽撞,赶紧递过来一块棉布,“咬着这个,你要是痛极突然发声,恐怕会惊到山上的兽群。如果硬忍着不发声,又可能会把牙关咬伤。”
  “谢谢。”幼贞接过棉布咬住,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再犹豫,她怕自己会退缩。她要去找二哥,要尽快找到他,要把所有的杂念都在这里撕掉,她不能让二哥看到一个想着别人惦着别人的幼幼。
  等我,二哥。等着我。等我摒除杂念,很快就去找你。
  幼贞手下用力一掀,细小的裂帛声自水中传来,一块鳞片应声被撕下。
  她应该感谢扶鸾,如果不是她给她一块棉布,她可能就在无意识中把自己的舌头都咬坏了。撕裂皮肉的疼痛从尾巴上直冲头顶,她在水中痛苦的翻滚着,不由自主的痉挛,失控的灵力将水中搅出一个漩涡,很快又汹涌着散开。
  扶鸾别过眼,不忍再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水里的动静变小了,幼贞从水中浮出来,手指颤抖着,递上来一块鳞片。
  扶鸾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接过鳞片,握住她仍在抽搐的手指:“是不是,先采金莲比较好?”
  幼贞摇摇头,抽回手指,沉入水中。片刻后,水中又传来一阵让人揪心的动静。这一次,幼贞甚至跃出水面三尺有余,在空中翻了个身又跌了下去,折腾完这一遭,幼贞再次浮上来,手里握着三块淡青色的鳞片。
  她毫无血色的嘴唇都在抖了,胸腔的起伏快得让人担心。扶鸾接过鳞片还没说话,她再一次沉入水中。
  这样很疼,也很好。
  疼痛让她的脑袋放空,不会想二哥是不是出了意外,不会想沈玉韫心疾发作是不是也这样疼,不会想自己的心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明明深深爱着一个人,却还放不下另一个……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疼,无穷无尽的疼。
  一颗颗珍珠滚入潭水深处,幼贞在潭水中不断痛苦的抽搐,一时肩膀撞上水底的砂砾和石头,一时甚至显出人形呛了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八部决几近疯狂的在体内运转,额头上的金印都浮了出来,发出直冲天际的光芒。
  扶鸾等到月上中天,水中的动静才逐渐减弱,她透过被搅得十分浑浊的水波往潭底看,看得眼睛都疼了,才有一只湿漉漉的手从水中冒出来,举起一把还沾着皮肉的鳞片。
  扶鸾也顾不得数,胆战心惊的接在手里,眼睛里也是湿湿的。她与幼贞素不相识,往日无仇今日无怨,如果不是毫无办法,她何尝愿意为难幼贞呢。
  那只手递出鳞片之后就砸回水面,谭水里再没了动静。
  扶鸾在潭边等了足足五天,无论赵龙庭怎么劝,她都不肯挪动一步,固执的守在这里。赵龙庭不得不带来铺盖被褥,陪她一起日夜不休的守在这里。
  第六天,幼贞终于有了动静。
  她顶着一张沾满水珠的小脸儿冒出来,漆黑的发,乌黑的瞳,霜白的脸,苍白的唇,黑的像极地的夜,白得像高山的雪。极致的黑与白对比之下,美得惊心动魄。
  明明她的瞳孔还有些涣散无神,扶鸾被她一看,竟觉得魂魄都要被她那双眼吸了去。
  幼贞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哑着嗓子开口:“鳞片够了吗?”
  “够了够了。”扶鸾连忙点头。
  “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她的视线定在扶鸾身边的被褥和厨具上,脑子似乎转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好。”扶鸾不敢看幼贞的眼,立刻收拾东西,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幼贞用毫无温度的视线目送她离开后,再一次沉入水底。她还在疼,伤口处的钝痛连续不断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甚至分不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斑斓的色彩,究竟是阳光射入水中折射出的光线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光怪错觉。
  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二哥的封印残存的力量片刻不停的安抚着她,也许她早就在剧烈的痛楚中崩溃了吧。
  幼贞弯腰抱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尾巴,缩成小小的一团:沈玉韫,我要忘了你。今夜,能不能不要再入我梦中……
  二十天自然不够养好这么严重的伤,幼贞用棉布将伤口一圈圈缠好,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还是疼得呲牙咧嘴。她只好咬牙把布条缠得更紧一点,等到疼得麻木之后,至少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出发去采金莲之前,扶鸾问了幼贞一个问题:“我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你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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